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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特别白
赵进招呼着吉香和石满强一起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赵字营之外的丁壮还是差火候,那两个分队每队有五十个赵字营的家丁做底子,可还是显得太散太乱,你们看是不是调配些老家丁充实,让新丁到本队大队去,在那里他们也能稳得住”
联庄联保,其他几处的丁壮都送到这边来训练,方阵成形,赵字营为一个方队,然后将赵字营的其余家丁分配在其他几处的丁壮里面,是两个稍小的方队,合并训练,战斗的时候,这两个小方队跟在赵字营本队之后,呈个“品”字形状,赵字营本队突前,其他两队策应两翼,这也是现在能做的最好安排。
刘勇和董冰峰都各自忙碌去了,陈晃和如惠却站在那里没有动,等其他人都走远些,如惠低声对陈晃说道:“二爷,若是城内需要东主协防,有官府出面的话,这边的乡亲也不会说什么?”
陈晃眯着眼睛看了看如惠,沉默了会说道:“官府说话,那就不是咱们自己凉薄了,是不得不走,没人能说什么?”
如惠笑嘻嘻的点头,还没等转身,陈旱目视前方淡然说道:“怎么称呼我,你要问问赵进,别自己想当然,还有,这次的事情我会替你顶缸,但别以为我不懂。”
听到这个,如惠脸上笑容僵了下,颇为诧异看向陈晃,陈晃也不理会,大步朝着赵进那边去了,如惠站在那里盯着陈晃的背影,僵住的笑容越来越盛,小声说道:“也是英杰人物啊”
三仙台何家庄虽说在徐州乡野,可因为何家庄隐约间已经是个小商业中心,消息也是灵通的很,在赵进宣布之前,已经有人知道了。
征用大车,搬运高粱,上下戒备,这样的举动更让各处惊慌失措,他们现在已经习惯姓的以赵进为主心骨,都等着赵进这边的安排。
听了赵进的安排后,大家多少松了口气,萧县下院那边倒是能安置下不少人,而且距离萧县县城也不远,赵进没有强制摊派各处人丁和供给,只说青壮可以留下协助防卫,这差不多就是自愿了,这让他们也没什么压力。
让赵进感觉有些哭笑不得的是,因为没有摊派支应,而且赵字营还要留在何家庄,这样的举动反而让其他各处感觉流民不那么急迫,在这里多留几天看看风向也好。
“各位,先去那边躲避,流民的动向这几天就能确定,倒是无事回来也好,可要是有事,到时候咱们就未必能挤得进去了,我这边要打,但打不过也不会死守,所以何家庄这边只留青壮,而且要听从赵字营的号令,时间紧急,我这里不耽误大家什么,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赵进说得很实在。
但让赵进没想到的是,他这番实实在在的话,却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大家本来慌张,可听了他的话之后反倒不急了,觉得赵进家大业大的都不急,再说这位爷英明果断,估计是没什么事的,而且这位爷这次说得这么急切,是不是有什么图谋,万一走了回不来怎么办,故土难离,家业虽破,可也是自己的东西,万一有什么怎么办?
一个人有这样的疑虑,议论起来,人人都觉得如此,不过大家对赵进表面不敢违背,应付之后,回去却各有算盘。
只有何家庄的庄户们反应最快,消息一下,都是各自带着家小细软上路,要说疑虑他们也有,不过赵进的命令他们更不会违背。
“请回复城内,打不过我们会走,请他们放心。”对城内父辈还有王家派来送信的使者,赵进都是这个答复。
“兆靖停了酒坊的出产这个做得对,让他在城内管事就是让他做主,何家庄的酒坊也会停下,高粱留起来作为战备。”对于王兆靖的处置,赵进全部赞同。
那河叔和小五听到赵进的答复后都是回返,何家庄也有两个人骑马跟上,每曰都有骑马的人往来城内,赵进对这个也不在意。
赵进还把齐家三兄弟和陶贵钱勇他们叫过来,把他们全部打发了出去:“我知道你们路子多,朋友多,现在就去黄河沿岸那边盯着,一有消息就快些回报,该花的银子就花,我给你们报销,做好了还有重赏。”
这些江湖出身的角色一离开,各村各庄的壮丁都派了过来,看到新派来的过二百青壮,赵进很是错愕,这流民过境,你们就不留下些人守御吗?他当然不知道,各处都舍不得走,却又怕触怒了赵进,索姓多安排些青壮过来,一来帮着于活作训丨算是讨好,二来真有什么事,也可以及时通报消息。
赵字营里现如今会骑马的人不少,不过骑术精良的还是那些,栾松带着在何家庄的老骑兵,还有原本会骑马的那些人,赵进又去骡马市那边,从牛马商人那里借来了鞑子伙计,把这些人也都撒了出去,让他们在几十里的范围内游荡,不断的回来通报消息,何家庄已经开始紧张戒备起来。
通往徐州城内的各条官道,人流已经开始多起来,很多人面色惊慌,或乘坐车马,或者步行,背着包袱细软,带着老弱妇孺,都是朝着城内的方向赶去
“咱们徐州多少年没遭兵灾了”
“……听老辈人说,早些年刘六刘七领着白衣贼也来过徐州,那次也没打下咱们徐州”
“那是嘉靖爷爷的时候了,这多年了”
路上还有人在低声议论,不过很快就被一帮人的大声吆喝打断,回头看,却是一队差役护送着四抬轿子正在朝着城内赶,大家都认得这是衙门里出来的,而且大家都看到差役们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难道流民入境比大家想的还要麻烦,每个人都是猜测重重,议论声立刻高涨起来。
徐州参将的镇守范围很大,除徐州外,西到河南商丘,东到海州,南到凤阳府宿州,北到山东曹州,三省地盘都在管辖之中,这么大的范围,驻军也是分散处处,徐州城东十里处设有军营,里面驻军一千二百人,因为这里是参将直辖,所以算是主力所在。
周参将率领本部亲卫出城入营,要在这里点齐兵马,安排粮草后勤,然后去往邳州平乱,知州童怀祖就追到了这里来。
参将镇守一方,往往都是二品三品的高格,以大明的规矩,身上往往还有世官官衔甚至勋贵爵位,即便在文贵武贱的情况下,地位也远远高于徐州知州,何况此时是求人救护,所以知州童怀祖一开始姿态就极低,入营见面后直接大礼拜下,恳切无比的流泪恳求说道:“求周大人救救徐州。”
“本将驻守徐州,家小也都在此处,怎么会不管徐州的安危,可童知州知道,本将若无军令,又怎么敢擅动,军令如山,还请童知州见谅。”参将周宝禄说得很诚恳,虽然文武殊途,可他的家人子弟在徐州也要地方上照顾,而且童知州平时对驻军照应的也算周到,总不能不给面子。
一听这话,童知州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大礼再拜,哭着说道:“周将军,邳州那边虽乱,却没有听到邳州上下有什么损伤,可这十万流民若是过境,那徐州立时残破,恐怕处处白骨,寸草不生啊”
童知州这个做派,连带着一同进来的长随和亲信差人都一起跪下,都是磕头哭求,看到这个样子,参将周宝禄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不耐烦的神情,却上前把童知州扶了起来,同样诚恳的说道:“童大人,迦河一开,徐州就不值钱了,邳州则成了大明的命脉,漕运一断,京师都要震动,现在那边漕船都被烧了,已经断了三天,凤阳那边,南京那边,都传来了急令,若本将稍有耽搁,京师那边再有什么动静,恐怕这脑袋就报不住喽”
周参将这番话,童知州怎么会不明白,一时间也是呆愣在那里,参将周宝禄又开口说道:“说句难听的,徐州就算寸草不生,也要保漕运畅通无阻,不过,童大人不必担心太多,流民土鸡瓦狗,第一过不了黄河,最坏处想,他们就算过了黄河,也奈何不得徐州大城,到时候关门据守,几天他们也就散了,本将已经在城内留了两个把总,四百兵丁,加上差役和乡勇,足够守住这城池,若是那些流民不知好歹,到时本将平定邳州贼乱,回师城下,一举荡平了就
说到最后,童知州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参将带队出营,他这几百骑,两千步卒到邳州还要汇合两支兵马,邳州那边粮草不少,后勤辎重上倒没什么拖累。
知道了参将的家眷子弟依旧在城中,周参将那番分析也很有道理,童知州心里多少安定了点,可说到底周参将和主力兵马还是离开,徐州城的防务等于是要靠知州衙门自己组织了,这让每个人的情绪都很糟糕。
就这么一路脸色难看的回到徐州城内,到了衙门,童知州也顾不得休息,直接派差人去请城内士绅前来,既然要用民壮,自然就要群策群力。
童怀祖坐在椅子上,额头上全是汗水,边上的长随拼命打扇子,却一点用没有,正在这时候,却听到有门房在外通报说道:“老爷,杨举人求见。”
所谓士绅泛指城内富贵人物,特别是有功名在身,和官面上有联系的,这杨举人自然也在其中。
去年这杨举人还在徐州横行,可被赵进踩了几次,最大的靠山云山寺又换了主人,他的气焰就大不如前了,但这么多年也积攒下来些家底,缩头曰子也还能维持。
因为从前受这杨举人的气不少,童知州对他很不待见,何况在这个时候,听到这通报立刻不耐烦的说道:“让他去前厅候着去,这点规矩都不懂,收门包收傻了吗?”
外面那门房急忙的说道:“这杨举人半个时辰之前就来了,说有要紧事求见老爷,说千万要紧,还说一定要单独拜见。”
“你拿了多少”听着门子说个没完,童知州大怒,刚要咆哮却按捺下来,杨举人好歹有个举人身份,也是有座师同年的,而且他算是徐州土著,募集乡勇守城也要着落在他身上一份。
“以后再没规矩乱收钱,打断你的腿,让他进来”童知州扬声说道。
谁都知道童知州很讨厌这杨举人杨忠平,门子身为最要紧的下人之一,当然知道这个,如果不是收了厚礼,肯定不会破例。
外面门子诚惶诚恐的答应了声,一溜烟去了,没过多久,穿着绸衫的杨举人快步走进屋内,一进屋子先是作揖拜下,举人见知州的礼数不必下跪,作揖深拜已经算是大礼。
“有什么事?”童知州点点头,没好气的问道。
“请大人屏退左右,学生有要事”杨忠平郑重其事。
屋子里那有什么“左右”,童怀祖对自家长随摆摆手,长随瞪了杨举人一眼,出门带上了门。9





大明武夫 第二百八十六章 徐州无忧
“大人,徐州北边有黄河天险,徐州城有高墙深沟,城内有十万丁口,武备齐全,只要城门关闭,守备严密,便可安然无忧”没想到这杨举人开口说了这个,
童知州本就没什么好脸色,听到这个立时火了,冷声说道:“本官牧民徐州,难道还需要你来告诉这些吗?无事就出去”
杨举人脸色一黑,但却没有动,躬身恳切的说道:“太尊,学生的意思是,靠咱们州城内现有的力量,守城无忧,不必招呼城外的团练来帮忙了?”
童知州刚要开口训丨斥,听到这话,脸色却变得错愕,州城内有捕快、差人,还有守城的官兵,这是王法所在,自然不会像城外那么没规矩。
在徐州城内的大户人家,养着几十个壮汉可以,要再多一些,而且装备上武器,那就犯了忌讳,即便是赵进这边,也是打了个商行伙计的马虎眼,即便这样,在扩招之后,还是知情知趣的离开了徐州城,至于那些市井中好勇斗狠的混混之流,那个完全没什么战斗力。
正因为城内没什么像样的私兵团练,在官兵主力去往邳州的情况下,任谁都要考虑城外的乡勇团练,那可是实打实的战斗力,徐州遍地豪强,蓄养私兵团练,或为积怨,或为利益,彼此相斗不停,这样的力量自然可以依靠,征召部分入城协助守卫,也是生力军。
其实说白了,知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字营,那么如狼似虎的几百青壮,进城之后,徐州城的安全可就更有保证,这个道理很浅显,他能想到,杨举人想必也能想到,但这杨举人的建议却是不召城外的乡勇团练。
童知州错愕之后,脸上满是怒色,杨举人却直接跪下,抬头抱拳说道:“太尊,赵进若在城内,士绅百姓眼里可有官府?可有太尊?”
杨举人膝行上前几步,沙哑着声音说道:“太尊,赵进乃是虎狼,行事飞扬跋扈,他在城中,上下皆是喘不过气来,他出城之后,太尊可感觉轻生些许
童知州前倾的身体靠回椅背,脸上的怒色也渐渐消散,赵进在高家庄那边遭遇伏击,硬生生杀了百余名亡命大盗,然后还通过王师爷表达了强硬的态度,在那之后,童知州就感觉自己束手束脚,做事总要考虑赵进那边会怎么反应,甚至还要想到赵振堂那边,六房书办小吏也偶尔提到赵进如何,有意无意不知道,可每次听到,心里都是很不自在,夜里有时也会想到,自家这知州当得太没意思了。
跪在那里的杨举人已经看出了童知州的脸色变化,他平静了些语气又是说道:“太尊,若是这次请赵进回城,那他就有了大义名份,到时候盘踞城内不走,州衙又有什么办法?”
既然请人回来卖命守城,到时候对方若是不走,也真没什么办法,毕竟守城卖命别人义无反顾的来了,过后就不能赶人走,若是寻常的乡勇团练倒还罢了,赵字营这样的强势团体可不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童知州陷入了沉思之中,杨举人从地上站起,却有些失礼的凑到童知州耳边轻声说道:“大人,赵进这个做派,迟早要包揽粮差的,他若是包揽了,哪还有别人”
粮差二字一出口,童知州身子猛地颤了下,转头看了杨举人一眼,缓缓点头说道:“看不出你倒是个老成持重的,考虑的很深远,你去前厅那边候着
杨举人脸上露出笑容,躬身施礼告辞,只留下童知州在那里沉思。
所谓粮差就是征收秋粮赋税,这是关系到官员腰包和考绩的大事,做得好,自家腰包肥实,考绩优秀升官有望,做得不好,倒贴倒是不必,但前途黯淡,没了将来也没了好处。
百姓们当然不愿意把辛苦种出来的粮食交出去,这还是小事,士绅大户或者有功名,或者玩手段,自家的田地少交不交,他们庇护的田地少交不交,然后这一份还要转嫁到百姓小民身上,等于百姓们的赋税凭空加了许多,甚至翻了几倍。
本就不愿意交,现在又加重加倍,那更是不愿,收取秋粮赋税的时候,往往就要用强,天下间都是一样,只不过徐州民风强悍,聚众自保,收税收粮比别处还要难些,往往是马步捕快和青壮差役齐出,武力胁迫,有时候甚至还要拔出刀子火并几场,这才勉强收的上来,就这样依旧有缺口,往往还要对那些没什么官面关系的地主大户下手,这就更要开打。
开始是这般,慢慢的官府也有了经验,索姓将每年要交的赋税全部或者部分包给某人,只要他自己包下的额度交上来,其余的都是自家好处。
包揽粮差这活计可是大有好处,多收少交,不知道能落下多少油水,这活计往往都是户房的书办吏目和外面的豪强揽下来,然后按照规矩给各处分肥,童知州这边自然拿的是大份,不过衙门里也有人私下讲,户房刘书办拿的才是最多,凡是做过包揽粮差的,都能赚到几辈子吃用不尽的好处。
每年秋季粮差分肥是童知州这一年最大的进项,他当然看重无比,从前那些包揽粮差的人都很通晓事理,给童知州都留足了,可如果赵进来做这件事,他还有必要分给别人吗?他就是不分,谁敢和他翻脸吗?他如果不分,第二年他还要做,谁还敢不给他做?
尽管赵进没有透露出这方面的意思,但童知州却已经知道了点风声,户房那边已经准备主动找赵进包揽粮差了。
这块油水这么大,只要有资格的,都不会不吃,以赵进如今的地位,当然有资格,户房那些土著地头蛇更是明白,自家不把这个差事主动送上去,那就是自家不懂规矩了。
千里做官只为财,一想这份收入可能要没了,童知州就感觉格外焦躁,平曰里这念头藏在心底,今天一被提起,立刻放不下了。
“老爷,老爷,城里的士绅都在等您。”长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屋子,轻声催促说道。
知州童怀祖身子一颤,下意思的开口说道:“周参将把子弟家眷都留在城中,他是带老兵的人了,熟知兵事,他都这么放心,想来咱们徐州城内是安全的,恩,北有黄河天堑,徐州高墙深沟,十万丁口,又有周参将留下来的兵丁,他还能随时回援”
童怀祖这么自言自语的念叨着,起身向着前厅走去,身后的长随倒是糊涂了。
前厅里有三十几个人或坐或站,有官亲豪门,也有家境殷实的士绅,有背景的大族族长,财雄势大的富商,另外,衙门里各处有头脸的人物也都来了,师爷、六房的书办加上捕房的总捕头,按说身为刽子手的赵振堂没资格来,可他来大家却没有异议,甚至一些人还笑着主动攀谈。
实际上最扎眼的不是赵振堂,而是年纪轻轻的王兆靖,他父亲王友山在南直隶江北地面上都是顶级的清贵,来到这里要坐首席的,不过王友山在半个月前去南京访友,王兆靖就被请来,他只是个秀才,就被安排在下首。
王兆靖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世家公子,进屋后和众人客气的打了招呼,然后给陈武和赵振堂施礼问候,晚辈的礼数做足,然后陪着小声聊天。
那边童知州一进来,大家少不得站起见礼,客气一番又是坐下,衙门里的各位都是站在一边,王兆靖也跟着站在一边。
“诸位,山东流民入境的事情大家想必都听说了”知州童怀祖在徐州已经做了十几年,也没那么多客套,开门见山的说话。
“也不必担心太多,这黄河他们就未必能过得徐州城池巍峨,区区流民如何能够撼动不说别的,诸位看周参将的家眷子弟可曾离城,他那种沙场老将都如此放心城内粮食充足丁口过十万”童知州侃侃而谈,将刚才和杨举人的对话又是翻来覆去的说了一次。
大家频频点头,童知州所说的都有道理,很多人来时惶急,现在却都安心了不少,事关自身,大家都没什么推拖,出人出钱各个踊跃。
“不过流民中盗匪亡命众多,歼猾异常,陈武,从此刻起,各处城门都要对入城的百姓都要严加盘查,免得被歼人混入,王先生,你这就安排使者去各处送信,各县戒备,各处村寨乡勇民壮,要严守本土,不得借机擅动,为祸地方,违者严惩”童知州肃然下了命令。
说完之后,童知州起身,下面的众人一愣,彼此看看,有人忍不住说道:“太尊,周参将把手里的主力都带出去了,为稳妥起见,是不是调集部分可用的乡勇民团进城”
大家的眼神都朝着赵振堂那边瞄,徐州上下可用的乡勇民团,一个在云山寺,可惜已经“反乱覆灭”,一个是徐家的工匠矿工,奈何现在在黄河北岸,估计现在忙着护卫自家,另一个,那就是赵字营了。
“本城守备已经足够,乡野四处难道就不需要守备了,此时正是严防死守,怎么能让贼人有混进城内的机会”童知州冠冕堂皇的说了一通。
大家也不好反驳什么,再说刚才童知州那番话讲的也有道理,徐州城的确不用担心什么,有士绅和书办欲言又止,童知州话说到这里,大家也只能按照他说的做了。
知州童怀祖说完这些,瞥了眼站在下首的赵振堂和陈武,发现他们两个人神色没什么异样,这倒是让童怀祖感到奇怪,不过现在千头万绪,童知州客气了两句就转身离开。
走在廊上,童知州突然想到,如果流民真的过来,他们肯定不会去啃难打的徐州城,洗掠乡野才是最容易的,赵进那帮人会不会被这十万流民淹没掉,那不是坏事,到时候就可以把酒坊拿过来,童知州脸上浮现笑容。
那边杨举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随即意识到有人正盯着自己,转头一看,却是赵振堂、陈武和王兆靖三人,身为举人倒是没什么畏惧,杨举人收了笑容,淡淡的站起离开。
“这兔崽子提前见了知州,不让四处团练进城的主意没准就是他出的。”看着杨举人的背影,陈武恨恨说道。
大家同在衙门,这里面的风吹草动都能知道,杨举人提前拜见,当然瞒不住人。
“也好,那帮小子自己不愿意回来,这边不让进城,倒是凑在一起去了。”赵振堂摇头说道。
陈武脸上满是担忧,开口说道:“你就不担心你家孩子,十万流民,就算没兵器空手也能把人耗死,他们还呆在城外,咱们俩去说说。”
赵振堂脸上的表情变成了苦笑,他无奈的说道:“说了有什么用,小进他娘头发这些曰子白了好多,可这孩子是个做事的,心肠硬”
“赵叔父,赵兄纯孝,他留在城外不回应该是有别的考虑。”王兆靖有些尴尬的解释说道。
陈武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些小弟兄倒是互相护着,也罢,先顾着城内,你爹不在家,这些曰子城里也不会太平,你守好家里就成了,没事别出来。
说到这个,王兆靖站直了说道:“多谢两位叔父挂念,小侄读圣贤书,知道行大义之事,小侄一直勤练武技,家中也有几十可用的男丁,到时会为这守城出一份力。”
赵振堂和陈武对视一眼,看着王兆靖说道:“你身手不差,不过马上就要去南京考试了,别耽误了自己。”
陈武身为总捕头,征召民壮守城的事情他要艹心不少,和赵振堂一同离开了,站在那里的王兆靖还能听到他们叹着气说“读书取功名才是正途”
王兆靖大步走出了衙门,屋中阴暗,尽管已经是黄昏,可夕阳曰光依旧刺眼,王兆靖遮挡了一下眼睛,却发现河叔已经在边上等待,还有一名赵字营的家丁在边上,都在朝他走过来。
那家丁比河叔晚到城内半个多时辰,一起在衙门外等候,递给王兆靖一封信后,急忙骑马离开,看完这封信,王兆靖没有回王家,而是又去了货场。
王兆靖在城内,也有赵字营的几十个家丁,过百青壮听从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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