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逆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二十三声馋
灵气的吸收与各人体质有关,经过无数修士长达数千年的研究,总结出一套言简意赅的解释,将人体比喻成一张纸,灵气就像在纸上图画的颜料,唯有纸张本身的色彩越淡,才越能够表现出颜料的存在,所以凡人与修行者本质的区别就是纸张本身的颜色不足以表现出颜料的颜色,所以即便他们能够吸入灵气,却无法感应到灵气的存在。
而苏问这张纸却是淡过了头,淡到连灵气都找不到那张纸在哪里,所以他的身体不好,因为他无法吸收灵气,这比一张黑纸不管怎样的渲染仍然是一张黑纸还要悲哀,至少后者有灵气存在,而前者更像是一个被天地都遗弃的人,本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又是如何从上天手中偷走十五年的时间。
“我不知道是谁
第十八章 我没有师傅,但是我有师兄
不管怎样高不可攀的山巅,但它就在那里,只要迈出第一步,第二步,终有一天是能够看到近触云霞的风光,苏问这样想着,他不是一个喜欢自怨自艾的人,骄傲谈不上,但却比更多人自信,因为他也做到了很多了不起的事情,吃饭,走路以及终于离开了木屋。
只是没有人可以一步登上山巅,就像是上楼,通过第一层才能到达第二层,然后依次往上,起点可以高,但起点绝不会是终点,所以想要登上问道天,就必须先要进入凌天宫,而进入凌天宫的通道,纵横学府是其中之一。
很巧的是他正要去那里学习,很不幸的是他并没有入学的资格,于是带着一丝侥幸的苏问轻声问道:“是师兄让我去纵横学府学习的,那么我就有资格,因为有师兄的信。”
“哦。”陈茂川对这句话起了兴趣,准确的说是对话语中的师兄儿子感到意外,本以为对方应该是某处隐世大族的公子,想不到竟是有师可寻。
“不知苏兄师承何处”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竟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响起那日对方自称苏一二,这才以苏兄称呼,好在对方真的姓苏。
苏问摇了摇头,十分随意的说道:“我没有师傅,我只有一个师兄。”
“那里的道理,既然没有师傅又从哪来的师兄。”陈茂川觉得好笑,想起某些高人并不喜欢弟子向外人透露自己的存在,只是对方这样的借口未免太不着边际了。
“没有就是没有,他说是我师兄那就是我的师兄,这就是道理。”
他说是则就是,这是苏问十五年来对于自己师兄的描述,在他印象中,师兄从来都是一个说一不二,不言苟笑的人,特别是那几位随师兄来看自己的叔叔,似乎对师兄永远都是毕恭毕敬的相待,每一句说出口的话都需要精心打磨一番。
陈茂川没有再问,因为那双眼睛不会骗人,所以它的主人也不会骗人,“那封信能让我看看吗”
七贵阴沉着脸,对陈茂川更加的不喜欢,对方之前的话很不好听,甚至让他生气,鼓着小嘴,像一个蒸熟的包子。
“没事,给他看看。”苏问开口道
七贵极不情愿的从包裹中取出那封被压在棉衣最深处的信,并没有直接交给对方,而是探出手回勾了两下,嘴角一嘟,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这意思并不难懂,因为他是七贵,寓意着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贵的小仆人,即便是要走进衙门里还想着让对方赔门钱,陈茂川轻笑着从怀中摸出一枚银锭,这才换来了信,只是再拆开信后的第一眼,清俊的脸庞微微颤抖了起来,额头上爬上一道道黑线。
“这,这真的是字吗”
北魏人尚武却不废闻,在他们眼中一个优秀的北魏人必定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全才,不仅要炼的一身武艺,更要能写出一手好字,可以不想南唐那般繁茂瑰丽,但至少也要清爽大气,彰显干练。
可这封信上的字迹,已然不能用不敢恭维形容,而是要绞尽脑汁的该如何去恭维,说是满枝的树杈子,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树杈子一个一个规矩的分开,可还是看不出有文章的意思,原本还对那个所谓的师兄有诸多期待,只是这第一印象实在是大打折扣。
看着对方窘迫的神色,苏问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给七贵使了个眼神,谁知对方再次探出手勾了勾,直到一枚大钱到手,才润了润喉咙将信上的内容读了一遍。
陈茂川可谓是憋屈到了极点,别人掏钱购买墨宝只好还能图个心头畅快,时不时拿来养养眼,对自己的书法也大有裨益,只是这张连刚入学的孩童都比不上的字竟然用去了自己五十两,简直比文华堂的牌面还要大气。
听完七贵情感苍白的朗读后,陈茂川并没有从内容中知晓任何有关对方师兄的信息,不过却是稍稍了解了一番苏问那段离奇的人生,心中难免有些波动,说到忍耐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不错,能够放下王爷的身段在艰苦的军营中磨练三年,能够忍
第十九章 有点瞎
莫成山,澜沧郡内的一座不高的山丘,积雪漫过了上山的道路,原本在夏日如茵的密林此刻在褪去枝叶之后显得破败许多,似乎一眼便能望尽。
昨夜,周遭的村子被山丘中传出的阵阵声响吵醒,山坳深处如电光撕裂长空一般发出刺眼的光芒,破风声,好似山中野兽齐齐嚎叫,有人说是山鬼苏醒,也有人说是神罚降世,直到黎明拂晓,才终于停息,一些胆大的人手持农具小心翼翼的进了山。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四面狼藉,大地如同被人生生掀去一层,露出最深处黑黄的泥石,十余棵两人合抱粗细的树干被拦腰折断,还有无数骇人的沟壑横贯交错,莫非真是神鬼大战了一番。
明明一月前才祭拜了山神,莫非是对今年的贡品不满意,村中的老人商议着是否要再次举行一次祭拜,一直争论到了天色大亮才终于决定由村中的富农出钱再办一次。
只是就在他们准备封山前的半个时辰,一名青衣男子已经独步上山,似乎没有被那些触目尽心的痕迹吓退,反而是似赏景一般慢行。
当他行至一处断崖处时,柔弱的眼眉忽然锐利起来,心意一动,一道白芒从积雪之中怒射而出,竟是半截残剑,如同被牵引一般倒飞过来。
男子探出双指,看似缓慢却恰到好处,快如闪电的残剑最终稳稳停在指间,目光掠去,鼻尖嗅过缺口处的气息,绽出一抹笑意。
“堂堂枯剑冢的当家剑魁躲在我沧州装疯卖傻,本想着去京都之前来与他道个别,看来是来晚一步,罢了,有缘自当得见”
残剑坠地,像是落入水中的盐块转瞬间消融殆尽,下一刻,死寂的山顶突然大雪倒起,清冷的剑光充斥整片天地,如飞花,如幻舞,流云涌动堆积成团要下压来似的。
男子抬起头,虚空之中冗杂着剑意的漫天风雪凝结一处,出现一排潇洒飘逸的字迹,“李在孝,京都等我。”
“路行你也就这些花俏的手段,那便京都再见吧!希望再见时你的剑匣里能多出几把剑来。”青衣男子看着半空中逐渐退去的字迹,有些唏嘘,大手一挥,雪落,风停,流云退去,莫成山又回到之前的平静,仿佛一切都从未没有发生。
“此刻才发现原来我在沧州的朋友并不多,去了京都就更少了。”
青衣离去,莫成山下的村民听到方才的异动,以为山神又动怒了,只是当他们站在山顶时才赫然发现,那些骇人的沟壑消失了,大地重新被积雪覆盖,被拦腰折断的树干完好如初,光秃的枝干上甚至生出了新芽,恍如梦幻一般,莫非昨日所有人都出现了幻觉。
只有村里的老人欢愉的挥舞着手中象征身份的权杖,激动的喊道:“一定是山神感受到了我们的诚挚,施展神迹,这次的祭拜一定要更隆重些,以保佑今年大丰收。”
这世间是否有鬼神不得而知,如果有昨日鬼已经离去,今日神也已经来过。
表面平静的沧州发生了两件让各州郡都震动万分的事情,一件是岐王殿下的微服私访,另一件便是那位青衣白马欲出沧州,他们的目的地都是那座万里之外的皇城。在更多人眼中这两件事有着莫大的关联,两位沧州最顶天的主人同时离开,却又要到同一个地方,巧合也莫过于此。
对与沧州的百姓来说前一件事不过是在茶余饭后多了些谈资,后一件事便是那些整日足不出户,不谙世事的富家女都为之忧心不安,没有李在孝的沧州似乎就不再是北魏牢不可破的天堑,三年前的一幕幕至今仍然在所有沧州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份惨烈和愤怒。
可仍有不少人为后者感到欢喜,比如京城的几位,比如邻州的那位兄长,又比如说此刻因为两位修行者殒落而被烦躁的焦头烂额的那位贵人,没有李在孝的沧州,他终于可以放开手脚。
乡野的偏僻地里,三人一驴围坐在一处火光旁,九只眼睛幽光泛泛的盯着烤架上油渍欲滴的烧鸡,而那对驴眼却是不屑的瞟向树根地下还未被积雪压死的枯草,道不同不相为谋,果然也是两种生物间最大的区别。
“能吃了吗”苏问摸了摸嘴角的涎水,自从尝过几次肉食之后,馒头的香甜就再不能满足他咕咕直叫的肚皮。
“还得等会儿。”七贵和陈茂川异口同声道,小仆人常年打猎,跟着那些猎户学习几手烧烤的技艺,虽然算不上玉盘珍馐,美味二字绝不过分,而本该锦衣玉食的小王爷通过三年艰苦的军营生活,早已褪去了官家子弟的浮嘈,这几天相处下来,七贵也不如最初那样厌恶对方。
苏问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如果不是陈茂川那身华丽到极点的衣服,真看不出来一个王爷竟然会如此娴熟这种下人做的事情。
“你真的是陈茂川吗莫不是那玉印是你在哪里私造的吧!”
陈茂川撇了撇嘴,歪着脑袋想看白痴一样但这对方,说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胆大妄为吗更何况我这么气度不凡,天赋异禀,怎么看也不像是你这样的刁民。”
这并非是吹嘘,不得不说陈茂川的面相生的极好,虽然还没成年,但眉眼已经长开,一双剑眉下却是双细长的桃花眼,威严之中透着俊丽,高鼻薄唇,棱角分明的脸庞比起工匠雕刻的玉石还要精致。
配上那身格外雍容的裘衣,偏生让人不觉浮夸,更不觉纨绔,哪怕是像此刻这般放荡不羁的盘坐在地上都带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像一块浑然天成的玉璞般完美。
年纪轻轻就已是一等起凡的修为,如果他愿意,随时都可以迈入无数修士穷其一生都无法触及的开灵境界,这种惊艳的天赋已经是该受人妒忌的存在,却还能拥有配得上这份天赋的心性,这才是最让人生气的地方。
如此完美的人,如果非要找出一丝缺憾的话,只能是这位小王爷的身高实在有些差强人意,甚至比起瘦弱的小仆人还要矮上些许,自然对他而言最在意的便是别人说他矮。
 
第二十章 看书
“这本灵路感应篇你拿去好好看,应该会对你帮助很大。”
路过一处县城时,陈茂川特意在商会里买的一本,虽然他确定苏问无法修行,可还是花了不少银子买下了这本修行书籍,说是巧合也好,无聊也罢,那夜他也没有睡着,而对方向苍天问话时的悲惨的模样总是在心头挥之不去。
“这是什么书,谁写的,主人公是谁,结局悲剧吗”苏问连珠炮一般的问题砸了过来,随意的翻动了两下,发现其中全无剧情,多是大段艰深晦涩的解述,顿时没了兴趣,对他而言看书是一种爱好,可看什么书却有选择,归根结底这类书被合称为闲书,就是那些平民百姓闲暇无事时看的小书,多以故事为主,看完一乐,一哭,无非两种,当然后者他是不看的。
“不好看,我不要了。”说着便要将书丢还回去,活着应该是一种及时行乐的态度,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如果你不想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你拖下驴毒打一顿,就把这本书老老实实的看个通透。”陈茂川说不出的躁动,从未有谁值得自己去花费心思,就是李在孝也没那个福分,偏偏是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家伙,总是让他心口不顺。
七贵看着两人之间的争执,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喜感,想想平日里与少爷的顶嘴自己总是要败下阵来,总算见到一个能让对方吃瘪的人了。
苏问丝毫不怀疑对方会不顾颜面的施展暴戾,因为这个小王爷本就是个无法用常人心理思量的另类,天才不会是这样,所以他无法生出尊敬,但朋友应该是这样,所以他不情愿的把书装进了包囊中。
“可是我不会修行,看这个真的有用吗”
“你先看着,总比到时候什么都不会的强。”陈茂川说道,这几日他想了很多对方修行的可能,但最终都失败了,自认为是天才,可天才毕竟不是天,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可说到底仍然是上天的恩赐,上天可以赐予你天赋,智慧,同样有权利赐予你愚钝,可既然赐予了生命又为何要收回。
古往今来无数修士都在寻找提升自身资质的办法,归根到底都是如何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通透,如此才能更好的吸收灵力,却从未听闻过有谁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堵塞些。
通与堵虽然是两个极端,却无法同日而语,正如江河决堤,只能通不能堵,这就是道理,如此看来苏问果然是被上天遗弃的人,不过要怎样的罪恶才能让他受到在得到生命的同时就必须失去生命的惩罚。
陈茂川想不通,但他不认为这些有错,因为这些著名论点是由对天道研究最透彻同样也是整个九州大陆的修行最正统的凌天宫神官发表的,他们对于天道的尊敬程度可想而知,虽然他们的名字有些大逆不道,凌驾于苍天之上的宫宇,但不能否认每一个凌天宫弟子都将捍卫天道视为己任。
上天赐福,赐予了生命可以延续的大地,赐予了食物,也赐予了人类能够从众多生灵中站起身的可能,所以上天是仁慈的,能够让如此仁爱的天道赐予重罚,似乎唯一的可能就是难以想象的罪孽。
只是看着一根糖葫芦就能高兴到极点的幼稚少年,以及那双根本藏不住任何
第二十一章 论道修行
沧州的大小在九州之中只能算是中下,可即便如此也有四十二郡,一百七十座县城,疆土绵延万里,两个人一头驴确实算不上很快的脚程,但并不影响沿途的充实。
苏问骑着驴,陈茂川和七贵一前一后,这画面实在有些怪异,衣着富态的公子牵着缰绳,而身着麻衣的少年安闲的坐在驴背上,满心欢喜的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陈茂川,既然你已经猜到那两个杀手的来历,怎么不见有所行动,难道就这样算了。”
敢直呼陈茂川姓名的人几乎可以说没有,就是李在孝也都要恭敬的称一声殿下,突然被苏问这么一念,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脚下踩着积雪,走了好几日,差不多已经出了南郡的地界,却没有见到这位绝不是健忘的小王爷有任何的报仇迹象。
“不急,一个外乡人,贸贸然踏入沧州的总还要拜些码头,我要是现在就大闹一场,不得少了许多精彩。”
苏问不关心对方又怎样的谋划,他只是觉得那对夫妇就这样长眠在北魏的冰天雪地之中,难道不该有个大人物出来负责吗尽管在那些大人物眼中这两条生命卑微的连蚂蚁都不如。
心里越想越觉得烦躁,于是从驴背上取出一张画板,看着满目的白雪,他又想作画了,这是在离
第二十二章 翩翩舞动而来
雪意渐停,年初最后一场雪落下帷幕,没有想象中的大,却也盖过了房角的飞檐和屋脊上象征吉祥如意的瑞兽,一口滚烫的元宵伴随着节庆的欢愉,也暖和了僵硬的身躯。
慢慢化去的积雪带来的时开春的最后一阵寒冷,陈茂川忍不住给两个吝啬的主仆添了身不算太华丽的皮衣,自己也在七贵磨破嘴皮之后换下了华丽的裘衣,一身棉衣虽然显得臃肿很多,但温度尚可,当然如果不是一转眼那身裘衣就被对方在当铺里换成了数目可怜的银票,小王爷应该会更高兴对方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
“七贵,第七页第三行你再重新给少爷我念一遍。”苏问摇晃着身子,将身下的皮袄子扯了扯,总算是让屁股舒坦了不少。
七贵连忙将手中值二百两的灵路感应篇翻得哗哗作响,自从苏问被对方一语道破命门之后,再看那些闲书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一天不把这本感应篇听个遍,就忍不住的浑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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