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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行三国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庄不周
曹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默默颌首,心里升起一丝压抑不住的羡慕。本来以为孙策是攻方,消耗更大,益州是守方,可以凭借地理优势弥补一部分实力差距,坚持更长的时间。可是现在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新政的意义。荆州七郡居然提供了超过三百亿的物资,而且还是在民生得到基本保证的情况下。如果其他各州也如此,孙策能坚持的时间绝对超过他。
三百亿啊,如果我有三百亿,再打两年我也不担心。
可惜,除非将益州大族的家产全部抄没,否则他无法凑出三百亿的军费。
真到了那一步,恐怕用不着孙策来攻,益州大族就要反戈一击,和他拼命了。
明年春耕之前,必须结束战斗。
“孝直,这个消息暂时保密。”曹操下了决心。“免得吓破了益州人的胆,未战先溃。”
见曹操采纳了自己的意见,法正长出一口气,露出疲惫的笑容,用力点点头。
曹操转身,向城门走去。走了两步,他又留下。“孝直,除了瞿塘峡和山道伏击,你还有别的手段吗?”
法正眨眨眼睛,沉吟了片刻。“有,只是难度很大。”
“说来听听。”
“大王知道新崩滩吗?”
曹操想了想。“是秭归境内的那片江滩吗?”
“那片江滩虽在秭归境内,其实离巫县不远。此处山体于孝和帝年间两次崩塌,当时江水逆流百里,涌浪数十丈,舟船勿论大小,倾覆无数。”法正说得很慢,但字字清晰,透着凛冽的杀气。“如果再来一次,哪怕吴军战船再大再坚固,吴军再精锐,也只能沦为鱼鳖。”
“再来一次?”曹操神情疑惑。“怎么再来一次?”
法正无声而笑。“大王,从秭归到巫县,四百余里,至少一半穿行在峡谷之中,几乎年年有山体崩塌,碎石入江。要找到一两处易崩之山并不难,派人加以处理,待孙策经过时推下,只要有一部分,也足以让数里以内的战船受损。万一有那么一两块大石落到孙策的座舰上,那可就真是天意了。”
曹操看着法正苍白的笑脸,脸颊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法正很意外。他本以为曹操听到他这个计划会拍手称快的。
曹操迅速恢复了平静,思索良久。“这么大的工程,恐怕不是几十人能处理的。人多了,又如何掩饰行踪?再说了,天地之力虽巨,却不受人控制,早了晚了,谁有把握?”
法正点点头。“大王所言甚是,臣也觉得施行起来比较困难,是以一直未敢进言。可就算未能伤及孙策毫毛,天降巨石,地崩江涌,也能震慑敌人士气,不为无用。”
“不妨派人勘察一番,有备无患。”曹操说着,甩甩袖子,大步离开。
法正躬身领命,看着曹操远去的背影,心头却闪过一丝疑惑。
他觉得有一丝异样,却又说不出来具体有什么异样。他在原地站了一会,看了一眼江边正在卸货的船只,将疑惑抛诸脑后,转身下了城。
——
彭羕站在江边,看着悬挂在巨大的支架上的轱辘被拉得哗哗作响,几股绳索合力,将沉重的货物从船上吊起,缓缓转动了一个方向,直接落在上山的传输带上,心中充满得意。
这是他根据从南阳得到的图纸加以改进,制成的卸货机。通过这套简单的系统,一个人可以轻松抬起几十石的货物,比肩挑背扛方便很多。再通过连续的传输带,这些货物可以逐级运上山,节省了大量的人力和时间。
为此,他不仅得到了曹操的嘉奖,更得到了力伕的交口称赞。这些力伕没什么学问,不会说漂亮话,夸起来人也无非那几名话。可是这些话在彭羕耳中听来,比那些读书人的锦绣文章还要动听,让他沉醉。
“永年。”
彭羕闻声抬头,见法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不免有些惊讶。他和法正同在曹操左右,但两人没什么私交,反倒有些互相不顺眼。他从来没想过法正会主动来找他,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
刹那犹豫后,彭羕立刻换上一副笑容,快步迎了过去。“祭酒,你这是?”
“我来找你。”
“找我?”彭羕脸上的笑容更盛。他打量了法正两眼,确认法正不是开玩笑。“不知祭酒有何指教?”
“陪我走走吧。”法正说完,不等彭羕答应,便转身沿着江边的小径走去。
彭羕跟了上去。小径很窄,只能供两人并行,可是不时有人路过,彭羕就算与法正并肩而行,遇到人也得落后一步,让开半边路。他索性跟在法正后面,只是离得有些远,看起来像是碰巧同路,并非同行。
法正一直没说话,沿着小径盘旋而下,来到几棵树下,停住脚步。彭羕跟了过去,与法正侧面而立,既能听清法正说话,又不像下属一样躬身听命。
“永年,如果一块百斤重的石块从赤胛城上抛下来,能将一艘楼船砸沉吗?”
彭羕转头看了一眼山坡上的赤胛城。“如果有打个正中,应该没问题。只是……”
“如果从更高处呢,比如三百丈,四百丈?”
彭羕笑了。“祭酒,别说三百丈、四百丈,就以赤胛城的高度,只要能将百斤重的石块抛到江中,不管什么城都能砸得粉碎。问题是就算在赤胛城头架设抛石机,也无法将石块抛到江中,只会砸在白帝城中。祭酒,这里的坡度不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要是能做,我早就向大王进言了。”
“我不是说这里。”法正转头看着彭羕,嘴角挑起一丝浅笑。“我是说巫山十二峰,或者其他的什么临江壁立的山峰。巫峡百里,找到几个合适的地点应该并不难吧。”
彭羕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珠转了转。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祭酒,你这个办法可真是出人意料。”
“可行吗?”
“虽然难,却也并非绝不可行,只要找到合适的地点就行。山上树木很多,随处可以砍伐树木,制作抛石机。”彭羕兴奋难以自抑。“一旦得手,那可是不世奇功。”
“永年是有心人。”法正微微一笑,拱着手,转身走了。
彭羕没有跟上去。他转身看着江对面的白盐山,撇了撇嘴。何必去巫山十二峰,对面的白盐山不就是一个合适的地点。如果在临江的地方寻找一个能架设抛石机的平台,架起几架抛石机,准备一些石块,待吴军战船经过时抛下,绝对能让吴军损失惨重。
只是吴军也不傻,必然要派人争夺阵地。如何在战前隐藏好这些抛石机,才是问题的关键。
当然,巫山十二峰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毕竟瞿塘峡太窄,只能供吴军普通战船通过,体型最大的战舰是不可能通过,也无法成为抛石机目标的。
巫山十二峰,有必要派人去查看一下。
一念及此,彭羕转身看去,见法正已经走出百步之遥。他连忙提起衣摆,快步追了过去。他可以设计制造抛石机,具体地点却要法正提供——斥候细作都是法正指挥的,他对巫山一带的地形只知道个大概。
听得彭羕的脚步声渐近,法正的嘴角挑出一丝浅笑。
——
秋收结束,各郡县的上计结果陆续报送到曹操面前。
曹操随即下诏,随着战事的持续,吴军消耗巨大,已经难以为继,胜负就在眼前。
为了安抚人心,他没有将收到的消息如实公布,只说荆楚百姓不论贫富,都已经被搜刮一空,连基本生存都成了问题。眼下民议汹汹,歧见迭出,孙策疲于应付,不得不离开洞庭,到秭归避避风头,落个耳根清静,很可能会为了平息民愤,对益州发动几次进攻。
因此,他要求各郡县做好大战的准备,除了留下必要的口粮,将尽可能多的钱粮送到前线,献粮多的将与立功的将士一样受到奖赏,相关的太守、县令长也会受到嘉奖。
诏令发出,益州骚乱,各郡都忙碌起来,太守、县令长纷纷出动,催缴钱粮,弄得鸡飞狗跳。
战时边境封锁,即使是军中的大族将领也未必清楚吴军的真实情况,只能凭自己的经验猜测。虽然荆州大族被搜刮的具体数字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数字都特别大,甚至大得有些吓人。
益州沃野千里,百姓殷实,但除了巨商大贾,绝大部分的产业还是房屋、土地、矿产等不动产,手里的钱粮只占不多的比例,能拿出百万、千万钱的都是有钱人,能拿出成亿钱的屈指可数。
纵使荆州比益州强一些,一年被搜刮一两百亿,那也是很惊人的数字。
如果是在益州,很可能要将大族手中的钱粮全部抽空,只剩下不动产。真到这一步,还有几个人愿意支持曹操,恐怕要存疑。投资没问题,可也没必要赌上全部家当啊。
因此,吴军已成强弩之末基本可信,形势看似危急,转机也在眼前。
本着胜利在望、最后一搏的心理,几乎所有人都加大了投入,除了新收的粮食,但凡能抽调得出的钱粮,绝大部分都送到了前线。甚至不乏有实力不够,又不愿意放弃逆袭机会的,咬咬牙,跺跺脚,卖掉一部分房产、田产,也要多招募一些人马,让自己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无数船只载着钱粮物资和新募的兵员,顺江而下,汇聚鱼复。为了将这些物资运到城中,彭羕不得不在江边新增设了十几架轱辘,力伕们夜以继日,将运来的物资送往白帝城、赤胛城,就连对面的白盐山都安排了几千人。还有一部分物资则继续前行,前往巫县,犒赏前线将士。
十月初,汉中传来消息。吴国左都护孙尚香率领主力进入汉中,前锋吕蒙率部突破了乐进设在褒口的防线,进入汉中平原。
亏得乐进事先做好了准备,秋收一结束,就强迫各县将应缴的租赋送到南郑,然后坚壁清野。如今各城兵精粮足,军心稳定,足以和吴军对峙一年半载。
孙尚香率部进入汉中时,金城督阎行奉安西大都督鲁肃将领,率领三万步骑,进逼下辨,包围了下辨城,并切断了蜀军的退路。驻守下辨的严颜抢在阎行围城之前送来消息,城中粮食、军械充足,足以固守,请蜀王毋须担心。
不数日,夏侯惇送来消息,贺齐正在调整战线,近期可能会发动进攻。有几个潜入牂柯腹地的斥候报告说,他们看到了吴军天竺大都督周瑜的战旗,周瑜很可能已经返回牂柯。
曹操接到消息,心中不安。如果夏侯惇所说的情况属实,南中的战事很可能见了分晓,太史慈、甘宁有可能率部北上,益州将迎来多个战场的大战,压力将超出他的预期,到时候不管哪个战场出现意外,益州都有可能崩溃。
这时,彭羕提出了在巫峡两岸寻找合适地点,秘密架设抛石机,伏击吴军战船的计划。





策行三国 第2540章 不谋而合
孙权负手站在清溪边的乱石上,看着清澈的溪水潺潺,看着浣足的神女,眼神变幻不定。
神女提着衣摆,露出一双如玉般的秀足,轻拍溪水,神情自在,宛似无忧无虑的山鬼,随即可能坐上赤豹或者辛夷车,飘然入山,不知归处。
孙权很羡慕她。
世上比帝王更令人羡慕人的也只有神仙了。
要不我就听母后的话,回长沙做个富贵闲人算了。
念头一闪而过,孙权不由自主的笑了,只是笑得很苦涩。他不知道母亲听谁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但他觉得这就是一个羞辱。
余生对着父亲的祠堂,遗憾自己没有继承他的用兵之能?想想都觉得生无可恋。
“神女。”孙权踌躇良久,装作随意的开了口。
神女“嗯”了一声,扭头看着孙权,似笑非笑,似嗔非嗔,身材火辣浓艳,脸上的神情却纯真如水,看得孙权心中一荡,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见亲卫都在数十步外,便走到神女身边,倚着她坐下。
“上次……没能把握机会出击,孤至今想起,还是有些遗憾。”
“哦。”神女收回目光,双手撑在石上,耸着肩,看向远处的青山。
“那个……能不能再祭一次火神?”
神女不说话,孙权也不好催,只好耐心地等着,眼神不由自主地沿着神女修长的脖子向下滑。随着气息,神女素纱下的胸口起伏不定,若隐若现。孙权有些口干舌燥,若不是眼前形势紧急,他需要神女帮他想想办法,求神明保佑,现在就想将神女搂在怀中。
“神女峰。”
“什么?”孙权一时没听明白。
“上次你没有按神谕行事,错失良机,火神生气了。如果你还想得到火神的保佑,只能去求神女,而且要亲自去。”
孙权反应过来,抬头向神女峰看去,皱起了眉,半天没说话。
神女峰在江北,离大营还有几十里地,人少了不安全,人多了又无法掩人耳目。上次祭祀火神还可以是安定军心,振奋降卒士气,这么久过去了,降卒已经有了认同感,军心又很稳定,毋须再借助神明的力量,大张旗鼓的去神女峰祭祀,怕是会坐实他求神问鬼的名声。
这要是皇兄问起,该如何应答?
神女扭头看看孙权,眼中闪着不解的光芒。孙权心虚地转过头,双手抱膝,作沉吟状。
神女忽然站了起来,赤着脚,站在大石上,亮开嗓子,唱了起来。她的声音很好听,但唱的是什么,孙权却一个字也听不懂。
神女在石上翩翩起舞,孙权的目光随着她流转,正看得入神,却见远处吴奋沿着小径走来,步履匆忙,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顿时一滞。
他知道,肯定有紧急消息来了,否则吴奋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他。
孙权站了起来,纵身一跃,上了岸,掸掸衣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吴奋走到他跟前,递上一封军报。孙权接过,扫了一眼,见不是朝廷的诏书,心里先松了一口气。
“哪来的?”
“左都护派人送来的。”
“左都护?”孙权吃了一惊。孙尚香怎么会突然给他写信,这可是不多见的事。他连忙将文书拆开,就站在溪边阅读起来。
孙尚香的书信并不长,事情也不多。主要有两件事:
一是通报她的攻势进展。她已经率部进入汉中,主力包围了南郑,正在派别部清扫外围诸县,进展顺利,很快就能形成对南郑的合围。
一是联合用兵。曹昂守阆中,目的就是防守从汉中方向来的孙尚香。大巴山北坡陡峭,易守难攻,强行攻取有相当难度。孙尚香希望能和孙权联合行动,先派人协助孙权,击破曹操,再夹击曹昂。
如果孙权同意,她将调汉中督徐庶率部增援孙权。徐庶参加了掠取汉中的战斗,连克数城,打通了南郑与西城之间的通道。从这次作战的经过来看,徐庶颇有智谋,能当大用。
孙权看完孙尚香的信,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孙尚香的信写得很委婉,但他还是听出了孙尚香的言外之意。孙尚香认为他仅凭自己的力量无法击破曹操,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夹击曹昂是虚的——黄忠就在宕渠附近,随时可能发动对宕渠的猛攻,进而完成对阆中的夹击——给他留面子是真的。
怨不得孙尚香怀疑他,他在巫县几个月,除了那次差强人意的水战,还没有一次真正有威胁的进攻。
可是这能怪我么?将娄圭的人马包括在内,我总共不到一万人,而且是拼凑起来的郡国兵。孙尚香呢,她直属的人马就有两万,全是精锐,再加上其他诸将,总兵力超过五万。正因为有如此充足的兵力,她才可以这么大方,随时可以调徐庶来增援他。
徐庶是汉中督,麾下人马少则数千,多则近万,至少和娄圭相当。论战功,只怕还在娄圭之上。
这是小妹可怜我啊。孙权暗自叹了一口气,将公文递给吴奋,示意吴奋看看。
吴奋看完,眉间闪过几分喜色,却欲言又止,打量了孙权两眼,这才嗫嚅道:“这徐庶,我倒是听说过,据说陛下当年对他颇为看重,命他协助桥公守武关,对南阳之战大有裨益。”
孙权没吭声。吴奋的反应他的预料之中。不仅是吴奋,恐怕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就算不热情,至少不会反对。他没有表态,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自歌自舞的神女,快步向大营走去。
——
廖立将文书轻轻放在案上。“大王意欲如何?”
“正想请教公渊。”
廖立想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左都护远在汉中,都能想着大王,要派人来增援,右都护就在南中,应该也会派人来增援吧,只是不知道会是谁,总比娄圭要强一些吧。”
孙权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一言不发。
皇兄孙策已经到了秭归,不管是亲至还是再派将领增援,都表明他不荷重任。如果他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就算来再多的援兵也没有意义,那些人不会服他,甚至不会听他指挥。
就像娄圭一样。
娄圭奉诏前来增援,还有协助他的任务,但他身边有廖立,听娄圭建议的时候不多,娄圭也很自觉,从不主动建议,当然也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甚至连大营都不在一起。
娄圭在江北,隔着巫溪,与巫县相对。
徐庶来了,恐怕也是如此,到时候与娄圭同声相应,他更难指挥。
必须在有新的消息到之前,攻克巫县。
孙权与廖立商量之后,决定接受神女的建议,亲至神女峰拜祭火神和神女瑶姬,请求赐福。
——
从南陵滩去神女峰有水陆两条路,一是乘船走水路,顺江而下,直到神女峰下。可是神女峰临江而立,壁立千尺,无法直接攀上去,最后还是要走陆路。
陆路也分两条:在栈道被曹操拆毁之前,可以走沿江栈道。栈道被拆毁之后,就要先沿着巫溪上行,从细腰宫前东行,从神女峰的北坡上去。
巫山十二峰分列长江两岸,南北各有六峰,神女峰是西起第四峰。孙权这一趟要走近百里山路,依次经过至少四座峰,才能到达目的地——神女峰,为了能将祭祀用的物资运过去,披荆斩棘是免不了的。
孙权费了几天的心血,终于站在神女峰上。
看着脚下几乎直上直下的山崖,看着不远处滚滚东去的江水,孙权感慨良多。
祭祀完毕,神女又得到了神谕。
神谕很含糊,只说机会在西北,具体指什么,神女也解释不清。
孙权和廖立、吴奋商量了很久,又将沈弥、娄发请来一起商量。娄发偶然提到了一点:会不会是蜀军有辎重运到?
此言一出,众人如梦初醒,都觉得娄发说得有理,这个可能性最大。
巫县被围半年,城外大半被吴军控制,秋收之后,不少百姓就将租赋交到了吴军大营,减轻了吴国的辎重运输的同时,也让巫县城里的蜀军将士无法得到足够的补给,只能依赖鱼复方面来的增援。
鱼复到巫县正常走水路,顺水而下,很方便。可是上次一战,李异等人损失了大半战船,水路落入吴军控制之中,蜀军如果从水路运粮,等于送给吴军。
水路不能走,那只剩下一条山路。从白帝城向东,溯东瀼溪而上,再翻过阳台山,就可以进入巫溪上游。顺着巫溪向南走二十多里,就能到达巫县城北。
这条路当然不如长江水路方便,却是可以通行的。由于娄圭就驻扎在巫溪东岸,蜀军押送粮草的队伍不会少。换句话说,如果伏击成功,斩首数量很可观。再加上劫获的粮草,战绩相当诱人。
问题只剩下一个:蜀军什么时候送粮?
这种规模的钱粮输送不会有很多次,可能几个月就这一次。错过这一次,下次就未必等得到了。
孙权心急如焚,立刻派人与娄圭联络。娄圭的大营在江北,他对巫县与鱼复之间的情况更熟悉。
第二天一早,孙权收到了娄圭的回复,他刚刚收到斥候的消息,数日前,有一批从江州来的钱粮正在运往巫县。根据行程计算,这两天应该能到巫县,他正准备派人请示孙权,看看是否要派兵伏击,便收到了孙权的命令,真可谓不谋而合。
孙权大喜过望,立刻召集众将议事,安排伏击。
为了确保伏击成功,他亲自赶到娄圭的大营,与娄圭面商。
——
娄圭隆重接待了孙权,亲自到码头迎接。
看到娄圭恭恭敬敬地站在码头上,孙权心中快慰。他之前也来过娄圭的大营,娄圭却只是在营门口迎接,从来没有到码头迎接的。
下了船,与娄圭寒喧了几句,孙权在娄圭的陪同下,一路来到中军。
刚一落座,娄圭就取出地图,铺在孙权面前。孙权瞥了一眼,不禁眉心微蹙。娄圭在地图上标出的蜀军路线与他在报告中提及的并不重合,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是两条路。
“子伯,这是……”孙权强作镇静,指了指了图,淡淡地问道。
娄圭微微一笑。“大王,军事当密,不密则失机。”
孙权笑笑,神情却有些愠怒。“子伯是担心孤身边有蜀军细作?”
娄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沉吟片刻,拱手道:“大王,恕圭无状。两军交战,诈降、细作都是常有的事,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却也不能不有所防备。沈弥、娄发等人降得容易,而且这么久了,也没听说曹操处置他们的家人,很难说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瓜葛。至于其他人,要说里面有那么几个法正安排的细作,圭一点也不奇怪。想当初,法正行间南阳,曾从辛佐治的眼皮下溜走,这可是辛佐治亲口说过的。”
孙权心中不快,却没有理由反驳。军中怀疑沈弥、娄发等人的不是娄圭一人,就连他自己都对沈弥、娄发有几分戒备。只是娄圭说的重点并不是沈弥、娄发,而是神女及其身边的几个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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