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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想要打败敌人,就必须让军队有自主权,不可令文臣指手画脚。让军队自主,对方又往往过了界。这中间的博弈想要达到平衡,是漫长的过程,但总的来说,如何能够准确地节制军队又不使其战力受损,是目前武朝朝廷的一个大课堂。一旦大战开启,众多大臣们在这几年所做的牵制和努力,就都成了泡影了。

    朝堂混乱而压抑地讨论和争吵了数日,一开始抱着此消息可能有误的想法,试图将此等消息封锁,在长公主府与张浚等人不断施加的压力下,方才派出了使者,使各地军队首领指挥等做好准备,并派人进京商议时局对策。这些信使才到半路,一则惊悚的消息,便由北往南地蔓延过来了,惊起的风浪犹如一连串的巨爆,轰隆隆的延伸千里,扑到了眼前!

    时间推回数日之前,曾经的武朝都城,此时已是大齐首都的汴梁,天气昏暗而压抑。

    那场大乱是突如其来的。

    变乱发生时,刘豫正在御书房中见几名大臣,兵器的交击声响起来时,他的心就已经开始往下沉了。

    在这几年的噩梦里,他或许是看见过某些类似的情景的。刘豫僵坐在书桌后微微颤抖,当禁军统领薛广城提着刀大跨步地走进来时,外头的院子里,已经是一片杀戮。

    你你你

    陛下,有人与您约好了的。御书房的大门轰的被关上,那身影咧开嘴,举步而来,我来接你了。

    一如三年以前,在那个夜里他看见的黑影,薛广城身材高大,刘豫拔出了长剑,对方已经走了过来,挥起大手,呼啸拍来。

    自从刘豫在皇宫中被黑旗奸细威胁后,他所在之处,均有五百到一千女真精锐的驻守,与汉军轮流换防,但在此时,整个皇城都已陷入了厮杀。

    已经在汴梁呆了数日的铁天鹰体验到了这次大的混乱,早已不复当年繁华的汴梁城中升起了狼烟,各方的消息混乱无比,有人说是禁军的一部参与了叛乱,有人说已有不少大臣试图反正,脱离女真人的阴影。

    处于女真人的管辖下数年,虽然经历了恐怖的镇压,但中原大地,胸怀傲气之人仍旧不少。这场巨大的混乱引起了连锁反应,有人打开城门,煽动汴梁城中居民逃出此地,逃去南武,也有人参与到了这场厮杀中去。镇守汴梁的女真大将阿里刮不久之后便拔营入城,此时已有数名大齐朝臣携家带口,出城远逃。

    皇帝刘豫亦被劫出城外。

    阿里刮的精兵随即跟上。

    追与逃,混乱与杀戮。许许多多的人还没弄清楚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有人叛乱造反,还是南方那支人称黑旗的军队终于对刘豫动了手。铁天鹰在随后却察觉了出来,黑旗于大齐朝堂数年的经营,一夕之间发动了。

    这整个事变的过程猛烈而迅速,甚至让人分不清楚谁是被蒙蔽的,谁是被煽动的,谁是被欺骗的,大量虚假的讯息也遮蔽了女真人第一时间的反应,黑旗精锐抓住刘豫出城南逃。阿里刮勃然大怒,率领精锐一路死咬,整个追杀的过程,甚至持续了数日,蔓延由汴梁往西南的千里之地。

    四日之后,阿里刮的追捕军队回来,他们围捕杀死了大约十二名的黑旗成员,这十二人死得惨烈,据说已全部被分尸由于阿里刮没有带回活口,估计这些人全是死后才被抓住的刘豫已经消失了。

    整个汴梁乱成一片,铁天鹰已经悄然离开这片危险的区域,忆及黑旗整个行动,也不免心潮澎湃。不过,随着两日后关于刘豫的下一个消息传来,他的整颗心都冷了下去

    临安,第一则消息传到时方是前一天的凌晨,朝会上,大伙儿便都知道这则消息了。

    汴梁大乱,伪齐皇帝刘豫在皇宫中被人抓走,女真大将阿里刮遣大军追捕,此时尚未找到刘豫。

    这定然是黑旗的手笔了。

    几年前小苍河之战结束,刘豫大肆庆祝,结果某个晚上被黑旗军的人摸进皇宫,将他殴打了一顿。刘豫从此杯弓蛇影,被吓成了神经病,这件事情据说是真的,被众多势力传为笑柄,但也因此落实了黑旗往中原各势力中渗入奸细的传闻。

    在金武关系紧张的此刻,黑旗军忽然出来给金国这么一个下马威,对于武朝朝廷,不能不说是一件好事。众人或多或少都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上午,巳时左右,众人还在商议伪齐变乱的影响,那条喜讯传来了。

    伪齐刘豫以血书昭告天下当初金狗势大,刘氏一族被逼无奈,为保武朝基业,不得不虚与委蛇,委身事金,战战兢兢终保得武朝大局不失,中原仍在汉人之手而今时机成熟,遂与各路义士一道,起兵反正,回归我大武中原反正了,大喜啊,陛下

    夏日,殿外的阳光灿烂地照射进来,传讯的太监说完此事,龙椅上的周雍还有些迷惘。

    啊反正了

    一转眼间,中原反正了。武朝,寸土不失地回来了?

    朝堂之上,吕颐浩秦桧等人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起来,整个朝堂上下,呼吸的声音都开始变得艰难,外头的日光,忽然变得像是没有了颜色,百剑千刀,如山如海地从那殿外涌进来,像是刺到了每个人的身前。

    黑旗这是欲亡我武朝的毒计啊

    公主府中,听到这个消息的周佩,摔破了手中的杯子,她的双手颤抖着,没有了血色。

    自弑君之后,十年的时间过来,黑旗军对于武朝,一直都保持着克制的态度。

    虽然对于战场上的交锋往往不留情,自保之时并不避讳狠手,但在这之外,黑旗军的多数谋略,并未对武朝展露出多少的恶意。仿佛是为自己弑君的恶行怀有歉意一般,黑旗的策略,能够避开武朝的,往往便避开了,即便不能避开,或多或少的,也都有着口头上的善意倾向。

    这一次,在如此关键的时间点上,黑旗一个耳光打在了女真人的脸上。谁也未曾料到的是,他终于反手将剑锋狠狠地插进了武朝的心坎里。

    这是锋芒毕露的一剑,也饱含了你死我活的冷酷和凶残。

    在天下的舞台上,从来就没有感情生存的空间,也没有弱者喘息的余地。

    不久之后,消息传遍天下。

    战争的齿轮,缓缓扣上了。交锋在这水波下,正激烈地展开170225 11:20:31




第七六六章 我心隔山海 山海不可平(上)
    金武相抗,自北国到江南,天下已数分。作为名义上鼎立天下的一足,刘豫反正的消息,给表面上稍稍平静的天下局势,带来了可以想象的巨大冲击。在整个天下博弈的大局中,这消息对谁好对谁坏固然难以说清,但琴弦陡然绷紧的认知,却已明明白白地摆在所有人的眼前。

    与南国那位长公主听说这消息后几乎有着类似的反应,黄河北面的威胜城中,在弄清楚刘豫被劫的几日变化后,楼舒婉的脸色,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也是煞白煞白的当然,由于长期的操劳,她的脸色原本就显得苍白但这一次,在她眼中的惊悸和动摇,还是清楚地弄够让人看得出来。

    距离杀死虎王的篡位夺权过去了还不到一年,新的粮食种下还全然不到收获的季节,可能颗粒无收的未来,已经迫近眼前了。

    召集侍卫,去请展五爷过来。稍作安排,楼舒婉吩咐手下去,请华夏军的代表进府,若他不来凌迟了他。

    自颠覆田虎政权后,新的田实政权与华夏军展开了一系列的合作,强弩铁炮火药刀枪乃至于书本知识,只要能获取的,楼舒婉都与西南展开了贸易。在这贸易的进行之中,楼舒婉还积极地搜罗着工匠人才预备仿制众多华夏军装备如果局势平静,这是从下半年便会走上正轨的事情。

    这些台面下的交易规模不小,华夏军原本在田虎地盘的负责人展五成为了双方在暗地里的协调员。这位原本与方承业搭档的中年汉子样貌敦厚,或许是早就得知了整个事态,在得到楼舒婉召唤后便老老实实地跟随着来了。

    楼舒婉坐在会客室中,身形单薄却显得可怕,目光直勾勾地望着进来的人,仿佛是要先用眼神杀死对方这些年来,她的手上,并不是没有沾过血,失去了父兄,几乎可以说是失去了一切的身居高位的女人,比起当初名震杭州的楼近临,是要更为可怕的。不过,展五也只是恭恭敬敬地行礼,对望,没有说话。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不会动摇,楼舒婉站了起来:春天的时候,我在外头的院子里种了一洼地。什么东西都乱七八糟地种了些。我自幼娇生惯养,后来吃过很多苦,但也从没有养成种地的习惯,估计到了秋天,也收不了什么东西。但现在看来,是没机会到秋天了。

    她口中的话语简单而冷漠,又望向展五:我去年才杀了田虎,外头那些人,种了很多东西,还一次都没有收过,因为你黑旗军的行动,都没得收了。展五爷,您也种过地,心里怎么想?

    展五沉默了片刻:这样的时局,谁也不想的。但我想楼姑娘误会了。

    哦?这就是宁立恒教给你救命的说法?

    是我自己的想法,宁先生纵然算无遗策,也不至于花心思在这些事上。展五拱手,诚恳地笑了笑,楼姑娘将这件事全扣在我华夏军的头上,实在是有些不公平的。

    你想跟我说,是武朝那帮废物劫走了刘豫?这一次跟你们没关系?楼舒婉冷笑,冷眼中也已经带了杀意。

    对面的展五却摇了摇头:不,这一次当是我华夏军的手笔,武朝尚无如此手腕。而且,当年小苍河撤退,我方同志渗入刘豫皇宫,将其打伤,乃是一系列的计划:暴露我方大规模渗透的消息,使中原各势力杯弓蛇影内部互相猜忌,也是为了在暗地里维持我华夏军的声威,在搅乱刘豫宫廷后尽量渗入其中,以期在必要时刻杀死或者掳走刘豫,这应当是当初就留下的伏笔,如今看来,确实是成功了。

    展五言辞坦白,楼舒婉的神情更加冷了些:哼,这样说来,你不能确定是否你们华夏军所谓,却依旧认为只有华夏军能做,了不起啊。

    但楼姑娘不该为此怪罪我华夏军,道理有二。展五道,其一,两军对垒,楼姑娘莫非寄希望于对手的仁慈?

    楼舒婉摇了摇头,厉声道:我未曾寄望你们会对我仁慈!所以你们做初一,我也可以做十五!

    那请楼姑娘听我说第二点理由:若我华夏军这次出手,只为自己有益,而让天下难堪,楼姑娘杀我无妨,但展五想来,这一次的事情,实则是迫不得已的双赢之局。展五在楼舒婉的目光中顿了顿,还请楼姑娘想想金狗近一年来的动作,若我华夏军此次不动手,金国就会放弃对中原的攻伐吗?

    至少不会如此紧急。

    我看未必。展五摇头,去年虎王政变,金人未曾大张旗鼓地兴师问罪,其中隐隐已有秋后算账的端倪,今年年初吴乞买中风卧病,宗辅宗弼为求制衡宗翰,已经有了南下的消息。此时中原之地,宗翰占了大头,宗辅宗弼掌握的终究是东面的小片地盘,一旦宗辅宗弼南下取江南,宗翰这边最简单的做法是什么,楼姑娘可有想过?

    他未有等到楼舒婉回答:宗翰的第一步,在于巩固中原地盘,要巩固中原地盘,只需要收回刘豫手中权利。今年年初,伪齐使者陈居梅北上,游说女真各方南下征讨武朝,此为刘豫称帝后年年都有的活动,此事因为吴乞买的中风而耽搁,对于南面的众人来说,一国之君中风卧病,随之而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围绕立储而发生的内斗,谁知女真却不同。宗辅宗弼想着夺取江南,以功绩威慑宗翰,而陈居梅自大同南下时,女真人破天荒地给陈居梅安排了一队侍卫,这队侍卫的身份在表面上,是完颜希尹的家卫。

    展五顿了顿,楼舒婉道:就因为这一点不寻常?

    情报工作乃是一点点的积累,一点点的不寻常,往往也会出现很多问题。实不相瞒,又北面传来的消息,曾要求我在陈居梅南下途中尽量观察其中不寻常的端倪,我本以为是一次寻常的监视,后来也未曾做出确定的答复。但此后看来,北面的同志赶在陈居梅的先一步抵达了汴梁,随后由汴梁的负责人做出了判断,发动了整个行动。

    楼舒婉眯了眯眼睛:不是宁毅做的决定?

    天南地北相隔千里,情况瞬息万变,宁先生固然在女真异动时就有过众多安排,但各地事务的实施,向来由各地的负责人判断。展五坦白道,楼姑娘,对于掳走刘豫的时机选择是否合适,我不敢说的绝对,然而若刘豫真在最后落入完颜希尹乃至宗翰的手中,对于整个中原,恐怕又是另外一种状况了。

    他摊了摊手:自女真南下,将武朝赶出中原,这些年的时间里,各地的反抗一直不断,即便在刘豫的朝堂里,心系武朝者也是多不胜数,在外如楼姑娘这样不甘屈服于外虏的,如王巨云那般摆明了车马反抗的,如今多有人在。你们在等一个最好的机会,可是恕展某直言,楼姑娘,哪里还有那样的机会,再给你在这练兵十年?等到你兵强马壮了振臂一呼?天下景从?那时候恐怕整个天下,早已归了金国了。

    人的志气会一点点的消磨干净,刘豫的反正是一个最好的时机,能够让中原有不屈心思的人再次站到一起来。我们也希望将事情拖得更久,可是不会有更好的机会了,包括女真人,他们也希望有更好的机会,至少据我们所知,女真预定的南征时间彻底灭亡武朝的时间,原本应该是两到三年之后,我们不会让他们等到那个时候的,吴乞买的卧病也让他们只能仓促南下。所以我说,这是最好的时机,也是最后的时机,不会有更好的时机了。

    展五顿了顿:当然,楼姑娘仍然可以有自己的选择,要么楼姑娘仍旧选择虚与委蛇,臣服女真,做看着王巨云等人被女真扫平后再来秋后算账,你们彻底失去反抗的机会我们华夏军的势力与楼姑娘毕竟相隔千里,你若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们不做评判,此后关系也止于眼前的生意。但若是楼姑娘选择遵从心中小小的坚持,准备与女真为敌,那么,我们华夏军当然也会选择全力支持楼姑娘。

    你们要我挡枪,说得漂亮。楼舒婉偏着头冷笑,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却有了一丝丝的红晕。

    展五点头:诚如楼姑娘所说,毕竟楼姑娘在北华夏军在南,你们若能在金人的面前自保,对我们也是双赢的消息。

    这是宁立恒留下的话吧?若我们选择抗金,你们会有些什么好处?

    确实是宁先生临走前提到的。展五点头,若楼姑娘一方在这一次选择与金国对抗支持,华夏军力所能及的,全力的支持。

    什么都可以?楼姑娘看了展五片刻,陡然一笑。

    只要能做到,都可以协商。

    拿到好处以后我就卖了你们。楼舒婉此时的笑容,倒是微微有些妩媚了,展五稍稍挪开了眼睛。

    楼姑娘不会的。

    哦?你们就那么确定我不想归降金人?

    宁先生离开时是这样说的。

    展五的话语出口,楼舒婉面上的笑容敛去了,只见她脸上的血色也在那时全然褪去,看着展五,女人眼中的神情冰冷,她似想发怒,随即又平静下来,只胸口重重地起伏了两下,她走回桌前,背对着展五:我会考虑的。然后反手扫飞了桌上的茶盏。

    滚。她说道。

    展五的眼中稍稍闪过思索的神情,随后拱手告辞。

    仿佛是滚烫的熔岩,在中原的水面下发酵和沸腾。

    寿州,天色已入夜,由于时局动荡,官府已四闭了城门,点点火光之中,巡逻的士兵行走在城池里。

    知州府内院,书房,一场特殊的交谈正在进行,知州进文康看着前方着捕头服装的高壮男子,目光之中有审慎也有着恍然。这高壮男子名叫边兴茂,乃是寿州一带颇有名气的捕快,他为人豪爽仗义疏财,办案时又颇为心细,虽然官位不高,于州府民众之间却素有名望,外界人称边虎头。他今日过来,所行的却是颇为僭越的举动:劝说知州随刘豫投靠武朝。

    边虎头啊边虎头,共事如此之久,我竟看不出来,你居然是黑旗之人。

    下官绝非黑旗之人。那边兴茂拱了拱手,只是女真来时汹汹,数年前未曾有与金狗决死的机会。这几年来,下官素知大人心系黎民,情操高洁,只是女真势大,不得不虚与委蛇,这次乃是最后的机会,下官特来告知大人,小人不才,愿与大人共同进退,来日与女真杀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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