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丛音
沈顾容:“……”
沈顾容愕然,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在这种生死未卜的情况下,牧谪竟然还有闲情调戏师尊?
他微微咬牙,也没时间脸红了,一把揪住牧谪的衣襟,逼近他的脸,冷冷道:“你最好有保命的底牌……唔。”
沈顾容离得太近,本来是打算给牧谪一些压迫感,没想到牧谪往前一扑,直接用唇堵住了沈顾容的嘴。
沈顾容:“……”
「逆——徒!!!」
沈顾容心里的尖叫声几乎越过那雷鸣声了。
牧谪在心中轻笑一声,直接扣住沈顾容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死死抱在怀中。
沈顾容脸颊发红地挣扎了一下,彻底抛弃了沈奉雪的清冷气势,怒道:“放开我!牧茞之!你想我打你吗?!”
牧谪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个牧茞之是在唤他,他笑了笑,将沈顾容拥得更紧。
“别乱动。”牧谪俯下身,轻轻蹭了蹭沈顾容的眉心,“最后的雷劫马上就要到了,你不要动,一切交给我。”
沈顾容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八十一道雷劫已经落得差不多了。
两人的所有灵力消耗殆尽,就连最后的一枚灵器也直接被雷劫震碎,而那雷劫的威力竟然还在逐渐增强。
看模样,牧谪是打算一个人扛下最后所有的雷劫。
沈顾容呼吸一顿,才紧紧拽着他的衣襟,太过用力直接都一阵发白,他讷讷道:“你……你真的能扛住?”
牧谪道:“我从不做无把握之事。”
而且此时还关乎于师尊。
牧谪幼时曾在离人峰藏书楼借过一本书,名唤《问心》,但因为小时学艺不,匆匆看过一遍将其中的字记住,就还了回去。
直到长大后,他回想起当年所记下的字,这才意识到《问心》中曾有一段是关于元丹一分为二,便可听懂对方识海中话语的记载。
而在那最后一页,也写了一小行标注。
「共享元丹之人,性命相连。」
也就是说,牧谪若是死在雷劫中,沈顾容也不能独活。
除非他能突破化神境,晋入大乘期,这样才能和沈顾容分开因果和命数。
在前世的回忆中,沈奉雪孤身在那连绵无边的冰原之上,一边忍受着凌迟般的痛苦一边强行撑着不肯陨落,就那么强撑了十年,是不是也和这个相关?
牧谪狠狠一闭眼,不敢再想下去了。
雷劫依然在一片疾风骤雨疯狂落下,很快就到了第七十九道。
牧谪的背后已经被雷劈出了阵阵血痕,有的伤处已经深可见骨,但他一直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
沈顾容靠在他心口,嗅着周围的血腥气,挣扎着想要出来却被牧谪死死抱着。
“别乱动。”牧谪咬牙,咽下涌上喉中的血,喃喃道,“这本就是我的雷劫。”
沈顾容急道:“可是……”
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第143节
牧谪勉强冲他一笑,道:“我没那么轻易地死。”
他见沈顾容还是满脸惊慌,又轻笑一声,抬起一只手捂住沈顾容的眼睛,柔声哄他:“别看,好不好?”
牧谪本来是打算安慰一番沈顾容,不让他担心,但当他的手抚上沈顾容的双眼时,之前还安安静静的沈顾容不知为什么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凄厉地尖叫一声。
“不要——”沈顾容仿佛癫狂似的死死扒着牧谪的手,浑身发抖着全是抗拒,让牧谪别捂住自己的眼睛。
牧谪一愣,连忙把手放下:“师尊?”
沈顾容冰绡下的双瞳都在剧烈地晃动,一会猩红一会灰茫,仿佛陷入了魔障似的。
“别捂我的眼睛……”沈顾容几乎是乞求地喃喃道,声音里全是含着血的悲戚,“我不想什么都看不见,你……你别这样,我害怕。”
牧谪愕然看着他。
与此同时,仿佛裹挟着雷霆万钧的雷劫轰然劈下,直直落向牧谪的背后,而沈顾容神色虚无,不知是不是陷在了梦魇中,突然往前一扑,直接为牧谪挡了一击。
牧谪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那雷劫落在沈顾容身上,带出一阵刺眼的血光。
“师尊!”
沈顾容看起来还没有清醒,冰绡微微垂下一角,露出一只猩红的眼睛。
他紧紧抱着牧谪,脸上似乎是欢喜,又像是孩子似的邀功,梦呓似的喃喃道:“你看,我救到你了,你……你别捂我的眼睛。”
牧谪茫然地看着他。
沈顾容说完这句不明所以的话后,便安安静静地伏在牧谪身上,好像在噩梦奔波数百年,终于找到了归宿。
牧谪觉得怪异万分,但这个时候已经不容他想太多,因为第八十道雷劫竟然跟着最后一道雷劫一齐落下。
这根本不是历劫,反倒像是受刑。
镜朱尘死死握住手中的扇子,几乎控制不住地冲上前,却被朝九霄一把抓住。
他怒道:“你做什么?!方才还要我不准去,你自己倒是坐不住了?”
镜朱尘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媚气和勾魂,他那双桃花眸敛一个冰冷的弧度:“他们会死。”
朝九霄:“修道本就是逆天而行。”
镜朱尘正要甩开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灵兽咆哮的声音,两人顺势望去,就看到那原本的雷劫中心两人的身形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九尾狐。
九尾狐为陶州大泽自成的灵兽,天生而有灵,以灵兽之躯来对抗天道雷劫,再合适不过。
镜朱尘一怔:“他……牧谪是从哪里得来的九尾狐灵力?”
朝九霄瞥了一眼被九尾狐护在爪子下的沈顾容,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才道:“妖族有个叫青玉的,是为数不多的九尾狐,好像之前觉醒了传承灵脉。牧谪和他一向交好。”
镜朱尘点头,终于展开扇子给自己扇了扇,彻底放下心来。
牧谪用青玉给他的浓郁妖修灵力吸纳入体内,那灵力太多,几乎是瞬间就让牧谪妖化成巨大的九尾狐本相,来对抗最后两道雷劫。
牧谪用爪子将沈顾容护在身下,巍然不动地仰起头,硬接最后的雷劫。
两道雷劫轰然劈下,气势之大险些将九尾狐巨大的身躯给劈倒在地,但遭受巨大痛苦的牧谪余光看了一眼正伏在他爪子上温顺睡去的沈顾容,狠狠一咬牙,硬生生扛住了那雷霆一击。
天雷劈下后力道丝毫不减,轰然一声几乎将周遭劈出一圈圈漆黑的焦痕来。
只是九尾狐的妖相实在是太过霸道,两道雷劫硬挨下来,牧谪竟然还能勉强站稳。
八十一道雷劫终于落完,沈顾容和牧谪这对狗男男依然活蹦乱跳,天道虽然不甘,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散去了雷劫。
雷云虽然缓慢散去,但牧谪却还是强撑着不敢恢复人形。
据他所知,雷罚天劫马上就要到了。
而他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挨过那一道雷罚了?
不过他虽然现在伤痕累累,灵力飞快地治愈被雷劈伤的身体,经脉也在不断重组愈合,但也算是个半吊子大乘期了,就算他死在天雷下,沈顾容应该也不会有事。
牧谪突然有些害怕了。
他还没有得到沈顾容的回答,竟然就要死在天雷之下了吗?
牧谪微微俯下身,盯着沈顾容的脸出神。
很快,果然如他所料,天罚雷劫再次猝不及防地凝聚在头顶,根本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当头劈下。
牧谪深吸一口气,直接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耳畔一阵蛟龙咆哮,牧谪霍然张眼,抬头看去,就看到一条幽蓝色的蛟龙在空中摆尾,悍然地迎上那道紫银色的天雷。
空中一声巨响,仿佛是两种颜色霍然相撞,直接激起一阵猛烈的火光,刺得周围的人眼睛睁都睁不开。
朝九霄化为巨大的本相扑向那紫银色的天雷,强悍的灵兽之体对抗上雷罚时,身体上的鳞片竟然被劈得一片焦黑,转瞬间簌簌往下落。
与此同时,新的鳞片转瞬长出,但又在那余威未散的天雷中再次被劈落。
蛟龙的嘶吼咆哮声响彻整个孤鸿秘境,镜朱尘面上不显,手却几乎将那把骨扇给生生握碎了。
不知这样来回了多少次,雷劫终于不甘心地彻底退去。
空中的朝九霄终于直直落下,被镜朱尘挥出一道灵力托着险险落地,才没有摔出个好歹来。
不远处,牧谪已经化为了人形,黑发间隐约有两个狐耳在微微动着,他将沈顾容打横抱在怀里,飞快上前,疾声道:“四师伯!”
镜朱尘一抬手,看着面前仿佛被劈焦了的朝九霄,制止他过来。
“先带十一离开。”镜朱尘说着,唇角轻轻一勾,一直紧皱的眉终于缓缓舒展开来。
“九霄要化龙了。”
第100章 恶龙咆哮躲在里面生孩子呢你们?
牧谪浑身的经脉都在被灵力盈满, 伤势也在逐渐修复,但沈顾容不知什么原因昏睡过去,他根本没有睡着了也要运转灵力的修士常识,后背上的血根本止都止不住。
牧谪将沈顾容抱起,匆匆和镜朱尘说了一句, 便快步进入混沌之境, 抱着沈顾容离开了这个危险之地。
沈顾容一走,镜朱尘在上前踢了踢地上的朝九霄,道:“好了, 别忍了, 他走了。”
在地上躺着装死的朝九霄立刻“嗷”的一声恶蛟咆哮,震怒道:“好疼好疼好疼啊——”
镜朱尘:“……”
“疼死蛟了!”朝九霄险些在地上翻滚,连蛟尾都蔫哒哒的,“疼死了,师兄救命。”
镜朱尘叹息, 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杆烟杆, 屈指弹出一簇火焰, 慢条斯理吸了一口, 吐出一口白雾来,淡淡道:“自己挨着,平日里蜕皮也没见你叫得这么惨。”
朝九霄奄奄一息, 强行催动灵脉中的灵力,来催使自己蜕下最后一层焦皮,他艰难道:“我……平时一次也只蜕一层皮, 你知道我方才一连蜕了几层吗?”
镜朱尘不甚在意,随口乱猜:“两层?”
朝九霄:“……”
朝九霄差点被气晕过去。
蛟龙蜕皮本就痛苦万分,平时蜕皮一次都要蔫上十天半个月,更何况现在被一次雷劫劈得硬生生连蜕了好几层,他现在还清醒着已经算是奇迹了。
朝九霄脾气暴躁,身上一疼就开始骂骂咧咧,他一会骂天道一会骂沈顾容,最后连“狗男男”这个词都骂出来了。
镜朱尘那烟杆敲了敲他焦黑的鳞片,叹息道:“傻子,你还是先蜕皮化龙吧,等你化龙了修为可和十一一战,到时候去打架总比你在这里打嘴仗好。”
朝九霄十分好哄,一听立刻卯足了劲开始蜕皮化龙。
化龙也是需要扛雷劫的,但蛟已经算是半个龙,是天道宠儿,自然不会像人类修士的雷劫那般骇人。
只要朝九霄能撑过化龙那一步,雷劫算是可有可无了。
“师兄,到时候雷劫就靠你了。”朝九霄说。
镜朱尘似笑非笑,吞云吐雾,嘴唇艳红,他柔声道:“成啊,只要你陪师兄……”
朝九霄突然正色道:“我突然觉得我自己就能扛过去。”
镜朱尘:“……”
孤鸿秘境的事沈顾容已经什么都不知晓了,他仿佛在做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似的,眼前是一阵黑暗,时不时从一条细缝中露出些许光芒来,却是嗔着血色的光,看着诡异万分。
有人在他耳畔微微喘息着,似乎是受了伤。
沈顾容怔怔听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拼了命地上前想要从那缝隙中窥看外面的场景。
鼻息间全是血色,以及那人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
沈顾容喃喃问:“你还在吗?”
那人轻笑了一声,柔声道:“我还在。”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问:“你还在吗?”
“还在。”
“你……还在吗?”
“……”很久那人才说,“在。”
“你还在吗你还在吗?”
“……”
无人回答,无人回应。
沈顾容突然莫名地恐慌起来,他挣扎着拼命往前爬,但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根本动不得。
他怔然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后全是面目狰狞的恶鬼,他们全都咆哮着扑向自己,拽着他的脚腕往后拖,仿佛要将他拖到地狱似的。
“啊——”沈顾容猛地尖叫一声,双手拼命地想要将那些厉鬼推开,但一动手指却触碰到一个温暖的东西。
沈顾容茫然地张开眼睛,惊魂未定地看着头顶,仔细辨认半天,才恍惚间认出来面前的人是牧谪。
牧谪还在握着他的手,轻声道:“别怕,只是噩梦而已,师尊……”
沈顾容茫然地看了他半晌,突然猛地坐起来,一把抱住了牧谪的脖颈。
牧谪一僵。
沈顾容大概是真的被吓到了,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牧谪僵了一下,才轻柔地回抱住他,手抚着他的后背轻轻地往下顺。
沈顾容将脸埋在牧谪颈窝,颤抖了半天,才缓缓放松身体,从噩梦中一点点将神智脱离出来。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羞地扑到徒弟怀里去了,沈顾容干咳一声,立刻推开了牧谪,偏过头去不敢看他了。
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 第144节
「我,丢人,求速死。」
牧谪:“……”
牧谪见他又开始玩笑了,这才将心放下来。
他轻声道:“师尊做噩梦了吗?”
沈顾容犹豫了一下,才点头闷声道:“嗯。”
牧谪:“梦到什么了?”
沈顾容:「梦到鬼拽我脚腕。」
但这种小事能把他吓得扑到徒弟怀里求抱抱的事是不能成立的,毕竟有损他师尊的威严。
沈顾容干咳一声,才故作镇定道:“梦到你大乘期雷劫没扛过去,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牧谪:“……”
沈顾容说完,才后知后觉:“啊!你现在已是大乘期啦?”
牧谪点头,矜持道:“是。”
牧谪的气运实在是太好,虽然幼时的无数灵药都没能让他入道,但却误打误撞获得沈奉雪的元丹一步升天,而孤鸿秘境中最顶级的天道机缘也被他轻而易举地拿到,成功晋入大乘期。
自此之后,三界便有两个大乘期,而且还都是离人峰的。
沈顾容很满意,觉得自己和徒弟简直为离人峰挣脸。
回去一定要和奚孤行显摆一下自己的徒弟。
他正美滋滋地想着,就听到牧谪道:“师尊,我要离开离人峰。”
沈顾容:“……”
本来已经在设想奚孤行一脸憋屈地夸赞他“你徒弟真是天才”的沈顾容立刻如坠冰窖,他面无表情道:“为什么?”
牧谪看他师尊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自己在雷劫之前已经同他示爱了。
“师尊,您不是说我们是师徒,不能结为道侣吗?”牧谪说,“我离开离人峰,便能光明正大追求您了。”
这样一来,离人峰那些师伯也就不能对他多加干涉了。
沈顾容:“……”
沈顾容僵了半天,才瞪大眼睛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都忘了这一茬!
牧谪叹息,连这种事他师尊都能忘,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心大,还是没心没肺了。
“你……”沈顾容艰难道,“你还是别……别离开离人峰了。”
要是有朝一日他回去了,沈奉雪重回这个身体,看到他一直宠着护着的徒弟丢了,不得再把他拎过来拼命啊。
牧谪道:“那师尊愿意接受我吗?”
沈顾容又开始不自然地把头偏过去,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牧谪。
看样子就是拒绝。
牧谪深吸一口气,固执道:“好,那我这次回离人峰便和掌教说离开离人峰之事。”
沈顾容:“……”
这孩子是缺心眼吗,脾气怎么就这么倔?
沈顾容只好和他讲道理:“牧谪,你听师尊说,在这世间,阴阳相合才是正道……”
牧谪却道:“正道?何为正道?阴阳相合是正道又是谁定的?为何不能阳阳相合才算正道呢?正道这种东西,终归都是人自己定义的,我若能在三界翻云覆雨,那我所说便是正道。”
沈顾容:“……”
沈顾容震惊地看着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家乖顺的徒弟竟然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所说便是正道。
这世间有人敢说出这种狂妄之话吗?!
牧谪是沈顾容见到的第一个,哪怕是三界圣君沈奉雪,心中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牧谪说完后,看到沈顾容这般惊骇,也有些后悔了。
只是他后悔的不是自己说的话,而是不该将这种狂悖的话说给沈顾容听。
他的小师尊这么胆小,做梦梦到了鬼这种事都能吓得发抖半日,自然是听不得这种违背天道的话的。
牧谪干咳了一声,才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若师尊以师徒的缘由拒绝我,那我只能叛出师门了。”
沈顾容:“可是……”
牧谪像是知道他师尊要说什么,截口道:“师尊不喜欢我吗?”
沈顾容头都大了:“我对你的喜欢,只是师尊对徒弟的喜欢,父亲对孩……”
牧谪:“……”
牧谪咬牙,一把上前捂住沈顾容的嘴,让他将“父亲对孩子”的话给吞回去。
沈顾容猝不及防被捂了嘴,不满地瞪了牧谪一眼。
他双眸还含着方才被吓出来的水雾,眼尾仿佛被丹红涂抹似的一抹飞红,看着分外撩人。
这一眼瞪视,在牧谪看来却像是勾魂似的。
牧谪的呼吸都急促了一瞬。
沈顾容甩开他的手,又开始不看牧谪了,他想了半天,“啊”了一声,突然道:“有人来寻你了。”
牧谪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两人此时正在芥子泛绛居中,门口下了禁制外人无法进来,但从里望出去却能瞧见外面的场景。
沈顾容昏睡了整整两日,宿芳意和妙轻风已经从孤鸿秘境出来了,此时正站在门口等人,嘴中还在窃窃私语。
宿芳意:“我真傻,是真的傻,之前还信誓旦旦地挑衅人家,还被气哭许多次,仔细想想,唉,我真傻。”
妙轻风冷淡道:“你真傻,我已经知晓了,不必多说这么多次。”
宿芳意撇撇嘴。
妙轻风见她这么颓废,只好说:“你去叫人,在这里要等到什么时候?”
宿芳意只好扭捏着去敲了敲芥子泛绛居的禁制。
牧谪裹着漆黑的黑袍,兜帽戴着高高的,遮挡住那双狐耳,只能露出半张脸,他面无表情地从里面出来,他冷淡道:“何事?”
宿芳意莫名羞红了脸,从储物戒中拿出来几个鲜红的灵感,递给牧谪。
沈顾容已经从房间里出来,此时正扒着泛绛居的门,偷偷摸摸往外看。
因为有禁制,他只能看清楚外面的动作,却听不到两人说什么。
只见宿芳意将那灵感递给牧谪后,牧谪满脸冷漠地说了句什么,宿芳意连忙说了句什么,牧谪微怔了一下,脸色这才柔和了许多,抬手将果子接过来。
沈顾容这次眼尖地认出来他是在说:“多谢。”
沈顾容有些震惊了,没想到他徒弟竟然对外人也能这么温和。
牧谪对师尊大概是有些雏鸟情节,他性子本就凉薄冷淡,对待旁人从来都是不假辞色,只有对师尊倾注满腔温柔。
沈顾容本来觉得自己是独属那一份特殊的温柔,没想到……
沈顾容莫名觉得不满,但仔细想想,或许是牧谪喜欢那孩子呢,这样一来,自己被示爱的事不是很容易就解决了吗?
既然都解决了,自己还不满个什么劲啊?
但知道归知道,心中的不爽还是像杂草似的,逐渐蔓延。
等到牧谪拿着果子回来的时候,沈顾容已经酸到整个人都在冒泡了,浑身上下写满了阴郁烦躁。
牧谪愣了一下。
沈顾容看到他回头,头一回觉得笑这么困难过,他勉强了许多次,才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
「放轻松,牧谪喜欢女人是好事,自己作为师尊,该祝福,让他明白自己的真正心意,就不会再叛逃师门了。」
牧谪:“……”
他就这么安慰着自己,终于让自己身上的阴郁之色缓缓褪去。
沈顾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嘴里却阴阳怪气道:“我们牧茞之可真受人喜欢,都有人专门上来送灵果了。”
牧谪:“……”
沈顾容实在是好懂,根本连读心都不必,几乎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一点都不懂得伪装。
牧谪忍着笑,上前将洗好的果子递到沈顾容唇边。
沈顾容偏头,他酸,看果子也酸,不吃。
牧谪笑够了,才柔声道:“宿芳意说,她是听人说有人为我挡了雷劫……”
宿芳意:“听说有人为你挡了雷劫呀,不畏生死愿意为你挡雷劫,一定是你的道侣。”
牧谪一愣。
宿芳意将果子递给他,道:“这个灵果就当是我之前的道歉,你拿给你道侣疗伤吧。”
牧谪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会像自己道歉,但他本能觉得若是他问出来,宿芳意肯定会以一句“因为我误会你不说人话”来做答案,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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