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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宋茂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苏文兴是苏仲堪的儿子,苏家第三代男丁中排行第五——这个排行自然不止包括苏家三房,还有诸多堂兄弟——不过这苏文兴是苏仲堪正妻亲生,宋茂是他的堂舅,幼时便对他极是宠爱。此时他会过来,宋茂心中已经预料到。

    苏家第三代没什么可用之才的说法流传甚广,但单以外表看来,今年二十三岁的苏文兴还算得上是仪表堂堂,进门之后,先给宋茂行礼请安。宋茂笑了笑,在他之前先将一些话说了出来:文兴,你今早说那沽名钓誉之徒,真的便是这宁毅宁立恒?

    堂舅,真是此人,他的背景,我们早已查过。二十年来,皆是籍籍无名的书呆子,什么也不懂,若非是弄到家徒四壁,何至于要入赘我们苏家

    宋茂笑道:我看倒是不像。

    中秋那首水调歌头,他在爷爷父亲他们面前,也说是一道士吟出,只是爷爷说得严厉,让大家不许外传,我们也不好在外面公开说起此事

    苏文兴心中郁闷,此时在这疼爱自己的堂舅面前也是随意,滔滔不绝地说着,宋茂笑着按了按手,随后用虚按两下:此事可信与否,尚在两可之间,他若真是沽名钓誉,窃人诗词,堂舅自会试探一番

    可是堂舅你今日在藏上还那样赞他,若是

    今天早上苏文兴就跟宋茂说了宁毅的事情,方才在藏那里,宋茂一开始不知道宁毅是那群孩子的老师倒好说,只是知道之后,仍然赞不绝口,苏文兴就觉得有些郁闷,只怕纯粹给对方又添了名声,如今宁毅虽然只是赘婿身份,但他的名气,毕竟还是要化作筹码压在苏檀儿那边的。

    看着这外甥说起这个,宋茂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文兴哪,你是接手你父亲生意的,舅舅早就告诉过你,眼光要放长一些,勿要看着别人有点小名,便不服气。如今在苏家,你檀儿妹子的夫婿虽只是入赘,但你爷爷是不会让人动他的。他若真有才学,你一时间拿他没办法,何妨借花献佛,与之拉好关系,也好找找他到底有何弱点。而他若是沽名钓誉,那便总有一日要摔下来的,你把他捧得越高,他便摔得越狠,所以在他摔下来之前,你何不多去捧捧他呢?

    宋茂一张国字脸,看来端方憨厚,此时语气诚恳地说完这些,顿了一顿:我此时尚有事情要出门,这些话,文兴你且想想,自行斟酌,待到晚上,再去看看你父亲母亲嗯,走了。

    知知道了苏文兴恭谨行礼,是外甥方才想得岔了

    宋茂笑笑,推门而出。

    当宋茂从院落间走出时,另一道人影也正沿苏府另一端的道路朝侧门方向走去。

    与罗掌柜一同过来的席君煜此时并未与那罗掌柜一道出去,自藏书阁的那些消息传来之后,他又与几人聊了一会儿方才独自告辞。苏府的院子很大,他也不是第一次来,早已熟悉了,周围转了一圈,这样的角度上,正好可以看见那边苏檀儿与宁毅所居住的两栋小楼。

    大雪纷飞,他站在那儿目光严肃地想了一会儿,方才转身离开,一路穿过了几个积雪的院落,快接近侧门时,才听得一个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席掌柜,真巧!

    事实上这样的巧遇早已不是第一次,席君煜的心情在今日有些烦躁,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朝那边拱手一礼:七少,真巧。

    从那边过来的是一名穿着华丽的年轻公子,手上拿了一把折扇,年龄不大,面孔倒是有些稚嫩讨喜。苏家三房的苏文季笑着过来:席掌柜辛苦了,既然如此巧遇,正好今日家父在引春楼设宴,不知席掌柜

    呵呵,谢谢七少与三老爷的好意,只是君煜尚有要事在身,这宴会怕是无暇前去了。

    席掌柜,你不要每次都这样说嘛

    七少又何尝不是每次都是如此说法?

    那好吧。苏文季正了正容色,席掌柜,我知道你喜欢二姐。

    席君煜定了定,随后淡然一笑:这倒是有些新意了。

    席掌柜,你何必不承认,这等事情,家中有心人谁都能看出来了老实说,当初我们都以为二姐会选你,当日爹爹也说:‘怕是选了席君煜,那事情便麻烦了。’如今这事没必要瞒你,大家都知道你的能力,二姐手下的生意,有一半都是你撑起来的,可最后二姐也好,大伯也好,爷爷也好都没有选你。

    反正已经开了口,苏文季挥动着手上还没有打开的折扇一股脑地说了下去: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选那个宁毅,你别说我说得难听,我就是在挑拨离间。这些事情我不挑拨你也会这样想的,而且刚才在前面,那个宁毅没在场也大出了风头,你知不知道?爷爷会越来越看重他了,他不过是个赘婿

    席君煜听着这话说下去,随后淡然笑了笑:七少,我知道他们如今尚未圆房,到现在都是分房而睡,看似夫妻实为陌路之人。只要他们未曾圆房,这个赘婿就是个笑话。

    总会圆房的!你我都知道我二姐的性格,她既然已经开始与那宁毅相处,就总会圆房的。她从小教养就好,不守妇道之事她根本不会去做,她既已接受

    呵,七少,你便是这样肆无忌惮地议论你姐姐的

    席君煜摇了摇头,举步前行。后方苏文季咬了咬牙:怎么谈论都是这样!席君煜你清清楚楚,姐姐早晚一定会接受他的。你这样子根本没可能

    话未说完,席君煜陡然掉过了头,大步走了过来,他身材颀长,本就显得高大,几年商场打拼,阴沉着脸快步走来,风雪卷舞间,那气势也的确有几分慑人。他盯着苏文季看了一会儿,随后冷冷一笑,摇了摇头:七少,别天真了

    席君煜常常进府商议事情,苏文季也常常过来等,几次巧遇大家都是和和气气说些客套话,苏文季何曾见过一向从容淡然成竹在胸的席君煜这种脸色。

    这时候他微微一愣,随后开口道:席席掌柜,你若来我这边,立刻便是苏府一地的大掌柜,苏家三房一切资源任你调配,你要有多少要求,只要我们能做到的,自然也一并答应你,你若能将这些资源经营好,二姐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将来她接手大房不成,你若要得到她,自然也有诸多办法我爹说你是聪明人,谁都知道你是聪明人,我们这边有诚意,多余的话没必要说,你自己想想便是




第二十九章 伽蓝雨(二)
    第二十九章 伽蓝雨(二)

    你若来我这边,立刻便是苏府一地的大掌柜,苏家三房一切资源任你调配,你要有多少要求,只要我们能做到的,自然也一并答应你,你若能将这些资源经营好,二姐毕竟只是一个女人,将来她接手大房不成,你若要得到她,自然也有诸多办法我爹说你是聪明人,谁都知道你是聪明人,我们这边有诚意,多余的话没必要说,你自己想想便是

    风雪之中响着那苏文季的声音,事实上早就已经准备好要向他说出来的了。在苏家大房的几名掌柜中,席君煜精明强干,一向是其中最为耀眼的一人,虽说如今在资历上还比不过几个老人,但他在将来能撑起苏家半边天的事实却没有多少人怀疑,甚至多数人都说,这席君煜本是读书考状元的料,乌家花了重金请他过去他也未曾答应,他会留在苏家,其实只是为了这二小姐苏檀儿而已。

    也是因此,自从苏檀儿成亲,苏云方与苏文季便一直试图接近对方,释出好意。苏文季这人自知本事是不行的,但一向自诩苏无忌,礼贤下士,对有能力的人极其厚待,讲究的就是我或许无甚能力,我只要把事情放给有能力的人去做就行了,这样的态度也曾得到过外界不少的赞许。

    不过,此时席君煜听完他的说话,就那样看了他一会儿,片刻之后,手掌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下去,在苏文季的疑惑当中,仍旧是摇头冷笑:七少,别天真了

    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你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摸不清对方的想法,苏文季也被对方的态度弄得糊涂,席君煜拍在他肩膀上的手掌用力颇重,他也只好重复着这些话,片刻之后,但见席君煜叹了口气。

    呵,七少,礼贤下士,宽以用人,是好事。我知道这是三老爷教你的,没办法管理,就不用指手画脚,本也是个取巧的法子,可你不明白,真正能用人的人,也一定要压得住人才行,若有一日你手下两人意见相左,你却连个都决断的能力和威望都没有,你怎么用人!

    看着眼前的男子,席君煜兀自觉得好笑。苏文季想了半晌:至少这对你岂不反而是一件好事吗!

    席君煜摇了摇头:我席君煜,不会跟注定失败的人站在一起。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眼见那身影大步远去,苏文季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一点:你生气了!你生气了!

    这句话倒还算有些进步。席君煜淡然说着,随后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雪花像是在空中陡然炸开一般,醒醒吧,七少,你们斗不过苏檀儿,她从一开始,就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风雪卷舞,苏文季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袭墨衫的身影大步离开,片刻后,方才猛皱眉头,按捺怒气,虽然心中想着这么多次接触这似乎是第一次让席君煜变得失控生气,该是有了转机,但因为席君煜那几句话,不爽的心情还是压不下去,随后,顺手一拳打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他本身力气不大,平日里这样打上一拳,只是会痛而已,这时候已经做好了痛的准备,咬着牙关手在空中晃动几下,呼的一下,整个脖子都是冰凉冰凉的,肩膀上也满是积雪。愤怒地抬头往上一看,眼神随即变得错愕,嘴巴一张,惊恐的神色眼看便要泛起

    远远看去,树下的人影将那树打了一拳,那棵树悠悠地摇了几下,然后轰——哗——

    白绿相间的颜色将人影淹没下去,两只手与一只脚在雪堆上摇晃挣扎着。

    片刻后,那里传来丫鬟的呼声:来人啊——来人啊——七少爷被雪埋住啦——

    听青春,迎来笑声,羡煞许多人,那史册,温柔不肯,下笔都太狠。烟花易冷,人事易分,而你在问,我是否还认真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而青史,岂能不真,魏书洛阳城。如你在跟,前世过门,染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

    琴弦轻响,一声一声的犹如水流婉转,女子的嗓音浅浅的,唱腔之中,有摸索,有沉思,有疑惑,她在唱法中结合了平素唱词唱曲时的一些单音唱法,又将宁毅方才教她时的那些转折保存了下来,曲调不高,绵软悠长如醇酒一般。

    男子便在这样的歌声中细细碎碎地剥掉了鸭蛋的蛋壳,琥珀般的颜色随着蛋壳落下而逐渐出现在空气之中,在这个与宋朝类似的年代里,松花蛋在乐声之中第一次出现在了人的眼前,随后被放在前方的瓷碗当中,琥珀色的蛋清当中花纹宛然。宁毅听着聂云竹唱出的那与原版颇有不同的《伽蓝雨,隐约间能感到一丝古韵。

    即便身处于这个时代,许多时候所见所闻的依然是简单的生活,简单而枯燥,平日里走在秦淮河边,那些楼船建筑并不如电视里拍得那样好看,道路上各种脏乱。古韵这种东西,自是一种特定的心境,如同他每晚看看苏家院子里的灯火,如同那日教小婵唱的明月几时有,如同大雨瓢泼间小楼内外的安逸,能让他联想到许多年后的时候,古韵也才会自心中出来。他毕竟是个现代人,这样的心境,才最是沉淀了时光的气息,如诗如酒。

    静静地听完这曲子,聂云竹也有些欲言又止。她从未曾听过这样的民谣俚曲,可是那些能登大雅之堂的乐曲之中,也未有如此奇怪的唱法。千年以降,乐曲一道走的都是单声音乐的道路,即便千年以后,每一支地方戏曲追求的唱法其实都是从气势气韵上下功夫,要说变化,远不如结合了各种风格的现代音乐来得繁复,这一曲唱完,以聂云竹的功力自然便能清楚感受到歌曲中追求的繁复变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简单肤浅在另一方面却又追求技巧变化复杂到极点的乐曲几近邪道,但对她来说,确实也有着诸多的震撼和启发。

    另一方面,歌词却有些过于浅白,有些地方似有拼凑嫌疑她看看宁毅。或许是随意,倒像是随意说了句话,毫不经意地追求着有趣的唱词方法,最后便拼出了这样一首歌似的。只是即便这样,也实在是太令人惊异了,那散碎浅白的词句实际上也有着一些若有若无的意境,信手拈来若一个玩世不恭的游戏。在这之前,聂云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这样的一首乐曲弄得有些无措,乱了心绪。

    公子这唱法,可是平日里随意拼凑起来的吗?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想来也只能是这样了,若真是熟悉音律的,怕是编首民歌小调也绝不会变成这样。

    能听吗?

    奇怪,但是有趣。聂云竹想了想,谨慎择词,随后笑道,只不过怕是只能平日消遣,或二三好友聚会时随意唱唱,呃怕是

    她有些不太好说,宁毅笑起来:等不得大雅之堂,呵呵。略顿了一顿,不过本来也只是我喜欢而已,自己听听,觉得有趣。

    宁毅行事一向随和率意,聂云竹早已习惯了一些,这时候见他态度,心中的那些疑惑与纷乱也已经去了,不过是首古怪些的歌曲而已,只要能唱来听的,大抵也都是让人心情愉悦而已。她本对音律之道钻研极深,也有了一些需要捍卫的规则底线。但此时却对眼前的事情不感到奇怪了,只觉得对方本该如此才是。

    其实是好听的。她笑着点了点头,只是以往没有听过这样的词曲,要全用新的曲谱,倒是得研究几日

    宁毅笑着点头:呵,当然,我又不赶时间,其实能听上一遍就觉得很好了,刚才就很好听。

    公子过奖了,其实很多地方唱功发挥不出来聂云竹说着,随后望向碗里的鸭蛋,这咸鸭蛋,为何成了这样?

    这叫松花蛋,你起个名字叫翡翠蛋玛瑙蛋富贵蛋什么的也行这一坛给你尝尝,这一坛我拿走了,以后卖贵一点,应该有生意,全天下应该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才对

    宁毅笑着将松花蛋介绍一番,他原本拜托聂云竹腌制了两坛一共五十个,这时候倒只打算拿一坛走。反正他弄这个也只是想吃,给谁卖都一样,聂云竹懂乐曲,以后还得拜托她谱曲呢,当是投资了。

    小小地推拒一番,随后聂云竹还是只得收下,又闲聊了一阵,聂云竹从厨房找了几根稻草绳将那小坛子绑上,宁毅提起瓦坛告辞离开,聂云竹送他到门外,不久之后方才折回房间。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轻声揣摩哼着那乐曲,聂云竹走到桌边,看着那写了歌词的纸稿,随后拿起碗中的松花蛋,贝齿轻启,咬了一口,细细咀嚼间,口中还在一字一句地哼唱着那歌词。

    从未听过古怪词曲,从未吃过的鸭蛋味道,这些东西涌入心中。方才宁毅在时,心倒是安静的,此时却不知为何变得有些乱了。

    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分落地生根

    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染着红尘,跟随我,浪迹一生

    轻柔的嗓音只是淡淡地哼,脑中却想起许多事情,想起方才两人一同推车回来时的情景,她放下手中的松花蛋,走到门边,轻轻开了门,风雪自外面鼓舞进来,她站在那儿朝远方的路上望过去,那道青衣长袍的身影撑着油纸伞,在风雪中渐行渐远,已然只剩下一个最后的模糊影像了。

    染着红尘

    心中砰砰作响,觉得自己像是站在红尘的门口了,胸口微微起伏着,思绪如潮,时而觉得那曲词中意境难言,时而觉得又有别的一些什么,咚咚咚,咚咚咚,在心口拼命敲打,随后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宁公子是正人君子,当只是随意写下的词句聂云竹

    聂云竹聂云竹聂云竹

    远处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风雪中了,她将那房门关上,抿了抿嘴,走回了圆桌旁坐下,确实是自己想太多了。她将手撑在脸上,侧着头看那歌词,口中轻声唱几句,随后又趴了下来,下巴搁在了交叠的双手之上,平望过去,那咬了一口的松花蛋就放在不远处,门外透进来的一束微光照射而来,正在那琥珀般的颜色上,漾起晶莹的霞彩。

    她就那样趴在那儿,怔怔地望了那晶莹的颜色好一会儿,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小女孩儿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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