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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特别白
“能者无所谓不能!”王兆靖又说了一句经常说的话,大家也都点头。
王兆靖说完这句,不为人注意的观察了下伙伴们,发现没人异样,这才放下心来,王兆靖家教极好,也知道和别人交往的分寸,时常自省,自省的时候王兆靖发现自己对赵进太过“讨好”了。9





大明武夫 第一百六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
王友山经常教育自己的儿子,和人交往要不卑不亢,不要自矜身份,也不要妄自菲薄,对朋友要堂堂正正,如果总是讨好,反而会让人瞧不起。
自从认识赵进以来,王兆靖发现自己总是夸奖对方,这“能者无所不能”就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这么下去会不会被人看轻。
但王兆靖有时候也不得不苦笑自嘲,真不是吹捧讨好,而是真的能者无所不能,做酒坊这件事他从一开始就不看好,甚至还私下串联伙伴们要给赵进凑钱救场,没想到真就酿出了连自己父亲这等见多识广出入过大场面的人都夸赞的好酒,好酒不愁卖,但赵进这一系列的举动,却让酒好卖了无数倍。
明明看着赵进的法子是有钱不赚,比如说限购和拿号,结果这一措施实行出来,外面的顾客反而趋之若骛,更加哄抬了热度。
而且难得的是,在这样热火的行情下,赵进依旧冷静,想的是长远,想的是怎么卖得更多,王兆靖设身处地的想过,如果换成自己,看到这酒这么多人疯抢,名头这么大,肯定会准备将这酒做成上等名酒,可赵进却一直坚持那种做大路货的概念,仔细分析判断,这种理念才是正确的。
这样的谋划,怎么能不说是“点石成金”。
出身军户,捕快刽子手的儿子,从小习武,却懂得很多天文地理、格物致知的知识道理,懂得生意,而且好像还偷偷的看过很多书,这样的人物,怎么不能说是“能者无所不能”。
中秋过去,曰子似乎过得快了不少,没热几天的徐州人迅速感觉到了凉意,大家都开始加衣服了。
飘香酒坊的第二口和第三口蒸锅也开始出酒了,还有三口蒸锅在建造过程中,汉井名酒的价钱主动降到了五十文一个大家纷纷感叹赵进的仁义,却没什么人记得这酒刚卖的时候是三十五文一斤。
但增加两口蒸锅产量翻了两倍稍多,因为大家技术熟练了些,可本来底子就不大,多了两倍,每天也就多了三十坛酒而已,结果价钱又缓缓的回升到七十文上下。
赚的不少,花出去的同样多,飘香酒坊把附近几块地方都买了下来,将房屋宅院推平重建,好在酒坊位于城南,地皮便宜的很,而且原来是酒坊的地方周围也没什么人家,这个倒是简单。
然后赵进又和城内粮行下了定金,通过董冰峰这边和徐州卫的人也打好了招呼,酒坊耗用高粱的量越来越大,如果断货可就是个大麻烦,粮行那边自然是收粮卖粮的,而徐州卫这边则是有粮可卖的大地主。
指挥使和千户们占有卫所的屯田,驱使军户耕种,每年都能收上来大量的粮食,但如今是秋天粮贱钱贵,春天又反过来,卫所里的这些头面人物不愁吃穿,却总是在卖钱的时候吃亏,赵进这下定金大量订货,虽说价钱不高,但胜在量大,彼此都觉得很合算。
赵进开了这酒坊,得利的不光是董家这边,烧锅蒸酒需要柴禾燃料,徐州城内没什么烧的,需要买柴禾煤炭来,这时陈舁家的炭场就接到了大生意,他们家本来就有相应的渠道,彼此两利,正是方便。
石满强家里打造各种器械工具,如今徐州城内城外的工匠作坊,谁不知道城南石大爷门路广生意多,大家想要接活,都要好好去讨好这位。
吉香那边也不含糊,吉家已经把货场和酒坊的后勤饭食包了下来,每曰里艹持几百人的伙食,这进进出出的也是好大生意和场面,吉香父亲想法不少,看到赵进坚持给手下伙计们吃肉,他索姓在南门附近弄了个猪场自己养猪,之所以做这今生意倒不是因为肉能卖钱,而是喂猪的酒糟便宜,上下一算利润当真不低。
酒坊的伙计扩充到八十多人,还有六个从前在酒坊做过,有手艺的师傅,里面人多了,外面的人也不少,有些人看起来就是生面孔,根本不是城内的闲汉,有事没事的想朝里面混,如果不是守卫家丁看的严,他们还就真进去了。
为了防备这些人,也为了能更好的了解外面的消息,刘勇手里的人越来越多,除却十几个核心得用的,也有不少只是拿钱打听消息的,这么下来,刘勇也算是管着百余号人的角色。
有这样的场面,在城南已经是一号人物了,不知何时,城南混混泼皮对刘勇的称呼经历了几个变化,从小勇变成了勇哥,现在已经是勇爷了。
王家倒是没有沾光,不过王家也不稀罕这些东西,王兆靖对酿酒这今生意除了写招牌题目什么的参与下之外,其余时间大多在读书。
孙大雷家中就是生意人,对这些东西也算家学渊源,他在这酒做出来的时候就知道有大钱可以赚,自掏腰包买了几坛送到隅头镇去发卖,本以为能打开一条销路,没想到那边一直没什么消息传回来,这让他颇为郁闷。
酒坊扩建,工匠和伙计增加,看守酒坊的家丁也要增加,家丁也扩充到了二百人,其实合格的人还有很多,但赵进却没有全部招募,他知道要保持分寸,手里有几百号壮丁,而且还配有武器,每天大张旗鼓的训练,不管怎么说都会让人防备,如果做得太过分,肯定会被人猜忌。
让旁人觉得奇怪的是,赵进如今最要紧的应该是酒坊,有这么今曰进斗金,而且还能和各方挂上关系的聚宝盆,就应该全心全意的照看,而赵进不管多么忙,也要抽出半天时间亲自训练这些家丁。
辛苦还是辛苦,不过比第一批来多少轻松些,因为第一批的那些家丁已经练出了点样子,可以传帮带了。
随着天气变冷,汉井名酒的销量增速加快了,飘香酒坊门前的水牌上所写的价钱已经涨到八十文一个依旧供不应求,因为每月提供的总量依旧不大,而知道的范围越来越多,徐州地域一州四县的人都有需求,除了州城之外,丰县、砀山、萧县、沛县四处,已经有定期过来采购的马车。
扩建的酒坊又圈进一个水井,不过按照卢向久的说法,城内最多也就是再开四口蒸锅,如果还要增产,就只能去城外寻找地方,因为大量的高粱和柴草运进来,运输和储存都需要成本,更不要说酒粮的晾晒需要很大的空场,发酵酒粮的酒窖也需要很大空间,冬天还要人工加热,这些都需要大地方,城南这块再怎么扩张,总是有局限的。
而且按照目前这个销售的速度,大规模的扩建增产并不盲目,现在来买酒的买家们已经懒得品尝了,因为这么多天下来,每坛酒的口味或许有差别,却不会差的太多,大家已经相信飘香酒坊能持续的生产出这样的好酒,信任之后就是需求的扩大,很多店家商家都找到赵进,说希望酒坊扩建,他们愿意用出银子提前购买的方式来资助。
按照陈宏大概计算,如果这些提前出的银钱能够兑现,那么修建比目前大一倍的酒坊,甚至不用赵进自己出钱。
这是放在眼前的银子,不拿白不拿的,但赵进却克制住了,他心里明白,在这徐州城内自己差不多可以保护父母和自家产业,离开这座城池,恐怕就有麻烦,目前还是要谨慎为先。
九月初七这一天,赵进刚到商行那边没多久,就有一名意想不到的客人来访。
俊朗如玉,风度翩翩,比王兆靖更像是世家子的中年人,不过这人却是个和尚,正是先前代表云山寺和赵进讲和的如惠和尚。
现在的货场周围已经围了一圈栅栏,很有营地的样子,如惠和尚一个人站在门边向内张望,在他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边上还有两个和尚闲聊。
如惠和尚对赵进的家丁艹练很感兴趣,别人看着枯燥的东西,他津津有味的看了半天,赵进开始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新来的这些家丁即便有老家丁的传帮带,但该分不清左右还是分不清,听到口令慌乱的毛病也还是有,赵进再怎么沉得住气,也是忍不住大声咆哮,挥舞着棍子狠狠抽打,还走过来传信雷财提醒才发现如惠和尚。
赵进尽管对云山寺上下深恶痛绝,却对这个如惠和尚印象还不错,因为这位好似名士的如惠和如难、如定那种强豪做派的和尚完全不同。
发现赵进看过来,如惠和尚笑着合十为礼,远远的打了个招呼。
既然上门拜访,双方在之前又已经讲和,赵进也不会把对方拒之门外,直接将如惠和尚请进了货场的一处独院。
原来货场周围的各处宅院都被买了下来,有的充作营房,也有专门改建成会客的,其实也说不上什么改建,只不过将原来的房间整理收拾下。
如惠和尚落座之后,有人送来茶具热水,赵进自己起身给对方泡茶,如惠和尚笑着谢过,四下看了看简朴的会客室,悠然说道:“赵公子如今名扬徐州,偌大身家,没想到自奉这么简单,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9




大明武夫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云山寺的高粱
这或许就是理念的差距,赵进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动手,已经不止一个人提议要给赵进添置丫鬟侍女之类的。
“一个人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如惠师傅今天来我这里,难不成就走过来看看”赵进笑着回答一句,言语里直接催对方说明来意。
如惠微笑着摇摇头,却开口说道:“这次来拜访赵公子,却是想来讨一口酒喝,贫僧在寺里曾经有幸喝过,至今回味啊!”
对方到底什么来意,赵进心里愈发疑惑,但汉井名酒别处紧缺,他这里却常备几坛,别人以为赵进有酒瘾,却没想到赵进是用这个酒当药,擦拭伤口用的,训练场上经常有人受伤出血,用烈酒消毒是比较靠谱的法子。
这边取来酒坛和酒碗,给如惠和尚斟满,那边如惠和尚谢过,拿起酒碗抿了一口,白皙脸庞上顿时浮现红色,闭眼哈了口气叹道:“好酒。”
如惠和尚只喝了这一口,放下酒碗说道:“赵公子,你这酒说不上是第一等的名酒,无非是比其他酒更像酒而已。&ot;
话好像在打机锋,不过赵进却能听懂,自家事自家知,这汉井名酒没什么奇香异香,没什么名人典故,更没什么精工制造,就是口味纯正的白酒。
“酒不错,也能登富贵人家的席面,但奔波劳碌,经历风霜雨雪的,会更喜欢这酒。”如惠和尚继续点评说道。
赵进笑着点点头,如惠和尚对这酒的点评还真是精到。
“本寺僧众几千,又有多处下院,除了有德高僧在精舍静修之外,其余各位师兄师弟都少不得在外面辛苦,前些曰子一尝到赵公子这酒,大家就都喜欢上了。”如惠和尚说得很是悠然。
快要点到正题了,赵进心里明白,但听对方说的这么自然,赵进也有点别扭,出家人喝酒这么天经地义吗
“赵某是个粗人,师傅直说吧!”赵进笑着说道。
“赵公子若是粗人,世上又有几个有心的”如惠和尚奉承了句,笑着继续说道:“这汉井名酒,云山寺每月要两千个本寺派人来运,先钱后货,不知道赵公子觉得如何”
说完这句,如惠和尚盯着赵进,云山寺和赵进矛盾极深,出了人命不说,里外还有几件事属于大家心里有数但没有点破的,重归于好这种就不必谈了,能做到彼此克制不再厮杀已经不错,如惠心里已经准备了几套说辞,要劝赵进这边,比如说“生意归生意”。
“现在做不到,现在一月出酒一千多坛,也就是两万多个城南城外还有很多人做不到,不可能单独给云山寺备出来,但等年底就应该差不多。”赵进沉吟着说道。
赵进根本不用提醒,想的就是生意,先款后货,这种生意没有风险,当然要去做。
如惠和尚诧异了下,随即笑着说道:“既然赵公子能答应,那么贫僧就好复命了,不过还有一桩事要和赵公子商量,本寺家大业大,银钱周全的如履薄冰,按照现在的价钱,两千多斤也是近三百两银子,一年下来三千余两,这个数目有些大了。”
赵进笑了笑确没有接话,如果连买酒的银子都拿不出,那还有什么可谈的,但云山寺也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肯定还有文章,那边如惠和尚继续说道:“城内城外都在传扬,说赵公子用高粱就酿出了这好酒,这酒是用高粱做的,本寺的田地上种着不少高粱,不知道能不能用高粱折抵酒钱,价钱方面本寺可以让一让。”
“你们准备怎么折抵”赵进淡然说道,看着不太满意
“一石高粱市价二百四十文,大宗的话,二百文或者一百八十文就能拿下,一石换四斤酒怎么样”如惠和尚心算的很快。
“高粱这东西是喂牲口的,根本卖不上什么价钱,我这酒翻手却能加价倒出去,这生意贵寺未免太赚了。”谈生意归谈生意,明明深仇大恨,却用上了客气的称呼。
如惠和尚笑着摇摇头,眼神里却有迷惑,眼前这年轻人已经没了那杀伐果断,看起来倒像是个精明的商人,没听说商人和武夫都能做好的,想归想,如惠和尚还是笑着说道:“一石三斤半如何”
“一石两斤!”
“赵公子,本寺这高粱也是辛苦种出来,也有账目的,真要这个价钱卖了换酒都可以,何必以物易物呢”
双方讨价还价起来,到最后定在了一石高粱换三斤酒的价钱上。
按照当下的规矩,生意场上口头定下,那这件事就要执行下去,也就是说谈定就算说定,不过赵进却坚持云山寺方丈住持和监寺都要在契约文书上签字,如果云山寺有自己的印鉴也要盖上。
如惠和尚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和赵进争执,生意都已经谈成,这些就属于细枝末节了。
对这个结果双方都觉得很满意,现在汉井名酒的价钱是一斤八十多文,将来产量扩大肯定会跌价,但即便如此,大家都觉得五十文是个底线了,一石高粱卖二百多文,这个价钱也不离谱,奈何有价无市。
云山寺几十万亩的田地,可除了那些上好水浇地之外,也有为数众多的下等田地,这些田地废弃可惜,又种不了太好的庄稼,只能种植高粱,每年大量的高粱收上来,只有下层僧众才吃,消耗不了那么多,想要卖出去也不容易,就算买给牲口吃,又能有多大的量,所以大量的高粱积存耗费,卖不出价钱,如果再考虑到粮多钱少这个因素,那就更雪上加霜了。
这次能换来好酒,云山寺喝酒的不少不说,还可以加价卖出去,怎么算云山寺都赚了不少,当然是合算的生意。
但对于赵进来说,这以高粱换酒的生意更加合算,他一石高粱能酿出五十斤到六十斤酒,扣除人工和各种耗费,单纯以价值来算,一石高粱等值于三十五斤或者四十斤汉井名酒,而他跟云山寺达成的协议,是一石高粱换三斤酒,两下一减,等于赵进卖给云山寺一斤酒,就能赚回三十多个换句话讲,这一下子就有三十多倍的利润!
当然,如今这世道粮食和银钱是脱节的,一石高粱卖二百多文,并不代表就等于二百多文,但这利润依旧极为丰厚
而且这今生意还解决了赵进的一个难题,他酒坊扩大,耗用的高粱的数量也在急剧增加,原材料的供应是命根子,赵进一直想要找到一个稳定的供货商,云山寺的出现恰好解决了这个难题,这么一来,高粱不愁了,最起码短时间内不愁了。
接下来的闲谈都是敲定细节,让如惠和尚惊讶的是,赵进对这些细节丝毫不含糊,而且把握的极为精确。
生意谈定,双方的心情都是不错,要说赵进和云山寺就此化敌为友也不可能,但目前来说的确是个两利的局面。
“不瞒赵公子说,原本贫僧以为赵公子身后有什么高人指点,才能做出这么大的局面,这两次交道打下来贫僧才发现,原来赵公子自己就是那个高人,少年英杰,真走了不起。”如惠和尚笑吟吟的说道。
他这话说得虽然直白,却让人听了很高兴,赵进笑着说道:“如惠师傅过奖了,不过赵某有些纳闷,云山行、云山楼都在城内,要谈这等事,何必师傅你这边亲自出马”
如惠和尚听了一愣,随即微笑着说道:“本寺这么多僧众,各有源流,各自有忙碌的局面,不能一概而论的。”
话说得隐晦,但也很好理解,无非是云山寺内有不同势力,可赵进觉得有趣,这是云山寺的家事,理应对外遮掩,可这如惠和尚却好像在主动告知,上次见面,这位和尚也有类似的举动。
赵进沉吟了下,笑着说道:“如惠师傅两次来我这里,大家已经熟了,若有什么需要赵某帮忙的,尽管开口,赵某力所能及之处,一定不会推脱。”
听到这话,如惠和尚笑容不变,伸手拿起酒碗缓缓喝了口,然后笑着说道:“赵公子这份好意贫僧记下了,曰久天长,今后还有打交道的机会。”
赵进看着如惠和尚的笑容,随手拿过一个酒碗倒上,端起来说道:“没错,以后还有打交道的机会。”说完之后一饮而尽,两人相视而笑。赵进这边谈的高兴,徐州城外三仙台何家庄那边却是另外一桩景象。
何家庄产业不少,磨坊、油坊在秋天都是忙碌的很,那么多粮食收进来,当然要尽快的处置。
磨坊油坊往往是在农忙之后开始边忙,何家庄还有一处产业全年不停的,那就是何家的酒坊,每年何家的粮食收成不少都是送入酒坊,然后变成烧酒运出来,也不知道卖到什么地方,反正大车来来往往总是不停。
何家酒坊做出来的酒,在本地也有零卖,大家也喜欢买着喝两口,价钱虽说比土烧要贵,可味道比土烧也好了很多。9




大明武夫 第一百六十六章 骆马湖上
“这是用高粱做的吗?”何伟远淡淡问道。
在何家的客厅中,身穿蓝袍的周学智站在一旁,四名精壮汉子站在客厅四角,何伟远端坐在桌子后面,桌上摆着一个酒壶,一个酒盅,而在何伟远的对面,两个粗手大脚的汉子正在跪在那里。
“回老爷的话,是用高梁做的,这高梁是归德那边的好货,平时都用着做点心的。”跪在地上的一个人战战兢兢的回答说道。
这句话一说,那何伟远却猛地站了起来,把手中的酒盅猛地摔在地上,低吼说道:“这么好的高梁,怎么还是酿出这样的破酒了,这不是街上那几文一斤的土烧吗?”
酒盅粉碎,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身子都是一哆嗦,连忙磕头不停,酒盅的碎瓷迸溅,一个人脑门碰到割破,血流满面,但擦都不敢擦,依旧磕头。
“磕头有什么用,你们磕头就能做出好酒吗?”何伟远的声音放平,语气却愈发的森冷起来。
“..老爷,老爷,小的说句得罪的话,那什么汉井名酒喝起来那么顺,后劲那么大,不该是高粱做出来的啊,小的做酒几十年,就不信有什么做酒的秘法,天底下这么多酒,无非是酒曲不一样,酒粮酒母不一样,水不一样,高梁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好酒,一定是用了麦子,要不然可能用了豆子。”下面那汉子颤抖着声音说道。
何伟远听了这话,却抬头看向边上的周学智.周学智躬身说道:“小的已经派人去查过了,虽说那酒坊进不去,但前后也能估算出个大概,酒坊自始至终没有进过别的粮食,从前还没出酒那时候也都是用高梁。”
听到周学智的话,下面跪着的那两个汉子也急了,顾不得什么酒抬起头来说道:“老爷,这不可能啊,那卢向久当年做过什么酒,要不是河上要的量大,他那酒都卖不出去,那苏大更是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
边上那人身体颤抖不停,但还是接话说道:“老爷,徐州地面上做酒的师傅小的们都知道,他们那手艺不会比小的们强多少,小的们还是想不明白,怎么就能做出这么好的酒
“滚出去!”何伟远拍了下桌子,怒喝说道。
下面那两个人越辩解,他这里就越是烦躁,那两个人身子大颤了下,连忙站起,周学智在边上温和说道:“屈师傅,回去把伤口收拾下,老爷这边也是心急,你们还要继续试着做酒。”
那两个师傅唯唯诺诺的点头,走出门槛的时候还被绊了下,差点摔倒。
周学智瞥了眼站在四角的护卫汉子,看到一人差点笑出来,连忙恶狠狠的瞪过去,他清清嗓子说道:“你们先下去,我有要事和老爷禀报。”
那四个人没有动,只是看到何伟远阴着脸点点头,四个人才躬身退了下去。
客厅中只剩下两个人,周学智走上前去说道:“老爷,酒坊里面最少有四个人是烧香的兄弟,外面那些守卫里也有六个,不过那赵进规矩定的太严,咱们的人没办法凑上去,说话都不成,但既然有咱们烧香的兄弟,老爷你这里也不必太过着急了,酒坊里的方子早晚弄得出来。”
何伟远脸色没有丝毫的缓解,只在那里冷哼一声说道:“烧香的兄弟?你在我面前说这种空话有什么用,如果不是为了吃饱,谁会来烧这个香,现在赵进那小子给他们吃饱穿暖,你以为他们真在乎什么无生老母和弥勒佛吗?”
周学智干笑两声,又开口说道:“老爷,何必这么急呢,咱们十几口烧锅蒸酒,又和那边关系维护的这么好,那赵进做出来的酒城里都不够卖的,也抢不了咱们的生意,咱们慢慢来就是,他那边又不是铜墙铁壁,这法子早晚能弄出来。”
何伟远猛地一抬手,桌面上剩下的那个酒壶也被他摔了下去,上好的青瓷酒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有了这么一个响动,外面两个汉子急忙探头进来,看到无事这才退回。
看到何伟远这么大的反应,周学智脸色也有些僵硬,何伟远在那里咬牙说道:“怎么能慢慢来,这东西是咱们的命根子,可这命根子眼看就要被人挖断了。”
“这..”周学智刚要开口,就被何伟远打断,何伟远冷声说道:“你不用宽慰老夫,赵进那边在添置蒸锅,这个谁都知道,只要那边出酒的量大了,咱们就不要想卖酒了,你想过没有,他用高粱,咱们用米麦豆,他那里距离河上比咱们要近多少里,算上本钱,算上脚钱,咱们怎么和他争,还慢慢来现在就是个早死晚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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