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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第三卷 朝堂风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hui329
会的,娘别担心。」
「不担心?京城里这些女人一个个被姓谭的婆娘整治得服服帖帖,那个高
丽丫头私底下是管她叫妈的,姓杜那两个女人院子里又是丫鬟又是婆子的,明
摆着也是受爷的宠,你肚子里若没爷的骨血,咱娘俩怎么在这大宅子里立足。
」美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痛心疾首道。
看着女儿被训得怯怯不敢说话,美莲也失了兴致,冷笑一声:「哼,老爷
这么大的家业,想独霸了去……」双手环抱胸前,缓缓道:「走着瞧!!」
*** *** *** ***
弓弦胡同,延禧寺。
二铛头雷长音性子恬淡,不喜喧闹,平日并不住在东厂,而是在保大坊的
寺庙内借住。
丁寿从做完早课的僧人处打听到雷长音住处,便绕过雄伟的大雄宝殿,来
至一处幽静跨院,还未及近,便听院中传出一阵柔和悠扬的琴声。
轻咦一声,丁寿有些奇怪,拜后世精英教育的福,凑热闹也上过几天古琴
培训班,当然如今除了几首曲子其他也忘得差不多了,更没有某小主琴放反了
也能弹的本事,可这院中琴音明显是二人合奏还是能觉察到的。
琴音倏止,雷长音的声音响起,「一曲未完,竹楼先生何不尽兴?」
一个沙哑声音回道:「贵客已至,怎好累人久候。」
「俗人旁听,不想扰了二位雅兴,罪何如之。」丁寿转过院墙,长揖施礼
道。
定睛细看院中,翠柏之下,二人对坐,每人身前摆放着一具瑶琴,一个青
衫文士正是二铛头雷长音,另一人宽袍缓带,白面无须,却是不识。
「琴声不雅,贻笑大方,丁佥事见笑了。」那位竹楼先生起身还礼道。
「阁下识得敝人?」丁寿奇道。
「丁佥事乃宫中常客,岂能不识。」那人笑答:「咱家司礼监戴义,这厢
有礼了。」
丁寿疑惑地看了雷长音一眼,奇怪他怎会和司礼监的人搅在一起。
「果然人中龙凤,仪表堂堂,难怪深得两宫信重。」戴义细细打量丁寿,
笑道:「某观大人印堂发亮,红光满面,近日必然青云直上,官运亨通啊。」
「承公公贵言,若果有此日,定当摆酒答谢。」丁寿没当回事,随口客套
道。
戴义连声说好,转对雷长音道:「雷兄,琴已送到,戴某告辞了。」
雷长音欠身道:「谢过竹楼先生借琴之德。」
「你我之间何谈谢字。」戴义长笑一声,出门而去。
「雷兄,这是……」丁寿开口欲问。
「雷某之琴向不假手于人,便请托竹楼先生割爱暂借。」雷长音一指侧边
案几上的一具古琴,道:「丁兄看可还满意?」
丁寿走上前去,见案几上是一具仲尼古琴,通体发小蛇腹间冰纹断,古意
盎然,手拨琴弦,琴音玲珑清越,有金石之音。
「好琴。」丁寿赞道,抬头看向雷长音,「这是宋琴?」
雷长音摇了摇头,示意他翻过来看。
丁寿翻过琴身,见琴底龙池处墨书三行小楷,「大明弘治十一年,岁次戊
午,奉旨鸿胪寺左寺丞万胫中,制琴人惠祥斫制于武英殿。命司礼太监戴义、
御用监太监刘孝、潘德督造。」
「这琴是戴义督造的?」丁寿奇道,看不出这内宦之中还有如此雅士。
「宪庙多才,喜爱琴弈书画,成化年间宫中貂珰不乏能诗善画之人。」雷
长音抚须笑道:「不独制琴,这几行楷书也是竹楼先生所题。」
「哦?」丁寿细看这三行五分楷书,字体工整,婉丽飘逸,「好一手台阁
体。」丁寿赞道。
「正是,竹楼所书,已可与国朝沈自乐媲美。」雷长音点头道。
「督公可知你二人交往?」丁寿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东厂与司礼监多次斗
法,这二人如何自处。
「我二人以琴会友,不谈其他,督公自是体会下情,不加干预。」雷长音
坦然道。
「志在高山,志在流水。一客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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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一客抚琴。」既然刘瑾知情,丁寿又
能说些什么,「二位也算一段佳话。」
「丁兄言重了,后辈小子如何敢比效先贤。」雷长音谦逊道,抬手延请
丁寿入座。
「伯牙虽有子期知音,却无雅音相酬之乐。雷兄过谦了。」丁寿端坐案前
道,既然蒙人授业,二爷也不吝惜几句好话。
雷长音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听闻丁兄内伤未愈,某有」普庵咒「,
功能宁心养性,祛病强身,今试弹之,请丁兄一做顾曲周郎,如何?」
「不才受教,雷兄请。」丁寿案前施礼道。
雷长音十指轻抚瑶琴,细按宫商,一曲柔和舒缓琴音随之而起,丁寿闻之
只觉腋下生风,飘飘然如临仙境,恍置云端,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熨帖……
注:戴义这张古琴现存故宫博物馆,有兴趣可以看看。
第二百一十一章升官背锅
「呵~~欠」,丁寿捂嘴打了个哈欠,满腹辛酸,这大明的早朝太特么不
人道了,大半夜的就起床往皇城赶,谁能受得了。
哈欠一起,再也收不住,丁寿张嘴又要再打一个,被对面刘瑾眼神冷冷一
扫,强忍了回去。
「亏得是在这里,若是在金水桥前,少不得被纠劾御史记你个失仪之罪。
」刘瑾皱着眉头道。
「公公恕罪,这还不到卯时,小子精神有些顶不住了。」丁寿苦着脸道。
「这些话你对在寅时前便在午门前候着的文武百官说吧。」刘瑾看了看乾
清宫门,又道:「早朝随侍陛下,这是锦衣卫堂上官才有的恩典,万岁爷特旨
要你随伴,当晓得感恩才是。」
「是。」丁寿点头,忍不住又用他的大红纻纱飞鱼袍袖子揉了揉眼角。
这番不成器的样子气得刘瑾把头扭到了一边,落个眼不见为净。
丁寿千等万等,终于将朱厚照从乾清宫等了出来,看着一副睡眼惺忪的样
子,丁寿便晓得这位也是个困觉的。
在内侍服侍下,朱厚照登上肩舆,刚刚起驾,便见司礼监王岳匆匆走了过
来。
「奴婢参见陛下。」王岳恭敬行礼道。
「王岳,什么要紧事啊?」朱厚照歪着脑袋,半睡半醒地问道。
「皇上大婚在即,所用纳吉问采礼品还未清点,奴婢想请刘公公移步内库
,共同清盘,免得有什么疏漏,误了大事。」王岳道。
「今日早朝该某轮值,王公公可否稍等片刻?」刘瑾看了看天色说道。
「老刘,你随王岳去吧,反正这早朝只是个过场。」今日并非朔望大朝,
四品下的官都要排到奉天门外,有事启奏,没事就各回衙门办差了,朱厚照对
这种摆足了排场打个招呼的面子事深恶痛绝,可又没办法,文官们总喜欢把按
时上朝和开经筵作为评价一个君主圣明与否的标准。
刘瑾躬身应是,随着王岳去了,丁寿睡意正浓,未曾留神王岳转身之际眼
中尽是得意之色。
*** *** *** ***
「臣许进有事启奏。」
本以为奉天门溜一圈,就可回去补觉,谁知偏偏有人不开眼,新晋兵部尚
书许东崖便是其一。
「许卿,所奏何事啊?」正德问道。
「前番都察院副都御使巡抚宣府车霆,勾结外番,私开边市一案,臣有下
情禀奏。」
许进一张嘴,一坐一立打盹的君臣二人都警醒地竖起了耳朵。
「车霆之事已有定论,有何下情?」正德正了正身子,摆出帝王威严。
「车霆虽已下狱问罪,侦案缉拿之人尚未叙功。」许进头也不抬,盯着手
中象牙芴板,专注说道:「锦衣卫指挥佥事丁寿,干练有为,才堪大用,臣荐
举其升迁为指挥使,掌北司诏狱,请陛下圣裁。」
按大明制度,锦衣卫为正三品的亲军指挥使司衙门,但水涨船高,从永乐
朝的纪纲开始,区区指挥使已经不能体现皇帝的信重,所以在提高个人官衔的
同时要加上一句「仍掌锦衣卫事」,当然明中期前也没谁有纪纲的面子,大多
还是以指挥使衔掌卫事。
随着锦衣卫功能细化,其他官佐的官职也逐渐提高,官职之后会特旨负责
具体事务,掌北镇抚司、掌南镇抚司、提督象房等等事就多了,另外作为功臣
勋贵等高干子弟的安置场所,还有很多关系户,但他们通常是锦衣卫带俸,就
是光拿钱不干事。
「嗯~~」丁寿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老子玩命从朝鲜转一圈,这些酸子都
恨不得把我治罪喽,如今拿掉了他们一个巡抚,反倒要给我叙功,这些官儿什
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正德却兴奋起来,「早该如此,朕当日便言丁卿有定远之才,尔等却百般
推脱……」小皇帝眼看要翻起旧账来。
「陛下慧眼识人,臣等老迈不及。」刘健几位阁老今日好说话得很,主动
承认错处。
「如此,便晋丁寿为指挥使,执掌北镇抚司。」正德转身对着身边发愣的
丁寿,低声道:「傻站着干嘛呢,还不快谢恩。」
「哦。」反应过来的丁寿虽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还是老老实实跪倒丹墀下
谢恩。
「好了,众卿还有何事?」难得早朝碰上一件开心事,朱厚照睡意全消,
来了兴致。
「老臣请罪。」刑部尚书闵珪出列,「前有百姓曹祖状告建昌、寿宁二侯
不法之事,此案扑朔迷离,盘根错节,刑部多日缉查,收效甚微,乞陛下治罪
。」
拉倒吧,闵大人,曹祖的状纸都快详细到把罪证一一罗列了,扑朔你个大
头鬼啊,挨呲儿吧你,丁寿心中偷笑。
果然一提到自己两个舅舅,朱厚照便是火大,「此案已经旬日,竟毫无进
展,刑部办事如此不力,岂有此理。」
「刑部多为循吏,办事拘泥不化,难免迁延,老臣乞请将此案转交缇骑干
臣,也好早日水落石出,排解君忧。」闵珪道。
「交给锦衣卫办?让谁来?」正德道。
丁寿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新晋指挥使丁寿,文武兼资,念头通达,当是不二之选。」闵大人一点
都看不出快八十的人,说话又急又快,没有半点耽搁。
正德皇帝难得听大臣夸自己人,连连点头,「算你们有识人之明。」
「陛下,臣年轻识浅……」丁寿可不想背这口黑锅,不严查二侯,皇帝这
里过不去,可真要是收拾了这两个姓张的,仁寿宫那位主儿能把自己活吞了。
「丁寿年纪虽轻,却屡破大案,颇有才具,都察院附议。」张敷华出班补
刀。
「臣初掌北司……」
「丁指挥蒙圣恩执掌诏狱,必然尽心竭力,报效君恩,大理寺附议。」杨
守随又是一刀。
「陛下,臣……」能不能让老子说话,丁寿再次张口欲言。
「怎么?」朱厚照对丁寿神情有些惊讶。
「丁大人无需多虑,只要丁大人秉公执法,恪守臣节,朝中上下定无人掣
肘。」谢阁老出班道:「为安其心,老臣请陛下赐丁寿全权。」
「原来担心这个,朕便赐你独断之权,无论何人不得干预此案。」正德拍
板,「散朝。」
「陛下圣明。」群臣山呼万岁,「恭送陛下。」
朱厚照开心站起,拍了拍丁寿肩膀,「好好干。」又扫视身边无人,低声
道:「官儿也升了,快把人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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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
看着拍屁股走人的小皇帝和星散而去的朝中大臣,被捅得浑身是洞的丁寿
欲哭无泪:什么啊,这大明朝能不能少一点套路,多一些真诚啊!!
第二百一十二章债主登门
长风镖局。
大堂内宾客满座,可惜来者并非托镖,而是讨债。
方旭、卫铁衣、牟惜珠等人依次而坐,对面的则是京城各大买卖的东主掌
柜。
「邓夫人,非是我等乘人之危,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所求无非一个」
财「字,邓爷入狱之始,我等可曾到柜上挤兑?所虑的不过是邓家金字招牌,
念着多年以来的交情,如今您也高抬贵手,给我等一条生路。」一个高瘦汉子
侃侃而谈道。
牟惜珠端坐椅上,脸色煞白,不发一言。
「诸位听方某一言,既然大家都是邓通朋友,当晓邓家经商之道,诚信为
本,断不会有所亏欠,邓家钱庄一时周转不便,且请宽限几日,给邓夫人一些
转圜余地。」方旭长揖到地,诚恳言道。
在座几人起身还礼,「方大少言重了,若只是我几人的生意,念及邓爷往
日帮衬之情,有何不可,只是如今身不由己,还请方大少体谅我等难处。」
方旭还要再言,牟惜珠打断道:「不用求了,这些人背后的靠山觉得家父
和外子出狱无望,彻底撕破了脸,打的就是落井下石,吞掉邓家生意的算盘,
哼,邓家真是有眼无珠,错交了你们这些无义之徒。」
牟惜珠言辞刻薄,几人面色尴尬,看向身后一个身材矮胖的汉子,那汉子
自进门后一直未曾发话,此时嘿嘿笑道:「什么时候了,牟大小姐还是这副趾
高气扬的样子,说我等落井下石也好,趁火打劫也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登门欺凌,真当我长风镖局无人么?」卫铁衣性如烈火,拍案而起,桌
上杯碗都被大力震翻。
「岂敢,长风镖局威名赫赫,两位局主武艺高强,我等早有耳闻。」那汉
子不为卫铁衣声势所吓,依旧慢悠悠道:「敝人更知卫大少秉性刚烈,并非蛮
不讲理之人,想必也会给我等一个公道。」
「你——」,任卫铁衣怒火万丈,却无从发泄,论武功他一只手便能把眼
前众人都扔出镖局,可这又非江湖仇杀,对方又占着理,大有无处使力之感。
「不知诸位要何公道?」一袭丁香长裙的卫遥岑手捧木匣,由后堂转出。
「卫大小姐?」汉子道。
遥岑点头承认。
「早闻卫大小姐冰雪聪明,乃女中诸葛,便请做个公道,我等都在邓家银
号柜上存有银子,今日凭庄票取回,有何错漏之处,还请指正。」矮胖汉子虽
言辞客气,词锋却锐利非常。
牟惜珠上前一步,怒道:「若真是生意所需,岂会联袂而来?且提银日期
逼迫如此之紧,分明不给邓家筹措之机。」
「筹措?」汉子笑容中尽是不屑,「牟大小姐不比自欺欺人,邓家各地商
铺银根吃紧,便是再等个一年半载,也未必强过而今。」
「你……」牟惜珠不由心中气苦,邓家虽说藏宝被盗,可各地商铺仍有流
通存银,其时只要转手部分买卖,未必不能缓过气来,可她本人眼高于顶的性
子,即不肯折了「小财神」名号,又无邓通经商手段,数月以来,生意每况愈
下,偏这些人又联手欺上门来,若是用商铺抵债,怕是被敲骨吸髓,吞得渣子
都不剩。
「诸位尽是京中商行头面人物,遥岑今日有幸得见,心中有几句话要说,
不知几位是否赏面肯听?」遥岑向众人敛衽施礼道。
众人纷纷言道:「卫大小姐言重了。」「大小姐请讲。」
「曾子曰: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遥岑不通经济之道,但想来先贤
此言既用于国,也适于人。」卫遥岑轻移莲步,缓缓道。
众人面面相觑,齐声道:「愿闻其详。」
「仁者以义为利,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灾害并至。」遥岑注视中
堂悬挂的「义薄云天」牌匾,娇躯盈盈一转,朗声道:「诸位可晓得本镖局有
」四不保「的规矩?」
「四不保?」众人疑惑问道。
卫铁衣起身傲立,道:「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不保;杀人越货,血腥
脏银,不保。」
「来路不正,来历不明的银镖,不保;不孝逆子,奸盗匪类,不保。」方
旭接口道。
「四不保归为一句,便是」不义之财「不保。」遥岑凝视众人道:「长风
镖局创立至今,可谓人才凋零,生意惨淡,却仍能为江湖敬仰,同道抬爱,成
为天下有数镖局,所恃者正是镖局信守的」四不保「规矩。」
遥岑转看一眼牟惜珠,继续道:「诸位乃京中豪贾,生意往来,公买公卖
,修齐治平,以礼持家,而今邓家遭难,不求施以援手,但求宽限时日,不催
逼过甚。身负商贾之名,而行儒家仁义之道,诸君所为当不让先贤。」
「这个……」遥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一番话,将众人连吹带捧,俱都
意动,看向那个矮胖汉子,「朱爷,您看……」
「卫大小姐能言善辩,可这仁义礼智信总当不得饭吃,只凭一番话便让我
等空手而归,未免强人所难吧。」朱姓汉子掸了掸衣袖,淡淡道。
打开桌上木匣,遥岑举起道:「这是长风镖局房契与地契,以此作保,诸
位可还满意?」
「遥岑,你……」牟惜珠平日跋扈,与长风镖局众人并无甚交情,见遥岑
竟肯以镖局基业为保,不由大为感动。
朱姓汉子呵呵一笑,装模作样的打量了一下镖局四周,「恕我直言,贵镖
局拢共也不值万把银子,在座哪家又不与邓家钱庄过往银钱巨万,只凭这些怕
是难以让我等信服。」
「你还要怎样?!」卫铁衣欲待上前,被身旁方旭举臂拦住。
「朱爷,今日也就算了,权当给方大少个面子。」
「是啊,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欺人太甚。」
面对诸人相劝,朱姓汉子不为所动,两眼一翻,道:「算了?那位爷岂会
与我等算了?」
「这……」众人面露难色,哑口无言。
「二位局主,卫大小姐,今日的事本与几位无关,只要邓夫人能拿出银子
或者等价抵押之物,我等扭身就走,如何?」朱姓汉子下了最后通牒。
「本王作保,你可信得过?」威严声音响起,身着赤色蟠龙袍的朱祐枢踏
步而入。
「草民拜见王爷。」堂上众人纷纷施礼。
朱祐枢不理别人,单对跪拜的朱姓汉子道:「朱瀛,你可信得过本王?」
人既已得罪了,便顾不得许多,朱瀛咬了咬牙,干笑道:「荣王爷作保人
,草民当然无话可说。不过么……」话锋一转,又道:「荣王爷还未就藩,万
一邓家失信毁诺,仅凭着三千石的岁俸作抵,似乎单薄了些……」
跪在他身后的其他人都觉得身子有些发软,就算朱祐枢是个空架子王爷,
毕竟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这姓朱的真是豁出去了。
朱祐枢不怒反笑:「此言不虚,本王原就未打算空口为凭。」示意身后下
人捧过一紫檀木匣,低身对着朱瀛耳边道:「这是先皇所赐丰润县五百顷上好
庄田,可还尽够?」
「御赐庄田都已载入金册,不得买卖,草民怎敢收受!」朱瀛道。
「你是不敢,」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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祐枢直起身子,乜视朱瀛道:「你背后的保国公可以啊
。」
「王爷知道……」朱瀛惊慌失言,立即住口。
「拿上地契,给本王滚。」朱祐枢一甩袍袖,众人惶惶,手忙脚乱地挤出
了长风镖局。
「有劳王爷。」方旭笑脸上前。
「诶~~,客套话多了,便显得你我交情淡了。」朱祐枢调侃道:「还是
三缄其口的好。」
二人会心一笑,牟惜珠施礼道:「惜珠谢过王爷援手之德。」
「不必客气,邓通也是本王的朋友,他家中生变,我又岂能不理。」朱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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