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殷女帝聂青婉殷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繁华锦世
胡培虹听的心一惊,她惊的不是陈德娣的冷狠,而是她所分析的话。
胡培虹道:“前日娘与你说婉贵妃的时候,你还没有对她起杀心,让你防备着她,你也应了,可今天怎么就……”
陈德娣深吸一口气,将从内务府那边打探来的消息说给了胡培虹听,胡培虹听罢,当即就挑高了眉梢,诧异道:“当真皇上竟然想与婉贵妃拜堂成亲”
陈德娣心口酸涩地道:“是呀,皇上如此宠她,若不尽早将她斩除,未来,哭的会是我。”
胡培虹也觉得这势头有些不对,依照皇上这么宠婉贵妃的行径来看,未来,说不定皇上会为了婉贵妃而废后!
胡培虹猛地站起来,说道:“娘现在就回去,跟你祖父他们商议此事。”
陈德娣道:“说是得说,但娘也别急着回去,少不得会让别人咬三嚼四,娘陪女儿用了晚膳吧,吃了再回去。”
胡培虹点点头,同意了。
等她在寿德宫用完饭,又陪陈德娣散步说了一会儿话,就带着钱桂英回去了。
等胡培虹回去,向陈亥说了陈德娣的一番话,陈亥眯起眼角,想着今日殷玄让华图重新审查皇后中毒一案的事情,在旁人眼里,这件事情可能有诸多**,可在陈亥眼里,这件事只有一种解法,那就是皇上想让华图建奇功,以达到让华图立稳朝堂的目地。
那么,这一层意思解读过来,那就是说,皇上已经十分看重婉贵妃的母族之人了。
这于陈府而言,当真不是好事。
现在的婉贵妃还没有起势,都把皇上迷成这样了。
若是哪一天,婉贵妃起势了,那陈德娣的后位,不用想,那是百分之百保不住的!
陈亥沉沉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事我会与陈津他们商议,你就不用管了,也不用通知德娣,让她置身事外即可。”
胡培虹应了一声是,又问:“那德娣所说的事”
陈亥看着她,说道:“如她所愿。”
胡培虹一听,心就宽了。
只要有爹出手,那一定能成。
胡培虹带着宽下来的心,回了轩雅院。
陈亥喊了尹忠进书房,让尹忠去把陈津、陈建兴、陈间还有陈璘都叫过来,等四个儿子都来到书房了,陈亥就向他们说起了要杀婉贵妃一事。
四个人听了,纷纷大惊,瞪着眼睛问陈亥怎么忽然起这种杀意了。
陈亥把刚刚胡培虹说的一番话说给了他们听。
四人听罢,面色皆是一沉。
陈津道:“皇上当真要与婉贵妃拜堂成亲”
陈亥道:“德娣既这样说了,那就一定不会假。”
陈建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真的不能再留这个婉贵妃了。”
陈间道:“既是大患,就应该趁早铲除。”
陈璘道:“说一句杀人容易,可要怎么杀,那就难了,这个婉贵妃如今深得皇上宠爱,若是她出了事,皇上震怒怎么办”
陈津冷笑:“皇上震怒又如何人都死了,他还能怎么办等皇上的怒气过了,也不会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了,一个女人而已。”
陈间道:“大哥说的没错,皇上是帝王,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昨日能有一个明贵妃,今日能有一个婉贵妃,后日就能有旁的不同封号的贵妃,再说了,依我陈府如今的地位,想要杀一个妃子,那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就算皇上因为震怒而要彻查,依当今刑部官员的能为,他们也查不出来,那这件案子,也只能跟药草事件和皇后中毒事件一样,不了了之。”
陈建兴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原本药草事件和皇后事件让我们头疼,可现在,这两起头疼的事件却可以为我们做掩护,那个幕后之人敢向明贵妃下手,敢向皇后下手,又如何不敢向婉贵妃下手呢我们只要把这件事有意引导给那个幕后之人,我们就彻底摘除了嫌疑,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陈亥眉头一挑,问:“老二有计策”
陈建兴说:“需温斩帮忙。”
温斩,陈温斩,当年太后身边的另一个红人,掌宫内三十万禁军,原宫闱三十万禁军是由聂西峰在掌管,但后来殷氏皇族和满朝文武们觉得聂家掌权太甚,故而瓜分了他们手中的军权,整个大殷帝国的皇宫禁军一百二十万,三十万主内,九十万主外,基本都是聂家人在管。
为了平息殷氏皇族和满朝文武们的不满和抗议,聂青婉把内宫三十万禁军拨给了陈温斩,把聂西峰调到了宫外,掌宫外九十万禁军一半,另一半给了三公之一夏谦的儿子夏途归。
如今,夏途归依然掌宫外禁军。
而原本掌内宫禁军的陈温斩被调离了宫门,分派在了外面,聂西峰随着聂家人一起,消隐。
而内宫禁军从殷太后时期的三十万,缩成了十万,由李东楼掌管。
那个时候的陈温斩也算风云人物,比殷玄还小一岁,却也战功显赫,当年追随太后的人,何止是殷玄一个,当年敬佩太后的人,也不止殷玄一个,而当年爱慕太后的人,那就更多更多了,这其中就包括陈温斩。
但陈温斩爱慕太后,却从来没想过叛她,杀她。
殷玄杀太后的那一天,他并不当职。
可陈温斩还是觉得自己有罪。
他有失职之罪。
他负了那个祖宗对他的信任,他应该全天候二十四小时都守在紫金宫,寸步不离的。
陈温斩一直觉得太后的死有蹊跷,他怀疑殷玄,却又没有证据。
后来,殷玄封了紫金宫,聂家人也跟着一起尘埋在九重宫阕内,成了过往的历史,陈家人自此称霸朝堂,陈温斩就知道,这一切,都跟陈家有关。
陈温斩虽然极力想为太后讨一个公道,却又受制于亲情,只能作罢。
他心里痛苦难受,却没办法向任何人说。
备受相思折磨的时候,他潜入了紫金宫,原是想缅怀那个人,虽然她死了,可他只要能闻一闻她曾经的气息,他就知足了。
却不想,让他看到了她的尸身,看到了守着她尸身的任吉。
然后,他知道了一切真相。
殷玄!
当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陈温斩有多么想一刀斩了殷玄。
任吉劝住了他,任吉说:“你不是他的对手。”
是,这天下间的所有人,除了封昌,大概谁都不是殷玄的对手。
他就自恃自己天下无敌,所以敢对太后出手!
而封昌,他执意离去,又何尝不是在纵容殷玄,封昌肯定一早就知道了殷玄对太后的心思,亦知道殷玄想杀太后,可他没有阻止。
封昌也自觉自己是个罪人,所以,他一走了之。
可陈温斩没有走。
陈温斩在聂青婉的冰棺前站了一整夜,第二天他就去向殷玄请旨,自动调离宫门,陈温斩很清楚,他不主动提,殷玄也会使用下作的手段,逼他离开。
果然,殷玄听了他的话,二话没反驳,直接同意了。
离开前,陈温斩又转身,看着那个端坐于龙桌后面的男人,冷冷说道:“既然爱她,又为何要杀她,杀了她,你不心痛吗”
殷玄眼眸危险一眯,手往龙桌一拍,一股凌厉的杀气伴着掌风而来,陈温斩冷笑,单手往后一背,身子一转,躲了过去,可下一秒,原本端坐在龙桌后面的男人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他的后方,带着杀意的掌风再次打向他的肩头,陈温斩心头一寒,当即往下一缩,避过了那个杀招,可刚躲下去,就听到上方传来一道冷蔑不屑的讥俏声:“你以为你今日躲得过去”
陈温斩一个后背伏地式,两手往后一撑,脚跟点地,倒飞出去。
等他立身站定,殷玄甩手掸了一下龙袖。
这一掸,威风八扫,内力全开,整个御书房都浸在了一股可怕的死亡阴影里。
陈温斩不畏不惧,任由这浩瀚的内力冲击着身子,他嘴角渗出了血,却缓缓勾起唇角,笑的妖艳无比:“你今日杀了我,一来没办法向陈家交待,二来也算全了我一片心意,你杀吧,她活着的时候你没办法陪她,死了你亦没办法陪她,可我能。我活着的时候能陪她,死了亦能。你就算天下无敌,坐拥江山又如何,你得不到她!”
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殷玄逐渐扭曲而阴沉起来的那一张脸,他特别快意,他道:“你杀了我吧,成全我到地狱黄泉去陪她,生前我是她的禁军,死后亦是,不管她去了哪里,我都会一直陪着她的。可是你不能,生前她是你的母后,死后她亦是,你就是下了地狱黄泉,你依然得不到她,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特别畅快,特别恶毒。
殷玄猛地一收袖,陈温斩整个人就像被内力吸住了似的,一直往殷玄身前冲,直到冲到殷玄跟前了,殷玄一把掐住他的脖颈,目眦尽裂地说:“你想到地下陪她就凭你,也想爱她有朕在,你妄想!你想死,朕就偏不让你死,从明天起,你滚到宫外去,不许踏入金銮殿一步,亦不许再去紫金宫,还得长命百岁,若是有反以上三件事之一,朕就让整个陈氏陪葬,不要妄图考验朕的良心,朕能杀她,亦敢诛你陈氏。记着!”
殷玄又猛地甩开他,掸了掸龙袖,不缓不慢地道:“知道是朕杀的她又如何你的话,天下人信吗”
陈温斩冷冷地看着殷玄,半秒后,他冷笑了一声,抬起袖子擦干净嘴角,走了。
从那之后,他就没再进过宫,亦没再见过殷玄一面。
他每天跟宫外的禁军们喝酒玩牌逛花楼,吃住睡都在外面,不再踏足皇宫,亦不进陈家半步。
陈家人一开始不知道为何,后来知道了,也就不管他了。
他如果觉得那样的日子快乐,那就随他去。
在陈家被聂家压制之前,陈温斩是陈家的荣耀,那个时候的陈家人,没有一个如他风光,也没有一个人敢与他相比,就是陈亥,也不敢跟陈温斩相比。
可如今,陈温斩活成了什么样子呢
他活成了一个纨绔,一个醉鬼,一个寻花问柳之人。
提起陈温斩,陈亥心头一阵难过。
陈津更难过,那是他的儿子,更是他最引为骄傲的儿子,可如今……
陈津老眼顿红。
陈建兴说:“抱歉,惹得大哥伤心了,但这件事非得温斩不行,如果说这天下间还有谁最能避开皇上杀人于无形,只有温斩了。要杀婉贵妃,大典上不行,因为宫门森严,宫内之人,上至禁军,下至御林军,全是皇上的人,我们压根没机会,只能等皇上带着婉贵妃出了宫,我们才有机会下手。而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一定得是最了解皇上的人,这世上,了解皇上的人并不是只有温斩一个,可对我们陈府而言,却只有温斩一个人可用。”
陈津不说话,还在因为那个名字而悲伤。
陈建兴低叹了一声,看向陈亥。
陈亥道:“是这样没错,如果温斩肯出手,那定然万无一失,可是,温斩他……”
陈亥顿了一下,似乎又跟着叹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温斩他最忠太后,那件事之后,他就怪罪上我们了,这么些年,他连家门都不进,家里人去看他,他也拒不见,如何才能让他帮忙呢”
陈津擦了擦眼睛,说:“他拒其他人,却从没拒过他娘,我让菲菲去,定能见到他。”
陈间和陈璘都觉得这样不妥。
陈间说:“大哥,温斩这么些年愿意见的人就只有大嫂,你让大嫂去说这话,温斩若因此把大嫂也记恨上了,那往后谁还能去他院里,说一句知心暖心话呢没人去关心他,他一个人活成那样,你忍心吗”
陈津当然不忍心,可有什么办法呢
陈璘道:“我去吧。”
陈亥当即就摇头:“不行。”
陈璘道:“我带琪琪去,温斩最疼琪琪了,他就是不见我,也会见琪琪的。”
陈建兴道:“这三年,去他那院子里的家人还少了琪琪也去过好多次了,他有见过一次吗他那性子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他既打定了主意这辈子不见我们,那就决不会见的,除了他娘,谁也进不了他那个院子。”
众人想着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便全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陈津说道:“还是让菲菲去吧,此事事关重大,很可能会影响到陈氏的未来,温斩虽忠太后,却也很爱家人,若不然,他也不会隐忍这么多年,宁可自己疼着,也不为难家人,他不愿意见我们,是因为他觉得对不起太后,可他并没有说要与我们陈家断绝关系,他只是不愿意回来,如果他真要与我们断绝关系,早就在太后一事出了之后就断绝了,那么,菲菲过去,即便说了这样的事,他也不会赶菲菲的,亦不会不再见她,那可是他的亲娘。”
陈亥觉得陈津说的有道理,天下之情,当属母子之情最难断,也最难割舍。
当年那件事,跟闺中女子无关。
陈温斩要怪,也怪不了。
再者,余菲菲是他亲娘,自古孝子都不会跟自己的娘亲翻脸。
陈亥道:“那就这么办吧。”
陈建兴也觉得这方法妥当。
陈间和陈璘虽然还有些担忧,却也没办法说反对的话,比之一个陈温斩,比之一个余菲菲,陈家的根基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婉贵妃不除,未来的陈家,必然会步聂府之后,可能会比聂府更惨,聂府能全身而退,他们陈家却不一定退得了,而要杀婉贵妃,着实非陈温斩莫属。
定下最关键的人物后,陈建兴就把自己的计策说了出来。
几个人听完,没有异议。
于是,从书房散了后,陈津回到宝宁院,收拾收拾上床,在余菲菲躺到身边的时候,他对她说:“明日你去看看温斩吧,与他说一些事。”
余菲菲微愣,侧头看着陈津,问道:“什么事”
陈津就把今日在陈亥的书房议的事情说了,刚说完,余菲菲就气的翻身坐起,瞪着眼睛道:“我不去!”
她说着,下床就要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