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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逆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二十三声馋
大道逆行
作者:二十三声馋
身处樊笼里,我心向自然。大道三千,我一道不通,可修行?可。世间多磨难,我想救人,却自身难保,可修行?可。他家帝王攻道,你家剑道至颠,我不过世间一株浮萍,可修行?可,正道不通,那我便逆行直上。



第一章 木屋少年
    天兴十三年,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笼罩着北魏,素裹之下,整片天地一片白茫,不同于南朝的渐行渐冷,北魏的冬日更像是雷厉风行的汉子,从不墨迹,说来便来了,只是一晚,千树万树梨花开。

    位于九州大陆中央的圣地,凌天宫此刻却堪称世间第一奇景,七十二峰一半还是秋风扫落叶,另一半却已经是银天白地,甚是玄妙,秋峰的门人苦闷的抱怨着扫叶时的廖苦,远远望去,冬峰的同门却是在雪地中玩的不亦乐乎。

    被世人传为圣人居所的凌天宫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般清闲淡寡,有悲自然有喜。

    被雪盖住半边窗沿的小角楼中,一双白皙的玉手推开窗台,现出一抹惊世容颜,如脱去污泥的荷花,却正配这白洁的冰雪,眉心处那一抹浅淡的紫纹,终将是让这世俗中的美景画出了仙意。

    一双秋眸由深秋望向严冬,朱红色的唇角微微一抿,“山下的景色应该不错吧!你说我不适合这里,这一次我想出去看看,顺便看看你。”

    北魏自十年前的外戚专权宦官乱政以来,虽然元气大伤,但也终究挨过了最艰难的几年,新皇登基时还不满十岁,被前任宰相牵着手坐上了那座天下人都在仰望的龙椅。

    如今已经二十三岁的君王,望着窗外的雪,也许孤家寡人就是如此,平常百姓家此刻早已燃起了年夜饭的灶火,只是自己回望四周,偌大一个金璧堂皇的殿宇中,除了一道略显瘦弱的身影外,便只有那幽幽的烛火,和一张比寒冬还刺骨的龙椅。

    “不疑,今年又只有你一人陪朕。”

    瘦弱身影只是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了。

    沧州是北魏最边境的领土,因为靠近南国,寒风的脚步来的晚了些,城外的山坳仍然泛着不多的绿景,常青的松针挺立成林,唯有仔细看去才会发现,一座破旧的小木屋静静的躲在绿意之中。

    透过木屋一面不过两手大小的窗台,里面躺着一个少年,病态的脸颊敌得过鹅毛,却并不死寂,那双会说话般的眼睛看着窗外,少了春日里的鸟语花香,便是连远处的景色都被那成林的松针挡住了,少年仍然看着,似乎这就是他每日唯一的乐趣。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当房门打开的瞬间,苍白的脸颊终于有了一丝喜色。

    门外一个比他大几岁的瘦弱小子,来不及拍打去身上沾满的风霜,快步走到了床边,从怀中摸出两个还散着热气的馒头,憨憨的冲着少年发笑,脸颊上长满雀斑,却尤为的可爱。

    “少爷,我给你买的馒头。”

    床上的少年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调皮,“七贵,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在外面偷吃了零嘴。”

    被叫做七贵的小子连忙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口中头头是道的说着,“少爷你每次都这么问,又不是不知道老爷每年就给了那么点钱,还要我时不时去帮猎户引路换些散钱贴补家用,我要是真在外面偷嘴吃,为啥你长得这么结实,我却是又矮又瘦。”

    可说完这句话,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哑口,倒不是真的有偷吃,自己的身体虽然看着瘦弱,可比起看着白胖的少爷总有过得去的地方,至少能动已是福分。

    “去,师兄不让我吃肉,都给你吃了也没见长多少,看来咱俩的身体都有些问题咧!”

    听着对方的埋怨,少年笑了笑说道,等着七贵将馒头撕成长条塞进他的嘴里,沧州的风雪也快近了,冷意渐渐侵进了屋中,只是在外面待上一阵都少不了打几个哆嗦,可被七贵揣在怀中的馒头却如同刚出笼屉一般火热。

    似乎从他记事以来,自己就像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等着身边的家伙伺候着,不过对方告诉他,在他还没记事的时候便是这样,那时的少爷有多小,好像还在吃奶吧!可惜他没有奶,倒是挤了几个月的豹奶。

    “师兄什么时候回来。”

    “算一算往年的日子,再有一两天老爷就会回来吧!”七贵仔细的将馒头撕成条状,小心翼翼的喂进对方口中。

    少年嚼着嘴里散发着淡淡麦芽甜的馒头条,多年来唯一的表情就只有飞快的转动着眼珠子,至于想表达什么意思,也许只有眼前这个矮小的家伙才知道,“七贵,为什么你叫我少爷,却叫师兄老爷,我又不是他的儿子。”

    “当初老爷捡我回来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小一团躺在床上,我又不知道你们是师兄弟,就叫了声少爷,老爷也没反对,所以就一直叫下去了。”七贵说着,从一旁摸出个小勺,将怀里捂的热乎小竹筒打开,清淡的米粥香味立刻弥漫了整间木屋。

    少年砸吧了下嘴,也不知是馋了还是同意对方的说法,“就师兄的性子那里会在意老爷和少爷之间的关系,要不然也不可能给我起个苏问这么有问题的名字。”

    七贵听的呵呵一笑,心想自己的名字也是老爷起的,估摸着是嫌柴米油盐酱醋茶太贵了吧!口中连连道:“有理,有理。”抬手将竹筒里的米粥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等凉了才抵到苏问嘴边。

    虽然两人口头上总是以主仆相称,可苏问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少爷的命,且不说住的这间破屋,至少没有谁家的仆人整天吃着野味山珍,而少爷却是粗茶淡饭的。

    “少爷,等会吃完可就要敷药了,你可别跟上次一样突然咬我一口。”七贵下意识的摸了摸耳朵,上面依稀可以看到一排精致的牙印。

    苏问哼了一声,脸颊上露出一抹绯红,恶狠狠的说道:“那能怪我吗我只是动不了,又不是没感觉,你上次摸到什么地方自己心



第二章 老爷的信
    九州大陆存在的时间无从考证,但纷争却从未停息过,自从千年前出现第一位帝王之后,每个人都难免有一场皇帝梦,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知是那一代开始兴起的漂亮话,谁也不想被别人踩在脚下,千秋万世也不是跟你讲道理说出来的,只是受苦的却从来不是那些追梦人。

    曾经九州最混乱的时候出现过九个帝国,连年征战为的不过是有一个人能够安稳的坐在一张还算漂亮的龙椅上,可就为了一把椅子却害苦黎民百姓,皇帝谁来做,说到底大多数人是无所谓,只要能活得好些,就算是拉条狗坐上那张椅子都不会有人反对。

    只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有大志的人总是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去告诉别人,你该怎么做,以及你该帮我怎么做,打了一圈,最有能耐,最会说话的那个统一九州。

    休养生息百年,换了几批人志向就又不同了,毕竟宁有种乎,说句话也不会掉块肉,说多了自然有人就会信,凭什么你当初嚷嚷着就成了皇帝,保不齐我也试试,反正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

    滚着滚着时间就会让整片大地变的面目全非,回头的就不叫历史,如今的九州,虽然动荡,却也还算安泰,国家不多只有两个,一个北魏,一个南唐。

    “七贵,你前些天给我讲的大魏历史当真是精彩,可从没见你读过什么书,为什么感觉你知道很多的样子。”苏问靠在床头,脑中回味着一幕幕精彩绝伦的画面,当真是字中有画。

    正拿抹布擦着桌椅的七贵顿时神气的很,虽然小破屋里只有他们两人,还是要干净整洁些才好,更何况再有几日老爷就要回来了。

    “嘿嘿,少爷你可是小看我七贵了,这些年为了让你多听些外面的世界,我可是煞费苦心,不知道被那书店的伙计打了几鸡毛掸子。”

    “你可不知道,那小伙计眼睛毒的很,扫你一眼就知道你有钱没钱,这次等老爷回来了,我非要好好到他面前显摆显摆。”

    七贵说的唾沫星子乱飞,可事实只是有次无意间听人说起一本专讲少男少女情爱的小书,这才偷摸着溜了进去,挨了打不说,书也没看到,被哄出来的时候,正巧听到茶楼里说书的,眉飞色舞,口若悬河,便每日去听上几次,暗暗记下了几段,回来学学。

    “哎,听你讲的故事,我越来越想出去瞧瞧,这诺大个世界怎么也比眼前的小窗口看着有趣。”苏问眨了眨眼睛,昨天有只鸟停在了窗口,看中了桌上剩下的几粒米粥,却碍于苏问一直躺在房中,在窗台上跳了许久,那副着急模样,看的这位少爷好不开心。

    “七贵,你有没有特别想看的东西,等我能动了,咱一起去。”

    甩了甩手上抹布的七贵耸动着鼻子,即便他有手有脚,可这么多年为了照顾少爷,最远也就去过东城门的馒头铺,要说想去哪,走得出城就不错了,“我上次听一个说书的说这世间最美的景色就是凌天宫的晚霞,据说在最高的主峰上你一伸手就摸得到。”

    “晚霞吗”苏问显然没什么兴趣,本以为对方还能说出些离奇的东西,透过那窗口,除了下雨,他已经看了十五年的晚霞了,非要说凌天宫的晚霞有什么特别,恐怕只是因为那种地方不是每个人都能去的。

    “唳。”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清呖的鸟鸣惊扰了两人的畅想,七贵连忙挺直了身体,脸上带着终于可以到那书店耀武扬威的欢愉表情,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外。

    “老爷,您回来了。”

    然而屋外除了一只通体净白的大鸟外,根本没有半个人影,七贵笑僵的脸颊还没复原,嘴里就已经开始骂咧了,“三毛,怎么只有你一只鸟,老爷呢”

    “唳。”

    三毛长鸣了一声,声线古怪的很,分明是不高兴对方叫自己的名字,长长的鸟喙狠狠的戳向七贵,吓得七贵连忙闪开,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屎,一击罢了,三毛满意极了,傲娇的抖了抖翅膀丢下了一个小盒,头也不会的飞走了。

    七贵看着空中远去的鸟影,气的直跳脚,“死三毛,名字又不是我给你起的,你要是不满意找老爷去,欺负我算什么,早知道当初掏鸟窝的时候就应该把你煮了吃。”

    苏问听着门外的吵闹声问道:“七贵,你是不是又惹到三毛了。”

    听到少爷的招呼,七贵拾起地上的小盒,拍了拍上面的泥土,小盒方方,巴掌大小,稍稍一晃就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响动。

    “嘿,这次老爷真是大方,里面少说也有五十两银子。”

    回到木屋苏问见还是一人,便问道:“师兄呢”

    “没见着,就只有三毛一个,丢了个木盒,兴许老爷有事耽误了,就先让三毛把钱送来。”七贵打开木盒,果不其然,其中放着两锭大钱和一些散碎的银子,在最底下还有一封书信,写着苏问收。

    “一年没见,老爷竟然会写字了,难得。”

    “你这么瞧不起师兄,当心他回来请你吃竹笋炒肉。”苏问说笑着,心里同样有些惊讶,自己这位师兄其他的无可挑剔,只是这学问上,怕是连七贵都不如。

    “少爷你不也是一天到晚的数落老爷吗”七贵一边说着,一边将信纸拆开,睁眼一瞧,险些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这歪七扭八的字迹,跟树枝茬子没什么区别,好在内容简单明了,否则真还看不明白。

    苏问看着七贵不断变化的脸色,从开始的惊讶变成欣喜,又从欣喜变成迷惑,最后又变的紧绷,到现在整张脸都扭到一块去了,说不出的吓人,“七贵,信上说的什么,你可别再抽抽起来。”

    “这,这是真的吗”七贵有些激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喝了两大杯凉水才终于停了下来。

    “少爷,老爷说今年他不回来了。”

    “哦。”

    “不过这盒里面有枚丹药,可以治你的病。”

    “哦!”虽然是同一个字,可语气明显有变化,生生抬高八度不止,一双明亮的眼睛飞快的转动着。

    七贵润了润嗓子,从小盒中拨拉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



第三章 所谓闯荡天下
    今晚的风声越来越紧,比起那夜大半个北魏千万梨花开还要刺骨,也不知是给白天的事刺激到了,还是怎得,平日里早早便睡的少爷非要缠着小仆人讲故事。

    偏偏别的不听,就要听那专讲妖狐鬼怪的夜谈怪闻,七贵的胆子和他的身形差不多,就是老天蹦个闷雷都能把他吓得僵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反而是跟着猎户打猎的时候却神勇的很。

    屋外的诡异风声配着七贵颤巍的声调,另有一番身临其境的味道,足足讲到后半夜,听的人已经呼呼大睡了,讲的人却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口里不断念叨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唰。”

    漆黑的木屋里一道更加深沉的轮廓不知何时矗立在中央,七贵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捂住嘴,缩进了被褥里,只露出一双惊慌的眼睛。

    只见那道身影慌慌张张的在屋里乱窜着,可肢体行动诡异的很,就像被剪了线的木偶,东倒西歪的,每走一步都吃力的很。

    “妈呀,真的有鬼。”七贵恨不得把全身都缩进墙缝里,偏生那鬼影七倒八拐的就冲着他的方向蠕动了过来。

    小半时,猛然感觉到有东西重重的砸在自己身上,七贵惊得连打了几个寒颤,隔着被子都能听到那家伙呜呜的低吼声,拼命叫道:“我又瘦又臭,不好吃的,鬼大爷你要吃就去吃我家少爷吧!他白白胖胖的,肯定好吃。”

    谁知话音刚落,那压在身上的东西仿佛更加霸道了,两只像手一样的东西顺着被沿摸了进来。

    “啊!”

    也不知是什么碰到了他的脖子,冰冰凉,七贵整个人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了起来,紧闭眼睛,口中叫嚷着,双手在身前一阵乱舞。

    只见那黑影抖落了一下,一团带着腥臭的黏稠液体迎面而来,巧就巧在这叫嚷的嘴巴,扎扎实实的含了满口,再加上惊吓过度,只听得咕嘟一声,竟给咽了下去。

    “完了,我中鬼毒了。”七贵歇斯底里的叫起来,想去抠喉咙,可那团液体只怕已经进了肚皮,绝望之中长满雀斑的小脸被挤的有些狰狞,挣扎的双手往前一捞。

    “反正都要死,我跟你拼了,少爷,你可一定要记住七贵的勇敢啊!”

    说罢,一个起身便要飞扑过来,见到这一幕,反倒是那鬼影慌了神,有些堵塞的喉咙想要说什么,却还是一阵呜呜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桌椅板凳一阵反倒,挣扎中,刺鼻的味道弥漫在小木屋中,七贵这才发现,那鬼影比起山中的野猪可是差劲太多,手中来了气力,一拳挥出,又有一滩液体喷出,伴随着阵阵急促的呼吸,竟还带着一声骂娘。

    “七贵,我操你大爷。”

    熟悉的声音像是惊雷一般在屋中炸响,生生止住了就要下落的拳头,可不就是少爷的声音。

    惊出一身冷汗的七贵连忙翻身躲开,摸起一旁的火折子点燃了油灯,微弱的光影下,只见到苏问哀嚎着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原本俊俏的脸庞此刻青白参半,左边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少爷,怎么是你。”说出这话时,七贵猛地愣了一下,随即是失了魂一般的大叫了起来,比之前遇鬼时还要激动,好在这山中只有他们一户人家,否则大半夜的,早便有人提菜刀上门了。

    “少爷,你能下床了,太好了,我就说老爷的药神奇。”

    苏问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肢体,缓缓撑起身来,眯缝着青肿的眼睛怒气冲冲的瞪着七贵,口中骂道:“好什么好,没被反胃出来的东西憋死,倒是差点被你给打死。”

    一脸内疚的七贵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少爷,我本来胆子就小,你还来吓我,你要是早开口,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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