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后有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余竹
但封闭式的学习让他亲情意识很淡薄,虽然知道她过得不好,可他也未必强到哪去,因此从没替她出过头。
后来他被选为继承者,突然一切都变了。
他看见端端正正等着和他团聚的父母,他们对他用了敬称,十句有九句半都带着鸡犬升天的惊喜。
他们谈恭喜,谈惶恐,谈他的未来光明,唯独不谈亲情。
他就面无表情听着,淡淡应一声,把他们油渍一样溢出来的掌控欲轻轻撇去,假装自己听不出他在亲人心里作为工具一样的存在。
那是他第一次近距离,也是唯一一次看见芦屋雪奈。
她是同他血缘最为亲近的人,注定成为他的妻子,因着这点独一无二的优势,她被家族容纳。
女孩跪在母亲身后,手规矩得放在腿上,身子伏得很低,看不见面容。
倒是母亲拖她上前的那句话印象深刻:“你现在的地位都是哥哥给的,还不快点谢恩!”
芦屋雪奈就匍匐着身子,低声而乖顺地喊他兄长。
凉也心底升起些同情,隐约夹杂着悲凉,他已经想象得出来在这样家庭环境下,他和妹妹未来的相处模式。
一心镯在中国,这是家族很早就知道的事情。
因为过早认卓槐为主,家族并不着急拿回来,拿回来也只能传到下一代,所以另一个镯子也没有送到芦屋雪奈手里。
这事凉也都快忘了,想起来的时候,他就听到了芦屋雪奈的死讯,和一心镯消失的消息。
雪奈死于恶鬼手上,父母在荣光里飘了太久,忘掉了雪奈能力的薄弱,居然单独让她出去,然后无声无息地死去。
一心镯消失的时候,芦屋优太正坐在凉也对面,握着茶杯沉默许久:“……她是要找我儿子。”
雪奈是阴阳师,握着镯子可以定位卓槐的位置。
凉也惊觉卓槐的存在,诧异道:“找他做什么?”
“附身。”芦屋优太道,“她知道家族不会同意的。”
不是谁都能成鬼,阴阳师尤其少见,更不要说死后不转世而想着重新活过来的。
雪奈想的是个变数极多且风险很大的法子。
她需要一个让她可以附身的容器,这个人首先不能是与她血脉相冲的阴阳师,但身上必须存在一定的怨气,以容纳她特殊的体质。
一个普通人,如何接触怨气呢?
一心镯可以让其见鬼,且要不停与鬼接触,但又如何保证在接触过程中确保生命安全呢?
那就需要一个可以保护对方的阴阳师。
——天时,家主就有一个私生子,是个混血阴阳师。
——地利,中国离日本太远,家族鞭长莫及,没人会知道她的计划。
——人和,活在中国的阴阳师,他的女朋友只能是一个被保护的普通人。
那时的芦屋雪奈,能力从知晓鬼魂的过去,变成知晓人的过去和未来。
况且,一心镯此刻没有认主,可以由她驱使,成她本体,这是往常任何一代都办不到的。
天不要她芦屋雪奈亡,她怎么能不把握这个机会?
她很聪明,知道不能出现在卓槐面前,所以从他亲近的人下手,从零散的片段里拼凑出归海梦的样子。
然后……
“然后你就能戴上了这个镯子,能见鬼了。”
“这也是家主力保我来中国的原因之一。”芦屋凉也轻描淡写道,“芦屋雪奈一直待在镯子——或者说,你的意识深处,你能见鬼,她能用微弱的血脉勉强让你不被弱鬼觊觎。”
“卓槐能保护你,而你能通过一心镯吸些他的阴阳气息——我是说,在床上的时候。”
芦屋凉也笑了一声,表情却不是欢愉:“我应该早点说的,我以为家族的人跟卓槐说了,没想到最后是卓槐自己猜的,也得亏我来得及时,不然没法场。”
归海梦低头看空无一物的手腕,月光照在皮肤上,澄澄一片清亮的白。
所以一开始就是个阴谋,戴上这镯子,她的命运就已经被写好了,卓槐捏碎镯子,就跟她烧掉当初那双高跟鞋一样,是灭鬼的手段。
如果要说唯一的不同,“他受伤了是吗?”
芦屋凉也蹭了蹭鼻子,抬了眼瞥她:“何止受伤,一心镯认主的标志就是牵系阴阳师的命数,你是个普通人,镯子大部分作用都倾向于他,这次是丢了大半条命。”
“反正我看见时,他就剩一口气了,离死,一步之遥吧。”
归海梦眼睛蒙上了层水汽。
她小时经常被打哭,进了孤儿院后就不怎么掉泪了,这么多年,她情绪再波动也没哭过几次,能想起来的还都在床上,如此轻易地哭出来,好像还是头一次。
纸巾递了一张又一张,她也想不起来刚刚还跟卓槐吵架的事情了,她现在就想快点见到他,混蛋也好气人也罢,总之她要见到一个活生生的,可以对她笑的少年。
归海梦下了高铁,直接打了出租来到卓槐的家里,卓棠和方叔都在,女孩愧疚得要死了,他们也没说什么,示意归海梦去卓槐卧室。
归海梦握着衣角推开了门。
室内关了窗户,但没有拉窗帘,银河的繁星在玻璃上悄悄映上星点,盛夏的晚风穿过窗外的车水马龙,呻吟着,将浓淡不一的墨色晕抹成画。
床上躺着她熟悉的少年,安静而瘦削,脸色苍白,唯有胸膛一点起伏,佐证着他的生机。
归海梦眼泪接着又下来了。
她不敢哭出声,连脚步都落得无声,靠在床边握住他的手,动作都是缓的轻的,生怕眼前的梦碎了。
她就是挺后悔的,她记得卓槐在医院问过她,要不要把她镯子摘下来。
阴阳师互相能感应,不过就是强弱的分别,那个雪奈在镯子里一年了,卓槐总能感觉到,所以当时他就有掐灭苗头的意思吧。
可她拒绝了,傻乎乎的,还觉得自己说得挺在理。
所以他早就想到会有今天了吧,至于嘛,为了她的笨牺牲了自己,果然当初那些嫌弃都不是白挨的。
归海梦眼泪越流越多,泪水在卓槐手背上落了一道弧线,女孩吸了下鼻子,转身去拿纸,忽然感觉到手心被微弱的力量牵扯了下。
她霍然回首。
昏睡数天的少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目光微凉而缠绵。
半晌,他虚弱地笑了笑,勉强抬手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
你身后有鬼 番外·Sakura
芦屋凉也下了高铁,回头瞥一眼身后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家里人,心中升起一股无明业火,真觉得他们比狗皮膏药还难缠。
他蹭了蹭鼻子,压低鸭舌帽在地铁站内绕路,假期人多,他不怎么功夫就甩开了其他人。
卓槐还养着伤,不来这里,地铁里的鬼扎堆在斗地主,叫好声比广播声还振聋发聩,只是凉也到底是个纯种的,老远就能感觉到血脉压制,是以大家一个个都僵着脊梁骨,准备脚底抹油。
凉也笑着看他们的牌,斗地主这个技能还是艾大波教给他的:“我不找你们的事,不过……”他指了指身后那些人,“他们会,要跑趁早。”
他抽了身边小弟的王炸牌,摁在地上,拿走旁边的烟盒:“算还我的人情。”
要是再早几个月,这个高铁站的鬼他会一个个寻过去都灭掉,他总是家族里最听话的那把刀。
只是跟艾大波在转生地里转多了,人心不比恶鬼好到哪里,况且卓槐说得对,千万年千万地方生出千万鬼魂,累死他也不能斩草除根,做个乐得清闲的旁观者不好吗?
造物主让世界存在鬼魂,一定有存在的道理,过犹不及,不用求个彻底。
他们自己愿意留在这里,就留呗,也没碍着其他人。
出了地铁,芦屋凉也看见拿着扇子的艾大波。
她很少男身了,爱穿着一身合体开叉的旗袍,搽脂抹粉,带着网纱帽,连动作也效仿民国女星,非要学出十里洋场的韵味来。
凉也对中国民国历史一窍不通,他以为她想开辟个新女团潮流,还是四不像的那种,艾大波都不愿意搭理他。
但没办法,归海梦照顾卓槐,艾大波就只好自己来带路,虽然卓槐觉得不用,但艾大波总觉得她不来凉也会磕死在这个市区里。
艾大波翻着白眼:“哟,你家族让你来啊。”
“……?”凉也听她阴阳怪气的话,“你齁着了?说话这么咸。”
艾大波啐他一声:“我这叫风情万种。”
凉也不敢苟同,但他怕艾大波又嚎,她带着把时他就无法招架,现在完全是个女儿身,就更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他去打车,艾大波小碎步跟在他身后:“你等等我,我穿的高跟鞋!”
卓槐丢了大半条命,不是一两天就能复原的,闲的没事干就翻卓棠的合同看。
卓棠开的外企,自己是最大的股东,又领着首席执行官的责任,忙得要死,当初上赶着要卓槐学经济贸易就是为了帮她卸担子,她就这一个儿子,不使唤他使唤谁,再说公司那些股份到头来不还是给他。
半晌听见敲门声,开门见是芦屋凉也。
“快被吵死了。”凉也把扇子递给他,“你把艾大波赶出去吧,很烦。”
艾大波在一旁义愤填膺地指着他,呸了好几声:“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他妈辛辛苦苦过去接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忘恩负义的渣男,听见了没,渣男!”
卓槐装耳聋,一扔扇子:“我以为你要把外面的鬼都杀光了,再来自以为是的指责我。”一边说一边给他倒了杯水,“看来你学乖了。”
“我可没这个时间。”芦屋凉也笑道,“一年的留学生涯到期了,我后天就要拾东西去日本,做回芦屋家族的继承人了。”
“这么快?”
“是啊,本来想多待上几天,但家族不同意。”凉也耸耸肩,无所谓道,“象征性地再问一句,真的不去日本?以你的实力,可轮不到我当继承人。”
卓槐瞥他:“都象征性了,你觉得我什么回答?”
芦屋笑出声来,不再说话了。
归海梦还在兼职,艾大波嫌闷,吵着凉也下去遛弯,说是让卓槐多运动,卓槐被闹得头疼:“我跟梦梦商量一下,把她赶出去吧。”
“一对渣男!”
卓槐在的小区周围环境极好,绿植繁茂,花树挺俊,远处喷泉玉水澜翻,散作一盘珠,石子小路通幽处,低垂的草叶萋萋郁郁,好似能看清脉络。
芦屋凉也叹道:“没想到,我居然有能和你和平相处的一天。”
他自以为很讨厌卓槐,且一定是相看两厌,越看越厌的关系,小算计没少过,哪成想能心平气和地跟他聊天。
其实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但他好像又长大了一次。
“是你之前被家族的规矩框住了,总觉得那个地方教的东西一定是对的。”卓槐不以为意,“多出来看看,世界比你想的大。”
“……我可能没机会了。”
芦屋凉也苦笑一声:“说实话,我一直觉得家族的继承人是荣光,可是现在要走了,突然就明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愿意再回到家里。”
飞出笼里的鸟,怎么愿意再飞回去。
眼角瞥见一点亮粉,芦屋凉也停下来,怔了下:“sakura。”
远处开着棵树干遒劲的樱树,修长的枝干上绽着朵朵团簇的粉色樱花,层层迭迭的花瓣笼着盛夏未尽的灿烈,明明才只有一棵,刹那却觉满城皆粉,天际轻云也漫开婀娜的绯红色。
“……七八月怎么会有樱花开?”
“人工控温的。”卓槐没凉也这么大的反应,“不知小区哪个有钱的,养来玩,很多年前就在了,那边还有。”
凉也缓缓走过去,伸手接过风送来的樱花瓣。
卓槐看他的表情,奇怪道:“樱花不是日本的国花吗,你怎么像是第一次见?”
凉也仰着头,大片沁目的深粉浅红撞进瞳孔。
“说来你可能不信。”他握着手里细小的花瓣,像是握着什么珍宝,“这真的是我第一次,以观赏者的身份,可以自由地观赏樱花。”
他语调很轻,神色比语调还要轻:“我往常连出门都要申请的。”
他说这话甚至带着笑意,卓槐却仿佛看见浓厚的苦从他心底浪涌一样的蔓延到舌尖,许多年坚守的东西,一片片的碎了。
卓槐不接话,他坐在身旁边的椅子上,沉默比强行感同身受来得高明。
凉也蹲在地上,笑得酸涩:“哎,怎么办,我也不想回去了。”
卓槐抿了下唇,眸色偏深的眼生出些沉情:“你可以不回去。”他说得认真,“有的是办法,如果你想。”
凉也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说得简单,我是日本人,扎根在日本,想解脱,哪里这么容易?”
归海梦晚上回来,盘着腿教芦屋凉也下五子棋,她自觉十几年的下棋经验总不会干不过一个门外汉,奈何有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艾大波,搂着凉也给他出谋划策,还要负责捋直他的舌头。
归海梦看不见作弊的某人,深受打击:“你怎么这么有天赋?”
凉也憋着笑,指指身边:“这有个背叛主人的……什么,啊对,道士。”
归海梦就朝艾大波扔枕头:“你干脆跟着他一块去日本算了。”
艾大波赶紧求饶,但归海梦听不到,她就掐着凉也的胳膊要求传话,凉也觉得特别没面子:“我是纯种阴阳师,你是鬼,请你对我保持基本的敬畏心好吗?”
“你都怕卓槐,你怎么不怕我?”
卓槐澄清:“她现在也不怕我了,仗着梦梦护她。”
归海梦一脸无辜:“你揍啊,反正我又看不见,不心疼。”
说到这个,芦屋凉也想起来了:“你现在看不见鬼,有没有感觉到不适应?”
“还好。”归海梦瞥一眼卓槐,小声道,“卓槐觉得很好,但我,嗯……看不见他的世界让我觉得有点失落吧。”
“那我送你件礼物。”凉也给她一个镯子,“戴上,可能有惊喜。”
“你怎么也给我镯子?”归海梦半信半疑地接过来,“你不要坑我,万一又出事了我就死定了。”
“坑不了的。”
芦屋凉也给的是一个玉镯子,看材质像是和田玉,鸡血红的,雪白和鲜红交相糅杂在一起,像朱砂笔在晕染在水墨的宣纸上,漂亮极了。
“很贵吧。”归海梦不要。
“没花钱。”凉也摆摆手,“算是这段时间的谢礼吧,中国风景很好,我觉得我成熟了不少。”
他说的话没什么逻辑,但归海梦听懂了。
很神奇,归海梦看人凭直觉,她碰见凉也伊始就明白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甚至有可能处在敌对关系,他没怎么把她当回事,她也假装看不出他的随手利用。
忽然大家上了一条船,还能把酒言欢,挺让人唏嘘的。
第二天下午,芦屋凉也跟大家告别。
家族派来的人恭恭敬敬等在小区外,凉也视而不见,挣脱艾大波拽着自己的手,发现竟然挣不开。要不是艾大波当了百来年男人,至今仍爱女人,他都怀疑艾大波是不是看上他了。
卓槐看不下去了:“松手,不然我把扇子给他,你去日本吧。”
艾大波立马乖了。
樱花树依旧开得旺盛,风把散落的清雅花香吹到凉也的鼻尖。
归海梦拿出个小盒子,笑得明媚:“礼尚往来,给你的回礼,不是很珍贵,你随便看看就行。”
凉也诧异地笑:“多谢。”
他顿了顿,道:“也不必把气氛搞得这么伤感,又不是不能联系了,虽然可能很困难。”
“联系就算了。”艾大波在一边撩头发,“重逢我还是很期待的,我可不觉得你真的要老死在那个破家族里。”
凉也默了默,跟着笑:“说的对,说不定我还会来中国的。”
芦屋凉也上了车,郁郁葱葱的绿色和门口叁个人的身影渐渐脱离他的视线,晚风在玻璃上呼啸,然车里却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他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还要听家族里叁令五申的规矩,小心拆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张颜色素净但十分特别的书签。
书签大约5厘米宽,背景是一棵手绘的樱花树。
绘画者的技术不太好,仔细看还能看到打草稿的铅笔痕,樱树占了快一半的面积,花枝歪歪斜斜垂下来,落下的花却是真的——就是卓槐楼下那棵树上,一朵完整的樱花。
樱花被细致地粘好,最下面的空白被签字笔写下一个单词,芦屋凉也辨认出那是“sakura”,笔端有种利落的帅气,应该是卓槐的字迹。
sakura——那是日语“樱”的罗马音,他只说了一次,没想到卓槐就记住了。
真是个随便的回礼啊,明明知道日本最不缺的就是樱花了。
凉也无声地笑,笑着笑着,眼前突然就模糊了。
来中国之前,他偶尔也想过,其实一直留在日本也挺好的,虽然被管着很烦,可他都被管了十几年了,不差那交换的一年。
现在他知道了,差,很差。
忽而他明白了中国古诗词里,有一句叫“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明白了为什么芦屋优太要来这里,芦屋雪奈死后也要来这里,明白了卓槐为什么坚持不回日本。
行止由心,不受拘束的日子过久了,再看那个方方正正,把时间和生命划得分毫不差的小房子,真就如从云端堕落到淤泥里,怎么也撇不去心里的落差了。
他也不嫌那小房子。
可他爱行走于落着樱花的晚风而不被戴上枷锁的黄昏,爱告诉他世界很大又愿意照顾他情绪的朋友,爱那能坦荡地接受一切存在,又能恣意地拒绝一切束缚的随心所欲。
他想做脱胎换骨的自己。
芦屋凉也起书签,转头看流逝的风景。
中国风景很好,这么好的风景,当然是要来参观第二次。
飞出笼里的鸟,怎么愿意再飞回去呢,再被关起来,当然是想尽办法飞出去第二次。
他会重新踏上这土地的。
你身后有鬼 番外·同归
“我不要了……啊……”
归海梦愤愤地看着卓槐,身子因为长时间的操弄起了妖冶如桃花的粉红色,可再妖冶也妖不过她此刻含着性器的花穴,穴肉艳红,阴唇都被磨肿了。
她如今是女上位,坐在卓槐的怀里,大腿和腰腹处酸软无力,腿根在高度强烈的抽插和顶撞中满处通红,身上落满淫诱的吻痕,连乳都没能逃过摧残。
卓槐低低急喘着,明明知道归海梦是什么意思,仍要装傻:“是你要坚持女上位的,不能半途而废。”
归海梦呻吟破碎,揽着卓槐的脖子,呜咽道:“不行,可是我没力气了……”
她真的没有力气了,卡在粗长的茎身上不敢拔也不敢吞,拔出来很难,吞下去更难,尽根的酸胀感她是不愿再体会第二次了。
她哪里来的豪言壮语觉得能攻下卓槐的,光是上上下下的动作就把她累得够呛,因此十分佩服卓槐每一次的时长和力度,大概这是阴阳师自带的天赋吧。
“不行,我以后都不要女上了。”
她真是被宠的飘了,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
卓槐低低笑了一声,小姑娘的耐力其实比以前好多了,不至于他每次都克制着欲望做不尽兴,但她对女上的执念至今未散,那他当然要满足她。
“可我怎么办呢?”
卓槐牵着她的手,放在裸露在外的性器根部上,绵软的褶皱在归海梦手心里灼烧,连同睾丸都好似着了火般。
“它想全都进去。”少年抚摸着她的阴唇,“你看,你自己挨操挨得多自觉。”
归海梦感觉到来自下面想要被狠狠插弄的欲念,脸色潮红:“你把当初那个高冷的卓槐还回来!”
卓槐可不,这人设可不能放在床上。他掐着她纤细的腰,把肉棒全都送进去,同她柔滑紧致的甬道完全贴合在一起:“操了那么久,怎么还绞得那么紧。”
汹涌的快感钉得归海梦眼前都发黑,原本就泥泞的穴口因为高速的插干汁液飞溅,爱液和液弄得一片乱糟糟。
“闭嘴啊……嗯啊……轻点……”
卓槐吻她,揉着她的乳尖:“还要女上吗?”
“不要了……啊,都说了轻点……求你了哥哥……”
卓槐成功反推,心满意足地操了小半个小时才射出来,做完仍不知足,正要哄着她再来一次,归海梦喘着气推他:“今天不行,真的不行。”
“我明天有专访的,你忘了吗?”
大学的时光过得太快了,上一秒还说实习不急,下一秒就突然来到了大四,大家都在为即将毕业做准备。
邱野考上了对外贸易系的研究生,于佳佳在备考研究生,两个人又暗戳戳地菜鸡互啄,一个敢教一个敢信,啄着啄着成了一对狗男女。
卓槐成绩本来可以拼保研,但他放弃了,直接接管了卓棠的公司,另外方叔也琢磨着让他继承衣钵,卓槐身价水涨船高,对外都被恭敬地叫小卓总。
归海梦么,她成绩也可以,但对研究生不感兴趣,而且研究生的学会成为问题,于是借着丰富的兼职经验进了一家知名杂志社做编辑,虽说是实习,但待遇还不错。
就比如这次,拿下了国内第一投资公司,华欧的创始人祝遇晴的专访,而且还落在了归海梦头上,这是可以写进履历的机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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