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我想我是海带
其实,那是模仿法门,用能量控制炎精燃烧。
纯能量极恐怖,像白无常那么强横霸道的鬼修,也被烧得灰飞烟灭。
但是,傻瓜才肯把辛辛苦苦攒的私货烧着玩!
炎精更加爆裂,连力场都经受不住。用一星能量调和它进行控制,施展出来的火球杠杠滴,带有非常大的欺骗性。假如某位托大的修士想收了这朵火,估计要倒大霉。
摘星楼前的空洞回填泥土,柳若菲种上了一株相思子。
枝茎纤细,小叶低垂,像羞怯的少女。
一种定神术,没啥大用,就是令人一愣神。比起白无常的搜魂大法弱爆,更甭提楚山神女的《封天诀》了。
一种起雾术,有点小用。在高手面前,纯属鸡肋。
剩下的六种法术,信天游经过反复推敲之后,觉得简直瞎扯淡。
比方说定蛇术,入山前用野草打一个结,默念咒语,漫山遍野的蛇就被定住。
在白沙城打擂台时,神龙从虚空里探首,将两三万人定住。时间仅仅维持了两三秒,消耗掉浩瀚的精神力,可不是将野草打一个结就能搞定的。
剩下两种,有待考证。
比方说神行术,估计写书人也是道听途说。
在两条腿绑上符箓“夹马”,日行五千里不累。书中并未画出符箓,连夹马是啥模样都没有介绍,这叫人如何施法?
柳国历史上也没有出过渡劫大修士,没有留下传承。但千年积淀,非同小可,总会流传下一些有价值东西。例如,一本阵法书籍明显是高级货。
信天游浏览后,兴致缺缺。
布阵只是一种技能,对个人修行没有多大帮助。即使埋头苦学十年,也不可能超过华文。
况且布阵太繁琐,需要各种材料,需要借助法器,需要时间打磨。没有法器的阵师就像缺乏菜刀调料食材的厨子,啥也干不了。
不过,阵师还是很厉害的。
一阵在手,便能够输出超越本身境界百倍、千倍的力量,令信天游想起了前生的武器系统,那些复杂符文非常像电路图。
对传送大阵的建设,他从来只在理论上进行引导,不插手细节。
阵师,往往是半个器师。
一件法器就像一个小型阵法,而一个大阵往往要用到很多件法器。
柳若菲一口气拿出七十几件藏品,只一半堪用,剩下一小半威力偏弱,还有一小半残旧破损,对法力不产生感应。
一块缺了角的旧木片,正面刻斑驳四个字“天皇号令”,两侧刻“敢有不服,寸斩分形”。
信天游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竟然把它捏碎了。
铜印,牛角、木鱼、桃木剑……不一而足。靠谱一点的是青铜剑、菜刀、铁锏,均锈蚀不堪,恐怕一磕碰就会碎裂。
菜刀,其实不是菜刀,叫作法剑,当初在番州之夜曾见到南海派弟子拿出来过。
一枚品相稍微好点的黑不溜秋铜铃叫“三清铃”,摇晃之后能够令众宫女小小眩晕,对信天游却毫无影响。
经过筛选,从旧物里提炼出十几颗惰性珠。
日子很悠闲,仿佛回到了在虚境的学生时代,和美丽女同学一起温习功课。她们只是一道幻影,而此刻,身旁却是一个活生生的少女。
柳若菲把大部分时间泡在摘星楼,几乎不上朝。
信天游觉得,这就对了。
国家大事,定下方针即可。柳丫头有着超前思维,博大胸襟,对天地万物超常的理解与领悟能力,不该把精力浪费在朝堂上与一帮老家伙勾心斗角。
何况她心不狠,斗也斗不过。
天真的,透明的,欢乐的时光,就这样静静流走……
但每天睡觉之前,一个沉甸甸的念头如梦魇一般浮出脑海,压抑得他不能呼吸。
会死人的。
会死好多好多人的……
一年后,旱涝接踵而至。天下大乱,秩序崩溃,人性之恶将集中爆发。十年后,人间将变成炼狱,有几个人能够随他去天外?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柳丫头亲手在摘星楼前种下了一株相思子,要明年春天才能开花,夏天结子。
到那时,世界又该是什么模样?
去天外 第七十七章 乱世重典
上午九点多钟,不冷不热,是一天里最舒服的时候。
一大队人马出现在城郊的田野,浩浩荡荡,朝越国方向行去。
甲胄鲜亮,长枪如林。
人如虎,马如龙,王旗飘扬。
可谁都猜测不到,使团的三十辆车里,竟有二十几辆是空的。
外人以为是柳人进贡越国,乞求和平。实际上却是信天游命令玉君奇,给老子把车子装满。
但越国虽然属于天台宗的道场,也被信神棍纳入了控制范围,不能做太绝。使团还携带了大量金银,东去吴国采购,期望在乱世来临前多多囤积物资。
去天外的计划,信天游并未对柳若菲说得很详细。只流露出了三年内举国搬迁的意思,眼下的一切都是为之做准备。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背井离乡?柳人不肯走,柳若菲便不会走。
对比五十万柳人,他更需要柳若菲这一个人!
传送大阵,至少要动用十万人建设,各种资源的调动是一个天文数字。
华文那个呆子,得全心全意扑在阵法设计与调整上才行,哪有心思去管人工与物资。千陌一心一意打磨法器,冯程程要协调各部门。要他们去管理全局,甭说能力不够,也做不到,因为丫不懂阵法。
柳若菲,才是指挥长的最佳人选。
而信天游自己,则更加不行了。
他得到处“化缘”,得接遗落之地的科学狗过来,得寻访不同人种登上“方舟”,尽量丰富基因的多样性……
对了,还得练功,让自己迅速强大,否则就挨打。真可怜,阵营内聪明人不少,没一个能打的。
龟虽寿倒是个超级打手,却被天道死死摁在了深渊。南海派够强大,可惜现在没能力收服,只能装神弄鬼吓唬。
见到使团经过,附近田地里劳作的农人面朝队伍跪下,不敢仰望。
衣衫破烂陈旧,头颅花白,皱纹密布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块坚硬锈蚀的铁。
浑浊老眼里没有了任何情绪,只剩下木讷,只剩下因绝望而产生的平静,像一潭沉默的死水。
要跑的,早就跑了。
他们作为奴隶,天下之大,无处容身。
一个小男孩噙着手指,望向尘土飞扬的道路。
他非常瘦弱,没有穿鞋子,清澈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光芒。
大人惶恐不安,赶紧把小脑瓜按下。
一不小心惹怒了官爷,说杀了就杀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春来百花开,正是耕种的季节,田间地头却没有呈现出一派农忙的热闹景象。
一千多米外的山腰,信天游正目送使团离开。指向田野里零零星星散布的几百农民,问道:
“他们,是一些什么人?”
柳若菲回答道:
“地主收完去年的租子后,怕越军打过来,早跑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贫民和奴隶。其实,我并没有禁止他们走。但贫民离开几亩薄田就没法生活,而奴隶没有得到主人的命令,是断然不敢逃的……”
信天游竖起手掌,止住柳若菲的解释,道:
“富贵人家既然承受了土地恩泽,受到了奴隶供养,便应该承担起相应责任。逃走的那些老爷,不配拥有田亩和奴隶。”
柳若菲惊喜道:
“若菲早就想过了,和天哥一样。原本等战争一起,就征召这些奴隶入伍,以军功行赏。由国家出钱为他们赎身,赦免成为平民……”
信天游道:
“不,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这样的举措没有一点力量,财政也支撑不起。我看,土地要不要无所谓,得把奴隶赦免,别掏冤枉钱给吸血鬼主人。当下,正好以形势紧急为借口,乱世重典。谁敢闹事,直接砍了。”
革命?
柳若菲对信天游偶尔冒出的新词见怪不怪了,思索了半晌后,坚定说道:
“好。”
信天游乐了,笑嘻嘻问:
“你难道不怕?这样的话,即使越国不敢攻打,其它王国会沉不住气来打我们的。因为动了他们的奶酪,把天赋君权变成了天赋民权,天下为公……”
柳若菲的脸颊渐渐红了,忸怩道:
“反正一个是打,一群也是打,还不如轰轰烈烈战一场……北方才有奶酪,南方只有鱼冻呢……有你在,人家就不怕……”
信天游见她脸蛋红了,说着说着画风突变,诧异地问道:
“你怎么啦?”
“啊,没,没什么。左右是个死,不如破釜沉舟拼一把……天哥刚才说我们,我们的……若菲愿意伴君战天下,粉骨碎身,也不害怕。”
“对呀,就是我们,难道还是他们不成……”
柳若菲不吱声,恨恨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哼道,呆瓜!
信天游莫名其妙,生怕她没弄明白,又补充道:
“别操之过急,先挑软柿子捏,再收拾大豪绅。一锅乱炖,容易引发强烈反弹……对了,舆论宣传要走在前面。写《白鹿洞文集》的韩山,提出了‘民贵君轻’,可以邀请他来讲学……”
柳若菲回过神,答道:
“韩公是天下大儒,柳国太小,又值多事之秋,恐怕请不动。”
“平时可能请不动,但读书人最重气节,这次绝对来。柳国的危难,天下皆知。如果不来,人人都会认为他畏惧,对名节是相当大的损害。即使韩山收到请帖后跳脚骂娘,也无可奈何。
“来了之后,发现越国光打雷不下雨,还不喜出望外,大吹法螺?有他拼命鼓吹,我们就能吸引一批真正有水平的读书人……记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让队伍壮大,纯净……
“还有,想逃走的官吏与富户,干脆放走算了,留着也是祸害。但是,必须对转移财产课以重税。哼,他们在柳国挣下了财富,又想在危难时卷走金银。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柳若菲掩嘴咯咯笑了起来,道:
“高国相昨天上的折子,和天哥讲的差不多……”
“呵呵,那个老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乱世须用重典,一退让将被撕成碎片……出动游击军扫荡匪徒,让庄户人家过安生。春耕部署很重要,储水也很重要……瞧,那几个小孩没有鞋子,让他们吃饱穿暖。”
……
去天外 第七十八章 上善若水
柳若菲骑着一匹雪白牝马,站立城外三里多远的一个山口,目送使团离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距离十几丈远,树荫下两名背负长剑的少女正警惕地扫视四周。
监国公主出行,一般不会才两个护卫。但今日不同,有信师在,可抵千军万马,没什么好担心的。
信天游放弃了从玉笥岛一直穿过来的的青色道袍,作普通书生打扮。骑着一匹其貌不扬的黑马,立在柳丫头身旁。
他呆闷了出来走走,看一看柳城附近的地形。另外,见到诸事安排完毕,这疙瘩也安宁了,准备离开。
狗日的太阳黑子,又增加了。
师父的乌鸦嘴预言,正在一步步验证。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也就是他被囚禁于紫府的日子,各地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小旱。今年的春雨比往年少,到夏秋肯定要出现大旱。
柳国提早做了准备,今年的损失应该不会太大,人民还能够活下去。
储水,储粮,水稻只作了种植早稻的安排,强制推广大豆、花生、小麦、玉米、红薯等耐旱作物。
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明年,两极的冰川开始融化,海平面抬升,海水倒灌。柳国地处内陆,地势却不是很高。头一两年可以勉强维持,再往后就会顶不住,将被无情淹没。
信天游的计划是,趁着天下大乱,以华国为依托,三年内控制住周国、曾国、宋国、柳国、越国,打通遗落之地。
几个超级大国和超级门派,暂时还不能去碰。
至于道门,千万惊动不得。即使把师父拖上战车,也无法对抗。
天机紊乱,苍生浩劫。
天人们是准备逃呢,还是准备拯救苍生?
信天游对此不是很关心,也晓得打探机密的凶险。反正到那时,传送大阵建成了。可以源源不断将地球的生物圈和各种资源,送入遥远的星域开辟根据地。
柳若菲道:
“天哥,我刻意从禁卫里挑选了二十个少年出使,让他们见识外面的世界。如果困于柳城一隅,孤陋寡闻,终归难有成就。”
信天游道:
“少年热血,可是缺乏经验,多锻炼总没错。首批只挑选出一百个,太少了,不够承担今后的重任。再挑选一千培养吧,别管出身。只要资质好心性好,平民、奴隶的子女皆可入选。
“柳城聚集了许多法师、绿林,想趁大难之际发横财,捞油水,干脆出动禁卫镇压。那些少年不能只顾修炼,需要经过生死洗礼……自由,荣耀,财富,没有谁会拱手送上,全靠一场场拼杀争取……”
柳若菲“嗯”了一声,奇怪地望着他,心道你老气横秋的,并不比他们大几岁。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好奇地问:
“那天在摘星楼,你出现的时候,干嘛先慢慢地转上一圈?”
“啊,这个呀……”
信天游总不能解释这是慢镜头效应,敷衍道:
“加重他们的神秘感,庄严感,仪式感……你见哪一个大人物出场,是猴急猴急蹦出来的?”
柳若菲“噗嗤”笑出了声,嗔道:
“你就是猴急猴急蹦出来的,还光着膀子呢……老实交待,那晚在郊外坟山,你凌空画出一个太极阴阳图的法符,是干嘛用的?嘻嘻,春花当时还说,是癞皮狗……那个啥,圈地盘呢……”
信神棍的表情像吞了一个臭鸡蛋,郁闷地回答道:
“啊,你说啥……忘记了。”
“不行,你必须讲……”
柳若菲撅起小嘴,神态娇憨。如果不是骑在马背上行动不方便,恐怕要扑过去摇晃胳膊了。
“哼,你不说,我就,我就……”
信天游见她板起面孔“威胁”,顿时头大如斗。
女孩子混熟了,怎么都会从小白兔变成母老虎?白灵儿如此,柳若菲如此……只有董淑敏不如此,哦不……大小姐是一直如此,本色从来不变。
他晓得,不坦白恐怕难过关。轻咳了两声,搜索枯肠,严肃道:
“啊……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啊,身如菩提树,心似明镜台……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两仪为阴阳,为天地,为奇偶,为刚柔,为玄黄,为乾坤,为春秋……想当初,两仪初分,乾清坤浊,人在中间瞎混……”
“天哥,你在讲些什么呀?”
“嘿嘿,我是说,那一晚我运足洪荒之力,将上善逼出菩提树,滋润万物而不争功,豪气直冲云霄……”
“说人话!”
“尿尿。”
啊呀……
柳若菲羞得飞快低垂头,左掌捂住绯红面庞,右手扬起马鞭。
信神棍趴低上身,龇牙咧嘴,大呼小叫作疼痛状。
十几丈外的树荫下,春兰秋菊两名剑婢假装没看见,抿嘴偷笑。
金丝镶嵌红穗儿的鞭子轻轻落在了青年脊背,抚摸一般。不像惩罚,倒好像少女大发娇嗔,烂嚼红茸,笑向情郎唾。
柳若菲轻轻扬鞭打了三记,纤手无力垂下,黯然自语:
“春花要是知道猜对了,得笑三天三夜……”
信天游重新坐直身躯,默然无语,放远了视线。
使团的车队离城七里多了,看上去灰不溜秋一长线,仿佛田埂上一条蠕动的蚯蚓。
一个光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僧人大摇大摆出了东城门,仿佛一条行走在阳光下的幽灵……
柳城的规模中等,却扼守东南商道。行旅不绝,极其繁华。
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中,北门通往越国的方向,为主要陆路,最热闹。
南门通往宋国,是主要水路。近期由于越国放言暮春南下,商船的数量一落千丈。
西门、东门,也萧条了。
局势特殊,加上监国公主又颁布了官吏不得迁移的法令,守门兵丁的盘问检查格外严厉。
然而,他们集体变成了睁眼瞎,居然没一个人瞧见苦行僧。
城门外,随着僧人逼近,一匹拉车的马惊恐地往边上避让,带得马车一歪。车厢里一尊高大铜鼎顿时倾倒,眼瞅着就要掉下来砸断路人甲的腿。
僧人微微一笑,漏风的袖子一挥。
倒下一半的铜鼎斜而复正,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推回了车里。
去天外 第七十九章 苦行僧
路人甲惊得往旁边一蹦,目瞪口呆望向车尾。随即像一只受惊兔子似的窜到车前拦阻,口沫横飞理论。
赶车的汉子一边赔小心,一边猛勒缰绳,大声咒骂自家的马儿。迅速跳下车,一溜烟跑到后面钻入车厢,重新捆扎绳索。
车后面挑箩筐的行人乙被车马挡住了,不停抱怨,把扁担从右肩换到左肩。见一时半会汉子忙不完,干脆走到道旁放下箩筐,抹汗歇息。
谁都不晓得眼皮子底下,一个古怪的僧人正飘然走过。
出城一里多路,旷野无垠,车马行人稀少。
那僧人停下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生生牙齿。朝信天游与柳若菲遥遥挥手,渔网一般的衣袖滑落,露出枯干如柴的手臂。
我靠,传说中的狞笑!
信天游吓一跳,目光凝滞,眉头皱起。
这妖僧挥手干嘛?
自己一无真气,二无法力,不至于被注意。
柳若菲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看见一个大概轮廓,撇了撇嘴角,道:
“苦行僧,自以为是行走凡间的神使,拒绝肉身诱惑。苦修也就算了,还不洗澡,不洗脸,不刷牙,不换衣。青衣派好歹遮点羞,天衣派的则一丝不挂,以示远离尘垢烦恼,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噫,近在咫尺的人看不见,偏偏隔老远的柳丫头能够望见?
信天游略一转念,明白了。
大千世界,光怪陆离。
其实,眼睛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只能够感应光线。
人之所以能够视物,是大脑把光信号产生的刺激转换成了可以理解模式。
僧人并非真的隐形,不过是施展法术让周边的人视而不见罢了。而且法力也没有强大到波及三里之遥,影响柳若菲。
他显然望见了自己和柳丫头,可双方不认识,挥手打招呼干嘛?说完全不认识吧,轮廓又依稀熟悉。
正思量之间,那僧人竟一步跨越十几丈,朝山口飘然而来。
春兰秋菊见状,“铮”,拔剑出鞘。
柳若菲看了看信天游,见他的表情无啥异状,扭头命令道:
“收起来。”
二女还剑入鞘,依旧保持着警惕的进攻姿势。
僧人瘦成了皮包骨,简直成了一具行走的木乃伊。可两只眼睛却非常明亮,仿佛火焰跳跃。身形一纵一纵的,仿佛虚空漫步。
不到一分钟就飘至二人的马前,困惑地瞅了瞅柳若菲,冲信天游道:
“啊,怎么又换了一个,玉仙子呢?“
柳丫头一听,面孔顿时变得杀气腾腾,冷眼斜睨。
信天游感觉不妙,嚷道:
“喂喂喂,别尽瞎扯啊……法海,想讨打是不?你丫登上了出神境,人没变神经吧。什么叫又换了一个?玉仙子凭什么,就一定得呆在我身边?“
道门一统天下,它的境界标准便成为了修行的基本规则,佛宗只好与之挂靠对应。罗汉境相当于渡劫修士,菩萨境相当于天人。
典籍里的金刚尊者,至坚至硬,象征智慧不离,理识不离,阴阳不离。
人世间的金刚境界则比较复杂,小金刚等同圣胎、出神真人,大金刚则相当于融体强者。
信天游躯体强悍,在世人眼里,特别像一尊金刚。至于没有真气法力,只当他用秘法或者密宝隐蔽了。
而法海却是正儿八经的小金刚,在江心岛争夺神珠的大战中,曾被信神棍和玉琼花混合双打,揍成了猪头。
人的名,树的影。
法海?
天呀,宋国的国师,金山寺禅子?
柳若菲倒吸一口凉气,偏偏脑海又被凭空杀至的“玉仙子“弄得乱哄哄,手一抖勒马退后了两步。
法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
“信天金刚,你比上次强大许多,贫僧也前进了不少。因为宋国与柳国唇亡齿寒,本想面见监国公主商议对策,却不是存心讨打……“
信天游努嘴道:
“喏,监国公主在这儿。“
柳若菲连忙翻身下马,双掌合十道:
“参见禅子。“
信天游见状,也只好跟着下马。
“阿弥陀佛……“
法海合掌向柳丫头点头致意,面向信天游道:
“机缘巧合,信天金刚既然在此,贫僧必须讨打,以了却心魔……动手之前,有一件事要问明白……你见她千娇百媚,言听计从,恨不能朝拥夕抱。却不知百年之后,也是白骨一架,黄土一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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