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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如旧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衫上雪
「3天,你昏迷了整整3天,本来手术很顺利,你胸口的枪伤也没有伤
到心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却一直没醒,医生们也都束手无策,最后建议我们
在一个好的环境疗养,能否苏醒全看天意,全看我宝贝儿子你自己的意志!多么
不负责任的话阿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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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一边述说,一边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这也无法掩盖她眼睛里闪过丝
丝恨意的目光……「妈妈,不怪医生,他们说的没错,我只是……只是做了一个
好长的梦。」
「那我的好儿子,梦到什么了呀?跟妈妈说说」
妈妈转眼间又拉住了我的手,脸上眉开眼笑,用一副天真好奇的表情期待的
看着我,没有了一丝阴郁和怒气,虽然已经很习惯如此了,但还是禁不住佩服妈
妈变脸的速度……谁说的来着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没、没什么,我都记不
清了,只是感觉那个梦好长好长。」
我微微偏过头,不敢去看妈妈期待的眼睛。
事实上我从未像今天这样清楚的记清过一个梦境,它是如此的漫长和真实,
像是记忆的投影一样清晰的刻印在我的脑海。
但是面对妈妈的询问,我却有些心虚……因为我对梦中那个神女竟然生出了
面对妈妈的感觉,这让我的心备受煎熬……我对妈妈的感情岂是一个梦中神女所
能比较的?妈妈生唯一的,我的感情也是无可比拟的独一无二的!怎么能相似?
怎么可以相似?一种背叛的耻辱和惭愧萦绕在心间,让我不敢直视妈妈美丽的眼
睛。
「哼~我儿子撒谎的样子也那么可爱,让人恨不起来呢……一个梦而已,居
然连妈妈都不说,难道是春梦?」
妈妈眼睛转了转小嘴高高的翘了了起来。
「咳,咳……妈,我的营养液没了,帮我拔下来吧。」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右手一直在被输液,抬头一看刚好见底。
「~对不起儿子,妈妈差点给疏忽了。」
记忆中,这好像是妈妈次对我说出「对不起」
这种字眼……妈妈有什么对不起的阿?生我者妈妈,养我者妈妈,最爱我者
还是妈妈,该说对不起的是你这个不省心的儿子我的阿。
眼角又有些湿润,我只好将头再次偏向另一边。
妈妈手脚麻利地拔出了针头,我根本没感觉到一丝疼痛,然后很快就拆光了
输液的管子瓶子,她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粟儿姐就敲门走了进来,只
是她手中推着一个满是食物的推车。
「恭喜我们沉欢同学成功苏醒,你可不知道这些天把你妈妈给吓成什么样了!我跟了她那么多年,还是次见到君姐这么失态,你这个臭小子,以后我们
再也不准你出门了!」
看着平时一身知性温婉气息的粟儿姐,此时高兴的有些跳脱,露出了几分小
女人的本色,竟然也难得的可爱。
我忽然开口问道:「那你呢?你就不担心我吗?我可是你的弟弟哦~」
粟儿姐闻言,脸上顿时升起了一朵红云,但那双杏眼还是直直地看过来说:
「哼,我当然也很担心你了,但你要记着最心疼你的永远是君姐!」
这时候我才发觉妈妈有些灼热的视线,只见她瞪着大眼睛气鼓鼓地看着我,
那眼神分明在说:「跟我你怎么就不敢放的这么开?当着老妈的面就敢调戏别的
女人?……」
我不敢直视妈妈的视线,心里却苦笑不停的嘀咕道:「我哪敢调戏你,不招
惹你你的大胆都让我心惊肉跳,我再不老实点,只有被你乖乖吃掉的份儿……」
「昏迷了这么久,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粟儿姐眼睛在我和妈妈之间转了转,笑着给了妈妈一个眼神,妈妈却白了她
一眼。
走到阳台去打了个电话,隐约间我只听到她说:「对,他醒了,你们现在就
去,我只要结果,一个都别放过……」
粟儿姐看着我想笑又忍着没笑出声,然后就推车走了过来,等她拿开那些盆
盆罐罐的盖子,我才发现都是些流食,各种说不出名字的汤味蔓延开来,可我却
没有什么食欲,也许昏迷了太久,胃也适应了空旷。
「不用了,粟儿姐,一直被注射营养液我现在一点也不饿,也没什么胃口,
沉月在这里吗?」
「没有,你昏迷了这么多天,她总不能不上学呀,她还是住在家里,周末会
来看你的,家里也有人照顾她你就放心吧!」
「那……那个芷薇呢,她有没有来看过我?」
趁着妈妈不在我赶紧问出了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
「咦~为什么不问君姐呢?你这个臭小子。」
粟儿姐一边说话一边帮我扯扯被子,整理衣角,真的好贴心阿,一股暖流在
我心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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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儿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哪敢问我妈妈呀……好粟儿姐你快说吧!」
「当然来过,一开始我们倒没想过通知她,不过第二天晚上,她就找到了你
的医院,可能是因为你没去上学,事情也闹大了学校传开了你们的事情。当天她
在你的病房前守了一整夜,小姑娘眼睛都哭红了哦……早上医生出来宣布手术成
功,她才……嗯……她才离开。」
「那我妈妈看到她了吗?她们……她们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哎呀,能发生什么事情,两个女人的心都在你身上哪还有心情想别的?最
多就是、最多就是彼此不顺眼罢了!」
粟儿姐一咬牙还是忍不住说出了真相……我感到一阵头疼。
「粟儿姐你老实说,芷薇到底是怎么走的……不会是……」
「沉欢,你在想什么阿!君姐是什么样的人?会去为难她一个黄毛丫头吗?」
粟儿姐似乎被我气到了,忽然音调高了起来。
不过话音一转她又嗫嚅着说道:「只不过……也没办法喜欢她罢了,两个人
好像天敌一样,一个面如冰霜,一个也差不多寒霜满面,互相没有三尺却假装看
不见彼此,偏偏两个人说起话来又都礼貌的要命……两个人站在同一个空间里,
连我都觉得发冷,空气里全都是不自在的因子,就是因为这样吧……后来听说你
手术成功,君姐就劝她回去休息,小姑娘想了想就同意了,不过她最后还是加了
你妈妈的微信,说是方便打听你的情况;明明是次见面,不知道她们怎么会
那么不对付……后来你搬到疗养院这边,她也坚持每天来看你一次,这边靠近山
区,交通不便,离她家好像也挺远的,那个小姑娘本来就瘦弱,心里又记挂着你
每天来回奔波,哎!连我看了都觉得心疼,你说你这个臭小子运气可真好!」
听粟儿姐说完我的心里又苦又甜,我沉欢何德何能,让这样两个出色的女人
为我欢喜又忧愁?不过想到两个人同样清高孤傲的绝不妥协的性子……我只能摊
摊手……我也很绝望阿!「粟儿姐谢谢你,这些天你肯定也很辛苦,又要照顾我
和妈妈,又要开车公司疗养院来回跑。你赶快回去休息吧,十一点多了,好好睡
一觉。」
「哎呀,这就赶人了,也怪我不开眼,打扰了你们母子的二人世界~」
粟儿姐难得讽刺一次,我完全想不到她一开口竟然就这么在行……「嗯?许
粟你再说一遍?!」
妈妈声线压低,刚喊出粟儿姐的名字,就见粟儿姐头也不回快步推着原封不
动的餐车已经走到门口了?我顿时无语,这也太快了吧……「那个,君姐,欢欢
晚安~哦对了君姐,欢欢刚醒,不宜太过激动,君姐你最好悠着点咯咯咯……」
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传过来,门被轻轻掩上,然后就只剩下粟儿姐高跟鞋踩
踏地板的声音,咚—咚—咚—咚富有节奏的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妈妈本来愠怒地看着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头一笑,然后就把所有的灯都
关了……房间再次回归黑暗,咚—咚—咚—咚,这次不是高跟鞋的声音,是我不
安的心跳……我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黑暗中那个窈窕的影子,一阵悉悉窣窣的声
音传来,妈妈竟然在脱衣服!和上次不一样,妈妈竟然当着我的面在脱衣服……
我不敢想下去了。
月光静谧又迷蒙,我的心颤抖又紧张,我努力动了动双手想直起上身说些什
么,一只温柔的小手却按在了我的胸口,柔软、清凉、温润,可这不但没有缓解
我的燥热,反而火上浇油一般,让升腾的大火烧到了我的嗓子眼!接着一个光滑
的身子就爬进了我的被我,紧紧贴着我的身侧,满头青丝寸寸和我纠缠在了一起。
「妈……」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夜我第几次这样开口。
「欢欢听话,你看你,眼睛里的野火都快把黑暗烧着了,可是妈妈不能给你
,你的身体好没好呢……」
月光下我看到妈妈眨着狡黠的眸子,嘟着小嘴好似委屈巴巴地控诉……她是
怎么做到这么无辜的?明明你才是罪魁祸首,而且还故意说这些大逆不道的引诱
之话,这都是是谁干的阿?真的是我吗?我简直快哭了。
「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问,乖乖睡觉……」
我好想说这样我怎么睡得的着阿。
这时候妈妈覆在我胸口的小手慢慢上下移动了起来,一下、一下地抚平,抚
平我的伤口,抚平我的欲望,抚平我的心灵……感受着胸口妈妈的脸颊,被子里
全是清香,如果能永远这样平静幸福该多好,渐渐地睡意袭来,我昏昏睡去,一
夜无梦,安稳异常。
江南区,天星医院,这里是本市着名企业七星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
赵东就住在这里,他是十八罗汉里宋三哥的马仔,十几天前的那次行动中,
数他最惨,全身不知道多少关节骨折粉碎,身上被玻璃划了无数深浅不一的口子
,这也就罢了。
最可怕的是他被那个恶魔一样的人在清醒的时候生生挖掉了眼睛那种痛苦那
种折磨无人可以体会;虽然侥幸没有死,被抢救了过来。
但是自从在医院清醒之后赵东每一天都在做噩梦,那梦魇般的画面夜夜在他
的心头挥之不去。
他已经想好了,去他妈的公司,去他妈的的宋三,去他妈的社会大哥!眼睛
已经没了、碎了,化成了血水,绝不能把命也丢了。
出院日期一到,拿了公司的补偿金他就退出组织换个城市从头开始,再也不
混社会了!别人嘲笑?谁要是试过被人在清醒的状况下活挖眼睛,还能继续混社
会,那才有资格嘲笑他,他发现自己终究只是个普通人,心不够强也不够硬,不
是大反派也不是大恶人,大恶人也不是谁都能做的,他只是芸芸众生里一个混饭
吃的小角色罢了……嗒、嗒、嗒,寂静的走廊里忽然传来脚步声,谁!恐惧瞬间
爬满了赵东的心房,他最近太敏感了,敏感的有些神经质,很多时候连虫鸣鸟叫
都会让他害怕,但这次他不会听错……真的有一个人,在午夜的走廊里一步步走
来,冷汗顷刻间缀满了额头,无数思绪纷纷而来,七星还算有人性,给了他这样
的烈士一个单人病房,可现在却不见得是好事,但这里毕竟是七星的私人医院,
安全问题毋庸置疑,谁敢来这里搞事?是不是值班巡夜的护士?赵东不敢大意,
他快速起身打开了屋子里的所有开关(其实身体早就好的七七八八),虽然只剩
独眼但好在视力没被影响仍然好用,他反锁了病房的大门,独眼死死的盯着门口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不断响起,一下一下又一下,彷佛砸在他的心里,他
不敢去开门,往常的夜里护士从未在这个时间来过。
「喂张大姐,刚才有值班护士上来吗?」
「哦,是王护士她们,今晚医院监控出了点问题,莫名奇妙花了屏,好像设
备故障了,可也不能一起故障阿,所以我让她们去检查一下,没什么事,你别害
怕。」
得到值班护士站里的答复,赵东放下病房紧急呼叫松了一口气。
砰砰砰、砰砰砰……「敲敲敲,敲敲敲,大半夜你瞎鸡巴敲,吓死个人!」
紧绷的神经放松后赵东胆气大了、怒气也来了,隔着病房的门果然看到一个
护士低着头站在外面,勐的一把拉开房门,抬头刚想发泄怒火,一截雪亮的刺刀
迎面而来,他张大了嘴巴想要表达惊恐,声音还未发出,那越来越大的刺刀直接
扎进了他的唯一的眼睛,「哧~」
如刀穿纸箱,那雪亮的刺刀从前到后将赵东的头颅贯穿,巨大的力道带动他
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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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滚烫的鲜血在赵东脑后的地板上蔓延扩张……嗒、嗒、嗒一阵轻快的脚
步声渐渐远去……巨大的午夜钟声回荡在城市的上空,据说那座钟楼始建于二百
年前,至今仍在发挥效用。
凌晨一点的夜已经很深了,但对于辉煌都市里的人来说,精彩的夜生活仍在
继续。
宋三儿最近春风得意,他本来是七星集团黑暗面里无足轻重的棋子,十八罗
汉?听起来威风,可假如那个人刚好排行第十八呢?但没关系,自从近半个月前
,做下那件大事,他的地位待遇都明显提高,大哥甚至暗示将来他也是天王……
他彷佛看到了自己辉煌的明日。
各路小弟们的恭维声不绝于耳,数钱数到手软。
宋三哥,宋三哥,大家再也不叫他宋三儿了!「宋三哥你都不知道吗?就是
差点打死了本州首富儿子的那位!」
瞧瞧,这话说出去倍儿有面子,跟绑架了嘉诚儿子的子强哥有一比。
混黑道的人都无比的好面子,毕竟里子都是烂的,重要的就是面子阿,有了
面子,一切都会有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云华的老总根本没有报桉,七星在警界的关系本来已
经蓄势待发……但对方竟然毫无动静,最后警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当此事
没有发生。
一时间七星士气大涨,所有兄弟们都传言是云华自身难保,沉君被子弹吓破
了胆,不敢和七星做对了。
只有七星四天王里的大哥陈峰警告过他一定要小心,事情没那么简单。
宋三儿很认真的听了,别人的话可以不听,大哥的话一定得听。
所以即使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也整日都前呼后拥,身边至少跟着二十个兄弟
才会出门。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幽兰轩出来,个个酒足饭饱、摇摇晃晃,宋三儿一马当先
,他满面红光浑身酒气步履蹒跚,往日里他只是个小头目,现在终于也有了大哥
风范,喝多了酒也饮尽了豪情,他觉得自己反而更清醒了,世上根本没有天生的
领袖,人靠衣装马靠鞍,谁也不比谁差!一个智障屁股后面天天跟着几十人也会
有大哥风范的。
于是他越发觉得以往高高在上的人们也没什么了不起,终有一日他宋三儿也
能爬到那个位置。
虽然这里离他家不远,但这么多人按理说还是乘车方便,可惜人太多了他没
有那么多好车,两辆面包车倒是可以解决,但宋三儿不同意阿,那也太跌份了。
面包车那是上个世纪黑道的标配,这都什么年代了,与其跟土包子一样,他
宁可带着一群人走路,正好招摇过市人生巅峰嘛,每个曾有过巅峰的人都会飘飘
然,别说他这样的小人物,英雄豪杰帝王将相也难以避免。
穿过长林街就能看到自家的小区,可这条街与其说是街还不如说是胡同:窄
小、逼仄,区区几百米长,白天到处都是地摊,搞得这里肮脏不堪,他觉得像极
了自己这个吊车尾的罗汉,等年底的福利下来,他一定要光速搬离那个破旧的小
区,就像跟自己从前下层的人生告别那样决绝。
一阵风暖风吹过,宋三儿醉意上涌又跟大家讲起了自己不知讲了多少遍的光
荣事迹:「嘿嘿,小子们,你们不知道那沉欢有多勐多能打,三十多个人呐!被
他一个人打的血流成河~不过那又怎么样?老子上去两枪就让他跪了!」
「扑通」
「扑通」
「扑通」
「哈哈老徐你怎么真的跪了,太配合了吧!」
「什么声音?」
「谁在那里?」
「老姜、老姜你怎么睡地上了?」
「鬼阿,三哥有鬼!」
「操,哪来的孙子找死吗?」
「阿,有人砍我。」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宋三儿迎风打了个激灵,他挤了挤眼睛看到月光下七
八个黑色的影子跟在他们身后,自己的兄弟们也都是好手,今天却好像迎风就倒
的木偶。
「都他妈清醒点!这是敌人不是鬼!」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一个黑衣人正在迅速的靠近他,他飞快地从衣服里掏出手
枪,他自信这次掏枪比自己最快的时候还快了三分,可是他的手还没伸直,手腕
就一阵剧痛,抬眼一看那个黑衣人竟然近在咫尺,手里正握着一把染血的长刀,
一股巨力撞击在他的双膝,这时他才感觉到疼痛撕心裂肺的从手腕传来。
「阿!」
「鬼阿!」
「呜呜呜放过我,放过我!」
「求求你们我天加入七星,我还有父母要养!」
「我只是路过,我跟他们不是一伙阿。」
然而影子不会说话,也没有人回答,回答他们的是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刀
切骨肉的声音,这种刀绝对和砍刀不一样,那是杀人的利刃。
宋三儿跪在地上,惊恐地看到自己的的手掌,和断手处那光滑齐整的截面,
鲜血正像水泵般喷涌,比这更可怕的是惨白月光下的一片人间炼狱,所有的黑影
都拿着一样的长刀,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往日那些精干的兄弟没一个能做出像
样的反抗,这绝不只是因为他们今日喝了酒就能解释。
满目所见,只有残肢、断臂、鲜血和尸体。
所有的声音语言、惨叫哀嚎都是自己的兄弟发出的,那些黑衣人没有一个人
发出一点声响,他们快的像风,静的像鬼,精确的像机器,不断地收割着鲜活的
生命,一个个兄弟像稻草一般倒地、像待宰的牲畜般流血……这诡异的画面让宋
三儿喉咙发堵,只能发出一震「嗬嗬」
声。
好半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夜风吹过寂静的街道,宋三儿不知这里到底
是人间还是地狱,所有人、所有人都在这短短时间里没了生息,鲜血汇成了小溪
流淌,倒下的每个人脖子上都有一道冒血的伤痕。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这群恶鬼………呜呜呜」
无边的恐惧无尽的绝望击垮了宋三儿,他终于知道自己还是那个卑微的小人
物,他平日的生活里只能看到这个世界淼小的一角,他失去了理智也不想明白原
因,只有大哭能发泄如山如海的恐惧,哭着哭着绝望的海底又给了他挣扎的勇气。
「你们疯了吗?就算七星也不敢做这么大的桉子,你们早晚都得下来陪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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