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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福气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瘦马病书生
宋卫国笑了一下:“哪里哪里,都是小钱。”
熟人歪着嘴笑:“卫国啊,你说说你还是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小子飞黄腾达了?可是啊,做人不能没良心!”
宋卫国急了:“你说谁没良心?”
“你要是有良心,能让你妈在砂石厂搬砂?”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让我妈来搬砂石了?!”
砂石厂的位置很好找,宋卫国一下就在稀稀拉拉的人群里瞄到了赵建英。夕阳的光线还很刺眼,他看见赵建英吃力地扯起一个竹筐,走几步挪一下,蜗牛一样一点一点,把砂石挪到机器旁边。
宋卫国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愤怒的,几步走到赵建英身前,抢走了她手上的筐子:“妈,你怎么来看这活。你这样做,我以后还有没有脸回来?!”
赵建英慢悠悠地问:“我不干活,你能让言言上学?”
“我……”
“给言言捞点虾回去!”
宋卫国垂头丧气地抢过赵建英手里的渔网,猫在河边捞了起来。
也不知怎的,明明看他妈捞得那么顺利,那小鱼小虾米就跟往她网兜里撞似的。可换成他就不行了,捞了半天只捞上来几条水草。
忽然,网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宋卫国往上扯了扯,只看见一件陶器的一角。他心中一喜,急忙冲周围的人喊道:“你们快来,我捞着大东西了!”
周围的人一听,立刻过来帮宋卫国把东西抬了上来。
——是一个半人高的坛子,平时乡下人用来酿酒腌菜的那种。
由于这里离得谷园村近,消息传了出去,半个村子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有人说坛子本身就是古董。
有人说坛子里装着金银财宝。
还有个拄着拐杖,牙齿掉光了的老人,颤巍巍地过来:“明朝的时候,有个得道高人找到一块风水宝地,埋下了一只装着米的酒坛子。据说,坛子里米有多少粒,龙溪镇就能出多少官老爷!挖到这个坛子,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坛子是宋卫国发现的,他当然不可能让别人沾手。坛子被封得极为严实,就连宋卫国一个成年男人,都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开。
坛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恶臭涌了出来,熏得周围人四散而去。
散了正好,说明他否极泰来,是时候转运了!
他得意地撅着屁股,大脸往坛口一探。
“我的妈呀!”宋卫国惨叫了一声,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宋小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宋卫国哭。
她刚回家不久,宋卫国就被人抬着回来了。
宋卫国缓过来,就抱着赵建英的胳膊开始嚎丧:“我怎么那么倒霉啊?不是说我的霉运已经送走了吗?一定是老杨和他妈还缠着我,呜呜呜呜……”
赵建英转向宋小言:“言言啊,快去给你爸拿杯冷水来!”
宋小言到井里勺了一碗。
赵建英接过去,整碗水泼在宋卫国脸上:“不就是看见个死人吗,你妈我一把老骨头都没怕,你哭个什么劲儿?还个大男人呢,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怂包?”
因为赵建英和宋卫国都情绪激动,直到晚饭过后,张富强来家里做笔录,宋小言才知道宋卫国到底瞧见了什么。
说来也是宋卫国倒霉,明明挖沙的挖掘机,已经在哪里挖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挖出这个坛子。可宋卫国不过是去河边捞虾,就能挖出这么个东西来——
坛子里装的是一具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尸,身体扭曲着被人塞进坛子里,变形而又狰狞的脸面朝坛口。空余的地方塞满了食盐和鱼,按照龙溪镇这一带腌鱼的办法,把人腌了起来。
宋卫国吓晕过去之后,现场的人立刻报了警。市局以最快的速度派了人下来,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据说,还来了不少法医。正在附近挨家挨户调查有无失踪人口,再做个dna比对。
张富强再次看到赵建英和宋小言时,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以他自己内心的想法来说,这家人怎么说呢?总之,就是和这类事情特别有缘。
讲了大致情况后,张富强向宋小言打听:“那个叫褚和光的小道长,是不是就在青牛背的青阳观里?”
宋小言点了点头。
张富强道:“局长说了,最好能快一点。”
“夜里山路不好走,我带你去青阳观吧。”宋小言正好也担心褚和光的眼睛,便打算和他一块儿去青阳观。
到了青阳观,褚和光、老道长,以及王师傅都在。褚和光眼上绑着符带,看起来有点蔫蔫的,听到宋小言的声音,只往这边侧了侧脸。
病了的褚和光比平常安静了不少,全身上下没了那股作死的劲,宋小言才有心情打量起褚和光的五官。
不得不说,他的长相确实非常出众。要不然,也不会让一向眼高于顶的秦琪,放下身段主动追求。
也许是注意到宋小言的目光,褚和光隔着一条布带,朝宋小言这边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两年前在龙溪高中发生的一件事情?”





九十年代福气包 再入幻境
宋小言从小不在龙溪镇上学,当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不过,王师傅倒是略有耳闻,他转了转眼珠子,一拍脑袋问道:“是不是龙溪高中跳河殉情的那个?当时,我和小师叔祖还偷偷做了法事,结果发现人已经走了。也就是从那以后,谷园村河段就经常淹死人。难道说……”
从宋小言昨天经历的事情,褚和光已经基本能肯定,幻境里的那个少年,就是当年自杀的高三学长。
宋小言听了半天,觉得有些奇怪问:“可殉情这种事情不都是两个人么,只有他一个人自杀不是很奇怪吗?他的女朋友呢?”
褚和光答:“据说辍学和一个混混跑了。”
张富强问:“据说?是听谁说的?”
褚和光沉默了片刻,说道:“是陈老师说的。那个女生一直没有回来过,听说她妈一夜白了头发,到现在还一直盼着女儿回家。”
宋小言忽然想起少年写的《九张机》,还有那个红裙子姑娘入梦时,总念叨的那几句。再加上今早起来,白纸上写的三个问题。
是啊,鸳鸯、蝴蝶、连理枝,不都是成双成对的么?为什么她梦里看到东西的全都形单影只,幻境里的少年又为什么独自殉情?
“为什么?”宋小言问出口后,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浑身犹如被电击了一下,顿时明白过来,“小道长,我想到梦里的那个姑娘总问我为什么的原因了?”
而世上恐怕也只有那个少年回答得了这个问题了。
褚和光显然和宋小言想一块儿去了,他的视线虽然被遮挡住了,但还是准确地拍了一下张富强的肩膀:“你打电话问问你们法医,死者的身份核实了没有?”
张富强听得一头雾水:“你们明白什么了?我怎么一点也想不明白?都什么跟什么啊?”
褚和光催他:“快去。”
张富强用了道观的座机,回来之后,脸色不大好地冲他们点了点头:“核实了,死者就是失踪的小女友。他们因为家人阻挠,相约到龙溪码头坐船私奔,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子失踪了。本来以为……”
褚和光又问道:“你记得之前溺死在谷园村河段的死者的死亡日期吗?”
张富强挠了挠头:“这一时半会儿也翻不到啊。”
“不用翻了。”褚和光冷声说道,“我这里都记着,全都死在农历十五。”
王师傅沉吟了一下,突然大声说道:“龙溪高中的传说不就是那个时候!”
张富强握着钢笔的手都开始打颤:“你的意思是,连、连环杀人案?”
褚和光道:“我可没说。”
自从接到这个案子,张富强已经给无数人做过笔录了。局长说,这件事性质太恶劣,又闹得沸沸扬扬,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避造成群众的恐慌。
现在,他面前就坐着一个短头发,个子矮小,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个龙溪高中的女老师。这个女老师不但是死者曾经的班主任,也正是死者男友的母亲。
市局征用了龙溪镇派出所的一间审讯室,陈老师作为当年的关键涉案人员之一,很快就被带到派出所接受审讯。
“陈老师,就请你解释一下,当年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死者是跟一个混混跑了?”小小的审讯室即便开了窗,也不大通风。张富强说话的时候,恨不得戴上一个防毒面具。
他敢打包票,陈老师身上的味道,比他闻过的从国外买来的鲱鱼罐头还要销魂,臭得他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然而,陈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面无表情地坐在对面,一句话也不说。
张富强耐着性子,重复道:“陈老师,我这是第二十一遍问你,你到底为什么……”
话还没说完,陈老师毫无征兆地咆哮起来:“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在那里!那个贱人勾引我儿子,这么死了简直太便宜她了,要不是她,我儿子怎么可能抛下我不管!”
“和这种人废什么话,她要是不交代清楚……”外面守着的一个老警察,听到动静立刻推门进来,就看见张富强靠着椅子倒在地上,一脸震惊地看着陈老师。
陈老师把张富强咬了。
宋小言和褚和光赶到卫生站,张富强正在上药,他一脸崩溃地说道:“你们陈老师该不会疯了吧?嘴里喊着要吃鱼,突然扑上来咬我,我又不是鱼!还有,蒋兰兰到底是谁,为什么她哭着喊着让蒋兰兰给她鱼?”
褚和光笑着说道:“她不是要吃鱼吗?那就给她吃!”
张富强思考了一下:“是我理解的那个吃鱼吗?”
褚和光道:“当然不是。”
陈老师的病房在走廊最末,她咬了张富强后,一直处于癫狂状态。为了防止她再伤人,把她的手脚绑住了,这才让她暂时安静了一会儿。
卫生站的几个小护士原以为把脏衣服换下来,就不会再有味道了。可换完之后她们才发现,那股味道根本是从陈老师体内散发出来的。
两人进了房间,陈老师就挣扎着坐了起来,喘着粗气问道:“你们是来给我送鱼吃的?”
宋小言听到褚和光笑了一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面八卦镜,递到陈老师面前:“吃鱼?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就是一只鱼头怪?你居然吃同类,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陈老师试图躲开镜子,却被褚和光死死扳住脑袋:“看看清楚,你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啊啊啊——”定睛看了一眼镜子的陈老师开始崩溃地尖叫起来,“这不是我,这不是我!我要吃了你们,我要吃了你们!”
褚和光回八卦镜,顺手摸了摸宋小言的脑袋去。这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吓着了,把他的袖子都扯宽了。
陈老师突然在床上怪异地扭动起来,胸前长出一片片鳞片,渐渐地覆盖到她脖颈,覆盖到她脸上。最后,她的头竟然变成了一个鱼头,她竟然就是那个鱼头人身的怪物!
宋小言心脏一抽,立刻后退了一步。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病房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病房窗外的景物也像灰烬一样,一点点地消散,逐渐变成一片混沌。
“这里就是幻境?”褚和光厌恶地看了眼鱼头人,不单只这鱼头人黏糊糊的,就连环境里也给他一种阴冷潮湿的感觉。
他从小修道,对这种环境天然地排斥。如果不是为了宋小言,他根本不会来这里。
眼看着鱼头人轻松地崩断绳索,褚和光毫不犹豫地拉着宋小言的手夺门而出。
雨。
黄豆大小的雨滴打在宋小言脸上,打得她脸颊生疼。
幻境中的龙溪高中下着倾盆大雨,连楼下的路灯都灭了,整个世界黑漆漆的根本没有一丝光亮。只有一间教室的灯忽闪忽闪,像可能随时都会熄灭。
鱼头人暂时没有追过来,宋小言和褚和光在教室里找到那个少年。鱼头人插进他腹部的那把戒尺还在,导致他每次呼吸都疼痛难耐。
“她说,把戒尺留在我身体里,让我每回痛起来,都记得是我背叛了她。”少年虚弱地说道,“你们一来我就知道了,你们不该来的,这里是她创造的地狱。她生了很大的气,一定会把你们碎尸万段的。”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在这样风大雨大的夜里,宋小言本该听不到这么微小的声音,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清楚地听见了。
褚和光一个翻滚过去,把教室的灯按灭了。
三人躲到窗台底下就听到有人拖着步子走了过去:“你们在哪里,别想把我的儿子从我身边带走。儿子啊,他们都是坏人,你可不要被他们骗了!乖,快把人交出来,要不然妈就真的生气了!”
好在周围她没有发现教室里的三人,等到脚步声往楼上去了,宋小言才小声说道:“我们快趁现在走吧。”
黑暗中,他摸到宋小言的肩膀在微微打颤。这小姑娘显然是害怕极了,可因为怕拖累他们,自始至终没表露出一丝惧怕。
三人刚要走出教室,教室里的灯忽然“啪”的一声全亮了。就连操场底下的路灯,也都亮了起来。
宋小言被路灯的光线一刺,下意识眯起了眼睛,就看见鱼头人身的怪物站在她面前,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我就说吧,狐狸的骚味我总是能闻到!”
话音落下,张开一张长满利齿的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咬下宋小言的脑袋。好在宋小言身边的少年及时一扑,才把宋小言的脑袋救了回来。
与此同时,褚和光直接把她一脚踹进一个打开的柜子里,顺便封上了几道黄符。
柜子猛烈地摇晃了起来,褚和光快速说道:“这里是她的地盘,我担心符箓封不了她多久,趁着现在我们快走!只要到了麻油鸡店,我们就有办法离开这里!”
宋小言搀扶着少年,跟在褚和光身后下了楼。少年的心情似乎很激动,他已经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两年了,做梦都想出去,如今眼看愿望实现怎么可能不开心?
可就在这个时候,操场上的鱼池开始沸腾。里面的鱼儿受不了滚烫的热水,纷纷从池子里跳出来,掉在地上徒劳地翕动着鱼腮。
不过眨眼的功夫,整个鱼池就变成了一锅滚烫的油水。鱼头人身的怪物在油水里翻腾,发出凄惨的嚎叫:“儿子,救救妈!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油锅烫死吗?”
眼看着少年露出不忍之色,宋小言紧紧抓住少年的袖子,着急得声音都在发抖:“你不要上她的当!她是幻境的主人,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她这是在骗你,你要是信了她就永远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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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恍惚了半晌,看了一眼在油锅里沉浮的怪物。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学校大门,突然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明明知道她是在骗我,也做不到看着她受苦。”
说着,便撇开宋小言,跑向池子边缘,把鱼头人从里面拉了出来。
鱼头人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油水烫得通红。她狼狈不堪地握着少年的手,一下子扑进少年怀里。
紧接着,一手握住戒尺,不顾他的痛苦哀嚎,硬生生把戒尺拔了下来。
轰——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拌着少年的撕心裂肺的嚎叫,整栋教学楼都在颤栗。
宋小言不由自主上前一步。
褚和光拦住她,不赞同地摇头:“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不可能每一回都有人帮他善后。”
宋小言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听了褚和光的话。
鱼头人手里拿着沾血的戒尺,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少年,厚厚的鱼唇一张一合:“为什么?先是那个贱人,现在又是宋小言。为什么你每次都选择背叛我?”
少年乞求道:“妈,我没有背叛你。只要你答应让我出去看一眼,以后我都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陪你,好吗?”
“看一眼,看一眼……”鱼头人焦头烂额,拍着自己的手背在原地打转,“不行!只有待在妈妈给你造的世界里才是安全的,你想要什么,妈妈给你弄进来。”
少年痛哭流涕:“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可她心里根本没有你,她抛下你跟别的男人跑了!那样的贱人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就连死了,心心念念的还是她!”鱼头人激动地大喊,伴着一声声惊雷听起来无比骇人。
宋小言再也忍不住,气愤地质问:“你确定你自己说的是实话吗?不该不会说多了谎话,连自己做过什么都忘了吧?”
她大步走向的少年:“她死了,死在一个坛子里。凶手把她塞进坛子里,和鱼腌在一起,被发现的时候,她面目狰狞,死状态凄惨。在梦里,她一直为我为什么。现在,我就来问你们母子一句,到底为什么!”
少年的眼睛一点点瞪大,像被一只手扼住喉咙:“你……你说什么,她……她死了?”
宋小言抿着嘴,没有回答。
褚和光抬起头,担忧地看向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暴雨已经小了,一丝丝雨丝随着大风吹到两人脸上。
他这才发现,幻境里的天空,出现了绵延十数里的雷暴云。泼墨一样的天空中,一道道电光在乌黑的云团里氤氲着。
云层低得怕人,似乎直接笼罩在他们头上。他甚至能闻到风和电光交织产生的独特气味。
“我们在坛子里发现了一根不属于死者的头发。经过鉴定,头发的来源是嫌疑人陈美兰。”
“有目击证人证明,死者失踪当天,曾与陈美兰一起离开谷园村。”
“从陈美兰家中搜出数件红裙,龙溪高中的留言系陈美兰散播。镇里涉案的服装店,是陈美兰娘家亲戚所开。此前的溺亡的几个死者,生前也都与陈美兰有不同程度的接触。”
……
宋小言能感觉到幻境的屏障似乎变薄了,这些声音都是从卫生站病房外面的走廊传进来的。再看天空,像是剧变之前的平静,云层越压越低,正如出奇平静下来的少年一样。
“小道长!”她吃惊地看了褚和光一眼,从他眼里得到了相同的想法。
也许他们一开始就想错了。
其实困住这少年的并不是鱼头人,这个幻境真正的主人应该是少年自己。而鱼头人不过是利用了自己儿子的顺从,才将他锁在了他自己创造的牢笼里。
——直到这少年得知自己最深爱的人,凄惨地死在了鱼头人的手里。
鱼头人双腿打起颤,手抖得连戒尺都握不住了。刚才跳出油池的几条鱼感受到他的愤怒,纷纷变成了穿着红裙子的小姑娘,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少年的脸色难看得可怕,他缓缓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那把戒尺:“为什么?”
鱼头人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双手捂住鱼嘴,“扑”的一下跪在地上,捣蒜一样磕头:“我不想杀她的,是你们要私奔,要丢下我一个人!然后这鱼头,对,就是这颗鱼头附在了我头上!一切都是它唆使我做的,我没办法啊!”
少年回头看了眼宋小言,平静地问道:“如果当初我不那么懦弱,是不是她就不会死了?”
宋小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少年忽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中沁出血泪:“是我对不起她!我生前没为她做过什么事,死后总该为她做些什么了!”
说着,走到鱼头人面前高高举起戒尺,绝望道:“我是多么希望这辈子没有托生在你肚子里!”
鱼头人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少年不再多言,扶着鱼头人的脖子,像行刑一样高高举起戒尺一挥而下——
一颗硕大的鱼头落在地上。
褚和光脸色一变,捂住宋小言的眼睛。
以少年和两人之间为界,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整个环境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他满手鲜血,冲着两人摆了摆手:“走吧。”
宋小言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褚和光拉着在幻境的龙溪镇马路上狂奔。
两人跑到麻油鸡店门口,看见店门前挂的一面八卦镜射出一道金光,里面传出王师傅焦急的声音:“小师叔祖,小言,你们没事吧?我怎么听到里面地震了,是不是幻境要塌了?”
“少废话,快来接我们!不然我们都要死了!”褚和光咬破手指,拿出自己的八卦镜,在上面画了一道血符。
两面八卦镜的光芒汇合在一起,只听“砰”的一声,麻油鸡店的门开了。
王师傅一开门就瞪大了眼睛:“我去,这么刺激?”
褚和光和宋小言在脚下的路崩塌的前一刻跳了进去,再打开门时,外面已经恢复了热闹的街景。
张富强在病房外面和同事讨论了一下案子,忽然就听见里面传来绝望的嚎叫。这声音仿佛穿脑魔音一般,吓得张富强的魂儿都要掉了。
他一个激灵站起来,猛地打开门,却发现本该在病房里的宋小言和褚和光不见了。
躺在病床上的陈美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开绳索闯出病房。张富强和同事没反应过来,她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两个年轻小伙子使上吃奶的力也没追上她,只见她不要命地跑到马路中央,一架运送砂石的大卡车来不及刹车,当场碾了过去,把她的脑袋碾得稀巴烂。
卡车司机吓坏了,下车时腿都是软的:“这……这,是她突然窜出来的,不关我的事啊!”
“呕——”张富强跑到这里已经喘成狗,看着一地的红红白白,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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