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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长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茗荷儿
严清怡却是如何得知?
还有三年前的桃花会,依着严清怡的性情,她绝非那种得理不饶人飞扬跋扈的人。
想必那个梦并非只是梦,而是她真真切切经历过的。
七爷心头升起浓浓的怜惜,探起身寻到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她的泪,柔声哄道:“都成亲了,还因为做梦掉眼泪,等以后把这事告诉儿女们,岂不让他们笑话?”
严清怡闻言哭得更凶,抽泣着道:“他亲我的脸,扯我的衣裳……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七爷低低道:“作恶的人总会有天谴,他已经死了。”
严清怡愣住,仰起头,泪眼婆娑地问:“真的?是几时的事儿?”
七爷点头,“就是这个月初,原本老五相中了忠勇伯府的姑娘,就快要下诏书了,顺天府正巧接到密报说云水庵有人行腌臜之事,就过云水庵那边察看,一共抓了十好几人,有男有女。其中便有那位云姑娘和郭进。就在押往顺天府衙的路上,正巧遇到老五,老五一气之下将这十几人尽数杀了。”
严清怡心头顿觉松快了许多,就好像压着多年的大石终于被搬走一般,却仍有些不敢置信,迟疑着问:“云楚青跟郭进一道?都死了?”
七爷再度点头,抬手将她腮旁两滴泪珠拭去,唇角弯一弯笑道:“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不用去想,往后只过好咱们的日子就成……我且问你,你知道我的名讳表字是什么?”
严清怡尚未从适才的讶然中反应过来,想了想才道:“七爷姓楚,单名一个瑭字,表字……”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七爷盯着她的双眸,一字一顿道:“昶安,昶是永日的昶,安是平安的安。往后记得了,不许再跟别人一样叫七爷,要叫相公或者名字。”
“这个,”严清怡脸上显出几分为难,“我不习惯。”
七爷道:“勤加练习,很快就习惯了。”
严清怡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七爷说这着闲话本是打算开解她,说着说着又记起前仇来,板起脸问道:“上次,在荣盛车行门口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和林栝唧唧歪歪说半天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严清怡讶然道:“七爷看到了?”
七爷冷哼一声,不作声。
严清怡急忙解释,“没有说半天话,我去车行接阿昊,刚巧林大哥从车行出来,碰了个正着。我就问了问他几时走,在辽东过不过得惯?”
七爷粗粗地呼口气,“那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严清怡毫不犹豫地回答:“有。”
话出口,自己都诧异了几分,随即心底不期然地酸软起来,又重复一遍,“我想着七爷。”
“想着我连封信都没有?”
严清怡道:“我写过信,都打发刘五送去的,难道七爷没看到?”
七爷没好气地说:“那能称得上书信?我看跟公文差不多,还不如公文……以前就算了,往后记着,写信的时候开头称夫君,落款写娘子,信首要问安,信末要写……想念我的话。”
这是在说她写的信没有哄着他?
严清怡恍然大悟,不由启唇一笑,腮边梨涡也随之跳动一下。
她才始哭过,被泪水浸润过的双眸如同雨后初晴的天空,清澈而明净,其中又映了满屋子的大红,呈现出别样的娇艳明媚。
七爷心底热热地荡了下,飞快地在严清怡腮边啄了下。
严清怡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反应过来,七爷已经退了回去,她下意识地摸了下七爷适才啄过的地方。
是干的!
七爷瞧见她的举动,板起脸道:“你这是嫌弃我?”
“没有,不是,”严清怡急忙否认。
怎么可能?
他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弟,清贵得犹如高山遗雪。
而且长相如皎皎明月,只要他肯,京都的世家女子,哪个不想着嫁给他?
不管从家世还是人才上,他们都算得上云泥之别。
她又哪里来的底气嫌弃他?
严清怡再度重复一遍,“我没嫌弃七爷。”
“那就好,”七爷趁热打铁,再度垂下头。
严清怡已有准备,双只手本能地抵在七爷胸口,防止他靠近。七爷不理会,依然决然地凑上前,双唇贴着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直直地扑在她脸上。
严清怡如临大敌,身子绷得紧紧的。
七爷仿似不曾察觉,慢慢移到她面颊,轻吻浅啄。
片刻,对牢她的眼眸,低低柔柔地道:“阿清,我想你了,想你想得紧,你想不想我?”
声音如同窖藏的陈年女儿红,醇香馥郁。
那双素日沉静如寒潭的眼眸里,清清楚楚写着对她的思念对她的渴望。
严清怡心头一软,低低应道:“想。”
只这瞬间,七爷已飞快地侵入她的唇。
严清怡脑中顿时一片空茫。
迷迷糊糊中,只知道他口中有淡淡酒味,不是桂花酒,却像是秋露白。
秋露白酒劲儿大,尽管过了这许久,还是教她头晕目眩,而且连气息都变得急促起来。
整个人如同踏在云端,飘飘然不知何去。
好半天,就在她几乎无法呼吸的时候,七爷终于松开她,乌漆漆的眸里迸发出动人的神采,“阿清,我们再来。”
“不,”严清怡躲闪着低下头,“七爷乘人之危。”
脸触及他的中衣,感觉有些湿冷。
仔细瞧了,看到上面好大一片水渍,是刚才被她的泪洇湿的。
严清怡忙道:“七爷把这件脱了吧,我另外找件换上。”
七爷话中有话地道:“不用,反正待会儿还得换。”张开手臂,复又将她揽在怀里,温柔地说:“你别把我想得太娇气……以前身子弱,就想着能够平安长大,多活几年就满足了,后来遇到你,便想要能远远地看着你笑就满足了,再后来我看到你和林栝在集市上眉来眼去,那会儿觉得从心里头往外发冷,两条腿软得几乎站不住。那天我就告诉自己,我想和你成亲,每天要守着你抱着你。阿清,你说我乘人之危,我就是!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对着别人笑,跟别人生儿育女。”
严清怡愣住,犹豫片刻,抬眸问道:“林栝先前在宁夏受伤,七爷可知道?”
七爷笑着摇头,“我有底线的,他骁勇善战,是万晋朝的良将,我怎可能因为一己之私算计他?”说着,亲昵地贴着她耳边,呢喃道:“阿清,你开口问我,我很欢喜。以后再有不知道的事情,我们别胡乱猜测,都要坦诚相告好不好?”
严清怡点点头,“好。”
七爷微笑,修长的手指停在她脖颈下的立领中衣的盘扣上,“那我先说,我想要你,想得难受,你想不想要我?”
严清怡张口结舌。
有这样明晃晃地问这种事情的吗?
刚要开口说不想,七爷抬手捂住她的嘴,“今天咱们两人成亲,我听说子时前不洞房以后会不吉利。”
严清怡没听过这种说法,可七爷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自顾自地说:“你刚答应过坦诚相告,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手指一粒粒剥开中衣扣子……





严家长女 164.第 1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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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正时分, 天还蒙蒙亮,辛姑姑起了身, 手脚利索地穿戴整齐,迈着碎步走进畅合院。
正房屋门紧闭,廊下站着个才刚买来的丫鬟。
丫鬟忙行个礼, 唤道:“辛姑姑”。
辛姑姑“嘘”一声,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进东次间。
月牙合衣靠在罗汉榻上睡得正香。
辛姑姑叹口气, 轻轻推她一下。
月牙惊醒,拍拍胸口,“辛姑姑吓我一跳,什么时辰了?”
辛姑姑不答, 指了指内室, 悄声问道:“昨儿要水了没有?”她年纪大, 熬不住, 便吩咐月牙在这里等着传唤,她睡醒之后过来替换她。
“没要, ”月牙摇头, 随即补充,“我倒是听见王妃呜呜咽咽地哭了好几次。”
没要水说明没成事,可这哭……是疼得哭?
那就是成事了?
辛姑姑蹙眉正思量,院子里桂花树上突然传来一阵高亢的知了鸣叫声。辛姑姑吓了一跳, 侧耳往内室听了听, 吩咐月牙, “赶紧把那知了粘了去,聒噪!”
月牙应声而去。
内室里,七爷慢慢睁开眼,却不是被知了声吵醒的。
他早晨要习练吐纳功夫,一向起得早,今儿也早早醒了,却懒得起身,低头瞧见窝在自己臂弯正沉睡的严清怡,眸间便带了笑,垂首在她白净的额上亲了下。
严清怡虽睡着,却警觉得很,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额头。
七爷低笑,促狭心起,索性细细密密地亲下来。
严清怡不耐地嘟哝着,“七爷,不要。”
适才抬手,身上棉毯滑落,露出羊脂玉般细滑的肩头,旁边便是细细的肚兜系带。肚兜是宝蓝色的,绣了大朵的粉色牡丹花,花蕊处停着一对闻香的蝴蝶。
肚兜遮掩之下,那对雪峰呈现出美好的轮廓。
七爷眸光一暗。
昨夜他连哄带骗,虽然最后未能成事,却真切地体会了一把“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感觉。掌心沿着她绵延起伏的曲线往下,所及之处,无一处不温软无一处不柔滑,教他爱不释手。
而绵绵不绝萦绕在他鼻端的,尽是女儿家幽幽体香。
好几次,他是下定决心定要采到落红的,可每次行进到一半,她便哭着喊疼。
是真的疼。
他能察觉到她身体因紧张而绷得僵硬,能感受到她声音因恐惧而有些颤抖。
七爷舍不得她受苦。
反正来日方长,他有得是时间有得是法子教她全无芥蒂地接纳自己。
否则,从尚寝局拿回来的图册不就白看了?
他可是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读过好几遍。
想到图册上令他夜不能寐的画面,七爷感到身下那一处未曾真正开疆拓土的武器再一次蓄势待发。
他深吸口气,按压下心头悸动,将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严清怡露在外面的手臂。
严清怡迷迷蒙蒙地睁下眼,很快又阖上,呢喃地问:“几时了,还困着,不想起。”
七爷温柔地搂紧她,“还早着,你再睡会儿……夜里没睡好吗?”
他未着中衣,裸着的肌肤像是天然冰床,自带几许凉意。
严清怡往他身边凑了凑,懒懒地回答:“睡得很好,七爷身上凉,很舒服。”
七爷笑一声,“三伏天你觉得舒服,等到三九天,恐怕你就躲得远远的,不肯靠近了。”
严清怡“吃吃”地笑,“三九天,我抱着汤婆子睡。”
她脸上还带着乍醒未醒的懵懂,可说话语气却十足的理直气壮。
七爷失笑,低头咬上她腮旁跳动的梨涡,随即滑过去,噙住她的唇,嬉笑道:“还没等过河就想着拆桥,哪有那么美的事儿?”
没有预想中的抗拒,也没有意料中的抵触。
严清怡只是愣了一息,便很快放松下来。
七爷最擅长乘虚而入,又岂会放弃这个机会,掌心托住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唇齿相依,温存而缠绵。
就像处于干涸泉底的两尾鱼,呴以湿,濡以沫。
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七爷意犹未尽,轻笑道:“是甜的。”
严清怡俏脸立时涨得通红,扯过棉毯,将自己整个人包在里面。
七爷看着面前裹成肉粽子般的人,笑道:“阿清夜里应了我三件事,可还记得?”
严清怡想一想,没有印象,探出头问道:“什么事儿?”
七爷原也不指望她能记住,捉过她的手,扳着手指一一数着,“头一件,往后不许叫七爷,得喊相公;第二件,每隔两三日得给我写封书信;第三件,你我往后要袒裎以待。阿清,我喜欢与你亲吻,你呢?”
这人,就会来这一套。
三件事情没一件正经的。
看起来清贵高华芝兰玉树的人,怎么竟是如此无赖?
严清怡面红耳赤,不搭理他,片刻反驳道:“我没答应给七爷写信,而且七爷喊我是阿清,我唤七爷,不也挺好的吗?”
七爷思量片刻,笑道:“那我给你取个小字,以后我唤你小字,你也唤我表字可好?”凝神想一想,“用媛字可好?媛者,美人也。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叫你媛媛,你便唤我昶安,只咱们两个知道,好不好?”
声音低且柔,几乎能滴出水来。
严清怡心跳不已,正要答应,就听外面传来辛姑姑低低的唤声,“王爷,时辰不早,该起了。”
“知道,”七爷淡淡回答,回头,眉间又是一片温柔,“媛媛,好不好?”
严清怡不欲再跟他纠缠,笑道:“好。”
掀开毯子正要坐起来,猛然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肚兜,原本那件粉色中衣早不知滚落到哪里去了。
昨儿她稀里糊涂上的床,并不曾准备今天要更换的衣裳,少不得还要先寻了旧衣再下床去找。
严清怡掀着被子到处摸,没找到自己的,好在拽出来七爷的,索性披在身上下了地。
七爷衣衫宽大,领口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细嫩的肌肤,越发惹人遐思。
七爷看得目不转睛,有心再跟她闹一闹,想到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只得作罢。
严清怡从衣柜里寻出衣衫在净房里更换了,再出来,七爷只穿着亵裤已经站在地上。
他长得瘦,身材却匀称,肌肤细腻白净,仿似上好的羊脂玉,在朦胧的天光里,莹莹散发着光泽。
而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似有若无带一丝浅笑,犹如九天仙君降落凡尘。
严清怡心跳突然停了半拍。
七爷眸中笑意更深,微微弯着的唇角便带了丝缱绻旖旎,“媛媛,你可觉得我好看?”
严清怡羞红着脸,忙打开衣柜将七爷的中衣找出来伺候他换上。
待穿外衣上,七爷指着椅背,“我穿那件。”
严清怡抖开衣衫,发现这并非昨天那件窄袖长衫,而是件广袖深衣。
大红色的绉纱,同样绣着白头富贵的图案,牡丹花用金线勾边,白头鸟用银线勾边,周遭另外绣着各式花卉,绚丽夺目宛如流霞,衬着七爷白皙无暇的肌肤,像是万点红中一抹素,显得格外清雅高贵。
抛去身份不提,单是这幅相貌就足以令许多女子心折了。
严清怡一边感叹,一边替他整理好衣领与衣带。
外面辛姑姑听到动静,悄悄掀开门帘,见无异状,点点头。身后两个丫鬟提了水桶,新月则捧着铜盆次第走进正房。
辛姑姑去铺床。
严清怡则站在妆台前替七爷束发,眼角瞥见自己的中衣被辛姑姑从七爷枕下拽了出来,不由气结,手下稍用力,七爷吃痛,却强忍着不言语。
辛姑姑叠好毯子,将床铺从里到外打量个遍,既没发现元帕,也没瞧见褥子上有血迹及其它痕迹,心里有了数,悄没声地将两人换下的中衣抱了出去。
严清怡看在眼里,俯在七爷耳边问道:“皇后娘娘会不会问起元帕?”
七爷侧头,唇几乎贴上她的唇,“放心,不会。”
吃过早饭,两人便往皇宫赶。
好在离得近,不过一刻钟就到了神武门。
早朝还没下,两人先去坤宁宫拜见皇后,走到坤宁宫门口,七爷握住严清怡的手,低声道:“媛媛,待会儿给皇嫂敬杯茶吧。”
向来新媳妇只给公婆敬茶,而对于兄嫂只是行个礼就罢了。
七爷这么说,是要她把万皇后当婆婆待了。
严清怡顺从地答应声,“好。”
进得屋里,七爷当先跪在地上,朗声道:“楚瑭携妻严氏给皇嫂请安。”
严清怡紧跟着跪在他身旁,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坤宁宫的地上铺着木板,不凉,却是硬。
万皇后叹道:“行这么大礼干什么?快起来。”
七爷起身,往桌上茶盅里续过茶,递给严清怡。
严清怡双手接过,再度跪下,将茶盅高举过头顶,“皇嫂请用茶!”
万皇后愣住,眼眶渐渐晕出红色。
如果她的两个孩子能够长大成人,或许她早几年就当婆婆了,兴许现在已经抱上金孙了。
没想到虽然无缘喝上儿媳妇敬的茶,却喝上了弟媳妇的茶。
身旁宫女见万皇后迟迟不接,轻轻唤一声,“娘娘。”
万皇后恍然醒悟,伸手接了茶,喝两口,温声道:“起来吧。”
严清怡道声“谢皇嫂”,低眉顺目地站在七爷身旁。
万皇后看着两人穿一色的大红衣衫,上面绣着一式的白头富贵图样,严清怡相貌不若七爷,可一双眼却生得好,明澈而沉静,有着与她年纪不相称的稳重。
跟七爷站在一处竟是毫不逊色相得益彰。
适才敬茶也是仪态大方,不见半点局促。
万皇后虽不十分满意,可毕竟已经成了亲,总是要给七爷个面子,虽不动声色地朝宫女点点头。
宫女醒悟,很快走进内室,不多时捧了只海棠木的匣子出来。把匣子交给万皇后时,几不可闻地说了句,“两人没有圆房。”
万皇后微愣,再打量过去,眉间多了些和蔼,“这是我以前戴过的首饰,东西都是好东西,可有些太沉,有些太花哨,如今我也用不上,你留着戴。”
严清怡飞快地扫一眼七爷,见他点头,才上前道谢接过。
这时,外头有内侍过来回禀,那边退了早朝,康顺帝召见七爷夫妇。
万皇后脸上终于露出笑,“去吧,中午在这里吃饭,下午宗室那边说要入玉牒,免得你们来回跑。”
七爷笑着道:“那也好,正好去和安轩看看,恐怕有遗漏的东西,顺便带了去。”
万皇后但笑不语,等两人身影走出门外,才问宫女:“没听岔吧,当真没圆房?”
宫女禀道:“辛姑姑说的,床上没有元帕,也没有处子血渍。”
万皇后沉吟片刻,叹口气,“等过几日,让周医正再给七爷把把脉。”
严清怡完全没想到七爷又替自己背了锅。
七爷正携着她的手指着各处宫殿告诉她哪里是哪里。
严清怡前后进宫两次,可都是在御花园附近活动,并不曾进过里边,更遑论乾清宫有点接近外朝了。
一路走过去,宫女渐少,而内侍却愈来愈多,瞧见七爷,都恭敬地行个礼,然后退在路旁。
严清怡笑着点头致谢。
快到乾清宫时,遇见了范大档。
范大档跪下行礼,严清怡不敢受,忙侧开身子。
范大档着意地看她两眼,低声对七爷道:“昨天接到辽王来信,说高丽人进犯,要粮米十万石,良驹千匹,今儿朝上多有争执,圣上心情不太好。”
七爷点点头,心里有了数。
严清怡却恍然记起,前世辽王是谋逆过的……




严家长女 165.第 1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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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郭家为奴, 郭鹏一直躲避在外面,回到家中后, 只待了两个多月就去了辽东。
后来辽王谋逆,郭鹏生死未卜,直到她死, 再没有音讯。
前世的轨迹再一次与今生重合了。
前世, 谁当皇帝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甚至她还隐隐盼望, 没准新帝登基会大赦天下,或者她有可能求个恩典,脱离奴籍。
可现在,她嫁给七爷, 已经算是半个皇家人, 改朝换代不但对她没有好处, 反而既有可能成为阶下囚或者成为刀下鬼。
而且, 辽王谋逆,兴许会牵连林栝或者郭鹏。
正思量着, 有内侍出来, 含笑行礼,“圣上宣平王与平王妃觐见。”
严清怡跟在七爷身后,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康顺帝沉着脸坐在书案后,可在见到他们两人时, 眉间舒展开来, 唇边也带了笑, “总算成亲了,我也了了一桩心事,以后九泉之下见到父皇及母后,也能问心无愧了。”
七爷长揖到地,“承蒙皇兄照顾多年,昶安感念于心,特带新妇拜见皇兄。”
严清怡见他作揖,自己则屈膝行个福礼,“严氏拜见圣上。”
康顺帝笑着指了指案旁的太师椅,“坐!”
七爷朝严清怡点点头,先自坐下,严清怡没敢坐正,只坐了半边。
康顺帝道:“俗话说成家立业,现下已经成了家,差事也得尽心尽力。”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七爷笑道,“我昨儿瞧了严氏嫁妆,皇兄所赐之物价值约三万两,几时我赚出三万两银子,几时卸任荣养。”
康顺帝气道:“敢情我不给你那些东西,你就撂挑子不干?”忽而想起早朝的争执,叹口气,“正好你来,我有事跟你商议。”
严清怡闻言知雅,忙起身道:“我到外头等七爷。”
七爷应声好,“左边有偏厅,你过去喝盅茶,要是觉得烦了,前头另有竹林山石可供观赏。”
严清怡笑笑,再对康顺帝行一礼,“严氏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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