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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的少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土豆兔

    事实上,她觉得不光是她,换成谁都得这么做。冯鲸尤其该这么做,根本用不着顾虑什么父女血缘!冯大石都不顾虑,凭什么冯鲸要顾虑

    丛明晨义愤填膺,觉得冯鲸太可怜了。

    她想,不知道冯鲸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然摊上冯大石这样的爹。摊上这样一个爹,如果不是她性格坚韧、目标明确,哪还能有今日的建筑师冯鲸更可能的是,沦落成姜艳那样,或者直接像陈棠棠、姜豆豆,根本活不到长大……

    可是,就算是那两个孩子,生前也是有人疼的。而再不济如姜艳,她也知道舐犊情深,在疼女儿方面,不知道比冯大石要强多少倍。

    冯大石他真的是……太恶心了!

    在骂人方面,丛明晨词汇匮乏。她只是替冯鲸可怜。她什么都没有,除了那对恶心人的爹和不要她的妈。好不容易有个赵波澜,苦等十二年后,竟然还是要跟别人走!

    冯鲸太可怜了,真的太可怜了。

    丛明晨想着冯鲸,对罗浩说的话渐渐没有兴趣,反而盯着师父想:如果冯鲸真能跟师父在一起,说不定对她更好。因为,比起赵波澜来,罗浩虽然显得严厉又不够幽默,但他肯定比赵波澜有责任感,也会比赵波澜懂得心疼冯鲸。而且罗浩那样的人,一旦结婚,肯定到死都不会出轨——他就长了张忠诚到死的脸。

    只可惜冯鲸不喜欢他。

    ……丛明晨走神,中间好一段话没听到。等回神,罗浩已经讲到临河路。临河路的重大发现有她的功劳,丛明晨赶紧摆好姿势,边听边记。

    “冯大石从监控里消失,就是在临河路那段。沿着那条路向北,不到一公里就是冯鲸家所在的小区汀兰苑。也就是说,临河路是冯大石去往冯鲸家的必经之路。”

    王梦握住左手小指,不自觉搓着。

    “临河路从七月份施工,封了半条路,行人都被挤到下方河坡的栈道里。29日晚,或者更准确些,30日凌晨,有夜跑者曾在栈道看到过一个长发女人。后来河西岸有人看到,女人跟围挡里钻出的男人一起钻进工地,之后再也没有出来。”

    罗浩说到这里没有再往下继续,而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王梦。王梦的精神正高度集中,全神贯注于临河路当晚的情况。罗浩突然停下,王梦措手不及,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但马上转成诘问:“你这么说,跟杀不杀人有什么关系,明明更像野地里卖淫或者偷情的狗男女”

    “的确。”罗浩不否认,随即又道,“这恰巧说明,他们是约好在那里见面。”

    王梦不说话,皱眉盯着罗浩。

    罗浩不急不忙地继续往下说:“冯大石离开小红宾馆时就在打电话,对方身份不明。之后沿路监控也多次拍到他在跟人通话,情绪激动。”

    “而且,最关键的是,”罗浩看着王梦搓得发白的指节,不动声色地说,“临河路的那个男人,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就是冯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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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试探
    王梦的转变令众人措手不及。

    罗浩虽有老郑打预防针,但也没料到王梦会直接来个180度大转弯。之前她不管不顾要替王亭亭顶罪,害罗浩以为她很难攻破,所以才不惜搬出冯大石案的好多细节。而在这之后,他其实也准备了许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辞,比如——

    “你替王亭亭背锅,人家却未必领情。”

    “杀冯大石,显然是王亭亭要讨好赵波澜,而赵波澜实是为讨好冯鲸,如今你若再为讨好王亭亭顶罪,岂不是要做这食物链的最底层”

    “撞赵波澜虽然严重,但到底没有死人。可冯大石案不同,这是**裸地预谋杀人,不枪毙也会判个无期!你年纪轻轻,何苦为了个不爱自己的人搭进去一生”

    ……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罗浩不是脱口成章的人,所以这些话,全都认认真真打过腹稿。谁知还没等到说,王梦就低血糖发作,先是狂吃一顿,吃饱喝足后马上变脸,说会帮他们抓人。

    措手不及。实打实地措手不及。

    但罗浩毕竟是罗浩。其他人一脸错愕半天都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恢复了那张无表情的脸,冷冷问王梦的意图。王梦道:“杀人偿命,谁杀的人谁偿命,我只是不想替她去死,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还很有道理,而且正是罗浩想劝她的道理。

    只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总让人难以相信。

    抱着防备心理,继续问王梦。王梦说,要抓王亭亭,只能在今晚,她可以设局,让刑警队瓮中捉鳖,但罗浩们得听她的。

    警察自然不能听她的。王梦嫌疑人身份尚未洗脱不说,其本身又是个涉黑涉毒的头目,让警察听她的,简直痴心妄想。但王梦说:“你们要抓人就在今晚,不抓就算。”

    罗浩不信王梦,但王亭亭确实比泥鳅还难抓。

    此刻距冯鲸与赵波澜医院外的惊天一撞已过去二十多天,而杀死冯大石的真凶才刚刚落定。以他们此前与王亭亭打交道的经历,没有骆马湖的内部消息,要抓她,比登天还难。所以信王梦虽然冒险,但不信,却是连冒险的机会也没有。

    罗浩很为难,召来众人开会。

    刑警队自觉分成两派,吵得很凶。一轮之后,反对的声音愈强。支持利用王梦做局的人声势减弱,因为吵不过其他人,全都不忿地看着罗浩,指望队长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以少敌多,坚持真理。结果罗浩只是闷头抽烟,并不表态。那伙人更无望,索性跟着做起甩手掌柜,冷眼看对方嚣张,大有爱咋咋地的意思。一方偃旗息鼓,架吵不起来,只好全体吸烟。很快,会议室一片烟雾缭绕,逼得丛明晨连连咳嗽,借口上厕所,躲出去不肯回来。

    一盒烟抽完,罗浩终于开金口,却依然不表态,而是决定先听听王梦所谓的局。

    烫手山芋转到刑警队手上后,王梦一直很冷静。她不像是被羁押多日、多次审讯的嫌疑人,而更像稳坐中军帐,等着出主意的军师。罗浩和丛明晨一进审讯室,她就笑了,眼尾蹙成一道深褶,让她本就狭长的眼睛更显得意味深长、欲说还休。

    “我不为难你们,这瓮就选在小马村。”

    王梦相当“体贴”,因为知道对面二人去过小马村,念到这个名词时的语气都不一样。既像打哑谜,又像在暗示小马村不一般,他们两人前次去,错过很多好东西。

    王梦的言外之意丛明晨听不出来,只觉得她表情很怪,好像在卖什么名堂,莫名其妙,于是直接问道:“小马村到底有什么古怪为什么我们上次去只见到瞎眼的余老太其他人呢,为什么不敢出来见人”

    “不敢见人”王梦笑道,“说不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什么亏心事”丛明晨好奇心起。

    本以为王梦不会说,没想到她直言不讳:“我父亲十几年前被杀你知道吗”

    丛明晨赶紧点头,说听余老太太说过,但随后又马上摇头:“余老太太说不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只知道他留下一屁股债,你和你弟弟的生活因此过得很苦。”

    丛明晨说话的时候一直用余光看罗浩,见罗浩没有拦她的意思,也便敞开了说:“她还说你在城里开美容院,挣钱还债,又送弟弟出国读书,对她也好……”耸耸肩,“反正是把你狠夸了一通,你应该能想得出来。”

    王梦点头。丛明晨又问:“所以你们村里人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是我们,”王梦摇头,“是他们。”

    “他们怎么了”丛明晨更好奇。

    “我父亲是被讨债的逼死的。”王梦说,声音里有冷冷的笑意。丛明晨正要继续发问,王梦先她一步开口:“所以他们把我推出去,当个祭品。”

    丛明晨瞬间想起唐宫,瞠目结舌,头皮发麻。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道:“什么祭品祭给谁”

    “河神娶妻,我就是嫁给河神的少女。”

    王梦说了这句,之后便开始双眼失神,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不再说话。留丛明晨一头雾水,扭头去看罗浩。罗浩也不解其意,摇摇头,示意她再去问王梦。

    王梦听她问,仍出神地说:“村里欠了债的又不止我们一家,我爸已经给当做杀鸡儆猴的鸡杀了,他们还不满足,硬是把我推出去,说替村里抵债。”

    “替村里抵债”

    丛明晨不了解农村的结构和文化,更不懂“替村里抵债”的逻辑。她只在古装剧里看过,古代有卖女儿儿子替家里还债的。可是王梦又不是古代人。而且她一个人,怎么替村里抵债另外,所谓村里,难道不跟城



69冒险
    罗浩决定冒一回险。

    出发前,按王梦要求,同意她打电话。

    电话是当着罗浩面打的,很简短,只说她晚上要回小马村,让对方告诉王亭亭。电话那头是王梦手下一个喽啰,明面上的人。警方试图通过追踪对方的电话找王亭亭,但很快发现不行。因为王梦的那通电话就像水滴汇入大海,他们要找,比登天还难。

    电话打出,刑警队众人的心便提了起来。大家都知道,如果王梦要搞事,刚才那通电话就是开始。晚上王亭亭是否会如约出现在小马村,还是就此销声匿迹,凭的就是这通电话。而他们今日加班是功是过,靠的,也是这通电话。

    而这之中最紧张的,莫过于罗浩。

    利用王梦诱捕王亭亭,大多数人都不同意。但最后却以少压多,决定冒险,靠的就是罗浩刑警队副队长的头衔。也正因此,一旦出事,他责无旁贷。所以,虽然坐在前排副驾,但罗浩的注意力却始终在王梦身上。

    糟糕的是,车子从市局驶出没多远,王梦就吐了。众人纷纷屏息,却不得不停车处理。

    罗浩冷眼旁观,实则非常担心,怕王梦出幺蛾子。但好在王梦只是正常吃多被颠吐,要水漱过口后便闭目休息。她表情出离,对刑警队众人的侧目和自己呕吐物的异味视若不见。罗浩猜她是在想王亭亭的事。而至于她想的是如何归罪王亭亭,还是助她逃出生天,他就不得而知了。

    收拾好后,车子继续开。

    愈向西驶,天色愈发阴沉,冷雨绵绵。

    经过天马新城一期工地时,丛明晨特地落窗向外看。窗户一落,冷风灌入,众人都禁不住一哆嗦。昏睡的也醒了,抽着鼻子喊冷。王梦睁开眼,跟着丛明晨向外看。然而窗外一片漆黑——原来天早就黑了,除了凄风冷雨,和对面车道上嗖嗖驶过的车辆,什么也看不到。

    “你看什么”王梦问。

    因为王梦问了,最后排挤着的三个小伙子才推搡着往外看。自然看不出名堂,只好齐刷刷盯着丛明晨,等她解答。丛明晨将视线从远处工地上闪烁的小红点处收回,毫不留情地升起窗户,说:“天马新城啊,这都不知道”

    她这话虽是回王梦,语气却是因为后排几人。一路上,那几个睡得昏天暗地不说,还打呼。更可恶的是,坐她正后那个,大概因为身高腿长坐后面太窝屈,老是踢她。丛明晨提醒好几次,对方还是一而再再二三地犯。因为这,车子还没出d市地界,丛明晨就被踢得腰酸背痛,难受得不得了。所以她才会有如此大的怨气,抓住一切机会反击。

    只可惜,小伙子们粗枝大叶,根本听不出来。倒是王梦,跟丛明晨并排坐,受着一样的苦,听她话中带怨气,立马明白。她明白后也不多话,微微一笑,又阖眼佯睡。

    小伙子们睡足了,兴致高涨,就着夜雨,热火朝天地聊起天马新城和冯氏集团来,慷慨激昂,指点江山。听得丛明晨直撇嘴,屡次插话反驳,很不给师兄面子。

    车上热火朝天,罗浩却一直装睡。

    天马新城的开工现场是他同丛明晨一起路过。但此次天黑夜雨,他并没能像丛明晨一样,认出就是此地。此刻听众人热议,才暗叹只来过一次的地方,又没什么特别标记,黑暗中丛明晨竟能准确认出。可见她方位感着实不错,是个开车的材料,不枉她车神车神的自称。

    可能是受车上热烈氛围的感染,车子驶离d市后,天气逐渐好转。

    首先是雨渐小渐停,之后风吹云散,依稀能看到月影。这时众人才知道,时间并没有很晚,之前的夜色深沉不过是秋风秋雨加持。此刻雨停,夜色重新变暮色,视野开阔,司机终于敞开手脚,加大马力,就着稀薄月影,一路疾驰。

    暮色里,沥青公路像一条大蛇,蜿蜒入远方夜色,右侧的骆马湖却墨黑如油,一卧千里。湖面风平浪静,只一轮朦胧圆月浮在水上,像醉酒后误入的仙物,摇摇晃晃,半梦半醒。

    车内没人说话,但大家都有种感觉:比起天上那轮,骆马湖里的这个月亮,更有赏头。尤其是随着夜色加深,空气愈显清透,云色愈薄,那月亮便越觉圆亮,像和氏璧拭去尘埃,夜明珠滑落轻纱,如梦如幻。

    王梦侧靠在椅背上,向外看,问丛明晨:“听说你也有个弟弟”

    丛明晨“嗯”了一声。之后等半天不见她下半句,想问,但嘴巴拒绝,不愿打破月色静谧,终于没有出声。她心里想:每逢佳节倍思亲,王梦想说什么,不用问也猜得到。至于弟弟不弟弟的,谁还不能有个弟弟了

    之后,车子又驶出许久,月亮高升,小马村的窄楼才影影绰绰,渐入眼帘。

    其时,夜已经完全空朗,月亮又大又圆。月下景物依稀可辨,完全看不出之前凄风苦雨的痕迹。夜色明显的比罗浩师徒上次来还好。

    上次他们在小马村待了一整夜,次日上午才走。然而那么长的时间里,除了余老太之外,一个活人也没有见到。

    那次丛明晨已经觉得小马村诡异,然而今天,氛围比上次还要诡异十倍。因为——丛明晨也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上次虽然也没人,但好歹还有狗吠;而这次,连狗也像吃了哑药,集体熄火。

    因为这种诡异的氛围,大家都很紧张。尤其是后排头回来的三个小伙



70深入
    “她到底想干什么”丛明晨不满地说,“你不是说可以帮我们抓到她吗”

    “我是这么说过。”王梦笑道,“但这里毕竟是骆马湖,总不能指望人家一点挣扎没有,乖乖束手就擒吧”

    “所以……”

    “所以,”王梦抢过丛明晨的话,冲前排罗浩的后脑勺说:“我得跟她谈谈。我保证,她会听我的话,乖乖跟你们走。”

    她说得很慎重,也很自信,好像不止王亭亭,而是整个小马村、甚至刑警队都在她掌控之下。丛明晨很不爽,看罗浩不出声,马上反驳道:“你可拉倒吧。人家都跟赵波澜双宿双飞了,还能听你的话何况你这又不是请她吃香喝辣,而是以杀人犯的身份伏法!今晚这场,说难听点对她就是‘鸿门宴’,她干嘛要听你的她凭什么会听你的”

    罗浩皱眉:丛明晨站在王亭亭的角度说的这几句,虽然用词稍显“政治不正确”,但对局势的分析却是相当不留情面而一针见血。

    王亭亭选赵波澜,已然是要与王梦分道扬镳。既然分道扬镳,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因为王梦几句话就乖乖伏法

    何况她诱杀冯大石、车撞赵波澜,两件都是重案。而像冒用姜艳身份、入室盗窃冯鲸家的事,大大小小也有好几桩。一旦被抓,绝对轻判不了。虽然未见得必然死刑,但不坐个几十年牢,肯定也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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