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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福气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瘦马病书生
村子里一个认得赵建英的老婆婆一直跟在村长一家人身后,直到赵建英走了,才不屑地说道:“要我说,建英也太狠心。她男人走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她八月十五去墓前烧过一次纸钱,难怪她二儿子……”
宋昌来连忙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谁不知道那孩子是为国家牺牲的?虽然建英嫂八月十五没去拜,可谁不知道老宋家坟头最干净?不是建英嫂子除的草,还能是卫国啊?”
那老婆婆被宋昌来一堵,也不知该说什么,讷讷地走开了。
赵建英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可宋小言一向五感比常人灵敏,两人对话却顺着风隐隐约约地飘到了她的耳朵里。
“奶奶,别人家都去扫墓,为什么我们家不扫?”宋小言拉了拉赵建英的袖子,认真地问道。
赵建英说道:“要是心里真记得,怎么会每年就去看一次?有时候啊,咱们可不能被表面功夫迷惑。不能光听别人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那才是他的真心呐!”
宋小言似乎明白了什么,可似乎又不懂。
她帮家里中了票,可宋小琴一闹,爸爸妈妈还是坚持把她丢给了奶奶。奶奶虽然不爱说笑,却一直对自己很好。
“所以,奶奶对我一定是真心。”她肯定地说道。
赵建英一愣,摸了摸宋小言的脑袋,笑着说道:“你这孩子。”
王春花跌跌撞撞地从山上跑下来,到家里她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树枝勾破了,膝盖上也磕出两片淤青,身上还多了不少新鲜的血口子。
虽然站在夏天的大太阳底下,可她仍然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凉。
“春花嫂,你快把你家海子领走吧!早上找不到你,就到处嚎,哭得我头都要大了。”隔壁邻居见她回来了,像见到救星一样,到了她面前却吓了一跳,“唉哟,春花婶,你怎么弄成这样了?知道的知道你去上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鬼追了呢!”
听到最后一句话,王春花打了个寒颤。
可不就是么……那片竹林那样邪门,就算从竹林里出来了,还是觉得有人在远远地盯着自己看。
可王春花很快就回过神来,她可不能被吓倒,她要是倒了,她儿子靠谁去?
王春花露出一个笑容,往邻居手里塞了个鸡蛋:“多亏你了,我这就把海子领回去。”
望龙潭里但凡上点年头的房子都是土木结构的。
这种房子的好处就是冬暖夏凉,维护得好的话,人住着很舒服。坏处就是,几乎没有什么隔音效果,夜深人静时楼上说个悄悄话,楼下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王春花走进院子里,听到房间里传出动画片《大力水手》的声音。
也许是听到王春花的声音,房里传出“咚咚咚”赤足踩着地板的跑步声。
一个肥头大耳看起来快三十岁的男人探出头来,一脸委屈地说道:“妈,你又到哪里去了?我肚肚都要饿扁了,快给我做饭,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王春花有几分尴尬地说道:“乖啊,这就回去给你做饭吃。”
她说完,低头一看,问道:“裤子怎么还湿了呢?”
邻居闻到一阵尿骚味,立刻跑进房里一看,果然见到自己房间木地板上一滩黄澄澄的尿水。
王春花连忙拿了拖把进来,抱歉地说道:“对不住啊,孩子小不懂事,你多担待担待。”
邻居皱了皱眉头:“春花嫂,你家海子这么大人了,和他差不多岁数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怎么还这个样子?让他长点心眼儿吧,要不然等你们老腿一蹬去了,他自己连饭都不会吃,那可怎么办哦!”
“我……我们家海子就是晚熟了点,男孩子都这样,大了就好了。”王春花讷讷地说道。
邻居看着母子两人离开摇了摇头,正好宋小言和赵建英在山上采了不少新鲜东西,送了一点过来,便听她说道:“这个王春花真是没救了,她前头几个女儿要是都留下来,现在外孙都不知道抱了几个了。结果,非要生个傻子,真是可怜呐。”
由于海子和正常人有几分不同,宋小言不由多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个名叫王春花的女人,是昨天来家里要新鲜鸡血的中年女人。
赵建英连看也不看王春花,问道:“海子还是那样?”
“都快三十岁了,还跟个三岁小孩似的,路都走不稳,还说能好呢,我看是好不了了。”
……
又是一阵唏嘘。
宋小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鼻间盘桓着一股淡淡的腐烂的气息。这股味道她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哈哈哈……”
她刚想进门,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吓得她打了个激零,连忙问道:“奶奶,你听到有小孩在笑了吗?”
赵建英笑着指了指邻居,说道:“你婶子家有个小姑娘,正在房间里看动画片儿呢!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宋小言当然没去看,她见过了小姑娘,一个五六岁长得白白净净的孩子,绝对发不出那么阴森的笑声。
赵建英见到宋小言情绪不高,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王春花回到家里,给她儿子做了顿午饭,就觉得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她连饭都没吃几口,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她梦到日头快要沉下西边的山岭时,她自己一个人双手捧着碗鸡血饭又上了山。
暮色四合,山道又暗又难走。
眼看着又到了那片竹林前,王春花吓得瑟瑟发抖,一步也不敢迈进去。可不知为何,一眨眼她却在竹林里了。
她手里盆着鸡血饭,双手像是黏在碗上了一样,怎么都扔不掉。忽然感觉脚上一阵冰冷,低头一看一个皮肤红彤彤的婴儿,正抱着她的腿,一口一口地咬着她的血肉。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
“妈妈,我不想死,我想活下来,我想长大!”
“妈妈,妈妈,妈妈……”
婴儿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眼眶里流出一道血泪,一咧开嘴满口腔的獠牙,像只怪物一样朝她扑了过来。
“啊!”王春花吓得肝胆俱裂,尖叫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眼前已经全黑了。
她出门一看,外头正是梦里的时分,看着那如血一样的夕阳,她全身都在打颤。
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拔足跑到院子门口,对着空气大骂起来。
“你个讨债鬼,死了就死了,还要回来吓我!信不信我能弄死你一次,就能弄死你第二次?”
“滚,不要再来找我!要是再不长眼地找上来,我就不这客气了,让青阳观的道士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恶狠狠的声音消失,院子门口依然静悄悄的,像是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觉。
这时,一个老农一手拉着海子,一手提着自家的鸡,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把那鸡往王春花面前一丢:“春花,我说你好歹管管你家海子,这都第几回了?”
海子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被拉着走到自家门口。
他有个毛病,一发起愣来就拔自己的头发,后来被王春花绑了两次,便不拔自己的头发了,改成把任何一个他遇见的有毛的动物的毛发。
为了这个,王春花不知给多少人赔礼道歉过。
王春花见了人,脸上的表情立刻怯怯的:“要不,这只鸡我买了,五十块钱,您看成不?”
她从口袋里摸出崭新的五十块钱,那老农见了两眼发光,一下把钱抢了过去:“这还差不多,这就当给你家孩子买个教训,鸡我也带走了。下次再这样,我可就不只是骂两句了。”
“你……”王春花气得面红耳赤,一回头却看见海子傻乎乎地对她笑。
“妈,我肚肚饿了。”
王春花无奈地看了眼海子:“好,妈这就给你做!”
半夜,王春花突然被海子的大吵大闹弄醒。
她走到海子房里开了灯,就见到他捂着肚子,脸皱着了个包子:“妈,我要屙屎,我要屙屎!”
“你这孩子!”王春花闻着满屋子的恶臭,急忙拉着他出了门。
她看着门外黑漆漆的夜色,心里一阵打鼓,可闻着身边混身臭味的海子,只好赶紧让他在门外的空地上解决。
好不容易解决完了,她赶紧让海子进来,自从感觉那东西跟了她回来之后,她整个人都渗得慌。
哪里想到,海子提起裤子,突然弯下腰,嘴里喊道:“快吃我大力水手的波菜罐头!”
王春花毫无防备,只感觉一团带着体温,且散发着浓烈恶臭迎面而来。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大门上贴的门神,只见门上沾满了污秽,她心中大喊一声完了,便感觉一阵腥风扑了过来……
青阳观。
一个少年盘腿坐在钟楼上吐纳,看着山脚下被一片银灿灿的月光包裹的望龙潭,突然生出一道浓郁的怨气,便叹息着摇了摇头:“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居然不思悔改,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





九十年代福气包 鬼娃娃
宋小言第二天醒来,是因为村长急急来找她。
她匆匆忙忙刷了个牙,又洗了个脸,就被村长拉出门外,着急地问道:“小言,我上回听司机小刘说。你好像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上回吃人沟那代不对劲,也是你第一个发现的?”
宋小言从小到大,确实可以看见寻常人见不着的东西,便点了点头。
赵建英听到动静,连忙从厨房探头出来:“哎,到底怎么了?”
“回头再说,人命关天,我先拉小言去看看!”村长头也不回地说道。
王春花的院子里站了一群人,有人围在门边,有人站在窗口,指着房间里窃窃私语。
老房子的光线并不好,除了一扇窗户能透进点光亮,就只能依靠天花板上装的灯泡了。此时,王春花的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她坐在窗边的桌子前,嘴角带着悠闲的笑容,用梳子一下下地给海子梳头发。
海子也不知从哪里找了一身小了几码的西装,硬生生把自己塞进去,但扣子实在系不上,只能箍在身上。
他可不像王春花那么高兴,一边抹眼泪一边哭喊着:“我要不梳了,我不要梳了!”
宋小言盯睛一看,发现王春花手里的梳子齿尖上沾着一丝血迹,也不知道梳了多久,居然把海子的头皮都梳破了。
“怎么样了?”村长连忙问道。
宋小言摇摇头,她只是觉得王春花的房间有股阴冷的感觉,并没有在她身边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村长叹了口气:“还是得找青阳观的道长来看。”
他话音落下,立刻就有人说道:“要肯来早就来了,青阳观的道长不是说了,给谁看都不给他们家看。我看啊,今天这事玄喽!”
果然,又等了不久,去青阳观的人回来了,对着众人摇了摇头。
村长找到人群之外,蹲在天井旁边抽烟的一个中年男人。
这人穿着条纹衬衫,腰上别着皮带,皮带上挂着几串钥匙,还有一个放手机的皮夹的中年男人,很典型的小老板打扮。
门外还有辆小轿车,应该就是这男人开来的。
“这事……你想咋样?要不送医院瞧瞧?”村长建议道。
男人摇了摇头,把烟屁股戳在地上按灭:“昌来叔,这事邪门了,去了医院也瞧不了。”
宋小言这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叫宋援朝,是海子他爸。一个人在南安市做生意,每隔一段时间才会回家一次。
昨天晚上他开车回家,一回到家里就见到王春花把自己吊在房梁上,蹬了椅子不停地挣扎,而海子则站在底下看着,还兴高采烈地拍手叫好。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说不定现在王春花已经死了。
众人也觉得奇怪,王春花活得好好的,家里又有几个钱。虽然儿子是傻了点吧,可也不至于到上吊的地步不是?
村长瞧着没法子,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起把王春花拉开了。
海子这才捂着头,哭喊着跑到一边去,拉着宋援朝的手嚎啕大哭:“爸,妈她非要给我梳头,非要给我梳头!”
宋援朝烦躁地撇开海子的手:“你妈上吊你也不拦着?”
“妈笑着套脖子,好玩!”海子委屈地说道。
若是小孩子做出这副表情还好,可他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长得又胖,做出这种表情,直接让宋援朝气得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换作以往,王春花早就过来和宋援朝拼命了。
可现在,王春花却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发出“咯咯”的笑声:“乖乖儿,穿西装。穿西装,做新郎。娶老婆,生个娃,生了一个鬼娃娃,嘿嘿嘿嘿……”
不止宋小言,在场大多数人都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宋小言见这里没自己的事,想着赶紧离开,却没想到王春花突然朝着宋小言一指,开怀地喊道:“妈妈!”
旁边一个认得宋小言的妇女,赶紧把她拉走了:“昌来叔也是的,叫你一个小孩子来凑什么热闹,这不是吓你吗?不要怕,王春花也不知道是不是疯了,一见到女的就喊妈,宋援朝家里恐怕不好过喽!”
宋小言回到家里,把王春花的事情告诉了赵建英。
赵建英端了碗稀饭放在宋小言跟前,说道:“那个王春花平时看着老实,其实她才是最狠的那个。在海子之前,一连生了四个女娃娃,都被她扔尿桶里了。扔到第二个,她就有点不正常了,当时去请青阳观的道士做法。道士帮了她一回,后来见她还弄死孩子,就再也不肯来了。”
“要我说,就是她亏心事做多了。天天疑神疑鬼,现在终于神出问题了,都是活该,现世报!”
夜深人静,不少人家家里养的狗,都纷纷狂吠起来。
宋小言是被家里大黄狗的叫声吵醒的,她打开房门看了看,那大黄狗就夹着尾巴跑到钻进她的房间里,一人一狗对视了许久。
不过好在它终于不叫了,宋小言只好让它待着,关了灯回到床上,大黄也就趴在她床底下,闭上眼睛发出一阵阵呼噜声。
被一只狗的呼噜声吵得睡不着的宋小言:……
这种事情一连持续了好几天,直到这天村长来家里,避开赵建英神秘兮兮地对宋小言说道:“小言,你可得注意这些。村子里有人起夜,说是看见了一个脸上白生生的小鬼,正露着獠牙,把鸡脖子咬断了呢!”
宋小言被唬了一跳,瞪大眼睛问道:“怎么会这样?那人没看花眼吧?”
“谁知道呢?”村长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最近村子里人人到了夜里都不敢出门,他这个当村长的也着急的很,“都说王春花杀的丫头回来缠着她了。”
想到赵建英和宋小言祖孙两人相依为命,家里又没有男人守着,便又特地嘱咐了宋小言:“你奶不信这个,我要是同她讲,她铁定为了打破封建迷信的谣言,晚上特地出门。这件事我就不同她讲了,我看着你奶一点,别让她晚上出门瞎晃!”
宋小言赶紧答应,把村长送出了门。
到了晚上,她便拉着赵建英在家里看电视。也不知看了多久,两人都有点困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宋小言顿时一个激灵,刚才那个敲门声无比清晰,赵建英也听到了,可见不是她的幻觉。
但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三更半夜的,谁还会来找她们?
赵建英开了门,左看右看没发现人,低头一看却发现门前的台阶上,放着一只被扭断了脖子,鲜血淋漓的鸡。
“这又是哪个天杀的?”赵建英很恼火,可到底还是把鸡捡了回来,“丢东西的人肯定没走远,我倒要看看,是谁整天装神弄鬼!”
“奶奶!”宋小言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追出来,可惜赵建英已经不见了,外头黑漆漆的一点光线都没有。
忽然一阵小孩子的笑声响起。
宋小言感觉自己全身的毫毛都竖起来了,她立刻关上门,却被一只力大无穷的手硬生生按住。
王春花苍白的脸出现在宋小言面前,她不复平时的老实木讷,眼中一片邪肆阴森:“小言,建英嫂出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家娃娃想找个好人家投胎,相中了你,你就行行好吧!”
说着,一把把海子从自己身后扯了过来:“海子,你不是想娶媳妇吗?这个媳妇够漂亮吧?”
海子看了眼宋小言,高兴地拍手:“漂亮,漂亮!”
“漂亮还不快上?”王春花狠狠地推了海子一下,把他推了一个踉跄,“扑通”一下跪在宋小言面前,“把她的裤子扒了,把娃娃种进她肚子里!”
宋小言拼了命挣扎。
“居然还敢反抗!”王春花恶狠狠地一巴掌扇过来,扇得宋小言眼冒金星。
这下,宋小言终于看清楚了,王春花的肩膀上,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婴灵。与其说是个小孩子,不如说是一个血块。
它一靠近,竹林泥土潮湿的味道,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便涌进宋小言的鼻腔。
“救命!”失去意识之前,宋小言是多么希望,有一道像在谷园村那么粗的天雷劈下来,直接把面前的鬼婴劈成灰烬。
轰隆隆——
月明星稀的晚上,不知何时飘过来大片乌云。只见乌云之中闪过一片电光,一身巨响就在望龙潭的上空响起。
门外,一个少年捧着青花瓷鱼缸,鱼缸里一黑一白两只金鱼缓缓游动。他刚想敲门,天空中却突然炸响一声惊雷。
“这雷,有几分古怪啊。”他眯着眼睛看向天空,眸中的金光隐隐浮动。
与此同时,院子里附在王春花身上的鬼婴顿了顿,心中烦躁不已。
早知道它就找一个脑子正常的来了。要是面前的不是个傻子,它早就可以投胎了,哪里等到现在?




九十年代福气包 姐姐
砰——
只听一阵巨响,一层薄薄的尘土扬了起来。
赵建英家里那扇不大结实的门,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门外,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道袍的少年,回自己的脚,手中端着的鱼缸却一滴水都没溅出来。
宋小言被这声音惊醒,又惊又怕地叫了句:“小道长!”
他脸上的笑容一敛,把鱼缸放在地上,一跃落在宋小言身边:“小姑娘,你没事吧?”
同时,手中射出一道金色符箓。
王春花一个后仰,用极奇诡异的姿势,躲过了那道符。
宋小言吓得瑟瑟发抖,受惊的兔子一样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小道长,你终于来了!”
“乖啊,不怕。”
少女柔软香甜的躯体入怀,让少年一阵心神荡漾,险些就让那鬼婴脱离王春花的身体跑了。
他一手拦住宋小言的腰,另一手放出一道红线编成的网,冷哼一声,眉目凌厉:“你好大的胆子,敢打我媳妇的主意?你信不信,马上就有一道天雷霹下来,直接把你霹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天空中的雷声一阵接着一阵,鬼婴自然不会没听到。它刚才不过是心存侥幸,只要它进了宋小言的肚子,就算是天雷也奈它不得。
可现在——
鬼婴看着光着屁股满院子乱跑的海子,心中一股浓浓的怨恨。都怪这傻子不听指挥,脱了自己的裤子就要学蜡笔小新满世界遛鸟。
可就算他是个傻子,在王春花眼里,也比自己重要一万倍。
“我居然连一个傻子都比不过。”鬼婴眼眶中流出一股股血泪。
这个时候,一直在院子里乱跑的海子听见鬼婴的声音,居然也不害怕,好奇地走过来打量:“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骑在我妈妈脖子上?骑马很好玩吗?我也要骑!”
说着,便抓着王春花抬起自己的一条腿,要往她脖子上跨。
他可没什么羞耻心,至今仍然没把裤子穿上。刚才那个动作,更是没有一点遮挡地展示了,他跨下甩动的某物。
宋小言脸上一红,立刻把目光移开了。
鬼婴也惊得忘了反抗,失声尖叫:“你要干什么?”
还是少年上前,一把把海子给扯了下来:“想让你妈把脖子折断,你就骑上去玩!”
海子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扁了扁嘴说道:“不玩就不玩嘛,那么凶干什么?那为什么它可以玩?我却不能玩?”
“那是你姐姐。”少年不耐烦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就连他一个同性,都无法直视海子,更别提宋小言和鬼婴了。看着鬼婴吓得脸都扭曲了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到底有多熊。
可就在这个时候,鬼婴盯着海子看了良久,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活下去,过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宋小言有少年护着,胆子大了一些:“你错在不该打无辜的人的主意。”
鬼婴却执拗地看着宋小言:“我想进你的肚子。”
“小道长,我不要。”
宋小言吓坏了,赶紧往少年身后躲了躲。她才刚刚十八岁,还要上大学,还有很多的人生没去过。最重要的是,她要生孩子那也是心甘情愿,给自己喜欢的人生。
年纪轻轻地当未婚妈妈算什么。
少年侧头看了宋小言一眼,拍拍她的手背说道:“别怕,有我在呢。”
鬼婴委屈地说道:“你不是很希望我们过得好吗?那就来当我的妈妈啊。钻进别的女人的肚子,谁知道会不会再被打掉!”
“啰嗦什么?趁你没犯下大错之前,跟我回道观去,把你这身怨气给洗干净了,到时该投胎去投胎,一定给你找户好人家。”少年看了眼身后的宋小言,这姑娘嫩得很,怎么就有小鬼非想当她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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