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他不知念桃然分不清东南西北,念桃然只管瞪八皇子的背影,鼓着嘴不打算自爆短板。
姜元聪摇头笑,不好对小姑娘穷追猛问,只得将人送回二门,正碰见一脸焦急的念桂然。
念桂然先训闻讯赶来的丫鬟,再骂念桃然,“公主府是你能乱走的让你跟着我,你跑去哪里了!”
一错眼就不见人,吓得她一身冷汗。
念桃然吐吐舌,变戏法似的捧出一盏香茶,嘟嘴道:“我想就着六姐姐的嫁妆配茶喝嘛。”
摸不着得不到,还不许她看看吗!
念桂然无语扶额,这才留意含笑看着她们的姜元聪,羞恼上头红了脸,“二姐夫……”
“五妹妹。”姜元聪笑意如春风,尴尬化解得风过无痕,“原来八妹妹好品茶。等家里办赏花宴那天,我一定嘱咐你们二姐姐置办好茶水,静候五妹妹、八妹妹光临。”
念桂然忙补上福礼,“劳烦二姐夫了。”
姜元聪看着恢复自在的念桂然,眯眼道不必客气,拱手转身往外走。
念桂然转身往里走,牵紧妹妹眼珠一转,“瞧见八皇子了”
念桃然小声哼哼,“长得不如六皇子好看,脾气也不如六皇子亲和。”
想了想又加一句,“也不如二姐夫待人温柔。”
想到自来熟的姜元聪,念桂然下意识皱眉,很快又松开,“这些话私下说说也就罢了,过几天去二姐姐家做客,可别口无遮拦。”
念桃然自然点头。
这边小小插曲不为人知,那边念浅安叫红盖头遮断视野,由喜娘扶着走进正堂。
观礼宾客一时噤声,高堂端坐的念驸马慈父笑,轮到安和公主时嘴角紧绷,出阁训辞说得仿佛背书,生硬得毫无喜气,不像嫁女倒像嫁仇人。
儿女可不是父母前世的债么
偏天下父母甘之如饴,是最甜蜜的负担。
念驸马心下暗叹,毫不避讳地当众握安和公主僵冷的手。
于老夫人也在心里暗叹,面上睨念驸马的手,又斜安和公主一眼,讽刺张口就来,“公主进宫就跟玩儿似的,还怕往后见不着安安抬脚就能到的距离,偏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装给谁看!”
大喜日子又生又死,也就她老人家敢这么言行无忌。
观礼宾客假装没听见:说好的婆媳和睦送嫁呢敢不敢送出门再破功!
安和公主却破冰了,生平第一次觉得恶婆婆说话中听,瞬间醍醐灌顶:老太婆说得对,她有万寿宫赏的通行牌子,想见女儿轻而易举,是她着相了。
不舍尽数褪去,喜气笑容如拨云见日。
念浅安在红盖头下抿嘴笑。
于老夫人表面难搞实则睿智,她不担心出阁后安和公主会孤单。
三年多的相处,和念家人与其说是多出来的亲情,不如说是另类的友情。
有不舍有牵挂,更有感恩和感激。
可是,可是还是好想哭哦!
断线泪珠砸落地砖,急切通报声突兀响起,“六皇子来迎亲了!六皇子亲自来的!”
正堂立即一片沸腾。
皇家娶亲,一应人和事全由宗人府、内务府指派。
先有八皇子出面催妆,后有六皇子亲自迎亲,堂上这位六皇子妃今日风光,可把所有人都比下去了!
听着明显卡了一下才爆发的訇然,念浅安的泪流得更凶了:纯粹被刚才那一嗓子鬼叫通报吓的!
安和公主却是美凤眼大亮,不管不顾地离座扶起女儿,语气满是傲娇和欢喜,“安心去吧!”
这话说的,确定是送嫁而不是送葬
念浅安赶紧呸呸,并且哭不下去,默默跟着喜娘飘走。
等在中门的念夏章左看高骑马上的楚延卿,右看一身皇妃礼服的念浅安,极力压低的声音复杂无比,“恭喜六妹妹,能得六皇子如此抬举。可惜大表哥临时接了修书的差事,没能请假来吃酒,亲口给六妹妹道喜。”
道你妹的喜!
好像谁稀罕刘青卓来似的!
念浅安白眼都懒得翻,点绛唇翕合得飞快,“三哥干不干正事儿不干就滚,别跟我这儿发神经,让七弟背我上骄至少清静舒心!”
念夏章涨红脸,“六妹妹!你!”
到底你不出什么话来,只得忍着羞怒闭嘴弯身,背起念浅安一步一顿送上骄,骄帘落下时语气依旧复杂,“六妹妹,我从来只盼着你和大表哥都好。希望你以后好好过,不要后悔嫁进皇室。”
后你妹的悔!
酸臭神经病真心说不通超难懂!
 
第205章 世风日下
他是有病,心病。
送出那个包裹后,他或许该庆幸,至少心病没有长成心魔。
孔震心下苦笑,一张喝酒不上脸的冷脸又阴又僵,嘶哑声线听不出半点隐痛,“您爱学魏四骂人也就罢了,到底岁月不饶人,别学魏四爱跟人动手动脚,没踹疼我反而伤了自己。”
“喝两口黄汤,倒会打趣人了”魏无邪眼中厉色散去,扣上官帽瞪眼笑,“你师母尚且不管我,你个臭小子倒管得宽!”
说罢不再理会孔震,老手一背跨出书房,转瞬气势全变,哪里还有半点嬉笑怒骂的痕迹。
孔震打马在前,全不知身后宽敞舒适的官轿中,悄无声息闪进一道矫捷身影。
抬头露脸,竟是劫人那天的近身手下之一,入骄后单膝跪地,紧挨魏无邪脚边低声道:“两天前深夜,司员大人曾’造访’过公主府。在绮芳馆墙上停留不过短短几息,没有逗留。去时带着个包裹,回时包裹就不见了。属下无能,这两天没能查出包裹里装的是什么。”
他始终放不下那天孔震和念浅安打的哑迷,事前只当孔震针对楚延卿或公主府,事后越想越后怕,怕孔震目的不单纯,阴差阳错下害人不成反害己,思虑再三,转头将首尾悉数告知魏无邪。
如果对孔震的忠心,要用背主告密来换,他也认了。
魏无邪垂眸看手下,眼底思绪却和眼前人无关,静默半晌忽然轻笑,“看来臭小子倔归倔,看人做事倒也不糊涂。”
臭小子自然指的是孔震。
手下讶然,忍不住抬眼看魏无邪,正对上一道如有实质的深深目光,“你们几个原是我送进飞鱼卫给阿震做帮手的。以前你喊阿震指挥佥事,现在你喊阿震司员大人,既然始终在阿震身边做事,就要认清楚阿震才是你的主子。”
语气,视线,霎时如泰山压顶。
手下额角不自觉迸出冷汗,忙垂眼叩首道:“属下……谨遵训诫。”
他不解魏无邪那句轻笑,但听得懂魏无邪此话何意。
这次告密,魏无邪不计较他出于忧心一时背主,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以后无论孔震有什么匪夷所思的吩咐,他都必需听命服从。
手下凛然过后反而心头一松:魏无邪心中有底,却依旧这样敲打他,可见对魏无邪来说,他的担心不值一提。
他彻底放下忧虑,魏无邪也不再废话,推开骄窗放眼远望,看着下衙后等在宫门口的儿子们,笑语已无骇人重压,“退下吧。”
手下闪身出骄,隐到暗处长出一口气,擦去满头冷汗。
这出小小插曲依旧不为人知,载着念浅安的花轿吹锣打鼓,绕过大半个京城走过长长御街,早将她隐秘的伤怀颠得无影无踪,这会儿锣鼓歇花轿停,终于不得不承认:不给吃不给喝虐新娘的做法是对的,不然照这么个颠法,她铁定能把宝瓶给吐满了!
画面太美她不敢再想,抖手抖脚钻出花轿,只想就地躺平。
身旁喜娘果然经验十足,扶着念浅安的手臂边怒掐虎口,边高声唱喏,“跨火盆——拜天地——”
念浅安耳朵嗡嗡虎口辣疼,顿时精神抖擞,按部就班跨过火盆,小声寻找精神依靠,“树恩”
手中牵引的红绸立即由长变短,红盖头下瞧见修长的大手,耳边听见楚延卿轻声嘘道:“新娘子现在不能说话。我在,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红盖头轻点,念浅安乖乖闭嘴,挨着楚延卿并肩抬脚。
喜娘瞄一眼短到丧失作用的红绸,再瞄一眼楚延卿目不斜视的脸,默默吞下不合规矩的提醒,加快脚步引新人进奉天殿。
皇家婚礼,没有活高堂可拜,拜完天地祖宗出奉天殿,进皇子所时天色又黑了一层。
一路畅通,吃酒闹喜的全等在太和殿、交泰殿,没有洞房可闹,喜娘干脆利落地递上喜秤,“新郎掀盖头——”
念浅安得见天日,满室红烛下情不自禁闭了闭眼,睁开眼仰起脸,对上愣愣呆站的楚延卿,嘴角不由抿起笑。
持续愣怔的楚延卿:“……你谁”
刚才那一声树恩,确实是笨兔子的声音。
但长相不对!
三天没见,他家笨兔子怎么变丑了!
秒懂他未尽之意的念浅安:“……”
不能说话好烦!
她笑意变冷漠,楚延卿则疑惑又震惊,长指抚上念浅安的脸,很有徒手卸妆的架势。
“瞧新娘多么唇红齿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把新郎看愣了!”喜娘顿时吓出一串马屁,赶紧打断楚延卿更不合规矩的举动,火速倒酒火速送上,一叠声道:“该喝合卺酒了!”
这是正事,不容轻忽的正事。
楚延卿收手接酒,缠着念浅安的手臂喝下合卺酒,耳听喜娘报出喜庆唱喏,愣怔的俊脸终于透出真切喜色。
喜娘暗暗松口气,动作半点不敢慢,又火速送上夹生饺子。
念浅安心道这下能说话了,自己咬一小口,转手塞给楚延卿,“生不生”
她皮一下很开心,楚延卿挑眉咬下大半饺子,吃相文雅,语气纵容,“生。”
生个球球!
喜娘内心偷骂,到底谁是新娘谁是新郎,六皇子有本事纵容六皇子妃,有种生一个试试!
不愧是唯一的嫡皇子,正经娶妃都和别人不一样。
喜娘打定主意装瞎装聋,脸上笑呵呵,“两位小殿下,劳烦滚一滚。”
楚延卿闻言淡然,念浅安却吓了一跳,循声转头看,才发现硕大喜床上戳着两只小豆丁。
一直捂嘴不出声的十皇子、十一皇子松开手,似早得了教导,听喜娘发话就抱头抱脚滚来滚去,床头床尾滚完三回,立即被等在一旁的奶嬷嬷们抱下床。
念浅安一脸新奇,看着不满三岁的十皇子、十一皇子,笑眼眨得贼亮,“多谢十皇弟、十一皇弟。快送他们回去吧。”
十皇子、十一皇子哪里懂这些,咬着手指咯咯笑。
奶嬷嬷们莫名觉得念浅安笑容诡异,办完事巴不得这一句,忙抱着小皇子躬身告退。
念浅安挥着爪子目送俩小豆丁。
然后被楚延卿捉进手里,盯着虎口皱眉问,“怎么红了一块”
念浅安实话实说,“喜娘嬷嬷掐的。”
楚延卿立即眼神如刀,看着喜娘笑得瘆人,“嬷嬷果然尽职尽力。”
第206章 蜜汁炖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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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妹妹!”李菲雪快步上前,拉着念浅安仔细打量,“怎么脸色这样白”
面对待她好得过分的小姐姐,念浅安撒娇撒得毫无压力,表示脸白纯粹饿的,“菲雪姐姐,我快饿死了!”
“大喜日子别乱说话。”李菲雪忙连呸三声,皱眉不满道:“喜娘是怎么办事儿的上花轿前竟没给你准备糕点解饿不成”
念浅安表示准备了,然而不够吃不顶用。
李菲雪定睛看念浅安被白脸衬得红润如火的唇,了悟之余越发不满,不无抱怨道:“殿下也真是的,再怎么急着……也该先顾着你的身子才是。”
这副神态语气,倒真有几分入宫多年的宠妾架势。
捧着食盒的小豆青不由眼皮一跳,知木、知土却似习以为常,撤下冷菜换上热碟,知土接过空食盒告退,知木略一犹豫,伸手扯站着不动的小豆青,小豆青见念浅安点头,这才抬脚退到屋外。
“听我们姨娘说,皇妃平日里不爱留人在屋里伺候。”知木低声解释着自己的举动,“刚才失礼拉扯姐姐,请姐姐勿怪。”
小豆青笑道无妨,转头就被小豆花拉到一旁咬耳朵,“真到了六姑娘身边,我才算见识了什么叫怪人怪事。咱俩一来就占了首席大丫鬟的位置,远山、近水竟没有半点不服气。轮到知木、知土,听的是大李氏的话,记的竟是怎么服侍六姑娘的规矩!”
“还叫六姑娘该改口叫皇妃了。”小豆青谨言慎行,不接话茬,深看一眼屋内绰绰人影,微微扬声道:“明儿还有的忙,皇妃这里就劳烦几位妹妹留下待命了。”
她和小豆花转去打点明天要用的礼服、首饰,屋外廊下只剩四人。
远山、近水默默和知木、知土大眼瞪小眼。
正妃大婚,宠妾作陪,这叫什么事儿啊!
俩二货神经再粗,也觉得略尴尬。
屋内二人却半点不尴尬,念浅安舔舔嘴角,缓过饿劲回过味来,“原来是康师傅的手艺,真香!”
“殿下交待陈总管,陈总管吩咐喜公公,喜公公又去问远山近水,康总管才做出这些你觉得真香的烤串。”李菲雪数着雕龙画凤的竹签,虽觉不雅,但喜欢看念浅安怎么自在怎么来,“亏你想得出这样……简洁的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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