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美味罗宋汤
火器营作为一个老牌机构,终于再次被人瞩目,同时借着扩军浪潮,顺利混到了一个师的编制。这次就由他们与教导师一起,从直隶开始推广火器使用。
除了火铳,还有火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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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六三八 山豗谷汹豺虎嗥(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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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过亿人口,其中农民占了人口比例的百分之九十七以上。 如果分流出一个百分点,那就是欧洲一个中小国家的全部人口。目前除了军队没有一个行业能够容纳这么大规模的人口涌入,不过好在农民的恋土情节,要想劝他们改行也不容易。
崇祯二十三年,义务兵役制度从辽宁、山西、陕西、甘肃、山东诸省扩展到河南、四川、浙江、福建和广东。江苏、安徽、江西、湖广四省因为户籍登记尚未完成,所以只是列入了时间表,最晚将在隆景元年推广义务兵役制度。
至于云南、贵州,广西则因为对张献忠的剿灭作战尚未完成,地方民政只是有限展开,主要还是为军事服务。
虽然扩兵的鼓点越敲越急,军费流水一般洒了下去,但是大明朝廷的财政并未因此而被拖垮,反倒呈现出一片百业复苏的景象。
许多文官本着历史经验,认为皇帝一味穷兵黩武肯定会造成国库空乏,人民困顿,然而经济复苏的现实又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前一天还有人苦口婆心地劝新皇帝与民休息,停止与民争利,罢兵兴农……后一天报纸上就会出现国库财政收入几何,各地百姓的人均口粮收入折银若干。
这些巴掌一个个打在脑补官员的脸上,丢了面子还是小事,更麻烦的是吸引了都察院的注意。
这些人敢犯颜直谏,往往身家清白查不出贪渎之事,但刚从法政学院毕业的年轻御史们需要办案经验,那么从这些人身上下手,查他们“庸平”之罪,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无论辽宁、海西还是新设立的甘肃。一样需要他们。
“其实没什么想不通的。朝廷花了军费,军队用这些银子采购军资,养活士卒。士卒将军饷寄回家,家人拿他们买日用品。两条线都养活了工商、脚夫、各色人等。商路繁荣之后。沿途驿馆、饭庄、酒肆也就有了生意。最后大家都有银子花。而朝廷又从中抽回国税,最后国库充盈。”年轻人站在会英楼的大堂里。侃侃而谈。
一个身着军装,配着三颗银光闪闪星徽的上校,脸上有些泛红。她正是近卫第二军的训导官,卢翘楚。坐在她身边的是个年近五旬的中年男子。面沉如水,听那年轻人说着,微微抚须,似有嘉赏之意。
这人正是卢翘楚的父亲,卢象升胞弟,卢象观。
卢象观此番入京是升任江西参政之后的第一次陛见,随他一起来的年轻人是他的远房侄子。卢安字玄宴。此子好古文,不喜时文,自诩为桑弘羊一般能够经世济国之才。
这样的人自然无法通过科举博取前程。
卢安又觉得各学院的水准太低,索性先去族叔府上当了清客。又随族叔入京,看能否通过经世大学的考试,进入其中一窥大明最高学府的风采。
因为吃饭时听到隔壁有一桌人讨论今上的施政治国,卢安受不得他们那些粗鄙浅见,索性立身而起,侃侃而谈。如果按照戏文里的安排,这时候应该有个阁老尚书之流的人物从角落里施施然而起,鼓掌叫好,然后提携卢安平步青云……
不过现实里只有人瓮声质疑道:“银钱如水,越流越少,经过这么大一圈流转,难道朝廷还能收到等同军费的税收么?如此流转几圈,国库岂非空乏?百姓焉能不困顿?”
卢安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当即应答道:“银钱非但如水,还如油。有了银钱的滋润,自然能够生财。在下所打的比方并非是个封闭的圈,在扩军同时,大明也在从周边藩国外族吸取土地、财富,故而能够永无干涸之虞。”
各家掌财之人都知道,最近一年京师羊肉价格一直在跌,最贱时几乎与兔肉持平了。其中道理很简单,口外大量蒙古人赶着羊马入关交易,直接打压了价格。这在以前是不能想象的事,可如今凶神恶煞一般的蒙古人也只能乖乖守法,换了江南的棉布、丝绸、茶叶回去。
至于棉布丝茶,自然也需要土地来承载,如果过多种植经济作物,粮价是否又要涨回去了?
其实并不然,因为越南和暹罗(泰国)粮食的涌入,大明东南诸省的粮价甚至还有下跌。加上大量劳动力和新技术的使用,加快了硬质官道的修建,使得运输成本下降,北方粮价也被控制在合理范畴。
卢安并没有看到剩余价值的存在,但他在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大明占据了天下万国,那也就不存在外部银钱涌入了,只剩下内部流转,那时候大明是否会产生这人所问的情况?
问话那人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见对方才思敏锐,知道自己打不赢这个口水仗,索性偃旗息鼓,仍旧与同伴用餐。
卢安环视一圈,见没人再对自己表示质疑,这才得胜将军一般施施然落座,继续这餐家宴。
卢象观赞赏地看了卢安一眼,道:“以玄宴的才华,便是在经世大学里恐怕也是出类拔萃的。”
卢安不以为然道:“好叫叔父知晓,侄儿去经世大学却并非为了求学,而是为了做学问?”
卢象观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哦?便是那陶朱白圭之道么?”
“从小处说,这是为国谋利之术。”卢安笑道:“往大里说,却是古今之乱之道。叔父可曾想过,高皇帝开国时,土地富足。而到了国变前夕,民口不见增多,土地未尝减少,而百姓却活不下去了?”
这个题目自然不光是大明才有,也不是一两句话用“情弊”二字就能带过的。卢象观想了想,却发现深邃得让人不能一时明白,索性放开一边。
卢翘楚看了看这个族堂兄弟,却觉得此子只会夸夸其谈,卖弄口舌,根本没有什么才华可言。如果要说才华,能够出谋划策于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那才叫才华。
三人继续吃着午餐,浑然不知道会英楼如今是个间谍、访员、御史汇聚的地方。谁都知道这里是朝廷显贵最喜欢来的地方,在这里蹲点绝对值得。而且就算没有抓住大新闻,像今日这样的口舌官司,也是能够作为民声写一篇小文章的。
老板见食客没有起争执,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亲自去卢翘楚那桌斟酒,表示对军官的敬意。这让卢象观反倒有些吃味,他已经身为一省参政了,竟然还没有女儿受人瞩目。
“几位客官慢用……”老板招呼着,突然听到门口小二叫道:“你们怎么搬到大门口了?快搬去后门。”
老板三两步冲了过去,叫道:“是我让搬正门口的。对,就在这里卸货,从大堂搬到后院去。”
伙计见老板发话了,自然不敢阻挡,连忙帮着卸货。
那货物不小,装在三尺见方的木箱子里。送货的劳力本要将整个箱子抬进去,却被老板拦住了。
“在这儿拆开了再往里搬。”老板道。
劳力不知所以,反正人家肯给钱,三下五除二将木箱撬开,里面是包裹的草席。老板又让他们解开草席,露出一个椭圆形的大瓷缸。
“哎呀不好!这缸子底漏了!”伙计叫了起来。
老板在他后脑一敲,压低声音道:“喊什么喊!”他附身下去,轻轻摩挲着洁白细腻的釉面,拨去几根黏附其上的稻草,喃喃道:“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店里吃饭的人早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惊奇地看着这个大白瓷缸。
这白瓷缸上面是椭圆,下面收小,留着一个空洞。
“你真要从这儿搬进去?不怕坏了生意?”随车而来的一个褐衣匠人走到老板身边,提醒道:“这东西日后用的人可就多了。”
“那是日后。”老板信心满满道:“搬!让大家都看看!”
那匠人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反正他只是负责安装而已。
“这东西……怎么像个马桶?”卢翘楚看着白瓷缸走过旁边的桌子,低声道。
卢象观和卢安都已经笑了起来,他们显然是认识的。
因为大明第一批釉瓷坐便器就是在江西景德镇烧制的。别看这东西的工艺就和水缸没有太大差别,但是许多小县城连烧缸的技术都不具备,所以朱慈烺还是奢侈了一把,放在了瓷都烧制。
卢象观在江西为官,自然是知道这东西用途的。事实上,在京师阁辅们还没享受之前,江西许多官员家中都已经装了这种瓷缸马桶,关键就是没有异味,容易清洗。
安装马桶的匠人叫徒弟扛上了铸铁管,正要往里走,却被老板拦了下来:“你这些粗苯的物件怎么能走前面?去后面!”
匠人无奈,只能再将铁管装车,从后门进去。
会英楼新近买下了酒楼后面的一处宅院,打通之后作为最高级的包院。如今正在大兴土木,要建一栋二层小楼,一座亭子,一个池塘,以及角落里的厕所。这白瓷马桶正是用在这里,方便贵客。
考虑到那些贵客一掷千金的消费,投资这么一个售价十两的马桶,也就不觉得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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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六三九 山豗谷汹豺虎嗥(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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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费多得没地方用么?连个茅坑都用瓷的!骚包!”赵良栋看着新近运到“军资”,气就不打一处来。wwwwcom
第四军扩军以来,火器装配才达到了六成,驮马数量更少。大都督府对此表示无奈,总装备部说现在运力紧张,有铳有炮就是运不过来。总后勤部的工作做得倒是很好,衣被、建材、茅坑,什么都运上来了。
如果总装备部能有总后勤部的工作效率,现在第四军都能打到乌梁素海了。
事实上,自从第四军扩军以来,不少塞外的蒙古部落都整族赶来榆林投奔。他们已经知道了大明的再次崛起,而且草原上连年干旱使得他们损失惨重。他们面临的选择很少,除了向西、向北更苦寒贫瘠的地方迁徙,就只有投靠大明。
从东方的族人那里,鄂尔多斯和乌特拉等蒙古部族知道大明已经换了皇帝。这位新皇帝对蒙古人还算“友好”,愿意互市贸易,并且不许汉人和蒙人互相欺诈。他们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榆林能够和张家口一样开市,也就不用担心生存的压力了。
这些蒙古人口很快就被山陕两地发达的矿业和建筑业消化,而羊马则成为大明军队和百姓的日用商品。他们同时还带来了蒙古草原上的消息,以及大部落占据肥美牧场的地理位置。许多蒙古族青年加入了明军,学习汉话,起汉人名字,又剃了发辫,除了身形粗矮之外,简直跟汉人没有多大区别。
说来也奇怪,越是交战频繁的地区,投入敌人的军队就越容易被人接受。像远在东北的科尔沁蒙古,曾经的朵颜三卫,他们就不愿意加入大明军队,只能以俘虏的身份加入大明建设。而两百年来一直与大明为敌的鄂尔多斯、土默特、乌特拉等部族。都有大批族人成为明军。
有的甚至能够成为将军。
战功赫赫的满桂就是蒙古人,幼年时才迁徙到了宣府。
“少废话!这是建军营用的,快找点人去学怎么装。”林涛在赵良栋身后踹了他一脚,顺势抬脚扫了扫靴子上的沙土。
小冰河期期间,蒙古草原也是干旱连年。在人口和牲口大量减损的背后,是湖泊河流干涸,草地面积缩小。因此带来的风沙直扑北京。让北京人在春季出门都不得不戴着面纱。
“大哥,咱们若是再不打,大军可就真的直接开到乌梁素海了。”赵良栋一路升官,却没打过什么硬仗,总觉得自己是捡来的孩子。好不容易朝廷确定北伐了,蒙古人却一窝一窝地往关内跑。朝廷也不赶他们走,这还上哪里去找军功去?
林涛已经得到了兵部的正式文移,道:“今年是不可能打的,各军都不许妄动。明年开春就能出兵,所以得准备好军资。”
赵良栋颇有些不甘,道:“照我说,大都督府有失公平。”
林涛冷冷看着自己这个小兄弟。
“这么大片地方。凭啥只让骑兵师打,咱们就得过去建城池造房子?”赵良栋道:“咱们比他们差了?”
“骑兵第一军。”林涛纠正道:“他们是针对蒙古骑兵的,咱们是要开疆拓土的,哪有轻重?”
“照我说,直接轻军前进,打到斡难河,蒙古人还敢反了?”赵良栋踢着脚下的沙土:“咱们又不是没有骑兵。”
林涛的出身决定他不像赵良栋这么好战,而且习惯于服从命令。虽然他也觉得蒙古最后一支成规模的人马已经随着林丹汗的覆灭而消失。现在能出兵上千的大部落都已经屈指可数,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大力气做准备。
“与其抱怨这儿抱怨那儿,不如抓紧时间把北面的宿营地都找出来,免得日后麻烦。”林涛道。
“早就找过了,都画在地图上了。”赵良栋道。
“你亲自去看过了么?每个水泽湖泊能供多少大军取水引用?周围可有宿营地?”这其实并不是副军长应该亲自负责的事,不过林涛看赵良栋闲着发慌,索性一股脑砸了过去。
赵良栋摸着杆子就往上爬。索性带了自己的卫队和一个骑兵营越过边墙,一路朝北扫荡过去。
历朝历代的华夏军队面对北方游牧民族最为头痛,因为他们抢了东西就跑,自己这边还追不上。一旦追入大漠、草原。华夏军队的后勤补给又难以跟上。
对此最先想到的办法的人是赵国名将李牧,他设下圈套,用了十余年时间麻痹匈奴,最终用战车围歼了十五万匈奴大军,几乎令匈奴灭绝。
后来匈奴学聪明了,当汉武帝再次使用这种圈套战术的时候,发现难以奏效,于是有了霍去病。
霍去病没有李牧的耐心,他只有一个思路:既然你能在大草原上活得滋润,那我汉军也一样可以!于是奉行以战养战的霍去病最终创下了冠军侯的威名,彻底解决了匈奴边患。
赵良栋在军官培训班上听说了李牧和霍去病的威名,比较之后发现自己并不喜欢李牧,对霍去病却是十分钦佩。于是他很心安理得地掳掠关外的蒙古部落,将他们的青壮和孩童带回大明,从汉蒙杂居的板升索要军粮。
大都督府很快得到了榆林方面的报告,最终认定这并不是战争行为。
只是合理的边境冲突。
得到默许的赵良栋胆子更大了,鼓动林涛,一同以拉练为名,将两个师拉到了红碱淖。
红碱淖位于黄土高原与鄂尔多斯盆地之间的过渡带,因为多红碱而导致土地泛红,淖则是湖泊意思。
“这里有个传说,说是当年昭君出塞走到这儿,哭了七天七夜,于是留下了这个大湖。”赵良栋转手贩卖着往来边商那里听来的故事。
林涛一眼看不到湖泊的边际,只觉得吹来的湖风沁人心脾,至于赵良栋说些什么却没放在心上。
赵良栋自顾自道:“从这往西走还有一片大草原,水草丰茂,以前是土默特部的牧场,现在没人了。”的确,那里现在已经没人了。之前在那片草原上放牧的土默特人经过赵良栋三次“边境冲突”,一半去了榆林镇当苦力,还有一半带着牲口和帐篷逃往北面的乌兰木伦河一带。
“一共有七条河流汇聚到这个湖里,前几年草原大旱都没干。”赵良栋继续道。
林涛点了点头,道:“先在这里筑个军堡,傍水而建,得有个大仓库。日后这里就是进军北面的桥头堡了。”
赵良栋嘿嘿一笑:“大哥,你这是不是抗了兵部的令?兵部说了,年内不许发动战事。”
“我又没打仗,只是挑个好地方修房子也算战事?”林涛瞟了赵良栋一眼。
“哈哈哈,原来如此!”赵良栋大笑起来:“大哥,给我一个师,我去给你找个更好的地方。老实说,这里虽然不错,但支撑咱们一个军三万人还是有些憋屈了。”
“别太远。”林涛道:“而且这里还是得修个堡,否则大批物资无法中转。”
赵良栋才不关心修军堡的事,他带着一个师的秦兵,直扑北面的鄂尔多斯。
“鄂尔多斯”在蒙古语中为“宫殿,陵寝之地”,是一片东西长八百里,南北宽六百四十里的广袤地区。所谓“黄河百害,唯利一套”,鄂尔多斯就是河套地区最为富庶的地方。它东、西、北三面都濒临黄河,北面就是黄河灌溉区,起码能有八十万亩良田得到灌溉,如果修好了水渠,可以有上百万亩的良田。
大明曾在此设东胜卫,但随着河套地区的失守,这里也沦为蒙古人的占领区。
赵良栋早就追着牧民到过乌兰木伦河,也知道这里的虚实,带领一个师的人马过来,蒙古人肯定得望风而逃。
结果证明,赵良栋错了。
鄂尔多斯部和土默特部的蒙古人得知明朝大军前来,并没有渡过黄河逃往阴山以北,或是前往东面的归化城。
他们直接向赵良栋率领的明军投诚了,甚至翻出了俺答汗时代传下来的大明册封文书,以此证明大家都是一家人。
赵良栋知道土默特部已经不再像俺答汗时代那般英勇善战,但他没想到作为蒙古六大万户之一的鄂尔多斯部竟然也会投降。
鄂尔多斯部并非一支天然形成的氏族部落,他们其实是一种职业,为成吉思汗及其近亲的宫帐侍卫。在成吉思汗死后,他的四大鄂尔多组成了看护八白室的侍卫部落,父子相传,最终形成了鄂尔多斯部。
连这样的部落都投降了,前面还有得打么?
赵良栋看着一干蒙古部落的酋长,以及跟随在他们身边的番僧喇嘛,心情起伏,对自己名垂青史的夙愿多了一份担忧。
林涛则为光复东胜卫而感到头疼。如果是边境冲突,可以很简单地报个死伤人数上去。然而现在蒙古部族投诚,关系到大明对外藩的处置,这就不是大都督府可以一言判定的了。
——这算不算是擅开边衅啊?
林涛写报告的时候颇为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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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开 六四零 平生只负云山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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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边疆”两字,绝大部分人首先想到的是从山海关到嘉峪关的漫长陆地边境,想到的是打着发辫的蒙古人和女真人,而不是从辽东到海南岛的海疆。wwwwcom这种潜意识地心理选择,正是因为北方给华夏带来的太多创伤。
“东南亚放一百年仍旧是我朝的后院,但俄罗斯却会在百年内崛起,成为刺在我朝背心上的芒刺。”周衡写下的这句话出自皇帝陛下金口。他犹能记得当时年轻的皇帝带着坚定和不容置疑的口吻,做出了这样的预言。
作为一个充满了热血的读书人,周衡的政治信仰就是皇帝和大明帝国,当他得到召见时,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无法言说,脑中只回荡着“士为知己者死”这句古训。
朱慈烺对陈子龙还算有点“历史”印象,对于周衡却单纯是因为李邦华的推荐。然而亲自见了这两个年轻官员之后,朱慈烺却更喜欢周衡。
陈子龙能得柳如是等曲中女郎的青睐,可见其无论是外貌还是人格,都深符时下的审美观。国变之后,他身在南京,能够直言“借虏平寇”乃是大缪,也算是有见识。不过在朱慈烺眼里,陈子龙或许能够成为封疆大吏,甚至入阁为相,但缺乏了激进和热情。
大明从来不乏激进和热情的文官,只是这种人在官场很难混。
周衡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大明没有发生甲申国变这档子事,或许这个年轻举人很难释褐,终身不过一介教谕,然后以同知衔回乡教授子弟。只有在极端偶然的情况下,他可能成为海瑞一样的人物,但大明的官场注定不会让他走得太远。
然而李邦华知道。新时代正是需要这样的官员。
朱慈烺在接见了陈子龙和周衡之后,将陈子龙放在都察院,磨练一两年之后就可以外放担任巡按御史,然后递升监察御史,任满之后回到朝廷出任佥都御使,正好可以接李振声的班。
周衡却应该有个更广阔、更自由的平台。
“《皇明通报》就交给你了。以后你就是朕的耳目口舌。”朱慈烺将《皇明通报》从都察院独立出来,放心地交到了周衡手中。
周衡也展现出了他的高超效率,迅速吞并了几家小报坊,组成了皇明报业集团,涵盖了高中低三个层面的读者群。同时还担任了两家报社的主笔,亲自撰写通报、社论,确保整个报业集团都从上到下,所言所论,皆是出自皇帝的意志。
“近来总有人鼓吹先南后北。认为东虏覆灭了,蒙鞑也再无寇边之力,正是收复东南诸岛的好时机。”周衡在报业集团总编辑会议上说道:“这种论调显然是东南势家的声音!咱们必须言辞反驳!还有人提出南北并进,这也是乡愿之言,不能放任。这段时间各报先从史书着手,分清主次,阐明攻伐蒙古的必要性。
“我个人以为,有两点必须写清楚、反复说。其一。蒙元残虐华夏,此为国仇。其二。土木之变,皇帝受辱,此为国耻。国仇国耻,九世犹当报复!其他的,诸君可集思广益,呈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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