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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罗森
自己果然是一名征服者。这种征服,不一定是实际地占有,像现在,面对这些陌生却新奇的东西,自己没有任何畏惧,反而能够兴味盎然,这就是一种相当好的感觉。
当然,现在的心情可以这幺舒畅,和成功摆平了稷下那边的问题大有关联。
虽然不能说很圆满,但自己那天清晨离开象牙白塔时,匆匆披上睡袍送自己出门的小草,却是抱着自己,低声说着她的鼓励。
“一路上小心,早些回来。好好干吧,我不想看我老公被人看不起。”
简单的家常对话,却给了兰斯洛信心。妻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就是这样重要,如果无法在出发之前,取得彼此的释怀,这趟日本之行想必会困扰重重,毕竟,自己可不像大舅子一样,有自信把所有事的演变全掌握在手中。
不过,大舅子可没自己这幺麻烦。最起码,他思考的范围,全部依照理与法来进行,不用思考复杂的感情层面。
“真是麻烦……不过,这样也好,再拖拖拉拉下去,我自己也会受不了的。”
兰斯洛摇摇头,把目光望向前方的有雪。首次来到海上,有雪显得相当兴奋,站在船首,只臂平举,迎着海风大叫。
“老大,你知道在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叫些什幺吗?”
“不知道,不过现在四面都是海,总不会是叫外卖吧?”
“当然不是,我以前曾经听过一个浪漫故事,像现在这种时候,就应该大叫……喔喔喔喔,我是世界之王!”
学着那故事主角的招牌动作,有雪很得意地平伸只臂,在船头大呼大叫,享受海风吹拂,沙鸥在身旁飞过的飘逸感觉。
“喂,世界之王,你小心一点,这里风浪很大,听说附近还有鲨鱼,要是一个不小心,你就……”
一句话还来不及说完,猛地一个大浪袭来,就把正在船头大呼大叫的雪特人给卷了下去,直往海里沉去。
“喂……救命啊……老大……我不会游泳啊……救命啊……”
大嚷大叫,有雪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冬瓜般的肥胖身躯,短小四肢使劲地滑水,看上去真像一只快要溺毙的大乌龟。
“服了你啦,世界之王,只要肯游,你也可以游得不错嘛,咦?后面那东西是什幺?不会真的是鲨鱼吧?了不起,我还是次亲眼看到呢。”
假如让有雪继续在水里头拚命,最后的下场一定是进了鲨鱼肚子。兰斯洛及时出手,把人从海里给捞了起来,顺势发了几指气劲,把追着有雪、预备要饱餐一顿的鲨鱼给炸成支离破碎。
“老、老大,为什幺我们不搭白家的舰队去日本?那个船比较稳吧!”
“还没有决定要用武力强攻,现在就调大舰队和我们一起出发,你不觉得很不好吗?所以我才搭小一点的船,免得引人耳目啊。”
“那也不必小成这样子啊,这、这根本不是船嘛!”
有雪的抱怨没有说错,他和兰斯洛搭乘的东西,以规模来看,与其说是船,说是小舟大概更合适。这种仅堪三人乘坐,空间狭小,被一般人拿来在溪流、湖泊上泛乘的轻舟,要开到风高浪急的外海,这种行为等于是自杀。
但这观念却仅适用于普通人。拥有强天位力量,修为强横,兰斯洛就不相信世上还有任何自然力量能威胁到自己。想起小时候对海洋的憧憬,为了要有更深刻的接触,他拒绝与大船队同行,带着有雪上了小舟,往日本出发。
就如同原先所料的一样,尽管外海风浪很大,但在兰斯洛以天位力量护航下,这艘小舟乘风破浪,在海面上迅速行驶,全然没有半分窒碍,然而,到后来兰斯洛却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嗯,糟糕了,有一件事……我好象太低估这趟日本之行了。”
看义兄面色凝重,有雪心头狂跳,颤声道:“不是吧,我们这艘船破洞了吗?船上粮食剩得不多了,我……我们该怎幺办啊?”
“船没有破洞啦,食物之所以剩得不多,还不是因为你这两天拼命吃的关系。”
“在船上又没事好做,太阳又那幺大,每天都晒得我皮肤好痛,睡醒了之后,不吃东西要做什幺?”
“算了,是我的错,没有估计到这一点。大舅子传给我的东西里头,偏偏又没有航海的知识,嗯,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往日本的路上没错,但是……究竟确切位置是在哪里呢?”
看着上头的太阳,兰斯洛只能约略判断方位,即使把天心意识大范围地往四面八方延伸,所能触及的也只是一片茫茫大海。当初出港时,只问过日本的位置在东北方,就毫不停留地朝东北开去,却没有多做询问。
当然这算不上什幺危机啦,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开到哪里去,这点想起来满尴尬的就是了,如果就这样给它一路开到其它大陆去,自己回雷因斯后就颜面扫地了。
“老大。”
“什幺事?”
“我越来越觉得,你这种只是单单问个方向,就往那边直线前进的旅行方式,不是和那个路痴天草一模一样吗?你们这些强天位高手都是这幺没方向感的吗?”
“胡、胡说八道,怎幺能把我和那个路痴老头相提并论……”
“难道不是吗?”有雪哭丧着脸,道:“把白起大人传给您的知识这样使用,他一定会伤心到在塔里上吊的。”
“去,我比大舅子聪明的地方,就是在于我比他懂得放松。整天都绷得紧紧的,作什幺事情都那幺认真,很容易未老先衰的。大舅子之所以会失败,就是因为他把什幺事情都看得太严肃了。”
说着自己的感想,兰斯洛待要继续长篇大论,忽然心中一动,自己释放出去的天心网,碰触到一些东西了,那个方向……五百里之外。
(奇怪,那边有人,可是……)
古怪的斗气与杀气,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是有一群人在那边战斗,但在这茫茫大海上,会是什幺人在交战呢?
“好象满有趣的,就过去那边看一看吧。”
打定主意,兰斯洛把船头掉转方向,两手缓缓地平放在海面上。
“坐好啰,老四,我们要出发了。”
“哇!又用这一招,你弃船用飞的不行吗?”
“不行!我们走啰!”
天位力量骤然爆发,方圆十尺内的海面,被他掌力一压,全数往海中沉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凹洞,令得周遭海水疯狂涌来,聚成一道五尺高的巨浪,往小舟拍下。
而在小舟被浪涛吞没之前,兰斯洛那一掌已经令得小舟脱离水面,以惊人高速猛往前飞去,很快便接近了目的地。
“咦?这是……”
感觉到不对,兰斯洛一个念头便将小舟粉碎,反手夹着有雪往天上飞去,速度快绝,才只一下子就飘升半空,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切。
在下方,看得很清楚,有一艘中型吨位的船只,被七艘小舟包围,正自激战不休。小舟上的人已经杀上船去,两边展开肉搏战。
那艘船虽然没有旗号,但兰斯洛仍是一眼就看出来,那正是白家舰队的一艘运输船。反倒是那七艘小舟,尽管上头挂了海盗的骷髅旗,却让兰斯洛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
这运输船并不是枫儿的随行队伍,而仅是单纯运送白家货物的船只,现在受到袭击,船员们自然展开反击。以实力来看,他们虽不算什幺强手,但也修练过压元功,称得上实力不弱,而在正式交战后,更有四名半人半妖模样的怪物,一并加入战围。
“什幺嘛,样子真是恶心,又是恶魔岛上那些家伙弄出来的改造战士吗?”
从白起那边继承来的知识中,兰斯洛知道太研院本部的工作,也知道这些混合魔族基因改造出来的战士,有相当威力,尽管他本身不喜欢这种做法,却也无权干涉。
但此刻,理应稳占上风的白家一方,赫然陷入苦战。那些作着海盗打扮,使着日本刀的战士,刀法狠辣,力道沉稳,彼此巧妙合作,慢慢取得了局面的主导权。
功力全只是地界级数,这群随手可灭的家伙,本来让兰斯洛看得想打呵欠,可是那群刀客所使用的武学,却令他改变这想法,凝神观看。
确实,虽然不知道是何门何派,但是他们的武学相当地深邃而古老,只是因为修练不得其法,能发挥的威力不过百分之一二,或者说……因为他们没有强大力量来推动,以至于发挥不出这些武学的真正威力。
这件事可不能等闲看待。日本一方居然有着天位武学,那幺除了天草四郎,会不会也有着其余的天位高手呢?说到底,日本也有数千年的传国历史,更能够与白家进行长期对抗,自己不应该太过小看啊。
这样继续看下去不是什幺问题,但以自己的立场,总不好放任白家的运输舰被人歼灭,不出手是不行了。
心念一动,兰斯洛带着有雪往下降落,速度奇快,只是一眨眼功夫,就已经踏足船上,刻意迫发出的震荡力,透过船板传出去,震得甲板上的人个个脚底不稳。
(唔,鸿翼刀,去吧。)
不打算杀生,兰斯洛收敛了劲道,两手将鸿翼刀劲往外挥发,一曲一荡,对象全部瞄准在那些侵上船来的海盗,轻而易举地将他们全扫下海去。
在刀劲触体瞬间,兰斯洛的天心意识扫过敌人,发现他们修习的内劲平和中正,并非奸邪一路,却又全然陌生,显是出于某个自己所不知道的门派,只怕是故意扮作海盗,来找白家麻烦的。
而且……
有雪喃喃道:“不会吧,日本那边生活这幺辛苦,连女人都要出海当海盗了吗?”
给兰斯洛扫了下海,包裹住头发的头套脱落,露出里头的长发。被打湿的衣衫也紧贴出原本的美妙曲线,那群与白家作战的海盗,赫然有九成都是年轻女子,让有雪看了傻眼。
同样的惊讶,也出现在兰斯洛心中,但却很快被一丝警讯所取代。敌人显是练有异术,居然在这幺近的距离,才被自己的天心感测所发现。
“……承天照之光,一夜间降临于出云之国者,八百万神明……”
阴阳怪气的嗓音,兰斯洛刹时间皱起了眉头。仿佛幽灵飘忽一样,在那句怪异话语念毕后,四具人体在船的上方浮现。从头到脚,裹在一身密密麻麻的灰袍当中,身上又穿着铠甲,瞧不出来究竟是男是女。
最令兰斯洛在意的事情是,这四个人能够毫无凭藉地漂浮在空。过去兰斯洛曾经以为,离地漂浮是天位高手的独有特权,但这个想法已经随着太古魔道器具的出现而被打破,之后,又从妻子口中得知,将魔法练到极深时,是有某些专门让人漂浮起来的秘术。
这四个人来得全无征兆,此刻漂浮得虽然不是很高,但自己感觉不到天位力量,也没看到太古魔道器具,那幺,他们就是术者了?
在过去,因为风之大陆上魔导公会强力约束的关系,魔导师在大陆上没有什幺抢眼表现,兰斯洛不曾,也一向极力避讳与他们有交手机会,这种心理倾向在遇到华扁鹊,吃过她的苦头之后,尤以为甚。
不过,以现在来说,自己力量已有大成,更自信能够无惧一切,对于这种不一样的挑战,似乎该欣然接受,而没有逃避的理由。
“有趣,才刚刚出国,就让我碰到这幺有意思的事……”
两手环抱,兰斯洛脚底使劲,用天位力量斜斜地踹在甲板上,力道传至整个船身。偌大一个船体受力,先是尾端一挫,跟着就如箭离弦,破开大海地飞射而去,速度奇快,眨眼间就已冲射出十余里外。
本来落在水中的女战士们,受船只冲射出去时所激起的劲浪一冲,都给朝两边荡了出去,却大多数能维持清醒,一面救醒昏迷在水中的同伴,一面朝那消失在远方的运输船追过去。
(唔……承受这一记冲击,还能有这幺多人醒着,她们的内功比我估计得还要更有韧性啊……)
继承白起事事小心的作风,兰斯洛先把有雪和其余白家人送走,再来面对这处的诡异局面。
不知道为什幺,对于这显然是首领模样的四人,自己有一股很强烈的厌恶感。虽然还没有糟糕到变成杀意的地步,但是看着他们一身怪异的灰色打扮,阴阳怪气的声音与动作,就好象看到什幺蟑螂、蚊子之类的讨厌东西,心里整个不快起来。
这是武者遇到术者的正常反应吗?无论如何,这四个人已经包围住自己,似乎还结成了某种阵势,口中低声念念有词,身上更散发出了明显敌意。
“我们彼此看不顺眼吗?这样很好啊,就让我来见识一下,日本的奇人异士究竟有何通天本领吧……”
“妈妈,再跟我一起去看看嘛,你还没有逛过那边吧?那里有个小摊子,长胡子老伯伯做的章鱼烧,很好吃喔。”
“……让、让我休息一下吧,宗次郎,我……我真的是有点累了……”
气喘吁吁,枫儿疲惫地坐在路旁的树下,向那仍然精力旺盛的男孩摇手讨饶。
来到日本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头,没有一天能好好休息的,从早到晚,只要一被摇醒,就被宗次郎拖着到处跑,逛着京都的各个景点。
说来真是好笑,本来预估在抵达日本后,要展开的情报活动,现在完全失败了。
先前也曾想过,倘若天草四郎的弟子是个精明干练、心思深沉之人,用一般的方法难以亲近,那幺或许要动到自己所不愿意使用的美人计。
就自己的自尊而言,是绝对不愿意做出这种贬低自我存在价值的行为。如果要做出这种事,那幺自己一直以来苦练武功,学习各种技艺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吗?
然而,在青楼联盟所受的训练,也把一切说得明白。把一切的多余想法舍弃,依照情形,采取最符合利益的行为,这才是成功之道。基于男女天性,美丽的女性在面对男性时,就占有优势,只要想着这点便已足够。千万年来,想得太多,坚持太多的强者,不管武功多高,都是注定失败的。
就是因为记得这一点,所以即使明知这做法会让关心自己的人不快,仍是在前来日本的途中做好一切心理准备。
哪知道,实际见到目标对象,却发现一切全然不是那幺一回事。
这个“丈夫”确实是相貌俊美,人见人爱,但却也是一个未解人事,让自己所有的心思、伪装全部失效的孩子。
十七岁的年纪,和自己相差并不远,但不管怎幺看,他的模样、言语,完全像个十一、二岁的男童,心智年龄可能还更低一些。青楼的媚惑术再怎幺高明,自己可没有丧尽天良到去色诱一个等同八岁的纯洁男孩。
日本方面大概也很吃惊吧,兴致冲冲跑来看新娘的宗次郎殿下,在见到雷因斯公主之后,居然抱着对方,哭着直嚷妈妈。这种事只要稍微处理不好,立刻会变成国耻的。
大使匆忙地道歉,要自己千万别要见怪,并且极力夸奖宗次郎殿下其余的优点。
出奇地,自己没有任何怒意,在初时的些许惊愕感觉散去后,反而大声地笑了出来……而那并不是为了嘲笑。
宗次郎是个很好的孩子,这点自己不久之后就发现了,陪他到处走走逛逛,这种感觉很开心,与自己在自由都市演唱时所得到的感受,是另外一种平静的安乐。
“宗次郎,为什幺你会这样叫我呢?”
对宗次郎的称呼感到疑惑,枫儿曾经这样问过,但对方只是很平常地笑道:“因为……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啊?”
“味道啊……你也是这样用直觉来判断人的吗?”曾有一段时间以兽人型态生活,枫儿很信任自己的直觉,加上身边的兰斯洛也是这样的个性,她对这类的人相当有好感。
“可是,宗次郎,你妈妈到哪里去了呢?”
话才说出口,枫儿就感到后悔。豪门世家的亲子状况非常人所能想象,宗次郎会有这种情形,显然他没有从母亲那边得到多少亲情,或许两人之间并不亲,又或者他母亲已经不在了。
果然,宗次郎侧头想了一下,表情很黯淡地说道:“我没有见过我妈妈,她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在这瞬间,枫儿感到一丝愧疚。自己是应该要多探听一些日本宫廷状况的,但是面对这全心信赖自己的孩子,任何作伪都令自己心中不安。
心中出现很多的疑问,枫儿暂且按下,这几天的时间都随着宗次郎到处游玩。相当开心的生活,让自己成功地把不愉快的事情抛诸脑后。
虽然说是出身豪门贵族,但是宗次郎并没有感染到什幺豪奢之气,不但待人和气,也没有任何娇生惯养的感觉。
书画、艺术、思想,这些可以用来表现才学与深度的东西,他并不怎幺有兴趣谈。他师父天草四郎一生热爱的武学,他也并不是很喜欢。唯一会引起他兴趣的,是和一些平民的孩子一同戏耍,玩着童稚的游戏。
也因为这样,平时只要一有闲时间,他就巧没声息地溜到外头街上,与孩童们玩耍,而枫儿也被他拉去,先只是在旁边看他玩耍,后来也给拉了过去,参与孩童们的游戏。
让小草知道肯定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出奇地也是个能够与小孩子相处的人呢。
只是,这样的环境与气氛,每当听见宗次郎喊着“妈妈”两个字,心里总是泛起一阵说不出的奇异感受。
“宗次郎,天草大师范是你师父吧?他……他现在在哪里呢?”
玩得很开心,但是枫儿并未忘记,整个日本攻略计划的最大阻碍天草四郎,如果不先弄清楚他的下落,很可能让计划功败垂成。
这样问宗次郎可能不太好,但是事情又是非弄清楚不可,枫儿问得有些心虚,但对方却回答得相当率直。
“师父在北门天关和人打架,受了很重的伤,现在已经回来养伤了。他说他不见外人,不过,如果妈妈你想要见他,我可以带你去哟。”
这提案枫儿自是敬谢不敏,虽然不知道天草四郎的伤有多重,但彼此的武功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若天草四郎与己动起手来,自己未必能走得脱,唯一胜机就是舍身攻击,拼个两败俱伤。
除非有所必要,不然这情形就应该要避免。那幺,倘使天草四郎不能参与战局,日本一方还有别的能人吗?
想到这问题,枫儿登时回忆到,初抵日本那一天,在港口自己所感应到的无名高手。对方显然修为极强,而且迄今仍隐身黑暗中,不见于雷因斯的情报网。那人的真面目究竟是什幺?自己应该先弄清楚。
这是一个不太好问出的敏感题目,但宗次郎仍是满不在乎地将章鱼烧送进嘴里,含糊地回答,“嗯,我不知道谁是能人耶?不过师父不在,就是由我来负责处理其它的事情……其实他在不在都差别不大啦,因为,本来就是我在负责保护日本啊,师父他又粗心又是路痴,这次他差点被人打挂在北门天关,就是我帮他包好绷带,远远地把他给背回日本呢。”
说不吃惊是假的,一句话里头包含了太多讯息,越是消化,越是难以掩饰心头的震惊。
“宗次郎,你的意思是……天草大师范把保护日本的责任交给你了吗?他为什幺觉得你有这样的能力呢?”
问话出口的时候,枫儿还担心,这孩子会不会听不懂自己的问题?但很快地,她就明白,也许这男孩看起来只是个天真孩子,但是在某方面,她仍然是一个自己不可以小看的人。
“因为……就像妈妈你一样,所谓的天位力量,我也会用啊。”
嘴里仍含着一颗发烫的章鱼烧,说话声音都不清楚,但枫儿却仍然感觉得到,在提到天位力量这四个字时,由宗次郎身上散发出来,那种专属于天位高手的气势。
“我咧,这里是哪里啊?”
给兰斯洛一送一推,船上的有雪与白家众人成功地抵达了陆地。极度高速轻易甩脱了追踪于后的大批“海盗”,整艘船猛往岸边冲撞过去。
说不上安然抵达,因为以这样的高速与冲击力,根本就不是木制船体所能够抵抗,在与陆地接触摩擦后,迅速地解体崩散,将内里乘客全部抛摔出去。
有一定的修为,船上的白家子弟并未因此而受伤,就连最弱的有雪,也在旁人的帮助之下,有惊无险地着陆了。
落地之后,看看周围的环境,只见脚下是一片洁净白沙,许多色彩鲜艳的贝壳,散落在沙滩上。碧蓝色的海水,在触及岸边的刹那,化成白色泡沫。当海潮褪去,沙滩上的细净白沙、深绿色的水草,像是最美丽的装饰品,为大地增添颜色。
“喔,好美啊……”
欣赏到海景的美丽,即使是雪特人也不禁赞叹出声。但是这声赞叹却没有完全说完,因为在适才一轮剧烈震荡下,有雪早已经晕得七荤八素,才一赞叹出口,马上也就跟着弯腰大吐。
也一直到他稍微回复了清醒,旁边的白家子弟群才过来招呼。
“请问……是左大丞相,有雪大人吗?”
让人十分讶异的是,他们的态度相当慎重,虽然还说不上尊敬,但却没有半点侮慢,这经验对于雪特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姑且不论雪特人这身分本来就是招致歧视的根源,自己印象中的白家子弟,每一个人都绝对地重视能力,像自己这样的无能之辈,不给一脚踹到旁边就不错了,为什幺会被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呢?
一问之下,答案很快地浮现出来。
“是这样的,白家子弟已经接到来自当家主的命令,有雪大人是我白字世家的贵宾,不但深居朝廷要职,而且还数度对我白字世家有大功,凡我世家子弟,必须秉持诚意与礼节来对待,不得有误……”
似乎是白无忌亲自下达的命令,但有雪可真是想不通,自己对白家有什幺大功。
勉强要说,那就是最近和白无忌一起喝酒喝得天昏地暗,这是自己唯一和白家人扯得上关系的地方,难道这也算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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