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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平仄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平仄客
西燕有变,京兆局势未定,沈家就在这重重忧虑中,迎来了长泰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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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平仄客) 第两百二十六 谜团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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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之后的朝局,猛然热闹起来。西燕变天的消息已经传回京兆了,鸿胪寺卿穆修己第一时间就向长泰帝禀告了这个事情,连同互市暂停、边境戒严的消息,也一同上呈长泰帝。
西燕政局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大永会受到怎样的影响这是朝官讨论的事情,也是长泰帝忧心的事情。
中书侍郎沈华善、兵部尚书陈知浩等官员很快就向长泰帝建议了:吏治和军卫,都要有警惕之心,也要有能战之力
根据这些官员的建议,长泰帝急令西宁道观察使谢同甫和西宁卫大将军彭明义密切关注西燕局势的变化,相事而行,以保证西宁道安宁和稳定为第一要务;又急令户部、兵部往西宁道运送了军粮、弓弩、等辎重物品。
整个架势,看起来大永和西燕有一战是在所难免的了。
京兆官员忧心忡忡,虽然西宁道离京兆甚远,但是若是边境不宁、西燕入侵,大永政局也肯定受到震荡,他们怎么能够安坐京兆呢
二皇子一系的官员尤其紧张,原本他们都打算过年之后就请立二皇子为太子的,现在出了西燕的事情,京兆官员人心惶惶,这个时候,实在不能再提请立太子的事了。
就算提了,皇上也不会答应,还会引起朝官的怒意,还会毁了二皇子的大好局面,这事绝对做不得
舅父,真的是不能提吗上官长治皱了皱眉,这样问道,眼神也变得难耐和凶狠。
自从上官长治被圈之后,那个位置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现在就差把它拿出来,名正言顺地展示给大家看。没想到现在横插了西燕这样的事情过来。请立太子之事迟迟没能提上朝堂,这令上官承佑感到憋屈
德太子病弱之时,上官承佑就觉得那个位置就应该是自己的。等了这么多年,德太子终于薨了如今又等了两年。他快要等不下去了
这没完没了的,什么时候父皇才会颁下立他为太子的旨意
殿下,稍安勿躁。现在朝臣忧心西燕政局,真不是请立太子的时候。殿下已经等了那么多年了,何妨再等多一两个月论长论尊,太子都是非殿下莫属的,已经没皇子和殿下争了。殿下现在绝对不能心急。
张星华说道。虽然他也感到时不与我,但是一两个月的时间,二皇子还是等得起的。
殿下切勿忧心,微臣估计。西燕政局对大永的影响有限。司马昊刚刚登基不久,最需要的就是安定,也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他需要时间来收拢西燕的势力,也需要时间来平定西燕的局面,所以目前西燕绝对不会对大永开站的。虽然西宁卫已经做足了架势。但是肯定会没事。互市必定重开,边关也会取消戒严,殿下只须耐心地等待一两个月就好。
陈知浩也在一旁说道,对于西燕局势的判断,他还是很有信心的。除非司马昊不想再做西燕皇帝了。不然他一定会继续和大永保持友好。
上官承佑听了陈知浩的话语,眉头也略微松了一些。
那就只能再等一两个月了,两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也就是去紫宸殿多请几次安,他还是等得起的。
陈知浩的预计并没有错,到了二月中旬的时候,西燕就派使者送来了国书,国书道西燕新皇司马昊会秉承西燕先帝司马政的意旨,继续和大永保持和睦有好的关系。
国书上,司马昊回忆了西燕和大永交好的过往,也感念了两国使者的往来,道四年前大永使者到来给西燕带来了诸多福音,而前年他出使大永,也得益良多,西燕和大永的关系如兄弟和睦如良朋亲厚等等。
除了这样的门面话语,司马昊还表示西燕和大永的互市会在下个月重开,西燕边境的戒严令,也会撤销,同时还对大永发出邀请:西燕热烈欢迎大永使团的来访,促进两国的交流和友好。
司马昊还特别问候了五皇子上官长治,道五皇子亲和有礼谦恭文才,是大永之表,也邀请他随使团出使西燕,以感受西燕的风物人情云云。
这个国书,让长泰帝松了一口气,重开互市、撤销戒严,两国免起争端继续保持友好,是他这个帝王最乐见的事情。
年轻之时,他有亲征西燕的勇气和决心,但是他现在已经年老了,再也不想有那样的奔波,只想安安稳稳留在京兆中,惟愿四海升平是最好的了。
松了一口气之后,他心里也感觉有些堵,西燕和大永,如兄弟和睦如良朋亲厚,这司马昊不过是小子尔,就敢和自己称兄道弟做自己的儿孙辈还差不多
这司马昊真是托大想起前年见到的那个骄纵的西燕皇子,长泰帝有些讥笑了一声,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这西燕,衰落是迟早的事
长泰帝又想起了国书上提到的上官长治,想到了那个被圈禁在五皇子府的五皇子,那个血统模糊的五皇子,到现在,他都不确定那个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皇儿
司马昊前年出使大永的时候,是由老五接待的,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司马昊竟然会在国书上提到他,还邀请他去西燕这司马昊是何居心
一国帝王和另一国皇子交好,这怎么想就觉得怎么诡异,难道老五和司马昊暗中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张盛,你去查一查,五皇子和司马昊是否暗中有联系盯紧了送国书来的西燕一行官员另外,让守候在五皇子府的侍卫放松一点,内紧外松,朕倒要看看,老五是想做什么长泰帝沉声道。
他最担心的,就是老五和司马昊有什么勾结,若是老五暗中将大永的事情告诉司马昊,那么他就是叛国了
国书上提到五皇子沈宁听着沈华善的话语,有些呆愣。
司马昊和上官长治竟然这样交好皇上不会因为司马昊这封国书。就会将上官长治放了出来吧不对,不对,皇上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司马昊为什么要在国书上提到上官长治是为他求情还是为了什么
司马昊这是想要了五皇子的性命猛然间。沈宁就反应过来了,大叫道。
司马昊在国书上说上官长治的好话。不是为了求情,而是为了要他性命
以长泰帝疑心的性格,他一定会以为司马昊和上官长治暗中有勾结的,也定会派人查探此事的真伪。如果此时,再有西燕使者去接触上官长治,那么长泰帝会认定上官长治叛国,上官长治必死无疑
司马昊为什么要这样做经沈宁一说。沈华善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司马昊为人极有谋算,他不会不知道五皇子已经被圈禁五皇府了,所以故意在国书上提到五皇子,将他置于死地是他们之间有仇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沈华善想不明白。按照他们之前的推断,司马昊和五皇子肯定有秘密约定。他们曾经合作过,所以不会有什么仇怨,而且司马昊已经登基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或许是为了燕诚公主或许他要为了燕诚公主报仇沈余宏有些迟疑地说。
前年。燕诚公主在大永和侍卫私通,回到西燕没多久就香消魂殒,司马昊会不会因为这个怀恨在心
随即他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燕诚公主之所以会出事,是司马昊自己做成的。他又怎么会为了燕诚公主报仇
现在猜也猜不到了密切监视西燕使者,看他们除了和五皇子接触,还和什么人有往来,或许事情就清楚了沈华善说道。
现在空想,也想不出来,只能看看如流处那边有什么消息再说。
西燕使者递交国书没有多久,就得到了大永的回复国书,他们很快就向长泰帝请辞了。
长泰帝面色阴沉地看着离去的使者,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了,眼神阴狠。
早前张盛来报了,西燕使者真的暗中和上官长治勾结,也不知道他们密谈了什么,总之西燕使者从上官长治那里得到几封书信,而张盛也确信过了,那书信里面有一张西宁道的舆图
这不是叛国是什么一个皇子竟然会出卖自己的国家不,那不是一个皇子,那是一个狗杂种在这一瞬间,长泰帝对上官长治起了杀意。
看清楚了吗和西燕使者接触的,真的是卞家的人听到如流处的汇报,沈华善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是卞家的人卞之和与西燕有联系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原本在猜想和司马昊有勾结的会是二皇子或者是二皇子一系的官员,因为能和西燕皇帝扯上联系又最想五皇子死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二皇子,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卞家
怎么会卞家卞之和是尚书右仆射,怎么会西燕有联系
是慕妃十皇子早夭,是因为李妃和五皇子做了手脚,如今李妃已经死了,五皇子只是被圈禁,慕妃怎么会甘心她是想要了五皇子的性命为十二皇子报仇沈宁也惊讶,没想到卞家和西燕皇帝扯上了联系。
他们是怎么联系上的卞家对司马昊许诺了什么司马昊为什么会这么帮卞家
卞之和是尚书右仆射,在大永是前四卿,官位尊崇是没有错,但是司马昊是西燕皇帝啊,怎么会帮助卞家呢
任凭沈宁想破了脑袋,她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知道了一个谜团,却有另一个更深的谜团未知,沈华善觉得如坠云里雾里,根本就看不清这当中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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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平仄客) 第两百二十七 千里奔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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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主子,舅老爷说西燕使者已经离开京兆了,事情都做了。朝暾宫内,慕妃的心腹大宫女青鸢向慕妃汇报着卞之和送进宫的消息。
其实不用卞家送消息进来,青鸢都知道使者离开了。当然,更知道长泰帝已经对五皇子起了杀意,张盛已经去五皇子府交代事宜了,估计很快,主子娘娘就会如愿了。
想起那个精致如年画又对人和善的十皇子,青鸢的眼睛忍不住湿润,时隔三四年,她和慕妃一样,都忘不了这个仇恨。
嗯。慕妃淡淡地回了这一声,脸上无悲无喜,目光幽深平静。
皇儿,母妃说过,很快就会送他下来陪你的,母妃不会骗你的,你再等等就好了。伤害母妃和皇儿的,母妃一个都不会放过
想到为了这一次计划,以后要付出的代价,慕妃的神色半点也没有动,她已经失去此生最重要的东西了,只要能报仇,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呢
夜已深,这朝暾宫的夜和慕妃的心一样,都是死寂死寂的。
沈家众人依然想不明白卞家和司马昊是怎样扯上联系的,司马昊为什么要帮慕妃置五皇子于死地呢
自西燕使者离开后,如流处就再没发觉卞家有何不对劲了。沈余益那边又没有新的消息传过来,他们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就连沈宁,也一点头绪都没有。前世今生,沈宁对慕妃最深的记忆就是他是长泰帝最美丽的妃子,其余基本都没有了。上官长治登位之后,慕妃后来有什么结局沈宁不记得了。
很快,沈家众人就没有心思再来想卞家和西燕之事了。
刚踏入三月,沈府便接到了溪山的报丧:沈俞氏的父亲、沈宁的外祖父、一代学问大家俞谨之离开人世。享年八十四岁。
接到丧报的沈俞氏当场就昏厥过去了,她原本想着等京兆的事情一了,就去溪山看望父母的。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溪山的报丧
沈俞氏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见到的父亲,音容笑貌还如在眼前。短短一年的时间,父亲就过世了
这世间最痛的,就是至亲离世、骨肉死别,沈俞氏一下子就受不住了。
待她幽幽转醒的时候,看见了守候在床边的沈则敬和沈宁,他们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沈宁的眼中还含着泪。可见悲痛。
沈俞氏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昏厥了:溪山来报丧,父亲过世了她试图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呜咽着,眼泪不止。
沈则敬见到沈俞氏这个样子,也心疼不已。沈俞氏一向威严冷静,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将沈家后宅打理得妥妥当当。这些年来。沈则敬就没有见过她这么脆弱悲伤,仿佛整个人的精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只剩下哭泣。
你醒来就好了。我已吩咐管事打点好了。明日一早,你就带这宏儿、宁儿去溪山吧。岳父大人仙逝,你去送他最后一程吧。我想岳父大人最为挂念的。也是你了。沈则敬的声音也很伤心。
这些年来,他受俞谨之的提点和帮助甚多,溪山俞氏的威望,也助他步步高升。
俞谨之是他又敬又尊的人,现在他过世了,沈则敬的心也极为难受。
母亲,快别伤心了,养好精神,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二叔已经将奔丧事宜打点好了,外祖母和舅舅们还在等着我们呢。沈宁也强忍着泪意,这样劝慰沈俞氏。
天命有时,人寿有限,外祖父已经八十四岁了,是喜丧了他们这些后辈固然伤痛,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继续做,还要千里奔丧,切不能损耗过多心神了。
在沈府接到报丧之后不久,京兆士子也知道了俞谨之仙逝的丧讯。此丧讯一出,京兆士子莫不悲伤痛哭,一代学问大家过世,这是国之大不幸,也是他们这些士子的大不幸
京兆士子自发在祥和大街搭起了祭棚,以追忆和悼念俞谨之;国子监的生员,也主动在国子监外支起了白幡,为俞谨之设路祭。
一时间,京兆各处都能听见士子的嚎哭之声,而俞谨之的言论著述,也洛阳纸贵,一下子就被士子抢购一空,就连藏书楼中的俞谨之的著述,也都被人偷了去,不知所踪。
京兆士子集体回忆了俞谨之去年在国子监的那次讲学,俞谨之讲守正之心,论匡正之道。那一次国子监论道,激励了众多的士子和年轻的官员,鼓起了他们心中的热诚和理想,在他们心中播下了为民为太平的火种。
经由俞谨之仙逝,京兆士子又重温了那一次国子监论道,再一次,在心中接受俞谨之的教导。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俞谨之一生,都在贯彻着这横渠四句。
所以他仙逝之时,京兆士子会如此悲痛,会哀痛失国之重器。
长泰帝也知道了俞谨之过世的消息,想起去年俞谨之在国子监说的帝王有失,应该去劝谏、质疑、反对这样的话语,长泰帝心里感到异常高兴。
俞谨之在短短一年之内就过世了,这分明是上天的旨意,俞谨之那大逆不道的言论连上天都看过去了。
什么国失重器这样的话语在长泰帝看来就是废话一句,人都死了,还能有什么用呢给他再多的尊荣,他都享受不了了,只会显得朕这个帝王仁义重道。长泰帝笑了起来,心情极好。
在沈俞氏等人离开京兆之时,长泰帝也表达了对俞谨之的哀悼之意,追封俞谨之为金紫光禄大夫 ,加金章紫绶;又为俞谨之赐谥为文恭,以彰表他在学问上的贡献,还派了内侍前往溪山哀悼送奠仪。
这样的举动,令京兆士子和官员纷纷赞扬。能够对一个学问大家的仙逝表示这也的哀荣,表明了长泰帝的仁义重道。
沈华善没有想到长泰帝会对俞谨之有这样的赏赐。原本他还以为,皇上会因为去年国子监的事情恼怒俞谨之的。或许是己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华善有些羞愧,却对长泰帝有所保留。侍君如伴虎,他不敢掉半点轻心。
沈俞氏带着沈余宏、沈宁出发去溪山奔丧了,一路的颠簸辛苦自是不提。
这一路上,沈俞氏的眼泪就没有停过,催促马夫快马加鞭,他们这一行人到达溪山的时候,已经是数日后的傍晚。
远远看去。就见到俞府门外一片白色,白灯笼、白幡,连白烛的灯光都那么暗淡。
溪山在杭州之南,俞氏则在溪山之西。湘湖岸边。三月的江南,桃红柳绿,鸟语花香,湖水澄澈,时有野鸭扑棱。正是一年风景最好的之时。
但沈俞氏一行人却无心欣赏,沈俞氏在门外见到俞正道时,就忍不住扑了上去,大哭道:四哥,然后跌跌撞撞地冲进门去。
俞府大堂正中。就是设着俞谨之的灵堂,白花圈摆满灵堂两侧,最前面的,是一副挽联:
文心千古,大道不孤。
父亲,父亲不孝女儿来看您了女儿来了,父亲沈俞氏跪在灵堂前面不住地叩头,然后哀哀哭嚎,那语气中的哀痛和思念,令在场的人都不忍听。
沈宁的大舅母俞文氏赶紧上前欲扶起沈俞氏:姑奶奶,切勿伤心了。老太爷临过世之前,都还在说着姑奶奶的好老太爷肯定不愿意看到姑奶奶这样伤心的
俞文氏已六十多岁了,沈俞氏还是她一手带大的,虽是姑子,却情同母女。看到沈俞氏这么悲伤,俞文氏也忍不住抹眼泪。
家有大丧,这些天来,俞家哭声就没有停过。
父亲,父亲,不孝女儿来看您了女儿给您磕头了沈俞氏挣脱俞文氏的手,再度跪下,语气凄然。
沈宁想起外祖父的样貌,泪水也簌簌下来,跟着沈俞氏跪在灵前,哀哭出声,虽然她只和外祖相处过很短的时间,但是骨肉之亲,不在时日长短,如今外祖去了,沈宁只想长跪大哭。
沈余宏也跪了下来,重重地跪了几个响头。他对外祖父的敬慕,圈蕴含在这几个响头之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强忍着泪意,低低去劝慰着沈俞氏。
一时间,整个灵堂哭声一片,俞文氏和俞正道等人不忍再劝解沈俞氏,任她哀伤哭号,失去亲人之痛,只有大哭才能纾解出来。
璐儿是我的璐儿来了吗我的璐儿忽而,一声声突兀的叫唤打断了这灵堂的哭声,只见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拄着拐杖,巍巍颤颤地在灵堂口叫唤。
她佝偻着腰身,穿着纯白的素服头,发全白了,脸上有着深深的褶子,而神情,是那样哀伤,有些浊黄的双眼也有眼泪。她的身后,跟着俞正时等人。
母亲,是不孝女儿来了沈俞氏听到这声声呼唤,先是一顿,而后跪爬到灵堂口,低低地跪伏在那老妇人脚下,泣不成声。
这是她想念了无数年的母亲,在心底里时常顾念着的母亲,隔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见到自己的母亲了。
可是,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天人永隔了。她千里而来,就是为了奔丧。
想到这里,沈俞氏再次痛哭失声,长跪在那老妇人脚下,久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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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平仄客) 第两百二十八章 湘湖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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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歇下了吗俞正道见沈俞氏出现在大厅里,这样问道。
先前沈俞氏陪着母亲进房间休息,他们等候在大厅这里没有散去,其实散去了也无法入睡。
歇下了,父亲去了,母亲受到很大的打击,精神实在很差,有大丫鬟小环在一旁守着。沈俞氏红着眼睛说道,心中有惊惧。
她怕父亲去了,母亲会受不住会再出事,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要好好陪伴她让她宽心。
按照父亲的意思,停灵三七就可以了。父亲原本是不想扰攘的,如果不是为了怕小妹赶不及,也不会停灵三七那么久的。早前江南的士子和官员都前来吊唁了,现在小妹也来了,父亲也能安息了。
沈俞氏的大哥俞正楷说道,和众人商量下葬事宜,他的意思是尽快下葬就最好,不然会引起别的波澜。
他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因为俞谨之过世,在江南一带引起了巨大的震动,除了溪山这一带,杭州、富春一带,都有许多士子自发设了路祭,以悼念俞谨之,似有全江南公祭的架势。
随着朝廷赏赐的到来,江南士子对俞谨之的敬崇,更是到底被激起至最高点
金紫光禄大夫,文恭公,更重要的是俞谨之终身不仕,这样的显耀,是江南几十年来第一人了
这样的局面令俞正楷担忧,他认为势不可用尽,事不可到极,不然物极必反,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父亲丧礼来做文章。不但会影响父亲的丧葬,还会损坏溪山俞氏的声誉。
早前,他已经暗中让族中子弟去消弭江南士子的哀悼之势了。也在族老开会时极力主张俞谨之的丧葬礼仪低调再低调,切不可因为丧礼而惹来祸端。
走一步看三步。是他这个新任族长要做的事情。
俞正时、俞正道等人自然也认同兄长的看法的,所以他们一直在等沈俞氏的到来,只等她一来,便可以安排出殡事宜。
众人都决定尽快下葬,族中子孙会按照礼制为俞谨之守孝三年。俞氏一族都不出仕,所以不存在请旨丁忧的问题。
转眼就到了俞谨之出殡之日,非衣帛画在春风中飘荡。纸马白幡也被微微吹动,俞氏一行人素服缟素,溪山一带哭声震天。
俞谨之梓官经行之处,士子们都下跪叩头痛哭。纸钱、香火、灰烬一直不绝。俞正楷担幡执水,带领着俞氏一族的子孙并沈俞氏、沈宁等人一一下跪答谢,起起跪跪,直到未时,俞谨之的梓官才入土。
看着俞谨之的棺木入土。沈俞氏哭得不能自已。
故去的人已经故去了,尘归尘土归土,一了百了,但是被留下人还得继续存活,会记得会悲伤。持续终生。
俞谨之出殡之后,俞氏请溪山众人喝了解秽酒,也请下跪叩头的士子都喝了,以示阴阴有别,自此俞谨之尘缘了断,而活着的人解除悲伤哀痛,还得继续如常和乐生活下去。
既悼故人,更重现世,这才是解秽酒的意义所在。
喝过解秽酒后,俞家的门生故旧陆续散去,不久,俞氏也将守孝三年,闭门谢客了。
沈俞氏头戴白花,却还是带着笑意劝慰自己的母亲,让她的心情可以舒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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