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特别白
他身后的老白低下头去,徐鸿儒声音提高了些又说道:“能活着回来的,今后必然就大用了。”
说完这句,徐鸿儒转身向另一个门走去,边走边说道:“加派人手去盯着木家,圣女,让自家闺女抛头露面,他们也舍得”
城外几万灾民流民,鼓噪着要进城求食,他们若是冲进来,城内的百姓就遭殃了,不是家破人亡就是跟着变成这种猪狗不如的灾民。
正因为这样,郓城县的兵丁、捕快和组织起来的乡勇都守卫的异常用心,看着城墙下黑压压的人群,闻着腥臭欲呕的味道,每个人都紧张异常,但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居然也有人得了好处,每天中午开城门的时候,都有热心的乡绅上城头劳军,好吃好喝的供应,每天还有人要被吊着出城,这样的总得给他们些贿赂才成。
守卫城池的人们当然不知道,每到中午过来的劳军就是让他们不要看城外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点好处抵消不了紧张和疲惫,城头上的卫兵已经病倒了好几个,中暑则是每天都会发生,甚至因为这个死了两个人,这才四五月间,居然就燥热到了这样的地步。
四月十八的凌晨,天刚刚有些发亮,城头上昏昏欲睡的兵丁乡勇就听到了城墙下的动静,他们急忙拿着武器向外看,却各个目瞪口呆。
在城下盘踞了几十天的灾民们居然走了,都在向南走,只留下满地的污秽垃圾,还有一些已经腐烂的尸体,已经有胆大的野狗冲进了场中,天上盘旋的乌鸦也多了起来。
“走了”不知道城头谁在大喊,安静过后,其他人也都跟着大喊起来,很快的,这喊声从城头传入了城内,城内紧张了这么多时曰的百姓们也跟着狂喊起来,得救了,灾民们总算走了,也不知道又有谁起头,有人在城内高喊:佛祖保佑
或许是城外多少天来的念诵影响了城内,现在城内百姓不管信不信的,也都是开始念诵“我佛慈悲”“佛祖保佑。”
城内所有人松了口气,所有人都在狂欢,而在城外的流民中,气氛也和往曰不太一样,并不是那种绝望等死,而是有了希望,尽管很少很少的一点。
这些天下来,城外的灾民队伍里多了许多的好心人,这些好心人也都是来自山东各处的难民,他们主动帮扶弱小,将自己弄来的吃食分给同乡同伴,流民灾民就在这些人身边聚集成了大大小小的圈子,对他们的话都是言听计从。
昨天真人施**力神通治好了那对兄弟两个,真人一走,就有无数人去和那兄弟两个打听真人到底传给了他们什么秘诀。
到了晚上,这秘诀终于被打听了出来,无非是“弥勒护佑,传香平安”,这不是要紧的,那真人还和这兄弟两个说了别的,说是“向南可活”。
大家在这郓城县城外,只是越来越绝望,只有每天真人出现,他们才觉得还能坚持下去,真人每天的施舍,每天的救助,还有几次不得不展示出的“神通”,都让灾民们对他坚信不疑,现在真人居然说了这个,大家都是深信。
那兄弟两个已经找不到了,流民们处处都在传,说这两个兄弟已经朝着南边走了,可大家还都是有些迟疑,留在这里还能等待真人,若是走了,若是“向南可活”这个骗人怎么办?
有人谨慎迟疑,有人则是大胆,晚上有一队人离开大队开始向南,这个队伍却有人在半夜激动的回转,说向南走了五里不到,居然找到了几袋粮食,大家熬了些粥分着吃了,继续向南行走。
有粮食,有粥,甚至还在回来报信的人脸上看到米汤的痕迹,甚至能闻到粮食的香味,这肯定是真的,大家多少天没有吃正经的东西了,城内的施舍出来的米面很快就被一抢而空,即便是搭起了粥棚,那粥也稀的见底,真人每天施舍的饼子杯水车薪,城外一批批的人被饿死,一批批的新人补入,有人已经在吃人肉了,大家都在绝望,却不知道去往何处,只能在这里等死,没曾想南边真的有粮食,还能喝粥
每个“好心人”都在号召大家向南走,那边还有一条活路,那得到粮食的例子更是诱人无比,而且黑夜中走出的第二队,第三队,居然都有收获,尽管他们要走到更远处才能找到粮食,但毕竟是粮食9
大明武夫 第二百八十四章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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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沿途走过,就好像蝗群过境,莫说是粮食,能吃的野菜草根,田鼠野兔,都是被一扫而空,怎么还会有粮食?
可绝望等死的人们只想要希望,有一根稻草他们就要抓住,何况这是真人的指点,何况真找到了粮食,他们已经习惯听那些主心骨的话了,加上这些原因,一被号召,就下意识的跟从景从。
每天都会在南边找到些粮食,粮食不多,找到的熬粥能维持一顿甚至一天,找不到的依旧会饿死,不断的有人死去,不断的有人加入,但队伍就在这微薄的希望下,一直向南走去,沿途经过的村庄坚壁固守,有的挺了过去,有的则被打破,活下来的人加入流民队伍,沿途的城池都是如临大敌,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饥民流民只是过境。
没什么人注意到,在流民队伍里开始有一些健壮汉子进入,他们穿得很破烂,脸上脏污,可细心人总能看到他们的气色不太对,可在这样的局面下,又能有几个细心人注意到。
流民大队里未必万众一心,有人想要离开,想要回去看看家乡是不是缓和点了,还有人运气好,抢到了比较多的粮食,就想着带粮食去往别处,也有些人觉得不对劲,这么一路向南要去那里?所有这样的人都死掉了,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的死亡,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尤其是在这样的队伍里。
发生在凤阳府淮河流域的事情稍有不同,凤阳驻军奉命驱散流民,本来不怎么用心作战的几个游击,不知道为何,各个勇气十足,驱赶兵马向前,流民足有十几万,却比不上拿着兵器,有组织有训练的大明官军,刚一接触就被驱散,据说淮河都被染红,大部分的人四下逃散,也有部分在粮食的诱惑下向北缓缓移动。
凤阳府这几年的年景倒还好,灾荒一出,灾民们彷徨无计,不用什么真人神仙的伎俩,只要用粮食诱惑,只要有那么几个看似关心大家的主心骨出面,大队就会跟着行动,同样的,也有很多不是灾民的壮丁汉子混了进去。
凤阳各处也是坚壁清野,但凤阳中都镇守以下,巡抚以下,严令各处不得示警,不得上报,因为这些流民一出现,就等于把灾情宣告天下,只要出了凤阳,那就和他们无关了。
不管官府怎么封锁消息,民间总有知道的渠道,徐州紧邻凤阳,大批流民北上的事情很快就是知道,徐州上下立刻紧张无比。
但让大家没想到的是,这些流民去了淮安府,最后朝着邳州的方向去了。
淮安府水网密集,靠着凤阳府的区域都还算富庶,流民来到这边总能有些补充,不过淮安府有淮盐,是赋税大宗,又有河道,这是天下命脉,绝不能容许流民祸害,南京顾不得埋怨凤阳府,马上开始动员兵马进剿追击,但反应的毕竟慢了些,还是有近万流民逼近了邳州一带。
灾民流民们的行动不比行军,他们走的极慢,差不多五月十七那天,邳州一带才开始警备。
那边的消息徐州自然知道,不过徐州上下提起此事都是幸灾乐祸,即便是官府里也是如此,州衙六房各个兴高采烈,连捕房这边也是如此,捕快们坐着,差人白役们站着,各个口沫横飞的议论。
“活该,他邳州夺了咱们徐州的漕运,让咱们这世面一天天败落,报应来了吧”一个捕快大声说道,下面响起一众附和。
“等那伙饿肚子的乱贼祸害了邳州,没准又要从咱们这边走运河了,到时候大家好日子又来了”又有扯着嗓门喊的,下面轰然叫好。
“你们知道乱贼为什么不敢来咱们徐州吗?那是因为咱们徐州英雄豪杰多,他们来了,都不用官军出面,赵大少爷和陈大少爷就把他们平了。”有人笑嘻嘻的说道,这个所有人都在叫好,总捕头陈武和赵振堂都值得奉承。
说完这句话之后,大家都看向角落里的陈武和赵振堂,这老哥俩正在那边喝茶,也听到这话,脸上全是笑容。
正在这时候,捕房外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捕快和差人们都是安静,捕房在衙门外侧,能听到动静,这么急的马来到,肯定不是小事。
马蹄声一停,有人脚步匆匆的跑进来,或许是有人上去阻拦,那人气喘吁吁的大喊说道:“急报,急报,流民十万已经出了山东,现在已经到了庙道口,沿着泗河还在向南”
话说到一半,拦路的人估计就是让开,这人边喊边朝着里面跑去。
捕房里已经鸦雀无声,过了一会才变得轰然,每个人都在议论,每个人都被消息震惊了。
“十万流民这可是十万咱们徐州地面才多少人”
“鱼台那边几个大庄子,不是什么孔老虎的产业吗?难不成他也被洗了
“庙道口,那边有个巡检镇着,看来是这巡检派人报信。”
“担心个,那帮饿肚子的还能过了黄河不成,莫说是十万来,就算一百万也都淹死了”
议论纷纷,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是靠谱。
“怕是不用怕的,淮上流民几十万,凤阳那边出了只怕不到一万兵,咱们徐州这边可是有个参将,手里面光骑兵就近千,什么贼平不了啊?”
“那赵进?”说这话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压低了声音。
“那就不成喽,战阵之上还得依靠朝廷的大军,赵家那小子是乡野间械斗的本事,这种场面做不得数。”听到这话的人,都默默点头赞许,有道理啊,朝廷的兵马再烂那也是官军,肯定是好用,这豪强私兵再怎么着也就是江湖一流,大阵仗就不行的。
那边坐着喝茶的陈武和赵振堂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他们的脸色很不好看,倒不是因为听别人说自家孩子不行,而是这十万流民过来,对徐州是大祸,身为徐州土著,怎么可能高兴起来。
正在这时候,一名捕快从外面转了回来,进屋之后嘟囔着骂道:“这天太于了,靠着黄河都觉不出水汽来。”
说完这句才觉得屋子里气氛不对,这捕快禁不住一愣,不过不怎么在意的说道:“各位听说没有,邳州那边闹大了,漕船都有不少被烧,漕运也断了。
这事大家也都知道,很多人点了点头就继续议论,那捕快看着众人没理会,又是说道:“断了漕运可是天大的事情,刚才街上看着周参将出城了,说是领着亲卫先去东边的营盘,汇集兵马去徐州平乱,啧啧,参将亲去,这多大的场面。”
他本来就是卖弄个消息,起个话头,只是他话音未落,捕房屋子里已经鸦雀无声。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继续安静,突然之间就炸开了,大家七嘴八舌,都是不管不顾的向外走去。
“回去搬家”
“得找个地方躲躲”
“要遭大难了”
“都他娘的给老子站住”陈武的一声咆哮让屋子里的人安静下来,赵振堂冷着脸说道:“你们要去哪里?外面有城墙挡着吗?有护城河吗?出城就是找死?你们脑子坏了吗?”
连续几个问题问出,已经有些慌乱的众人都是愣住,随即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几个人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嘟囔着骂道:“吓糊涂了。”
不过随即这些人又是躁动起来“得找人告诉城外的亲戚,让他们进城来躲避。”“皇天,我那婆娘刚领着孩子回娘家。”
陈武和赵振堂对视一眼,赵振堂转身喊来身边的人,盯着说道:“小五,你这就骑马出城去何家庄,把这件事告诉小进他们,快去”
那年轻差人点点头,喊了两个同伴,挤开捕房里乱哄哄的人群,向外走去,他这边刚出了门,却看到知州身边的王师爷提着长衫下摆快步跑来,王师爷脸色难看的很,看到捕房里这乱哄哄的样子更是皱眉,在门口扬声招呼着说道:“老陈,安排十个会骑马的,二十个腿脚利索的,拿着兵器,护送知州大人出城。”
“他娘的,太尊也要跑?”捕快们都是地头蛇,加上赵进的崛起,他们只认陈武和赵振堂,对这知州不怎么看重,听到这话,禁不住脱口而出。
王师爷此时也顾不上什么斯文了,破口大骂道:“扯你娘的臊,大人要去追周参将,让他护卫徐州,这么大个城池难道指望你们这帮大爷。”
总捕头陈武和赵振堂喝骂几声,让众人住嘴,然后开始点名,青壮马快,有些武技的差人马上凑齐了人数,听说知州是做这个,倒也没什么怨言,急忙跟着去了。
捕快差人们或者打个招呼,或者偷偷的离开,大家倒不是要出城,都是急着回去布置,这样的局面下,家里最起码要多屯点粮食。
知州衙门从来就是个筛子,谈不上什么保密,六房书办小吏们的动作同样很快,大家这么散出来,消息怎么可能藏得住,等到几十名差役护着知州的轿子出城,连将信将疑的人都不得不信了。
全城立刻炸开了锅,消息快的粮商立刻提价,即便这样,粮食还是被抢了个精光,周参将领兵去邳州的事情也不是秘密,等大家反应过来这件事之后,城内的慌乱更是加剧,人人不知所措。
城内的士绅豪门,比寻常百姓更早知道消息,但他们的应对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大家都知道凤阳府闹流民,也知道邳州那边闹流民,又知道山东那边大股流民过来,河南那边也不太平,而且到这个时候逃出去,半路上也未必保险,徐州各处也有小股流民活动,唯一的法子也就是躲在城内保险。
每日坐镇货场读书的王兆靖差不多和衙门同时得到消息,得到消息后,他立刻命令酒坊停产,命令家丁和酒坊青壮做好戒备,然后把自家的管事和头目都叫了过来。
“谢天谢地,老爷果然是有福之人,早半月就去南京那边访友了。”王家的管家双手合十,喃喃说道。
说完这句,这管家又说道:“少爷你八月乡试,要是耽误了怎么办,可现在去什么地方也不保险,半路都是乱民。”
“眼下只能呆在城内,而且黄河天险,山东那边的流民也很难通过,不用担心太多,不过,赵兄那边却是麻烦,他们那里地势稍高,一马平川,万一有大股的流民过来,无险可守啊”王兆靖冷静的分析说道,但也是很担心。
“少爷,你今年乡试,就该早去南京住着”老管家絮絮叨叨的还要说话,王兆靖也不理会只是转头对河叔说道:“河叔,你带着几个人去一次何家庄,把这事告诉赵兄,然后告诉他们,酒坊出酒我停了,城内积存的高粱我会比市价低一成卖出去。”
河叔一愣,开口问道:“少爷,这个合适吗?”
“城内慌乱,大家都要屯粮,如果我们还要耗费粮食产酒,肯定会招来众怒,不如把这些粮食卖出去,反正买来时几乎没有花钱。”王兆靖开口说道。
那边河叔点头答应了,急忙回去备马出城,河叔和几个同伴骑马出城的时候,正看到知州的轿子也出了城。
赵进知道消息的时间比城内稍早,但仅仅早一个时辰不到,因为流民过境,商路断绝,那些来往的商贩们不是躲起来,就是藏在城内不敢出来,谁还会通风报信,所以大家得到消息的时间差不多。
“孔老虎说话还真和放屁一样,说是互相不妨碍,可他把这么多流民放过来了,大凡要打,怎么可能就这么过来,而且连个消息都没有。”吉香恨恨的骂道。
流民从鱼台那边进入徐州境内,恰好是经过孔家泡河沿的庄园,庄园里面粮食多,流民们自然要洗掠一番,孔家这样的豪强显然不会坐视,双方必然要发生冲突,双方这么一打,肯定会惊动四方,消息自然会传过来,而眼下这个局面,说明流民在泡河沿那个范围内根本没有冲突,甚至得到了资助,不然不可能这么快。
别看孔九英只能派二百多骑兵来徐州,可在泡河沿自己的庄子上,四五百骑马的青壮,几千步战的乡勇完全能够动员起来,这样有组织的豪强团练面对一盘散沙一样的流民,胜算不小,必然会有恶战,但眼下这个情况,显然是没有什么战斗,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来了。
陈晃盯着空地上的练兵,闷声说道:“山东和徐州相邻的地界被流民搅乱,消息断绝,咱们不知道也应该,只不过按照这断断续续的消息,流民也不应该来的这么快,比咱们想的快了十天还要多,有些该停留的庄子城镇,他们就没有停,好像一路奔着徐州来了。”
流民饥饿,好似蝗虫,过境的时候会扫清一切能吃的东西,每到一地就要扫荡一地,这需要时间,赵进他们很早就从商贩和江湖人口中知道了大股流民在山东活动,当时也考虑了到徐州这边的可能,算计路程,路上那一个个的城镇村落扫过去,到达徐州境内最起码也得半月以上,何况还未必回来,没曾想来的这么快。
站在赵进身后的如惠看了看刘勇,这才开口说道:“现在各处都过不了流民那边,我们知道的不比别人多,不过属下觉得也不必太过担心,虽说黄河天旱缺水,可对那些流民来说依旧是天堑,他们过不来。”
赵进没有出声,只是环抱双臂看着空地上的方队,现在的方队已经是横二十竖二十的四百人方队,新丁们的脚步也越来越整齐,而且现在不用人来喊号子,在队伍的右侧,有一名家丁不太熟练的敲打脸盆大小的扁鼓,还有一名家丁手持唢呐跟在他身后,鼓声敲动,那家丁突然吹响唢呐,队伍停住,长矛自第一排次第放平。
何家庄夜战那一次,赵进呼喝口令嗓子都差点坏掉,然后就找来了鼓手,将步点口令化为鼓点,让家丁学习敲鼓,队伍跟随鼓声前进,又让人学习唢呐,用唢呐声发出号令,专心训练,现在已经很有样子。
赵进在那里默不作声,边上的刘勇犹豫了下说道:“大哥,郑全那边已经控制不住传头了,城内有些人活动也是鬼祟,城外的完全是不听号令,他那边能传来的消息也是有限,没什么有用的。”
“我听人说,一有灾荒流民,白莲教之流就会在里面煽动,试图乱中得利,看城内闻香教的动向,这伙流民应该少不了闻香教的参与。”赵进淡然说道
说完这句,赵进抬起手臂向前一挥,鼓声一顿,变得急促些许,停顿下来的方队立刻提起长矛开始小跑前进,空地上的尘土扬起,赵进眯起眼睛看着说道:“前面整齐,后面散乱,不过样子已经不错了,你们觉得要怎么应对?”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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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第二百八十五章 小算计
“卫所那边估计是守不住,一个个庄子没什么工事,估计上下都要跑到城里,方才曹先生说的不错,流民应该过不了河,会沿着河走,就算过河,也不可能啃下徐州这座大城,城内最安全。”董冰峰沉着说道。
大家都是点头,石满强却转头左右看了看说道:“咱们好不容易在这里扎下了根,流民一来,咱们一走,这边不知道被糟践成什么样子,想想可惜。”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大家的眼神都是看向赵进,赵进却依旧沉默,只是盯着场中的训练,他双臂抬起,鼓声和唢呐声又变,方阵停住,前、左、右三个方向长矛层层叠叠的展开,跟在这方队后面的两个小队去了后方,也作出差不多的举动,相比于第一个四百人方队的整齐,这两个各二百人的队伍就凌乱许
“开始的时候,各庄加起来才派出一百多男丁过来训练,现在如果不是我们限制规模,五百人他们也凑得出来,在何家庄内外做活的人更不用说了,先前又有几个过来,为什么有这样的改变?因为他们在这里得了好处,知道咱们吞归吞,却不会苛待他们,他们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赵进开口说道。
何家庄周围的村庄聚落,加上从前隶属云山寺的几个田庄,对何家庄的态度都从原来的充满戒心,到现在的全心拥护,因为什么,子弟来这边训+么花销,回去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做事于活都能顶的上,自己村子里的劳力可以去何家庄做活赚钱,出产可以卖到何家庄,缺什么可以从何家庄那边买来,彼此有了矛盾,赵保正也会给公正的调解。
说的天花乱坠,大家也是将信将疑,可事情实实在在的做出来,大家得了好处,那就死心塌地了。
大家安静下来,赵进又是说道:“如果我们走了,流民不来,他们会以为我们在危险时候抛下他们不管,以后不会相信,流民来了,这里必然会残破不堪,那就更不必说,而且赵字营靠不住的事情会传遍各地,我们以后怎么立足
“留在这里?”陈晃开口问道。
赵进点点头,陈晃眉头皱起,犹豫了下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真要十万流民过来,咱们赵字营人太少了。”
大家都看向赵进,赵进脸上露出笑容又是说道:“我们不走,让他们走就是了。”
众人一愣,如惠却笑了,赵进开口说道:“我准备等下就召集联保各处的头目,说明流民的情况,让各处的百姓离开家暂时躲避,萧县下院距离这边几个时辰的路,那里守御完备,又有大批的粮食积储,让几千人暂住几天也方便的很,事情过去,我们再给萧县下院补偿就是了,曹先生,你去安排这个。”
“请东主放心,如今萧县下院的院主是属下师弟,听话的很。”如惠笑着答应。
赵进沉默了下又是说道:“各处只能留下青壮,都要来到何家庄,统一归咱们指挥,所有的车马现在全部征用,事后给予银钱补偿,下午就去小石头村搬运高粱,这些粮食或许能有大用,小勇,你来办这个事。”
“大哥,那咱们最多也就是一千五百人左右,赵字营还要冲在前面。”董冰峰有些担心的说道。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赵字营这样的队伍,又是车马齐备,真要离开,那些一盘散沙的流民追不上,关键是我们留下来打了”赵进开口说道。
董冰峰点点头,赵字营每曰勤练,体能充足,坐骑马匹和牛马大车的资源都很丰富,看着势头不好可以直接撤走,敌人若没有骑兵根本赶不上,更不要说,流民这样没有丝毫组织的队伍,他们连体力都没有,饿肚子的如何跑得过吃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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