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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平仄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仄客
沈宁轻轻笑了起来,忽而有悟。湘湖边的清晨清风,让她得悟何为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如今郑少宜这狠眼。让她得悟何为守本心承因果。
你错了郑大人也错了。郑大人的错,在于他最为宠溺你,却没能教导你何所为何所不为;你错了,在于你早已失了本心。你失了本心,这是你的因,如今你落得这样下场,是你的果,你错了
沈宁摇摇头,目光越发清亮,语辞也渐渐清晰。
闺阁之时,你只有情爱,没有本心,所以你明知上官长治无爱于你,你明知嫁给了他会对家族有损,你还是那样做了,这一场婚姻,是你自己在长泰帝面前所求;变乱之后,你只有愤恨,没有本心。你明知,残害你的,是上官长治和你自己,却认为,今日自己所有的不幸,乃是来自别人叠加
其实所有的错,都是在于,你失了本心,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能接受自己所做的事情,不能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所以才会做了这种种事情。你又想得到什么果呢还是你以为,做了这些,可以弥补前半生所失去
沈宁淡淡地说着,语气里没有激烈的指责,也没有愤怒的怨恨,有的,只是淡然。她对郑少宜说的这些话,何尝不是对自己说的一番话语
她的前一世,和郑少宜今生一样,从云端跌落地底,从高高在上的青玉,变成了人可践踏的石板。那一世,前半生之荣显,下半生的凄惨,那样的过程,即使她重活一世,都片刻不敢忘。
怕一忘,就会重蹈了覆辙,前一世所有的不幸,就会再度出现。所以她小心翼翼步履维艰,从长泰三十年走到如今,她做的,其实就是在避免错误。
为了避免前世那些错误,她想尽办法将上官长治拉下来,将他碾压成尘,就像当年他对她曾做过的那样。
可是,上官长治在长泰四十年的时候,就落败了,那时,她就知道,他再不能对自己的家族造成半分损害。但是这两年来,她仍不敢有半刻松懈,即使已经嫁个了钟爱自己的退之,她依然心怀忧惧,审慎地过着每一日。
这是为什么
上官长治已经落败,她已经度过了她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前一世抄家灭族的绝望,似乎不会再出现。可是为什么她仍不能像普通妇人一样,安心待在后院相夫教子,只管着后宅那点事情,只固守着相公那一点恩爱
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跟着叔祖、叔父们前去西宁道在西宁道那里,她所经历的事情,并不会比京兆轻松半分。
昆州之首的李家,西宁道矿藏的争端,还是那奠定了基础却仍有漫长艰苦要走的西宁商路,她为什么要去参与这些事情呢为什么不安安分分待在京兆,等着嫁给退之
她又想到了自己的祖父和父亲。沈家的势力,已经够盛了。扶持十二皇子夺得太子之位,还帮助太子坐稳太子之位,处理好监国事宜,祖父已经是中书侍郎兼太子詹事,还即将是下一任中书令,可是为何祖父仍有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之感
父亲膝下充盈。年纪轻轻已经是正四品上的上州刺史,主政着昆州,掌控着昆州最重要的药材和矿藏。家族的地位、自身的官职,从这些方面来说,父亲已经比大永世家子弟和朝中官员更幸运了,可是为什么在西苑民居被烧的时候,父亲会痛哭失声呢
她还想到了逝在任上的门下侍中申科。申科与韦景曜一样,是大永的顶级权臣,又最善体察圣意,一直平平安安过了几十年。可是为什么临老了。再熬多几年就可以顺利致仕的时候。他反而跪在了紫宸殿前在撤了给事中之后,他反而不再上朝呢随即就病死了这样的申科,又是为了什么
她想到了外祖父俞谨之。他在八十多岁的高龄,千里迢迢从溪山来到京兆。只是为了在国子监那一场论道而已。为了那一场论道,为了那一番守正之论,溪山俞氏还被长泰帝猜忌。
再远一点,她甚至想到了被廷杖致死的吕务厚。从地方官员到京兆朝臣,吕务厚性情耿直,才得以人五品给事中。如果他能够圆滑一点,能够审时度势一点,或者说,能够识时务一点。何至于那样的结局
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在这之前,沈宁只知道,他们做的事情,都有他们的理由。
她说不上欣赏或者喜欢。更多的,是以一个局外人的态度,看着这京兆朝局的变动,跟随他们的变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将上官长治拉下来。
如今,她终于知道了,在上官长治落败之后,自己为什么还会如此审慎畏惧。因为,将上官长治拉下来,从来就不是她最重要的目标,她要做的,是为了守护家族,是为了谋得己身安宁。
不管上官长治是否存活,这一点决心,她从来没有变过。
祖父虽然位极人臣,但是做到中书令,不是他要做的事情,他要做的,乃是家族、朝堂的兴盛;父亲主政昆州,誓言的,是要肃清昆州之地,还昆州百姓一个清明;
申科抑郁而终,是因为他心中的坚守,顺顺利利致仕,或许是他之前的目的,却不是他想要的最终结果,他心中有守正之心;吕务厚虽身死,却无悔。
这一刻,沈宁懂了,自己所走过的路,还有他们所做的那些事,是因为,还有本心,是本心在驱使着他们去做这些事情,他们坚守着心中想要做的事情。
不管中间经历过什么,又或者将来会经历什么,他们的所坚守的这一点决心,都没有变过。
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可是,一箪食一豆羹也有受与不受之分,死生之大,有恶却大于死生,这就是本心。自己的本心,乃是守护家族;祖父和父亲的本心,乃是为了朝政安宁;申科和吕务厚的本心,乃是坚守心中的善
这些,不管经历了多少事情,都还在。可是郑少宜的本心,是什么呢
她没有,所以她把自己的不幸,归结于他人;她没有,所以会在京兆设下这种种局,是因为她不能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在闺阁之时,她只看得见自己对上官长治的情意,看不见背后家族的艰辛命运;在遵州之时,她遭受了那些,才会想着在京兆设局,让大家和她同归于苦。
个人的得失荣誉,从来就只是外物,不是本心,可是,她看到的,只是这些。
这样的人,这样的心,沈宁再看她一眼都不想。然而,这一趟来这里,终是有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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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平仄客) 第三百四十八章 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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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错了沈宁这么说道,是为了提醒她,也是为了警示自己。
这一路走过来,经历了不少事情,然而,即将要经历的,定会更多。诱惑那么多,艰险那么多,守住本心,再多的诱惑,再多的艰险,都不会迷了行进的方向。
这是俗套话语,却又是至深道理。
在来这里之前,沈宁心中有诸般不解,很想问一问,郑少宜许多事情。比如她是怎么找上李氏的,上官长治的旧部,怎么会听从她的话语,那些攻城弩,又是怎样运来京兆的。这些,都是沈宁的疑问。
此刻,却觉得没有问的必要了。李氏已死,上官长治的旧部,已在北道巷中自刎,那些攻城弩,此刻已在京兆府衙,被当成功勋展示。
结果已定,前因反而已经不重要了。当然,沈宁也不会告诉郑少宜,为了找出李氏去过的地方,如流处从户部那里拿来了户籍名单,像拉渔网一样,从祥和大街到吉祥巷,又从吉祥巷到北道巷,中间费了多少人力心力。
再多的防备,在无比细致的搜索前面,都会无所遁形。
或许,郑少宜还有许多鬼蜮伎俩,应家里面,还有诸多纷繁之事,可是已经不能影响沈宁循本心前行了。
有些人和事,注定只是脚下的石子,或许会磕脚,只要停下来,轻轻一拨,它就能离开了。
你好自为之吧沈宁站了起来,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看她一眼,和应南图离开了这前院偏厅。
走出府门之时,沈宁又再抬头看了那一串串金银纸锭,生前事,身后名,那一世的正昭帝,就只剩这串串金银纸锭,仅此而已。
沈宁一时无言。身边跟着的应南图,也是沉默。夫妻两个回到有余居的时候,就见到春诗、秋歌等丫鬟,正在忙碌地进进出出,整理着箱箧事宜,这是在为离开作准备了。
不知不觉,她嫁给应南图快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不少事情,先后有李氏和郑少宜的事情,沈宁的心情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直到此时。当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她的心才放下来。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这样浅笑的沈宁,看得应南图双眼幽深。心中既为她的开心感到欢喜,却又感到一丝默默去的恼意。这样矛盾的心情,使得他比往常沉默。
应南图的反常。沈宁很快就察觉到了。晚膳之时,应南图吃得并不多,虽然和平常一样笑着,但是话语却少了。
沈宁原本以为,应南图是为了应家之事而烦心,可是随即,她又觉得有些不妥,似乎,在见过郑少宜之后。退之就沉默了
这是为了什么
见到应南图这个样子,沈宁有些无措,心情也有些忐忑。她想着对应南图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虽然两个人知交已久,感情已深。但是结为夫妻,尚不足一个月,应南图反常沉默的原因,沈宁猜不准。
因各自有心思,这一顿晚膳,应南图和沈宁都很安静。应南图是否觉得饭菜美味不得而知,但是沈宁觉得夏棋做的菜饭,水准和平时不一样,滋味并不如往常诱人。
待得晚上,洗漱完毕,合上了被。沈宁的心跳不由自由地加快了。她感受着应南图的气息和呼吸,想到他今日的沉默,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他是怎么回事。
正这样想着,沈宁就发觉,应南图已经靠了过来,双臂把她拢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就不说话了。
沈宁此刻,只觉得脸颊如火烧。她靠伏在他的肩膀上,仿佛觉得他的呼吸在头顶上一吹一合,炽热无比。
你沈宁想开口,却发觉喉咙有点干涩,只说了这一个字,就发现再难说下去了。而应难图的呼吸,是越来越近,压过了她的头顶,来到她的脸颊旁边,像是有形一样,让沈宁喘气的动作也加快了。
我觉得不高兴沈宁听见应南图开口了。他的声音闷闷的,就贴在她耳边,像滑动过耳垂一样,沈宁觉得有些酥麻。
为什么不高兴沈宁想这样问道,却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来。
我听到那郑少宜在说,上官长治叫着宁儿宁儿想到他竟然幻想着这些,我就觉得很恼怒应南图闷闷的声音还在继续,却将他沉默的原因说了出来。
竟然因为这样沈宁先是一愣,然后觉得好笑,最后就有不可抑止的欢喜。竟然是这样的原因,她没有想到他不高兴,是因为听了郑少宜那样的话语。他这是吃醋了吗
譬如妇人见夫纳小妾,白日里一坛陈醋饮下那样心里酸酸涩涩的这是他在表达对自己的感情吗
沈宁尚来不及多想,应南图忽而就将她拥在了怀中,像是要将她压进自己身体里一样,炽热的唇也落到了她的脸上、身上,嘴里还有着咕哝不清的话语:宁儿宁儿,我的我的
沈宁试图努力抬起头来看着他,他深远的眉目皱起来, 这副样子,看得沈宁一愣。
这个男人,情动之时,竟然会是这个样子,与平日里的他极不相同。不是天宁寺中月下披云啸三声的豪迈,也不是始伏大街漫天花雨下的飘逸,而是这样,似痛苦又欢愉,这就是入情吗
沈宁忍不住哆嗦起来,她觉得自己极冷,而他的身体极热,两者贴在一起,沈宁仿佛可以听到热烙铁入水时的滋滋声响。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瑞雪,身影向谁去
君却无语,只有满室旖旎春光,夹杂粗粗细细喘息,就中有痴儿女。
自从那一日沉默之后,应南图和沈宁之间,似乎就有了些不一样。这不一样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有时候,两个人会在正说着话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相视一笑;又或者,应南图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沈宁能恰好到处地接上下一句。
情意和默契,随着时间在滋长。
正月十五,应南图和沈宁去了始伏大街赏花灯。这上元节的花灯,虽然更多是为未婚男女而设,但是也有不少新婚夫妇来此感受这种情意。何况应南图和沈宁两个人,还从来没有在一起赏过花灯,这一段经历,是怎么都要补上的。
始伏大街之上,游人如鲫,花灯璀璨。沈宁这一次,没有了长泰三十六年的感叹,有的,只是和良人携手相契的幸福。前世那些过往,虽然惨烈,也并不遗忘,却更让人珍惜当下的幸福。
元宵节之后,应南图和沈宁就打算离开京兆了,按照之前沈华善所指引的那样,他们准备前往岭南,去看看那里的沈则高和沈开善等人。在离开之前,当然少不得的,就是回到沈家,向众人辞行了。
沈俞氏没有想到,沈宁刚刚出嫁,就又要离开京兆了,心里自然千般不舍。她知道女儿女婿离开京兆,是有各式原因的,必定是离开比留下来好。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的心里,仍然感到丝丝不舒坦。
你都这个年纪,长年在外奔走着。这内宅妇人之中,有几个是你的好友管家诸事之中,有几点是要最重要的你们都不小了,是该安定下来,早日有孕,也算了却我一桩心愿。和鸣轩内,沈俞氏和沈宁两母女正在说着话。
在沈俞氏的心目中,内宅才是妇人的朝堂和战场,一个妇人要将内宅打理好,是一件花费心力和智慧的事情。当家主母将后宅打点妥当了,前堂才能高枕无忧。这才是时下为人妻子的最佳做法。
可是这个女儿长年不在京兆,只四处奔走,又怎么会懂得这些内宅之道女儿虽然从自己这里听到学到了不少,也在鉴华堂那里学到了很多,但是没有具体运用,没有实践过程,那等于是没用的。
她很想这个沈宁能够安定下来,打理打理家宅小事,办几场宴会,熟络姻亲故旧,圣后生个孩子。简单和融的日子,多好。这才是沈俞氏对沈宁的期待。
对于沈俞氏,沈宁充满了孺慕,只恨不得长年在她膝下娱亲承欢。但是留在京兆,学习管家之道,安分守己做个内宅妇人,又非沈宁所愿。她的前一世,学到的管家理宅本事,已经足够的了,况且应家,有前世子妃在,她根本就不想掺合进去。
与此同时,在沈家的前院,沈华善和沈余宪,也在和应南图说着话,说着岭南的种种事情。再一次,沈华善让应南图和沈宁尽快起行。
东西已经基本打点妥当了。计划十日后,就离开京兆。应南图笑说道,说出来大概离开京兆的时候。毕竟是成家之人,此一去,又不知道会在岭南道呆多久,有余居的准备,还真不少。
十日,还是长了。还是要尽快想了想,沈华善这样说,眉头锁了起来。
听得沈华善这话语,沈余宪和应南图都挑了挑眉,十日还是长了难道,紫宸殿里就要有消息传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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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平仄客) 第三百四十九章 新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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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沈余宪和应南图疑惑的眼神,沈华善摇摇头。
紫宸殿还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但是上一次大朝之后,长泰帝强自打起的精神,就像鼓吹的气泡被针刺了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流逝。
各省各部各监的官员,都做好了准备。
尚药局的太医没有一个沐休的,全部都在宫中候命了;礼部的官员,眼睛只盯着紫宸殿,尤其是从八品的祠部主事,每日都要跑去紫宸殿三五次,这腿跑得暗自叫苦。
沈华善所在的中书省,倒是很轻松,皇上遗诏早已立下封存了,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国事只能等,家事却是可以快进的,所以沈华善想让应南图和沈宁早点走。
万一皇上大行,又要耽搁几个月了。
听了沈华善的担忧,应南图点点头,打算返回有余居之后,就让陈成和秋歌加快打点行囊,打算五日后就起程。
应南图和沈宁在筹措离开京兆事宜,沈余宪也即将开始他在京兆的官职生涯,想到即将任职东宫,沈余宪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他年岁尚不足三十,就已经是正六品的官职,撇除那些横空出世的少年状元探花郎,比如古文澜之类的,沈余宪的官道要比普通官家子弟走得更快。
走得快的时候,牢不牢尚且不清楚,但是沈余宪心知,若不是东宫为了要拿捏沈家,以自己的年资绝对不能就任正六品太子舍人之职。
太子舍人这个位置,虽然只是正六品,在太子詹事府的分量却很重,除了其职责为掌侍从、行令书等职责之外,更重要的,是因为太子舍人和太子相处的时间很多,每及政事奏启、太子出行、太子诸令等等,太子舍人都会跟随在太子身边。
人的感情,都是靠相处出来的。君臣之情义,也是如此。
分量很重,说明责任就很大,要做的事情就很多,自然,出错的机会就很多。
虽然沈余宪不曾在京兆任过职,但是太子过往的行事,太子时不时的脑残行为,他也十分清楚。当然,更清楚的是。太子舍人这个职位换人的频繁。
做得好。是应当。做不好,那就不是本分。更何况,还有一个太子詹事的祖父,这样一来。不管是太子本人,还是詹事府官员,甚至是朝堂大臣,都会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到自己身上的。
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一步都错不得。错了,就不仅仅是自己的问题,更会牵涉到祖父、牵涉到沈家。想到这里,沈余宪就将心提到桑眼上,审慎不已。
要避免犯错。除了审慎,再无别的途径。
见到嫡长孙沉凝的目光,沈华善点点头,却也宽慰道:近日东宫事务不忙,所要。是繁琐细事。你初去,只要足够耐心细致就可以了。倒不必这么惶恐。审慎是必要的,但不可紧张过度,这样反而不美。
孙儿晓得了。听了沈华善的话语,沈余宪点点头。
在看到祖父亲厚和善的笑意之时,他的紧张之心,就奇异地平复了下来。有长辈提点护持,再有足够的审慎,就算东宫的水再浑浊,他也应该无惧才是。
况且太子舍人置于右春坊下,右庶子杨间锐和我们家关系一向不错,看在这份上,他会护佑你几分的。至于章弩,乃是兵部侍郎,为人刚正豪气,你只须没有犯错,这两个主官都是好相宜的。想了想,沈华善有说道。
杨简锐是御史中丞,在削爵一事之中,更是扬了纠察、肃正纲纪的声名,况且,龚如熙就任御史大夫已经很多年了,皇上若是大行,龚如熙的职位也坐不久了,杨简锐的官途向上,那是可以看得见的。
若是嫡长孙能够在就任太子舍人之时,和杨简锐的交情能够更进一步,那就更好了。太子舍人之职要做好,但是这些暗地里的关系交情,更要互通连接,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是沈华善对沈余宪的期待。
听着沈华善的循循教导,沈余宪再一次点点头,俊雅的脸上,扬起了嘴角。说起来,沈余宪的相貌,在沈则敬几个儿女里面,是最为出色的。因他长得最像沈俞氏,男生女相,又是这样的年纪,看着就让人心生向慕。
元宵节过后,沈余宪就去到东宫旁边的太子詹事府报到了,当然,和他一起到达的,还有另外三个人,他们也都是新任的太子舍人。
他们是长泰帝为太子准备的前四卿之孙,分别为门下侍郎左良哲的嫡长孙左彦、尚书右仆射卞之和嫡长孙卞乎义、国子祭酒卫复礼之嫡长孙卫真。
这四个人,身份、年纪、官历都相当,也都是各自家族倾尽全力去培养的最优秀子弟,这一次齐聚在太子詹事府,是为了什么原因,大家都很清楚。
这四个人里面,年纪是左彦为长,最小的,乃是卫真,沈余宪,恰恰只比卫真年长一岁, 居于其三。
忘了说一点,左彦既然是左良哲的嫡长孙,那么自然就是太子妃左氏的嫡长兄了,卞乎义还是慕妃的嫡亲外甥,这关系显盛得让人侧目。
相比之下,沈余宪这个太子詹事之孙,还有卫真这个国子祭酒之孙,就没有那么令人瞩目了。
这和沈余宪之前顾虑的,有些不一样。但是如此甚好,前面有这两个人在打头阵,沈余宪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低头再低头,少说少做多看,闷声和杨简锐等官员打好关系去,至于出风头那事,就留给左彦和卞乎义去做就可以了。
显然,打着和沈余宪一样主意的人,还有卫真。这第一天任职发生的事情,让沈余宪忍俊不禁,开始觉得,其实就任太子舍人,乐趣还是很多的。
话说杨简锐和章弩这天,在早朝过后就来到了太子詹事府。往日,他们都是午后才来这里,今天有特殊情况。自然不能同一论了。
这特殊情况,当然是右春坊属下的四个太子舍人来报到了。作为右春坊的最高长官右庶子,杨简锐和章弩怎么也要欢迎一下新属下的。虽然,那几个新属下的身后,随便一抖,都是让他们两个有些瑟缩的长辈亲戚。
但总得官序分明不是无论他们背后的势力怎样,在右春坊这里,他们四个人就是杨简锐和章弩的属下,不是吗
拜见右庶子大人初见到杨简锐和章弩之时,四个人都很知礼。拜见主官的程序。也知道得很清楚。
杨简锐和章弩点点头。没有端出主官的威严来,主打的是和蔼亲切的官风,好像是见着家族后辈子弟一样,让这四个人感受到何为和如春风舒畅。
杨简锐和章弩两人。细细说了太子舍人的职责,还有当中要注意的事宜,还有每日点卯的时间等等,但凡是涉及太子舍人一职的事情,都大致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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