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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大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文刀手予

    不二听得有点发蒙,不知他此言何意,稍做思量回道:“我的确见过李大帅一面。但是与春花,只是一面相识之缘。不知掌门提起此事,有何嘱咐?”

    李青云听了,似乎有些失望,过了少许才嘱托他:“你既然认识了春花,往后便与她多多走动。我们从前只知道修行,便对宗门之间的关系没有妥善经营,现今看来,反倒成了本宗的掣肘之处。咱们这等小宗小派多与大宗修士亲近,总会有用得着时候。”

    不二这才明白他话外之音,感情是最近几次让常元宗折腾的够呛,才想起经营关系。

    倘若这几次倒霉之事发生的时候,在常元宗能有一两个实权的中人,帮忙说几句话,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不二心想,春花都被那云游恶僧寻真沾污了,也没见李云憬当回个事,还把寻真收作手下,只怕春花这个徒孙在李云憬心中也没什么分量,与她搞好关系,未必有什么用场。

    不过,倒是对李青云的叮嘱答应得痛快。

    离了掌座峰,他便径直回了苦舟院,刚回自家屋子,便碰见一个礼部弟子找上门来,说起不二庆贺大典的事情。

    原来,这次常元宗来云隐宗,不免敲了一笔竹杠,再加李青云又在西南新开辟了一座灵脉,花费甚重,宗内原先的库存灵石快要耗光,而只靠练器、炼丹,和一些外面的坊市生意,已然入不敷出,压力山大。这弟子想与魏不二通禀一声,削减一些庆贺道场的费用。

    不二听了,心想原来本宗已经混到这般凄惨的地步,竟然连宗内弟子的道场钱也拿不出来了。他原以为宗门的钱,总归是花花花,源源不断,也不管是从哪里来的。竟然也有不够用的一天。

    怪不得李青云说要推迟道场,只怕办丧事只是借口,钱不够花才是真的。但这等窘迫事,叫掌门开口还是搁不下面子。

    不二便告诉这礼部弟子,道场已然无限期推迟。那弟子听罢,欢天喜地离去了。

    坐在自己的床上,他不由想起李苒之事,又想起自己和秀秀共同收下李苒时,秀秀满面欢喜娇羞的模样。

    李苒还在,秀秀却已远去,想来此生无缘,真是令他唏嘘不已。

    想了想,李苒现在到底跟自己还有师徒名分。

    便算是按掌门所说,同入苦舟院,该以师兄妹相论,也需与她先知会了。

    说起来,自己这个师傅当的还真是不称职。

    拜师的时候,只教了入门的长生功,借了聚灵阵,也没给什么拜师的法器礼物。这便要怪那树中老伯,自己拜师的时候,也没收下他什么拜师法器,才把这传统继承下来。

    再往后,自己带着秀秀走了几月,便把这可怜徒弟一个人留在苦舟院,结果她自己努力,竟打开了内海之门,步入了开门境,真是叫为师的惭愧。

    如此想罢,便自顾走出舍门,找到李寒,问清楚李苒分配在哪个屋子,径直找了过去。

    李苒看见不二,自然甚为欣喜。

    不过,她性子早先便很内敛,虽是甚为欢喜,但也强忍在神情之下,努力不叫旁人看出来。

    “师父,我突破开门境了!”

    不二看见她,便不由想起了秀秀,心头泛起一阵温柔,笑道:“我知道了,恭喜你。”

    便问了李苒突破的经历,才知道她体内竟然有四个镇海兽,其中两个乃是上古奇兽九尾狐和精卫,两个则是普通的异兽。如此一来,竟是百千万人之中,不见得有一个,大道的路子可比不二广多了。

    不二把自己所知,有助于李苒开门境的常识,大抵便是初期的法力积累,功法选择,还有巅峰期的大道感悟,等等之类,好生指点一遍。

    李苒自是感激不尽。

    末了,不二才说起二人以后的称谓之事,自是要免去师徒关系。

    李苒听了,也不多言,只目不转睛看着不二,楚楚可怜流泪道:“师傅是看我孤苦伶仃,不想要徒儿了么。”

    这姑娘虽然年幼,但绝是个绝顶美人的胚子,这眼神也着实厉害,一套连招下来,瞬间便将不二打败。

    他不忍之下,只好做了妥协,说往后私下仍可以师徒相论,但人前的时候,只可言师兄师妹。

    李苒这才破涕为笑,又问秀秀师傅去了何处。

    不二心想,这都是为师造的孽啊。但嘴上只说秀秀回了月林宗,往后自有相见之日。

    从李苒那里出来,天色已晚,想去把木晚枫唤醒带回宗内,又觉得二人同一日回宗,未免有些巧合,还是明日再去。待将木晚枫寻来,便该抓紧去外面的坊市,寻一寻易经卦爻的基础阐释了。

    回了自己屋中休息,乃至半夜,竟然又察觉有人向自己屋子这边悄悄遁来。

    少许,那人便到门口,手伸起,却不敲门,犹豫着不知在想什么。

    不二探了一道神识出去,登时吃了一惊。

    “婉儿?”

    他喃喃念着,心想时间过去这么久,自己竟然把她彻彻底底忘了干净……




第二百八十章 你丢了一年的记忆!
    再见婉儿,她的模样已同先前有很大不同。

    穿的仍是云隐宗女弟子的标准配置——白纱一袭,但领口却比先前敞开许多,胸前露出两座雪山中间的洁白沟壑,显得极为诱人。

    面容仍是那般秀美,气质中却多了许多妩媚妖艳,神色间的忧愁有意隐藏,却被不二一眼瞧了出来。

    “有什么事么?”

    对于这个已经快要忘记的故人,不二平静的连自己都有些惊讶,

    “我可以进去说话么?”婉儿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声音中似乎也带着一股令人神魂一荡的气息,仿佛她一开口,天底下所有的男子都要乖乖听话。

    不二却丝毫不为所动,“就在这里说吧。”

    倒不是他现在还在记恨婉儿,而是实在不想和她扯上半点干系。

    说罢,暗自又觉得,婉儿的变化来得真是蹊跷。

    这种令人魅惑的气息,藏在法力波动之中,似乎是源自某种功法的改变。

    婉儿想了想,声音越发的轻柔,又自然而然带着一些阴柔的妩媚,看神色却似乎很郑重,“这里不太方便,如果你屋里不行,我们换个地方。”

    不二想了想,觉得她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也不至于半夜找来,便叫她带路。

    二人一并出了合规院,就在山上不远的僻静处停了下来。

    “说吧,太晚了,明日还有别的事。”

    “你不好奇我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么?也不关心,在青羊镇的时候,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二摇了摇头。

    婉儿苦笑道:“你现今竟然连跟我说几句话,都不愿意了。”

    不二默不作声。

    婉儿怔怔看着他,摇头道:“事到如今,千错万错,总归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从前犯傻,才至今日的苦果,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一个火坑,谁也怨不得。”

    前面半句不二倒是很清楚,后面这半句‘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一个火坑’,到底指的是什么,不二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看婉儿的神态说辞,似乎有意想引的自己发问。

    他索性收起好奇,继续保持沉默。

    婉儿说完,默了许久,见不二不说话,又长长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自己选错了路。只可惜一步踏错,万事皆休。”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受贾海子蛊惑,没有打翻那碗忘忧草的汤药,咱们俩个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到过去,做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说罢,披着月色,看着不二,身上散发的魅惑转瞬间也变成了淡淡的忧郁气息。

    再提此事,果然令她心中万分难过,万分后悔。

    但与在宁城她首次向不二坦白陷害之事的时候相比,少了几分惶恐不安。

    不二想了想,在自己的感觉中,婉儿似乎是很早以前,就在自己和贾海子之间,做出了选择。

    如果没有汤药的事,二人做朋友或许可以,但是想回到长乐村那时的关系,却是绝无可能了。

    便回道:“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我们做了事,便要承担后果,所以决定之前便要想清楚。”

    “你现今也三十多岁了,在修士界摸爬滚打十几年,合规院,傀蜮谷,青羊镇,经历不少,很多道理不用我讲,往后自己吃亏上心。”

    言外之意,往后婉儿的事情,与他半点无干。

    婉儿脸色立时一白,顿了许久,惨笑道:“你不管我,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愚蠢糊涂,自作孽不可活。”

    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愈加凄惨,仿若风干多年的白森森尸骨的颜色。

    方才还万般妩媚的人,瞬时与骷髅无异。

    “我这次找你来,”一番惨痛难熬的叙旧之后,她终于说起了正事,“只为一场交易。”

    “交易?”

    婉儿点了点头,“我遇到了一个大麻烦,需要你出手帮我一次。”

    说着,她顿了顿,神色一肃:“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件,关于你身世的秘密。”

    这件事果然引起了不二的兴趣。

    关于自己的身世,他早就有很多疑惑。

    从小时候爹娘与村里人远远不同的生活习惯来推测,便可知二人绝非寻常的村民。

    后来,在那树洞之中,初见那老伯时,对方似乎也曾在激动之中提起认识自己母亲的事。

    但再往后,不二又与老伯提起此事,老伯却只说认错了,再无二话。

    “你说说,关于我的身世,你知道什么。”

    婉儿道:“你答应我的请求,我便告诉你。”

    但不二现今哪里是她可以轻易摆布的,当即回道:“若是如此,你便请回罢,我对此事不感兴趣。”

    说罢,自顾要转身离去。

    没走了两步,忽然又听婉儿说道:“魏不二,你可知自己今年多大岁数了?”

    不二心想总算上了正菜,这才转过身来,“咱们两个生于同一年,只不过我是八月初五,你是九月初七。你问这个干吗?”

    婉儿心中一动,只觉胸口暖暖的。少许,才郑重道:“错了,我娘说过,你要比我早出生一年。”

    说着,竟是一语识破惊天:“我猜得果然不差,你的确丢了一年的记忆!”

    不二登时一愣,怔怔瞧着婉儿。

    只听她接着道:“在我七岁那年,也就是你八岁的时候。我隐约记得那一年年初,你突然开始犯了很严重的头痛病,接连发作了半个多月,头疼起来哭天喊地,生不如死的。后来,你爹娘便带着你从长乐村离去一段时间。”

    “过了半年多,你们三人又到了村子里,说是去探了远方亲戚。但似乎你的头痛病再也没有发作,因为再没有人听到你痛苦的叫声。”

    不二听了,心中顷刻间掀起一阵巨浪。

    倘若婉儿所说属实,那么自己的头痛,便是早有根源。而蓝狐儿那次夺舍,只是让早年的头痛再次发作。

    如果第一次头痛,是爹娘帮助自己解决了问题,并使得这头痛数年来再未发作,那么爹娘多半应该晓得自己头痛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婉儿见他如此神情,便知此事已然引起他的极大兴趣,接着说道:

    “不过,自从你们回来,之后一整年,你都窝在家中,我再没有见过你。直到一年过后,你爹娘某一天消失得不见踪影,村里的乡亲们才在家里找到了你。”

    “往后发生的事,你也大抵知道了。不过有两件事情,你多半不晓得。”

    不二便请她细讲。

    婉儿回道:“第一件事,便是我刚才说的,八岁这年的记忆,你再也记不得了。”

    “你爹娘离开之后,我时常去你家里陪你聊天,跟你说话,便是因为我发现了你行为举止之中的异常之处,故而有所好奇。”

    说着,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是了,在我的记忆之中,八岁那年再见你,你似乎忽然变得有些傻傻呆呆的,跟小时候大不一样。过了几年,才渐渐好起来。”

    她提起此事,不免又想起小时候,与魏不二一起度过的欢快时光。

    斯人还在,旧时的情谊却一去不复还了。

    正兀自伤感着,却被不二打断了:

    “第二件事是什么?”

    婉儿听了,忽然抬头往天上看,似乎又在回忆什么,“第二件,便是在你爹娘失踪的前一夜。”

    “那天晚上,村子往西郊外,整夜不曾平静。乡亲们都以为是打雷闪电的声音,我却偷偷溜出去,看见了……”

    她说到此处,忽然打住了,又与不二说道:“魏不二,我所能说的,便至于此。你若想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便答应我的请求,并许下神魂之誓。”

    她所说的,的确是不二极想知道的旧日隐秘。

    但对于现今的不二,探究往日私密,远不如大道和生命安危重要。

    不二想了想,便问:“你遇到的麻烦是什么,我若是应付不了,又或者有生命危险,如何能答应你。”

    婉儿道:“我的麻烦很大,现今不可以告诉你。而且,以你眼下的实力,远远帮不到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只会害了你。我只是想要你一个承诺,等未来某个时候,你有了足够的实力,再来帮我度过难关。”

    “你便知道我日后一定有能力帮助你么?”不二奇道。

    婉儿忽然扭头看他,神色异常坚定,

    “你一定可以,我原先看错了你,往后再不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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