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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刁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仲星羽

    白小熊没翻白眼,双手插袖,抖了抖落在肩的雪。

    不用你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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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兄弟哟
    门外西北风呼啸,漫天大雪如鹅毛,不到天黑,原本绿土相间的东北村落都已经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染成了蜡色。<>

    酒是李家村的老村长老烟自个儿用粮食酿出的酒,色质偏黄,度数不算,但入口清香甘醇,就算一向对酒这种事物颇为挑剔的王家大纨绔都赞不绝口。菜都以山里的野味为主,山跳狍子是常见的,其中居然还有今天夏天老爷子带人进林子里猎的一头野山猪,夏天的时候用盐擦了,如今才算风干了一半,但入口依旧爽口鲜嫩。

    除了李德宝的媳妇儿巧婶还在厨房里忙着最后两道菜,其余人都在炕上的围桌而席,喝酒,说活。喝的是自酿酒,说的是自家话。老烟看上去心情很好,喝了颇多酒,也说了很多话,其中不乏对亲妹子秋萝的怀念,对那位不辞而别的白眼儿狼的怨恨,也有对这个隔了二十多年才找回来的外甥的歉疚。老烟突然想起一件事儿,说,前年冬天也是下大雨,来了个长得怪好看的结实小伙儿,那模样长得都快跟当年的秋萝一样好看了。

    李云道抿了口杯中的白酒,说,应该是我二哥,他叫李徽猷。

    老烟奇道,秋萝没说生了两个娃呀?

    李云道摇头,据大师父说,我们仨儿应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老烟点头,那倒是难为大和尚了。老烟并不清楚和尚和喇嘛之间的区别,在他看来,入了佛门的,不管大乘小乘,一律都是和尚。

    王小北和白小熊各怀心事,所以很少插话说话,倒是齐褒姒时不时插两句,问东问西,她对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东北小村落很好奇,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也很好奇,她更好奇李云道那扑朔迷离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身世。这位国民女神好不容易结束了横店的拍摄工作,因为上次在江南出的事情,公司特许她休假一段时间,还没回北京她就跟李云道联系,一听说李云道要去东北,说什么也要跟上,结果从萧山机场直飞了哈尔滨,与李云道三人在机场汇合后,一路杀到此地。她原先还在琢磨着,以王小北一个红三代的富家子弟,脑子被枪打了还是被驴踢了才会跟着李云道跑到这种鸟不打屎的地方,可到了地方她才发现,不光李云道真找到了母亲的娘家人,而且连王小北和他的跟班白小熊都有些奇奇怪怪的表现。

    五个男人,两坛土法酿制的酒很快就见了底,李德宝一脸尴尬道:爹,家里没酒了。

    老烟挥挥手,不以为意地冲几位客人笑了笑:乡下地方,酒这东西稀罕得很,招待不周了。

    白小熊从炕上跳了下来,衣服也没披就冲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又多了两箱北京本地产的二锅头。拿了五瓶出来,每个爷们儿一人一瓶,齐祸水就不高兴了:凭什么你们有酒喝我却没有?

    李云道尴尬道:这酒烈得很啊。

    齐祸水伸手将李云道手里的酒瓶抢了过去,也不管刚刚李云道已经对着瓶口浅尝辄止,居然也直接瓶口对秀唇,抿了一小口,咕咚一声,齐祸水双颊酡红,竟露出一个酣畅淋漓的表情:痛快!

    几个男人瞠目结舌,李云道又自己拿了一瓶打开,直接举瓶:来,尝尝老北京的土酒。

    老烟和李德宝都小心翼翼地据了一口,老烟还好,只皱了皱眉说,这酒果然冲得很。儿子李德宝却直接呛了一大口,转过去咳了老半天,才面目通红的感慨万千,真他娘的烈,肚子都要着火了。

    一桌男人哈哈大笑,后来李德宝的媳妇儿巧婶也加入了,没想到这女人的酒量和酒胆都好得很,大有梁红玉桴鼓亲操的飒爽英姿,两瓶二锅头入腹居然面不改色,让空有酒胆无酒量的王家纨绔差点儿无法招架。

    夜深人静,风啸不止,村里的狗似乎也都畏寒地缩到了窝里,整个座落在原始森林边上的李家村一片静谧。呼呼西北风吹过北侧的原始森林,又吹过这座与世隔绝的村庄,连绵不止,整个世界仿佛听剩下的了这肆虐的风声。

    不知何时,刚刚如鹅毛般的大雪竟停了下来,此时,地上的积雪已经能覆过鞋面。柴木门突然晃动着打开,衣着单薄的年轻男子走出门,抬头望了一眼不知是黑还是蓝的夜空,长长吁出一口气。

    夜深了。雪停了。

    娘,我回来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说着些话。风依旧很大,所幸的是还未到零下二十度的极寒天气,否则单他这身轻薄的衣裳,出来晃一圈也非要生病不可。他还穿着那双鞋底极薄的布鞋,鞋踏在雪里发出吱喀的声音,幸好不像南方的湿雪,东北的雪干得很,一路踩下来,除了在身后留下一串脚印外,鞋底鞋面依旧干爽。

    大雪天,村子里的人们睡得比往常还早,连看门的土狗们都懒得踩着雪在子里兜圈,只是突然听到有踩着雪的异响声时,才徒然立起脖子,竖起耳朵听一听,口鼻间轻轻喷出一口雾气,再听那脚步声慢慢走远,这才又伏下去。窝中依旧温暖如春。

    年轻男子在村里转了一圈,只花了二十来分钟的时间,这个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林子边靠山吃山的小村落实在太小了,前前后后加起来可能连百户人家都不到,还不及昆仑山上的流水村的规模。

    可是,他却觉得这里有种熟悉的温暖,哪怕此刻头顶山风呼啸,脚下寒雪冷峭。

    她是不是也曾走在这条乡间的小径上,她是不是戴着自己亲手编的花环,拎着竹篮,踏着碎花的棉鞋,她的笑声是不是曾经响彻村外的林子,她的容貌是不是也曾倒映在林间的小溪里

    他想象着很多年以前,有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也如他这般走在这里,天空那么蓝,阳光那样暖,村里小道两旁的花儿盛放,她哼着不知名的乡间小曲,时而走走,时而蹦跳,她银铃般的笑音能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她开心,她快乐,她欣喜地迎接每一天太阳的升起,直到她碰到了他。

    年轻男子的脚步徒然一滞,因为寒冷缩在袖中的双手骤然紧握。

    他到底是谁?

    不管他是谁,似乎他已经付出不小的代价。

    他冷冷地想着。

    突然他又想到,当年老喇嘛带走他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大雪天呢?又或者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他脑中突然浮起了那张满是皱纹却佛息浩淼的面孔,此刻,他应该在哪座名川大寺的客户里歇息着吧,又或者他跟老末也碰到这般恶劣的天气,在城外的破庙里烤着火,念着经总之,他是冻不死的,倒是可怜了老末那头精明到极至又懒到骨缝里的老驴。

    他走了一圈,又回到那门口。门口多了一个人,站在门口活动着腿脚,不停搓手呵气。这么冷的天,他应该在天下阁的房间里躺着,地源热泵控制的室温应该在二十五度左右,身边的扬州瘦马会拿着剥好皮的无籽葡萄一粒一粒地送入他的口中可他却在这里无可奈何地挨冻,听说过父债子还的,也听说过外甥长得像舅舅的,但从来没听说过要外甥替舅舅还债擦屁股的。这还不是最让他头疼的,他头疼的是,他要抢在老烟告诉李云道之前,跟他坦白,这似乎比计较中的要提前的了许多。

    王小北突然听到身后有鞋底与雪摩擦的声音,他转头,果然看到那年轻的男子微笑着走了回来,衣着单薄,微微缩着脖子。

    你不冷?

    年轻男子笑道:冷是自然的,但总算还受得了。

    王小北欲言又止,随后是一段沉默。

    终于,他还是开口了。

    我想跟你谈谈。

    年轻男子嘴角轻扬,眸子清冷。点头,不语。

    王小北深吸了口气:你的身世

    年轻男子却突然笑魇如花: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之前。

    不久之前?

    嗯,我跟他长得很像,对吗?

    王小北点头,又摇头:我只是听说,却是没有亲眼见过,我出生时他已经不在了。倒是照片上看,也算是一模子刻出来的,只是他要健壮不少。

    这个叫李云道的年轻男子微微皱眉,轻叹一声:白眼儿狼啊白眼儿眼,最后还是遭了别人的白眼哟。

    王小北认真道:他是你父亲。

    李云道说:我没有父亲。

    王小北迟疑了一下,认真道:可是血缘这东西,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

    血缘?李云道轻笑了一下,叹了口气,居然弯腰将门口青石上的雪抹去,一屁股坐了下来,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我就常常在想,如果我还有亲人在这世上,我说的是亲人哎,唉,如果有,那应该是多美妙的事情啊。

    王小北在他身边坐下:现在有了,美妙吗?

    李云道摇了摇头。王小北也轻叹一声。

    良久,李云道又突然抬头,笑着望向王小北:说实话,这种感觉很奇怪。

    奇怪?

    李云道腼腆的笑了笑:其实还是不错的。

    王小北也笑了。

    两人又沉默了良久。

    王小北问:那你恨我们家老爷子吗?

    李云道反问:为什么要恨?

    王小北道:这世上没有无缘不故的恨,自然因为他是你爹的爹,如果不是因为他被打入牛棚,舅舅一家就不会这般

    李云道摇头:这种事情,怪不得他,要怪就怪白眼儿狼自己控制不住下半身,唉,血缘哟他似乎有点儿苦恼,好像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真正知道结果的这一刻,他会如此刻般平静。

    王小北突然松了口气:老爷子就怕你会心里怨他。

    怨还是怨的,只是他自己也是时代的悲剧,我再怨,也怨不回我娘的性命啊。

    王小北不说话了,也叹了口气,摸出烟,扔给身边的男人一枝,挡着风点燃,吸一口,烟雾瞬间被风吹散。

    李云道却突然开口道:所幸你出现时没挑明身份。

    王小北苦笑:是啊。我算骗你吗?

    李云道摇头:我不是也没问嘛。

    王小北点头笑了笑:那我们算兄弟吗?他突然转头认真问道。

    李云道也转头认真看着他:为什么不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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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三婶齐祸水
    昨晚山风狂啸大雪密飘,等清晨这个座落在东北原始森林边的小村落苏醒过来时,天空仿佛被一双大手抹过一般晴空万里,蔚蓝的天空里半朵云彩都看不到,被村里的鸡鸣声扰醒的齐女神一睁眼时还面带幽怨,等走到屋外看到这如今在大城市难得一见的晴空蓝天,顿时心情大好。<>

    稍稍洗涮了一番后齐女神就出了门,她可不想将时间花在梳妆打扮上以至于错过了外头这难得一见的山村美景。她拿着一幅宾得单反,不算贵,起码对于她这个摄影入门级选手来说也是够用了。沿着乡间的小路拍了不少花花草草,连隔壁昨晚那条土狗都入了镜头。昨天那场大雪似乎半夜就停了,此刻太阳出来,初秋的阳光照在薄薄的积雪上,雪竟还未开始融化。齐褒姒心情颇好,前段时间的yin郁此刻一扫而空,等晃了一路又折回到李德宝家门口时,她才意识到好像一直都没看到李云道他们几人。

    李德宝的媳妇儿巧婶天没亮就已经起了床,刚刚从村边的小河里挑了水回来,此刻正在子里劈柴,看到齐褒姒在门口徘徊的身影,巧婶主动喊她:大妹子,咋不多睡会儿?昨儿睡那么晚,你们城里人不都爱挺晚起来嘛?李德宝家以前也招待过几波驴友,所以巧婶一直都觉得城里人比她们乡下人金贵得多,连睡觉的时间都要算好,满了八小时才肯起床。

    齐褒姒走进子,见那间留给几个男人挤挤的大屋子门敞开着,却不见有人出来,便问巧婶:婶儿,他们几个呢?

    巧婶放下柴刀,一边将已经劈好的柴木用绳子绑好一边道:天没亮就起来了,收拾了一番就让你大爷带他们进林子里打猎去了,昨儿下了雪,今儿又放了睛,少不得有出来觅食的畜生。大妹子,估摸着晚上你又有野味吃了!

    齐褒姒愕然地张了张嘴,本以为自己起得已经算早了,却没想到那几个家伙居然起得比他们还早,她似乎有些不甘心:婶儿,他们全都去了?

    巧婶起身将捆好的柴木搬进储藏的地方,又拿了一些半成品来继续加工:就云道和小北跟着你大爷去了,当家的要去乡里要面粉,白家娃子开车送他去了。说完,巧婶突然抬头看着齐女神,八卦之火在眼眸里燃烧,大妹子,你别怪婶子多管闲事儿啊,俺觉得,你跟俺们家云道还挺配的。巧婶这会儿已经知道李云道是李秋萝的儿子,也就是李德宝的表弟,话里已经很自然地将李云道划为一家人的范畴,而且她琢磨着跟前这姑娘长得的确很标致,嫁给云道生出来的娃子也铁定好看。

    齐祸水顿时俏脸涨得通红,连白皙的粉脖上都起了一层薄薄的红霜:巧婶!齐女神赧然嗔道,我我跟云道是朋友。

    巧婶一脸了然的表情:俺知道,都晓得的。你们城里人就是太穷讲究,处对象儿就处呗,一定要说什么朋友,唉,朋友就朋友吧。对了,大妹子,瞅着云道年纪也不小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娃娃?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小虎都七岁了。

    齐祸水突然不脸红了,抬起头,大大方方道:婶儿,生孩子疼吗?

    巧婶一愣,随后如大多数东北娘们一般开怀畅笑:疼啥呀,往炕上一躺,两腿一使劲儿就出来了,俺家虎子生出来就七斤二两呢。

    婶儿,虎子呢?怎么一直没看到他?

    巧婶笑道:那孩子屁股长刺儿,在村子里哪能坐得住啊,当家人托乡长在乡里给他找了个看仓库的活儿,一个月也不定回来一趟,估摸着这回当家的去,他能搭白娃子的顺风车回来一趟。

    婶儿

    巧婶却打断她:可不能再叫俺婶儿了,他们叫婶儿是因为俺公公在村里辈份高,云道是当家的表弟,你又是云道家热炕头的,还是喊俺嫂子吧,不然被爹听到了,指不定又要吹胡子瞪眼睛了。老村长老烟在村子里辈份高,威望也高,巧婶对这位公公是又敬又怕。

    好,嫂子!齐褒姒笑了笑才继续道,你家虎子才十六岁,怎么不上学呢?

    巧婶又拿起柴刀,将一根粗大的树技清理干净,从中间劈了一刀后才道:这事儿得怪俺。说完,巧婶又不说了,只顾埋头劈柴,齐褒姒知道巧婶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再追问。

    生活在这个世上,谁都会碰到无法解决的难处,不是不想去解决,只是有时候牵一发而动全身,考虑得太多,代价太大而己。生活就是一场不清不楚的局,剪不断,理还断。齐褒姒在局里,巧婶在,大家都在。

    齐褒姒在子里里外外又晃了数圈,实在无聊得很,便动了想去林子里找李云道的心思,可巧婶不让,巧婶说那林子诡异得很,之前有好些个驴友独自跑进去,就再也没见他们出来过,如果没有村里熟悉情况的老猎人带路,一旦迷了路,非但找不到回头路,而且很可能越走越深,据说那林子深处,什么样的畜生都有,大几百斤的野猪,饿狼,没准儿还有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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