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非意中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一天的时间折腾下来,先是长途飞机,再是……
也会累的吧。
薛眠动了动嘴唇,忽然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南渡提着药箱放到桌上,他头发微松,锃亮的眼镜架在高挺笔直的鼻梁上,手指骨节分明,在一堆药品间挑选翻找,最后取出两瓶药水和棉签药膏。
“过来坐。”抬起头,看过来。
客厅里有松软的真皮沙发,就挨在阳台边。外面天色如陈墨,但海边夜景灯火斑斓,十分迷人。薛眠这会儿有些疲惫,脸上更是刺痛得难受,便没多言,乖乖坐了过去。
两张沙发面对面,薛眠坐在面朝阳台的那一侧。南渡走过来,手里是一只酒瓶,还有两根棉签棒。将棉签蘸满酒,弯下腰,抬点头,目光落在那片结了痂的伤口上。
“会有点疼,”手抬起,在快接近伤口时提醒道:“忍一忍。”
薛眠其实很想说你这房里总有镜子的吧,我自己真的可以。
但莫名的心下一动,像是被什么软绵绵的、带着温度的柔软东西触到了,抿了抿嘴唇,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忍得住,你擦吧。”
伤口暴露在外挺久了,又是嘴角边这种皮肤薄软的地方,得先彻底消个毒,再敷上消炎的药膏,药够的话最好再吃几粒消消炎。南渡手法轻缓,捏着棉棒挨近伤口,在那片指甲盖大小的殷红上细细来回,一点一点抹过,极认真,也极耐心。
伤口虽然被酒刺激得生疼,但还没到不能忍的地步。薛眠眉头小幅度抽了抽,倒是没哼没喊。眼皮垂着,视线落在自己的鼻尖上,不为别的,总感觉如果此刻抬眼对视,一定尴尬。
毕竟他们挨得……这么近。
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薛眠知道对方一直有喷香水的习惯。然而此刻不止是香气,甚至这人身上的体温都随着流动的空气缓缓飘至,暖的,无端让人紧张又放松。错乱矛盾的感官,心跳忽然咚咚加速,连脸上都开始火辣辣的,从耳朵那儿烧了起来。
过近的距离让人本能的想要避开。
“疼就说出来。”南渡边擦边道。
眼睫微颤,薛眠摒着劲,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然无恙:“不疼。”
“不疼就长些记性,”南渡放下酒,拿起另一瓶药水:“这么大了,还打架。”
“谁让他先骂人的,”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就来火。薛眠鼓囊囊的撇了下嘴,气咻咻的闷声道:“出手太轻了,该让他住院才好。”
一句抱怨,听着像是撒娇的嗔骂,薛眠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问题,南渡手上却是顿了顿,接着轻声一笑,道:“这么横,不怕惹了事蹲班房。”
“新加坡的法律这么不讲理么?”薛眠哼了一声:“维护个人与祖国同胞名誉还有错了?”
碘伏涂完,结痂处一片深红,看着比原伤口更加鲜艳显眼。南渡放下药瓶,坐到薛眠对面,将消炎的药膏挤到棉签上,眼睛凝视着那处深红,仔细而轻柔的往上涂着:“没有错。但自己的安全也要顾全。这里到底不是国内,酒吧鱼龙混杂,如果出点差错……”
“无所谓,”刚抹完药的伤口有点痛又有点痒,薛眠下意识伸出舌头,以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伤口的边沿,话里全然是满不在乎:“不行就找大使馆,中国的护照不是白拿的。”
“小孩子气话。”南渡笑着,抬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揉了一下,动作温柔的像是真的在哄一个孩童。
恍惚之间,薛眠有些迷蒙的愣住。
但南渡似乎不以为意,起药膏,从药箱里取出两片消炎药递过去:“结的痂短时间褪不了,但会议你还得出席。明早让姜蒙去找你,想想办法,遮掩一下。”
“遮掩?”
虽然脸上带伤确实不适合直接出现在明天的会谈上,但薛眠一时没反应过来南渡口中说的“遮掩”指的是什么。
话说让姜蒙“想办法”?
她能想什么办法?
要一个女人才能想得出的办法……
难、难道是……
“大概——”南渡停了停,略一沉吟,然后道:“女人化起妆来,好像都有鬼斧神工的能力。”
……
果然?
果然是化妆???!!!
薛眠一口拒绝:“我不要!”
“别激动,”南渡将一杯温水递过去:“遮盖一下,不是描眉画眼。”
“那我也不!”薛眠又急又气,连嘴巴都不由自主的鼓起来了。
话音刚落,一只宽大的手突然欺了上来,力道不大,只轻轻捏在他的下巴上。
紧接着薛眠就看到一双漆黑的眸子打量般的盯着自己嘴角上的伤,眉宇微蹙,淡声道:“不然……创口贴可能不好看吧?”
这动作彻底将薛眠惊到了,想也没想的就要拂开对方的手。
“别动,”南渡胳膊一抬,用空着的那只手钳住了一只伸来的利爪,笑了一下:“出去见人,代表的可不止你本人形象。既然这么爱国,国家形象要不要顾及?”
“我不化妆就不顾及国家形象了?”
薛眠被他钳得动弹不得,正要挥动另一只手,南渡却在这时松开了:“洋人矫情,你做翻译这么久,不会不明白。skyrocket老板是个英国人,一向绅士自居,如果中方翻译人员是个脸上挂的,你猜他会怎么想?”
怎么想?
估计不会往好了想。
毕竟伤在嘴角,这位置显然不可能是磕了碰了,往正常了想是打架了挥拳了,不正常了想……还不知道要脑补出什么画面。
薛眠一番挣扎,最终念在“专业”二字,只得勉强作罢:“那就简单盖一下,别夸张,看不出来就行。”
说话间南渡已起身离座,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点着的烟,打开阳台门,一片夜风带着湿润的海盐味吹了过来。
“嗯,”吸了一口烟,身体靠在阳台上:“有什么要求,直接对姜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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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受伤两次他都在你身边,是不是猿粪???????
不是吧这明明是小毒君的安排哇!!!!!!!
错!不关小毒君的事,宝宝还小,啥玩意儿都不知道~~~~~
明天继续两章走起~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前奏11
咸咸的海风吹在脸上,夜幕并非是全黑,星光明亮的市区景观灯照彻长夜,将天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红光晕。
南渡就站在阳台边,面朝大海,修长的身量挺拔笔直,背部线条张弛分明。
薛眠看到有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在风里轻轻飞扬。
夏光如水,夜色正好。
看着那道似熟悉又已然陌生的背影,薛眠一时心静出奇,再没了半分方才上药时那种局促与不安。
但心一静,有些事情就像被湖水吹皱的涟漪般,逐渐泛了上来。
有时候都会觉得自我怀疑。薛眠揉了下眉心,不明白最近是怎么了。六根清净,心无杂念,我行我素……这些才是他。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举棋不定,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你……下午在机场,后来是有事去了?”走到了阳台上。
站在那个人身后。
“见个朋友。”南渡道。依旧背对着,没回头。
见个朋友。
满分的回答,让薛眠没了再顺着话题问下去的立场。
他算谁,能继续再问“见什么朋友”、“见朋友是为了什么事”这样的么?
不。不能了。
能问出刚刚那句,已经算是越界了。
“这些年,”掐灭了手里的烟,南渡转身看过来,目光深沉而平和:“过得好么?”
没想到会突然问这样一句。
安静的房间,和煦的晚风,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旁人,时间慢得几乎能听到滴答滴答淌过的声音。
然后,薛眠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可以,很好。”
似是有千言,有万语,但谁都没再说下去。
风在耳边吹着,远处海岸上欢闹的笑声不时携风传来,而他们,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
在静谧的夜色下,静静的看着。
突然,南渡抬步向这边走来。眼神与目光都未曾移开半分,落在薛眠脸上就像是生了根。薛眠被那眸子里两弯流星似的火光给烫到了,下意识想往后退,却没来得及——
南渡已经打开双臂抱住了他。
脑中“嘭!”的一声巨响,全身的体热在这一瞬间达到巅峰,烫得连皮肤都泛出了肉眼可见的粉红色。
薛眠全身战栗不止,一双眼错愕的睁着,那圈紧的手臂,包围着的淡淡体温,鼻息间丝丝缕缕的香水味,和……
和他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响起:“十年了。还记得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薛眠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眼眶逐渐湿润,眼角丝丝潮红,鼻头不自觉的泛着酸涩,连呼吸都变得一顿一顿,难受得要命。
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吗。
返潮的记忆像生了锈的音乐盒,斑驳,老旧,已经再不能发出哪怕一个音符。
但却舍不得扔。
谁都没舍得扔。
否则他不会问自己这样一句话,更不会——
不会这样抱着自己。
不紧不松,久违的暖。
想挣脱是本能。可不想挣脱是比本能更快一步的真心。
一瞬间,薛眠忽然想起了一双眼睛,黑得发亮,深邃如大海,里面盛着浓雾一样驱散不退的未知,都是他已经不知的未知。
“你……”喉头微微哽咽,薛眠闭上了眼。调整着呼吸,缓缓道:“你告诉我,你的眼睛,是不是……和我有关?”
他的呼吸声就在耳边,轻缓温和。薛眠一动未动,难得如此安静的站着,没有任何反抗或推拒。
一个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携着风,揉碎了的一抹岁华落入耳中:“不是。”
不是。
即,与你无关。
其实薛眠也只是猜测。
尽管从那晚在宅看到他短暂失明起就这么猜过,但没有任何证明可以辅佐他的猜想。他已经错过太多,退场够早,十年的光阴划开了一条谁也跨不过、抹不掉的深堑鸿沟,他在这头,他在那头。
自此挥袖过往,背道而驰。
所以南渡说不是,薛眠虽然隐隐还有犹疑不安,但除了接受,似乎也没什么别的话可说了。
“回去休息吧。”南渡松开手臂,微垂着眼帘看着这个身量不觉间已经蹿高这么多的人,头顶上的发旋轻易是再看不见了。
似是又笑了一下:“明天好好翻,别的不想。”
又是一次没有结论的发问,薛眠很想说“就算不是因为我,难道你听不出我是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但南渡有意无意的回避或缄默让他难再开口,何况他好像更应该先解决眼前的困局。
“工作是工作,不会影响。”薛眠吸了下鼻子,顿了顿,道:“你刚刚……大概是因为在酒吧喝了酒,我明白。不过以后……请别这样。”
“哪样?”南渡看着他。
眉尖一蹙,薛眠咬了咬唇,有点艰难的道:“就……肢……体接触,不该有。”
意料之外的,薛眠本以为自己这句有些破坏气氛的话会招致一番冷硬的诘问,然而南渡却并无此意,只是淡淡的道了声好,说,是他失态了。
短暂的沉默,像透入空气中的草木香氛,包围着两个人。
薛眠尽全力扯了扯嘴角:“我走了,谢谢你的药。”
一直到走出房间、带上门、进到电梯之前,薛眠都没把眼睛移开过地面。待顺利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终于“咚”的一声往后一靠,整个人虚晃着贴到了门板上,双目紧闭,脑中一片混乱。
身上一阵冷又一阵热,像是发烧了,但他清楚,并没有。
反复在脑海里勾勒刚刚发生的所有,没有一丝细节遗漏,每一幕他都记得,历历在目。上药的手很轻,验伤的眼很柔,酒味很重,香水味很淡。怀抱是暖的,动作是缓的,声音是沉的,人……
是真实存在的。
夜深了,心却无眠。
次日一早,阳光明媚。海滩边很早就有游客过来戏水,早餐是酒店送来的印度风味料理,咖喱味很重,薛眠全程皱着眉用完餐,忍不住又去刷了一遍牙。
姜蒙按响门铃时时间刚过八点。
“薛老师,早。”姜蒙客气问好。
姑娘倒是来得早。
身上已换好正装行头,西服衬衫提前找酒店帮熨烫平整,薛眠穿得一丝不苟,与昨天酒吧里一身休闲的打扮大有不同,倒是让姜蒙眼前一亮,自然而然的夸了一句“薛老师很适合穿正装”。
一向清冷话少的姜助理居然会主动夸人,薛眠有些没想到,颔了下首,道了声谢谢。
姜蒙平时淡妆示人,从无浓妆艳抹的时候,所以于“化妆”一事上并没修炼到南渡说的“鬼斧神工”的地步。但也正因素妆偏多,遮瑕手法才会轻车熟路。
“薛老师,粉底是新开盒的,没用过,请放心。”姜蒙打开化妆包,取出一只圆圆的金色粉饼盒。
“……哦,好。”还是觉得尴尬。薛眠坐在沙发上,一看姜蒙拿起工具就条件反射的立马闭眼,由得对方操刀拾掇。
他皮肤白,肤质也极佳,说是吹弹可破都毫不夸张。也正因如此,嘴角边那指甲盖大小的血痂才会尤为明显。
姜蒙肤色冷皮,同样很白,粉底色号用在薛眠脸上正合适,遮瑕力也到位,只需稍微在嘴角特定位置加以覆盖一层就好。
姜蒙手势不重,力度适中,没一会儿就处理得差不多了。但沉默的空气冻得薛眠有点不自在,便随口找了个话题:“姜助理,昨晚你和总……也是在酒吧喝酒吗?”
“啊,您说那个。”姜蒙拿起小号粉刷,在薛眠脸颊边轻轻扫着:“总和钟总是老朋友,听说这次总来狮城,钟总便邀请一起吃饭,算是接风。”
“接风?”薛眠有些错愕的眨了眨眼睛:“在酒吧接风?”
“薛老师真会开玩笑,当然不是在酒吧。”姜蒙笑了笑:“听钟总说lb半年前刚刚重装过,所以聚完餐后邀总到酒吧小酌一杯,看看重装后的内景场地。谁料……”
谁料就是这么不凑巧,偏偏看到了薛眠那一场悍气十足的斗殴场面。
一想到当时的戾气样子,虽谈不上后悔,但眼下面对一个彼时站在人群外欣赏了自己全场表现的观众,薛眠还是有些不自在。
咳了一声,忽又想起昨天姜蒙全程陪着南渡,既如此,他心下一亮,想开口问问关于南渡身体的状况。然而转念一想,姜蒙与自己毕竟不熟,昨天在酒吧当着她的面已经够窘迫难当的了,后来还堂而皇之毫不避讳的进了她老板的房间……
虽然照南渡的意思,姜蒙此人口风甚严,不爱八卦饶舌,但毕竟身份有别,此时确实不适合向她打听什么。
薛眠动了动唇,终是压住了舌尖的话,只道:“昨天事发突然,也没想到会变成那样。姜助理,谢谢你替我找来药箱,有劳了。”
“薛老师客气了,”手上粉扑按压好最后一点,姜蒙递了面镜子过去,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已。这粉底虽然透气性强,但盖着伤口总是不大好,等会议结束后,您方便时最好及时清洗掉,安全一些。”
“好。”薛眠抬表看了一下时间:“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是,”姜蒙好化妆包:“会谈定在九点半,差不多是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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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毒君有话说:
本来不想写抱抱的,会觉得是不是唐突了,不符合哥特质。
但后来一想,薛眠不就是他所有维系的特质里唯一的“bug”吗?外人看到的100%坚硬如铁铜墙铁壁,总有那么一个人能找到那1%,让他措手不及“走下神坛”呀。
所以,抱吧抱吧我支持呀~~~~~
继续往后翻下一章~~~
——爱你们~
却非意中人 谈判1
skyrocket位于狮城著名景点——鱼尾狮公园旁边一片林立的高楼中,安排的车队一早便等在酒店门口,对方公司楼下已有工作人员在准备迎接。
游戏业属于互联网行业里比较特殊的一种,开发人员以年轻人居多,不看别的,单从思维活跃度与对新鲜事物的感知度、接受度上说,90后远比70后们更有优势。
开阔的写字楼里光线充沛,各种科技感十足的元素满目可见。头顶吊灯可通过温控感光自动转向,大屏界面依靠面部识别随时切换想要的画面,声控的咖啡料理机、充当传送工具用的ai机器人……各式各样,无一不彰显着这公司由内而外散发的活力与创造力。
一间向阳的大型会议室里,双方人员有序落座。过去这样的洽谈项目薛眠也跟过不少,但涉及购交易的尚属首次。o型会议桌对面,skyrocket老总dylan一脸容光焕发的坐在居中位置,年愈五十的异国中年大叔,蓄着络腮胡,身上套装一丝不苟,西服里面还穿了一件英格兰传统的坎肩马甲,地地道道的绅士扮相。
云汉方以南渡为首坐中,其余十一人按座次分坐前后两排,薛眠作为随行翻译,被安排在南渡左手边位置,右边是卫澜,姜蒙则坐在后方第二排。
既然是双方会谈,skyrocket当然也安排了专场翻译,一个华人模样的男子。五官不算有多出挑,但天生自带一双凤目吊梢眼,眼神犀利,神情专注,全程不苟言笑。该人坐在dylan旁边,听介绍名字叫gavin tong。
前期两家公司已有过多次密切沟通,这次到访是奔着购达成而来,双方都务实,简单寒暄过后便直接进入主题。
偌大的会议室里坐了近三十号人,放眼望去,华人面孔居多,毕竟新加坡是个移民国家,在这里居住的华人已占总人口的三分之二,虽然英语仍为官方语言,但中国话、中国字在这片土地上耳熟能详随处可见,所以本次会谈两方翻译人员主要服务的还是少数几位外籍人士,譬如dylan和他的几名高管。
dylan操着一口标准的伦敦腔,言谈不急不缓,大致将目前skyrocket方所做的工作简明扼要阐述了一番。
时间不巧,明天是新加坡的传统节日——卫塞节,按本地习俗需放假一天,所以原本计划三天左右的购会谈中间得间断一天。dylan倒是客气,言道有朋自远方来,赶上狮城这么盛大的节日,正好可以让贵宾们参与其中,好好娱乐放松一下。
“总您看,时间挑得这么好,卫塞节可是佛吉祥日,是释迦牟尼佛的诞辰日。我们这次购赶上如此大好的日子,相信一定会非常顺利,一定能圆满成功的。”
dylan笑吟吟说完,没过几秒,gavin也以清晰流利的吐字完成了上述英转汉翻译。
卫塞节是新加坡、马来西亚、缅甸等一些东亚国家的法定假日,用以纪念佛陀出生、成道觉悟、圆寂逝世。看着棕发蓝眼典型欧洲脸孔的dylan亲口介绍亚洲的佛教节日,听着多多少少有点违和。不过dylan在新加坡已经生活了十五个年头,入乡随俗也是理所当然。
南渡颔了下首,客气一笑:“云汉带着诚意来,skyrocket也信心满满,成功是双方都期待的结果,但愿不会让我们失望。”
话音落地,薛眠跟着结束最后一句。
会议室里的翻译设备很齐全,用的是标准同传耳机和麦克风。所有与会人员面前都有一支二十公分高的鹅颈音话筒,每个人的耳朵里也都佩戴着调频耳机,可以中英文切换。发言人的话语通过话筒传出,翻译员的口译通过耳机输送,唯独薛眠和gavin面前的话筒是关闭状态,他们二人用的是领夹麦克风,声音不会扩开,只通过耳机到达每一人耳中,这样才不会影响发言人的说话。
“一定不会失望的。购合同里各项条款都是我们双方前期商榷的结果,我认为没有问题。”dylan面色平和,翻了翻手里的一份合同,突然语调一变,抬头道:“只是很抱歉,这个结果只能作为一周前的参考,现在可能需要修改一下。关于这一点,我方目前四位股东也都表达了同样的想法,即购价对比占股比例可能得调整,公司目前的估值也需要再上调。”
dylan说的是英文,在座绝大部分云汉人可能无法立刻明白其意,需得gavin翻译完才能听懂。虽然gavin业务能力不错,是个出色的口译员,但要怪只怪dylan语速实在太慢,过程中又一直在字斟句酌,所以gavin的速度也很难提起来。这样一来,薛眠自然就比其他人更快一步理解完dylan的话,不禁皱了下眉,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隔壁的人。
南渡端坐于座,安静的听着,嘴角边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笑意,波澜不惊,云淡风轻。
商业场上的购不比普通入股,虽然购成功意味着能拿到对方公司绝对的经营控制权,但投入的成本以及所冒的风险也是成倍增加的。因此在购之前,双方都需要一个较长期的调研、分析与磋商过程,最后才能拟定让大家都满意的定性协议。
即如此,哪怕是个外行也该明白,提前确定好的目标公司估值、股份占比这些关键内容怎能说改就改,说调就调?
就算要调,为何不在云汉方赶来新加坡之前提前沟通告知,而是等人上门了才一言一语做事后诸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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