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月黑风高后面能跟什么好词
陈宝暗骂混到御膳房当小太监的能有什么好口角,懒怠和小太监计较,接过小太监奉上的羊肉汤仰头灌了两口。
夏末晚风已有冷意,**辣的汤水落肚,陈宝立即出了一层畅快的汗,丢开汤碗摆手,“赶紧的,叫你们能话事儿的大太监来。”
小太监撒腿往里头跑,很快就请出位白白胖胖的中年太监。
却是皇子所御膳房的总管大太监康德书,他打眼见陈宝跟捧圣旨似的捧着串糖画,顿时乐了,上前往陈宝跟前一坐,一脸白肉笑得好似弥勒佛,“老哥哥这是接了哪门子新鲜差事”
陈宝也乐了,本想坑个小虾米,没想到撞上条大鱼,当即回敬一声老哥哥,愁眉苦脸道:“我这手里心里兜着多少事儿要操心,偏殿下亲口吩咐了,这糖画不仅要存好咯,还得原样原味地不能有半点闪失。老哥哥是内行,我这外行头一个想到的,自然是您咧。”
康德书也觉得头疼,一边让小太监仔细接下,一边琢磨着是单独隔个冰窖,还是想办法加工糖画,嘴里不忘拍楚延卿马屁,直把被吃光爪子的龙形糖画夸成了真龙下凡。
心里骂陈宝个龟孙子,跟你爷爷这儿装什么日理万机,你爷爷操刀日宰万鸡填皇子们肚子的时候,个龟孙子还不知在哪个犄角疙瘩刨食呢。
陈宝也在骂康德书龟孙子,跟你爷爷这儿整什么皮笑肉不笑,你爷爷短短几年就爬到皇子身边的头一份儿,个龟孙子还挪不了地儿只能窝在御膳房烟熏火燎呢。
二人正隔着肚皮对骂,就有陈宝的徒弟急步跑来,远远就喊,“师傅、师傅!殿下有话交待!”
陈宝蹦离矮凳,听他徒弟喘着气道:“殿下说,让御膳房做两杆糖葫芦,您给掌掌眼,回头交给您,您知道该往哪儿送。”
铁定得往念六姑娘那里送啊!
陈宝又乐了,这下不是他坑康德书,而是殿下要坑康德书,他笑眯眯地打发走徒弟,转过头煞有介事地又复述一遍,忧心道:“殿下要送人的东西可不能丢份儿。老哥哥可得多费心。”
越简单的东西越难做,康德书可别愁白了头才好!
康德书却跟刚才没亲耳听见似的,一脸肃容的仔细听陈宝说完,冲六皇子院落行礼道:“六殿下有命,奴才定当全力以赴。”
陈宝忙侧身避开这一礼,心道康德书这即能装瞎又肯装聋,还能见鬼说人话的本事真是不服不行,见好就收地收起作态正色交待几句,见康德书钻进厨房忙活,不无悻悻地甩袖离去。
那小太监正帮着称糖,见康德书竟准备亲自动手,忙奉承道:“糖葫芦有什么难做的,哪儿用康爷爷费力气,您只管歇着……”
“你爷爷教你一句乖,这做菜和做人做事一样道理,懂得以小见大才不容易出错。”康德书脑里转着用料份量花样,嘴里还能分心闲话,“越是简单的东西越不能轻忽。我问你,这么些年你可见六皇子叫过什么甜点这糖葫芦,都是什么人爱吃”
小太监摇头,随即恍然,“女人和孩子爱吃。”
若是孝敬陈太后周皇后,自有大嬷嬷经手,宫里算得上孩子的八皇子,还轮不到陈宝亲自去送。
小太监自以为懂了,“六皇子是想讨好那位即将进门的李家嫡女”
换成三皇子和四皇子,还有可能怜香惜玉,为个皇子妾花心思。
但是六皇子嘛……
康德书笑而不语,能叫六皇子大半夜的还这般上心的,只能是未来六皇子妃了。
可恨陈宝那狗杀才滑不溜手,打嘴炮逗个乐子还行,想套出正经话是没指望了。
到底是哪位贵女悄没声地入了六皇子的眼
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着。
康德书苦想无果,恨恨寒碜了陈宝一句,“个龟孙子还当苦差事往外推,看不清形势的蠢货。”
小太监见惯大太监们面和心不和,只依旧兴奋道:“您千万带擎小的,这糖葫芦做出来得了六皇子赏钱,小的一定都孝敬您!”
赏钱不过是死物,重要的是露脸的机会。
要是能在未来六皇子妃那儿挂上号……
康德书嘿嘿笑,越发像个大肚白面皮的慈善弥勒佛。
手下动作不停心思也活,亲自盯着灶头,没两天就叫陈宝挑不出半点刺儿,做出两大杆糖葫芦送出了宫。
御膳房出品,还是总管大太监亲自动手,乞丐碗里食都能做成宫廷满汉席。
远山、近水一人扶一杆,和绮芳馆的下人们齐齐围观名为“锦绣宝树”的糖葫芦,纷纷骇笑道:“这那儿还是糖葫芦呀又是花儿又是鸟儿,天上地上水里的都齐活了,包的糖浆还五颜六色的,看着又热闹又漂亮,谁还舍得下嘴”
全不知康德书惦记着讨好未来六皇子妃,并蒂莲比翼鸟石榴花生齐齐上阵,锦绣宝树全
第132章 多事之秋
“杂家奉六殿下之命,来给六姑娘请安问好。”陈宝弯着眉毛扎扎实实行过礼,掏出封没袖出半道褶子的信笺递过去,“六殿下初入刑部,正是忙乱的时候,不得闲亲自来,叫杂家一定转达问候和这封信笺。”
原来不是来送礼的,而是来送信的。
念浅安拆开信笺,龙飞凤舞的字迹跃入眼中,只有以楚延卿口吻写就的简单一句话:我进刑部了,哪天出来了有空再来找你,安心照顾好自己,勿念。
言外之意,要她只管过自己的日子,不必挂念飞鱼卫的事。
念浅安想起念妈妈前几天递进来的话,她的脂粉铺子旧颜换新貌,裴氏得知后没少让府中采买下人关照生意,清风一不相干的小厮也去过几回,说是给未婚妻连翘买玩意儿,遇见念妈妈也只是寻常寒暄,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计划提前,楚延卿应该已经和徐月重知会并商议过细则,她只需安心等结果。
念浅安折好信笺弯起嘴角。
楚延卿是进刑部观政,又不是进刑部大牢,好好的信笺搞得跟坐牢前的绝笔信似的。
不过,有事没事能想着跟她多说一声,是个值得忽略文采的好习惯!
还挺贴心的。
自然不知这又是清风背地里支的招:送礼是心意,有空多在姑娘家跟前晃悠是刻意,没空就传传小纸条,则是不可言说的情趣。
陈宝倒是知道此节,撩着眼皮瞅念浅安,见念浅安咬着笔杆子笑得忒瘆人,接过回信飞速扫一眼,上头不过寻常嘘寒问暖的废话,不禁又隐秘地翻了个白眼:少年男女的心思,真心难懂!
他掖着袖子告退,心里咂摸起念浅安那句“好久不见”。
暗暗反省他是不是来公主府来得太少了
虽说不愿多掺和殿下和念六姑娘的事,但也不愿平白无故地在念六姑娘心里落个坏印象。
陈宝边走出绮芳馆,边由念浅安想到康德书。
康德书因糖葫芦做得精妙,先后得了殿下和念六姑娘赏的事,他当然知道。
令他犯嘀咕的是,康德书得了念六姑娘拐着弯打的赏,那张弥勒佛似的白胖脸亮得真跟佛光普照似的,竟比得了殿下的赏赐还激动。
他可不信康德书那老狗是故意装相。
能在先帝爷薨逝后,顺顺当当从乾清宫御膳房调到皇子所御膳房,又安安稳稳当着皇子所御膳房总管这么多年,康德书靠的不光是过硬的手艺,还有过人的眼力。
陈宝不无泛酸的承认,康德书多长的年岁和阅历,他还有的学。
遂弹着舌不甘地啧了一声,拐去绮芳馆旁圈养小动物的地方,睨着拎到跟前的陈喜道:“有事儿没事儿,多跟念六姑娘提提你爷爷的好儿,啊”
且跟着康德书那老狗的风向走,左右他吃不了亏。
陈喜哪敢管这话是什么缘由,送神似的颠颠儿送走陈宝,回头觑着空就把陈宝挂在嘴边,说完陈爷爷好再说陈爷爷妙,至于陈宝是什么用意,念浅安听没听进去,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没说两天陈宝好话,外头又闹出了大新闻。
陈喜现如今在绮芳馆当差,除了专职照顾小动物外,渐渐成了兼职说书的,这天趁着府里换秋装人齐全,就摆开阵仗做起耳报神,“六姑娘宽坐,诸位妈妈、姐姐且听奴才一一道来,外头新出的大消息,飞鱼卫不知触了哪路神仙的霉头,竟接二连三地后宅起火,闹出一起又一起的腌脏事儿呢!”
他拿顺狗毛的刷子当竹板打,浮夸作态先就引得绮芳馆上下笑成一片,再往下细听,不由都露出不尽相同的惊奇反应来。
只听陈喜语调铿锵地接着道:“那些个传遍街头巷尾的公媳、叔嫂丑事,妯娌小姑亲戚之间的恶斗,污糟得奴才都听不下去,张不开这个嘴和六姑娘细说,没得脏了六姑娘的耳朵!远山姐姐别瞪奴才,奴才要说的不是这些。
这内宅再多腌脏事儿吧,到底只算家务事,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闹出来不过白图个乐子,事主都不怕丢脸,咱做外人的哪个耐烦帮着断黑白呐偏家务事又牵扯出谋财害命的官司来,内里牵出的那些龌蹉,真是别提了!
单是自家争产害自家人也就罢了,到后来竟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进不少乡绅、良民相关的陈年旧案,一数一个,全都是人命官司!那些苦主跟攒着一块爆发似的,这些天衙门外的大鼓就没停过响儿!
那可都是告飞鱼卫荼毒良家、草菅人命、强取豪夺的状纸!京兆府不敢接、大理寺不想接,转头全送进了刑部,最后可好!全摞在六皇子案头了!诸位可说说,六皇子新进刑部椅子还没坐热乎呢,正经门道还没理清楚,就遇上这种事儿,管还是不管”
以远山、近水为首的下人们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楚延卿的名号,又都不自禁提起心来。
念浅安也津津有味地啜了口茶,舒泰地呼出满嘴茶香。
不用陈喜细说,她只怕比所有人都清楚背后是怎么个污糟法儿。
着眼内宅女眷,挖人阴私引人内斗这种损招,就是她出的。
效果这么好,当然不是飞鱼卫全员水逆,而是徐月重的手下当真会办事儿,拿得起刀枪放得下脸面,勾搭目标逗引恶念的种种暗箱操作,简直干的太漂亮了!
也不是飞鱼卫全员智障,竟这样容易入套,而是飞鱼卫和宫中禁军、侍卫多从勋贵子弟中选拔不同,飞鱼卫的人员构成真心不咋地,说句鱼龙混杂都算高评价了,比三教九流也就多出一层官身。
飞鱼卫众人如此出身,背后家族、娶的婆娘能是什么礼教之家、良善之辈
何况财帛动人心,更何况飞鱼卫敛的多是染血的横财。
根本不用他们捏造莫须有的混乱和罪名,只需稍作引诱做些手脚,那些藏在平静表面下的龌蹉就全都破土而出。
至于那些陈年的人命官司,早在楚延卿进刑部之前,就已经搜罗齐了罪证捏在手中。
不过是另外在苦主身上下点功夫,煽动苦主翻旧案,一等事情爆发,就闹上公堂,扩大舆论影响。
第132章 多事之秋
“杂家奉六殿下之命,来给六姑娘请安问好。”陈宝弯着眉毛扎扎实实行过礼,掏出封没袖出半道褶子的信笺递过去,“六殿下初入刑部,正是忙乱的时候,不得闲亲自来,叫杂家一定转达问候和这封信笺。”
原来不是来送礼的,而是来送信的。
念浅安拆开信笺,龙飞凤舞的字迹跃入眼中,只有以楚延卿口吻写就的简单一句话:我进刑部了,哪天出来了有空再来找你,安心照顾好自己,勿念。
言外之意,要她只管过自己的日子,不必挂念飞鱼卫的事。
念浅安想起念妈妈前几天递进来的话,她的脂粉铺子旧颜换新貌,裴氏得知后没少让府中采买下人关照生意,清风一不相干的小厮也去过几回,说是给未婚妻连翘买玩意儿,遇见念妈妈也只是寻常寒暄,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计划提前,楚延卿应该已经和徐月重知会并商议过细则,她只需安心等结果。
念浅安折好信笺弯起嘴角。
楚延卿是进刑部观政,又不是进刑部大牢,好好的信笺搞得跟坐牢前的绝笔信似的。
不过,有事没事能想着跟她多说一声,是个值得忽略文采的好习惯!
还挺贴心的。
自然不知这又是清风背地里支的招:送礼是心意,有空多在姑娘家跟前晃悠是刻意,没空就传传小纸条,则是不可言说的情趣。
陈宝倒是知道此节,撩着眼皮瞅念浅安,见念浅安咬着笔杆子笑得忒瘆人,接过回信飞速扫一眼,上头不过寻常嘘寒问暖的废话,不禁又隐秘地翻了个白眼:少年男女的心思,真心难懂!
他掖着袖子告退,心里咂摸起念浅安那句“好久不见”。
暗暗反省他是不是来公主府来得太少了
虽说不愿多掺和殿下和念六姑娘的事,但也不愿平白无故地在念六姑娘心里落个坏印象。
陈宝边走出绮芳馆,边由念浅安想到康德书。
康德书因糖葫芦做得精妙,先后得了殿下和念六姑娘赏的事,他当然知道。
令他犯嘀咕的是,康德书得了念六姑娘拐着弯打的赏,那张弥勒佛似的白胖脸亮得真跟佛光普照似的,竟比得了殿下的赏赐还激动。
他可不信康德书那老狗是故意装相。
能在先帝爷薨逝后,顺顺当当从乾清宫御膳房调到皇子所御膳房,又安安稳稳当着皇子所御膳房总管这么多年,康德书靠的不光是过硬的手艺,还有过人的眼力。
陈宝不无泛酸的承认,康德书多长的年岁和阅历,他还有的学。
遂弹着舌不甘地啧了一声,拐去绮芳馆旁圈养小动物的地方,睨着拎到跟前的陈喜道:“有事儿没事儿,多跟念六姑娘提提你爷爷的好儿,啊”
且跟着康德书那老狗的风向走,左右他吃不了亏。
陈喜哪敢管这话是什么缘由,送神似的颠颠儿送走陈宝,回头觑着空就把陈宝挂在嘴边,说完陈爷爷好再说陈爷爷妙,至于陈宝是什么用意,念浅安听没听进去,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没说两天陈宝好话,外头又闹出了大新闻。
陈喜现如今在绮芳馆当差,除了专职照顾小动物外,渐渐成了兼职说书的,这天趁着府里换秋装人齐全,就摆开阵仗做起耳报神,“六姑娘宽坐,诸位妈妈、姐姐且听奴才一一道来,外头新出的大消息,飞鱼卫不知触了哪路神仙的霉头,竟接二连三地后宅起火,闹出一起又一起的腌脏事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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