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风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宠袂
而后,姜汀解锁手机,打开微信。
姜汀:[陆星芒!!!]
陆星芒:[?]
陆星芒秒回。
姜汀:[你坚持完最后一场考试会死?/微笑/菜刀]
姜汀:[你知不知道,你的光荣事迹现在已经被做成反面教材视频,在学校里用来宣传了?]
姜汀:[你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
姜汀:[我就纳了闷了,我平时给你吃的菠菜很多吗,为什么你的身手这么好,怎么也没见你跟我去逛商场的时候,帮我提提包!!!]
……
陆星芒:[……]
另一边儿,pluto里,冷气开得十足,环境惬意又舒适,陆星芒和沈家铭两人大爷似地瘫在酒红色柔软沙发里,对着玩,大富翁。
陆星芒叹了口气,把手机锁上屏,往边上一扔。
微信消息仍然一条一条地往外跳,噔噔噔噔噔……
“怎么?又被哪个爱慕你的小女生给缠上了?”沈家铭微微一笑。
“个屁的。”陆星芒蔫巴巴地反驳。
之所以忽然变得蔫巴,陆星芒略有惆怅地说:“铭哥,予鲤,我那个小同桌,我脑子抽风和她提了一句,她没答应做我女朋友。”
还不等沈家铭说什么,陆星芒又自顾自喃喃地道:“但是,我后来想想,反而觉得这样才正常,毕竟她和别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这样陪着她,就挺好的。”
“不过,唉,眼下这暑假到了,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上不了学,也没法见面。”
沈家铭看着陆星芒的愁容满面,有些恍惚。
还有他刚才兀自念念叨叨的那些话,要是录成视频发出去,真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轰动。
这还是,陆星芒么。
把这些话消化完,沈家铭轻轻地叹了口气,越来越发现,恋爱可真是个可怕又奇妙的东西。
可以让死气沉沉的人变得活泼浮躁,可以让漠然冷倦的人为某事担心得死去活来,瞬间沧桑得跟个几十岁老大爷似的。
甚至,还可以让人变得这么,笨。
“怎么没法?”沈家铭轻嘲式地一笑。
“嗯?”陆星芒双眸立即放出光亮。
“想见就去见,想干嘛就干嘛,忽然娘娘唧唧的,你还是陆星芒么。”
*
于是,本以为暑假到来,一切又暂时回到从前模样的予鲤,生活却不断被陆星芒掀起波澜。
予鲤这才觉得,自陆星芒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后,就仿佛不小心沾到了自己身上的烟草气,虽然没那么烦,但完全无法忽视,也再也无法轻易抹除了。
他存在着,清晰又独特。
不管巡礼市的夏天多么炎热,大地仿佛一块蒸笼的底,无形之中热气滚滚,发白的阳光刺眼得无法直视,让人头晕目眩,蝉鸣声此起彼伏,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聒噪得刺耳……
不管这样的天气,让大家多么不想出门,陆星芒都会隔三差五地出现在推拿店里。
并且,陆星芒越来越熟门熟路,一来就往最里面的床上一趴,跟予鲤奶奶叫唤自己不舒服,想针灸,而后赞美道:“还是针灸好啊,中医古法博大深,什么不舒服都能给去个一干二净。”
予鲤奶奶就一挑眼:“你哪有不舒服?”
陆星芒:“……”
然后,陆星芒就从一开始死皮赖脸的——“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不舒服”,到后来动了动脑筋、想方设法找借口的——“奶奶,多动症针灸能治吗,我有多动症”,到最后直接躺平求扎的——“反正,奶奶我就是想针灸”。
“我看,你是见不到予鲤不舒服,想来看我家小予鲤吧。”奶奶笑眯眯地,一边从里屋拿着针盒出来,一边无情戳破这颗怀春少男心。
陆星芒:“……”
并默默腹诽,您还真是耿直得不留情面呢。
奶奶声音不小,推拿店里还有几个客人,虽然是几位老婆婆,听到了还是忍不住向里侧目。
予鲤就坐在陆星芒趴着的床边,脸瞬间红透。
并带着嗔怪意味地小声道:“奶奶!”
原来,奶奶竟然是这样的奶奶。
奶奶手拿着针走到床边,陆星芒立即配合地掀起上衣,结实又健壮得恰到好处的身材一览无余。
也不知道奶奶这是第几次给陆星芒扎针了,嘴上仍不停地夸着:“星芒身材是真的好啊,不像我之前见过的几个小伙子,那小身板,说是弱不禁风再贴切不过。”
“唉,现在孩子有了手机电脑什么的,成天闷在家里也不往外走。还记得我们那个时候,几个是能待在家里不出来的,星芒是不是经常锻炼?”
“你看,谁能有你这么好的身材!”
……
听得一旁的予鲤面红耳赤。
虽然看不见,但每次听奶奶这样说,予鲤都会有种莫名的意识,感到很羞怯。
并且,陆星芒隔三差五来推拿店里,就像奶奶的兴奋剂一样,总是让奶奶显得格外有神,不仅说的话多了,还特别,那个。
比如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兴致,讲起她年轻时候身边,甚至是自己的爱情故事。
说那些青涩懵懂又带着大胆的情感,甚至有点少儿不宜,却还兴致勃勃。
予鲤:“……”
她怎么从来没发现,奶奶竟然会讲这些呢。
陆星芒倒很感兴趣,和奶奶一来一往聊得十分投机,反而是予鲤一直在一旁红着脸,说不出话。
其实,陆星芒一直忍不住,时不时地去看予鲤几眼。
看她羞赧的样子,面颊上红扑扑的,紧紧咬着下唇,好像憋着一股气。
双手紧紧攥着裙边,样子可爱得不行。
老人看在眼里,一情一景,都化成浑浊眼珠里一抹亮色。
老人不反对陆星芒对予鲤的情感,虽然,自家小予鲤显然还不怎么开窍。
也没多大期望,这样的情感可以持续得多么天长地久,甚至生根发芽,变成一棵多么枝繁叶茂的树,开出多么漂亮的花,甚至结出果实来。
至少,予鲤对陆星芒来说是一个很特别而重要的存在,就够了。
至少,陆家家大业大,当某一天,予鲤无依无靠的时候,还能有个依托。
更何况,这位少爷并不像姜汀担忧得那么顽劣。
这么想着,老人家面上的笑容愈发慈祥温柔。
一夜春风来 万树梨花开
说到学校的时候, 陆星芒忽然想起一茬:“欸,奶奶, 你还记得,予鲤之前额角受伤的事么?”
就是,被前排女生推倒在地,额角不小心碰到桌子、被磕伤的事,贴了那么鲜艳一块创可贴, 怎么可能瞒得住。
予鲤奶奶一愣。
“记得啊, 予鲤说……”
“啊,”陆星芒急忙抢过话, “那是我的错。”
“当时, 我也没顾得上想办法和您解释,是予鲤有一次进教室的时候有点急,转弯的时候,不小心磕到门上了,就给弄出来这么一块。”
“当时, 我也挺担心的, 不过还好没太大事儿。同学们也都特别关心她, 那个创可贴,还是我们班班长亲自给予鲤贴上的呢。就是不知道她回来之后有没有跟您说清楚,肯定让您担心了吧?”
陆星芒又在最后信誓旦旦地保证:“奶奶, 您就放心吧, 予鲤在学校里挺好的。再说了, 还有我保护她呢。”
老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声音爽朗响亮,身体都一颤一颤的。
听得予鲤发愣。
从来,没见奶奶笑得如此开怀过。
还有……
明白陆星芒的用意,予鲤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回想一下,予鲤又觉得,自己当初和陆星芒说要以这个借口来搪塞奶奶时,说得十分随意,甚至自己都快忘了。却没想到,陆星芒他竟然可以记得这么清楚。
心里又不禁轻轻泛起涟漪。
老人笑了好半天才停下,也和陆星芒抒发起感慨来:“是啊是啊,予鲤回来就跟我说了。”
“心疼是心疼了一阵,毕竟,予鲤从小到大都是我好好护着的,皮肤那么光滑漂亮,瓷娃娃似的,哪忍心弄点小伤出来。”
“不过嘛,和大家伙在一起玩,磕磕碰碰就在所难,我也没那么担心的。感觉现在小孩,可是都很不错的啊。”
陆星芒听罢,冲予鲤笑笑。
虽然予鲤看不见,但嘴角也微微扬起笑意。
像风轻轻掠过梨花瓣,惹得它轻轻地颤。
*
每次针灸完,陆星芒都带予鲤出去玩,时间差不多了再把她送回店门口。
其实说是出去玩,巡礼这么热的天,也没有人会闲得脑子疼在外面晃荡。
陆星芒一般打车带予鲤去市中心。
多是在甜品店里点些蛋糕和奶茶,就找个风景不错的小桌子坐着。
一坐,就是一下午。
没去网咖,没去泡吧,和那群狐朋狗友接触的时间也少了部分。
不过,就算是这样安静地坐在双人小圆木桌前,把手机放在一边,一人戴着一只airpods耳机听歌,也不觉得很无聊,反而觉得心很沉静。
和从前那种,空虚寂静的沉静不一样。
那时候,陆星芒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困在一个很黑暗的大囚笼中,摆脱不掉,也无所事事。
现在,却如歌里所唱。
回忆里的我,比国王富有
奢侈的快乐
失去你以后,比乞丐落魄
心痛如刀割
怀念那时,你安静陪着我
现在的自己,如同一位已经得到了一切的富足国王,坐在属于自己的城堡露台上,安静地注视着属于自己的一切祥和与欣欣向荣。身边是鲜花包裹,蜂蝶翩飞,惬意又宁静。
甜品店里,冷气恰好,甜品烘焙和奶茶的香气交织在空气中,弥漫出一片浓浓的甜。
陆星芒静静地注视着对面,予鲤正慢慢地吃着一块草莓千层。
动作缓慢,面容恬静,又显露出微微的满足感。
嘴角不小心沾到了一块奶油却不自知,样子看起来,呆萌呆萌的。
耐心等予鲤吃完,陆星芒拿起纸巾,微微向前探身,小心翼翼地为她擦去嘴边的奶油。
刚刚被纸巾碰到嘴角的时候,予鲤微微怔愣了一下。
她怔愣的时候,空灵的眸子会骤然睁大一下,与生俱来的那种无辜会被忽然放大,让人更加着迷。
而后,又笑得很甜,任陆星芒为自己缓慢擦拭。
不过,陆星芒忽然忍不住一声轻嘶。
予鲤笑顿时消散,立即问道:“你怎么了?”
听出予鲤语气中的关切,陆星芒笑了。
“没事,”陆星芒赶紧说,“就是手虎口那里被扎的一个穴位,有点疼。”
“是不是扎到血管了?”予鲤立即明白,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
她立即有点急,语气轻而飞快地埋怨起来:“你怎么也不和奶奶说呢,重新扎一下呀,怎么就这么傻?”
如果扎到血管,刚刚扎进去的时候就会感受到那种刺痛了。
“哎呀,没事儿啊……”陆星芒看着予鲤有点急,心里顿时慌得不行。
更何况,扎到血管这种事,也实在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奶奶扎的嘛,扎哪儿我都受着。”陆星芒声量不自禁放大,好像在宣示着什么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说得竟让人感觉出几分慷慨赴死、大义凛然的悲壮与豪迈。
予鲤:“……”
“你……”
小姑娘又气又急,这这这,这都什么逻辑?
还有,什么语气。
可急了半天,予鲤又被气笑了。
陆星芒看着她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所以,喜欢着一个人的感觉,就是如此富足。
这就是,他的王国。
*
不过,没几天,姜汀就发现了陆星芒身上各种可疑的针孔。
一个针孔还挺细,不容易被发现,可扎的次数多了,穴位还就固定那几个,几个小黑点密密麻麻聚在一起,登时就变得显眼起来。
某天,姜汀终于忍不住了。
姜汀一把把陆星芒拉到眼前,扯过他手臂,指着他手虎口上几个结了痂的小点大声道:“陆星芒,你实话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然而,姜汀没注意,自己刚做了美甲的手指在陆星芒几个针孔上点了又点,还恰好是陆星芒被不幸扎到血管的地方。
陆星芒毫无防备,皱着眉一声轻嘶。
姜汀看了就更加上火:“不是,陆星芒,你成天出去晃荡,和你那群朋友玩就罢了,你实话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又搞什么歪门邪道了,啊?”
说罢,又凑到陆星芒耳边,神秘兮兮道,“陆星芒,你是不是加入什么邪丨教组织了,我劝你清醒一点!”
最后,严厉地发出最后警告:“陆星芒,你要是敢给我弄出什么大事来,我不用你上学了,我把你剁了!”
陆星芒:“……”
最后,他一脸生无可恋地推开他妈,有些嗫嚅地说:“妈,有些事儿,我没法和你解释。”
姜汀:???
陆星芒看着自己的妈妈,一脸诚恳:“真的。”
与其被怀疑搞什么歪门邪道,陆星芒也不想被自己老妈知道,自己是个为了小姑娘五迷三道,成天闲着没事去针灸的傻逼。
可话又说回来,明知道自己很傻逼,却还是那么的乐此不疲。
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冲动,通过血液蔓延至全身,无时无刻不在沸腾灼烧,不可遏制。
*
托沈家铭提醒的福,陆星芒隔三差五见一次予鲤,原本头疼的暑假并没多煎熬,甚至感觉,一眨眼就过去了。
再次回到学校。
全班的位置换了又换,但主要照顾中间靠前的那些同学,陆星芒和予鲤两人在最后一排,一直不变。
冯世添这种垫底的,一直处于悬崖自救状态中,也不在班级位置的调动考虑之中。
班级的牌子,已然从高二9班变成了高三9班。
高三,就是班主任老孙曾强调了无数次的最后修罗时期。
果然名不虚传。
第一天才刚回学校,不仅课程安排和内容完全没有要给人松口气、慢慢进入状态的意思,连班级氛围都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前排的“小碎嘴”们嘴不碎了,也就刚到教室的时候相互问候交流几句,而后就叼着奶袋,埋头整理各自的暑假作业。
厚厚一摞纸,在书桌上磕一下,还会发出一声不小闷响。
没多久,她们又凑在一起,一本正经地讨论起作业里不会的数学题。
就连冯世添都既不转过身来“问候”陆星芒,也不和自己同桌交流感情了。
他塞上耳机,就沉浸在自己轻音乐和英语单词的世界里。
陆星芒依旧大爷似地仰坐在最后一排,一脸厌世,百无聊赖,漠然地审视着眼前教室里这番景象。
予鲤虽然看不见,似乎也能感受到教室里这与往常大不相同的气氛。
好半天,予鲤小心翼翼对身旁陆星芒开口,叫了他一声:“陆星芒。”
“嗯?”陆星芒回过神,看她。
就听,予鲤认认真真地问自己:“你不学习吗?”
陆星芒:“……”
怎么说呢。
似乎知道予鲤目是什么,但对于这个一度可以让自己瞬间暴走的话题,陆星芒此时,竟表现得出奇平静而有耐心。
陆星芒想了想,尽量耐心地向予鲤解释:“学习呀?予鲤小朋友,你知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是学习的料。而且,我现在开始学习也晚了。”
“总而言之,一切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不是我现在忽然想下定决心学习,就能学得挺好。并且,学习对我没什么用。”
予鲤:“……”
她还没说什么呢。
但陆星芒却一下子说了这么多,里面的戒备和抵触她也听得出来。
甚至,最后还说“没什么用”。
予鲤本来想问,“那你以后准备干什么呢?”
但立即想到陆星芒家里情况,这句话就显得实在白痴,被咽回了肚子里,予鲤只是轻轻地反驳了一句:“怎么会没用呢。”大家都在学习。
“就是没有用啊。”陆星芒转着手里的笔,“我又考不上大学,我妈早就决定把我送出国了。”
“去哪?”予鲤有些诧异。
“嗯……英国吧。”说到这儿,陆星芒也觉得有点烦躁,“不知道,反正从小到大,我的事都是爸妈安排的。”像个傀儡。
“那……”予鲤语气弱弱地问,“你英语可以吗?”
陆星芒:“……”
默了半晌,陆星芒忽然来了点神,道:“唉,予鲤,真不是吹,其实,我英语还可以的。”
“你别小看我啊,我从幼儿园就开始上英语班了,那些语法啊什么的,我都懂,交流也没什么大问题。我真的超有自知之明,唯一缺点,就是单词量不行,到时候再背就可以,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吹,是真的不吹。
回想起来,陆星芒和自己那些哥们玩吃鸡——一款游戏的时候,匹配到外国人,都是他担起二国友好交流大使这项重任的。
当然,开全部语音负责跨国骂的也是他。
“那你,要不要背背单词?”予鲤试探着问。
就是觉得,陆星芒每天这样呆在学校什么都不干,无所事事的,实在太无聊了,一种虚度光阴的感觉。
从前,予鲤当然不敢说这样的话。
她连和陆星芒说话都有点怕。
但现在,她觉得,两个人关系不一样了。
反正,就是可以说,不用太多顾忌陆星芒会不会很讨厌她说的话,会不会,在下一秒因为不高兴而骤然暴躁。
好半天,陆星芒回应一个字:“哦。”
予鲤:“……?”
一夜春风来 万树梨花开
哦。
是什么意思。
就在予鲤兀自琢磨的时候, 陆星芒嚷嚷起来:“唉, 行吧, 真没办法。”
真没办法,谁叫你是小祖宗呢。
说罢, 陆星芒就真的埋头翻起了桌洞, 好不容易才从厚厚一大摞依旧崭新的课本里, 把英语书给一册一册地翻找出来。
之所以如此轻易妥协, 陆星芒冲予鲤狡黠一笑:“好了,现在我把所有英语书都找出来了。不过, 我有个条件。”
予鲤脑袋里立即冒出一个问号, 问道:“什么条件?”
陆星芒答:“背单词太无聊了, 但是你抄, 我就背。”
予鲤脑袋里的问号瞬间扩散成一大堆。
她怎么抄。
愣了会儿,予鲤觉得陆星芒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好直白坦然地弱弱告诉他:“我不会抄。”
却没想到, 原来陆星芒早有预谋,说得十分理所当然:“我知道啊,不会我教你,反正我闲得很。”
予鲤:“……”
又听陆星芒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计划:“一会儿下课,我就去学校商店里买个英语本来,回来我们就开始。”
予鲤:“……?”
怎么感觉,原本是自己想劝陆星芒学习, 最后, 反而是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于是, 这节课下课铃一打响,陆星芒就真的立即起身,向教室外走。
仍旧在埋头学习的冯世添感觉身边一阵风,立即从面前的书本上抬起眼,竟发现,是陆大佬走出教室,却破天荒地没叫自己。
大概,是看自己开始认真学习了,就不忍心打扰?
冯世添揣测着陆大佬心思,放下笔,几步就跟了上去。
哎呀,学习累了,偶尔也是要放松放松的,下课出去休息一下也未尝不可。
这么想着,冯世添走前还从书包里摸出一盒烟,揣在兜里,以为陆大佬是日常去厕所或天台抽烟。
结果,最后,冯世添却默默跟陆星芒进了学校商店。
行吧,冯世添跟在陆星芒身后,在商店里转悠,心想,陪陆大佬出来买点东西也行。
不过,商店里略微拥挤,他一直跟在陆星芒身后,看他们陆大佬有点劲地微微弯着腰、努力在找什么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买什么。
平时,陆大佬出来给小予鲤挑零食或者给自己买吃的,都是很有目的性的。
于是,最后,冯世添就亲眼目睹,他们陆大佬从某最低一层的货架里,抽丨出来一个英语本……?
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冯世添立即将英语本一把抢过:“大佬我给你结。”
您人设不能崩的。
陆星芒没有防备,大概是第一次被人从手里抢走东西,直起身,睨着冯世添,目光冷冽。
而冯世添早就几步窜到结账台去了,没机会领略一下来自陆大佬的戾气。
行吧。
陆星芒跟着冯世添,慢悠悠地回到教室。
也不管下一节课是什么,陆星芒就在他和予鲤课桌中间摊开英语记事本,以及第一册英语书单词表的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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