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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流浪流浪就好
“景范在蔡州做的不错,于其立也不敢将你怎么样,毕竟你是丁酉科的状元,政事堂那边诸公都看在眼中,况且前有一个常州王安石已经让政事堂诸公感到不满了,而于其立此时又是火上浇油,若非圣上有意他也未必能够得手的……说起来于其立虽是将你挤出蔡州,但已经失了先手,若是蔡州治水有何闪失,他也难辞其咎,这转运使一职怕是做到头了……”韩绛并没有应王景范的话头,反倒是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最近半年来朝中要职多有更替,虽有文彦博去相,但总体来看如富弼、欧阳修等与庆历变法有着很深关系的老臣还是颇为得势,诸如包拯、曾公亮等当年未曾牵涉变法之人亦是稳步上升,更为重要的便是如贾昌朝被彻底绝了宰相念头,朝中各要职所任命之人无不是名重天下之辈,若非有立储一事在那里悬着政治可谓前所未有的清明。
王景范一边想着朝中最近的人事变动,一边咀嚼着韩绛的话,心中便有了计较——这些人确实是有资格以大宋为棋盘从容的投子布局,自己被挤出蔡州对他们而言不过小事一桩,若非自己是韩家的女婿外加上一课的状元,根本就不会入得了政事堂诸公的眼界。只是听韩绛这话,估计于其立或是他的靠山已经被人盯上了,怕是自己这事一旦在蔡州引什么事端,立时便会被人利用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想明白之后,王景范心中也不禁叹了口气,于其立及其靠山确实是该死,难道说他们的对手就是好人?他们明明知道在此刻将自己从蔡州调出,底下的官吏和土豪相互勾结会生什么事,但却在一旁冷眼旁观,在他们眼中蔡州百姓的灾祸不过是他们击倒对手的借口,若是更为心黑一点,就算没事也会弄出点事来……
王景范不敢肯定对面坐着的韩绛是不是其中的一员,但想来这中间确实少不了对方的手脚。先前王安石在常州治水之前,那奏折都已经递过两三个月还在朝廷中枢中产生争论,翰林学士中的欧阳修、韩绛都卷入其中争论,就连曾公亮也是如此。他无法推断在他身上下手的人是不是和王安石同一拨人,但显然看韩绛这份神情,就算不是对弈之人也是旁边的观棋者。
王景范心底虽然冒着丝丝寒意,不过犹装作不知其中内意,淡淡的说道:“先前小婿在信中曾言不意为馆职,这次回来依旧如此,只是希望岳父大人能够代为通融一二……”
朝中重臣之间的斗争距离王景范虽然还比较远,但多少也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影响——他与王安石都是这棋盘上的棋子,明面都是因为妨碍了一些人的获取利益而被暗算,真正的原因却远非如此,一些朝廷大佬是在借此投子布局相互博弈。
“人人都想当这下棋的人,可惜谁也都不曾得意多久,莫要说朝廷重臣如此,就算是身兼棋手和裁判的皇帝也不是如此?”王景范心中有些感叹,他现在实力弱小若非是韩家的女婿能够知晓一些内幕,事实上他连知晓其中一二的资格都没有,想来那王安石与自己也差不多都是被人cao纵的命。不过他心中却很清楚,同为棋子的王安石用不了十年便成为一个横行无忌的棋手,虽然最终难免黯然离开,但他当棋手那几年还真没有人能够正面与之较量:“可是自己呢?”
“朝廷考课通判两任之后若是得知州鼎力相助,经过吏部磨勘之后可胜任知州。当然景范是用不着这么麻烦的,既入馆阁之职若是深得圣意,不过五六年的时间四品shi制无异于囊中取物,外放牧一州之政也较为从容……”韩缜还是劝说道。
王景范颇为玩味的笑着反问道:“岳父大人可曾见过二十三四的shi制?”
韩缜和韩绛一阵语塞,王景范笑着说道:“若真的如岳父大人所言,定有人误认为景范乃是一幸臣,他日就算真的有幸更进一步之时,怕是岳父大人都认为景范应该去一州磨练三四年才可回京师予以重任……”
“原本想着还有一年时间回环一二,没想到此时来的突然,眼下除了蔡州知州孙瑜肯定是要调任的之外,其余只剩下极为偏远的州府,若是要等个近点的州府这还需要些时日等待……”韩绛也不啰嗦,这件事早就在信中双方商议多时了,再讨论下去也是无益。
如同韩绛、韩缜这些通过进士科考试杀出来的正统出身官员,对于馆阁之职向来都是有一种极为亲切的情节,除了升迁度快于常规之外,更因为馆阁之中集中了大宋最好的选材,仅是这馆阁名头便已让绝大多数年轻官员折腰向往。韩绛兄弟也看出来王景范不恋馆阁所拿出来的理由有些牵强,但也确实可以站得住脚,不过眼下突然被召回京师,短时间内也没有什么可供选择的好位子,这也是实属无奈。
王景范听后也是感到有些棘手,京东京西两路官员的空缺他多少也了解过,若是再过一年一些知州会要挪动位子迁往它处任职或是干脆升迁,但是眼下却是没有什么好机会。倒是因为明年闱,一些州的通判位子已经开始着手变动,就算他不知道后面有哪些势力角逐,但也没有多少兴趣——他堂堂一科状元进士第一人经过回京圣上召对之后还是回地方任通判,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除了四京通判之外,能够胜过蔡州通判的州还真没有几个,可四京通判就算他是进士第一人也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恋阙”并非人人都有,王安石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但绝非是他王景范的本意——他现在对于馆职兴致缺缺不是不喜欢这种安逸清贵的职位,而是为了将来更快、更扎实的步入大宋顶尖重臣的行列,说起来他的名利之心可非一般人可比。对于一般的宰相他是看不中的,他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吕门g正、赵普、王旦那样真正的重臣,而非徒有其表——赖在京师不肯任地方官,没有出色的亲民官履历,休说执政层次渺茫,就算是真的步入那个层次也会被人轻视。
“看来小婿也只能学那王安石了……”王景范叹了口气,除非皇位继承人有一个定论,否则他对于呆在京师是没有一点留恋之处的,只是他也不清楚这场皇位继承人争论到底要持续到何时,而当今皇帝这“嘉佑”年号有八年之多,在剩下来的五年当中也确实不好判断,就算好判断此时何时尘埃落定,他也不愿意呆在京师——仁宗的继承者英宗皇帝是个短命的皇帝,在位的四年时间里只为了一场争论,王景范对此也是颇为无奈,连韩琦等人都对此束手无策,别说他这个官场新丁了。
类似于当今圣上的皇位继承人还是书中那个英宗皇帝的“濮议”,王景范对于这种长时间且对帝国没有半点好处的争论一点好感都没有,对此颇为热衷的官场中人若不是天生耿直,那便是一个盼着升迁走火入魔之徒。偏偏这种事情颇为繁杂,官员立场不一皇帝自己心中打着小算盘,最后一番数年的闹腾,除了留下一地jimao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景范想去这地方任职也不急于一时,后天于圣上召对之后怎么也要在馆阁过度时日,中间未尝没有时机……”韩缜斯条慢理的说道,对于这个女婿他是非常满意的,虽是榜下捉婿但婚后女儿与女婿琴瑟相合,官场上的事情谁都难以预料,但在这个父亲眼中女儿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此事多想无益,景范年岁尚且年轻,无论是在京师还是地方磨练数年都各有各的好处,日前御史中丞包大人还提及景范,对景范在蔡州所为赞不绝口,若是这两日闲暇景范可拜访包大人,得其指点一二景范即可受用无穷……”韩绛笑着说道。
“景范布衣之时有幸得与包大人有一面之缘,这次回京师也是想要拜访包大人的……”王景范笑着说道。他对于包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埋怨的,报纸一事在包拯身上碰壁,加之后来的科举考试和蔡州赴任使得王景范无暇关心报纸的问题——报纸最佳的展地点自然是在京师开封,王景范若不在京师他是不会去主导这件事的,包拯倒是非常适合,可惜看这样子包拯似乎没有这个意愿。
韩绛笑着说道:“某家曾听人说起过,包大人在任开封府知府之后便去白沙书院走访过。京师为之语:‘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景范布衣之时能得包大人看重,真是了得……”
“谈不上看重,包大人勉力后进能与之一谈景范甚幸……”王景范笑着说道。虽然在父亲的记述中,包拯被后世称为“黑面老包”,不过父亲是没有见过包拯的,而后世更将包拯神化,这也是因为清官难得,能够敢言得罪权贵的清官更是难得,能有一包拯才使得天下百姓千百年来心中心存慰藉,可也只是慰藉,王景范对于“君子”自省是从来不感兴趣的,可能受父亲的影响他对于更加严格的监管,更加严厉的惩治倒是更感兴趣一些。
于其立捧杀王景范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突然,韩绛韩缜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满足他的要求,心中虽有不甘也只能埋在心底。大家心中也都清楚于其立突然cha手搅局,至少在这半年中王景范恐怕是真的无法离开京师了,至于能否到地方为官也要看运气。本来这次碰头韩绛韩缜兄弟两人还想说服王景范能够放弃这种想法,安心的馆阁任职,不过看来如信中所知一般王景范对于京官实在是没有半点兴趣,只是几句言语韩氏兄弟已经明白,剩下来的事情便只能选择留意一些机会尽快满足这个年轻女婿的要求了。
回到自己的府第,王景范得到家仆通报白沙书院山长蔡恕早已等候多时,他便连忙收拾纷杂的心绪,将夫人送进内宅也没有换衣服便来到前厅。蔡恕在并没有坐在前厅中等待,而是在旁边的一处偏厅书架上chou出一本书,看得颇为入神,王景范在家仆的引领下步入偏厅看到正在看书的蔡恕笑着说道:“如心兄真是好定力!”
“见复回京也是忙碌,只是书院一些事务还需见复拿个主意,恕也只好冒昧来访了!”蔡恕将手中的书合上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王景范笑着说道:“白沙书院的事情如心兄可一言而决,若是书院办学经费不足可直接差人来报即可……”
&nbs.闱。眼下各州考生已经陆续云集京师开封,这贫寒考生投靠白沙书院的也不少……”
白沙书院自前年收容贫寒考生的善举一下闻名天下,经过老生的宣传一些家境贫寒无余资谋取一好些读书寄宿地点的考生一来京师便打听白沙书院打算寄宿其中。先前王景范便已经与蔡恕在信中就商议过,一切有如前年一般,只是没想到前年白沙书院名气并不彰显,这书院中更无什么名师常驻任教,与其说是书院,不如说其是客栈还更为贴切一些。
经过一年的建设,加之白沙书院丁酉科大比一下子冒出三十余个进士,而在包拯、胡瑷等人援引,有不少名家愿意接受白沙书院的厚请常驻讲学,渐渐的这白沙书院也就兴盛起来。先前王景范还需要邀请各地考生来这白沙书院寄宿,到现在是众多考生打破头都希望寄宿在这里——在这里寄宿不收房租,而临近的白沙村村民在这里办的饭馆也很便宜,更为youhuo的是这里的读书气氛,甚至有太学和国子监的名宿到这里来讲学。
这样一来白沙书院显然已经无法应对各州前来投靠的考生了,这离下雪还有一个月,白沙书院便已经被挤得满满当当。前来寄宿的考生中有不少不过是羡慕这里的读书氛围,就蔡恕所知晓的便有二三十人家中原本就很殷实,甚至有一两个还是大富商之子放着京师的房子不住就为了能够体验白沙书院的读书气氛投靠而来,这实在是让白沙书院的人感到有些为难。





帝国 第六十二章 取舍之道
第六十二章取舍之道
第六十二章取舍之道
“呵呵,如心兄,学子心生向往这是好事,白沙书院当初建立之时不也是一文不名?单单靠着供来京赴考学子寄宿才慢慢的吸引一些人才,白沙书院现在也算是有些根底了,每年拨给书院的经费多得都用不完,这收留贫寒学子的事情还是要继续下去,此乃不能忘本……”王景范笑着说道:“书院校舍虽多也架不住前来投靠的考生多,那些来书院的考生中固然有些富贵人家子弟,总归也是慕名而来也不好将人家赶出去……不如近期来一次考试,出题就如同闱一般考诗赋论,要求作诗三,赋两篇,论两篇,将试卷一次下让考生三日答完即可收卷。一来让这些考生也熟悉一下科场的气氛;二来也有助于现那些真正的才学之士……”
蔡恕听后点点头,但听完之后却摇摇头:“那样无助于解决书院现下所遇到的问题,终究还是要有些人离开的……将那些考试优秀的考生留下?”
“哪里能够赶人走?以现在书院的财力还怕没办法安置这些考生么?你们白沙村哪里肯定有不少人家有空房,简陋些也无所谓,统一修缮一番书院出钱将其租下供给那些前来投靠的考生,实在不够用那就看看周围有什么客栈之所,包下来供考生寄宿之用……现在不比两年前一切都是草创之时,每年书院的经费多得很,不怕不够用!”王景范笑着说道。
“那考试干什么用?”
王景范叹了口气说道:“白沙书院能够不过在两年之内有此规模,资助那些贫寒学子寄宿赴考固然是很重要,但终究还不是因为丁酉科闱大比白沙书院中出了三十多个进士?一所书院成不成功就看每次闱之年进士能够考上多少,白沙书院是没有其他书院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根底的,吸引那些贫寒学子前来投靠,不过是想要在闱之中占个先手,科考一朝成名白沙书院也跟着沾光,借此吸引一些优秀的学子和大儒留在书院,这样也可以加快让白沙书院能够与那些诸如白鹿dong书院比肩的书院度……”
作为一个读书人想要成名无非是两条路——一条便是如那些大儒一般闭门苦读或是游学天下,几十年下来学问大成闻名天下;再者便是通过科举考试,一朝成名文章传天下。这两条路无论哪一条都不是这么好走的,前者踏踏实实只要有天赋肯思索,成名的把握应该比科举考试那样很大程度要看运气的方式更多些,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此时成名又有何用?况且读书、游学都需要殷实的家境支持,毕竟这个世上如张方平那般有着惊人的记忆力的读书人虽不说绝无仅有,但也是万千难求。
白沙书院正是靠着为贫寒学子提供食宿才不论个人才智高低积聚了数百学子,除了以此将包拯吸引而来之外,更是凭着数量优势一下子考中三十余个进士。说起来包拯对白沙书院也是不可小视,正是因为他才有了沟通太学和国子监的通路,才能请来胡瑷那样真正的名家前来讲学,而王景范与胡瑷的那场经义辩论更是让王景范和白沙书院名噪一时,后面王景范点中状元之后,国子监和太学都开始与白沙书院相互接触——这也是因为白沙书院财大气粗所致,太学和国子监的师生与一般的读书人有着很大的不同,他们都是半只脚进入官场的人,在京师开封生活本身就开销巨大,若是想要结激ao达官贵人更是不知所耗几何,他们有才学,白沙书院这边有钱,两者结合也是各取所需。
“那些考试成绩极为优异者可入白沙书院,不仅免寄宿更日供二十文,或是在书院开伙或是去外面解决吃食这都由他们自己决定。将来他们若是这次闱没有中榜,则可选择入学白沙书院,依旧是这个标准……”王景范说道。
吸引学子前来寄宿或是游学,这些开销对于王景范而言算不上什么,他名下有三处庄园,京师开封城中除了自己的两处宅院之外,更有十余处房产出租,而白沙蔡氏的葡萄酒也有他的份子。对他而言白沙书院的开销是很大,但却并不在意,眼下白沙书院的房舍都是现成的,每个前来投靠的学子一月.闱大比,前后开销绝对不会过两千贯,两年才这么一次他又怕什么?
白沙书院是王景范的根基,虽说是为了未来布局他不得不谋求外放,但对于这处根基他是极为看重的,只要钱能够解决的问题且又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是绝不吝啬的。正因为如此,他不会将任何一个前来投靠的学子赶出白沙书院,房子不够就到外面去租,提高伙食的标准,缺少名师就到外面去请,王景范对白沙书院的付出让旁边的蔡恕也是不禁瞠目结舌——要知道就算入了国子监,每个生员只是提供住宿,每日供给十文钱,虽说有些人并不看重这十文钱,但若有大毅力之人有了十文钱或许就可成就一个范仲淹。
这笔账不是蔡恕这样比较正统的读书人能够算清的,而王景范在他父亲的熏陶下早就将此算的一清二楚,如那已经回渭州的于文传和俞樾,还有投军的宋端,他们每个人从收养到现在所闱而言,这确实是算不得什么。
蔡恕沉默半天才说道:“好,就按见复所言去办,明日在下回书院之后就制定个章程,半个月之后便来一次大考以分出优劣……”
“如心兄,科举考试看得失七分运道三分才学,就算学子们考试不算理想,书院也不会将其扫地出门……现在是欧阳内翰任开封府知府一职,等在下过了中书召对之后,便挑一日前去拜访欧阳大人,书院有何困难之处如心兄回去之后好生琢磨一番,到时在下也可以在见欧阳大人之时提出来。”
在包拯去担任御史中丞之后,欧阳修则接班担任了开封府知府一职,在欧阳修的小传中还特别的点出了这一段——欧阳修与包拯一前一后主持开封府,包拯以严为纲,而欧阳修则别出心裁非常宽泛,两者治理手段不同不过开封府却运转良好,开封百姓无不对两人敬畏非常,从而留下了“包严欧宽”的典故。不过拜访欧阳修对王景范而言实在不是一个令他非常愉快的事情,不知为何他一想起欧阳修脑袋就有些头痛,这倒不是因为他小肚闱之时贬低自己,此时过境迁,王景范已经通过科举考试步入官场,先前那些小问题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王景范对于欧阳修心中总是存了一股烦躁之意,对于欧阳修能敷衍则敷衍,这在去年点状元之后的一系列进士期集活动之时便已经非常明显了。除了状元必须要做的事情之外,王景范是能避开欧阳修就避开,到地方赴任之后,就更与对方毫无往来——从苏轼兄弟的来信中,王景范得知苏轼兄弟二人经常与欧阳修互通书信,而苏洵这方面的书信想来一定也不少,可是王景范却是从来未曾写过一封信给欧阳修。
不过也是因为所处环境不同,王景范与苏轼兄弟的通信虽然依旧保持着一定的频率,但所言都是偏重于学问文章而已,对于官场和治下的事情却是很少信件激ao往——官场之上如逆水行舟,说一步落后步步落后是有些夸张,但毫无疑问苏轼兄弟二人在这方面完全不是王景范的对手,他们考虑问题的方式都已经十分不同了。与苏轼兄弟信件往来无非是一些诗词酬唱往来,可惜王景范对此一向不感兴趣,而且这些东西日后落入小人之手必会平地起bo澜,他不敢保证日后的“乌台诗案”会不会生,所以慢慢这中间的激ao往就变成了学问文章。
在信中苏轼没有少提欧阳修的事情,王景范看得出来苏轼应该是对欧阳修极为崇拜的样子,可惜自己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面对欧阳修。眼下书院的一些事情还是需要通过开封府来出面解决最为顺妥,最为要命的是王景范清楚欧阳修一定会被任命为明年闱的知贡举,太宗时代的苏易简虽未步入政事堂,但太宗依旧对其非常看重,他七次主持贡举名满天下,欧阳修虽不会重复苏易简那样辉煌的局面,但两次知贡举就足以奠定他文宗的地位,说起来无论心中有多别扭,王景范还是要拜访这个有隔阂的亲戚的。
“欧阳内翰名重士林,若是见复能够说服其多方沟通,那书院延请一些名儒就更为容易了……”蔡恕虽然也知道王景范和欧阳修在闱之时那档子事,但却并未放在心上,相信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人言误传而已。
王景范笑了笑说道:“欧阳大人对后进提携不遗余力,与之较好的名儒亦是不少,相信这次去拜访欧阳大人会有所斩获……”
也许是受父亲的影响很深,王景范注重“事功”,对于文章学问乃至诗词之类并无多少心思,如若不然手中那本《全宋词》只需挑拣一二,用不了一年大宋契丹估计到处都在传唱他的诗词,名满天下的度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他对欧阳修就算心中再有疙瘩,在他眼中欧阳修不过是一文人并非是官场上的强者,想想这些他心中还好受一些。
王景范在蔡州任职一年多,这白沙书院也展了不少,蔡恕将这一年来书院的变化和问题都与他细细说来,让他心中也是颇为向往,不过这段时间里事情实在是太多无暇顾及书院,只等皇帝召对之后再去书院好好看看了。当然蔡恕也没有忘记其家族与王景范经营的葡萄酒产业,今年的葡萄酒比去年产量更多,味道更好,在京师开封一地就已供不应求,开封七十二正店中有二十五家向蔡氏订购葡萄酒在自己的酒楼中售卖。
不过王景范却从蔡恕的言语中看出了其中的危机——葡萄酒的利益实在太大,也许是因为古法酿造的葡萄酒比市面上传统的葡萄酒更为新奇,也许是因为口感更好,总之这葡萄酒的价格一直都在往上涨,已经与大宋诸如眉寿酒之类的一流美酒价格还要高上一些。加之这葡萄酒酿造根本不用酒曲,只要有葡萄园供应充足,这成本实在是低廉,白沙蔡氏不过才酿造两年其财富就已经非常可观了——家财千万贯又无强力的靠山便是罪过!
大宋酒业莫过于京师开封七十二正店,两者川蜀即便有一两个能够与之相当的酒店在整体力量上而言也是微不足道——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家丰乐楼一天的收入顶的上寻常一个州所有的酒店总和!朝廷在酒相关的收入如同盐税一般重要,如同开封七十二正店每年要向朝廷的酒务局购买酒曲、酿造美酒所需的粮食、上缴酒税,甚至连酿酒的场所都是要租用朝廷的,而且为了在开封府有一席立足之地,这些正店老板少不得要结激ao各种各样的权贵官宦,甚至它们背后的大老板本身就是中官势族。
对比开封七十二正店,白沙蔡氏的葡萄酒简直就是妖孽,除了购买葡萄酿酒之外,也就只需向朝廷上缴酒税即可,有一分利益即为所得,不似开封七十二正店那般十分利益自己能够落下三分收入囊中就已经算是不错了。正因为如此,王景范对这葡萄酒的隐忧随着白沙蔡氏的暴富度而快增加——莫说自己罩不住白沙蔡氏,在巨额财富面前,就算是韩氏家族及其姻亲关系全部用上也不足以挡住外界对其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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