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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仲星羽




第三百五十七章 文斗
    唐国风,师承国画大师白石先生。<>

    蔡老笑道:让你见知了,一个比一个不成气,不过今天家里倒是来了个有意思的年轻人,说是要跟蔡家的小子们武斗加斗,这会儿就在外头‘武斗’呢。

    房的一侧窗正对泳池,唐大师颇好笑地走到窗边,往下看时胜负已分,再观那蔡老口中颇有意思的青年,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贤弟,此子乃人中龙凤之像啊,可未曾听说大里哪家出了这么个娃娃呀?大里的老人家上了年纪,大多都会好些舞弄墨的事物,有蔡老作引,唐大师中大里大多肩扛金星的泰斗们私交甚好,此刻仔细回想,竟一时想不起楼下这面相奇特的青年是中哪家出的第三代才俊。

    蔡阳明也挪步到窗边,楼下众生百态尽入眼中,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唐大师道:唐兄莫怪啊,这孩子身份实在特殊,他们家的那位似乎暂时并不想此事外传,我也是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才能知晓,家中也就我修戟和瑞英知道此事。

    修戟和瑞英?唐老微微一迟疑,又居高临下看到中小心翼翼帮那青年敷药换绷带的蔡桃夭,当即心中了然,哈哈哈,原来是你相中的贤孙婿啊

    蔡阳明摇头:此事我和桃夭父母都未曾表态,还是要从长计议的。不过,跟你相交这么久,还不知你居然信江湖术士的面相一说?

    唐国风微微一笑:贤弟,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当年我师父白石大师除了字画古董都颇为精通外,这相术也是他传于我的。

    哦?蔡阳明来了兴趣,这么说,此术还真能当真?蔡家老爷子干一辈子的无产阶级革命工作,在老一辈的眼中,只有坚定的唯物主义,那些封建糟粕都是江湖人物的小小把戏,可今天听说他一向崇拜的白石老人都精通此术,想来以齐大师的底蕴,是不会被些污七八糟的事物污了心智,这么一推理,那相人之术可能还真有点儿道理。

    怎会有假?唐国风突然压低了声音,当年太祖游历北大,在图馆兼任管理员时跟老师就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老师就说,此子眉有隆骨雄姿杰貌,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定能一飞冲天,成王拜相是起码的。老师在世时曾说,他跟两个人提起过此事,其一是那位蒋中正,其二便是当年仰慕老师画艺的周伍豪。

    啊?蔡阳明大惊,伍豪是那太祖的那位左右手在革命早期用过的化名。

    唐国风继续道:刚刚那青年便是左右眉骨中间各有一条隆起的骨,长至发际,这就是相术中所提的龙骨。以老师传下的相经所言,此相主’天姿英明,器量宏大,刚毅有勇,机巧多管,残忍有毒,阴险多疑,识人则毫发不爽,预料则神鬼不测,容忍则以恩待仇,狭小则舍义灭亲,立奇功,成大业’。贤弟,这回老蔡家捡到宝了!

    蔡阳明嘿嘿笑了两声,心中虽有所动,但也不至于全信:估计接下来要斗了,不知道他在昆仑山读了二十五年等身,能不能斗得过被你评为‘改革开放来国画第一青年’的贤荣。

    哦?他要跟贤荣斗画?有意思有意思,那我这个老头子还真得下去凑凑热闹了,一道去?

    蔡阳明大笑:就知道你拉不下脸凑小辈的热闹,我同去又如何?走!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那青年说:自古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斗咋个斗法?

    唐国风一时兴起,竟接了话在楼梯上就道:接下来这一局让我来做裁判。

    众人回头皆惊,一是惊此事居然惊动了蔡家的那位泰山北斗,二是素有当代豪之称的齐国风居然凑巧来拜访。蔡贤荣与齐国风是旧识,连忙迎上去:爷爷,齐大师,我们小字辈儿的戏耍,哪能劳您们的大驾?蔡贤荣是刚刚四少中唯一一个跟蔡桃夭相处得还算不错的蔡家子弟,身也正跟在故宫博物的某位泰斗级老后攻习艺术硕士课程,一手国画的画虎技艺颇得唐国风的赏识,这才在之前有了改革开放以来国画第一青年的美誉。

    齐国风微笑冲他点了点头,随即便将目光转到李云道身上,越看越惊——奇骨贯顶,耳厚凤目,龙眉虎口,监察眼,申辩鼻——似乎与白石先生传他的口述相经所言不谋而合。

    云道,这位是齐国风齐大师,国内国画界的泰斗,也是京城国画的长,师承白石大师。蔡阳明微笑着介绍。

    蔡家众人皆惊,惊的不是齐国风的身份,而是老爷子对于李云道的态度——太诡异了,难道老爷子当真想看着这来历不明的山里刁民成了蔡家的东床快婿不成?

    李云道冲那唐老爷子微微欠身:唐老您好,我是李云道,木子李,万里浮云终归大道的云道。

    唐国风也收起惊异的目光,对蔡贤荣和李云道笑道:听说两位小友在此斗,斗的还是国画,我这个糟老头子就好这口,这局我来做个裁判,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蔡贤荣一愣,随后笑道:有您当裁判也是小子的荣幸。

    李云道只淡淡微笑说了句:有劳唐老了。

    不知这局斗的主题是什么?

    来并未定下主题,只是想两人各取所长,自由发挥,也是个相互学习的过程,现在唐老和爷爷都来了,不如请您二位给出个范围,这样也省得我两人天马行空了。蔡贤荣跟唐国风有过数次交集,自然知道这唐老的喜好,不经意间余光扫了那刁民李云道一眼,刚刚他还想着要不要藏拙给桃夭姐留点面子,现在既然老爷子出现了,那就必须得赢了。

    蔡阳明点头道:作画的事情,有了范围似乎反倒不美,不如让两个孩子天马行空一番,唐兄意下如何?

    好好好,我也是正是此意。这样吧,我们限定两刻的时间,不管有没有完成,两刻后必须搁笔,然后由我和阳明一起评评高下,如何?

    众人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蔡贤荣却转向李云道:你觉得呢?有异议可以现在提,待会儿输了可不能找理由。

    李云道却看着蔡桃夭,微笑道:我画你可好?

    蔡家女人俏脸微红。

    好。

    两道画纸同时铺开,蔡贤荣当仁不让地首先提起画笔,一旁的李云道却站在宣纸前,微笑闭目,微微凝神。

    国画讲究以线造型,下笔行笔收笔,笔笔行云流水,中锋藏锋侧锋,峰峰层峦叠嶂。国画又讲究意境,常以烟云供养衬托画主的淡泊超脱,此番意境之说,与西洋写实画派相比,少了真意却多了神境。蔡贤荣下笔有神,一看就知道接受过打非常系统的作画训练,事实上蔡贤荣从四岁学画,在此道颇有天赋,才被老爷子送到故宫博物那位老者座下修习国画,二十多年画作不断,尤其是其墨锋之下的下山猛虎,虎势威威,其境超凡,这才得到了唐国风的认可。

    见蔡贤荣下笔,唐老轻捋下额的银白山羊胡,显然对蔡家公子的笔法非常满意,几笔勾勒之下,下山之虎的身躯轮廓已经跃然纸上。反观他身边的李云道,闭眼颌首,迟迟不动笔,看得一旁的蔡贤豪干着急。

    夭夭,他不会在打瞌睡吧?

    哥你野外作战训练时会睡着吗?

    蔡贤豪飞快摇头:怎么可能?

    云道此刻的状态就跟你野外作战时是一样的。

    蔡贤豪闻言,仍旧不解地看着一动不动的李云道。

    还好,没让他等太久,李云道突然睁眼,冲蔡桃夭微微一笑,提起狼毫,淡然落笔。

    这边才落笔,一旁的唐国风就忍不住了:这这这哪是作国画可咦他的笔法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啊。蔡阳明却站在一旁微笑不语。

    又过了十分钟,蔡贤荣笔下的虎威已经消然落纸,虎前的翠竹,虎后的青山,都已经开始落笔,而这边李云道才用那奇怪的笔法勾出了人形轮廓。他的笔法却不似如今的国画笔法,很碎,又很杂,而且很多次都有破毫的嫌疑,终于,纸上有了仕女的模样。

    众人皆在笑李云道不懂装懂,居然敢跟国画第一青年站在一起作画,却没看到一直在一旁碎碎念的唐国风不知为何突然身子一震。

    这这难道就是失失传的宋宋工笔?话末,唐老的声音几乎有些颤抖。



第三百五十八章 首长包养小白脸吗
    不等那两刻钟的限定时间到,年过八旬却依旧身体健硕的唐老已经忍不住凑到李云道的画纸旁,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微笑,时而叹气,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唐国风依旧弯腰伸长了脖子仔细端详着李云道的每一次落笔,与现代国画技法不同的是他的用线极细构图严谨,细节处彰显非凡笔力。唐国风此生皆侵yin画道,岂能猜不出这陌生而熟悉的画技便是失传己久的宋代工笔画技的起笔落笔之法。让他惊奇的是,此子竟以一枝拇指粗的狼毫用工笔之法挥酒自如,笔下器物栩栩如生。

    此刻宣纸上己有一人一莲跃然纸上,需烟云供养,需细节上的矫揉造作,那踏于莲上的翩翩仙子仿佛就要从纸上踏出来一般,看得唐老爷子捋须不住叹息点头。另一侧的蔡贤荣是面如纸sè,他有国画第一青年的美誉,但对于李云道的陌生画技仍旧颇感敬佩,加上唐国风老爷子的表情动作,蔡贤荣不由得暗叹一声。自此就将国画第一人拱手相让吧。

    果然,这一老一少的观画动作表情引得众人皆惊,见李云道终于搁笔,忍不住地围了上来。三婶刘菊是贤荣的母亲,对于儿子的国画技法她本就颇有信心,见众人皆围上去,她也跟了上来,但仍旧不忘讽刺两句:这画的什么呀,看看我家贤荣画的,下山猛虎,那虎势,那山势,还有那竹子,啧啧啧,看他这画的一朵破花上面还踩着小人儿,真是咦怎么越看越像夭丫头呀

    众人皆点头。李云道甚至也没有时间用笔墨去雕琢那人物的面容,可是单单那仙子霓裳的造型和简单的轮廓,愣是让人觉得画中此女便是那xing子恬淡的蔡家女人。

    夭夭,还真别说,越看越像你,感觉都从画里跳出来似的连不懂画艺的蔡贤豪也凑上来看了一眼得出如此评价。

    蔡桃夭微微一笑,只是拿了湿毛巾递给李云道:看手上都沾上墨了,擦擦。

    刁民欣然接过毛巾,歉意道:时间太仓促,不然这画还能jing致些。

    蔡桃夭笑着摇头:你的才气我自然是知道的。

    蔡阳明此刻也上来观画,两幅都仔细端详了一番,才抬头对唐国风道:唐兄,今ri可有收获?

    唐国风大笑:何止收获,简直是惊喜啊!说完,转头看向李云道,小伙子,愿意跟着我学画吗?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唐国风不收画徒,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不然蔡阳明当年也不会舍近取远地让蔡贤荣拜在故宫博物那位大家的座下。可是今ri唐国风居然主动向李云道提出收徒,岂能让人不惊,又岂能让蔡贤荣不羡慕嫉妒?

    出人意料的是,那浑身上下一身地摊货的刁民居然头也没抬便道:作画本是怡神养情之举,当真一辈子投身进去,嘿嘿,耗不起。谢谢唐老的好意,我还是喜欢做我的小jing察。

    jing察?唐老爷子又是一惊,本以为此子应该是某大户人家自幼送到某位大师座下学画的红三代背景,当下又气又好笑,胡闹,简直是胡闹,你这样的人才怎能去当jing察,简直是暴殄天物。蔡兄,这是暴殄天物啊

    蔡阳明也没料到李云道竟能以一手画技令白石大师的关门弟子折服,还破戒起了收徒之心。

    唐国风老说歹说,左右不离进国画修习画艺的话题,最后是祭出保证李云道五年内成为国内最一流的国画大师的杀手锏,可人家依旧微笑摇头不肯答应,气得唐老爷子胡子一跳一跳,最后收徒不成竟不顾蔡阳明的劝阻拂袖而去。

    蔡家老爷子倒是不以为意,乐得笑道:云道别往心里去,唐兄就是文人脾气,气消了就好了。

    李云道笑道:今天倒是献丑了。

    众人此时皆知,文斗也落幕,虽未宣布谁输谁赢,但此番比斗花落谁家,众人心中难道不都有一杆秤吗?

    一番武斗文斗落幕,老爷子回了房接待来拜访的客人,楼下依旧是蔡家众人一拨,另一边蔡家兄妹加李云道三人,依旧清清楚楚的泾渭分明。大婶三婶依旧话中带刺语调yin阳,贤名是没了武斗输了就低人一等的觉悟,相反联合贤望贤誉话里夹棍棒,只有不能以此将这耻又不要脸的刁民生生打出蔡家大门去。

    蔡明阳蔡老爷子育有四子两女:长子蔡修文,早前从政,八零年还没拨乱反正那会儿毅然辞职下海,如今执掌国内某一线房企;次子蔡修戟,十六岁从军,开过飞机打过越战,如今衔至空军中将,是下一任角逐三军统帅的有力人选之一;三子蔡修武,中国人民大学政法专业毕业,而后从政,如今贵为华夏西南某省执牛耳者,为一方诸侯;幼子蔡修戈,自幼剑走偏锋,现今玩转长江三角洲,黑白通吃左右逢源,人称蔡儒魔。

    长女蔡桂芝,比蔡修文略小,老爷子被打倒那阵子被发配上山下乡支援了大西北,以一身jing湛医术成为大山里赫赫有名的赤脚大夫,如今是首都医科大任常务副校长;次女蔡桂敏,比蔡修戈略长几岁,毕业于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如今执掌工信部产政司。

    蔡家第二代的人物关系并不算复杂,姻亲亲系也大多门当户对,李云道没花几分钟就理得清清楚楚,但是等蔡贤豪提起蔡家第三代的兄弟姐妹时,李大刁民这才发现,跟蔡家一比王家的确己经算得上是人口凋零了。单老大蔡修文一脉,除了刚刚碰到的蔡贤名蔡贤望以外,还有两个大一些的一子一女,都已经结婚生子。蔡修戟这一脉相对简单,就桃夭和蔡贤豪兄妹俩儿,到了蔡老三,就夸张了,据蔡贤豪的恶意揣测,以蔡修武年轻时的风流倜傥,除了刚刚那两个正儿八经的儿子外,外面的私生子女加一块儿也起码超过一个手掌,刚刚从棋牌室里走出来恶言相向的是正是蔡修文的夫人曹青和蔡修武的夫人刘菊。蔡家只有独自在外闯荡的蔡修戈一人晚婚晚育,且只育有一女,蔡修戈跟老爷子由于当年的误会很少来往,所以那孩子也未曾涉足蔡家一步。

    蔡贤豪的介绍倒是让李云道大开眼界,这就是所谓的大家族吧。但是,李云道却觉得,似乎并非家族越大,合力越强,相反,王家那个人口稀少的家族却似乎有着比蔡家为强大的向心力。又或者是,每个家族jing神领袖的风格决定了家族文化。

    老爷子指定李云道要留下吃午饭,但他自己似乎又有客人要见,并没有参加。蔡修戟和高瑞英本都是大忙人,ri理万机中能抽空回来一趟已经实属不易,饭也没吃就易易离开。一桌人除了大婶曹青和三婶刘菊外居然都是平辈。

    饭前李云道仍旧抱着少说多做的原则,不顾周遭蔡家人的讽刺挖苦,执意到厨房帮忙,等坐上饭桌时,那位在蔡家忙里忙外辛苦了大半辈子的福伯倒是对这个进门的小姑爷印象大好。吃饭时蔡家三兄弟依旧同仇敌忾,仿佛坐在对面的李云道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天敌,大婶曹青和三婶刘菊仍旧话中有话语中带刺,可李云道一不欣然接受。只有刚刚文斗落败的蔡贤荣看着李云道的眼神微微有些异样,但从头到尾他也没有说话,似乎刚刚落败受了颇大的打击。

    对于一个被熊瞎子挠过,被恶狼撵过的昆仑山刁民来说,蔡家众人这点毛毛雨般的讽刺挖苦还没山上流水村的王寡妇骂起来带劲儿,不痛不痒,任凭你如何挑刺讥讽,我自岿然不动。

    其间蔡贤豪偷偷问李云道:你咋不生气呢?

    李云道微笑道:你去过寒山寺吗?

    去过。

    那你应该知道寒山和拾得对话。

    蔡贤豪恍然。

    寒山曾问拾得: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拾得回: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蔡贤豪看了一眼蔡桃夭,蔡家的天之骄女居然不生气,也不帮李云道出头,显然是非常了解李云道的胸襟修养,吃着饭,这位大舅哥也不禁开感慨:如此胸襟修养,何愁不成大事?何况,他背后还站着王家和秦家两大巨擘。

    到后来,四位蔡少骂累了眼睛也瞪累了,刘菊似乎也说得口干舌燥,倒是李云道淡然坐在桌前,时不时给蔡桃夭夹菜,跟蔡贤豪碰杯,期间还不忘敬了同样上桌的福伯一杯,乐得这位伺候了老蔡家大半辈子福老爷子咧着嘴花白山羊胡可劲儿地上下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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