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第五十二章 伊始
第五十二章 伊始
春去夏至,四月天气进一步转暖的时候,江宁城外进入农忙的时节。若是身处其间,整片天地给人的感觉都是盎然的活力,对于这个年岁的人来说,夏秋两季大概是最好过的日子,没有春日的绵软,没有冬日的寒冷,阳光正盛,白云如絮,一切都明媚得让人心旷神怡。
苏家也忙,第一批春蚕丝到现在也已经出了,这蚕丝是一年中分量最重的一批,苏家分布于各地的小作坊也已经紧锣密鼓地运作起来,虽说普通百姓没什么讲究,但新货上架,旧货分流之类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苏檀儿继续着开春以来的忙碌,夜间时常忙到很晚,每隔几晚,感觉空闲一点了,看见宁毅在对面二楼楼上,她便悄悄地过去,聊天,吃点水果零食——她平时是不吃这些的——有时候她想要说些话,宁毅却不在那儿,心中便隐隐有些失落。
年关过来,她也注意到一些事情。有时候根据各地传来的消息苦思下一步的想法,或是整理一些账目,给一些地方传来的问题做处理,会忙到很晚,杏儿会进来给她添一杯茶,婵儿娟儿在外面下下五子棋,有时候也打个盹。但即便很晚了,她这边卧室与客厅亮着灯,对面的小楼中,有一扇窗户,灯也始终亮着,立恒会在那边看看书,写写字。若是她这边散了,小婵也过去睡觉时,那灯光才会在悄然无声中熄灭掉。
最初以为是巧合,后来她特意留了留神,才能将事情确定,有几天她做完了事情,故意待到很晚,然后再将灯盏吹熄,不久之后,那边的人影也印在了窗前,吹灭油灯。
这发现她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去思考对方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有些事情本就无需去说去问,此后每次准备睡时,她都习惯看看对面,黑暗中,看见对面那灯光也灭下来之后,方才上床休息。觉得温暖。
对于宁毅来说或许也只是随意而为的事情,他如今已经不打算接触诸多麻烦事,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当然,除了成为武林第一高手这样的——但以他的性子,大家既然同住在一个院子里,让他看着一个多少有自己以前影子的女孩子每晚忙碌到深夜,而自己随意安睡,终究还是觉得有些无奈的,看着对面灯光灭掉之后自己才睡下,也仅仅是针对自己的随意作为,至于苏檀儿那边如何,那是她的事了,他也没打算劝阻什么。
夏日既临,秦老那边也已经开始将棋摊摆出来,时而跟这样那样的人下棋,年纪都比这副身体今年二十一的宁毅要大,有些名气的人有好几位,当然没有名气普通爱棋人的更多,宁毅去年也已经认识好几位了,今年过来问他是否那位写水调歌头与青玉案的才子,宁毅也只笑着点头。
跟李频之间关系算是拉近了不少,中午下课,偶尔会与他去酒楼吃些东西。最主要是因为毕竟在松花蛋的事情上还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尽管后来有顾燕桢的事,但毕竟也不是他的错。
李频这人极懂分寸,几个月来,宁毅大抵也算是了解了这人的性格和经历。他在早几年也曾上京赶考,中了进士,但因为策论过于激进,得罪一位吏部大员,补不了实缺,于是就回江宁了。虽然外表谦和,但若放到千年后大概还是愤青的类型,闲聊时不说,但若论起学问来,有些想法还是掩盖不住,一目了然。
简单来说,这家伙家境殷实,精通儒学算学,于射御之道也有些精通,君子六艺皆识,在这年代已经非常不错了,待人接物应对进退得体。但因为想得多,基本上讨厌腐儒,喜欢实干但又不离大道的人,想要为天地立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但一时断了门路,一般的儒生得罪了大官,不得升迁恐怕要一生郁郁,他也曾苦闷过一段时间,如今便振作起来,思考儒学思考武朝,思考前面的道路,算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毕竟,还年轻。
若再过上几十年,说不定他会变得像另一个秦嗣源,宁毅欣赏聪明人,不喜欢跟其它的一帮文人才子瞎混,但跟李频还是能聊得一些话。当然,交友之道切忌交浅言深,李频也有分寸,如今两个人在书院中算是关系比较不错的同僚,要说是好朋友或者知己什么的,那也还早。
当然,其实如今豫山书院中稍微年轻一点的老师也就他们两个,而由于李频跑来这里,虽然没有经过多少宣传,但今年上半年书院中竟也多收了十几名的学生这是题外话了。
时间渐渐过去,宁毅到达江宁的日子,也已经满了一年。若然想想,这一年里倒也没有经历过太多事,小小的抄了两首词,出了些名气,认识一些人,混熟起来,算是多少适应了这个时代,如今的日子仍旧一派悠闲。偶尔听见北方金辽两国摩擦的议论,偶尔也听一些商户镖师说起外地道路不宁,处处匪寇占山为王,有几拨比较大的如今朝廷正在围剿之类的消息,造反这种事传得并不广,在如今富庶的江宁听起来,也稍稍有些没有实感。
到得四月底,秧苗插完,喜庆的气氛便也在江宁内外悄然升了起来,这倒不像是过年,主要是因为端午将至。除了五月初五那天秦淮龙舟赛,另外也有一场延续六日的盛会将乘着端午举行。江宁一带的青楼将会趁着这段时间举行一场活动,决高下,选花魁。
如果说江宁每年的节日诗会,中秋上元大抵是属于才子们的狂欢,五月初的这场花魁决选,则该是属于佳人们的盛会。当然,多数的大家闺秀,或是已经嫁人的真正佳人们在这几天往往不是很高兴,或许是件值得深思的事情。但也无需批判,这个年代,风尚便是如此,有涉风尘的故事,更多的还是只会被人认为风雅,而并非下流肮脏。
作为每年当中最为风雅的几件事之一,一如中秋上元的狂欢,背后其实都会有着官府的支持。诗才无分高下,才子们之间的硝烟气不算浓,更多是文无第一的自由心证,因此官府方面只需要维持基本秩序就行,但这次算是有着真正比赛意义的,决出四大行首,再从中决出花魁,却需要一个尽量公正的评判人,这个立场相对公正的评判,其实便是由官府来担当,以杜绝作弊和诸多扯皮。
整个比赛的规矩说起来其实倒也简单,花魁嘛,终究也是出来赚钱的,能拉人砸钱支持便行。而若细说起来则也有复杂的一面,六天的时间,江宁的青楼几乎是放开了迎客,取消掉诸多酒水费,或是在准备好的露台上,让自己院中的姑娘进行演出,若是喜欢的,便买花送过去,这些花,便是人气的佐证了。这期间,其实也有诸多炒作的手法,如何调动座下看客的情绪,如何衬托出选花魁的热烈气氛,如何在其中加上文雅的成分,提高姑娘们的身价,譬如让相好的才子写诗夸赞之类总之,全看各个青楼的手段。
江宁十里秦淮,城内大大小小的青楼大概有六十到七十家左右,最初的三天其实只是开头,将气氛炒热。这时候各个青楼都会很有默契的不断宣传,但演出台上最卖力的其实是那些平日里名气不算大的女子。她们有的只是卖艺,有的卖艺也卖身,有没有基础,靠着这几天的表演总能拉上不少的人气。
这几日支持过她的客人她也会记住,光顾的人自觉没多少文采或是没多少钱,不可能得到那些有名气的女子亲睐的,自然也会选择这些女子,譬如说苏家的那帮堂兄弟,虽然整日里认为自己文采风流,口中多半念着想着陆采采元锦儿这些人,但其实在青楼中的相好,自然都是名气稍低的女子,他们这几日往苏檀儿那边讹钱讹得比较勤快,大抵也是为这几天能来捧捧场,为喜欢的女子露脸。
然后到得后三日才会是重头戏,白日里虽然与前三天无异,但晚上会在白鹭洲附近举行大型的聚会,知府大人以及诸多社会名流也会到场,共参此风雅盛事,按照前三天的成绩,基本每个青楼会有一到两个名额,初三那晚一共百余名女子在此表演,选出其中十六位,初四晚上,则由十六位中选出四名行首,初五晚,才是花魁诞生的日子,这三晚能来参与盛会的大抵也是些有钱人,花魁自然也是在他们的支持下产生的。
选花魁这事,每年由江宁官府操办,那些花束,也皆是官府准备,所谓送花不过是赚个吆喝,前几年甚至有人一送万朵的,呵,哪有万朵花束给他送不过这些事情做得也漂亮,仅凭青楼,她们干不来这个,通过官府才能热闹起来,买花的银子,官府征其两成,每月利税仍是照算,这两成便是凭空得来,每年这笔银子,便是不少
秦淮河畔,中午时分,宁毅与李频正从酒楼上下来,李频也在笑着跟宁毅说说近日炒得沸沸扬扬的选花魁之事。今天是四月三十,花魁赛的第一天也已经开始了,江宁城中诸多青楼都弄得很隆重,远远的丝竹之声传来,一艘画舫正在河面上缓缓而行,彩绸招展,一艘小船沿着秦淮河岸撑着,小船上除了艄公,竟有一位打扮漂亮的女子,忽然朝这边招手出声:李公子李公子却是认出了李频。
晌午天热,两位公子若是无事,可愿去舫上喝杯茶,歇息一阵吗?
宁毅有些奇怪地望望李频,李频看他表情,却是笑了笑,朝小船上的姑娘拱手拒绝,那姑娘说得几句,终于也不再勉强。待到走远一点,宁毅笑道:哈哈,李兄交游广阔嘛。
之前去过,她便记下了。李频笑得也有些得意,若方才立恒有意,我们上去坐坐,对方也得恭恭敬敬迎着,钱是不用花的,若能写首诗赞赞某个姑娘,那边甚至还有润笔相赠,名气大些的才子,对方自荐枕席也是心甘情愿
以李兄才名,想必自荐之人不少吧?
确是有过。不过立恒若愿说出姓名,登堂入室,想是简简单单,呵呵,怕是没多少女子能推拒得了的。自元夕以来,在下也与那绮兰姑娘有过几次见面,她对立恒可是牵挂得紧,我看若立恒愿为她赋诗一首,便是一亲香泽,也不无可能啊,哈哈。
以往李频与宁毅倒是不常说这些,但此时开了头,也就谈笑下去。才子的诗词因佳人而扬名,佳人也离不开才子的陪衬,每年的花魁大会,自然也少不了诸多诗词映衬,以李频这样的身份,若是为某个女子写首赞美的诗词,立刻便能提高对方的身价。去年的四大行首分别是绮兰陆采采元锦儿以及成了花魁的冯小静,据说李频就是站在冯小静那边,为其呐喊助威的才子一员。
说起来,其实也是意气之争。李频摇头笑笑,前年元夕去年上元,止水诗会与丽川诗会难分高下,双方弄出些火气来,当时曹冠大出风头,成为止水诸才子之首,他为元锦儿写了两首词,止水其余人也站在元锦儿那边,于是呵呵,丽川这边一帮人便选了冯小静。当时乌家支持的绮兰姑娘其实才是实力最强的,但乌家是商人,想要低调,因此不曾拿钱乱砸,最后竟让小静得了上风,这也真是奇怪了今年倒不会这样,主要是立恒凭空杀出,如今大家心头空落落的,怕是没什么意气之争。不过这也难说,若是立恒也有心仪之人,哈哈,说不定大家便要群起而攻之
宁毅平日里不逛青楼,应酬都不多,李频也是清清楚楚,说完这个笑了笑:立恒这几日可有打算么?
初三晚上去白鹭洲看看表演。
弟妹许你去?那可得好好筹划一番李频狭促地说道。其实他如今在豫山书院授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几乎可以算是苏府的客卿身份,苏家也请他去吃了几次饭,与苏老太公苏檀儿都有见过,苏檀儿偶尔也去书院一趟,他倒也清楚苏檀儿并非什么恶妇。只是有些时候,女人终究是女人,此时他说的筹划,却是在表演过后参加哪位佳人的宴席,通常来说,你帮了哪位女子,当晚自然也有一场庆祝宴会,对方出来感谢额外表演,这边诸多才子满足之下又有诗作出来,为其扬名,也为自己扬名。
听李频说完这些,宁毅倒是笑着摇了摇头:与檀儿一块去的。
李频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倒也是,那几天的表演,大家自是拿出浑身解数来,便只是看看,也是相当不错的。
这次可以算是江宁水平最高的演出欣赏,早几日宁毅与苏檀儿在二楼栏杆边聊天时,苏檀儿便说了要空出时间与宁毅去看看,其实她也知道,宁毅对这种热闹,也是喜欢凑的。李频倒是有些可惜,他家中有妻妾,却也不打算带着她们去,主要是之后的宴会,倒并不只是接近佳人而已,结交一些人,扩大交游扬扬名气,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两人走了一阵,在路口去往不同的方向。宁毅没什么事情,一路回家,苏檀儿与几个丫鬟也已经回来了,婵儿娟儿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在路上看见的表演以及听说的事情,憧憬一番初三初四初五几天的表演盛况。不过,到得傍晚的时候,却有一封信被送进来,随后有两名掌柜急匆匆的进府,在隔壁的院子与苏檀儿商量了许久,到得晚餐之时,苏檀儿才有些抱歉地说出看表演去不了的事情。
忽然有急事,怕是不能陪相公一道去了,相公与小婵一块去吧。不久之后,又像是在楼上一般小声笑着:文定文方他们也有几十两上百两,妾身把私房钱给小婵,相公若见到哪个姑娘表演得好的,尽管买了花送上去便是,送多些晚上还有谢礼的宴席可吃相公得了姑娘家的亲睐之后,可不许说妾身小气哦
奸商察觉出对方的某些小算计,宁毅叹了口气,笑出来。
苏檀儿笑着皱了皱鼻子:哼!
在宁毅面前表现得自信满满,不过有一些事情,也不由得不去考虑。四月最后的这个晚上,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苏檀儿其实有些许惆怅,她望着对面那亮着灯的房间,静静地想了一会儿。依旧是少女身段少女面容的她在平日里思考时有着一份特有的成熟,眉头微微蹙起之时也往往有着好几年以来培养出的一股气势与稳重。但此时不同,虽然在想着思考着,她的表情却没有多少那样的沉重在内,只如同少女一般,思考着属于少女的心事,有时候坐在桌边托着下巴,伸手无聊地翻翻书页,油灯的光芒中,那也只是属于少女的烦恼而已。
随后她将小婵叫了进来,如往常一般的笑着告诉了她初三看表演的事情,也拿出些银票来放在了外面,对于娟儿杏儿不能去看表演,小丫头显得有些沮丧,当然自己能看也是高兴的,挣扎许久方才说道:小姐,让我换娟儿陪姑爷去吧,我和杏儿姐陪小姐你去处理作坊的事娟儿她想看很久了呢
初四把事情处理完,初五咱们就可以一块去看了。苏檀儿笑了笑,随后伸手轻轻碰了碰婵儿的脸颊,看看小丫头姣好的面容,又回过了头,望向院子那边的窗户,再想了一阵,方才深吸一口气,做了某个决定。
小婵,其实你喜欢姑爷吧?
那边没有回答,小婵的身体陡然定在了那儿,随后,眼睛慌乱又可爱地转着,整张脸都红了。一时间,整个身体都像是缩小了一截
第五十三章 喜庆
第五十三章 喜庆
五月初三是个大晴天。
对于宁毅来说倒并非是多么特殊的日子,照常跑步,照常吃饭,照常上课,当然江宁城中这几天倒也的确是非常热闹,在街上走走逛逛,偶然间总能看到一些青楼表演,人们津津乐道于这样的事情,也常常说起某某姑娘得了许多的花,或是哪两人为争风吃醋打起来。哪怕是一件寻常的事情,到了茶馆酒楼说起来也总能加上不少的弯弯道道,颇有戏剧性。
这两三天的时间里,苏檀儿的确也是有些忙,早出晚归的,她做的事情有些保密,不过宁毅倒是隐约知道一个轮廓,大抵是跟宫引什么的有关。苏檀儿最近做的许多事都是不动声色,但暗地里确实是朝着这个方向去的。她想当皇商,与汴梁那边拉上关系,并且估计也已经找到了方向。
这年头的皇商也有两种,檀渊黑水两次求和以来,赔偿北方的布帛需求很大,皇家不会给高价,但等于是薄利多销,与皇家拉上关系之后,那边总也有些好处补偿。另一方面,如今武朝朝廷到处收集好东西,真正的好丝绸若能卖去宫里,这条线走通之后更是有诸多好处。苏檀儿并非只是妄想,一边找到关系,另一方面改良技术,寻找突破口,这次有事情的恐怕便是她暗中弄出来的那个技术小组,在一些关键的技术方面,商家也是保密异常,一旦有事,除了苏檀儿苏伯庸,恐怕负责的掌柜也不太好拍板。但真说忙倒是不忙的,倒也是无法放松罢了。
宁毅目前也不明白苏檀儿的全盘打算到底是什么,毕竟只是闲聊时的一些片段推测。但自己这个年仅十九,平日里温和有礼的妻子在这方面胃口大那倒是令人欣赏的。世上从无奇谋,胃口大胃口更大的区别而已,这件事情一旦妥当办成,苏檀儿掌苏家就再无悬念,其余两房恐怕还是在一些基本的捣乱下绊子上费工夫。眼界的不一样。
而尽管没什么人能反应过来,苏檀儿也并非在走什么捷径,她终究是从技术的改良上花功夫,然后再争取机会。这事情扎扎实实,虽然或许也有运气的成分在其中,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宁毅也只得认为这个时代的某些女人一旦做起事来,恐怕比眼下的许多男人都要务实得多。苏檀儿今年十九岁,也不知她是从多久开始就在计划这些的。
对这些事,宁毅心中欣赏一番,自是不用过多理会,初一初二的白天小婵还是陪着小姐出门的,到得初三这天,便仔细打扮了一番随宁毅过来学堂这边了。老实说,这两天以来宁毅觉得小丫头有点奇怪,好像有心事一般,昨天晚上走路的时候晃晃悠悠的,撞到树上才清醒过来。今天偶尔也有些失神,当然,也只是少数时间如此,大部分情况下还是与平时无异,叽叽喳喳地跟在后面说话,中午放学与宁毅在外面吃些东西,揣一小包糖果在怀里,但是不吃,宁毅偶尔看她,她就露出很正经的表情。
家里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呀?
你这两天,有点不对劲如果家里人有事,能帮的终究还是要帮一下,告诉我也没关系
宁毅如此说着,小丫头先是有点脸红,然后才拼命摇头。
没没什么啊,小婵家里人没事真的没事如此强调过之后才心虚地看看宁毅,呃,那个就是高兴的,今天晚上很热闹地,前几年小姐带着去看过一次,那时小姐和我们都扮成男孩子,小姐扮得可好看了,我和娟儿就扮不好,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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