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花蝴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是辞
而康嘉茵新电影峰回路转,也离不开自己极力推动,这次她是掮客,也是皮条客。
旭仔直言不讳:“我想求你救救kk。”
苏绮推给他一盏茶,佯装不明所以,“kk发生什么?”
他仿佛要把搪瓷茶杯上的印花抠掉,咬牙开口:“她现在跟温至臻。”
“哦?”苏绮装作惊讶的样子,转而又感叹,“这不意外,难不成你们两个在拍拖?”
旭仔认真到执拗,“当然!我与她睡同一间屋、同一张床。”
苏绮了然,“你不要恼,我不知情发问而已。那就是她为了养你,委身于温至臻?”
后生仔到底是后生仔,饮茶如同饮酒,语气激动,“她没法拒绝他,又讲是为我们生活变好做牺牲。我讲不过她,男人怎么可能愿意她这样做?我好想一刀斩死温至臻。”
“你消消火。”
“我如何消火,你知不知他要她碰什么,蓝灵、致幻剂,他自己惜命不忍心食,却变态到钟意看别人发疯。kk已经进过医院,还想瞒我。”
“以前一起混庙街的兄弟变食丸仔,脑子坏了,我不想她彻底烂掉。医生讲她喉咙已经出问题,深夜还会发虚汗,我好怕她突然变痴仔。”
“我为我以前冒犯你真诚道歉,对不住。我给你跪下,你叫黎永正打我泄愤也好,kk是你好姊妹,你救救她。”
温至臻碰软性毒品不是新鲜事了,是一枚积灰的匣,内里藏满爬虫。
小时候,宝珍初初懂事,宝珊尚且天真。温至臻开车到苏家做客,钥匙拔掉,两位小朋友爬上去探索未知,到处都是稀奇。
直到宝珊无意掀开脚垫,捕获一枚“糖片”,犹豫是否要往嘴里送——她知道脏,又难以抗拒诱惑。
短短几秒钟之间,宝珍夺过,坚决不准她吃。教育妹妹过后,再细看手里的“糖片”,颜色过于鲜艳,上面还绘制字母,也闻不到想象中的甜味。
她认定那是契爷遗落的维生素片,随手丢进垃圾桶。
直到跌堕庙街见识险恶够多才知道,维生素片只会刻组合字母的药商代码,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刻,更没有那么鲜亮的颜色。
后来倒是有幸又见过同款,是一位食丸仔向她推销——能摇六个小时的蓝灵,好犀利。
本以为温至臻自己也玩,没想到他理智到丝毫不碰,反而享受玩弄他人的快感。
你如果问苏绮,既然早就知道温至臻花头多、无底线,怎么做得出送羊入虎口的事情,康嘉茵岂不是好可怜。
还是那句话:做恶事、得恶果,不求善终。
如今扮活菩萨、假面人,把作势跪下的旭仔扶起来,给他出招。
“我想出两种解决方法,你听听看?”
他没想到这件事还能有两种解法,认真点头。
苏绮竖一根手指,“一,我帮你去劝kk离开温至臻,反正她那部电影已经杀青。但成功率不能保证,且不算一劳永逸,只能说尽力而已。”
他显然不满意,先不谈康嘉茵未必会听苏绮的话,若是暂时答应将来又反悔怎么办?太不牢靠。
苏绮见状把手指放下,压低声音,笑容变得更加含义深长。
“二风险极高,但事成绝对稳妥。”
……
旭仔是钟意搏命的古惑仔,天生烂命性子狠,绝对不只是同她吹水,当然选择后者。
与旭仔分开之前,她问过二人如今住址,开车前往康怡花园见康嘉茵,路上还不忘分神打给唐允汇报行踪。
好像师奶管紧自家男人,她与他角色互换而已。
唐允享受这种掌控感,又能体会到她对他的依赖,那么于苏绮来说一定是好处大于坏处,何乐而不为?
她如今是唐允的乖乖女友,或许最迟明年就要谈婚论嫁,做大肚婆怀孕产子——人人赞一句庙街神婆飞上枝头变凤凰,手段犀利。
唐家出身再差,现在也钟鸣鼎食,熬过半个世纪定然成为地道世家,更不必讲还有郑敏仪背后郑氏加持。
……
年尾,12月19日,全港尚且太平,万众期待岁序更新。也是又一年弥陀诞辰,该到宝莲禅寺拜佛的日子。
唐太旧疾复发,咳喘频繁,闻不得太重的香火。赶上马季已经开始,她便与唐协亭到沙田马场看马赛、会老友,坐顶楼包间,绿色无烟,空气清新。
唐允则休一天假,陪苏绮去大屿山。
那天港岛和九龙都算晴天,偶尔有几片云层飘过,偏偏离岛被一块巨大乌云覆盖,山上雾气好重,缥缈之间天坛大佛直耸入云,威严又惊诧。
历来就那么几件事,唐允捐过香火,陪苏绮一起听法师打打禅机,染满身的潮气。心情不算太好,隐忍不发而已。
最后与她在正殿烟篆缭绕之中跪于蒲团之上——敬一炷香。
即便日后时隔久远,彼此也记得自己当天发了什么愿。
1994,他们最后的乐园之年即将走入尾声,苏绮深知,唐允不知。
她虔诚地祈祷:“佛祖保佑,掂过碌蔗,不论生死荣枯,尽在1995上半年结束。”
而唐允初次真心恳求:“想与她长长久久做一对善男信女,成婚、怀子、修好余生,多谢。”
有人说佛眼多情,有人说佛眼无情,多情无情,缘起缘灭,看见就好。
岁末最后一天,唐太历年都要到寺庙斋戒几日,祈福祝祷,今年唐协亭不准,她咳喘加重,还是在家休养。
唐太心心念念还有一个月就是除夕,到时弘社要大规模封港,做金盆洗手的仪式,彻底不碰黑色生意。她当天怎样都得亲去寺庙祈福,那这次就暂且去。
于是那天唐家摆家宴,唐允带苏绮回深水湾,四个人占据不到半张长桌,虽然略显冷清,但重在意义不同。
唐太是最满意的那位,唐协亭仍旧不算钟意苏绮,但也心知肚明她是唐允身边出现异性以来最老实的一位,更重要的是——唐允终于有心安定,可喜可贺。
日子过得好,即便有那么一点点不如愿之处也无碍,唐协亭懂得知足,是好事。
再加上苏绮进弘隽之后,做事干净利落,唐协亭偶尔与唐允产生争执,她没少劝唐允让步。从母子两个的关系缓和器又变成父子两个的,她作用好大。
唯一的仔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又还没有成熟稳重到可以话事的程度,父母还能奢求怎样的一位儿媳?
当然是苏绮表现出这样的,最重要的是:足够听话。
饭后先提公事的是唐协亭,他问唐允:“安排好几个堂口了?”
苏绮进弘隽不久,唐允就在做安排弘社四九仔的差事,最主要的自然是以前参与走粉的那些,仿佛劝鸡从良,要古惑仔回头,好滑稽。
上面的风向变了,下面难生乱,械斗惊动差佬的事情时有发生,唐允分身乏术。苏绮便为他分忧,作代表到地方警署交涉,已经深谙其道。
父子两个在客厅谈公事,菲佣悄声叫苏绮上楼,唐太在茶室等她。
饮一杯安神茶,闲话不过半个钟头,唐太吃药就寝。苏绮在茶室独自静坐,她等电话,等很重要的电话。
第一通是钟亦琛打来。
语气平常,只是略显疲累,“我刚从报社出来,一切妥当。”
苏绮礼貌道谢:“多谢,辛苦你亲自把关。”
钟亦琛还是对她的计划有些怀疑,“你不怕他看到报纸后对你动手?这件事很容易查出谁在背后捣鬼。”
苏绮劝他:“安心,我明天还会送你一份大礼,记得叫你爹地阿叔一起,在电视机前排排坐。”
钟亦琛皱眉,“你不要自作主张。”
“我想你还能歇一天,二号记得起早返工。不多讲,我还在等另一通电话。”
果断线,留钟亦琛一个人云里雾里。
唐允找到茶室,和她一起往卧室走,随口问道:“阿妈与你聊什么?”
苏绮语气平平,“闲话而已,没什么主旨。”
他明知唐太找苏绮谈天跑不开催婚催子,见苏绮避而不言,心知肚明原由,没再多说。
路过偏厅,苏绮看到唐太前几天重金拍下的一架钢琴,随手摸了上去。因为学过、热爱过的缘故,她即便不再弹了,见到还是会不舍。
“我给你弹一首?”
她左手无名指和小指根本使不上力,除非单指戳一首《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唐允却说:“好。”
苏绮心里莫名一沉,随即挽住他臂弯,随意敷衍过去回房间。亲热的过程频频出神,又觉得今晚他顶她好痛,煎熬到中途实在濒临崩溃,果断喊停。
唐允捞起睡袍,拿了香烟和打火机出门,心里莫名烦躁。苏绮穿好衣服,光脚推开落地窗,到阳台吹风出神。
她刚刚讲给他弹一首钢琴曲,他答的是“好”。
而不是问:“你还会弹钢琴?”
一遍遍回味他语气,认真成分很大,他怎么可能认为苏绮会弹钢琴?
脑袋里回闪过去的片段,想到苏世谱出事上新闻,他笑说是她家人;新加坡张学友演唱会,他要她上台做苏宝如;飞鹅山之夜,他劝她到港大读书;还有那句“不要总是强调与温谦良不熟”,以及今天弹钢琴应答的“好”字……
苏绮无限不安,心脏跳到喉咙,想点烟的手都在发颤,芝宝打火机掉落,仿佛能把地板砸出坑洼,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今晚的第二通电话到了。
她赶紧接听,是海风之中的旭仔,话少简洁。
“我出发了,等消息。”
“好,其他交给我。”
随即线。
温至臻所在的公海赌船于两个钟头前自西岸离港,航程两天一夜,名流聚集,康嘉茵作陪。而旭仔在西贡盗用一艘快艇,悄然行动。
1994年12月31日,星期六。冲鸡煞西,宜祭祀入殓,馀事勿取。彭祖百忌:卯不穿井,亥不出海。
苏绮平复掉震惊,顺利点燃一支烟,思考如何应对唐允。他看起来知情已久,又始终没有行动,还是在设好陷阱等她自投罗网?
身后卧室里传来声响,苏绮看过去,唐允重回房间,同样望过来找她。
远处烟花骤起,散于空中,苏绮推窗进屋,看一眼钟。果然,十二点刚过,1995到了。
她回之一笑,看起来满分真心,指间还夹半支烟,扑过来抱他,唐允错愕。
刚刚在床上那样冷淡的人,声音百分百含情、百分百真挚,在他耳边讲话。
不是情话,胜似情话。
“新年快乐,阿允。”
她看起来真的很快乐,唐允也被感染了。
“新年快乐。”
发现她光脚,他把人抱到床上,虽然不钟意伺候人,此刻还是打算到洗手间拿条湿毛巾给她擦脚。
苏绮自然不知他心里所想,拽住手臂把人留住。
唐允扭过头,刚要开口,就被她的话堵住。
“阿允,一起戒烟吧。”
“然后再要个仔。”
*
1.掂过碌蔗:事情进展顺利。
2.1994.12.31的彭祖百忌是虚构的。
穿花蝴蝶 Chapter57(上)
1995年元旦,苏绮起得最早,在阳台上看花园里的菲佣侍弄花草。除了鸟叫声,一片静谧祥和,她无意露出纯粹的笑容,短暂梦回苏宝珍的少女时光。
太早了,早到今日的报纸还没送到,无趣。
她饮一杯白水,梳洗过后素面返回房间,唐允钟意裸睡,露肩膀与手臂在被子外,发丝胡乱垂在额间,满分诱惑的场面。
苏绮走过去,先用手轻轻扶住他手臂,略微冷冰,唐允感觉得到。接着她俯下身子,在他脸颊印下一吻,好像无比贪恋这位少年的睡颜。
茶香味的牙膏,清爽扑面。
唐允眯眼盯她,随即让出一点位置,轻易把人捞到被子里,喃喃道:“再睡一会。”
她用手按在他胸膛上,与肌肉曲线相互贴合,很快掌心染上温度,不再冰冷。接着逐渐向下,逐渐过分。唐允则紧闭双眼,眉头略微皱起,随后埋在她颈间,意识苏醒。
“又发姣?”
女人温热柔软的掌心把他清早正在耀武扬威的欲望当做最心水的玩具,紧紧包裹住,仿佛他正在她体内一样进出。
手指又打着花儿一样带过他根部下面的囊袋,像一条蛊虫,从他胯下那一处开始蔓延全身。
唐允一手攥住她纤细的脖颈,牙齿紧跟着咬下去,要她“呀”的一声叫出来,又下意识更加攥紧他的阴茎。
他埋在她颈间啃咬皮肉,一时间分不出谁在吸谁的血。
“嗯……要不要?”
她娇声问他,刻意,但足够撩动情绪。
唐允略微起身,另一只手探进她睡衣裙底,顺着光滑的双腿向上,毫无阻碍地摸到了臀肉,手感极好。
他下意识低咒,眼神更暗,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攥住脖颈的手也要紧,“什么都没穿?就等我插进去,是不是?”
裙摆已经推了上去,她双腿张开,把他夹在腿间。如墨的发丝散在床褥间,眼神妩媚。
“已经湿了,你不急?”
唐允又骂一句脏话,彻底清醒过来,她大清早非要招惹他,他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手指轻浮又敷衍地插进去探了几下,随即抬着阴茎对准穴口,她双手勾住他肩膀,唐允俯身一挺,进去一半。
他埋在她颈间,一只手按住她的头,另一只手揉上她的胸乳,再一用力,全根没入。
以她对他的了解来说,清早的时候比晚上更粗更硬,他顶得好满,甚至有些胀。可她今日心情好,还有些变态的细胞在滋生繁衍,非要惹他一起失控。
卧室内低声压抑着交合,深吻传出彼此吮吸的嘬弄声,双腿间撞击出入的拍打声,还有她抑制不住的呻吟尖叫,与男人克制的低喘。
她咬他耳朵,唐允立刻酥麻半边身子,抓她更痛,扣住肩膀加速顶了十几下。
苏绮尖叫,非要抬头吻他,唐允大度迎过来,没想到她呻吟着开口。
“嗯……我脱在门口……呀……”
唐允短暂迷惑,随即撑起身扭头看向门口,那里落着一小块布料,宝蓝色,孤零零的。
他好像一瞬间脑海里就有了画面,她站在那,两根手指攥住内裤的边,向下一扯,布料扫过两条腿,最后落在足踝,她再头也不回地抬腿离开,好像把它遗落。
“招惹我?”
“非要我把你叼死?”
他低头狠狠地吻她一双唇,还要咬到她眼眶湿润,疼到要哭。睡裙被从下至上褪掉,带着她双臂按到头顶,又被他三两下打了个节桎梏住纤细手腕。
他一手按住手腕在上,苏绮以一个挺着双乳送到他面前的羞耻姿势,他低头含住乳尖,好像玩弄,在苏绮不悦地扭动时猛顶一下示威。
“这怎么死……嗯?”苏绮胸前起伏,缓缓开口。
唐允又低头咬了两口,逐渐向上,吻她肩颈,然后亲吻下颌,再到嘴角、脸颊。
他咬她耳朵,好像回馈,这下轮到苏绮浑身发麻,下意识绞他,又明显感觉到她身体里的他更加坚挺勃发。
下一秒他撤了出去,没等苏绮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翻面,背部朝上,臀部挺起。
他轻车熟路地顺着臀缝挤进去,朝着她敏感点猛攻,另一
更哆内容請上:yuzhaiwude.vip只手还不忘按下她的腰,更方便臀部迎合他,整个人也反抗不得。
她手臂还在被睡裙绑住按过头顶,强撑着枕头,臂弯在光滑布料上摩擦,承受他的撞击。
苏绮咬牙骂他:“死扑街……作弊……嗯……”
他用手揉捏她臀瓣,又用力分开,好像这样就可以再进入几分,闻言并不赞同。
“怎么作弊?你不是也省力?”
“嗯……啊……我没有……”
她今天分外热情,几十下适应后,又开始扭着臀向后迎合他的撞击,唐允看得眼热,她今早是妖出山,1995大概全港病变。
直到她高潮脱力,膝盖跪不住,整个人平摊在床上,唐允讲她是“废柴”,又要她臀部不得不翘起曲线方便他抽插。
她没想到这样的姿势他也能入那么深,更方便顶到敏感点,头脑已经放空,白茫茫一片,脸埋在枕头里,额间挂满薄汗。
他一手从后向前顺着她小腹摸下去,按在阴蒂上揉捏搓弄,力度很大,非要它脆弱到充血胀红,穴口还在承受着抽插,下身混乱一片。
高潮阵阵之中吸吮着他、包裹着他,唐允爽到头皮发麻,咬着她后背薄薄的肉,留下一块又一块的红痕,好像疯狗。
他问她:“刚刚不是很会摇?这么快没力气了?”
她闷哼,开口就是骂他的话,可带着情欲,威严也要凭空打折扣。
“疯狗……啊……”
他不怒反笑,做最后冲刺,打得她臀肉啪啪作响,声音羞耻又嚣张。
“下次当我面脱给我看,嗯?”
“看你老母……”
“看你,谁有你好看。”
整个人被他压住,要不是知道下面在发生什么,她都要以为他清早爽翻到死掉。
唐允退出来,翻身躺到一边,餍足后长呼一口气,拍拍她臀部。
“不是要bb?给你好多,别漏掉了。”
没正经。
她起太早,现在又昏昏欲睡,闭眼不再理他。
唐允抽过纸巾,伸手到她腿间擦了擦,随后把人揽到怀里,自己小憩片刻。
穿花蝴蝶 Chapter57(下)
唐协亭陪唐太按时用早饭,食粥饮茶,对楼上两位小辈还不现身难有微词,唐太劝他宽心。
两个人姗姗下楼到餐厅时,唐协亭和唐太已经回到客厅,唐协亭翻看今日报刊,唐太亲自修剪插瓶的鲜花打发时间。
苏绮接过菲佣的活,亲自帮他盛一碗汤,唐允皱眉,“我不钟意饮汤。”
她站他坐,她俯视他,语气温柔之中带着强势,“对身体好。”
好像新婚夫妇,本港开埠以来再常见不过的一对善男信女,拉扯着是否要非要饮一碗汤,下一秒应该出现半米高的小朋友抱住他小腿撒娇耍赖……
没那么温馨,唐协亭在客厅沉声喊唐允过去,唐允依旧皱眉,趿拉着拖鞋走过去。
苏绮默默坐下,嘴角自然扬起,无声饮汤,好像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未卜先知。
唐太推了推唐协亭手臂,低声告诫他:“新年第一天,切勿动怒。”
唐协亭便把报纸向唐允丢过去,唐允准接住,低头一看,头版头条,夸张大字。
八年旧事重提:
苏家惨遭灭门,温至臻蓄谋背叛老友。
唐允下意识往餐厅瞟,自然怀疑是苏绮手笔,还是耐着性子看下去全文。
唐协亭显然只看了标题,语气愠怒,“什么情况?当年的事情你怎么办的?”
唐允压低声音回他:“我亲去的城门水塘,后面都是肥番处理。”
心里想着苏绮,他面不改色地讲谎话:“一父一母,加上两位女,骨灰都被温至臻领走奉在私人龛场,你在怀疑什么?”
唐协亭皱眉,“肥番死了,我到下面去问他?当然是问你!”
唐允已经快速扫完这篇报道,没有提及唐家分毫,甚至连含沙射影的描写都没有,只是揭露温至臻。譬如苏家船厂、合作线路都被温家侵吞,苏世谨生前公开宣称苏氏绝不会碰博行当,死后尸骨未寒,温至臻就邀约合伙人开辟项目——用苏家的船,走苏家的路。
合伙人自然包括唐协亭,但本篇报道以知情人闲话旧事的角度撰写,丝毫未波及旁人,可见笔者一定功力不浅。
他怀疑——或者应该说确信是苏绮所做,短时间内不能立刻捋清原委,还是先安抚住唐协亭。
报纸丢回去,“你仔细看完,与唐家无关。下午我和阿绮回铜锣湾,到时叫阿正去查,你等我消息。”
唐协亭看过几眼略微放心,冷哼一声,脸色仍旧不好。
苏绮看一眼钟表,十点钟已过,差不多。温至臻注定赶不上今早晨报,但插播新闻绝对可以。
这时唐允口袋里的电话响起,他冷脸接听,阿正简短汇报新年第一天就震惊全港的消息,平地掷惊雷,
他一声不作,赶忙拿遥控器打开电视,换新闻台,女主持正在严肃播报。
“昨夜于西岸出海的赌船发生一起命案,共有叁人死亡、一人受伤,其中一位死者系温氏集团老总温至臻。涉事赌船名为港丽之星号游轮,去年注册于巴拿马,主要业务为公海赌博。目前游轮已经顺利返港,游客与工作人员疏散后前往警局接受询问,案件还在进一步侦查中,本台持续报道。”
唐家叁口人俱是脸色一沉,整个客厅安静如死水,屏幕画面切换到案发现场,清早码头、豪华游轮、诡吊气氛,电视机内外都是一片严肃。
客厅旁,苏绮立在那柔声开口,打破沉默。
“发生什么?”
“阿允,汤要凉了。”
声音再柔,也还是充满突兀。
……
两个月前,茶楼,苏绮与旭仔对坐,放下竖起的那根手指,低声道来。
“二风险极高,但事成绝对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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