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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路易十四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九鱼

    在看到医生们的装束后,警役们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们不知道的是,医生们也感到惊讶,他们还以为茹拉也已经被疫情笼罩了,谁知道这里至少还保持着原有的秩序,不过想到它这里还有一百多只牛,想想也不是那么奇怪的事情了。

    这里确实有疫情,但不是那么严重,瘟疫医生们受到了很好的款待在这个时代,瘟疫医生是很受尊重的,因为此时时常瘟疫横行,而只有这些医生,敢于行走在城市或是村庄里,治疗感染了瘟疫的人,埋葬死者,他们还承担着记录病亡人数的职责,还要充当遗嘱的记录人与见证人,有些时候还要探查疫病的源头就像是他们现在所做的那样。

    而洛姆先生,则又一次询问起牛倌的事儿,他在听说这里的牛倌和他的家人,没有感染天花的时候,不由得露出了无法遮掩的喜色,而那个被探问的人却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几乎没能拿住他的赏赐,那枚大埃居跌落在地上,弹了起来,转了转,一路滚到了尚博朗斯的脚下。




第两百一十三章 医生们的大冒险(上)
    尚博朗斯捡起那枚大埃居,放在蜡烛上烧了烧,才递给那个人,洛姆先生看着这一切,“哦,抱歉,”他说“是我疏忽了。”他们才从满是天花病人的疫区而来,不应该直接和人接触,这个人看上去很健康,尚博朗斯瞥了国王的首席医师一眼,尚博朗斯是胡格诺派教徒,洛姆是上帝教徒,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位首席医师并不令人厌恶,他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个纯粹的人虽然他已经拥有了对于医生们来说最为至高无上的位置,却依然坚持不懈地在医学这条狭窄的道路上跋涉不懈,在发现河谷地区出现了疫情后,他不但没有立即逃走,还毅然决然地担当起了警报人的职责还有,虽然,他命令这里的官员和将军封锁了疫区,但军队的长官想要派遣一队士兵随身保护他的时候,他也坚决地拒绝了。

    像是他们身上的这种防护服,因为精巧和用料,并不是一般人家都能配备得起的,就算能,谁会配置这样一套寓意不祥的盔甲放在家里,士兵们没有防护服,也就是说,进了疫区,他们就无法避免被感染,最后只能留在疫区,向上帝与死神祈祷,看看自己会不会是那百分之一的幸运儿疫区的人们就足够不幸了,洛姆先生坚持说,就别让更多无辜的人成为魔鬼的战利品吧,他这样说,还给国王写了信,表明是自己坚决地拒绝了保护,而不是这里的长官有意懈怠。

    在这短短一天的旅程中,洛姆先生除了没有参与到收敛死者的行动中去主要是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承担起这样的体力劳动,防护服虽然有效,但鸟嘴面罩里填充的香料虽然能够保证他们不会受到疫病侵扰,也让他们的呼吸不那么顺畅不开玩笑地说,此时的医生也需要一个如同战士般的好体魄,像是尚博朗斯,他是个医生,却也强壮高大,武技高超,奥尔良地区的胡格诺派教徒推举他为首领,除了他的虔诚之外,上述特点也是关键。

    那个警役接过了银币,含含糊糊地道了谢,就退了出去。

    门关上之后,洛姆先生才环顾四周,他们被安排在小教堂的房间里,四个瘟疫医生一间,剩余的学生一间,也是村庄里的人招待贵客时常有的事儿,茹拉确实要比另外两座村庄更大也更富有一些,或许也有可能,安福尔牛倌不但为附近的两座村庄饲弄耕牛,也为附近的一座小修道院代为管理牛群的缘故,不过这个规模也不能说很大英国的自由佃农从十三世纪开始,就被开恩允许饲养一匹马,两头母牛,三头猪,四只鹅,十五只母羊和许多羔羊但这里的佃农,不是因为村庄的位置不好,相反的,正是因为太好了,这里的大部分领地都属于王室,虽然房屋后就是富饶的密林,却不是他们能够任意涉足的地方所以他们的生活只能说安稳罢了,但这样的安稳,也是经不起波折的,就像是这场疫病,一下就摧毁了三个村庄中的两个。

    洛姆医生对牛群的关切当然引起了另外三位医生的注意,但出于道德与不言而喻的暗规则,他们不能出口询问,但让他biquxx们意外的是,洛姆先生居然做了一个手势,让所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后,才讲道“先生们,你们一定会很奇怪我为什么那么关注牛群吧。”

    “确实,”西顿汉姆说“但如果其中有什么缘故,您也无需对我们解释。”

    洛姆先生笑了笑,当然,在这个时代,“手艺”可是一桩昂贵的玩意儿,裁缝是“手艺”,“酿酒”是“手艺”,打造盔甲是“手艺”,甚至养牛养鸭养鸡都是“手艺”不然那些佃农也不会将自己珍贵的耕牛交给安福尔家族养育,或是直接租借安福尔家的牛了,任何手艺都是在家族中传承的,如果有人幸运地成为了某个手艺人的学徒,那么也要经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磨折,才有可能从老师这里学到一星半点的真本领,不过到那时候,他也可以有学徒,将老师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加在另一个孩子身上。

    医生么,虽然他们的身份要更贵重一些,但也是一桩“手艺”,像是尚博朗斯家族,他们逃到英国,既是为了自己的信仰,也是为了保证“手艺”不外流,只是即便在新教教徒占据了主流的英国,他们的敝帚自珍依然招致了伦敦医学会的不满,他们想要推进的助产士行会直至今日没能得到承认就是最直白的证明。

    要说,他所发现的东西,让他自己来说,他也更愿意交给自己的学生和家人,但问题是,它也一直被国王关注着,而国王为何要创办这个布卢瓦医学院的原因,他也知道,国王的期望是,法国乃至整个欧罗巴,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医学的研究与发展,都能够从这座河谷起步也就是说,国王是绝对不会允许他继续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藏在家族里,不仅如此,之后布卢瓦还会迎来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学生和学者,医学院会如同一株枝繁叶茂,花朵累累的大树那样,一边赋予外来者丰富的汁液与蜜糖,一边借助外来者带来的知识与理念,最终结出数之不尽的甜美果实。

    所以他毫无负担地,就将他的最终目的说了出来。

    “您们都知道吧,就在国王回到巴黎之后没多久,有一个从遥远而古老的东方大国回来的教士,有幸觐见了我们的陛下。”洛姆医生停顿了一下,“他向陛下禀报了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那就是,在距离我们足有一千里之远的地方,那里的人们,正在用一种奇特而有效的方法预防天花。”

    这句话简直就如同一枚钉子那样打进了西顿汉姆,还有尚博朗斯的心里,只有马尔比基一派自如,毕竟他一开始就是受了这样的诱惑,才从意大利跑到法国来的。

    “怎么可能呢”西顿汉姆叫嚷道“怎么可能呢”他重复道“虽然人们都说,酒、香料或是花朵能够防御疫病,但我们都知道,疫病是无法靠着这些抵御得住的”

    “那些东方人用的不是这种方法,”洛姆医生说“他们从将要痊愈的人身上取下瘢疤,把它们碾成粉末,然后吹进健康的人的鼻子里,那些健康的人,会在之后的几天发热,起疹子,但从这之后,他们就再也不会患上天花了。”他急促地说道,房间里的医生们已经摘下了面罩,在蜡烛的光亮下,这位老人的眼睛就像是动物那样发着可怕的绿光“先生们,事实上,不但是那些东方人,那些黄皮肤的人在这么做,俄罗斯人和奥斯曼土耳其人也在这么做是的,其中也有不幸的人因此而死,但痊愈的人更多,于是国王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了我。”

    他停了一下,但没人发出声音,他们都紧紧地盯着洛姆医生,于是洛姆先生就继续说道“因为国王给我这样的任务,我就带着我的学生去了疫区,当时,正有一座村庄发生了天花疫情,我就让我的学生去找那些快要痊愈的人我有好几个学生,”他有点生气说“不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西顿汉姆跟着点了点头,尚博朗斯是因为身份特殊,而马尔比基是因为专研解剖术,以及一些医学理念而无法被罗马教会接受,而一直在四处流荡,所以两个人都没有学生,但他们都经历过学生之间的倾轧斗争,毕竟这个时代,老师愿意教给自己的学生什么,都得看老师的意愿,受宠爱的学生会得到更多,前路更为平坦,毫无疑问,“我的一个学生,就招募了一个流浪汉,让他到疫区去,代为收集那些人的瘢疤和脓液,而我的另一个学生拿不出这笔钱,不过他在我夸奖前者的时候,揭发了他的行为,并且提出,这里面有两个样本是完全无效的,因为它们来自于两个不曾患上天花的人。”

    “而那个被揭穿的混蛋,振振有词地说,我并没有规定他们必须亲自去做这件事情吗,而且他可以确保,这些样本都是来自于疫区的人上帝”说到这里,洛姆气恼地说“他们甚至都没有想过,这两个人怎么能够避免染上天花呢,她们甚至不是有能力离开疫区,避到别处的富人,只是两个在牛棚里做事的女工罢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但那时候,我的实验已经在进行中了,所有的人我是说,那些可恶的苦役犯都已经发热过了,包括吸入了据说那两个根本没有染上天花的人而他们也和天花病人,待了好几周了,但没有,没有一个患上天花”

    洛姆先生喘息了一声,显而易见,他的情绪更为亢奋了“诸位,你们也应该想到了,我马上就去找那两个女工,结果呢,活见鬼,她们居然已经被烧掉了对,该死的,那些人居然说,正是这些女巫召来的天花,所以她们不会染上天花所以,所以,哦,他们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满怀欣慰地把她们烧掉了烧掉了这样珍贵的样本”他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我那时真想把他们也弄到火刑架上烧死”

    “你们的国王难道不曾颁布过法令,不允许人们私自审判女巫吗”马尔比基忍不住问。

    “无论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少不得这些愚民。”西顿汉姆点评到,他虽然是个加尔文派教徒,但也看多了那些激进派的作为,说真的,他真觉得激进派和他们谴责的刽子手上帝教徒们没什么区别。

    “总之,之后我虽然努力寻找了,但只有隐约的听闻和传说了,有人说这是天使的赐福,也有人说,这是与魔鬼的交易,而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他叹息着说“这几年我一直就在寻找另一个女工,先生们,如果这些不是上天的恩赐,也没有邪恶的手脚在里面,那么就是人类的幸运了。”

    “天啦”西顿汉姆喃喃道,就连马尔比基也不由得神情激动,只有尚博朗斯,他在兴奋之后就是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涩,他知道查尔斯德洛姆敢在他们面前说出这个放在其他家族,可能传承上一百年或是更久的秘密,一来是因为法国国王必然不会让这个秘密成为洛姆家族用来换取利益的筹码,二来就是因为,在这里的每个人,就算能够走出疫区,也别想走出布卢瓦,他可能也许确实要为亨利四世的后裔效力直到这个秘密不再是秘密

    这样的将来,也不由得这位胡格诺派的首领面色苍白。

    得知了这一秘密的三个人,或者说,连同洛姆先生在内,虽然知道明天可能就要迎来最后的答案,他们应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但没有一个人能够闭上眼睛,在翻转反侧了好几次后,马尔比基,他们之中最年轻的人忍不住跳了起来,“我现在就想见见那些牛倌”

    尚博朗斯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西顿汉姆就立刻叫起好来,洛姆先生虽然抱怨着他们都是一群多事的人,但他起身穿衣戴面罩的速度竟然也不比年轻人慢,几分钟后,瘟疫医生和他们的学生就站立在了小教堂外。

    “唉”一个视力良好的学生惊讶地说“还有人没睡吗”

    这个时代的人们,一般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蜡烛是教士和老爷的配备,就连火把,也是极其必须的时候才会被拿出来用,所以一旦入夜,村庄就是黑沉沉的一片。

    他们现在却看到了一点星火。

    “那是牛棚吗”一个学生问。

    能够容纳下一百多只牛的牛棚可不会太小,作为手艺人的安福尔家也有着一幢大屋子,连在一起,几乎占据了一整个小山坡,在进入村庄的时候,他们就随口问过了就算不问,嗅着味儿也能找过去。

    点着灯的确实是安福尔家的屋子,一个学生上去敲了敲门,里面突然一阵骚动,而后就是长久的静默,尚博朗斯蹙眉,掀起了自己的长袍。

    门打开了,一柄斧头迎面劈来。



第两百一十五章 医生们的大冒险(中)
    可怜的学生惨叫了一声,踉跄后退顶着一把斧子,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百多年后万圣节夜晚的搞笑艺人。斧头劈开了瘟疫医生的帽子,平顶厚重的皮帽子犹如头盔那样挡下了最具杀伤力的力道,而后斧头往下走,嵌在了黄铜的镜片框架里如果不是这身防护服,这个学生应该已经一声不吭地死了。

    医生们中反应最快的是尚博朗斯,毕竟他在医生的头衔上还有暴徒首领的名号,他拔出短柄火枪,扣动扳机,子弹呼啸而去,直接击倒了追上前来的那个农夫。

    西顿汉姆还在思考,这是不是一个误会,就发现自己正在跟着医生们奔跑,医生们的防护服并不适合在黑夜中,在丛林中逃命,万幸的是,此时的农民有很多人都有严重的夜盲症,但很快,就有人点起了火把,而那些警役或是牛倌们显然是有着充足的肉食补充,他们还紧跟着医生们,不断地发出喊叫声,催促人们追上来。

    医生们在逃入密林前被截住了,那是一群看上去再寻常也不过的村民,他们的眼睛在火光下睁得大大的,显而易见的还是有些看不清东西,他们手中也只有如草叉、木连枷之类的武器,但数百对十个不到的瘟疫医生团,实在是充满了压迫性尤其令人胆寒的是,村民中居然已经有不少人都感染上了天花,他们的皮肤上满是可怕的红疹子,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看上去随时都会倒下,但他们看向安福尔他们的眼神是狂热而又虔诚的。

    安福尔的家长是个年过六十的老人,戴着一顶窄帽檐的帽子,眼神阴森,有着一个很大的鹰钩鼻,他的嘴唇不满地往下撇,肤色暗黄,他的手里举着一柄短戟,雪亮的锋刃照亮了垂袖马甲的纽扣,白色的衬衫领子从圆领皮衣的领口翻出来,腰带上系着钱袋与护身符,及膝宽腿裤与紧身袜都穿的好好的,鞋子的带子也是整整齐齐,综上所述,一点也不像是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而后那些警役,以及那些显然在村庄中有着发言权的人,都是一副清醒的样子。

    联想起那个学生敲门之后的情形,尚博朗斯已经猜到,他们或许惊破了一场阴谋,而这场阴谋或许就是针对他们的,想想吧,这些人正计划着当晚,或是第二天的时候,杀了医生们,或是做一些更为危险的事情,结果预定的受害者们居然已经登门造访,也不怪那人的第一反应就是给来人一斧头。

    “我们是医生”洛姆大叫到“受国王的派遣而来,我们听说你们这里出现了瘟疫,我们是来帮助您们的”

    “叛徒的使者。”老安福尔呸了一口“我就说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瘟疫,原来就是你们带来的。”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之前才有两个女工因为没有感染瘟疫而被人们烧死,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很清楚,这种罪名绝对不能承认,这下子,不但是洛姆和他的弟子喊叫起来,就连西顿汉姆和马尔比基也都嚷嚷起来,尚博朗斯窥见安福尔们嘴角上扬,心顿时往下一沉,立刻知道他们犯了一个错误,果然,老安福尔马上大叫起来“天啊,他们是外国人,是奸细”这下子,不但他们原先的罪名无法洗脱,甚至还加上了一条叛国罪。

    “他们都是路易十四招募而来的魔鬼”老安福尔说,而后火光下的每个村民都在点头,“正是为了惩罚他们,天主才降下了这样的灾祸正是为了警告我们,警告我们这些虔诚的好人”

    “这可不太对,”西顿汉姆否认道“而且您一会儿说,是魔鬼带来的瘟疫,一会儿又说,这是天主对你们的警告,我说,这究竟算是什么啊一仆两主”

    他的话还真有点道理,可惜的是完全地被湮没在了村民们歇斯底里的呐喊声中,“我们是为了你们而来的你们得了病,需要治疗”马尔比基还在拼命地解释,尚博朗斯注意到洛姆医生却在一声叹息后闭上了嘴马尔比基毕竟还是一个新进的瘟疫医生,他没有见过更多的暴民了而如洛姆医生这样,时常在疫区行走的瘟疫医生,在面对瘟疫的威胁时,最怕的也就是被病痛和死亡逼上了绝路的病人,他们的手杖,既是用来指挥学生和助手做事的,也是用来拨弄尸体,更是用来抵御病人,病人家属的突然爆发的,像是这种情况,洛姆医生应该也碰到过,只是这次可能是最糟糕的。

    医生们被涌上来的村民们粗鲁地扯掉了面罩,扒掉了长袍、皮衣,他们的帽子被踩在泥泞里,他们被紧紧地捆缚起来,脖子上套着绳圈,绳圈连在一起,而后老安福尔的一个儿子,就像是牵着一串牛那样,把他们牵到村子里,这次可没小教堂给他们住了,安福尔家的牛棚就成为了临时的监牢,他们的一边就是躁动不安的牛群,他们被吊起来,高大的尚博朗斯被捆绑得最结实,也许是因为他的威胁性看起来最大,也有可能,老安福尔的小儿子就是被他击倒的。

    “等等,”尚博朗斯在看到老安福尔就要走出去的时候喊道“我是阿尔贝尚博朗斯”如果对方确实是个胡格诺派教徒,就不可能没有听过他的名字。

    老安福尔听到了,他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走开,举着火把走到尚博朗斯面前“伪信者”

    “不,我从未背叛过自己的信仰。”

    “但你和一个上帝教徒走在一起,还为他差点打死了我的儿子。”

    “我不知道当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但先生,这个村子正在爆发瘟疫,无论是上帝教徒,还是我们,都首先是医生我们是为了救治病人,埋葬死者而来的如果您因为您儿子的受伤而感到愤怒,那么我愿意付出代价,让他们走吧。”

    “然后让他们叫更多的上帝教徒来”老安福尔用一种你觉得我是傻瓜吗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尚博朗斯一通,“你让我失望,尚博朗斯。我想我得告诉奥尔良城里面的那些人,他们的首领是个孬种。”他又呸了一口,就在尚博朗斯的身上“别妄想了,你们一个也逃不了,不管是上帝教徒,还是外国人,又或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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