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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一六二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陆双鹤

    赵立德笑问道。而郑芝虎则一脸真诚道:

    “按大哥的说法,像咱们这种海上势力,以海为田,以舟为犁,要想安身立命,还是两广福建这一带最合适——天高皇帝远,只要控制住倭国与西洋的贸易,收获何止千万。北边满鞑子一日不灭,朝廷一日就顾不上南边。我们趁此机会展壮大,即使将来风云变幻,朝廷有意经略东南,容不下咱们了,我们也可以泛舟海外,仍不失王侯之富。”

    几句话说完,郑芝虎便不再开口,甚至也不看这边几人,直接抬头看天边,似乎并不在意这边的反应。但耳朵却直愣愣竖起,唯恐漏过这边回应的一个字。

    而庞雨解席赵立德三人却都默不作声,各自若有所思——郑芝虎这次过来,从一开始他们就估计肯定不单单是为了道一声好那么简单。现在看来。应该是奉了郑芝龙的指令,前来试探的。

    琼海军接受大明朝廷招安,这可是件大事,不但关系到短毛自己的未来,对于南海上其他势力的前途命运也是息息相关。如果琼海号没有穿越历史,来到一六二九年的海南岛,那么眼下的中国沿海,应该是郑氏与西洋人这几家为大。

    不过他们短毛的到来已经改变了一切,现在南海一带,洋人势力已经尽被逐出,郑家虽然采取合作态度,保留了原有地盘和舰队,甚至还有所扩大,但整体展前途已经受阻,只要有他们短毛在南海一天,他们再也不可能成为历史上那独霸南海的庞然大物了。

    当然这时候的郑芝龙还不到三十,他自己也未必能想到郑家日后会有这么大的前途。能做到象嘉靖年间王直那样纵横倭国的大海商,恐怕已经是他想象中的极限。王直到最后还是被大明朝廷搞掉了,而这正是他和穿越众看待大明朝的最大不同之处——在现代人眼中,这时候的明帝国已经是苟延残喘,快要完蛋了。但在郑芝龙心目中,大明朝威势仍在,即使遇到诸多麻烦,多半也会像以前几次那样熬过来,并且重新腾出手,收拾他们这些游离于体制之外,亦商亦盗的海上势力。

    ……沉吟片刻,庞雨哈哈一笑:

    “我想我明白飞黄将军的意思了,他是希望我们能低调些。别过早引来京师诸位大佬的注意力,是这样的么”

    ——琼海军势力强劲,俨然已经成为明末诸多海上势力的代表。琼海军这次强力介入山东乱局,无论成败,都必然会引起朝廷对于海商势力的重视。到时候同样性质的郑氏家族肯定也会被特别“关照”,郑芝龙会因此而感到紧张,倒也不奇怪。

    不过庞雨依然奇怪,郑芝龙和短毛打交道也不少了,难道还指望让自家




三四一 北纬的经历(上)
    三四一 北纬的经历(上)

    这次过来,除了亲自向解席说明他已按照要求完成护送,并试探短毛接受招安的“真相”以外,郑芝虎原还打算向短毛介绍一下山东地区最新局势。他在经过那里时专门派人上岸探看过,虽然不是很深入,却也至少有个印象。如果能够以此换到一些消息,那也不错。

    不过短毛对这些情报似乎并不感兴趣,郑芝虎几次主动把话题拉到这方面,他们却都轻轻跳开,郑家二爷也是个傲气的人,见状也就闭口不提,反正是你们的事情。

    然而就在郑芝虎坐船离开临高的那天,他看见几艘船身狭长,线条优美的多桅帆船正在进入港口。郑家的人对于海船素来最是敏感,郑芝虎一看那船型就想起来——自己似乎在山东附近海域也看到过这几条船

    只是当时距离很远,那船度又极快,稍一分神就不见了踪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快的船。然而此刻再次遇见,才知道当时并没有眼花。世上确实有这种快船了——不用说,这又是短毛的大手笔,真想不通,他们哪儿来那么多好东西

    当郑芝虎的坐船与对方在港口航道相会时,他几乎把整个身体都探出去,贪婪注视着那几条快船——真是快,虽说进港之时显不出度,但仅仅从那如同尖刀一般轻松劈开海浪的船,以及宛如在水面上滑行般轻盈姿态,就能想象到这船在海上乘风破浪时是如何的惬意。

    郑芝虎当即捉摸着是不是要马上停船登陆,去跟短毛谈谈,问能不能向他们买这种快船。不过看看红牌港周边,短毛用的其它船只也都是普通广船,当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短毛行事谨慎,卖出来的东西虽然千奇百怪,但有可能威胁到他们自身的产品是绝对不会卖的,这一点在武器方面已经表现得非常清楚。既然这种快船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大量装备,那就肯定不会卖给外人——短毛又不缺钱。

    最后郑芝虎还是决定尽快返回安平,向老大报告这一情况,等待大哥的决断。

    “,有刀枪不入的大铁船,再加上这种快飞船,今后海上哪还有咱们的活路哦。”

    离开海南的时候,郑芝虎望着那愈来愈显得繁华的港口,心头却感到沉甸甸的。他又转回头来看看前路,天还是那么蓝,海仍是那么宽,可在郑芝虎眼里,面前的道路却是越来越窄小了……

    郑氏二当家心情沉重的离去,临高这边却是一片热热闹闹——前往山东的侦察团队回来了。本来光是侦察队返回,也引不起多大澜,但这回那几艘船没法子不引人注意——当初北纬带出去的人并不多,一个精简后的侦察排才三十人不到。分散到三条船上后几乎就看不见人影,然而当这三条侦察船重新进港时,那小赛艇雪风号也就罢了,较大一点的时雨和野分两舰甲板上却都东一堆西一簇的挤满了小萝卜头——全是些十来岁甚至更小的孩子,虽然海风凛冽,却依然睁大乌溜溜的眼睛挤在外面,好奇注视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海港。

    “咦,侦察大队改行干儿童收容所了”

    军事组和参谋组的同仁们来到码头上接人,但大家却看见不止甲板上那些,从船舱里还不断有孩子一个接一个钻出来……而当侦察队长北纬踏出船舱时更是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这位一向给人以冷酷感觉的职业军人怀里居然抱了个还在吸吮手指头的小奶娃子!

    无视旁人的诧异目光,北纬上岸后不慌不忙先张罗手下队员把那一百多小孩子都带到隔壁医务处去做体检,安排他们洗澡换衣服同时履行外来者消毒防疫那套程序,又特别叮嘱厨房午餐务必要准备红烧肉,随后才笑吟吟回过头来:

    “怎么,我的样子很不正常吗”

    众皆无言,穿越众公认的第一高手,级酷哥怀里抱着一个奶娃娃,然后问他们自己正不正常……这实在让人很难回答啊。

    “这孩子咋回事”

    还是王海阳比较直爽,指着他怀里直接开口询问,北纬低头看了一眼,脸上却显出一丝黯然:

    “算是我的……徒弟吧,他的父母死在我面前,我向他们保证,一定让这孩子平安长大。”

    看来又是一桩憾事,码头上人多眼杂,众人也不好多问。让北纬先去冲洗休整一番,之后才来到港口的接待室与大家会面详谈。

    然而等北纬来到接待室的时候,却见不仅仅是码头上迎接他的那些人,就连本在主基地的老李教授,甚至很少管政务的工程师徐慧都来了,看来消息流传还真快。

    “说说吧,那边什么个情况”

    唐健对于那一船孩子也很好奇,但终究还是先问正事。稍后北纬应该会递交详细的书面侦察报告,不过听他本人述说显然要有意思的多。

     



三四二 北纬的经历(下)
    三四二 北纬的经历(下)

    也是叫一时大意,北纬还当在广州时一样,孤身一人乔装打扮成乱军形象,想要混进城去打探一些详情。混倒是给他毫不费力混进去了,但在城里只呆了不到半天就被人现——人类很难和野兽为伍的。无论是相貌谈吐上的差异;还是面对无辜百姓时的态度;以及身上没有那种长期混迹于死人堆中的血腥和腐臭味……所有这一切加起来,北纬这个现代优秀侦察员头一回在明人面前露了馅。

    起初时北纬也没太在意,连枪都没用,随手撂倒那个盘问他的高级军官,找条小巷子钻进去心想躲一会儿也就结了。没想到对方却是不依不饶,竟然出动大队人马全城搜捕,甚至还动用了猎犬……北纬后来才知道被他打伤的那个军官不是普通人,乃是叛军脑之一的李九成。山东之乱虽然是孔有德掀起,主要也是孔有德在指挥,但名义上却是奉李九成为主帅。北纬用的军中格斗术简捷高效,出手就是伤筋断骨,普通小兵打伤一两个也就罢了,伤了对方主帅,当即被认为是朝廷专门派来刺杀叛逆脑的“大内高手”,城中大将人人自危,各自派出部下精锐家丁,非要将“刺客”诛除方才心安。

    之后便是一场惊险的城市追逐战,那感觉就像是置身于生化危机中的浣熊镇。但有理智的叛军可比丧尸难对付多了——孔有德手下本来属于大明朝精锐火器部队序列,叛军中装备三眼铳鸟铳之类热兵器的不在少数,虽说质量低劣,但在压倒性的数量优势面前,北纬仅靠手上两支山寨版五四手枪外加十几枚手榴弹也只能做到连打带逃勉强自保。但他展示出的武器越先进,战斗力越强,反而越令叛军感到紧张,被派出来围剿他的部队越来越多,恶斗中腿部不慎受伤,行动受到影响,局面愈加险恶……

    “嘿嘿……当时真以为自己要挂在那儿了。想想看真不甘心哪,居然死在一堆明朝杂兵手里……以前部队里上级总是反复强调要谨慎,一开始还注意,这几年行事无往不利,慢慢就大意了。这回算是得到教训——孤胆英雄决不能做。”

    北纬摇头感慨了几声,旁边有耐不住性子的小伙儿忍不住询问:

    “后来呢”

    “后来,后来被人救了呗,要不我现在还能站这儿”

    北纬苦笑一下,他向来以身手高明自诩,即使在现代人同伴中间也一直很有几分傲气。但这回却反被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明朝百姓救下,心头难免郁郁。

    而且更让北纬感到难堪的是,当初他在马尼拉时曾经对信奉天主教的西洋人大开杀戒,可这次藏匿他的那些好心人竟然也都是信奉耶稣的——由于登州巡抚孙元化的带头作用,当地上层人士中间受葡萄牙耶稣会影响很深,许多富户都是全家信教。救下北纬的那对好心夫妇便是如此,虽是汉人,却日日虔诚祈祷不已。在这次登州之乱中,他们夫妻俩人更是散尽家财,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儿童和老人,在这仿佛漫漫长夜的崇祯年,实在是不可多见的一抹亮色。

    然而好人没好报,一辈子行善积德,到头来却依然逃脱不了破家之厄——叛军大举搜查刺客,虽然北纬隐藏得很好,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可人家根本不用找——刺客消失在这一带是吧找不出来是吧那必定是有人藏匿了,方圆数里之内,无论是否通敌,尽行诛杀!

    就算北纬身手再高,装备再好,碰上这群疯狂而毫无顾忌的叛军也没办法,只能赶紧逃回海边接应点,汇合了整个侦察排以后再返回来,不是为了报复,仅仅想要把那些帮助过他的那些好心人接走而已。

    只是当他带着援军赶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曾经的富商大宅院中满地鲜血,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口没了头颅的尸身,以及百余个惊慌失措号啕大哭的十岁以下小孩子……这就是那两船儿童的来历。

    “我唯一可做的,就只有尽量把这些迭遭战乱的孩子带回来,还给他们一个正常安定的成长环境,这是我欠他们的……当然,还有报复。不过这需要大部队出马,否则那群疯子会把登州城里的老百姓全都杀光。”

    北纬最后咬牙切齿道——以他的强势性格,这次吃了那么大的亏,却还憋在心里不敢反击,这心情着实郁闷。而在听完他这段经历之后,在座众人脸色也都很沉重,虽然早就从史明末乱世人命如草,但北纬所讲述的一切依然让他们感到心惊。

    “,还以为只有满洲人或者蒙古人才会那么残暴,没想到这汉人乱军也是那么疯狂……说起来好歹还是原先的驻地,那帮人还真能下得去手啊。”

    解席皱眉道,来到明朝这么久,和张陵等人打交道多了,他对于明军的状况也算比较熟悉——和现代部队参军后异地服役的习惯不同,明军因为是世袭军户制度,当兵往往就在家乡附近。因此大明的军队在外地军纪虽差,在驻地附近总还是能够保持一二的。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知根知底的,干起坏事来不至于太过份。

    史书上记载孔有德正是以“回乡”名义杀回山东,在拿下登州,俘虏了他



三四三 要打硬仗?
    三四三 要打硬仗

    对山东的这次侦察行动不能算完全成功,不过至少摸清了威海和登州两处主要目标地的现状,而且更加坚定了穿越众出兵山东的决心——北纬已经放出狠话,无论大明朝廷是否同意,或者参谋组这边另有打算,他都将带人杀回山东。不为别的,就为把这次的事情作个了断。

    “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但也不喜欢别人欠我东西,无论是恩还是怨。”

    北纬虽然一直拒绝在委员会中担任职务,但他在整个团队中的言权绝对不在唐健或者徐慧等人之下,在军队系统中更是属于大佬级人物——现在执掌具体军务的诸多“少壮派”年轻人大都把他视作精神偶像——特种兵无所不能的概念在他们脑海中一直根深蒂固,而北纬则更加深了这种印象。当初想要学着他干侦察兵的小伙子可着实不少,后来虽然大都吃不了那个辛苦而主动退出,但对强者的崇敬之情却愈浓厚。

    故此北纬这么一放话,哪怕本来没这方面计划的,参谋组作也要作一个出来。哪怕是现有的计划,也因此而不得不略作更改……

    参谋组本来的打算是依据他们所了解的“历史走向”而制定——崇祯五年一月时山东叛军击溃政府军数路围剿部队,攻陷登州城,气势达到最高峰,随后就一直要到月份,才会被从山海关抽调过来的关宁军主力骑兵打败,从而失去野战能力,退保城寨。

    虽说琼海军这边武器先进,战意高昂,但以参谋组那几个人的习惯秉性,肯定不会拿自家嫡系去和锐气最盛时的叛军硬碰硬。故此原计划中进兵山东的时间虽然没有确定,但原则上肯定要摆在农历八月之后,叛军气焰被挫败之后再出手的。史书上记载即使在野战中打败了叛军主力,明政府军的进展依然缓慢。解围莱州时城内守军甚至不敢相信援军已至,还要传旨太监亲自出面才敢确认。后来反攻登州更是百日不克,一直拖到次年二月,孔有德等人主动坐船渡海前往辽东,才算是把这次叛乱给平息掉——仅仅在山东境内平息。东江镇明军残余遭孔有德部攻击而彻底覆灭,以及满洲人因此得到了火炮攻坚能力,这些都不在计算之内。

    不过攻城战对这个时代的人很困难,对琼海军却完全不成问题。用硝基炸药对付这个时代的城墙,大概跟后世用推土机搞强制拆迁也差不了多少,因此参谋组原打算等到双方打成胶着状态,谁也奈何不了对方时再以生力军面目高调出场,到时候随便啃下几处明军对付不了的硬骨头寨堡,想必就能在大明君臣心目中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了。再从海上阻止叛军的撤离,也就达到他们的预期战略目标了。

    本来这计划是得到军事组一致赞同的,北纬也没意见。但他在经历过那么一次“实地考察”之后,再返回来,想法却和原来大不一样:

    “参谋作业要尽量避免打硬仗,最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种思路可以理解。但对于我们的部队来说,这样一直光找软柿子捏是否过于保守了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归根结底还要在实战中锻炼出来。装备再先进,训练再刻苦,都比不上一场苦战,恶战来得有效,像当年老蒋那样一味取巧,终究难成大器。”

    这番话若是换了旁人来说,肯定会被参谋组那帮秀才批驳个体无完肤,但对于刚刚深入敌境,出生入死过的侦察队长,向来只在后方出谋划策的参谋人员却都只有面露苦笑的份儿:

    “话虽如此,总不能为了锻炼部队去故意安排些苦战恶战来打吧。况且这次乃是跨海登陆作战,山东又远离根据地,陆上若有不测,从海路撤退风险很大。这两千多人又是全军主力精华之所在,一旦损失连海南本岛安全都成问题……这些因素加起来,由不得我们不谨慎啊。”

    “既然占领了整个海南岛,我们以后哪次作战不是跨海”北纬笑吟吟道,“一样是坐船行动的话,广东和山东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至于两千多人么——正是因为有这么大的规模,我才觉得咱们根本没必要跟在明军后面捡便宜啊。”

    说到这里时,北纬收敛笑容,脸上神情变得郑重起来:

    “作为缔造者之一,我很清楚咱们这支部队的战斗力。而这次在登州跟山东叛军周旋了那么一场,虽说差点丧命,却也因此而彻底摸清了对方实力。详细的侦察报告还在撰写之中,不过最终结论现在就可以得出——以我军此次出动的规模,就算不借助任何外部力量,也完全可以单独解决山东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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