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贵女守则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鸿一菌
遥想半年前除夕宫宴,临时回京过年的楚延卿和她摸去万寿宫放烟火,期间偷偷牵了下小手,楚延卿还脸红呢,仰头望着烟火嘴硬得很,非说是烟火映红的。
眼下可好,刚回京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纯情不害羞了。
出差三年见三面,哪一面楚延卿都没这么大胆奔放啊
念浅安歪头,楚延卿也跟着歪头,嘴角勾起的笑意越发深沉,“以前是以前。现在,你马上就是我的人了,我对你敢想敢做才是应该。”
所以纯情只是针对未婚妻
对着三天后就要过门的妻子,就该想抱
第199章 无可奈何
能让楚延卿如此煞费苦心的陈姓只有一家。
“承恩公陈氏”念浅安眉梢高挑,“太后娘家”
意外之余大有不解。
陈太后如果想送陈氏女早就送了,更不会瞒着安和公主,何至于她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楚延卿不意外她一猜即中,似看透她的疑惑,解释的语气满是轻嘲,“皇祖母没有嫡亲兄弟,如今的承恩公是皇祖母的庶弟,表面光内里空,庶出能被提成宗房,全靠皇祖母恩典,哪敢打着皇祖母的旗号作妖承恩公府想送女为妾,不过是自作主张。”
根本没敢求到陈太后跟前,陈太后既不能对号入座也不好亲自出面,陈姑姑派人往保定给他送吃用,提醒的口信前脚到,后脚承恩公府悄悄送去的嫡女也到了。
他可以不给承恩公府面子,却不能不顾陈太后的脸面。
陈宝得他吩咐,给陈氏女定了保定府知州的嫡幼子,陈姑姑派来的人顺势讨了双媒人鞋,转头带陈氏女回京报喜,偷摸送妾变成相看定亲,承恩公夫人进宫谢恩,“感激”得哭晕在万寿宫。
至于承恩公夫人是惊喜而泣,还是惊吓而泣,没人在乎。
一场风波解决得无声无息。
陈氏女尚且如此,姜氏女岂敢自比陈氏女
陈宝高调请期,姜贵妃收起小动作,他高调回京,那些想跟陈氏女学的人家,也该学乖了。
念浅安听罢不由想到魏母,高挑的眉梢低落下去,“魏夫人也姓陈,承恩公府也许不是自作主张,而是走了魏夫人或魏相的路子”
楚延卿摇头,“魏夫人虽是皇祖母娘家侄女,但不得皇祖母亲近。早就断了和万寿宫的走动。就算魏夫人有心拉拔娘家,魏相也不会同意。何况承恩公府无权无势,姜贵妃或许乐见陈氏女给我做妾,却未必肯让四哥屋里人姓陈。承恩公若是值得拉拢,魏相早替四哥纳陈氏女了。”
以前还是魏明安时,魏母确实鲜少和娘家走动,和承恩公府并不亲密。
念浅安一时关心则乱,闻言立即将疑虑抛诸脑后,嘴角又翘起来,“还好太后比皇上英明,没有送娘家人给人做妾的爱好。不然你这个太后爱孙就该两难了。”
谁敢这样踩皇上捧太后
也就他家笨兔子能说得这么顺溜。
楚延卿先是失笑,随即瞟了念浅安一眼。
心道有什么值得两难的,不纳妾无庶出的承诺无需挂在嘴边说,只需看他怎么做。
他展臂抵上屏风,将念浅安罩进他和屏风之间,低头投下高大身影,也翘起嘴角,“盘问清楚放心了那就言归正传,你今天任我抱任我亲这么乖巧听话,是在心虚什么”
噫!
小男票果然长进了!
被她忽悠歪的话茬又给忽悠回来了!
念浅安偷偷撇嘴,既然绕不过就不躲了,覆在背光中的表情毫不心虚,“就是觉得惊动宫中侍卫怪不好意思的。本来让护卫头儿去找陈内监,只是想借陈内监的人手拔钉子。我今天刚知道,驰古阁已经被魏相盯上了。”
她一推四五六,将孔震劫持她的事换了个说法,毫无孝心地让魏父背黑锅。
只提王强夫妇和老农户,一口气说罢前因后果,沉吟道:“就算没有王娘子娘家人闹出的事儿,李掌柜的来历照样瞒不了多久。有心人想查,迟早会查到菲雪姐姐身上。”
楚延卿道无妨,“你我大婚之后,我准备让大李氏正式接手驰古阁。奈香阁技不如人,抢生意抢不过驰古阁,魏相还能因此参我一本不成在商言商,驰古阁做的是正经生意用的是正经手段,是时候摆到明面上了。”
不正经的手段孔震倒是看破了,魏父即便察觉端倪,也不可能想到她身上。
念浅安心虚的是孔震,不是驰古阁,闻言小声哼哼,“钉子还是要拔的。”
“自然要拔。总不能任人觊觎驰古阁的货源。”楚延卿看着念浅安磨牙就笑,伸手挑开她鬓边碎发,语气轻柔,“这事儿我让林松去办。倒是你奶兄,虽然疏忽犯了错,到底是你奶娘的独子,你打算就这么晾着”
之前不确定是哪方势力,被孔震一劫什么都清楚了。
念浅安暗叹倒也省事儿,却不打算放松惩罚,“那老农户敦厚老实,等把钉子拔了,不用连累他背井离乡,照常打理花草生意就是。至于我奶兄,必须大惩大诫,让王娘子随她娘家人一道出京,正好帮我打理京外的生意,什么时候打理清楚了,什么时候能管住娘家人了,再回京和我奶兄团聚。”
此时不下狠手更待何时
省得哪天又心软了又心善了,给她和念妈妈招更大的祸。
楚延卿故作诧异,笑声却低沉,“夫妻分离,这么狠”
念浅安小声哼变冷哼,“我还能更狠。谁也别想拖我后腿。”
说归说,要不是王娘子已经给王强生完一双儿女,夫妻分离什么的不算狠,只能算损。
楚延卿哪里看不出她嘴狠心软,偏要装怕,“包括我”
念浅安斜睨着小眼神,“包括你。你要是也敢拖后腿,哼哼!”
笨兔子撩狠话的样子一点都不凶。
当真像只竖起耳朵红着眼的小兔子。
楚延卿大笑,视线停在方才浅尝过的红润唇瓣上,倾身落下的吻却停在念浅安的眉心间,“笨兔子这样狠心,我哪敢拖后腿气成这样,我帮你顺顺毛”
抵着屏风的手揽着念浅安肩带进怀里,顺着单薄的脊背一下下抚过,莫名响起念桃然的富态身材,偏头在念浅安发间又落一吻,边闷笑边不满,“别光顾着养胖你家林妹妹,你也该多吃点。除夕见你还觉得你长高了,这会儿再看却是光长个子不长肉。”
姐姐心少女身,竖着长才是好事,必须不能横着长啊!
念桃然那是天生易胖,才不是她投喂的。
念浅安应好应得相当不走心,摸摸额头扒扒头发,笑楚
第200章 一座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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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坊一阵喧嚣,尚未传进权贵云集的朱门坊。
魏府门房闲得溜打扫门庭的小厮玩儿,错眼见孔震打马而来立即笑脸相迎,瞧清孔震神色冷肃忙收敛笑意,恭敬接过马鞭道:“今儿内阁散得早,老爷回府用过午膳没再出门,一直在外院书房。”
并不多看孔震粗陋的穿戴,只当孔震私下给魏相办事才特意改换打扮,乖觉牵走马匹往马厩安置。
半道遇上孔震的长随也是这么想的,不好奇穿戴只看脸,轻拍孔震的肩,“阿震公子这是领了什么难办的差事小的瞧您脸色不太好。”
此人是魏相心腹长随,正是那年除夕初雪,给孔震报信拍雪的那一位。
孔震一听他语气戚戚就懂了,放缓冷脸耐心接话,“怎么老师又折腾你了”
他不答,长随本意也不在深究答案,一个又字仿佛戳中辛酸,立即倒起苦水,“老爷不知怎么想的,不养花不养鸟,倒想起养蚂蚁来。蚂蚁好捉,却要怎么养小的求爷爷告奶奶,可算折腾出能交差的养法了。”
说着回头看身后小厮,指着四人抬的黑布,微露得瑟,“底下盖着蚂蚁窝,可观赏可喂食,一会儿阿震公子可得帮小的美言几句,别叫小的白折腾,也别让这几个小子白出力。”
四个小厮八只眼,闪亮看向孔震,忙跟着点头附和。
孔震不自禁露笑,一身压抑的冷肃终于散去几分。
长随看在眼里笑在脸上,当先跨进书房,指点小厮揭开黑布摆上蚂蚁窝,口中道:“老爷请看,小的幸不辱命。”
孔震站在一旁,所谓美言只有一句话,“果然精致。”
方形玻璃缸做得又窄又扁,沙土八成满,两成空余戳着原作盆栽的小小绿树,甚至摆着一口掌心大的小水缸,沙土中蚁道纵横,底部显然是蚁窝,上方扎着一排透气的针孔,另有一方小盖可打开投放食物。
一座蚁山,一览无遗,确实精致。
魏无邪捋着胡须呵呵笑,瞧见长随冲孔震挤眉弄眼哪有不明白的,随手摘下腰间荷包打赏,招手请孔震一起近看,“蚂蚁撼树,自不量力。说的是一只蚂蚁,若是有同伴做帮手,纠集起一股大力量,未必不能成事。这小树根须埋得深,阿震你来说说,这一窝蚂蚁有没有撼动小树的一天”
长随听不明白,也不打算听明白,叫上小厮分荷包,躬身退出关上房门。
孔震却听得明白,偏头看魏无邪侧脸,语气有些飘忽,“当年六皇子在明,帮他出主意耍手段的蚂蚁在暗,一气扳倒飞鱼卫这棵根深叶茂的大树,魏二哥没能查出心计阴损的那只蚂蚁,老师此时提起,可是有了头绪”
“没头绪。不查了。”魏无邪答得光棍,指节敲着蚁山笃笃响,“明诚身在户部,多少大事要做,揪着蚂蚁不放才是本末倒置。他查不出来是他本事不到家,人手已叫我撤了回来。我倒要看看,这些喜欢躲在地下钻沙土的蚂蚁,能做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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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树梢枝头
“确有两件事儿。一件,是代世子夫人先将添妆送来。”徐妈妈奉上礼单,只道念甘然送的添妆留在荣华院直接装箱,又解释道:“世子夫人头三个月能吃能睡,没想到坐稳了胎反而吐得昏天暗地,夫人连晨昏定省都免了,命世子夫人安心静养。添妆只得让奴婢先送来,还请六姑娘见谅。”
各人怀相迥异,念浅安表示很见谅。
徐妈妈一句带过,说起第二件事儿,“东郊皇庄养的那些人,如今初具雏形,六姑娘打算如何安排”
所谓养的人,即有皇庄佃户家的小姑娘,也有街头、善堂收养来的孤女,明面上学着做丫鬟的规矩,暗地里个个苦练武艺。
却原来念妈妈奉命接近徐妈妈,常来常往间私交不错,早前裴氏态度古怪,念浅安暂歇和靖国公府深交的心思,等念甘然世子夫人名分一定,才放心让念妈妈做说客,请托徐妈妈充当武艺女先生。
徐妈妈男人教过徐月重拳脚功夫,自身也是个隐于后宅的练家子,本就喜念浅安的脾气对胃口,后又遗憾念浅安无缘世子夫人之位,答应得干脆而爽快。
眼下念浅安出嫁在即,那些人显然不适合入宫做陪嫁,徐妈妈再隔三差五出入念浅安名下皇庄,指点那些人“规矩”,显然也已不太合适。
念浅安早有打算,“妈妈今天不说,我也准备忙过这一阵,就让念妈妈知会妈妈一声。那些人养了三年,会些拳脚强身健体就够了。辛苦妈妈费心费力教导,回头让她们给妈妈置办一桌谢师宴。”
她这里也准备了谢师礼,算是正式结束对徐妈妈的请托。
念浅安给足谢礼,徐妈妈受之无愧,笑容爽利,“说不上费心费力,六姑娘看得起奴婢,给奴婢卖弄花拳绣腿的机会,即赚了外快也得了难得的乐趣。那些人不是穷姑娘就是苦姑娘,能投身六姑娘名下,也是大造化。”
一不担心那些人的出身前程,二不好奇念浅安养人何用,心下暗赞念浅安做事看似奇怪,实则一步一打算,是个自有成算的。
不由又想到念甘然,原本借姜贵妃之势的几项生意,或转赠或收回,出嫁前就干脆利落地交割清楚,一心做徐家妇,三年时间先站稳脚跟后身怀有孕,和徐之珠相处得也算相得益彰,竟似一步步规划得准准儿的,也是个心有成算的。
比之先世子夫人,裴氏对念甘然即满意又喜欢。
徐妈妈心里那点遗憾早泯灭于时光中,当下不再多留,大方捧着谢礼离去。
念浅安送到门口,歪靠门柱吩咐道:“这下正好。奶兄手里管着的生意刚被我罚没了,现在也不用费劲暗查那些钉子,等送王娘子出京和娘家人’团聚’,就让奶兄寻摸寻摸,聘请退役女镖师或江湖女侠,放进皇庄继续当先生。”
她并非敷衍徐妈妈,请托徐妈妈确实只为强身健体,那帮穷姑娘苦姑娘小的刚满十岁,大的不过十五六,养足三年打好底子,接下来要学的,才是她养着那些人的真实用意。
根骨不清奇无所谓,比起防身自保的漂亮拳脚,那些人真正要学的是杀招,以及怎么杀人不被人杀。
徐妈妈不擅此道,倒是很适合帮人打基础。
而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只要给够银钱摆明前程,女镖师女侠什么的未必招揽不来。
远山、近水边应是边发懵,“姑娘打算做什么”
念浅安摸着下巴笑得刁钻,“培养一批预备娘子军呀!”
放在今天以前,远山近水绝对会嗤一句江湖女侠是什么鬼,但刚亲身经历过一场劫持,懵完立即疯狂点头,“姑娘说得对!府里护卫瞧着膀大腰粗,结果遇事儿没一个顶用的!还是姑娘想得周到!”
念浅安笑看很听话的俩二货,顺势问,“护卫头儿敲打过了”
“今儿跟车的护卫、婆子自知失职,哪里敢乱问乱说护卫头儿安了个办事不利的名头,只说他们没找着八姑娘的人,反倒把自个儿走丢了,叫大管家或罚或贬打散了,过些日子再分批打发出府。”远山低声答道:“如此一来,不引人注目。护卫头儿无功无过,奴婢做主留下了,省得一个人都不留,事后叫人看出来反而容易多想。”
不该二的时候,远山办起事来毫不含糊。
念浅安满意颔首,没有迁怒下人的爱好,“失职归失职,祸端却不在他们。好好儿打发他们出府,别吝啬安家银子。”
远山替护卫婆子们松口气,一边代为谢恩一边拉上近水,“奴婢这就去告诉护卫头儿一声。王强和王娘子的事儿,奴婢们亲自去和念妈妈说。”
俩二货领命而去,念浅安依着门柱没动。
错过午膳,绸缎铺的茶点中看不顶饿,她前胸贴后背,这会儿眼发花脚发软好惨一女的。
不想惊动厨房进而惊动家长,徒惹盘问,只好凄凄惨惨挪回桌边,苦哈哈抓点心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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