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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愤怒的香蕉

    方书常的目光扫过众人:“这次从剑门关外头进来的人已经超过万五,我们虽然配合外头的人筛了两遍,但是漏网之鱼肯定有,城里的高手可能不止这些,所以不要觉得就手头上一两个的任务,很可能你们要打上一夜。另外,除了听地面的指挥,城内一共准备了三十五个高的地方当望楼,必要的时候热气球也会升起来,你们也要注意好那上头的信息……”

    军队里的人来得陆陆续续,这样的会议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是安排最精锐的人手,方书常将各种安排说完。

    “……如今所有人都在外头看着,要跟我们打招呼,要呼朋唤友、一拥而上。宁先生那边也说了,如果事态紧急,可以暴露他的位置把人引过去……不过我觉得,我们就不要把人带过去了,难看。”

    他话说完,众人起立、敬礼。

    “是!”

    *****************

    时间回到秋风抚动的这一刻。

    小黑走上街头。

    霍良宝拉开大门,咬紧牙关、奔向街道。

    不远处的房舍阁楼上,宇文飞渡扣动扳机,火光爆开,压缩的空气推动子弹,飞出枪膛。

    “三百步内,我是爸爸。”

    野兽般的喊声随着夜风过来。霍良宝在这样的呼喊当中,踏上门外的石阶,众人跟着涌出。

    砰

    霍良宝的脑袋爆开了。

    身体在高速冲锋中震了一下,随后啪的倒在了台阶下的道路上。

    后方众人堵在了门口,最后头的几人还撞了上来,然后跳跃着往外看。

    外头的人怔怔地看着台阶下的尸体,细碎的血肉洒了他们一身。

    小黑在前方的道路上叹了口气,朝他们摆了摆手。

    “回去吧。”

    一群凶神恶煞的镖师们热血沸腾、额头上的青筋未消,手握成的拳头还在空中颤抖。由于有些楞,而且挤在了一起,他们一时间没有做出合适的反应来了。

    有人在最后方跳来跳去。

    “怎么了?怎么了……哎,让我看看……”

    ……

    徐元宗大声嘶吼着冲向王岱,他的一群兄弟亦然。

    王岱拔出大刀,随后猛地扑向一边,后方的华夏军战士列成一排、举起了手中的火枪。

    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群武者左右乱窜地躲避,有血花绽放出来,有人倒地,随后有数名战士拔刀,犹如一面墙壁从街道那头推杀过来。亦有几名士兵继续填充着火药。

    王岱的大刀已经当头斩向徐元宗

    ……

    牛成舒与王象佛在道路之中相互殴打,沉重的拳头与不要命的冲撞将路边的一块青石板都砸成了两截。

    “哈哈,痛快”

    “哈哈,过瘾”

    打不多时,彼此口中都见了鲜血,反是哈哈大笑。

    有穿着军服的人从道路那边出现,那是刘沐侠,他站在旁边看了片刻,待到两人稍稍分开,才皱眉说道:“看起来要打很久啊……”

    王象佛打得起兴,算是热过了身,张开双手道:“要不要一起来啊!”

    江湖规矩,这样的单挑放对,一般不会有第三者插手,他的话语之中,是带着讽刺的。

    刘沐侠点了点头:“好啊。”

    王象佛眨了眨眼睛:“啊……”

    黑暗之中的街角,陡然间有人冲出,转眼间到了王象佛的身旁,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将他推向后方,王象佛挥拳下砸,刘沐侠抓住沉重的钢刀连刀带鞘猛挥过来,牛成舒一记拳头照着他的腰肋猛击,之后还有人过来。

    站在街道另一边墙壁旁的卢孝伦看着五个人影围住了王象佛,刚猛的拳脚不断挥出,街道上全是砰砰砰的声音,王象佛在第一时间试图过摆脱与突围、甚至于展开反击,但片刻过后,便抱着脑袋、蜷缩着倒在了地上……

    卢孝伦转身,尽量无声地朝街道那头离开……

    ……

    热闹的夜晚才刚刚开始,亦有漏网之鱼已经在某些地方闹出了小乱子。

    宁毅与陈凡在塔楼上举着望远镜,四处探索,身边有两名狙击手正在待命。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来,我这身手好久不用,也快锈了……”

    宁忌已经离开了老小贱狗的院子,看着烟火的方向,在黑暗的街头全力奔跑、犹如飓风。他激动得不行。

    “等等我等等我等等我等等我啊……”

    然后奔跑到听起来正在斗殴的街道,与正从里面出来的卢孝伦打了个照面。卢孝伦被这突然奔跑着出现的小少年吓了一跳,少年看看他,然后探头朝里面看,随后陡然间,脸扁下来。

    “打完了啊……”

    他又拔腿狂奔,往其他地方去了。

    卢孝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回家的方向过去。

    城市之中,外来的人们正在跟华夏军打出第一个招呼,华夏军的回应,也刚刚开始……




第九九一章 到子夜前(感谢黄金总盟“風清雲淡”的打赏)
    城市之中响起锣声与捕快们引导民众回家的疏导声,几处地方火光亮起,几处地方刀兵相接,也有人在街头与华夏军成员展开了对峙。

    一处闹市的街头,七个卖艺的绿林人拿出了刀枪,试图煽动民众一道造反,华夏军的士兵将他们前后堵住。这些绿林人有人吐火,有人连续空翻,恐吓着士兵,当其中一人拿出危险的飞刀出来投掷,华夏军士兵举起盾牌一拥而上,随后撒出带倒钩的渔网将他们一一捆住、打翻在地。

    这个过程里,附近的竹记说书人出来大声安抚了民心,并且绘声绘色地介绍了几人使用的武艺,在江湖上皆不入流。而华夏军使用的则是当年铁臂膀周侗编写的小规模战阵……待到将几人一一打倒,捆上链子,路边的群众兴奋地鼓掌,随后在引导下继续回家。

    城内的几处仓库、衙门或遭到了冲击,或在中途抓住了有捣乱意图的凶犯。

    一时间控制不住的小混乱自然也有出现,好在绿林侠客们想要争取的也是民心,手持大刀上街劈砍的情况不曾出现——若是出现,他们也将会是附近狙击手、火枪手们第一时间格杀的目标。此时的民众异常淳朴,若有坏人捣乱,被打杀当场,血流满地,是非常正当的事情,目击者日后还能多出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来、容易为听众所景仰。

    宁忌在城内狂奔。

    又跑了两条街,被人拦住了。

    “哎,哎哎哎二二二……那个……”

    街口处有华夏军的士兵挥手从侧面的坡道上跑下来,明显是认出了他,却不好直唤其名,宁忌看着那人,到了近处便也停下,瞪大眼睛满脸惊喜,找到了组织。

    “哎、哎哎,竹杠精……乌鸦嘴……老姚!你还没死啊——”

    此时华夏军士兵都是分组行动,那士兵后方明显还有几人在跟下来。耳听得宁忌这番话,对方肩膀有些垮了下来,这人叫姚舒斌,乃是西南大战中编入郑七命小队的精锐战士,武艺挺高,就是外号有些婆妈。自望远桥一战后,宁忌被父亲和兄长用卑鄙手段拖在后方,才跟这些战友分开。

    战场上是过命的交情,尤其宁忌心狠手黑武艺也高,从来就不是什么拖油瓶,姚舒斌也不会将他当成小孩子看待。此时走过来:“那个,二少你怎么……”他回头看看后方的同伴,对于宁忌的真实身份需要保密显然有自觉。

    “龙!”宁忌点点自己,“龙傲天,我现在叫龙傲天……叫我天哥好了。”

    “啊……”姚舒斌愣了愣,随后几名同伴也已经到了近处,便介绍:“这是……自己兄弟,龙……傲天。叫小龙就好。”

    “嚯,这名字好啊……”

    “龙小哥这名字取得大气……”

    几名士兵被这名字的气势吓了一跳,宁忌便也笑着跟众人打招呼:“各位哥哥好,自己人,都是自己人……”他一面说一面从怀中拿出一块牌子来,众人原本见他不过是个少年人,觉得是姚舒斌的什么亲戚晚辈,这时候才吓了一跳:“哗!特战的!”

    “我跟老姚一样,打仗的时候跟郑七哥的。”

    “家学渊源,武艺可高,你们不一定打得过他。而且,他主要还负责军医这块,治伤治病理手得很。”

    姚舒斌为宁忌适当解释,众人此时便想得通了,西南大战时人手紧缺,十多岁的少年人虽说尽量不上战场,但也并不是没有。这位名字吓人的龙小哥显然是什么武学世家出来的,而且又懂医术,颇为对口才被带上去,郑七命当初带的是真正的精锐队伍,有水分的进不去,进去也会被榨干,这少年人的厉害,可见一斑,没有辜负他的好名字。

    众人一时间肃然起敬,大呼厉害。随后宁忌才随着姚舒斌走向一旁的坡地,这边地势相对较高,还有一座塔楼建在旁边的庙宇里,看起来像是被征用了。他一看这边的架势,便知道这次准备得颇为妥当,不由得问道:“哎,老姚,你们什么时候来成都的?你们这都准备多久了?”

    “我是十三到的啊。这些准备不是我们做的,我们负责抓人,要说准备,成都最近这段时间不太平,一个多月以前他们就开始防备了,你不知道啊……对了最近这段时间在干嘛呢……算了,如果不能说我就不问。”

    “我也没干嘛啊,望远桥打完以后被我哥哥抓住留在狮岭了,后来就不准我再上前线,再后来要把我送到后方去,我跟我娘……去拜访了一些死鬼的家里人,就像是猴子他们,猴子的老婆啊、儿子啊……然后我就在成都这边了,现在在第一比武大会里头当大夫……我住南边一个院子,地址你记一下啊,是在平戎路乙字……”

    被姚舒斌问到这个,宁忌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阵最近的行踪,姚舒斌也点头:“哦,猴子他们啊……当初……”

    宁忌一挥手打断他的回忆:“不说这个了,你们怎么安排的啊,打谁?对付谁?带我一个啊……”

    “这怎么带?命令下来你知道的,这边就我们一个组,怎么能乱带人……哎,我正要说你呢,今天晚上局势多紧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城里乱跑,还用轻功、飞檐走壁,你知不知道上头有狙击手,早盯着你了,要不是我看了一眼,你现在满城乱跑,岂不一群人跟在后头抓你。”

    “难怪我觉得紧张……”宁忌朝一旁的塔楼上看了一眼,随后无辜地摊手:“我怎么知道局势紧张,事先又没人跟我打招呼,我想过来帮忙的……”

    姚舒斌皱了皱眉:“……你不知道?”

    “也不能说不知道,城里都传得沸沸扬扬的,我也觉得迟早要出事,上头肯定有准备……不过我最近忙,没有特别去问。”

    “那就难怪了,负责各方联络的还是你哥,你当初问一句不就参加进来了……”

    “啊?”宁忌张大了嘴,“我特么……我以后要找他吵,我哥现在在哪?”

    “他之前是负责各方联络,我们进城的时候都是他带的队,现在这个局面……估计居中坐镇,具体在哪里我就……”

    “我现在去找他……我去摩诃池,一准能找到人……”

    姚舒斌一把拖住他:“二少,你现在不能乱跑啊,城里几十个狙击手,万一哪个认不出你、你还乱跑……”

    “你这什么道理,好多人都在回家,我怎么就不能走了。”

    “反正你不能走,城里这么乱,你走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这城里哪里乱了,哪里乱让我去哪啊!”宁忌在地上跳起来,跺脚,然后看着姚舒斌:“你不让我走也行,那你带我一个,有坏人来了,我帮忙打。”

    姚舒斌想了想:“……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行……我得跟上头请示……”

    “都是自己人,你别糊弄我,我爹跟我说过,你想要什么事情办不成,你就多请示……”

    “那我才第一次请示啊——”

    “竹杠精你是跟我抬杠是吧!我懂了,你就是不想让我走,也不想让我找乐子……这样,我们单挑。”

    “我倒是不怕单挑,不过今天不许。”

    “为什么啊?”

    “要节约力气,今天一晚上呢。上头的命令就是不许跟人单挑,遇上悍匪直接上火枪。我也想单挑,但是有命令……”

    “你……我……”宁忌指着他,目瞪口呆,气得不行,过得片刻,才道:“那算了,没得谈了,我非去摩诃池那边讨个任务,这么多人在路上走,你别瞎糊弄我我跟你说,我死了算你的……现在你要么答应,要么放我走。”

    “你怎么耍无赖呢你……”

    宁忌仰着头瞪着眼睛伸着手指,姚舒斌歪着脑袋蹙着眉头双手叉腰,夜风吹下大树的叶子在空中飘落,两人在庙宇前的空地上对峙了片刻。

    终于,姚舒斌选择了退让:“行,当我倒霉,今天晚上咱们一块,那就说好了,你就当出任务,反正一起行动,你不许乱跑了。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两人的拳头在空中碰了碰,随后才哈哈笑起来。

    “你说我今天就不应该遇上你,担风险的你知道吧。”

    “哎老姚我其实就不太喜欢跟你们一起做事,遇上悍匪用火枪?这是人做的事情吗?单挑我们怕过谁啊!”

    “上头说要节约力气,你看这城里这么多坏人,他们得一拨一拨地出来吧,今天一个晚上,如果全搞什么单挑,我们这边加上你才几个人?犯不着。”

    “说得没错,确实是会一拨一拨的出来吧?”宁忌的眼睛亮了,左顾右盼。

    “嗯,就是这么计划的,首先是对付他们几拨最刺头的,名声比较响的。那边已经有人去招呼了,这一拨人打完,难免会有想捡漏的啊、或者是觉得夜深了,华夏军会掉以轻心的啊……反正一整晚都有可能……我们也没办法,上头说了,这是外面的人要跟我们打招呼,认识一下我们,那就要把这个招呼打好,他们有什么手段尽管来,我们全都吞下去,下次再想打这种招呼的人就少了,全天下的人,也就认识我们了……”

    姚舒斌絮絮叨叨,宁忌点头:“第一拨刺头的,是不是有什么王象佛、徐元宗、陈谓什么什么的?”

    “有啊,都安排好人了,那个叫陈谓的好像没找到在哪,今晚得提防他,徐元宗说是分给王岱了,王象佛那边,牛成舒和刘沐侠他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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