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严家长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茗荷儿
斗彩跟粉彩都是釉下彩跟釉上彩结合起来的工艺,比青花更贵重,色彩也更鲜艳。
严清怡看破她的心思,却不想跟她在这些地方计较,便笑道:“粉彩花盆好看归于好看,只怕会喧宾夺主,遮掩了花木的颜色,还是用定窑白瓷或者青花瓷花盆养花更好。依我之见,表姐倒不如要了这两样斗彩,斗彩比粉彩更鲜亮些。”
蔡如娇掩饰不住内心的诧异,脱口而出,“表妹怎么会认识斗彩?”
“济南府文庙街有家瓷器店,掌柜的为人最是和善,我进去瞧过,里面还有定窑、哥窑的茶盅,真正是精致。” 严清怡面不改色地撒谎,反正现在在京都,不会有人真往济南府去求证。
听到严清怡这样说,蔡如娇也有些犹豫,想一想便换成那两样斗彩的器皿。
大姨母看着她们有商有量的,笑道:“你们再想想屋里还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列出单子来,回头让管家去置办。千万别见外,否则这样缺了那样少了的,还不是你们自己窘迫。”
说罢,让旁边叫雨荷的丫鬟取过纸笔,铺在炕桌上。
这是要她们当面写。
严清怡莫名生出一种感觉,自己好像是待价而沽的货品,正在由客人掂量着能值几两几钱银子。
可大姨母所言不错,如果现下不提出来,为难的还不是自己?
想到此,严清怡率先铺开一张纸,把所需物品详细地列了出来。主要是笔墨纸砚、笔筒笔洗等文具,然后是绣花绷子、成套的绣针、各色丝线,再有手脂面脂等物。
写罢,吹干墨,对大姨母道:“我想给我娘写封信报个平安,还得麻烦管家帮我打听一下哪里有驿站,另外,闲暇的时候想找几本书看着打发下时间,经史子集看不懂,如果家里有山水游记或者诗词歌赋的,能不能借我读一下?”
大姨母笑应道:“这个容易,回头就让你大表哥挑几本送进来。”
这会儿蔡如娇也把她想添置的东西写好了,闻言附和道:“请大表哥多挑几本,我也跟着学学。”
大姨母乐呵呵地说:“你们这么爱上进,干脆请个夫子来家。之前听你姨父同僚的家眷提起,京都家的千金小姐个个精通琴棋书画,不如你们也学一学,以后结识了别的姑娘,也有话可聊。”
蔡如娇连声道好。
正说着话,陆致从外院进来。
严清怡忙起身,趁势将陆致看了个仔细。
四十六七岁的年纪,身形敦实,面方耳阔,跟陆安平的相貌颇为相似,看上去是个非常好相处的爽朗老者。
可一双眼眸却甚是犀利,带着种审视的意味。
见严清怡与蔡如娇行礼,陆致露出慈祥的笑容,话说得也漂亮,“你们离家千里到京都陪伴姨母,是你们的孝心,以后就把这当自己家,安心住下,千万不要见外。”
严清怡两人忙应了,又识趣地退下。
大姨母将两人写的字递给陆致。
陆致大略扫一眼蔡如娇的,又将目光落在严清怡那张纸上,问道:“这是哪家姑娘写的?”
大姨母嗔道:“是三妹妹家,闺名叫做清怡的,刚才穿水红袄子,个头矮一点儿那个。”
陆致点点头,“字写得有些功底,以前读过书?”
“她家哪有闲钱请夫子教书,是家里小儿子跟着一个老秀才学读书,阿清会来事儿,时不时地去问候声,也跟着学了些皮毛。二妹妹家的阿娇倒是正经请人教过写字画画,蔡家银子赚足了就想改换门庭,要不也不舍得把阿娇送过来。”
陆致微微一笑,把纸放在炕桌上,“改换门庭还不简单,只要得了贵人赏识,蔡家怕是要一步登天……你抓紧时间找人教教她们规矩,恩师九月初做寿,届时带了她们一道去。”





严家长女 48.琴曲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严家长女最新章节!
陆安平动作很快, 第二天一早就送来一箱子笔墨纸砚。
陆安康也着来了,手里捧着几本书。
因怕婆子说不清楚, 陆安平站在桂花树下,一样样指给严清怡看,“这一包是新墨, 这包是旧墨, 大盒子里是几种湖笔,有兼毫有羊毫有紫豪, 小盒子是写大字的大白云和大楷笔,再有盒画画用的大小红花、蟹爪等,底下是各色纸张,表妹看着哪样适用随便用。”
陆安康犹不放心, 吩咐婆子将大小盒子搬到西厢房, 露出下面摞得整整齐齐的纸, “这边两刀是呈文纸, 平常练字用,那边是连四纸, 写字画画都可以, 那两刀是白咨纸,再有就是谢公笺、磁青纸,可以用来写信写帖子……不管写字和画画,开始就得用适当的纸笔, 否则用惯了连七纸, 再往磁青纸上写, 不免心怀怯意,就写不出该有的水平。”
严清怡失笑,敢情陆安康还对济南府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
他说得确实有道理,但连七纸差不多三十五文一刀,而磁青纸一刀需要十两银子,写坏一张就浪费一百文,平常人家的孩子谁敢随意写?
而且那时候她们连吃饭都困难,如果手头有钱,怎么会去买别人裁下来不要的纸边?
他怎么就不想想这点?
陆安平看到严清怡腮边苦笑,胳膊肘拐一下陆安康,“你拿来的书呢?”
陆安康从旁边丫鬟手里接过书,不忙着递给严清怡,先细细嘱咐一番,“这是我平常看的,表妹一定要爱惜,千万别折了角,也不能扯破页,更不能洒上茶水洇了墨。”
严清怡连连点头,正要去接。
陆安康不给她,续道:“表妹要是只看个热闹,青莲居士词藻华丽词风奔放随意,要是想学着作诗,就得好生研读王摩羯和杜子美的诗,他两人用韵平稳对仗工整,最容易学。另外,昌黎先生和六一居士都写得好游记,很值得一读。”
啰嗦半天终于把手里的五本书给了严清怡。
严清怡略翻几页,不由讶然,“这书是表哥自己抄的?”
陆安康傲然道:“那是自然,书非抄不能读也……”正要长篇大论,被陆安平打断了,“因怕表妹着急看,先往二弟那里借了,等过些日子再去书肆里买。”
严清怡诚心向陆安康道谢,“多谢表哥。”
正说着话儿,蔡如娇走来,娇声问道:“大表哥,我的呢,我也想借几本书来读。”
陆安平暗皱下眉,唇边却带了笑,“好,我这便去找。”
陆安康不悦地说:“不能借给你,上次你哥还说你把他一本集子扯破了。”
蔡如娇脸颊红了红,嘟着嘴解释,“那又不怪我,是我哥往书里夹了幅小图,我想要来看看,谁让他不给的?他要是肯给我看,我才不稀得扯他的书。”
“不可理喻,”陆安康脸色黑得像锅底,“我的书绝对不会借给你看,”又盯着严清怡威胁道,“你也不许借给她,否则就把书还给我。”
“凭什么?”蔡如娇嚷道,“同样都是表兄妹,二表哥为啥要分出三六九等高低贵贱来?严表妹连书都没读过,她能看懂吗?”
陆安康冷着脸道:“我不管,就是不借给你。”
吵嚷声惊动了大姨母。
大姨母不由分说,先将陆安康骂了个狗血喷头,“你一个大男人跟个小姑娘唧唧歪歪的,借本书看怎么了,你多大了,表妹才几岁?”
陆安康扭头走了。
大姨母转身又骂陆安平,“说让你去书肆买,怎么不赶紧买了来?”
陆安平忙道:“我这就打发人去,今儿指定买回来。”迈着大步也走了。
大姨母安抚蔡如娇,“那些臭小子没个省心的,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往后阿娇有什么事情尽管跟姨母说,姨母教训他们。当着下人的面的争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怎么回事呢?”
蔡如娇抽抽搭搭地跟着大姨母进了正房。
严清怡回西屋,问春兰,“二少爷以前也这么耿直?”
春兰笑道:“可不是,二少爷爱书爱得快疯魔了,他自己有间小书房,都是他亲手抄的书,谁都不许动。太太常说,二少爷投错胎了,应该投生书肆里,天天守着书过日子。”
严清怡“吃吃”笑,“那样书肆里一本书都卖不出去,不得亏大了。”边说边动手,将文房四宝摆在南屋月亮洞窗下的书案上。
那大半箱子纸,分门别类地摞在书架上。
陆安平真是很细心,光是谢公笺就有杏红、粉红、淡绿、天青还有浅云五种颜色,非常周到。
东西归置好,严清怡试了试砚台,研出一池墨,给薛氏写了封长信。详详细细地说了沿途经过的地方见过的风景,又说了陆家布局以及自己屋中陈设。
然后再给薛青昊写信,不外是嘱咐他用心习武,别断着认字,要孝敬薛氏等等。
等墨干,用蜡油封了信皮。
另取一张淡绿色谢公笺给何若薰写信。
信很简短,只说了自己何时进的京,目前借住在姨母家,请她得空过来玩,不过寥寥数语。同样用蜡油封了,拿着往正房去。
大姨母正询问陆安平缘由,“平白无故地,怎么就争吵起来?”
陆安平无奈地说:“二弟就是那个脾气,涉及到书是半点不通融……蔡家表妹又是人如其名,实在太娇气了。”
“姑娘家的名讳也能胡乱编排?”大姨母瞪他两眼,“那阿康怎么肯借给阿清?”
陆安平笑道:“还是因为在济南府的事儿,二弟过意不去,特特找出各色纸笺准备赔礼的,再有我去府学胡同拜会袁先生时偶遇严表妹,袁先生对严表妹颇为赞赏,回头我说给二弟听了。二弟估计把严表妹引为知己了,所以听说她找书看,就把自己抄得那几本拿过来了。”
“胡说八道,什么知己不知己,怎么越大嘴上越没个遮拦?你爹说了,你跟阿康的亲事都不用急,明年下场之后再说。都说低门娶媳妇,可也不能太低了,总得找个娘家有助力的,这样咱家才能再上层楼。你爹都这般年纪了,撑死能再升一级,往后就得指望你跟阿康光耀门户。”
陆安平笑笑,“娘放心,二弟学问做得好,一鼓作气考个进士出来没问题。我就跟着二弟占个光。”
大姨母嗔一句,“你个没出息的。”
话音刚落,雨荷掀了门帘回禀,“严姑娘过来了。”
大姨母道:“快请。”
严清怡笑盈盈地进来,瞧见陆安平愣一下,连忙道谢,“多谢表哥送的纸笔,刚才写了两封信,还请表哥代为送出去。”
将信呈给大姨母。
大姨母接过瞧了眼,见一封是送到济南府的便没在意,另一封却是送往弓弦胡同何府,遂问:“这是什么人家?”
严清怡笑着解释,“是济南府李同知李老爷府里的表姑娘,我有次往那里送绢花认识的,因谈得来就彼此留了地址通过几封信。我寻思着既然来了京都,总得知会她一声,顺便邀她来做客,不知行不行?”
大姨母思量片刻就明白了是哪个何府,笑道:“怎么不行?姨母最喜欢热闹,巴不得家里天天有客人来玩儿,本来我还担心你们在这边没个年纪相仿的玩伴,这下好了,往后出门游玩也有个作伴的人。”
将信交给陆安平,“赶紧打发人去送。”
陆安平含笑接了信,“那我去了。”
严清怡屈膝福一福,“有劳表哥。”
等陆安平离开,大姨母仔细地打量严清怡两眼,回身从炕柜最底下的抽屉取出只宝蓝色锦缎的荷包,“是几个银锞子,以前过年时候倾的剩下这些,你留着赏人或者应急。你们年轻姑娘面皮儿薄,有时候有急需的东西张不开嘴要,往后每月给你和阿娇二两银子月钱。自己想买点针头线脑或者馋个果子点心的就打发人出去买。”
严清怡婉拒,“一路从家里出来,姨母没少在我身上花银子,这些天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都是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的好。姨父虽然有俸禄,但一人哪能养得了阖府这么一大家子,我不能再累及姨母花费银子。”
大姨母轻轻笑道:“你这孩子,跟姨母还见外?不瞒你说,单指着你姨父那点俸禄,连一两个月的生计都维持不了,先前在嘉兴,我还开着五间铺子,多少能贴补点。我把你当亲闺女,你也不用外道,该收就收着。过几天何姑娘要是真来做客,她身边的人也得打点着,你手头没有银钱可不行。”
严清怡推辞不过只得收了,回到西厢房打开荷包。
里面果然是十几个大小不等的银锞子,有铸成梅花式样的,有莲花的,有葫芦和金鱼样的,大的约莫八分银,小的大概四分银,个个都很精致。
严清怡想想,翻出带来的几块零碎绸缎,唤进春兰问道:“你跟秋菊谁的针线活儿好?”
春兰答道:“秋菊手巧会苏绣,要是精细活儿最好让她做,如果不太讲究绣工,我也能应付。”
严清怡指着零碎布头道:“就是做几只荷包,能见人就行,用不着太精细。共需要八个,你们俩人一道做吧,这两天能做成最好。”
春兰应着,将布头拿出去,对秋菊说了。
秋菊嘀咕道:“做这么多荷包干什么?不是急用银子,拿出去换钱吧?”
春兰警惕地回头看了看,“少说话,让你做就做呗……不过我觉得不至于,表姑娘刚来两天,门都没出过,就是想拿针线活儿出去卖也没有门路啊。”
秋菊想想也是,再没吭声。
傍晚时分,陆安平再度进了内院。
这次却是给蔡如娇送新书,又带了何家的口信,说是何家大姑娘陪着何夫人往乡下田庄去避暑,要七月初才能回京。何家每隔两三天会派人去田庄回事儿,届时会将书信一并带过去。
严清怡再度谢过陆安平。
过得两天,春兰两人把荷包做出来,严清怡收到了何若薰的回信。
信上表达了对严清怡进京的惊讶和欢喜,又抱怨田庄其实并不比京都凉快,但是她们田庄后面山上有口石潭,四周用篱笆围起来,就可以进去凫水了,不过潭水凉,只能正午的时候下水。最后感谢严清怡的邀请,许诺回京后一定会到陆家来。
严清怡笑着读完,将信收进匣子里,拿起两双才做好的细棉布袜子到正房去找大姨母。
为了舒服,袜底用了两层棉布,袜口用水草纹封边,再绣数朵小巧的桂花点缀其上。
看起来雅致又大方。
大姨母赞不绝口,“穿在裙子里头的东西,绣什么花儿朵儿的,白费这工夫别人又看不见。”
严清怡笑道:“别人瞧不见,可咱们知道,想一想也高兴。再说,如果到相熟的人家去,姨母脱掉绣鞋上炕,可以装作浑不在意地显摆显摆。”
大姨母笑得合不拢嘴,“偏你有这些心眼儿,不过这么漂亮的袜子不显摆出去确实可惜了。我先收着,等出门做客的时候穿。”
蔡如娇见状,心里便有些不自在。
在蔡家,她向来是被捧着被哄着的那一个,何曾想过做针线活儿去奉迎别人,就是她亲生的爹娘也没穿过她亲手做的东西。
一时既嫉妒严清怡伏低做小地讨好大姨母,又懊悔自己怎么没事先想到这一招。
她是会做针线活的,平常懒得做而已。
好在,她脑子也算机灵,让丫鬟秀橙抱了琴过来,“我给姨母弹首曲子解解闷儿。”
大姨母连声道好。
严清怡也凝神聆听。
琴声起,飘渺清越,犹如置身高山之巅飘忽不定,旋即淙淙铮铮似山涧清泉顺势而下。
正是相传千年的古曲《流水》。
泉水淌过寂静的山林,流过平缓的山坡,飞瀑般倾泻于山谷之中,汇入山泉,琴声也时而高亢时而清冷时而澎湃时而明澈,最后缓缓收势。
严清怡赞道:“洋洋兮志在流水。”
蔡如娇面露得色,问道:“你也知道这琴曲?我琴棋书画都学过,但是最喜欢弹琴,所以把琴也带来了。”
严清怡道:“表姐都学过哪些曲子?”
“十几曲吧,”蔡如娇扳着指头数,“《高山》、《流水》、《广陵散》都学过,不过练得最多的就是《流水》和《佩兰》。”
大姨母颌首笑道:“阿娇这手琴弹得真不错,《流水》也罢,《佩兰》也罢都是好曲子,以后要勤加练习别落下了。”
高山流水觅知音,而《佩兰》……严清怡顿时想起“兰生空谷,无人自芳;苟非幽人,谁与相将”的句子,这不是自比为空谷幽兰欲寻知己的意思嘛?
严清怡不由看向大姨母。
大姨母笑容亲切,目光里有不加掩饰的慈爱,“阿清,你也得学学弹琴。”
严清怡赧然道:“我对词曲韵律一窍不通,大姨母还是别难为我了。有这个工夫,不如我再给你做两双鞋。”
大姨母暗忖,这样也好,蔡如娇能抚琴能作画,严清怡写一笔好字又做得好女红,说不定哪根藤上能结个瓜。
说不定贵人还真就不喜欢听琴曲呢?
如此想着,便没要求严清怡非得学琴。
再过几天,何若薰果真递了帖子上门,和她一道来的还有位严清怡压根没有想到的客人……




严家长女 49.知交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严家长女最新章节!
严清怡站在垂花门前,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抄手游廊里,被丫鬟簇拥而来两位少女, 左边穿浅绯色衫子的是何若薰,而右边那人,身量比何若薰略矮些, 穿件天水碧短袄月白色罗裙, 身形窈窕面容精致,眉宇间若隐若现一抹清冷的不正是魏欣?
可是, 又怎会是她?
前世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但今生,根本不曾有过交集。
她怎么可能来这里?
严清怡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何若薰看出她的惊讶,连忙介绍, “这是淮海侯魏家五姑娘, 路上碰到了, 她家离这不远, 过来认个门,以后也好走动。”
严清怡脸上露出由衷的欢喜, “见过五姑娘, 我闺名清怡,你唤我阿清或者三娘都可以。”
魏欣未作声,只矜持地点下头,算是招呼。
严清怡头先引路, 带她们走进正房, 笑着引见, “这是我大姨母,这是二姨母家中表姐,姓蔡名如娇。”
何若薰屈膝福了福,“见过陆太太,冒昧前来,打扰太太清静。”分别介绍了自己和魏欣的名讳。
魏欣跟着行过礼,笑一笑,静静地站在旁边。
大姨母笑道:“说哪里话,我们初来乍到在京都也没有熟识的人,正感到烦闷,巴不得天天有人来玩,也好热闹些”,热情地招呼两人就坐,又吩咐丫鬟把昨儿刚买回来的苏样点心端上来。
严清怡跟着补充一句,“不知绿豆糕还有没有,一道拿出来请两位姑娘尝尝。”
丫鬟很快端上一壶茶,两碟点心,“绿豆糕只剩这两块了。”
严清怡让何若薰,“大姨父先前在江南为官,家里习惯吃苏式点心,你喜欢什么就尝点什么,不要见外。”边说边掂起块绿豆糕,掰一半递给魏欣,“这是济南府的方子,跟京都的做法不一样,里面加了青红丝、玫瑰酱还有核桃仁,不是特别甜。”
魏欣着意地看她两眼,接过吃了。
大姨母慈爱地看着她们,乐呵呵地说:“要说这世间真是小,我听阿清说何姑娘与济南府李兆瑞大人是亲戚,我家大人跟李大人是同科进士,临上京前在李大人府上叨扰了好几日。他家里两位千金相貌生得好不说,才艺也极为出色。”
何若薰笑道:“我爹跟李夫人是表兄妹,我应该唤李夫人为表姑,去年夏天,我跟长兄去祭拜孔庙,顺路在济南府待了一个月,可巧就遇到了三娘。”
“谁说不是呢,人跟人之间就讲究个缘分。本来我还担心这姐妹俩天天守着我这个半老婆子孤单,谁成想竟跟你们认识,往后也就有来往的人了。”
众人说笑片刻,大姨母善解人意地说:“你们姑娘家守着我不自在,阿清带客人往你屋里坐坐,别怠慢了客人,也别吵嘴。”
“姨母放心,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还吵架?” 严清怡笑着引何若薰与魏欣往西厢房走。
大姨母朝蔡如娇使个眼色让她也跟着,又吩咐雨荷将点心端过去,又另外切了盘西瓜。
何若薰站在桂花树下赞不绝口,“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桂花树,怕是至少也得四五十年。如果开起花来,院子里不知该有多香?”
严清怡仰头看着繁茂的枝叶笑道:“下个月初就该开了,到时候给你们下帖子来赏花,咱们打下些桂花来酿酒,还有熏纸笺。”
魏欣突然开口,“你会酿酒?”
蔡如娇吓了一跳,讶然地捂住了嘴巴。
严清怡暗笑,她就知道提起酿酒,魏欣肯定忍不住会开口。
魏欣长得细皮嫩肉楚楚动人,可一把嗓音却是粗且哑,跟她的形象截然不同。
所以,生人多的场合她很少讲话,前世便有许多千金小姐背后嘀咕她孤傲清高,看不起人。
看到蔡如娇的惊讶以及严清怡的偷笑,魏欣眸中明显闪过一丝不悦,迅速地回复了适才高冷的态度。
严清怡笑道:“我当然会,不信就比比。咱们各酿一坛子酒,埋在树底下,等冬天起出来,尝尝谁的酒味道最好。”
何若薰首先告饶,“你让我养花可以,酿酒却不成,你们两人比好了,我给你们当仲裁,肯定不偏不倚。”
魏欣道:“比就比,谁怕谁?不过兴师动众的就酿一坛子太麻烦,咱们每人酿四坛,也不能只让阿薰一人裁断,让阿薰做个东道多请几人都来评判一下。”
1...2122232425...9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