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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花蝴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是辞
“你了解她?”
“她昨夜为家人哭泣,那样靓的一张脸,谁能坐视不理?”
唐允冷笑,他没见过苏绮为家人哭泣,可她昨夜还在他怀里流泪,差不多,一样惹人怜爱。
“哦,看来温大少代我安慰她,我是否应该登门致谢?”
温谦良始终挂笑看他,“不必,我还想找她做法事,希望到时小唐先生不要再胡乱臆想。”
……
温谦良走后,唐允独自在房间里发呆许久,品味温谦良随口讲出来的话,好像与苏绮的串供,后知后觉不寻常的意味席卷。
唐允拿过电话拨了个号码,“把温谦良给我盯住。”
苏绮无声推门而入,话筒那头的人还在讲,唐允直接打断,“晚些报给阿正。”
线,电话丢旁边,一气呵成。
苏绮凉飕飕地问:“粥还喝不喝?”
唐允摇头,“凉透了怎么喝?”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看着桌面上各色菜品没动过几口,还是冷脸起,放到一边。
唐允又生硬地问:“你不饿?”
“被你气饱。”
“……”
那天上午,暖风透过病房的窗,云层阵阵拂过太阳,阴晴不定时,苏绮坐在椅子上,搭在床边小憩。
唐允明明起那样早,那样困,躺下去又变得毫无睡意。动作缓慢、忍着疼痛翻身,右臂好像装甲机器,笨重又麻木,一只手还能动,凑近了帮她拨开一缕挡脸的碎发,小心翼翼不自知。
他想好多,可惜没弄清楚什么实质性信息,只好躺在那发呆,偶尔忍不住还要碰她几下。
本港靓仔那么多,这里是最讨人嫌的一位。
唐太带着煲了一上午的汤亲临,站在病房外面停顿许久,把一切照眼中。
短暂失去开门破坏美好的勇气。
*
大圈仔:从内地到港澳台从事黑社会活动的人。





穿花蝴蝶 Chapter34
苏绮帮忙搭了把手,唐太翘着兰花指小心翼翼地把汤盛出来,她瞟到这位阔太的尾指挂着水泡,好一出母子情深的戏码,演到她眼红。
唐允自从唐太进了病房就扮酷,等苏绮像丫鬟一样给他送来——她现在尚且未达到少奶奶的阶层,仍需努力。
他显然知道汤出自唐太之手,还是念了句,“油太多。”
苏绮看着星星点点的那几撮油,明明刚好,煲汤时一定要守在旁边时常撇掉。
唐太不知怎么解释,张口多次也没讲出话,僵持在那。
苏绮并不想夹杂进他们母子间的恩怨,虽然她少不了已经参与了一些。只觉得唐太可怜,小时候她和宝珊在不懂事的年纪也讲过一些伤害到妈咪的话,她每每再想都追悔莫及。
母亲是永远的温情源泉。
上前把那碗汤夺走,苏绮说:“不喝就声,知不知道自己多烦?”
唐太显然不愿,还想给唐允再盛一碗,她那位隔阂多年的仔正抬头冷脸盯住苏绮,气氛更加凝重。
苏绮拿起汤匙喝了一口,还发出了声音,本以为唐允又要发脾气,没想到他突然笑出来,发贱一样的语气开口。
“好喝吗?”
苏绮白他一眼,“自己尝。”
“那我要你这碗。”
顾及唐太就在旁边,她把碗放回去,还朝他挤了个假笑,唐允知道其中的含义不是“吊你老母”就是“冚家铲”,了然挑眉。
唐太又递一碗给苏绮,温热的边沿,她手暖心暖,短暂沉浸这一瞬的柔情。
唐允用左手拿汤匙,难溅到桌子上一些,发现苏绮看他,又讲霸王言论。
“你早晨喂我喝粥,如今汤就不喂?”
苏绮恨不得把一整碗洒在他头顶,看到旁边唐太又豁然开朗,“叫你妈咪喂你。”
唐太坐下,小心翼翼地拿起碗,唐允自觉没那么不情愿,就没拒绝。
母子俩尴尬又诡异的互动,他喝了唐太喂的两口,大概意识到自己年纪不小,这样太像不能自理的小朋友,直接拿过整只碗饮干净。
苏绮站在一边旁观,难走神,汤碗把指腹烫得泛红都没察觉。
后来她陪唐太在医院的花园里小坐,断断续续聊了许久。唐太讲起唐允,只讲唐允,苏绮在一阵明一阵暗的天空下看似心不在焉,实则句句都牢记在心。
“他今年二十六岁,我第一次喂他吃东西。”
苏绮淡笑,“这个年纪就算您想喂他,他也不会再同意。”
唐太忍不住去握她的手,“你的手每次都这样凉,是否身体有什么问题?”
“也许有吧,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约一位医生,等你夹板去除后做个检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绮不应承也没拒绝,转而说道:“我一直都讲,阿允心里有您的,他要面子而已。”
唐太大概又想到刚刚与唐允的相处,笑容温柔,“我不知该怎样感谢你,你是好女孩,同他身边以前那些不一样。”
20世纪末,本港还有无数富豪家中养多房太太、十几个仔争家产,绯闻轶事漫天。豪门出身的郑氏独女也轻描淡写地略过自家纨绔的荒唐史,明显不以为然。
她心里不齿,表面上还是陪着笑容,“昨天叁爷在场我没敢讲,他手臂被玻璃扎是为了护我,我心里愧疚。”
唐太问:“那你的手是否因为他?”
苏绮沉默,眼观鼻鼻观心,脑袋里已经搅乱一团泼墨,长时间困囿在情绪折磨里无法自拔。
唐太神色复杂地盯住她,笑了笑,“阿允也很好,我信他骨子里仍是好的。”
苏绮心想:他已经恶了,装聋作哑自欺欺人没意义。
“亭哥在遇到我之前拍拖过多少次我不知,可从我出现以后,他只有我一个。阿允也姓唐,姓唐的男人一定专情,你信不信?”
苏绮淡淡一笑,略微低头。
“他如今钟意你,你就好好陪在他身边,就算他有一天变心,我也会赠你出路,不必担心这些。”
是否应当赞一句好划算的交易。
苏绮闻言歪头问唐太,“那若是他不变心呢?”
唐太显然被问住,愣了几秒才笑出来,“那是你的本事,你知道我不忍心逆他的意思。”
苏绮明白她话中隐藏的含义,附和笑了笑没再多说。
她又讲六年前的旧事,苏绮低头看她身上设计款的粗花呢套装一角,做乖顺的倾听者。
“我不确定阿允十八岁或是十九岁染毒。”
心里一沉,从未听唐允讲过这些事,苏绮自然也懒得问,毕竟他如今同正常人没两样。
“亭哥派人去查,把他从一间下劣夜总会的包厢抓出来。当初还是肥番管理走货事宜,亲自拿第一手货挑唆阿允吸食。”
想想就觉得阴森恐怖。
“六年前,年初我父亲去世,年尾同亭哥注册登记,以唐允母亲名义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送进戒毒所。”
苏绮觉得自己双手更凉。
“他一定恨我。”
提起神来安慰唐太,“他最多当时恨您,现在只会心存感谢。”
逢人讲话最忌满分顺承与全盘否定,苏绮在庙街摸爬滚打多年,深谙其中之道。
唐太说:“我憎恶肥番,亭哥为此也跟他吵过,还记得当时他讲,‘为何弘社别人都可以吸,太子爷不准吸’,我一时间居然不知如何反驳,亭哥还气急动手。”
苏绮说:“歪理而已。”
“我猜想阿允也会记他,你还要多关心劝阻,肥番在弘社仍有价值,又因为年纪大,亭哥总是不忍心动他。”
苏绮点头应承,清楚自己不诚实,全港还有谁能比她更盼望肥番死去?
如今确定,战线联盟又多一位唐太,只要她争取,肥番一定命不久矣。
“你也知我出身,清末老祖宗就在广州做官,后来做正经商人,偶尔出一两位学究,在香港绝对算得上树大根深,我不想他们父子两个长久做这些事。”
“阿允与亭哥有积怨,小别扭而已,你劝他走走正路,我父亲留下的资产也都是他的,自然越早接手越好。”
“亭哥已经应承我,等到95年除夕一过,弘社所有走货港口都要封仓,这些黑色生意不会再做。香港同英国的分别日要到,他懂得应变,弘隽未来不会差。”
苏绮暗自冷笑,踩着苏世谨半生心血为跳板,他唐协亭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强盗而已。
95,1995,肥番最迟的死期。弘社内部不供货,他自然难寻渠道,又吸了几十年,死也戒不掉的。
但那样太没有参与感,她应该做一些事情——提前送肥番一程。
陪唐太回病房,一路上她少不了多加叮嘱,苏绮难以言说她被对方以一个怎样的身份看待,似准媳,又似菲佣。
到门口的时候正有几位护士在给唐允涂药,他整件病号服的上衣被割开褪掉,赤着上身坐在那,还有单半只右臂打着石膏,好像鏖战的将士。
唐太目光温柔,总觉得喂过唐允喝汤便靠近他一大步,更加善待促成这些的苏绮。
她低声同她讲:“你一定见过他裸体,全身干干净净,文身都没有。”
苏绮有后知后觉的恍然,除去一些大大小小伤疤,唐允身上确实干净,没有文身。
这些年的弘社虽然做事低调许多,但本港古惑仔之间仍有固定的文化,年轻四九仔钟意纹下山虎、过肩龙,象征自己初出江湖,立志晋升,成为一代大佬;
做到红棍往往底气更足,有人背关公佛像,有人扛观音罗刹,钟意西方文化的还有死神与骷髅,样式层出不穷,归根到底跑不出这几种;
白纸扇绝不纹暴露位置,锦鲤与蛇行情最好,符合他们身份,特色鲜明;至于大佬,坐到唐协亭那样位置的大佬,这要看他们纹什么,“文化”就是什么。
“阿允从小就被盯得紧,他想纹,阿正抱住他坚决不准,怕叁爷回头把他装进麻袋沉海,他们两个算得上老友。”
“亭哥九零年才把文身洗掉,吃不少苦,这件事他做得对,总好过毒吸上瘾之后才发现。”
“阿正性子不坏,他老豆曾经看报摊,被街头衰仔强征保护打死,好久之前的事。”
“只是太钟意玩,阿允少不了被他渲染,早年荒唐事不少,想想就头疼。”
苏绮想:怎么可能是小弟拐带太子爷,一定是太子爷带头搞坏。
在外面都是真刀真枪会杀人的古惑仔,唐允昨夜枪杀陈继东,阿正曾把旭仔打到半死,在唐太口中却如同乖张小朋友,奇怪,奇怪又诡异。
宾叔上楼来接,取了唐太的手袋,两人一起下楼,苏绮目送后回到病房,思考再“陪护”唐允多久就离开。
唐允看出她心思飘忽不定,没讲什么,系好最后一颗扣子,同那位清纯可人的护士笑了一笑,不知有没有扰乱春心。
苏绮佯装看不到,低头耐心给一只苹果打皮,好像在一点一点把人体剥离,还有沙沙响声伴奏。
唐允摸了摸鼻子,自觉无趣。
傍晚时阿正过来,手里拿一只文件袋,苏绮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见状对唐允发送过去询问的目光,含义不言而喻。
唐允淡淡瞟她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转而示意阿正:“讲。”
居然不防她。
阿正点头,拿出来几张夹着照片的纸,上面自然是唐允要调查的情报,密密麻麻,不厌其详。
他伤还未愈,看到一大片字就头疼,“别给我看,只讲重点。”
阿正大概扫了一张,抬头笑着对唐允说:“月初温大少买了一千多张周慧敏的专辑。”
苏绮有些愣住,眨了眨眼,表面不为所动。
唐允冷笑,“重点?”
阿正赶忙看下一张,“上月返港后参加了叁个酒会、两场生日派对……氹仔那间酒店请了明星去剪,对方主动爆出绯闻秒杀杂志头版……公关出面……”
苏绮兴致缺缺,正要开口嘲他无聊,调查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阿正终于讲了句“重点”。
唐允眼神变得认真,“刚刚那句再说一次。”
阿正也发现事情不小,仔细辨别后才重复。
“上周温氏大厦有人跳楼自杀。”
*
白纸扇:社团里的军师。




穿花蝴蝶 Chapter35
苏绮手里的苹果皮落在地上,眼神忍不住游移,不确定唐允是否看过来,她从容弯下身子把果皮捡起丢进垃圾桶。
“我出去拿拖把。”
唐允随意应了声,任她离开,阿正看到门被关上,又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
“温大少曾经有一位初恋,六年前去世,他大病一场,病好后就去了美国,去年年尾归港。”
“初恋?”
“苏世谨大女。”
唐允语气悠长,“那位啊……”
又莫名有些烦,陈年旧事提起来总是有些意料之外的躁郁,他转身想要拿杯子喝水,阿正帮忙倒好,等唐允答复。
“除了这张都销毁掉,查一下温氏大厦跳楼的事。”
阿正记下,“我再叫几个人来看守,陈继东的尸体龙七叔处理的,还有他那位挺着孕肚的老婆……”
唐允略微皱眉,“七叔做事太绝。”
眉头舒展开就已经下了决定,“叫我们的人别插手,随他吧。”
阿正点头,问他还有没有事情要吩咐。
“让北仔过来,他老实,我计划尽快出院。”
“好。”
苏绮在走廊窗边放风,不顾医院禁止吸烟的规定,她站在唐允病房外,没人敢上前劝阻。
身后有脚步在靠近,隐约猜到是谁,没有回头。
北仔以小心的语气叫人,“绮姐……”
又改口,“阿嫂。”
苏绮扭头,用眼神瞪他,北仔讲话更磕绊,“我不想……不是故意令你难堪……”
烟圈吐出去,送不到北仔面前就已经消散,好像她想要出手又夭折在半路,实在太无力。
“你好忠心啊,是我自以为是,还待你如亲弟。”
北仔又摆手否定,“不是啊,阿嫂。”
“我听你话买烟回来,在门外看到你同温大少谈天,好亲近,他唱歌你又伤神难过,这样不对,阿嫂。”
苏绮盯着他不做声,她在被一个社团小弟教导拍拖守则——做大哥的女人,要守贞操与妇道。
“我只是想打给允哥,叫他过来,那样你一定不敢再与温大少传情,没想到打完电话上楼你不见了,后面的事情我没法控制……”
当时打给唐允,告知他苏绮孤零零在包厢里玩不开,好需要他。
唐允正在开车,语气难有些得意,“她怎么可能需要我?你不要讲屁话讨我欢心。”
北仔说:“阿嫂还在独自喝酒,不安全。”
唐允略微犹豫,同他要了地点就开车前往,心情美上天。
明明就是昨夜的事情,再提及好像阔别半月,苏绮没再逼问,不知道讲什么好。
北仔低语:“阿嫂,我知你不愿意我事事讲给允哥听,我没乱讲的。昨天的情况……我只想允哥来就迎刃而解,可你不应该同温大少躲在包厢里的。”
苏绮有些尴尬,听他讲什么同温谦良躲在包厢里,好像偷情。
“不管你是否视我为阿弟,我打心底拿你当阿姐看待,如今是阿嫂。可做人要讲底线的,又不是砌墙,只有砖块才准后来居上。”
她深深看了一眼北仔,无法确定他到底是真的这样老实,还是在扮猪吃老虎,只能决定继续观察。
转身按捏烟蒂,没再多讲,北仔自知多言,也不开口。苏绮走过去拍拍他肩膀,“下次你有话可以直接同我讲,好吗?”
“温生是我主顾,没有你想象的那些情感纠葛,昨天是因为思念九姑,我心里难过,他安慰我几句。”
北仔表情更加懊恼,“对不起,绮姐。”
苏绮淡笑,确定唐允和北仔没有看到她同温谦良拥抱、接吻,彻底放下心来。
“过去了。”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轻描淡写的一句“过去了”就掀页,该有多好。
1993年的秋天,唐允住院许久,苏绮化身好好女友,日夜相伴,生活枯燥又散漫。如果能抛却烦恼,倒真可以算作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意境。
温氏为突发事件难焦头烂额,各个部门尤其公关苦不堪言,原因不过是:接连两周有自称压力过大的职员跳楼自杀,其中一位家中还妻小俱在。
舆论尚未挥发,温氏公关部速度雷霆,温谦良到底有真才实干,压得密不透风,甚至亲自会见职工家属洽谈,尚且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虽然如此,还是惊动了温至臻重返公司。
生意场上沉浮几十年的人还是有不同于后生仔的敏感,那天温谦良带着疲累回到公司,温至臻同他讲准备找一位师父来温氏大厦看风水。
温谦良自小接受西式教育,对这些并不大信,闻言居然把苏绮列位第一想法,但很快就否决,温至臻绝不能知道苏绮就是苏宝珍。
任温至臻安排,择日便请了一位本港名声在外的大师,低调进温氏大厦。
大师问过那两位职员跳楼的地点与方位,顶层天台看起来无事发生过,只有知情人才体会得到暗潮汹涌。
只看了几眼就断定出结果,跳楼者皆是在西南方位,朝向的是坚道,而坚道如今最威风庄严的一栋建筑就是银珊大厦,唐协亭产业。
大师讲:“银珊大厦有阴邪阵法,直指温氏。”
温谦良心里一沉,难联想到苏绮,她如今明面上在为唐家做事,总觉得其中少不了她的手笔。
可又禁不住疑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不敢多想,温谦良回到办公室便call苏绮。
阿正陪唐允在花园散步,讲弘社近况琐事,苏绮坐在回廊边的长椅上,观望过后接通电话。
“什么事?我在医院。”
温谦良见状也不啰嗦,直接问道:“唐家银珊大厦的风水你有没有插手?”
苏绮眼神闪烁,还要顾及唐允和阿正是否会杀回来,语气百分百冷静,从容讲谎话,“没有,唐叁爷尚且信不过我。”
“那样阴损的事情,我信你不会做。”
既然信,为何还要打这通电话?
childe太杯弓蛇影,苏绮理解,又觉得好笑。笑过后便是内心荒芜,她终究要与他越走越远,无法避。
“手臂痊愈没有?”
“昨天拆了夹板,还在适应中。”
“几时得闲,中环新开一家西餐厅,法国主厨,你钟意惠灵顿牛排,我已经试过。”
苏绮心不在焉,“暂时讲不准,唐允快要出院。”
“好,无论何时我都为你挪时间。”
远处的人已经往回走,苏绮“嗯”了一声,“等我同唐太探探口风,有消息就告诉你。”
温谦良心里一暖,笑意很浓,“我这边小事而已,你顾好自己。”
“他回来了,我先线。”
台风季一过就要入冬,苏绮沾唐允的光,时隔六年又能穿一身高级定制的限量款——为庆祝出院,太子爷疯狂shopping,自己买到爽还不够,好像打扮玩偶一样给她换新衣。
买到车子里快要放不下,他站在路边食烟,万宝路,还分苏绮一支,等北仔把那些袋子再整合一下,腾出后座一个人位置。
看苏绮面色冷淡,他伸手捏她脸颊,今日素颜,双唇颜色粉白,略显病态。
“下次你自己来买,比你以前穿的不知靓多少。”
“再给我一张副卡?”
唐允觉得有道理,嘴角夹住烟,眯着眼拿出钱包就要抽张卡给她。
苏绮冷笑呛他,“太子爷,虽然我出去卖行情一定不错,但我还不想这样做。”
唐允拿卡的手停住,盯了她几秒,北仔示意东西已经放好,可以上车。他打开驾驶位把苏绮推进去,整只钱包丢到她腿上,撑在车门边弯腰回应她。
“我就要你卖,你能怎样?”
“苏绮,嘴硬不是什么好事。”
苏绮沉默,唐允不愿意开车,她作临时司机,驱车前往铜锣湾。
她同唐允低调走进tree bar,楼上正中央的卡座,沙发上已经坐了不少人,看到唐允过来,连忙让出个中间的位置。
他摆摆手,扯着苏绮随意坐在一边,玻璃隔栏擦得光亮,还能看到楼下舞池里群魔乱舞在狂欢。
阿正走过来同他耳语,苏绮没认真听,后来才知道他今夜全场的单,只为庆祝出院,好奢靡又好荒唐。
唐允常一起玩的那些小开什么年纪都有,但没有苏宝珍认识的——温谦良的社交圈都是本港百年世家,族谱洗得清清白白,难瞧不起这些野路子。
而苏家当年也算“野路子”,不是苏世谨在温至臻堕落时拉他一把,温家也不会同苏家有什么联系。
而她读书时与同学大多泛泛之交,事事都有childe,有朋友没朋友不重要。曾经觉得那样不便,如今做苏绮倒是方便,只要避开温谦良的朋友,万事大吉。
年轻靓丽的服务生端着托盘送酒,不知是谁点的、不知是什么酒,十只shot杯排排坐,旁边一盘里面装着盐花与柠檬,她在脑海里搜罗曾经读过的书,奈何周围音乐声太吵,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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