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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风云之谋定天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明海山

    叶夫人脸色一沉,又别过头去。

    “夫人我今日既然来了,就不会再与你理论那些你不爱听的事。可是夫人与我确实也很久没有谈论书法了,我今夜过来,真的是只想与夫人品字论墨别无他意,毕竟咱们同习书法已经风雨几十年了,夫人何不也暂时将那些不快的过去抛在一旁,与我心平气和地说几句话呢”

    叶夫人冷笑道:“只怕你葫芦里卖的不止是这一味药。”

    叶知秋黯然道:“夫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晓尘已不在府中,茵儿也大了,日益渐老的只有我们俩人。我不过是想过来说上几句家常的话,能否请夫人不要不要再视我如仇敌一般。我知道,我说什么样的话,夫人都难免会风声鹤唳般地觉得我有所图。但今夜除了书法,我绝无谈及任何其他事的意思,但凡提及一个字,夫人大可逐我出去便是。”

    “哼,你只要别把那些龌龊事来劝说于我就是万幸了。”

    叶知秋从一开始便隐忍不发,当下叶夫人再刻薄他,也只是淡淡回了句:“不会。”

    叶夫人将信将疑,将身子转了过来,虽未说话,但较之前的神色已是缓和了一些。

    “夫人,似樵字这般下方四点水的笔画,藕断丝连处最是意趣所在”叶知秋说着,提起笔来蘸了蘸墨。叶夫人见他作势要写,忍不住起身来看。

    只见丈夫轻提紫毫,笔断意连,着墨处果然是妙趣横生,令人叹服。

    叶知秋见她全神贯注,趁势又写了几个有四点水的字,细细讲解了一番。叶夫人听得在理,被点拨得通透,也不由点头。

    这转眼间便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叶夫人早忘了身上的“不适”,渐渐开始与丈夫一问一答起来。

    叶知秋说了一会儿,顺手提起一件衣服替妻子披上,又将那碗汤递过去说,“尚有余温,赶紧喝几口罢,你不吃东西,总是让我担心。”

    叶夫人皱眉道:“不想吃。”

    “难不成还要像小时候那样,我喂你么”叶知秋似笑非笑地问道。

    叶夫人不觉脸上一红。

    丈夫说的是当年他二人从北境一路南逃的事。那时他们身上没什么食物饿得不行,曾经沿途路过农户时好容易讨得一碗热汤,然而自己从小养尊处优惯了嫌那汤水腌臜不肯吃,是丈夫省下那碗汤一口没喝,亲手一勺勺喂了自己。

    风雨五十年,毕竟是枕边人,大半辈子的情分,又岂可三言两语便抹了去。何况自己再恼,也是恼他不肯过安生日子,若撇开那些事情不说,丈夫对自己确实也挑不出什么别的毛病来。

    叶夫人端起碗勉强喝了一口又搁下,算是没有拂了丈夫的意思。

    “你今日来,真的就只是说说书法的”同样的问话,语气已经没有方才那样严厉了。

    “是。”叶知秋微微笑道:“可是夫人受了我的教,也不能白受,总得有所回报才是。”

    叶夫人暗忖,果然背后有意图,当下变了脸斥道:“你又打什么主意”

    叶知秋忙摆手道:“夫人莫急,且听我把话说完。”说着从袖中取出几张文稿递了过去。

    叶夫人接过看了看,疑惑道:“这这是何意看这上面写的,似乎是你礼部平日里抄写的公文你拿来与我看这个做什么”

    “夫人,你且别管上面写了什么,你只看此人的字。我今日说了是与夫人来谈书法的,就不会说别的不相干的事。”

    叶夫人一怔,依言细细看了起来。

    叶知秋继续说道:“此人是我礼部新任的一个主簿,年纪尚轻,也与我们一样,是个喜好书法的。他知道我有些造诣,便私下拿了字来向我求教,奈何他写的都是楷书,非我所长。我想要教他,却总也说不到点子上,以至于他听了也似懂非懂。所以我琢磨着拿来与夫人看一看,定能有所受教。这是他平日里抄写的公文,我随手拿了几张过来。”

    叶夫人听了,显然脸色舒缓了不少,她坐在灯下看了好几遍,方开口说道:“此人确实是个年轻人,看他的字颇有些意思。”

    “哦夫人此话何意”

    “字如其人,你且看他的字,写的虽是小楷,却总有些肆意,不大肯约束。可说他不约束,大起大落时倒也还合规矩,而且写得好的地方都颇有章法。我猜想此人定是从小就请了大家名师做范,所以才能有这样的笔锋。可是”

    “嗯”

    “可是他的字于细微之处瑕疵颇多,若说是名师为范,却没有替他指正出来,很是奇怪。”

    叶知秋不由暗自佩服妻子察之入微。

    这字正是太子李重延在礼部平日里抄写的公文,太子从小便师出书法名家,自然会有名家的风范,然而那些老师终究是顾忌了太子的身份,不敢过于严苛,所以太子的字粗看没什么毛病,细看却是毛病一堆。

    叶夫人继续说道:“此人书法根底尚浅,想要精进还须时日,要是换做我是你,也不用说别的,先让他将狼毫笔写坏十几根,自然能上一层楼。”

    “夫人说的是有道理,可他诚恳求教,我若这样答复,未免显得有些敷衍”叶知秋面有难色。

    叶夫人觉得有些奇怪,区区一个年轻人,如何丈夫应对得如此谨慎她低头思索了一番,问道:“方才你说他年纪尚轻,就能新任六品的主簿,莫不是京中哪家权门的公子,所以请了老师也不敢教得太严,你也得与他客客气气的”

    叶知秋尴尬一笑道:“呃京中的那些事夫人也是清楚的,每年不总有那么一两个朝中同僚的孩子塞到各部里来混俸禄的他父亲的来头不小,乃是”刚说到这里,忙掐了话头道:“嗨,咱不说这些朝中不相干的事了,咱只说这字。”

    话头是叶夫人牵出来的,叶知秋却很自觉地没说下去。

    虽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叶夫人觉得丈夫今日好像确实是有些和解的诚意。

    “夫人,我拿到他的字后,心想若要指点于他,便当临摹一下他的字,才能更容易觉察出他哪里写得不对劲。可是有那么几个字,我总是学得不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就写成了这样,譬如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字。”

    叶夫人顺着看去,让丈夫写了几个做比较,用心看了一会儿,说道:“我明白了。”

    “夫人明白什么了”

    “见字如见人。你学他的字不像,是因为个性使然。”

    “个性”

    “不错,你做事向来心思缜密,写楷书时锋藏不露,他的字则没那么多深思熟虑,下笔时也随意了些。”

    叶夫人说着,提笔临了几个字,果然比起叶知秋来,要更像那公文上的字迹。

    “你看他,尤其是撇捺收笔时,该敛未敛,反而喜欢作势卖弄,想必平时也是个好大喜功之人。”

    “呵呵呵,原来如此,夫人果然眼光犀利独到,容我来试试。”叶知秋立刻也跟着临了几个,虽然像了几分,但还是差强人意。

    俩人一旦切磋起书法,向来忘了时辰,叶夫人一边教,叶知秋一边临,说到心意相通之处,自有温言软语一番,竟将先前的嫌隙冰释了大半。

    只是写字颇费心神,叶夫人忍不住端起那半碗冷汤想再喝几口,被丈夫拦住。

    “你要喝我再替你去热就是。”叶知秋说着便要端起碗出门去。

    “不用。”叶夫人伸手拦住,她看了丈夫一眼,低头道:“不用其实你肯如现在这般,便比什么都好。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用”

    “夫人”叶知秋搁下碗,轻轻将妻子揽入怀中,“我肯的,我真的肯。我想过了,咱们年岁都这么大了,你丈夫虽不似碧海人那般短寿,可能与你厮守之日也不足万日,咱们从小便死里逃生,经历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苦,这已是祖宗莫大的庇佑”

    叶夫人听他提及往事,不由动情诉道:“这原是我与你说过千百遍的话,缘何你今日方才醒悟过来花开花谢不过瞬间,你我又何必去追求那些缥缈易散的东西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忽然就转了性子,肯说出这样的明白话来”

    叶知秋幽幽叹了口气道:“你听说了的,韩复死了。他死后,我才如梦初醒,方觉这世上之事无论是喜怒哀乐,还是王寇胜败,于神明眼中不过是匆匆而过的一夜啼笑罢了。朝不保夕的日子,我也是累了。”

    叶夫人挣开丈夫的怀抱,睁大眼睛询问道:“你果真是这样想的你要我如何才能信你”




第三百九十八章 守株
    “血焰王这路都铺出来了,让我兀勒泰去打头阵吧”

    祁烈略一沉吟,高声道:“兀勒泰”

    “在”

    “你跟在科都后面冲锋过去,冲入敌阵后,不要往前,将兵势分作左右两股,用铁索将两边的弓弩手清干净”

    兀勒泰一愣,怎么不是我冲最前面

    然而祁烈根本没有解释,紧接着命道:

    “科都你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敌阵中央去,不要恋战杀敌,先去扫清阡守阁四周的敌兵记住,越是和敌兵混作一团,阁楼上的弓兵就越不敢射箭,你的骑兵也就越安全”

    兀术和科都是血烟八骑中最年轻的两名小将,此次出征时,祁烈自带着哥黎罕、伯都颜、切不花、窝达尔、阿里海和兀勒泰这血烟六骑,而将兀术和科都留给了苏佑做护卫。

    其实并非此二人实力比其余六骑要弱,而是他们率领的骑阵另有玄妙。眼前命去上墙打头阵冲锋的科都所率骑兵,其马蹄的蹄铁乃是特制的精玄铁,坚硬异常。自古以来为了破骑阵冲锋,经常会预先在战场上撒下各种铁蒺藜或是尖刃倒刺,一旦伤了马蹄,便会使敌方失了战斗力。

    然而科都的骑兵全然不怕这些,任由你什么样的玲珑机关,一蹄子下去便踩为圆饼,足见蹄铁的威力。

    兀勒泰还是不解祁烈的用意,问道:“墙上又没有机关,血焰王为何让他去,不让我去”

    祁烈没说话,只转头一眼扫来。

    “好好好,我跟在科都后面就是”兀勒泰拍了自己一个嘴巴,怨自己非要多问这一句。

    胡英见转眼间堆石成墙,远处的乱石堆还十分仔细地堆出了斜坡的模样,分明是供骑兵上墙时用,顿时明白了祁烈的用意忙命令道:“火矢全都瞄准两侧的冰墙把墙给我烧化了”

    一通火矢落下,尚不及点燃冰墙中的枯枝,两条水练已如游蛟出海一般袭了过来,将刚刚聚集起来的火苗瞬间浇灭。原来是窝达尔在远处瞧见,命那两条水管转了向。

    他眼看被火矢射中的地方暂时烧不起来了,方才点头“嗯”了一声,多一个字都不肯说。

    血族的骑兵不擅巷战,然而一旦有了冲锋的道路,立刻变得势不可挡。

    科都手持两把流星锤,纵马跃上墙头,大喝一声:“踏过去”

    只见他麾下的三千铁骑争先恐后地跟着上了墙,朝着阡守阁疾奔而去。

    金羽营的弓箭手密如**,急忙转弓射击,然而最多只能射倒先前的几十匹骑兵,很快便被科都的人马冲了个满怀。

    科都的骑兵们从墙上借着一跃而下的气势已是犹如雷霆压顶,精玄铁制的蹄铁更是成了杀敌的利器。弓弩手只看见一堆马蹄子从自己的脑门子上呼啸而过,稍有触碰便被踩得脑壳迸裂,轧成了肉饼。

    科都见转眼已有七八百人冲入了敌阵,将手放在嘴里吹了个响哨,顿时那些骑兵胯下的战马都犹如发了疯一般,不是扬起前蹄踏碎兵士的脊骨,便是翘起后蹄将人一脚踹飞。

    此时的战场犹如一锅沸水,各方各处都是哭喊声惨叫声一片,无数的弓弩手因施展不开弓箭被挤做一团,只等着被铁蹄踏成肉泥,被弯刀剁成肉块。

    血族人作战时向来暴虐无情,尤其是刀锋溅血之后,更是狂暴得一发不可收拾,人人杀得额头青筋暴突,血涌瞳白。

    然而金羽营并非只有弓弩手。

    胡英见弓弩手已抵不住前头的骑兵冲锋,将手一挥,大声喝道:“金羽长矛

    ,侧翼列阵,守住两处要道”

    骑兵对阵,尤怕长矛,特别是带了盾的长矛兵。

    碧海的长矛兵虽然没有盾,但矛长皆有丈余,涌在两侧的巷中将矛尖一致对外,科都的骑兵落地之后纵然有蹄铁也不敢冒然冲锋。

    好在祁烈一开始就明令科都一心去攻打阡守阁下,并未让他与侧翼交锋。科都见长矛兵厉害,只虚晃一锤,便率着骑兵朝南直进了。

    兀勒泰好容易捱到科都的骑兵冲锋完毕,迫不及待地带着自己人马也冲上了土墙冰道。他与阿里海用的都是铁索骑阵,但阿里海的铁索是用来防守的铁索网,他的铁索却截然不同。

    血族人骑马养马,自然也少不了要学会驯马套马。兀勒泰的铁索正是用熟铁做成套马的绳索的形状。

    寻常铁索十分沉重,想要举起来也不是易事,兀勒泰的铁索却打造得十分精细,是由无数的小铁环串在一起而制成的铁索。这样的铁索长约两丈,且轻巧结实,远远看去,倒更像是一根铁制的鞭子。

    兀勒泰的骑兵冲下城墙后撞见两侧的长矛兵严阵以待,丝毫不慌张,纷纷将手中的铁索甩出,犹如套马一般对着长矛兵的脑袋便套了过去。

    套马的本事对血族人来说自是家常便饭,两丈的距离套过去,几乎是一套一个准没有失手的时候。那铁索上的铁环为了轻便而打造得薄如利刃,兀勒泰的骑兵套中敌兵的脑袋再使劲一拽,轻者刃入咽喉登时毙命,重者连同脑袋一起被割断带到空中,只留下躯体尚僵立在原地。

    那些长矛兵哪里见过这等凶狠的骑兵阵,近又近不得,逃又逃不掉,眼见身周的人一个接一个被摘了脑袋,骇得纷纷朝巷尾各处逃窜。然而兀勒泰好容易逮到上阵的机会,怎肯轻易放过。与其说起初还惦着祁烈叮嘱他扫清敌军两翼的任务,到后来更沉迷于数着砍了多少颗脑袋。

    祁烈是血族之首,辖得血烟八骑,也深知这八人的脾性。

    科都是年轻小将,将他置于兀勒泰之前,恰好激一激后者。这就犹如斗鸡一般,放出笼子之前得先挑逗一下士气,捉对撕咬时才会更凶狠。

    如今兀勒泰已经放开了手脚,剩下的便由着他去砍瓜切菜,不必再花心思盯着了。

    “窝达尔兵分两路,左右包抄阡守阁,遇敌以守为攻,莫要让明皇逃出咱们的圈子”

    窝达尔于东门一役折了些人马,所幸未伤及根本。见祁烈唤他围攻阡守阁,知道是祁烈想稳扎稳打,而非速战速决。

    温兰在后方的望楼高处见祁烈已突破了胡英的弓弩防线,略松了口气,开始掐指盘算着眼下城中的局势。

    金羽白沙混编大军合起来是六万余众,之前在东城门和北城门已折损的人马差不多万余,按苏佑的推测碧海人于城西应会布防的一万至一万五千的兵力,城中各处伏兵合计一万,那么护卫阡守阁与南城的最多不过是两万五的兵力。

    眼前弓弩防线已破,目测碧海少说又损了八千左右,那么明皇身边真正可用的应该只剩下一万七八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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