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聂青婉殷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繁华锦世
聂青婉眼眸微动,搁在书页上的手指没动,只是不怎么热络地问:”明贵妃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有事儿说”
拓拔明烟给红栾使了个眼神,红栾连忙把手中的礼物盒子递给一旁的浣西,浣西不知其意,站在那里没接。
聂青婉倒是很明白这个礼是为何而来,却故意装作不知,挑了挑眉头,问拓拔明烟:”这是何意”
拓拔明烟说:”答谢之礼。”
聂青婉问:”何来答谢”
拓拔明烟看着她,眼前的少女貌美如花,肤白娇嫩,虽然比之太后,容颜差了太多,可不知为何,看着她这样惬意地坐着,黛眉微挑,神情慵懒,眼神似笑非笑,可整个人的气度透着一股熟悉的高不可攀,以前她都是用嫉妒的心看她,心上蒙了灰,看谁都是丑陋可怖的,倒从没觉着她身上有什么熟悉的气息,也许是心静神清,眼睛也变得矍铄了,此刻再看她,竟觉得有那么一刻,她的神韵恍若故人。
而她的故人名单里,有此等神韵之人,唯一人而已。
想到那个人,拓拔明烟陡然一阵心惊。后背生寒,再定目去瞧,对面的女子已经沏了一杯茶,垂头品饮去了。
神韵溃散,哪里还有故人的影子。
拓拔明烟暗自深呼吸,怪自己想太多了,天人之姿的太后已经不在了,此人再受宠,也不过是一介红尘女子。
拓拔明烟定了定心,冲聂青婉道:”今日皇上在金銮殿上对冼弼升官的事情传开我才知道,缠绕我体内三年多的冷毒被冼太医解掉了,冼太医统统就只给我开过一次药方,而那一次他还是婉贵妃带过去的,你是主,他是仆,没你这个主人发话,他断不可能给我解这冷毒之症,所以,我是来感谢你的。”
聂青婉挪开杯子,面无表情地说:”明贵妃也许是好心,但这话却充满了歹意,这宫中贵人,上至皇后,下至宫女,全都是皇上的人,我们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皇上,而且我跟冼太医并不熟,也当不起他的主子,那一天我其实跟你说过,我是奉皇上的意思带冼太医去给明贵妃看诊的,你若真要谢,得谢皇上,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任何功劳,若真要说功劳,大概我就是当了个领路人。”
拓拔明烟噎了噎,立马解释:”我并无构陷婉贵妃的意思。”
聂青婉伸手,把茶杯递给浣西,她的另一只手还压在书页上,此刻那压在纸页上的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漫不经心道:”无所谓,明贵妃是什么意思,我并不在意,这答谢之礼既是找错了人,那你便回吧。”
拓拔明烟问:”那天当真是皇上让你带冼弼去给我开药方的”
聂青婉道:”是的。”
拓拔明烟垂了垂眼,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了。但礼物既拿来了,就请婉贵妃收下吧。”
红栾刚递出礼物,浣西没接,红栾又将礼物收了回去,这会儿听到拓拔明烟的话,她又把视线递了出去。
红栾等聂青婉指示。
聂青婉抬眸,朝红栾手上的礼物看了眼,不浅不淡地道:”无功不受禄,礼物你还是拿回去,治好你冷毒的功臣一是皇上,一是冼太医,你要谢的是这两个人。与我无关,受之有愧,我心就会难安,明贵妃若真是见不得我好,就将礼物留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拓拔明烟哪可能再执着地将礼物送出去。
见不得婉贵妃好
哪怕心中真是这样想的,也不能表现出来,更不可能承认。
拓拔明烟被堵的哑口无言,只得让红栾再将礼物收回来,略显不悦地告辞,回了烟霞殿。
拓拔明烟走了之后聂青婉就越发的疲累,也不管是不是快到午时了,她站起身,放下书,让浣西又伺候她躺下了。
躺到中午,殷玄回来,她也没醒。
殷玄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睡的昏沉的女子,他俊美的面孔微微蹙了蹙,扬声把浣西喊了进来,问她聂青婉是何时睡下的。
浣西答说:”近巳时的时候。”
殷玄眉头微皱,淡’嗯’了一声,又挥手让浣西出去了,等浣西离开。殷玄伸出左手,轻轻地握住聂青婉的左手,按在掌下摩挲,右手抬起来,擦了擦她额头上的薄汗,再将她脸颊处的发丝给拂开,他没上床,就坐在那里陪着她。
聂青婉这一觉睡的并不长,一个钟头多一点儿,这一个钟头多的时间殷玄都坐在那里陪着她,等她醒了,他这才让随海通知御厨那边传菜。
传菜的功夫,殷玄将聂青婉抱起来,给她穿衣服。
聂青婉迷瞪着眼抱着他的脖颈,四肢都不愿意动,看起来还是极为困倦,殷玄吻了一下她的面颊,低声说:”吃完饭再继续睡。”
见她不想动,他也不给她穿衣服了,直接又让随海去通传,把饭菜摆到寝宫里来,殷玄抱着聂青婉去吃饭,吃完又把她放到床上,他脱了外衣。陪她一起睡。
申时的时候,殷玄起来,可聂青婉还在睡,殷玄也没惊动她,自己轻轻地下床,放下四周的幔帐,喊了随海进来伺候。
临走去御书房的时候,他把浣西喊了进来,候在床前,看顾着聂青婉。
殷玄前脚走,后脚袭宝珍就来了,但见聂青婉在睡觉,她又回去了,回去找到宁思贞,跟她说聂青婉在睡觉,没办法打牌了,于是宁思贞就去喊了杨仪澜,她三人将就着玩。
聂青婉今天白天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这让殷玄觉得,是不是他晚上太过分了,让她完全没能休息好,所以才一整个白天都昏睡。
虽然自己对她越来越上瘾,但为了能让聂青婉晚上也能休息好,殷玄就控制住,减少次数,减少时间。
但聂青婉嗜睡的情况并没有减缓,后来的两天,她嗜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殷玄就觉得不对劲了了。
殷玄喊来王榆舟,让他给聂青婉号脉,看聂青婉是不是怀孕了,怎么老是昏睡。
王榆舟号了脉,摇头说:”婉贵妃并没有喜。”
殷玄听到’没有喜’这三个字,期望的心一下子从天堂跌进地狱,为什么还是没有喜可没有喜怎么老是睡呢
殷玄一下子又忧心忡忡,不知道聂青婉的身体哪里出问题了,便让王榆舟仔细地查看。
王榆舟用心地给聂青婉探了好几次脉,都发现聂青婉的脉象平稳有力,没有任何异状,王榆舟便说:”皇上,婉贵妃的身体十分健康,没任何不利之症。”
殷玄冷峻的眉头一直紧紧地拧着,闻言说道:”没有问题怎么一直昏睡”
王榆舟道:”可能是到了八月,正逢夏秋交际,泛起了夏日秋困,这不是问题,是正常的自然现象,过了这一阵子就好了。”
殷玄不放心。又传唤了冼弼过来,让冼弼给聂青婉号诊,冼弼诊完,也说聂青婉没有喜,身体也正常。
殷玄听着,怎么都没办法松下心来,他坐在床沿,眼睛里蓄满浓浓的担忧,知道冼弼和王榆舟都诊不出来什么,他挥手让他二人下去了。
等殿内安静下来,殷玄紧紧地扣着聂青婉的手,心里无端的就泛起一阵惊恐。别人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谁,可他知道。
她之前都好好的,从来没出现这种昏睡的现象,可如今,她没有怀孕,却时不时的昏睡。
起初也就是睡个一小会儿,可现在一睡就会睡很久。
殷玄不愿意往那个可怕的方向想,可她是重生归来的人,灵魂寄附在华北娇身上,一开始没排斥,现在是不是产生了排斥
她这么昏睡下去,是不是再次醒来。她就不是她了
殷玄吓的呼吸顿止,手脚冰凉,眼中震裂开无限惊恐,他猛的一下子俯身,双臂摇着聂青婉的肩头,用力地将她摇醒,一边摇一边惶恐地喊:”婉婉,不要睡了。”
摇了很久,终于将聂青婉摇醒了,聂青婉睁开惺忪的眼,见殷玄抓着她,她就知道是他把她闹醒的。她不满的咕哝:”你干嘛呀!”
殷玄一下子将她抱起来,锁到怀里,他紧紧地按着她的头,呼吸急促,眼睛里涌出湿热,心窝处像鼓一般的撞击着,他低头吻住她,甜蜜痛苦,煎熬恐惧,世人都不知,这幸福是他偷来的,他多么的害怕这样的幸福会眨眼之间就没了。
她要是走了,他怎么办。
殷玄吻着吻着眼眶就变得赤红,有泪盘桓,喉咙重重地堵着一团棉花,很久的时间他都说不出一句话,吐不出一个字。
他怕她的灵魂会再次离开,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他。
一开始聂青婉没发现殷玄的异样,后来就发现了,因为他浑身都在颤抖。
聂青婉不明所以,伸手推了推殷玄的肩膀,殷玄立马将她的小手捉进怀里,克制着恐惧的声音说:”我们出去走走,你不要睡了。”
聂青婉见他说话的声音挺正常,又加上困意让思维不那么活跃,就没有多想,她见他没事,就又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蹭了蹭,困倦道:”不想动,想睡觉。”
她说着,靠在他怀里就又睡了。
殷玄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控制着心里的惊恐,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张嘴就在她唇上一咬。
这一咬着实用了力道,疼的聂青婉忽地惊醒。
殷玄捧着她的脸,沉沉的声音说:”不睡了,婉婉,朕带你出去走走。”
聂青婉摇头:”不要走,要睡觉。”
以前她说睡觉,殷玄是一百万个同意加高兴,可现在,他不能让她睡了,他不能让睡眠夺走她。
殷玄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聂青婉就去衣柜前取衣服,换衣服。
第177章 自此绝迹
全程聂青婉都由殷玄抱着,不管是取衣服还是换衣服,他没松开她一丝一毫,虽然因为手脚蜷缩的原因,穿的慢,但最终还是将衣服给她穿好。
穿好衣服,又穿鞋子。
穿好鞋子,殷玄松开聂青婉,让她站着。
聂青婉虽困,可被他这样捣鼓一番后困意也削减了,至少站是能站稳了。
等她站稳,殷玄看了一眼她的妆容,又看了一眼她的脸色,虽然她最近老是嗜睡,可好歹脸色红润正常,没有丝毫病态,可也正因为没有病态,这诡异的状况才让殷玄那般的胆颤心惊。
殷玄忍着心中的震荡,伸手理了一下聂青婉的发丝,她尚没有挽发,长发飘逸地垂在肩后和胸前,平时出门她都要挽好发髻,但今天殷玄没让浣西进来给她盘发了。
殷玄走到梳妆台前,低头往妆奁上扫了扫,看到他送给她的那根木簪后,他伸手拿起来,返身回到聂青婉跟前,随意地给她的发丝挽了一个不成形的髻,再用木簪固定住,然后牵住她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腰,低声说:”走吧,去外面走走,等回来就可以吃晚饭了。”
聂青婉实在不想走,她实在不明白殷玄为何非要搅扰她的睡眠,虽说现在有些近黄昏,散步倒也惬意,但她不睡足就有些精神萎靡,实在没力气走,她扯着他的手臂,半推半搡地说:”我想睡觉,不想散步。”
殷玄面色微沉,因为内心的紧张,让他的脸看上去也有几分冷硬,他不管不顾地强硬地抱起她,往门外去了。
聂青婉确实因为困而有些无力,棉软地伏在他的肩头,随着他走路的步伐而有些浑浑噩噩,上眼皮打着下眼皮,眼看着又要睡着了。
殷玄眼中压着隐痛,揪着她的后脖颈上的软肉,低声冷喝:”不许睡。”
聂青婉难受之极,再次被他闹醒,她火气很大,一把拍开他的手,瞪着他:”你怎么回事啊,睡觉也要来捣乱。”
殷玄低头看着她,薄唇抿紧,心被惊恐的线一下又一下地扯着,他无法告诉她。她多睡一分,他就担忧害怕一分,亦惶恐难安一分,他不能让她睡。
殷玄往下吻住她的额头,小声说:”朕陪你说话。”
聂青婉道:”困,不想聊天。”
殷玄扣紧她的腰,把头埋进她脖颈的衣襟之间,隐忍艰难地说:”不要睡,婉婉,不想说话的话,那我们去弹琴,写字,或是练剑都行,朕来弹琴,朕来写字。朕来练剑,你听着看着,好不好”
聂青婉想说,你弹琴我听,可话还没说出口,身体已经强撑不住,头一歪,倒进他怀里就不省人事了。
殷玄站在那里,双臂环着她,遍体生寒,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这明显的不是犯困,她的身体没问题,脸色也很好,可总是这样的动辄就睡,明显就是有问题。
殷玄抬头看向紫金宫的方向,眼眶无端的赤红,泛着酸涩的疼意,是不是因为他做了罪恶之事,上天才这样的惩罚他,让他爱而不得,让他好不容易能爱了,却在他即将获得幸福的时候,再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他只是想得到他心爱的女人而已。
他这一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这个,可为什么上苍总是这么的为难他。
殷玄歪侧着头,把脸贴在聂青婉的脸上,他能感受到她皮肤上传递过来的热意,他能感受到她轻缓的呼吸,她是如此的鲜活。
殷玄安静地贴了一会儿,然后出声喊:”随海。”
随海就跟在殷玄身后,这几天随海也看出来婉贵妃有些不正常,动不动就会睡过去,随海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婉贵妃不是华北娇,而是太后,这种灵魂易主的事情他从来没见过,听倒是听过一些,但那都是道听途说,或是从戏本上拣来的,谁会相信真的有这些鬼怪荒诞之事,如今真碰上一个,也多半不大踏实。
之前婉贵妃没有异样,可近几天,她的异样十分明显,就是嗜睡。
华北娇昏睡了半年,太后的灵魂寄附了上去,这如今一睡,是不是就是灵魂要走的节奏
这可如何是好,皇上那么珍爱婉贵妃,完全是因为太后的灵魂在这副身体里,若太后走了,那皇上……不得疯掉
随海正忧心地想着,忽听殷玄唤他,他赶紧提气应一声,抬步上前,垂手道:”皇上。”
殷玄说:”去给寝宫里架一个秋千,摆在凉爽的游廊处,多带几个宫人去弄,晚饭前弄好。”
随海微怔,寝宫架秋千,这可真是头一遭,但太后爱玩秋千,之前皇上不在龙阳宫架秋千,想来是因为太后玩秋千的时候太调皮,皇上不给她玩,但现在婉贵妃的身体出了状况,皇上为了转移她的睡眠,不得不架上。
随海应了一声是,立马转头喊上几个宫女和太监,去忙秋千的事情。
浣西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浣东拎了闹闹过来,最开始闹闹有些恹恹的,殷玄派宫防局的人找了一些民间的乌龟过来,浣东挑了三个陪闹闹,闹闹倒是又欢腾了几天,但最近它也跟聂青婉一样。老是昏睡。
浣东想到最近几天娘娘也老是昏睡,就把闹闹提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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