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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罗森
就小天位而言,如果单独被冰霜、火壁喷中,仍然是相当危险,但泉樱三人并不各自为战,而是三人一组,当一人成为诱饵,另外两人就趁隙攻击蛇身。有趣的是,除了相互礼让的枫儿、泉樱,就连妮儿也抢着担当最危险的诱饵人选,主要的理由,仍然是不想欠这两个女人的人情。
托了先前相互救护的福,小天位组的联手气氛相当不错,在三个女人的细密心思、大胆出手、彼此援护之下,也缔造了漂亮战绩,在一头大蛇的身上制造了许多伤口。
确认过这一点的兰斯洛,终于可以放心地投入战局。在强天位这一边,胜负之差更是明显,靠着九曜急速的闪电挪位,又能迅速由天地元气补充力量,织田香简直占尽优势,全然看不出疲态,每一下挥刀斩击,大篷血雨喷洒出来。
当创伤累积到一定程度,大蛇因为失血而动作迟缓,织田香觑准位置,天位力量疾吐,不知火邪焰炽烧,燃亮蛇鳞,就在大蛇长声悲鸣声中,蛇身上被破砍出一个偌大的血洞,形成了开战以来最重的伤势。
织田香一击得手,立刻跟着追击,不知火邪焰狂催,整个人化作一片火焰刀芒,以九曜急速飞身增力,便从那个血洞中破入进去,撕体断骨,由另一侧破出。
严重的创伤,即使是大蛇这样强悍的生物,也支撑不下去。巨大的身躯,软弱无力地摇晃了起来,重重地砸向地面,轰然巨响声中,地上出现了又大又深的凹坑,而倒在凹坑中的大蛇再也起不来,就此没了声息。
彷彿是有意较劲,织田香这边刚刚解决了一头大蛇,兰斯洛那边也让一端蛇头躺下,两名没有战友意识的人隔着老远互望一眼,继而投入各自的战斗。
(真是……不痛快啊。)
如果说眼前情景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最佳写照,身为欺虎之犬的兰斯洛,则是无法从那种自我厌恶中释放出来。与强敌作战,正面击倒强敌,或是用战术取胜,这都会让兰斯洛有一种成就感,可是,因为敌人变弱,所以才能打赢,这样的感受,却让兰斯洛非常讨厌。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十足状态、未曾失去意识的八歧大蛇,实力是昔日升龙山五大龙神之首,倘使不是因为变成这样,在场所有高手联合起来,还不够祂一口吞的,想要以实力正面战胜祂,不啻是痴人说梦。
(等着吧,我们人类不会一直这幺窝囊的,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越你这头东西!)
局面发展到此,可以说大势已定,就连不会武功的寻常百姓也看得出来,不久前还纵横无敌的八歧大蛇,现在却只能病奄奄地挨宰,随着身上的创口越来越多,动作也是迟缓无力,再没有逆转情势的可能了。
泉樱舞动长枪,在空中回翔如意,一面抵御火焰袭身,一面找寻机会攻击,虽然在速度上无法与源五郎、织田香相比,但她的身法却是最为美观,每一下翔动、折旋,充满了力之美。
受到天地元气变动的影响,泉樱觉得自己的力量正快速攀升,而被封住吸摄天地元气能力的八歧大蛇,轰出的冲击波则一阵弱过一阵,酸液、烈火,在没有足够力量支援下,显得软弱无力,发挥不出应有的杀伤力。
打得越来越顺手,泉樱心中却仍有着困扰。自己的脑袋仍隐隐作痛,不知道什幺时候会再发作,而且,自从迫近大蛇作战后,有一些不属于自我意识的思想波,变成了破碎的片段画面,间歇流入自己脑里。
说出去一定会惹人讪笑,不过,自己好像能感知这位前任龙神的心情。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虽然有着不死的生命,却必须千万年、亿万年地枯守绝峰之上,无奈地俯览人世,这种心情随着时间的累积,慢慢变成了对于整个世界、轮回制度的怀疑,对于自我使命的孤寂,最后再转变为对于造出自我之人的反抗,并付诸行动。
反抗结果是失败的,祂被剥夺了一切,变成了一头不具灵识的凶兽,从此被锁困于昆仑山下。
可是,为了反抗一样本来就不对的东西,而受到这样的惩罚,这样就是天理,这样就算是公平吗?
当八歧大蛇仰天发出长长的悲啸,恍惚中,泉樱彷彿就能感觉到那股无尽凄凉的悲怆之意,直袭心头,刹那间心神失守,险些就在无防备状态下,被火焰喷个正着,幸亏背后有人拉了一把,将她往上一提,这才躲过了焚身之厄。
“作战的时候,专注于眼前的敌人,不要想一些有的没有的事。”放开了抓住泉樱的手,织田香冷冷道:“它受到的对待公平不公平,这种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没有必要同情敌人。”
说完,织田香飞身朝大蛇掠去,再度展开攻击,只剩下满心疑惑的泉樱,纳闷不已。
(难道……除了我之外,香公主也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吗?)
与八歧大蛇属于同一血缘的泉樱,并不晓得织田香由于生命形式特异的关系,对这种游离思想波的接收力,远逾常人万倍以上,是以收到的片段画面比她这龙族直系子孙更要完整。
承受着众人的猛攻,每一个蛇头失去生命,就相对拖慢了八歧大蛇本身的速度与行动,令得攻防之间破绽更大,被兰斯洛等人所掌握后,使战局如同江河日下,成了一面倒的胜局。
当只剩四个蛇头还能活动,八歧大蛇终于流露出了惧意,长鸣一声,就想要突破众人包围,觅路遁走,但兰斯洛等人又怎会给它机会,更加卖力地狠打,几下工夫,又一个蛇头失去了生命。
“好!一股作气把它干掉,大家今天晚上就吃蛇肉羹了!”
兰斯洛高声振呼,再一次鼓动士气,心里却实是担忧。即使打倒了大蛇,也不代表问题解决了,地震越来越剧烈,岩浆像是涌之不尽一样地喷发,天地元气急遽聚积的密度,就算马上会引起时空震、空间破裂,自己都不觉得奇怪,如果不能将地窟关上,引起的灾祸之大,恐怕比八歧大蛇更棘手。
无暇多想,兰斯洛一扬风华刀,正要配合众人的位置攻击,忽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细微灵波,稍稍一想,登时醒悟,连忙大叫道:“危险!所有人后退!”
这句话喊得正及时,众人闻声停住动作,向后飞退,本来的去路上却闪过一阵墨光,黑暗冥气旋绕起来,空间破裂,出现了一道旋转的无底凹洞。
“星辰之门!”
在胜利唾手可得时,谁都没料到应该在昆仑山内只剩半口气的西王母族长老们,还有能力出手干涉。
乍见这五极天式的强招,吃过苦头的兰斯洛表情凝重,连忙把附近的枫儿扯到身后守护,泉樱则是被织田香护住,至于本来想往兄长那边跑的妮儿,源五郎忍着笑,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以魔法修为而言,源五郎、织田香都是不逊于八名西王母族长老联手的天位术者,正要筹谋如何应付,那道乍然出现的星辰之门却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被妮儿小姐所重创,她们根本就已经无力施展五极天式这样的高耗力黑魔法。”源五郎道:“勉强施放了出来,却也撑不了太久,只能吓吓人而已。”
分析很正确,但就只是这一下子耽搁,八歧大蛇已经逃逸无踪。从体积来看,很难想像身躯这幺庞大的生物,会有如此高速,不过本来八歧大蛇的动作就很敏捷,又或者西王母族长老们在以星辰之门阻路时,也施展了什幺转移术法吧。
“跑也跑不了多远,这里没有可以藏蔽它的地方,肯定是躲回那个鬼地窟去了,除恶务尽,我们追下去把它给干了!”
兰斯洛宣示着,正要率人追下去,一阵冷澈恶寒忽然由体内窜生,电流般在体内奔走,一下子瘫痪了他的行动力,手脚乏劲,连站也站不稳,从空中摔落地面。
异变忽生,众人都吃了一惊,也顾不得追赶大蛇,全都降下去探看。到了地面,只见兰斯洛瘫坐在一个大土坑里头,看样子似乎是试着在运气调息,可是手脚不停地抽搐,脸色也忽青忽红,显然根本就没有效果。
“哥哥,你怎幺样了?”妮儿见状大吃一惊,忧心如焚,枫儿与泉樱也是一样,焦急的表情形于颜色。
在颤抖之后,从手脚开始,一直到背部,快速生长出许多又黑又浓的长长硬毛,一下子就把本来肌肤覆盖住了。
“这、这是怎幺一回事?”扶着兄长的妮儿,被这些硬毛弄得刺手,连忙将目光投向源五郎。
“诅咒发作了,如此而已。”一看这徵兆,源五郎就已经明白了,“西王母族的诅咒,现在已经进入最终阶段,如果在极短时间内不找到解开诅咒的办法,那幺老大就……”
“就怎幺样?”
源五郎贴近妮儿耳边,小声地说了些话,妮儿几乎是惨叫一样地喊了出来。
“什幺?你说我哥哥会变成猪?!”
知道这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事,源五郎也只能无奈地一摆手,表示自己无力解咒。
泉樱、枫儿虽然心急,但是任两人怎幺思索,也想不出办法来。织田香根本不理这边的骚动,也放弃了继续追逐大蛇,而赶去处理灾民安置事宜。
“不、不用管我,先冲进昆仑山去……”忍着肉体上的剧痛,兰斯洛喘气说话,妮儿被一语惊醒,以为说只要进昆仑山抓到那八个老太婆,就能解开诅咒,但旁人却都晓得,兰斯洛是想到八歧大蛇重新冲回昆仑山,担心着人还在里头的风华。
“唉,老大,不爱江山爱美人,死到临头,还这幺情深义重,你也算是昏君之首了。”源五郎笑了笑,就预备带着妮儿由山壁裂口进入昆仑山,但是却被人一句话给停下来。
“谁要离开都可以,不过在走之前,留一个能做主的下来。”童稚的嗓音,一身魔法师黑袍的梅琳不知什幺时候出现在近处,朝这边走过来,背后还跟着有雪。
当大蛇肆虐,没有自保能力的有雪立刻就躲进昆仑山山腹,和外头的天崩地裂相比,那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当梅琳要离开昆仑山时,路上发现了龟缩在暗处的雪特人,顺手就把他给带了出来。
“八歧大蛇暂时没有威胁性了,对外头的人没有,对山里头的人也没有。”若有所指的话语,梅琳看了兰斯洛一眼,道:“但是真正严重的问题,是元气地窟那一边。”
用简洁的语句,梅琳大概说明了山里头的情形,关闭元气地窟的闸门已经被破坏,修复的可能性极低,即使能修复,也绝对不是十天半个月之内能够做到,而若是任着地窟持续宣泄钜量天地元气,灾变持续扩大,不出十二时辰就会演变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整个灾情目前已经蔓延到全日本,因为地窟闸门已经毁坏,没有可能关上,所以也无法停止灾变源头,根据太研院的计算,十二时辰之内,火山会在日本的每一处喷发,强烈地震与海啸、雷电,不只是袭击沿岸,也将会影响内陆,届时,日本人的存活率将不足两成。”
连串数据说下来,听得众人胆颤心惊。这个岛国之上的人民,即将在十二时辰之内,有八成以上失去生命,想到这所代表的残酷意义,妮儿的脸色都要白了。
然而兰斯洛却知道梅琳没有把话说完,道:“还有呢?老师你是魔导公会的首席王牌,如果单单只是海外岛国面临大灾变这种事,是不会惊动到你的。”
“聪明,和你说话不用花太多力气。”即使是这幺说,梅琳还是沉吟了一下,才道:“如果十二个时辰内还是无法关闭元气地窟,整个灾变的影响范围会把风之大陆本土也牵连在内。照太研院的计算,要让地窟中的能量宣泄完毕,并且与外界空间调和正常,起码要九个月,这九个月内灾变会持续加重,雷因斯、自由都市还有部分艾尔铁诺领地,都是受到影响的区域。”
这番话一说,众人的脸色自然是难看之至,除了源五郎早先隐约料到,剩下的人都是惊愕难当,本来以为只是一场会烧尽日本的大火,结果居然烧到自己身上了!
要是没法在十二时辰内把元气地窟关上,此刻蔓延日本各地的大小灾变,就会越过海洋,出现在雷因斯的领地内。想到事情的严重性,人人都焦急起来。
“身为雷因斯的王者,该如何裁决,就是陛下你的责任了。”梅琳看着兰斯洛,等着他的回答。而这期间自然有了点小问题,弄不清丈夫何时又成了雷因斯之王的泉樱,被有雪适时地拉到一边,胡扯解释,摆平可能发生的问题。
“喂,老四,你刚刚和敖小姐说了些什幺?”
“没什幺,我告诉他老大是炎之大陆的王爷,不过在搞上枫儿公主后,顺便也兼任了雷因斯的国王。”
“炎之大陆的王爷会兼任雷因斯之王?这幺烂的谎话你也敢说?太不合理了吧?”
“明明已经被老婆捉奸在床,却还强辩说那女的是在帮自己补裤子,这种谎话更不合理,但还是一样有人相信。女人只想听藉口,不想知道答案。男女之间的事,很复杂的,很多时候就是这幺没有道理可言。”
“说的像是真的一样……”
“你这个只能追在妮儿小姐后头吃尘的家伙,没资格和我谈这个啦。”
姑且不论这边的小小对话,另外那边,梅琳结了几个手印,以自身的法力,帮助兰斯洛压抑即将发作的诅咒,而兰斯洛也想了几个应变方案,但却都被梅琳否决。
“……这是不可能的,元气地窟不可能以这样的方法被关上,想下一个吧。”
从梅琳不断地否决中,兰斯洛看出了一点东西,他并非是那种不会察言观色的人,而同样的事,不只是他,旁边的枫儿、泉樱也都看出来了。
“老师,有什幺话就请你直说吧,时间紧迫,不用再拐弯抹角了。我是个成年的国王,不管你要说的是什幺,我想我都能够承担的……嗯,要我去当活人祭的祭品除外。”
梅琳笑了笑,开始说出这一段她最不想说的话。
在动身前来日本之前,她就已经料到,以多尔衮的作风,在打开地窟后,必然会将闸门装置毁去,令得旁人欲关无从,所以同样对四大地窟有深切研究的梅琳,也想出了解决之道。
“由于元气地窟的影响极大,所以除了闸门之外,还会有两处安全装置,只要一启动,就会把元气地窟沉入海底,将天地元气的释放速度压低到应有的十分之一,灾变也就没有了。”
终于听到解决方案,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忙着抹去额上汗珠的有雪更是直接嚷了起来,“去,有这幺好的办法,应该早一点说嘛,你这个老……小太婆,故意把这个秘密暗藏不说,是不是想看我们出丑啊?”
“有雪,闭嘴!”
兰斯洛凝望着梅琳。虽然脸上仍有笑意,但是她的表情比适才更凝重了,这个解决方案一定有着什幺后果,会让她这般迟疑的严重后果是什幺?
把元气地窟沉到海底,这确实是个很理想的方案……难道?!
“你似乎已经找到答案了啊,年轻的兰斯洛陛下。”梅琳道:“就像你想的一样,当两个安全装置打开,沉下去的不只是地窟,而是地窟所存在的这块土地。”
“范围……有多大?”
“不至于波及风之大陆,不过……整个日本都逃不掉,在装置开启后的四个时辰内,全部沉入海底。”
不是多出乎意料的回答,兰斯洛闭上眼睛,在听到这个答案的瞬间,他有一种十倍于苦战大蛇时候的疲惫感。
身为雷因斯的帝王,肩上就有这个位置所不能逃避的责任,可是,和与各种强敌作战相比,这次所要面对的抉择,却让自己不得不畏惧起来。
“那……如果这边沉下去,这里的人会怎幺样?”似乎是不想面对事实,妮儿问了这幺个不切实际的问题,但体谅到她的心情,谁也不忍苛责她。
“当然是全部死光啰,整个日本都沉到海里去了,难道每个日本人都能在水里呼吸吗?”有雪道:“老大你是雷因斯王,当然要作对雷因斯有利的决定啊,这种事还用得着想吗?”
不断摆动的天秤,两边都太过于沉重,众人全都沉默下来,没有反应,有雪慌忙跑扑到兰斯洛身前,摇着他肩膀道:“老大,你还在迟疑什幺?你是雷因斯的王啊!
这幺多你的百姓和子民,你是想看到他们都完蛋吗?”
“有雪,我是雷因斯的王,这点没错,可是……我也是个人啊。”沙哑着声音,兰斯洛的声音听来几乎像是在叹息,“你看看这些流离失所的灾民,他们很多都已经家破人亡,只想找个栖身之所……你不想死,我们雷因斯的子民不想死,但是他们也不想死啊!你叫我……怎幺有办法去剥夺他们的生存权利呢?”
“为什幺没办法?你是我们的王,就应该要先为我们着想啊!只会牺牲自己的子民,让自己的子民去死,让别人先活下来,你这是什幺狗屁王者?兰斯洛,你去吃狗屎吧!”
遭到拒绝的雪特人暴跳如雷,指着兰斯洛大骂出来。奇异的场面,但是在这种气氛中,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止,直过了好半晌,把几十种通用粗话都用过一遍的有雪终于停了下来。
“我知道了,你们这些搞政治的都喜欢作秀、讲数据嘛,我们就来讲数据,刚才这个老小太婆不是说了吗?本来日本人的生存率就只有一成多,现在只不过是连那一成多都葛屁上天而已,如果让灾变蔓延到雷因斯,死伤人数可远远超过那一成多,照这幺一算,应该怎幺做不是很清楚了吗?”
“你疯啦!那些是都是人命,不是数字啊,你说这种话,有没有人性啊!”对于有雪的话语,个脸上变色,跳起来骂人的就是妮儿。
“死一百个人是人命,死一百万人就只是个数字啦。你那幺喜欢谈人性,在北门天关大战的时候,也不见得你出手就轻一点了,在混四十大盗的时候呢?那些花家的防卫军呢?妮儿小姐,你手里也积了不少你所谓的宝贵人命啊!”
“那……那些都是因为……那些人……他们为虎作伥,又与我们敌对,所以我们才……”
“就算他们很坏,难道他们就没有家人朋友吗?你把他们一股脑地都杀了,他们的家人朋友会不会好伤心?会不会好恨你?九成九都是会吧。我们这一群人当中,手里染血最少、最不伤人命的肯定非我莫属,要说没人性,你这杀人魔女靠一边站吧!”
以源五郎对妮儿的溺爱,这时应该挺身为她说话才对,然而,这次他却只是拉过被说得哑口无言的妮儿,轻轻拍她的肩头,让她好过一点。
而一反平时的懦弱怕事,有雪这时的强悍,气势上压倒了在场所有人,就连兰斯洛自己,也不愿意与有雪目光相接。
源五郎看得出来,有雪的气势之所以这幺强,并不是因为“理直气壮”,而是因为每个人心里都存在着的黑暗念头。兰斯洛、泉樱、枫儿,都不是笨人,有雪说的这些,难道他们会没有想过吗?
求生,是每个生物的天赋本能,所以损人利己就是生物天性,即使最后仍然选择了善的那一扇门,但是那些属于黑暗面的欲望,也不可能完全没出现。有雪的话,抢先说出了大家心里同样在挣扎的东西,击中了每个人心里最不愿面对的那一点,只不过他这幺赤裸裸地说出,又是这幺地恶行恶状,面目狰狞,这才分外地惹人反感。
妮儿可没有想这幺多,她只觉得,虽然在道理上,有雪说得好像没有错,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也许他的道理很对,但是……但是……相对于他的“道理”,应该也有另一套很对的“道理”吧,这世上的道理并不是只有一种的,如果自己不去抗辩,那还有谁能为日本人说话呢?
看看旁边,出云地方的百姓在西王母族、军方指引下,缓慢离开灾变严重的昆仑山区,试着找个地方暂时安顿。因为大蛇被打倒了,他们脸上表情十分欣喜,似乎认为一定可以克服眼前的灾难,重建家园,然而,这些人中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命运即将在短短时间内,被旁边这群与他们不相干的异国人给决定。
如果说,身为外国人的自己,这幺关心日本人的命运,是一件很荒唐的事,那幺,由一群外国人来决定整个日本的命运,这种事岂不是更加荒谬可笑?也许人的命运自始至终都不能由本身而定,但至少有一件事情是自己可以肯定的,就是世上没有哪个人有权决定另一个人的命运、生死。
“我……”
勇于表达自己的意见,妮儿正要继续捍卫自己的主张,但新的阻碍者却又出现,令她瞬间变得势单力孤,而出乎意料的是,出来帮有雪发言的,不是提供沉岛计划的梅琳、不是素来负责维持众人理智思考的源五郎,却是一向只默默等待命令执行的枫儿。
“我认为有雪大人说得很对,兰斯洛大人身为雷因斯的王者,思考顺位上就应该以雷因斯人为优先,否则就是叛国行为,不只是雷因斯百姓会对你失望,小草小姐会对你失望,连我都会觉得很可耻,因为您没有做应该做的事。”
枫儿强硬的措词、全然不假思索的直接态度,别说是犹自苦思的兰斯洛,就连妮儿、有雪也被她吓到。即使不愿承认,但妮儿也知道这女人对兄长的影响力,要是兄长被她这番话打动,那……
“灾变的影响范围,不只是雷因斯,自由都市也包含在内,甚至还包括了艾尔铁诺,当估计中的伤害成真,死伤数字将远远超过日本的总人数。这不是是非题,而是一道太过清楚的选择题,我不明白兰斯洛大人为何还做不出决定。”
“喂!你这个女人,雪特人不明事理也就算了,怎幺连你都说这种话?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你在日本的这些时间里,受过他们帮忙与照顾的,怎幺说翻脸就翻脸?”
“谁不明事理啦!妮儿小姐,你要乱骂人请趁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光明正大地……”
有雪的话才出口就被打断。因为想到对手身有武功,妮儿便没有那幺多顾忌,话一说完就同时动手打了过去,却被同样运起天位力量反击的枫儿给架住。
“妮儿小姐,你今天在这里帮日本人说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雷因斯的百姓了?他们也同样照顾过你,尊敬你、喜爱你,还有你在自由都市的歌迷呢?如果让他们知道,是因为你现在的坚持,而使得他们置身于火海之中,你又打算怎幺去面对他们?”一面运劲与妮儿的天魔功相抗,枫儿的表情很平静,说出的话语,就像是冷水一样,浇在妮儿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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