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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念浅安故作嫌弃道:“……你已经言了。”

    念秋然失笑喊着六妹妹,靠上念浅安的肩头抬手抹去眼角水光。

    念浅安只做不知,见七皇女听得一脸惊奇,先迷茫后恍然,随即目露不屑地乱转眼珠,就笑眯眯道:“小野猫,知道能听这种私房秘密的都是什么人吗友人和死人,你想做哪种”

    七皇女见她笑得堪称阴险,莫名打了个冷战,死撑着脸面哼道:“我不是说了吗,我认你这个朋友了。你既然不避忌我,我也不会拿你们姐妹的私事乱说。我嘴上有把门,不然早把你那些鬼话卖了。你少瞧不起人!”

    念浅安笑得更阴险了,“瞧得起你才不避着你。我就知道我们小野猫一点就通,是个心软的好姑娘。”

    心里默默接了一句:心软不软待定,耳根子真心软。

    七皇女哪知她心中所想,忍不住暗暗窃喜:我们小野猫和我们小透明听起来份量相当。念浅安连个庶姐都看得这么重,何况是她算念浅安识趣,难得有狗嘴吐出象牙的时候。不枉她折节下交,总算听着两句顺耳话了。

    念浅安一看七皇女七情上面就秒懂,顿觉取错绰号:不该叫七皇女小野猫,该叫傻白甜才对。

    边默默吐槽边一脸严肃道:“不少人家盯着三皇子妾位置的事,倒是可以和姜贵妃说说。姜贵妃还没开始正经操办,四皇子的屋里人还没影儿,如果三皇子再纳个有来头的文臣武将家的姑娘,可就赢在四皇子前头了。”

    李家是武将,外放的念三老爷也是武官。

    七皇女这才惊觉事很关己,复杂的目光在念浅安姐妹间来回打转儿,“念浅安,原来你是故意让我听私房秘密的。既然你好意提醒,我也不会辜负你。王庶妃算什么台面上的人物,不用我母妃亲自动口,多的是人能敲打她。这宫里还轮不到她上窜下跳!”

    念浅安在心里噗嗤:没白夸七皇女,果然一点就通,省得她费口水扯淡了。

    于是一手搭一个,揽着念秋然和七皇女的肩排排走,“以后大家互通有无,你罩我我罩你你罩她,我就不信罩不出个锦绣前程来。”

    念秋然哪知她一多半是在忽悠七皇女,见她毫不犹豫地将七皇女拖下水,虽有彷徨但更多的是感激。

    七皇女却被念浅安的鸡汤句砸得满面异彩,然后一脸别扭地甩开念浅安的爪子,“念浅安,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好好走路!勾肩搭背的难看死了!”

    念浅安表示能,撇开七皇女错眼瞧见一处飞檐顿觉眼熟,拐着爪子指道:“那是什么地方”

    此时三人已经走进皇子所,正往三皇子的院落去。

    七皇女打眼一看,很有小主人范儿的指点道:“那是六哥的院子。你指的地方应该是六哥院里的后罩房。”

    念浅安闻言略懵:那里应该就是之前撞破奸情后,柳树恩带她偷摸着换下湿衣裙的地方。她原以为是宫中侍卫的值房,没想到竟是楚延卿院里的后罩房。

    曾经短暂闪现的异样再次窜上心头,念浅安微微眯起眼。

    她正走神,狗腿们已经上前叫开三皇子院落的门,早得了消息的宫女、太监们忙在




第95章 黄雀在后
    身后洞开的屋内同样一览无遗。

    不知怎么撞得七歪八倒的桌椅间露出舒适而华美的罗汉床,床上少女横陈,鬓发散乱的脸庞半歪着正对门口,笼在初夏明亮的日光中叫人一眼就看清少女的姿容和神情。

    嘴角微翘的面庞仿佛在笑,似乎正做着别样美梦,安详静谧得仿佛置身事外,不受丁点惊扰。

    不是仿若甜睡的李菲雪又是谁

    她身上中衣襟口半敞,零落的首饰挂在床边掉在地上,压着她堆在青砖上的夏裳,也压着绣蟒纹的皇子常服,映着日光折射出一片刺眼的冰冷光泽。

    此情此景,瞎子见了都得脑补出一幅不可描述的画面。

    院内一时鸦雀无声。

    楚延卿却觉得耳畔嗡鸣不止,额角涨跳不停。

    “吵死了……”他阴沉的脸庞攀着两团异常的红晕,因难受而眯起的桃花眼隐隐泛着似醉非醉的水光,模糊的视线扫向眼前晃动的人影,“吵死了!”

    自以为厉声的喝斥,其实又哑又干又低。

    要不是院里太安静,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然后眯起的眼彻底阖上,身子一歪,直挺挺往地上倒。

    众人:“……”

    敢情楚延卿根本神志不清醒,一脚踹飞小太监只是觉得吵着他了!

    “快!别让六殿下摔着了!”刘文圳出声喝道,老腿一抬把往外爬的小太监跺了回去,“没用的龟孙子!往哪里爬呐!”

    他是乾清宫总管大太监,骂一声龟孙子不知多少人抢着答应,那小太监顾不上吓和痛,忙扑过去给楚延卿当肉垫,早有其他太监冲上前扶的扶护的护,总算没让楚延卿摔实,也没再次“吵醒”楚延卿。

    抬手抬脚间,楚延卿本就不整的衣衫越发凌乱,露出一大片肩膀和胸膛。

    念浅安看着楚延卿“香艳”的半果模样,脸不红心乱跳,不是羞甚至不是气,而是抑制不住的邪火直烧心肺。

    抬人的太监们却吓得恨不得扒下自己的皮披到楚延卿身上,忙团团围住替楚延卿遮掩,没头苍蝇似的原地打转几圈,才一身冷汗地将楚延卿送进无人的厢房。

    刘文圳暗骂一帮蠢货,转头对上站得最近的七皇女,打叠起没事儿人似的笑脸夸道:“前儿皇上还跟杂家说起七皇女,今儿听说您待客有道,这会儿不仅特意来探望李十姑娘,还惦记着六殿下,回头皇上定要赞叹您懂事大方。”

    喊完那一句后就惊呆了的七皇女闻言越发傻眼,本就因震惊而瞪大的眼睛险些瞪脱窗。

    她不懂刘文圳怎么还有闲情拍她马屁,其余众人却心照不宣。

    刘文圳避而不谈楚延卿和李菲雪怎么回事,无非是想粉饰太平,在场诸人好封口,既成事实却不好揭过去。

    大皇子和二皇子神色莫辨地对视一眼,也没事儿人似的笑道:“三弟、四弟、八弟,跟哥哥们进去看看老六怎么样了。”

    他们跟刘文圳走这一趟,本就是来表孝悌的,现在有刘文圳开口话事,轮不到、也不该由他们多嘴多事。

    连最年幼的八皇子也只是犹豫一瞬,就抬脚跟上了哥哥们。

    七皇女回过味来,错愕地乱看一圈,瞧见念浅安就直奔而去,“念浅安!李、李菲雪她和六……”

    念浅安心里正乱又满是邪火,没忍住一巴掌拍上七皇女的后勺脑,“闭嘴!谁都没瞎没聋,用不着你聒噪!”

    七皇女憋住莫名委屈的泪,捂着脑袋跳脚,“你干嘛迁怒我!又不是我的错!”

    “七皇女!六妹妹不是针对你。”吓呆的念秋然却憋不住又惊又痛的泪,一时想到自己一时想着李菲雪,拉住念浅安忍着哭腔道:“六妹妹,先、先去看菲雪姐姐要紧……”

    念浅安用力闭了闭眼,安抚似的握住念秋然的手,转眼看向七皇女,“对不起。我是不该迁怒你。”

    七皇女见她面无表情,不由神色复杂地抿了抿嘴,一时竟不敢再作声。

    刘文圳却依旧笑呵呵的,边暗暗头疼七皇女和念浅安这俩小魔星怎么凑一块儿了,边不动如山地上前两步拦住念浅安等人,“念六姑娘是陪七皇女一道来的既然看过李十姑娘了,就赶紧和七皇女回坤宁宫吧,免得皇后和公主挂心。”

    他表示姑娘家少管这种闲事的好,老眼一瞥,就唬得狗腿们忙涌上来,半劝半架地将七皇女“请”走。

    他也不管念浅安是什么意思,只转头笑看小豆青,“你是陈姑姑手底下出来的,遇事怎么做才最合适,想必不用杂家费事教你”

    他越淡定越温和,小豆青苍白的脸色就越难看,僵硬地冲刘文圳一蹲身,挽住念浅安低声道:“事已至此,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求六姑娘超生,听奴婢一声劝,别说这里有刘总管处置,外头李夫人还等着您……”

    她本就担着干系,现在面对这番局面,是黑是白已经不由自己说得算,少不得一场责问和皮肉苦,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念浅安,暂时避让才是上上之选。

    念浅安偏头盯着面露哀求的小豆青,半晌才再次用力闭了闭眼,睁开眼时就见门外人影一晃,闻声赶来的周氏根本扶不住徐氏,从来爽利心宽的徐氏只瞧了一眼就受不住刺激,一声“四丫头”还卡在喉咙眼没吐出口,就翻着白眼晕死了过去。

    才从厢房退出来的太监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险些将抢先围上前的念浅安几人撞了个趔趄。

    刘文圳扎起手冷眼旁观,老眼掠过笨手笨脚的小太监们,无声弹了弹舌:六皇子的大太监竟不在身边,怪不得院里伺候的都是些不长眼、不会办事的蠢货。如果说七皇女、念浅安是误打误撞,徐氏来的时机却太巧了。

    他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皇上说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他都信,唯独不信这宫里能有什么真正的巧合。

    徐氏这一出现这一晕,他就是想大事化了,也没了回旋的余地。

    做局的是个高人呐。

    刘文圳似叹似笑地低呼一口气,不去



第96章 没坑错人
    “奴婢原还庆幸六姑娘发现得早,如今看来竟是大局套着小局。”陈姑姑轻手轻脚地分茶,接口道:“就是不知这环环相扣、机关算尽的螳螂和黄雀,是不是一伙儿的。”

    陈太后握着茶盏,沉吟不语。

    念浅安捧着茶盏喝过两口,压下烧灼心肺的邪火,努力将思绪拉回眼前事上,“做首饰局的背后之人有没有审出头绪”

    陈姑姑摇头道:“六姑娘最清楚八皇子那对玉镯是怎么回事。椒房殿看着无辜,哪想方才私下一审,真正应了拨出萝卜带出泥的俗话。和收受首饰有牵连的宫女、太监,竟都和皇后、四妃、王庶妃的身边下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查到这里还能怎么往下查只能安些’好听’的罪名,打杀那些宫女、太监了事。”

    法不责众,何况这众都是膝下有子的贵重人物,左右绿帽子没落实在皇上头上,皇上得知后不过一句:全凭母后做主。

    陈太后能做的主,无非是将无头官司坐实成下人失职的误会。

    陈姑姑略过皇上不提,只继续道:“那些贵人、答应保住了小命,眼见攀扯不上贤妃,就咬着慧嫔直喊冤。慧嫔倒是不喊冤只喊痛,如今痛得在寿康宫喝保胎药,除了皇上指派的太医,哪个还敢往她跟前凑”

    皇上想要这个孩子,陈太后也不想伤及龙胎,再糟心也不会任慧嫔回贤妃宫里受磋磨,当下就命人将慧嫔挪去寿康宫,有太妃们坐镇,好歹能保龙胎平安落地。

    陈姑姑说到这里冷笑道:“那些贵人、答应只是背后之人借来杀人的刀,慧嫔又一问三不知。到底首饰局没能成事儿,如今也只能当糊涂事儿翻过篇去。别说头绪了,奴婢至今想不明白,若是有子的娘娘们暗中倾轧,又何苦带上所有皇子,不惜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因为假侍卫真皇子图的就是牵连甚重、把水搅浑。

    而慧嫔突然爆出有孕,怪不得战斗力那么渣还敢帮人做托儿。

    多半是想为自己和孩子提前找条大腿抱,可惜接错剧本还没能将戏码唱到底,命是保住了,原先的私心和盘算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慧嫔一问三不知,八成是真的所知不深。

    以那位假侍卫的谨慎,收买慧嫔的接头下人,多半也不知首饰局的真实目的。

    脏水没泼成,最后只死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宫女、太监,这结果不知道假侍卫会不会气吐血

    念浅安边脑补假侍卫气吐血的画面自我治愈,边静下心仔细回想:身为假侍卫候选人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撞破楚延卿和李菲雪“丑事”时的惊愕和言行不似作假,而且假侍卫的本意,并非单独针对哪位皇子。

    她转着茶盏轻声道:“螳螂和黄雀应该不是一伙儿的。”

    陈太后抬眼笑看念浅安,“要不是陈姑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还不知我们安安竟是个心细胆大的。你敢这么说,是有十成把握”

    念浅安嗤笑着点头,“如果是一伙儿的,首饰局何苦把所有皇子都算计进去陈姑姑说得对,后头这一局真可谓环环相扣、机关算尽。能掌握三叔母动向,能看准我、菲雪姐姐和四姐姐的关系,还能把钉子安插在周姑姑眼皮底下多年,有这份能耐的高人,只怕和四妃脱不开干系。”

    她心知四妃和首饰局无关,更绝的是后头这局从始至终,四妃都不在场。

    德妃和淑妃“安抚”完贤妃,将贤妃送回宫院后,也回了自家宫院,各自带着大皇子妃、二皇子妃招呼亲朋好友开小宴。

    姜贵妃拿回八皇子的玉镯,围观陈太后处置完下人后,就回椒房殿伤心悲愤去了,也没往坤宁宫露过脸。

    “五皇子早夭,贤妃哪位嫔妃都不靠,算计其他皇子有什么好处”念浅安边理思路边分析道:“至于王庶妃,不说她有没有这份能耐,只说三皇子转眼就要纳李十姑娘,除非王庶妃晚娘附身一心不盼着三皇子好,否则没必要构陷小表舅和菲雪姐姐。

    三皇子纳的是李家庶女,小表舅纳的是李家嫡女,在外人看来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是算准了李家明面上不敢也不能做两头倒的墙头草,暗地里巴不得李家难以自处,恨不得三皇子、小表舅后院起火,为了李家斗起来呢。”

    说着比了两个数字,“三皇子和小表舅要是真因李家明争暗斗,想来大皇子、二皇子乐见其成。德妃、淑妃为了儿子,想来也乐见其他皇子关系不和、内宅不睦。”

    然后祭出悬疑剧金句,“而看似最无辜的往往嫌疑最大。姜贵妃已经受皇命操持三皇子、四皇子、小表舅纳妾的事儿,想动手脚貌似完全可以明着动到皇上跟前,但出事的是小表舅,支开小豆青带走菲雪姐姐的是周姑姑的’爱徒’。

    谁敢保证姜贵妃不是反其道玩阴的,好来个贼喊捉贼,借着灯下黑摘干净自己后头这局看着漏洞百出,说不定是做局之人故意留的漏洞呢现成的例子,皇后和周姑姑明明恶心得不行,还得忍着恶心收拾首尾,不能去恶心别人。”

    不幸中的万幸,出事的是楚延卿,鬼都不信周皇后用得着这么阴亲生儿子,想为儿子娶谁纳谁更用不着作这种得罪人的死,动机不成立,顶多责问周姑姑失职眼瞎。

    而失职眼瞎这四个字,正是最恶心周皇后和周姑姑的。

    “不管那位宫女是谁培养的小鬼,反正不会是皇后和周姑姑。”念浅安掰着变换数字的指头,接着道:“不是德妃、淑妃,就是姜贵妃。或者是几人联手总归是这三位没跑了。”

    要是东西六宫还有哪位妃嫔有这等本事,绝对活不到现在,也绝对轮不到这三位稳坐四妃之位。

    念浅安唯一能笃定的结论和刘文圳神同步了:做局的是个高人啊!

    得出结论后,她郁卒的心情总算好了些,袖起掰来掰去的爪子哼哼道:“果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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