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一六二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陆双鹤
此次出征琼州府,虽然事先已经从严都司等人处得到了其内部空虚的情报,后来又派人专门去侦查过确保消息无误,但这边众人依然尽可能作好最万全的准备,以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当初第一次攻打县城时,大家都还是处在一种初来乍到的盲目状态下,看看形势紧急打就打了,都没怎么多想。但这一次却不同,出兵多少,力量该如何分配,打下来之后该如何管理……各种各样麻烦事越准备越多,似乎永远也没个完的时候。
庞雨不用说,他本就主张谨慎行动的。解席虽然比较心急,可虽然得到了委员会的进攻许可。没有足够武力也是白搭——那毕竟是府城,明王朝在海南岛上地统治中心。
到目前为止,军事组训练出的常备军总人数约为一百四五十人,编为一个连,唐健担任连长并兼任一排长,下面王海阳,解席分别担任二。三排长。加上北纬率领的侦察兵大队,马千山为的炮兵大队。一支部队的基本架子算是搭起来了。
新枪出炉后在当地又掀起一股参军,不少原本坚决不肯“从匪”的明军战俘如今却是吵着闹着要加入,于是又从中挑选了一些可靠而且精壮的人员,如今正在整编训练中,将来打算组建第二个连队。
现在地形势,用凌宁的话来说:有点像以前玩帝国时代,封建刚刚升到城堡阶段。初步有个了局面。接下来就需要时间,尽量多攒一些兵力,无论进攻防守都可以自如。
庞雨也赞同他地意见,因此一直劝说解席耐心等待,等兵员武器更充裕一些之后再行进攻,老解听从了他的建议,一直很有耐心等着机械组慢慢出枪——被命名为“琼海i型”的新式步枪质量虽好,制造度却快不起来。一个月才能出二十条不到,只够武装一个班多一点,只能慢慢攒。
不过前不久,从琼州办事处,就是那家挂着程府名义贩卖白糖,私下兼营食盐走私的贸易货栈中传来消息。说朝廷已经有公文下来,要求两广总督着手处理琼州海匪的事情。
虽然程县令并没有拿到相关邸报,但那位程府老管家神通广大,还是打听到了一些内容。崇祯皇帝大约还没有从北方大乱的焦头烂额中解脱出来,来的旨意中并没有规定具体处理方式,据说邸报上只有“相机处置,勿使君忧”八个字。
只是一条模糊不清地情报,却促使这边下定决心尽快出征——他们要在明政府有进一步动作之前造成占领海南岛全境的既成事实。考虑到明代海南开度还不高,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汉族人口和耕田都集中在琼州,澄迈。临高这一片北部平原位置。只要控制住这三地,也就算基本完成对海南全岛的制压了。
庞雨又一次被赶鸭子上架的任命为作战参谋。好在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考虑这方面,最终拿出来的进攻方案还是得到了大家认可。到今天所有作战准备都已经完成,北纬率领的一个侦查小组已经先期出,前往预定位置潜伏,大部队今晚养精蓄锐,就等着明天一早出动了。
老解已经跑了,不知道钻哪个角落去和茱莉过二人世界。中秋节是团圆节,团队中有家有口的,又或者是确立了恋爱关系地,这时候都成双成对共婵娟去了。就连黄晓东这个二十不到的半大孩子,都带了他那名叫亓乐乐的小女朋友划个橡皮小艇去海上看月亮。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选择余地又小,当初船上的单身女孩子们大都找了另一半,只有少数几个眼界特别高的,还维持着高傲地矜持。
此刻,李道长启含同志正哭丧着脸返回到光棍群中——他又从王娇娇那里收获到了一张好人卡,上次被拒绝让他沉寂了许久,但在熬过了最痛苦的阶段之后,他又抖擞精神,重振旗鼓,继续起进攻。
按理说烈女也怕缠郎,象李启含这样不屈不挠的勇气应该是能得到好结果的。不过那位东航之花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意志力非常坚定,李启含很早以前就精心计划的中秋献花求爱行动并未取得战果,王娇娇很客气委婉,但却非常坚决的再次拒了他。
“没事,没事,还有机会。大家的活动范围就这么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迟早能成!”
陈涛等一帮相熟的弟兄如此劝慰道,而小李同学这次地情绪恢复也比上次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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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九 在船shang
一零九 在船shang
蓝天,白云,金沙滩……
这景象依然是这么美。
恍然间,仿佛又找回到初临此地时的感觉,在这个没有污染的时代,果然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只不过当庞雨伸直了腿,脚面触碰到旁边那门油光闪闪的青铜炮时,心境也不得不回到现实。他现在正躺在琼海号的后甲板上,就在草席旁边,固定着一门1857年式12磅青铜滑膛炮——当然,是仿制品。
此次作战,虽然所有情报都说目标已经很空虚,但军事组依然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先前在编制作战计划时,他们所遇到的最大问题,还是兵力不足。
他们现在的兵力状况处在一个“进攻不足,守成有余”的局面中,一个连一百多人,加上炮兵辅助,守卫临高已经毫无问题,但要用来进攻府城,就无可避免碰到了“派兵少则不敷使用,派兵多则老窝空虚”的尴尬。
军队数量不足,只好用高机动力来弥补。最终,经过商议,大家决定走海路攻击,战决,尽量缩短战斗进程,避免主基地长期处于兵力空虚状态下。
新近加工出的油料足够让琼海号再做一次短途往返航行,王海阳与解席将带领第二,第三步兵排作为进攻主力,马千山与林深河率领的两个炮组也全部出战,再加上早就出动的北纬侦察大队,可以说是精锐尽出。相信就算琼州府那边有什么抵抗,也将被轻易粉碎。
只是在打下州府,并且稳定住局面之后,二排和炮兵队都将返回临高,这边只放一个步兵排防守。庞雨也将留下主持局面——“谁主张,谁实施”,他出地主意。总不好让别人冒险,只能由自己来执行。当然。三排长解席作为进攻计划的倡议者,也理所当然要陪绑。
炮兵大队这次随同进攻,并不完全是出于军事目的,他们依然只有两个炮组,船上却有三门炮,装备堪称豪华。
只不过那两门氧气瓶迫击炮这次不是主力了,尽管那两门炮连同炮弹都被搬上了船。但炮组这次的任务。主要还是测试这门新近铸造的12磅青铜炮。依然是采用十九世纪中期的技术,构造简单,实用性强,威力也不差,可以射开花或实心炮弹,攻城野战都很适宜。
本来很早以前林深河就想铸造这种火炮了,他说自己当年在美国的时候亲手铸造过实物,有经验。但因为钢铁组那边弄出来地铁水质量始终不能达到要求。这个宏大计划一直未能实施。
直到这次缴获了若干西洋大炮,深衙内才终于得偿夙愿——用缴获的青铜炮作为材料,黄建成带人试铸出了这样一门南北战争时期常用地山地榴弹炮,徐工程师帮忙搞出了炮弹,机械组帮忙配了炮架轮盘等附属件,在试射中表现还不错。但真正威力如何,还需要经过实战考验。
“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可以把所有老式青铜炮统统改铸,足够建立一个炮兵连了。”
林深河憧憬着那一天的到来,虽然眼前才只有一门孤零零的青铜小炮,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昂头挺立,手臂一挥之下背后无数炮口轰然作响,大地上四处爆烈焰的壮观景象……
这才叫战争啊!即使拥有了这个年代最为先进的步枪,但深衙内始终坚信,火炮依然是真正的战争之神。
相比起林深河地激动,第一炮手马千山要沉稳许多。此时他正在对照着一份记录表检验炮弹配属情况。
“一号高爆弹。二号实心弹,三号燃烧弹……咦庞雨。记录表上有四号弹,可我怎么没看到”
庞雨走过去看看纪录表,笑了:
“这份纪录表编制的前了,四号弹目前只是一个初步概念,还没造出实物呢。”
马千山蹙起眉毛:
“那是什么弹种,做什么用的”
——火炮固然重要,打出去的炮弹才是最终决定杀伤力大小的关键,在这一点上徐惠工程师起到了极大作用。根据不同用途,他为这门12磅炮配置了多种炮弹。除去一般用来杀伤集群敌人的高爆开花弹外,还准备了一些圆球形或者是圆柱锥形的实心金属弹,用来破坏城墙或城门,以及在坚硬地面上形成跳弹,打击队列纵深较大的敌方集群。
此外还有在上次海战中被证明效果极好地燃烧弹,也终于弄出了火炮射版本,专门用来对付木船,或者焚烧敌人营地。
除了这三种主要用途外,武器组确实还构想过四号炮弹,不过这种炮弹并不是徐惠设计,而是出自李靖诚,吴昆等人的打算……庞雨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跟老马透透风。
“四号弹最初的构造设想,是在空心瓷罐里装入液态氯,然后丢到敌人阵地上去摔破……”
“原来是化学弹啊,有必要么,我们的火力足够猛了。”
马千山很有些不以为然,庞雨也耸耸肩:
“大家都觉得没必要,所以化学组只
一一零 做人不要太嚣张
一一零 做人不要太嚣张
一行人匆匆跑上船头甲板,凌宁手持望远镜,指着航线侧前方,远处一片模糊帆影:
“看!”
众人纷纷举起望远镜朝那边看去,远处海天之际,几艘体量不算小的海船时隐时现,双方距离相隔还很远,如果不是用高倍望远镜,几乎看不出来是船。
“是中国式的硬帆……好像是广船或者福船,这个我分不太清楚。”
王若彬不在船上,凌宁对这些只是稍有涉猎,而且隔的太远,更加不易分辨。但能看得出来,数量不少。
“晓东,开下雷达,看看对方有多少船。”
琼海号此时的度并不快,黄晓东是采取了最省油的航行法,雷达也并未开启,否则大概能早点现。
现在当然顾不上节约了,黄晓东很快开启船用雷达,雷达波扫描片刻之后,荧光屏上显示出若干光点。
“七……九……我x!光大的就过十五艘了,还有许多小点子,数都数不清。”
解席出咒骂声,庞雨则和旁边凌宁对望一眼,两人眼中都显出不可思议。
“居然被伏击了对方怎么知道我们的出兵日期和路线”
各人反应不一,但作为这只小部队的最高指挥官,王海阳的反应却很简单:
“全体警戒,准备战斗!”
船上各处立即响起尖厉的哨子声,那是各班班长在集结士兵。琼海号经过战斗改装后。船上各处堆放了若干沙包,平时作为射击掩体,必要时还可以用沙子来灭火。
船身中部,三门火炮都被架了起来。这次他们拥有能够直射地长身管火炮,还配备了燃烧弹,敌人都是木船,来再多也不怕。
——确实没什么可怕的。只要琼海号的油料充足,在这个时代的海面上。没有任何船只能与它做对手。就算现在这种情况,只要这边掉头加,那些帆船根本追不上。
不过王海阳显然没有退让的意思,这一船上都是武装人员,本来就出兵去打仗的,要是远远看到帆影就逃跑,那他们以后干脆别出海了。
琼海号依然保持原有航向坚定向前。度还略略加快了一些。
随着时间推移,双方渐渐接近,很快,便进入到彼此都能用肉眼看见的范围。而随着望远镜中景象渐渐清晰,琼海号上众人地心情也从开始的紧张,渐渐转化为……诧异。
“他们……在自相残杀”
——这边琼海号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原以为会面临一场大东沟式地遭遇战,没想到对面那十多艘大船却根本没有象这边预料的那样:排成阵列严阵以待。而是彼此纠缠混杂在一起,正在相互厮杀。
船上船下,到处弥漫着老式铜炮以及火绳枪射时的烟雾,火球火箭在船和船之间来回飞窜,而比这些火器更加耀眼的,则是无数雪练般闪耀的刀光。以及随之飞溅出的血光。
虽然隔了很远,这边依然能隐约听到从那边战场上传来的怒吼与惨叫之声,从望远镜中更是可以清晰看到被斩断地肢体甚至人头滚入大海,看来不是在做戏。对面不是一支船队而是两支,而且彼此之间打得正欢。
这边众人不约而同都舒了一口气,看来不是中埋伏,只是巧遇而已。解席刚刚接通了电台,原打算提醒主基地小心突袭的,此时也暂停了动作,转头看向那边。
“这唱得是哪一出”
“打劫啦。海盗船打劫商船而已。这一时期南海上常见的剧目啦,我们有幸看到一场真实表演。”
三排的一班长敖萨扬扶一扶鼻梁上眼镜。轻声开口。他是台湾宜兰人,国语中总带着一股子闽南腔。在他的提醒下,大家也渐渐分辨出形势:果然是一群体型较小的广船正在围攻四艘较大的双桅福船。那四条福船都是远洋船型,吃水很深,看来载满了货物。不过此刻已经被许多挠钩绳索搭住,就好像被蜘蛛网粘住的蜜蜂,想跑也跑不了啦。
一旦弄清楚与自己无关,琼海号上众人地心情就放松许多,不过接下来怎么行动总要拿个章程。大家都把目光投向王海阳,而王海阳则让大家自己看着办——他只管打仗的事,其它事情不啰嗦。
耸耸肩,凌宁率先摊开双手:
“这一时期能在海上
一一一 ou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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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几艘虽然没被直接撞到,却也给巨大浪头拍的东倒西歪,有一艘较小较窄的直接就给掀翻——操纵舵轮的黄晓东大概作了点手脚,琼海号现在掀起的浪头比正常行驶时要大很多,巨大的钢铁货轮左右微微摇摆,船上人员感觉幅度不大,但每晃动一次都会在两侧引起滔天巨。
“哇噢,这一手你从哪儿学的”
老解以前经常坐船,听说过这类损招,不过从没真正见过。现代环境下都要遵纪守法,很少有人干这种缺德事。
黄晓东脸上现出颇为复杂的笑意:
“我有个本家阿叔,在南海上开渔船的,有机会也做一点走私之类。有时候碰上缉私艇,就用这招掀浪头把对方赶走……到后来那些缉私艇上都挂横幅:‘浪翻军舰是违法行为’……哈哈。”
笑意中夹杂着调皮,怀念,以及一丝伤感,到最后黄晓东还是无奈摇摇头:
“后来阿叔还是被抓了,判了五年……因为不小心真掀翻了一条,还好他停下来救了,没死人,不然可不止五年。”
“臭小子不学好。”
随船的石医生先是嘀咕一句,不过随后又拍拍他的肩膀:
“在这儿就安心掀吧,没人能判你。”
其实用不着安全保证,黄晓东的表现已经很活跃了,以至于马千山不得不从中部甲板炮位专门跑回来抱怨:
“我说。小黄,开稳当点,你这样摇来摇去我们的火炮不好瞄准啊。”
“马哥,你们甭用炮了,对付这些小木船,直接用撞地效果更好。”
黄晓东在上次对付白沙寨明水军时已经有了经验,这时候干起来愈娴熟。只片刻工夫,连挤带撞一口气搞掉三四条大船。旁边小鱼小虾更是被浪翻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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