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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路易十四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九鱼

    对此路易没再说些什么,反正很快就会有事实代替他给这位有些时候过于刚愎自用的主教先生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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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国王的车队蜿蜒离开巴黎的第七天,在一个深夜里,一行人乘坐着马车来到万森纳,夜晚的森林就像是一袭不透光的斗篷,吞噬了所有的光线,只偶尔能够听见夜枭拍打着翅膀飞过的声音,马车的哒哒声在一片死寂中是那样的刺耳,城堡的看门人被惊醒了,他一跃而起,拉响了小钟,守卫们睁开了眼睛,他们也有好几晚没能好好睡上一觉了,毕竟谁都知道孔代亲王和他的弟弟,还有隆格维尔公爵就在万森纳,巴黎的暴民,那些忠诚于孔代的军队,或是如加斯东这样的野心家,都有可能冲破城门,好将孔代亲王援救出去。

    但等到他们来到城墙上,又安心了许多,这样厚重的城墙,只有火炮才能打穿,光滑的墙面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就算有人能够凭借着梯子爬上来,狭窄的窗户仍然会让他们进退两难,他们提着灯往下看去——下面的来人也举起了火把,在熊熊燃烧的火把带来的光亮下,他们首先看到的是红衣主教们外出时常戴的宽檐帽,然后对方摘下帽子,交在一边的教士手里,抬起头。

    “哎呀,老天,”为首的守卫立刻叫道:“怎么会是您呢?主教先生!”

    是的,来人正是红衣主教儒勒.马扎然,他和离开的时候几乎别无二致,在等待守卫们搬开堆在城门后的石块土袋的时候,他一直蹙着眉,露出不耐烦而又不得不忍耐的神情,眼角的纹路也因此严峻地下垂,曾经注定了无数人命运的薄嘴唇更是抿得紧紧的,守卫或许还想说一两句恭维话,但一见这样的情形,立刻聪明地低头不言,只按照主教的要求把他带到三个贵人的房间里。

    作为万森纳最重要的三位“客人”,孔代亲王、孔蒂与隆格维尔公爵理所当然地被关押在万森纳城堡主塔的最高处,从塔上往下望去,几乎可以俯瞰整个巴黎,就如守卫所说,能够与这位亲王殿下对话的只有飞鸟,在主塔周围还环绕着四方的城墙,塔身的石砖没有一丝缝隙,窗户细窄而稀少,在孔代亲王到来后,守卫们还封起了一部分位于三十尺以下的窗户。

    在见到马扎然主教的时候,孔代亲王也是惊讶的,但除了惊讶之外,这位骄傲的亲王与将军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也许在他的心中,马扎然无论爬到了这样的位置,都永远只是一个出身寒微的教士;相比起孔代亲王,他的弟弟孔蒂的表现就差多了,他一见到主教,就想到了主教可能是带着人来处死他们的,当主教要求他们跟他走的时候,孔蒂甚至高声叫嚷起来,拒不从命,他抓起一枚烛台挥舞着,发誓自己绝不会如同一个懦夫那样默默无声地死去。

    蜡油裹挟着火星落在地毯上,差点造成了一场小小的火灾,幸好隆格维尔公爵也在,他用一瓶葡萄酒避免了先被烧死的悲剧,然后用空瓶子让孔蒂亲王安静下来,至少像是个体面人。

    主教马扎然带着他们离开了主塔,离开了城堡,在登上马车的时候孔代亲王看了看周围,发现主教带来的人并不多,他看了一眼隆格维尔公爵,虽然不至于像孔蒂亲王那样丢脸的又喊又叫,但也不是说,他们就会甘心束手就死。

    当马车的速度越来越慢,终于在万森纳森林中的一处空地中停了下来的时候,孔代亲王被请下了马车,他跳下马车,在城堡里,他得到的待遇仍然与一个亲王应有的相同,丝绸衬衫,葡萄酒,肉排,金黄的面包与地毯,柔软的床铺等等,没有琐事烦心,没有刺杀与暗算,他甚至还胖了一点,他现在十分健康,而且精力充沛,马扎然主教就站在他对面,距离不到六尺,孔代亲王完全可以抓住他。

    隆格维尔公爵也是这么想的,他挪动脚步,走向一侧,挡住主教的去路。

    主教先生似乎毫无察觉,他向着孔代亲王微微一笑,抬手掀开宽檐帽,随手把它丢在地上,然后解开纽扣,脱掉鲜红的法衣,踩在脚下,这时候就算是最蠢的孔蒂亲王,也知道事情有不对的地方了……就算再荒唐的教士也不会这么做,因为法衣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装饰、武器与盔甲。

    最后,马扎然,或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举起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而后轻轻地移开,就像是移开了一张隐形的假面具,孔代亲王等人看到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他的头发垂到肩后,几近于灰白,一双眼睛就像是他们见到过最为幽暗的红宝石。

    孔代亲王在意识到自己面对着一个非人类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没什么可怕的,殿下,”吸血鬼说:“能够为您效力很荣幸。”

    说完,他就发出了一声尖利的长啸,伴随着这声长啸,那些随从纷纷掀起斗篷,和他一起变成了无数蝙蝠,飞走了。




第三十九章 魔药师
    孔代亲王在原地站了一会,深深地感到惊讶,因为他虽然知道里世界的存在,也亲手猎杀过狼人,也结交过巫师,但对吸血鬼这一种族还是十分陌生,而且他也不认为身边的人会与吸血鬼有什么关系,他想到了马扎然主教,怀疑吸血鬼的出现是否与里世界与外世界的相互倾轧有关,但就在这时候,森林中传出了不祥的簌簌声,三个男人立刻紧绷起来,孔代亲王一个箭步捡起了一根树枝,把它对着声音发出的地方。

    但很快,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就让他们喜出望外地笑了起来,因为那正是孔代亲王的姐姐,隆格维尔公爵的妻子,她穿戴着旅行时的便装,却依然光彩照人,她一见到自己的弟弟就猛扑了过去,孔代亲王甚至来不及丢掉树枝,他可以感到姐姐滚热的眼泪滴落在自己的肩膀上,这让这位英勇的将军也不由得软下了心肠。

    隆格维尔夫人紧紧地抱了她失而复得的弟弟好一会儿,才投向丈夫的怀抱,也许是因为他们确实遭到了可怕的威胁,一向对有着自己两倍岁数的丈夫不假辞色的隆格维尔夫人也变得和善可亲起来,她吻了吻自己的丈夫,又宽容地拥抱了那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小叔子孔蒂亲王,孔蒂亲王倒是一直笑嘻嘻地,毫不在乎,正确些来说,自从他醒悟过来,知道自己不会再被囚禁或是处死的时候就又有了那种花花公子的轻浮劲儿。

    紧随在隆格维尔夫人身后的是孔代亲王的妻子,也就是黎塞留的侄女,她曾经是孔代亲王等人的敌人,但等到黎塞留死了,她又因为他们共同的敌人马扎然而成为了亲王的同盟,今天遇到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人意外了,孔代亲王也无法继续保持以往的冷漠态度,他向自己的妻子伸出手,她立刻欣喜地跑过去,亲王轻轻地吻了他,比起爱情更像是一份赏赐,但也足以令她热泪盈眶。

    “我不想打搅您们,殿下。”

    孔代亲王抬起头,看到了拉罗什富科公爵正笑吟吟地从稠密的枝叶投下的阴影中走出来,当然了,这个时代的男人们除非不知情,不然绝对不会仍由妇孺单独上路,两位夫人身边一定有保护她们的人——而拉罗什富科公爵可能是最合适的人,而且那些吸血鬼……那些里世界的人,只怕与这位公爵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孔代亲王曾听身边的教士抱怨过拉罗什富科公爵可能与一些黑暗生物有染,但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可以理解,只是就算孔代亲王不太关心里世界的事情,也知道刚才的那些“人”不是一般的小角色,也许他也重新衡量拉罗什富科公爵在心中的分量。

    拉罗什富科公爵看了一眼吸血鬼们留下的马车,马车宽敞,马匹健壮,装下四个男人没有什么问题,但既然隆格维尔公爵在,他就不能再和来时那样与隆格维尔夫人坐在一起:“我带了两名车夫,”他说:“陛下,请您与您的夫人,还有隆格维尔公爵与他的夫人坐在一起,我和孔蒂亲王坐在一起。”

    “这很好。”孔代亲王此时才感到了一丝疲倦,“就按照你说的办,弗朗索瓦,我的朋友,但请先告诉我,我们要去哪儿?”

    “先去波尔多,”拉罗什富科公爵跳上了马车,暂时充当了车夫:“昂吉安公爵(孔代亲王之子)与您忠诚的臣子与士兵正在那里等待着你们。”

    “等等。”孔蒂亲王突然问道:“我们的母亲呢?”按照他对老亲王夫人的了解,她应该在这里的,这里有他的两个儿子。

    “老夫人在巴黎。”拉罗什富科公爵说。

    “她为什么还在那里?”在一个没有国王,没有王太后,没有主教的巴黎,到处都是暴徒与阴谋家,孔代亲王将妻子推开,向她投以愤怒的目光,“她为什么没有和你们在一起?”

    “因为……”

    “因为母亲她已经时日无多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为亲王夫人打破僵局的是隆格维尔夫人,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这让它们在月光下就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母亲坚持留在巴黎。”

    “你怎么能允许?”

    “她是为了您,殿下。”拉罗什富科公爵说:“国王离开巴黎没几天,奥尔良公爵加斯东就出现了,据说他正在努力从高等法院这里争取获得‘代理国王’的称号。”说到这里的时候,拉罗什富科公爵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而后又变得严肃起来:“在你浴血奋战的时候,殿下,她不会容许别人轻易地夺走您的成果,她必须留在巴黎。”

    孔代亲王沉默了,他知道老亲王夫人,他们的母亲,夏洛特.德.莫朗西曾经是亨利四世不名誉的恋人,因为这个,前一任孔代亲王还不得不逃到了国外,免得被嫉妒的情敌迫害,夏洛特.德.莫朗西最受宠爱的时候甚至与当时的王太后玛丽.美第奇正面对抗,她从亨利四世这里得到了数之不尽的财富、人脉与权力,就算是孔代亲王也不能肯定她是爱着亨利四世,还是恨着他。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位老夫人一定很爱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孔代亲王,她已经被医生与教士注定了很快就会离开这个污浊的人世间,但她不但没有安然地踏上最后的路程,反而就像是燃烧到尽头的蜡烛那样,疯狂地以自己最后一点力量,成为奥尔良公爵加斯东与保王党们在巴黎的擎肘。

    “让我们走吧。”隆格维尔夫人说:“别白白耗费了母亲的一番心血。”

    孔代亲王沉默了一瞬间,终于放弃了抵抗,踏上了马车。

    拉罗什富科公爵轻轻地嘘了口气,说来侥幸,就当他从布洛涅树林回到了卢浮宫,准备向红衣主教马扎然投诚的时候,他的仆人就跑着送来了孔代亲王三人已经被主教拘捕起来的消息,这让他忍不住当即跪在了地上,感谢起天主了,但感谢天主归感谢天主,当隆格维尔夫人前来恳求他救出孔代亲王等人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天主的敌人。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容易,阿蒙,他在另一个世界的主人竟然那样简单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对于那场没能看到的好戏毫不在乎,这种可以用瞬息万变来形容的心性让拉罗什富科公爵忧心忡忡——如果此时万森纳城堡的看守们发觉了他们的计谋,追出来的话,他留在这里的侍从未必能够保证亲王殿下的万全,而要让阿蒙再次允诺他的请求,拉罗什富科公爵可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运气。

    载着孔代亲王的马车驶出了森林,驶进了黎明的薄雾,驶向了波尔多。

    ——————

    同一个夜晚,法国的王太后与国王也已经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因为圣日耳曼昂莱已经被几个叛乱的城镇包围,这次他们不得不选了其他的道路,幸而这次离开不是那么匆忙,他们尽可能地带走了所有的珠宝与汇票。

    这座小镇的人们原本应该对这样的贵人感到好奇,但因为最近从巴黎逃出来的重臣贵胄太多了,经过这里的也不少,所以他们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够从他们这里弄到钱,在获得了一些赏赐后他们就心满意足地走开了——在这座镇子上,能够容纳国王一行人的只有一座兼做酒馆与旅店的破烂地方,侍从们去看了房间后都认为王太后与国王最好还是在马车里休息,至于他们提供的食物,邦唐——之前他只是幸运地被扔在了一个储藏室里,除了有点失血以及被老鼠咬了几口之外没有遇到什么很大的伤害——按照国王的要求做了检查,发现只有生鸡蛋可以在清洗与煮熟后放在贵人的餐盘里,国王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到镇子里,找更多的鸡蛋来,并且请求他的火枪手与侍从们不要食用那些粗劣的木屑面包、漂浮着草梗与牛粪的牛奶或是历史悠久的干肉条,他所能够拥有的护卫力量只有这些了,实在是经不起非正常的损耗。

    就在国王难得地不顾仪态,直接咬着鸡蛋,回到马车上的时候,看到王太后身边的女官正站在马车边,对玛利说着些什么,小女巫低着头,一脸不快。

    玛利一看到走过来的国王,就在女官不赞同的眼神里扑了过来,抱住了国王的腰,路易摸了摸她蓬松的头发,“怎么啦,夫人,”他向王太后的女官点头致意:“玛利犯了什么错吗?”

    女官先向国王行礼,才无可奈何地说:“她和一个平民说话和接触了。”

    国王立刻就明白了,对于宫廷里的人来说,一个地位低的人随意与一个地位高于他的人搭话会被视作一种相当无礼的行为,而一个贵人更不应该直接与一个平民说话,她应该让她的仆从代为转达或是示意,玛利现在的身份几乎等同于一个郡主甚至是公主,只有这个身份的人才能够被允许时刻侍奉在王太后身边——这正是她的父亲与舅舅期望的,这样出身寻常的玛利才有可能成为一个公爵或是亲王的妻子——所以,像这样过于……轻佻的行事不免令人诟病。

    “她还是个孩子呢。夫人,”路易说:“她以后会明白的。”

    既然国王这么说了,那位夫人也不能再追究下去,只能再次向国王屈膝后走开,玛利在国王的耳边嘻嘻地笑,然后拉着国王,来到那个平民面前,那是个面容愁苦的中年人,却有着一双细长白皙像是贵人般的手。

    国王投去了询问的眼神,玛利用很小的声音说:“陛下,他是个魔药大师。”



第四十章 战争造成的饥荒
    这让国王大感意外,他不能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他理解中的那种魔药大师,但就现在的医学水准,如果真有那种可以让感染了痢疾的人即刻痊愈,又或是让缺损的肢体重新生长出来的药物,只怕巫师早就被人们奉做了天使的化身,所以他在轻微的激动后就迅速地冷静了下来,“那么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低声问,“又怎么会找到你?”同时没有错过那个男人眼底掠过的一丝讥讽之色。

    “他曾是我的老师。”玛利说,“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

    “请让我来说吧,玛利,”那个男人打断了玛利的话:“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国王陛下,这确实是个意外——我是说,我在这里遇到了我曾经的学生,这并非我的本愿,因为我早已厌倦了侍奉权贵,这也是为什么我被驱逐出了里世界的缘故——里世界不再接纳我,还有我的家人,而我们在表世界又没有身份,守卫们将我们视作流民,我们被驱逐,甚至被殴打和囚禁,而最不幸的是,表世界正在不断地变坏,我制造的药物无人信任,即便有人愿意购买,我从里世界带出的材料也不多了,我的妻子生了重病,我的女儿即将饿死,所以我见到了玛利,就放下了愚蠢的自尊,跪倒在她面前祈求一块面包。

    就是这样,我的目的并不单纯,陛下,但也不贪婪,我只想要和我的家人一切活下去。”

    说完,他向国王深深地鞠了一躬,直起身来的时候险些摔倒,路易看着他,给了他一块巧克力,“把这个吃了,”他说:“然后和我说说,你能做到些什么。”

    那个男人是见过巧克力的,巧克力在表世界,是由西班牙人从美洲带回来的,而奥地利的安妮,虽然被人们这么称呼,却是西班牙的公主,她嫁到法国的时候,也将巧克力带到了法国王室,但对于里世界的人们来说,这种黑黝黝的果实早就是魔法药物中的主要成分了,对于一个魔药大师来说更是常见,他一接过来就狼吞虎咽的吃了,然后终于有了一点精神和力气。

    他在黄昏时分又来到了国王下榻的客栈,这次因为国王已经吩咐过身边的侍卫,他没有受到阻扰,在一个房间里,他将自己制作的药物一样样地摆放在摇摇欲坠的桌子上,正如国王预料的,其中大部分都没有什么用,或说只有对里世界的人有用——譬如说,用来代替仪式中的血液的药水,可以诱发幻觉的粉末,天仙子做成的爱情药,可以让你变得受人喜欢的蒲公英,用作毒杀药剂的毛地黄、曼陀罗等等……唯二能够让国王感兴趣的只有飞行药剂与隐形药剂,它们不但可以用在巫师身上,也可以用在凡人身上,但问题是,前者主要成分是颠茄,后者主要成分是夹竹桃,而这两者都是需要涂抹全身才能发挥效用的,且不说紧急时刻是否有这样的空闲时间,单就颠茄与夹竹桃的有毒成分都是能够被粘膜吸收的,巫师的特殊体质保证了他们不会因此受苦,但对于凡人来说,随时都有可能因此而死,而且维持的时间也要比巫师更短暂,更低微。

    但国王还是买下了这两种药剂,还有玛利认为她需要的那些,但要让这位魔药大师跟着他们离开不太现实,第一他们的队伍也并不安全,第二主教的耳目一直注意着他们,玛利是他的外甥女,当然可以得到宽容,但对于一个被里世界驱逐出来的魔药师可就未必了——虽然玛利一再申明她的老师是个极其有才华的人,但国王和那个男人都很清楚,真的独一无二的大师是不会那么轻易地被里世界抛弃的,他或许有才华,但还不是那么不可或缺。

    在国王临行前,那个巫师带着自己的妻子与女儿们来向国王致谢,除了满满的一袋子金路易外,还有国王吩咐这里的官员为他们签署的一套身份证明,这样他们就可以安然地选择一个不被人所知的地方住下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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