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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罗森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始终不曾告诉你……最近我时常做一个梦,地点就是这个地方……”
兰斯洛微笑起来,露出了一种非常温柔的腼觍表情,像是陷入进某种回忆。
“在梦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我始终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但肯定就是在这个地方。我遥遥看着她的美丽身影,在心里头发誓,将来有一天,我一定要出人头地,变成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呵,莫名其妙居然做了这种梦,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好笑啊?”
兰斯洛说完话,侧脸望向泉樱,素来拙于表达情感的他,此刻胸中却有一股冲动,或许自己也能像个情圣似的,偶尔露出让女性着迷的表情。
但结果却是朝相反方向发展,泉樱瞪大了美丽的眼睛,十分惊恐地看着丈夫,那种戒慎恐惧的模样,让人不由得想起紧绷着神经的猫儿。
“你……你没事吧?”
“我有什幺事?我头好壮壮,就算在冰天雪地里,还是猛男一个。”
“你……你的头有没有在痛?”
“啊!差点忘记,被你这一说,好像真的痛起来了……唔,头很痛!”
听到兰斯洛又说头痛,泉樱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连忙拉着兰斯洛的手,说自己刚才有一条丝绢被风吹走,请他帮忙捡回。
“没有问题,在哪里?啊?被吹到湖里去了?什幺风这幺厉害?啊?要我去捡?没有搞错?这种天气、在这里?”
“你说你自己头好壮壮的嘛!你漂亮又听话的妻子,难得求夫君一件事,你不会不答应吧?”
再不答应,今晚就不得安宁了,觉得自己好像中了某个圈套的兰斯洛,脑里越来越糊涂,却知道自己毫无选择余地,从桥上纵身一跳,像是一尾破浪入海的巨鲨,跃入了冰冷的西湖湖水。
而看着他消失在水面,站在桥上的泉樱松了一口气,轻拍已经不堪惊吓的胸口。
“整天都头痛,真是可怕……让你到冷水里头去浸一浸,清醒清醒,看你还头痛不头痛……”
最好是浸了水后,上岸直接回去飞空艇,那就省了大麻烦,也省得自己在杭州城里提心吊胆,一直怕他头痛昏迷,奸像只惊弓之鸟似的,整日惶恐失措。
可是啊……
“真是个傻男人……如果我们不是在这种情形下回来,那就好了。我啊……不知道多少次期盼过这一天呢……”
在梦里头,不知道多少次曾经出现过这样的情形,与兰斯洛一起回到杭州,在熟悉的街上携手漫步,指点风景,那是……一幕很温馨的场面。
哪想到,梦中的情景当真有机会实现了,却是落得这般的狼狈场面,想起来真是心酸不已。
“或许是老天的惩罚吧,像我这样的女人,不配拥有那样的聿福……”
站在断桥的红砖上,泉樱望着碧水湖面,美丽的脸庞蒙上一层落寞。其实刚刚自己那幺紧张,除了华扁鹊的警告外,还有另外一份恐惧,又或许,这份恐惧才是令自己那幺焦躁的真正理由。
在杭州所发生的种种回忆中,有着甜蜜的记忆,却也有刻骨的伤痛,特别是自己亲手重创兰斯洛的那一幕,往往都是终结美梦的梦魇。想到兰斯洛能记起杭州时候的种种,自己既有着欣喜与期盼,但那份恐惧却也像是一只紧攫心脏的冰寒之爪,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就是这份担忧,让自己几次听到兰斯洛说头痛,好像要想起什幺的时候,就矛盾地打断他的思绪,生怕那些被遗忘的仇恨又被记起,破坏了目前的小小祥和。
这幺样的笨拙,这幺样的可笑……自己什幺时候变成了这种别扭的笨女人了呢?
沉浸在感伤的气氛中,泉樱一时间失魂落魄,幽幽地叹了口气,当她回过神来,好奇为何丈夫这幺久还没游上来,突然惊觉到身边异状。
“你……你们……”
不知何时,凄清无人的断桥上,居然挤满了人群,看那身穿着打扮,里头有着官差,也有着寻常民众,都是一副惶恐谨慎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逼近过来,看见自己回复清醒,那边轰然大哗。
“妖女醒过来了!大家小心。”
“不对,我们这边人多势众,没有必要怕,大家一起上啊!”
“捉拿一口吞大象的魔女!”
环顾左右,还真是群情激愤,泉樱半是好气,半是好笑,自己离开杭州几年,怎幺这里变得如此“民风纯朴”?一点小事也可以闹成这等骚动?
“哦……原来如此,难怪他一直在水里不敢上来……确实是很丢脸啊!”
泉樱唇边绽出一丝羌尔笑意,当下也不再多说什幺,眼光由左而右,再由右至左地横看了一眼,与她眼波接触的人们,都流露出迷醉的神情,而她轻巧地坐上桥边,向众人一挥手,整个身体往后一仰,只见桥下水花溅起,整个人已经在湖中消失不见。
在杭州城内发生的骚动,就以这样的形式收尾,尽管有人追着下水搜寻,但那对男女早巳远去了,的人自然一无所擭,最后只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不过,造成这场骚动的两个主角,并没有离城。泉樱在落水之后,马上就被一只健壮手臂从旁搂过,两人一起在水中潜游,离开了纷扰之地。
泉樱的水性只算普通,远比不上兰斯洛曾经偷偷锻链过,所以一切都由丈夫带领,离水上岸时,天色已黑,远近景物看得不是很清楚,兰斯洛牵着泉樱的手,无声疾行,好像穿过了几条巷子,最后才在一间院落中停步。
“这里……是什幺地方?”
泉樱喘了几口气,一面运功蒸发身上的水气,一面抬起头来,却对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整个人呆在当场。
这里目前只是一座已经荒废的小庙,看这杳无人烟的残破景象,大概已经许久乏人间津了。但是,泉樱却忘不了曾经在这里看到过的那幕景象。
院子里的七棵梧桐树,茂密枝叶曾以串索的方式,交错成了巨大的黛绿帘幕;九千九百九十九只草灯,被排成一对猴子交颈而眠的图案,吊挂在树藤网上。
那晚的月光,凄清冷寂一如今夜,透过枝叶,将草灯图镀上一层银白光泽,配上背后闪烁的点点星光,所呈现出来的,是与天地同生、宇宙共鸣的壮阔景致,在刹那间,恍若银河运转不休。
记忆中的画面,隐约与眼前的景象重叠,曾经有过的心灵激荡,化作暖流,送进泉樱的心房,让她眼眶发热、湿润起来,但当她再一凝神,那些草灯的幻影被送回过去,眼前只剩下残破小庙,还有一个无助的自己,脑中悬挂着早巳被众人忘记的往事,毫无意义、寂寞如朽……





风姿物语 第三部 风姿物语 第十四卷 第三章 政变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十二月 艾尔铁诺 中都
“喂!喂!你没有事吧?突然之间脸色那幺难看,是吃东西吃坏肚子了吗?”
看见泉樱突然间变得沉默,泫然欲泣的凄楚表情,本来预备说些什幺的兰斯洛,变得手忙脚乱,很努力地想让泉樱的感觉好一点。
“不,我没事,刚才有点砂子进了眼睛……”
泉樱回过神来,立刻收摄心神,换上微笑,强自压下心头的那股难受与矛盾,想提议离开这个触景伤情的危险地点。这时,她察觉到兰斯洛尴尬的表情中,有着一份欲言又止的感觉,便出口询问。
“啊……那个……没有什幺啦……本来、本来我是想要告诉你,这里风很大,又很凉,在这里站久了以后,我的头有一点……”
“什幺?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又开始头痛了?”
“呃……其实也不是很痛啦,只是有点感觉……一点点的感觉,真的要说痛,好像也不是很厉害,不过……”
因为发现妻子的表情不对,兰斯洛这番话说得提心吊胆,甚至开始前言不对后语,一面说一面偷瞥泉樱的脸色,哪知道话说到一半,泉樱忽然“哇”的一声,像个小女孩似的哭了起来。
过去兰斯洛对这个美丽娇妻的认识,总是记着她知性、聪慧、理智而自制的一面,典雅高贵,是一个不管何时都显出高等教养的名门贵女;与她讨论事情,听她有条有理的分析,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享受,却从来不曾想过,她会有像现在这样,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与自制,像个稚龄女童般嚎啕大哭的一幕。
事情来得突然,当下就令兰斯洛慌了手脚,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幺,才让泉樱这样心防崩溃,忘形哭泣,急忙跑过去,想要弄清楚她哭泣的理由,但是才三异近,胸前衣襟就被泉樱一手抓住,急涌的泪水一点一滴,洒在他的衣襟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这次我不能再……呜……”
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音,与那张涕泪纵横的悲伤雪颜,同时重击在兰斯洛的胸口。还搞不清楚自己错在哪里,兰斯洛只能任由妻子抓着衣襟,泪水频频流下,沾湿了胸前一块。
泉樱抬头望向兰斯洛,美丽的眼眸中泪光朦胧,倾诉着出不了口的言语;之前的几个地点,她还可以果断地马上离开,避免兰斯洛旧疾复发,但是当地点换成这一座破庙,当她意识到必须要离开这里,胸口顿时感受到一阵似曾相识的疼痛。
那股痛楚,当初在西湖畔,公瑾师兄要洗去自己的记忆,让自己忘记这些往事时,自己的胸口也曾经这幺疼痛过;如今,明明就身在这里,怀念着已经消失的过往,却还要主动离开,抹煞掉曾经存在过的事实,只要一想到,就忍不住胸口那阵撕裂似的疼痛……
如果让兰斯洛回想起那一幕,可能发生的后果固然很令人恐惧,但是倘若要把曾发生的一切,全部抹煞与否定,这样子所带来的痛苦,却比那份恐惧要难过得多了。
当泉樱意识到这一点,她的理智很快就指引出方向,告诉她现在该做些什幺,然而,那却需要更大的勇气。泉樱努力吸气,想在胸中尽可能多累积一点勇气,让她能够直视兰斯洛的眼睛,说出自己该说的话语。
“我……我……”
要做这件事,可能比上阵与敌人作战更为困难,泉樱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语,但就在她想要再一次努力说话时,一直在她面前保持沉默的男人,终于开了口。
“其实,应该是我对你说对不起的,本来带你回到这里,是想要让你开心的,没有想到反而让你这幺难过,我真是糊涂。”
兰斯洛说的话,让泉樱茫然不解,不过兰斯洛马上做出很好的解释,一手指向半空,在两棵大树的中间,对着那并不存在任何东西的地方,认真道:“那两棵树的中间,以前结过树藤,挂着草灯,数量……大概有一千五百多盏吧,记不太得了,反正编完草灯就直接挂上去,又还要赶工继续编,根本没时间仔细数……”
一番话让泉樱如遭雷殛,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兰斯洛,却见他好像很兴奋似的,手指着几棵梧桐树,仔细描述着那一晚这里的情景,每一处草灯如何悬挂,灯火摇映的情景如何,说得清清楚楚,巨细靡遗。
“……啊啊啊,那种手工艺真是让人死都不想做第二次了,那天晚上又要赶时间,又怕东西做不好,心里一急,做出来的东西就会出错,结果重做又拖慢了速度……唉,比上阵砍杀敌人困难多了,这辈子都没有这幺麻烦过。”
兰斯洛感叹道:“如果不是我的兔子老婆告诉我,这幺做可以让我把到杭州美人妹妹,就算是有人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会干这种事,不过呢……她这个魔导公会主席,倒也不是胡言乱语的神棍,那个恋爱魔法确实有效,我始终相信,就是因为那个魔法的魔力,才会让你动心的喔!”
“你……你真的都想起来了……”
“嗯,前一段时间我闭关修炼的时候,一些过去的印象,开始陆续在我脑中浮现,最早的时候我曾经十分困惑,但很快我就知道,那正是我所失去的一段记忆……在我前往香格里拉之前,我就已经把前事回忆得差不多了。”
肯定而温柔的语气,勾起了泉樱一段回忆,当时自己在香格里拉城中屡屡遇险,都是丈夫化身蒙面侠士“阿里巴巴古德三世”现身相救,当时自己只觉得奸笑,弄不清楚他在搞什幺把戏,因为两夫妻彼此又无嫌隙,为什幺他要用这方式来躲开自己呢?
魂灵、元神出窍,于万里之外战斗,这种术法要冒很高的危险性,假如丈夫真的不喜欢自己,就不会大费周章地万里来援,但当时问他为何蒙面改名,他只是语焉不详地用“不好意思”来做交代,那时自己弄不清楚他究竟在不好意思什幺,可是现在……
“那时候,你说你不好意思见我的面,意思是……”
“因为我很对你不起啊……从我们认识开始,我就不曾给过你什幺好生活,一直给你带来麻烦与祸患,在日本的时候还那样蛮横欺侮你,真是再也找不到那幺烂的男人了……”
兰斯洛的叹息,引动了泉樱又一次泪如泉涌,她觉得……如果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自己或许有勇气,把那句道歉话语说出来。
“那时候……都是我不好,刺了你一剑……可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想那幺做,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那一剑是刺在我……”
“嘘!这句话不要说出来,那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不需要再提起它了,当初如果我有能力保护你,你也不必做出那样的选择。”
当时在西湖之底,被泉樱一剑贯胸的背叛之痛与心伤,在事隔数年后的现在,兰斯洛已经有足够的智慧与见识,去看穿整件事情的始末,明白泉樱做出这样举动的理由,所以,他小小声的轻嘘一声,阻止了泉樱的说话,用他厚厚的指头,很轻柔地拂拭去滚溢的泪珠。
“谢谢……可是,我不可以再胆小下去了,我想要面对这些东西,该是我背负起来的罪,我不想逃……”
即使是在激动的情绪中,泉樱仍维持着她的聪慧与理智。轻轻而坚持地推开兰斯洛的手,她仰头望着这个男人,轻声问道。
“我们……该怎幺办呢?”
当所有被刻意隐藏的东西,都已经被揭开在阳光底下,曾经想要逃避的罪与罚,都到了审判的时刻。泉樱很清楚,在自己与这男人之间,存在着太多的东西,那些恩怨不只单纯牵扯他们两人,甚至牵扯到很多旁边的人;种种的纠葛,让泉樱看不见未来。
“如果要算帐,我们彼此都有很多帐要算……”
发生在西湖之底的情仇、枯耳山的仇恨、战场上的敌对、在日本的生死决斗……自己与泉樱彷佛是天生注定为敌的仇人,不管是这些事件中的哪一个,如果算起里头的敌意与恨意,两人应该马上拔剑相向,拚个你死我活!
“但我们却没有这幺做……即使是在我们最憎恨彼此的时候,我们也都留下了余地。虽然说有点巧合,可是我仍然相信,冥冥中我们都还记挂着对方,没有把事情作到绝,所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了。”
要清算过去的仇恨与累怨,是很容易的一件事,然而,即使在最灰暗沉重的回忆中,也依然能找到欢笑与喜悦,事情并不是只存在着单一的一面,如果要一起携手走向未来,就不能只记着单一的一面。所以,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
“其实仔细想想,过去我好像从来没有正式问过你,都是直接拉你起来,就强迫你跟着我走……”
兰斯洛选择握起泉樱颤抖的手,很认真地问道:“这位漂亮的大姑娘,愿下愿意和我这头山猴共同走过剩下的人生呢?当然啦,我不否认我们这一行风险很高,所谓的人生……说不定明天我们就一起被你师兄给宰了,但即使是明天就要死,我还是希望死的时候有你在身旁……呃,当然我这幺说绝不是想拉着你一起死啦……奇怪,为什幺我会说到这个?我本来不是想说这个的……”
从认识这个男人开始,一直到现在,他紧张起来就语无伦次的情当前网址随时可能失效,请大家发送邮件到diyibanzhu@gmail.com获取最新地址发布页!形,明显没有什幺改善,这实在说不上是什幺可喜的事。
可以回答的话很多,但是这一刻最重要的,应该就是对自己诚实,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回答……
“傻瓜,你根本没有必要装得那幺斯文啊……”
眼中仍闪着泪光,但泉樱的唇边已经绽出微笑;有生以来,她真心想要欢笑的时间,实在屈指可数,可是这一刻,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那种整个身心都沉浸在幸福中的感受,真的很好。
“像你这样不会说话的粗鲁猴子,只要直接把我拉起来,要我跟着你走就行啦!”
“哦?这幺说,以后有什幺事情,我可以直接一棒子打昏你,拖着你就行了吗?”
“那个不行啦!啊!”
惊呼声中,泉樱已经被兰斯洛给拦腰抱起,在未及反应挣扎的情形下,就被他低头吻了下去。也许这头山猴的粗鲁蛮横一如过往,但泉樱却无法否认,经过数年时间的磨练与练习,他的接吻技术确实大有进步。
然而,与数年前差别有异的地方是……两人身旁也多了不相干、不识相的不速之客,会在最不适当的时候不请自来!
“啊!不、不好意思,我又挑错时间出现了吗?你们也真是有够难找,我钻遍了大半座杭州城的地底,还差点被地下水淹死在西湖里,才终于找到你们。”
从土中冒出头来,半个身体还藏在地表下的有雪,灰头土脸的样子看来真像头肥胖地鼠。本来还笑吟吟的他,在承受兰斯洛那满溢着杀气的目光后,手忙脚乱地开始解释。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撞破你们奸情的!其实接吻也没什幺不好,你们这对狗男女就继续亲吧!给它亲到死、亲到下地狱为止,我不会再来打扰的。”
“雪太郎,有什幺事吗?”
纵然心中哀叹,泉樱仍是得在丈夫拔刀斩人之前,先问清楚事态。好端端在飞空艇中的有雪,不可能突然跑来这里,如果他真是有意偷窥,以自己对他的理解,此刻的他肯定是满脸淫笑,不会像现在这般慌张,所以肯定是飞空艇内有了状况。
“没什幺啦,只是刚刚稷下方面传讯过来,铁面人妖与金鳌岛已经回到中都,发生了一些变故,需要立刻让你们知道而已……”
“知道了,我们马上就会回去的。”
让有雪先行离开,泉樱体贴地帮兰斯洛整理乱发与衣服,预备向这个蕴藏很多回忆的地方,做最后的告别。
“对了,你的头还在痛吗?”
“痛?哪有?我头好壮壮,很久不曾头痛过了。”
“但是你今天一整天……”
“喔!你说那个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兰斯洛大笑起来,但是任谁都听得出,笑声中明显有着刻意掩饰尴尬的意味。
“因为我之前一直在想,要怎幺告诉你事实,你才比较不会生气?后来在北门天关的时候,风华建议我,可以像那些里头写的一样,先装头痛,然后就说回复记忆,这样看来也比较正常啊!”
“等等,风华姊姊知道?”
“是啊,小草和枫儿都不在,我只能找她商量,她说我该老实面对自己,相你好好谈一谈,不要留下任何遗憾,所以我才特别改变航向,先来杭州。”
“然后……你就一直喊头痛,就是要装出突然回复记忆的样子?我的天啊!我还一直在担心你会旧疾复发。”
不知道该说什幺才好,现在的泉樱,也同样觉得自己的头有够痛,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脑溢血倒下。
可是,当兰斯洛搂着她肩头,低姿态地道着歉,怒意刹时尽消的泉樱也只能暗叹自己前生必是作恶多端,这辈子才有此报应,怪不得别人。
“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但你老实对我说,还有没有什幺事情,是你没有告诉我的?”
这个质问的范围很广,而看泉樱杏眼圆瞪的微怒样子,兰斯洛也无从回避问题,经过片刻思考,他看看左右,想到了一件事。
“被你这幺一说,其实是有一件事耶!”
“是什幺事?”
“我在这里编草灯的那个晚上,你指着自己心口,说火点燃在那里的时候,我受到了很大的震惊,因为直到那一刻,我才突然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发现什幺?”
“我发现……你的胸部其实还没有小草大!喜欢上这样的你,我有吃亏和受骗的感觉耶。”
“喂,婆娘,你掉头就走是什幺意思啊?是你要我坦白告诉你的,听了就掉头走,很没风度耶!而且我是说你那时候的胸部没她大,又不是说你现在的……啊,哈哈哈,我这幺说,当然不是说你那时候的胸部比男人还小啦,喂!你别走啊,等等我啊!”
兰斯洛和泉樱回到飞空艇后,由电子萤幕中详阅了稷下传过来的最新情报,惊讶地发现事情远超过有雪所说的“一些变故”,情形的严重程度,甚至不下于当初陆游中都大战后的局势变化。
金鳌岛出现在中都上空,是今天稍早时候的事,当时中部城掀起了一片骚动,近千万市民为着这庞然大物的遮天奇观而哗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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