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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我的后宫满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姽
这样的事,她也只能心里想想,若真去问母后,不被抽打一顿才是怪事。
息芙说做就做,第二日,雒妃就听闻,她带着六宫娥与自个的侍卫长准备出门。
雒妃不甚放心,她遂换了衣裳,与息芙一道出门,当然她没大肆张扬,还十分谨慎的从公主府侧门出去。
息芙只奔京城最大的酒楼--春风楼,她甫一进去,就有掌柜上前来,将人迎进了三楼天字号第一间。
雒妃晓得这酒楼,事实上这里的菜式味道还不错,可她见那掌柜对息芙的身份并不好奇,并还备下的是天字号第一间,她眸色瞬间就幽深了。
息芙并未察觉,她亲亲密密地挽着雒妃,悄悄在她耳边说,“姊姊,一会咱们在这用完膳再回去吧,我听说这里的烤鸭味道乃京城一绝。”
对息芙这记不住嘴的性子,她已是很了解了,当下冷瞪了她一眼,可也没说不同意。
息芙笑嘻嘻的,她就晓得姊姊是刀子嘴豆腐心,傲娇的厉害,实际心里也是挺疼她的,就和在现代的时候一样。
两人进了天字号第一间,迎面便是阵阵清凉之气,雒妃定睛一看,原这房间竟大手笔的建了两根冰柱,故而盛夏之际,十分凉爽。
“原来蜜蜜也来了呢。”忽然而起的低沉嗓音自房中响起,雒妃与息芙转头,就见十二幅的山水屏风后面,正坐着为月白长袍,坠湖色白玉流苏的中年男子。
宁王息照,年约四十有余,他只上唇留着八字胡,容貌与先帝有四五分相似。
雒妃已有好些年没见过这人了,甫一见之下,她就觉息芙是他女儿没错了,不见息芙的眼睛鼻子都与他十分相似。
她不冷不热的行了一礼,“蜜蜜见过宁王皇叔。”
息芙也跟着见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无论喊什么都好似不合适。
宁王的目光先是在雒妃身上转了圈,脸上带起笑意,这才落到息芙身上,半点都没显出有哪里不同来。
“坐吧,本王已点了几道菜,也不晓得你们这些小娘子喜不喜欢。”宁王随意地靠在椅背上。
他这样闲散的模样,倒容易让人心生亲切,实际在雒妃记忆中,宁王好似很多年前,就是这样淡薄无为,比起身份亲王,他更像是个闲云野鹤的隐士。
她其实也不太愿意,将宁王与恭王相提并论,毕竟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
雒妃与息芙坐下了,旁的宫娥等人一应都在门外守着,屋里就只余叔侄三人。
息芙略有拘谨,她挨着雒妃极近,若不是为了顾及那点血缘之情,她压根就不会主动邀约这人出来。
反倒是雒妃很是坦荡,她净了手,也不跟宁王客气,执起竹箸就当先夹了块烤鸭腿进自个的碟子里,后才将剩下的另一个夹给息芙。
见她这样无状,宁王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端着盏茶喝的慢条斯理。
一顿饭罢,雒妃与息芙用的酒足饭饱,三人移架靠窗的黑漆雕花榻,雒妃瞅着从头至尾就没说过话的两人,略一思量道,“本宫先去更衣。”
息芙当即就想跟着去,让雒妃给拦了。
哪知,宁王道,“蜜蜜,不必如此,今日邀约本王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些事么?”
雒妃就是个惯常开门见山的,但见宁王比她还直接,她遂轻咳一声,复又坐下看着他道,“既然皇叔心知肚明,那么蜜蜜旁的也不多说,就问皇叔一句。”
宁王点头,伸手一引,示意她问。
雒妃眸色刹那锐利,她不自觉挺直背脊,身上气势陡然攀升道,“皇叔当知如今天下之势,毕竟同为息家人,想必皇叔也不愿这大殷落到旁人手中,故而蜜蜜想问,皇叔日后如何打算的?”





驸马,我的后宫满了 第156章 公主泪~驸马太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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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公主泪~驸马太恶劣
即便她晓得日后这天下,要尽归秦寿所有,可这会却是不能明说的。
宁王脸上的笑意深邃些许,他将自个盏中的茶续上,好一会才道,“蜜蜜,这话不该是你来问本王。”
雒妃扬眉,目光落到息芙身上,从头至尾在旁低头装鸵鸟的息芙一个激灵,白嫩又稚气的脸上满是懵懂,根本不晓得自家姊姊与生父在讲什么。
雒妃挑眉,手指头发痒,差点没忍住敲过去,宁王面色也柔和了一分,他这才慢悠悠的道,“怎么也该是太后来与本王谈。”
“息宓,”他忽的喊她名字,摸了摸上唇八字胡,“你还不够格。”
雒妃冷哼一声,“本宫还不晓得,皇叔又有何资格见本宫母后。”
听闻这话,宁王意有所指地瞟了息芙一眼,答案不言而喻。
雒妃恼怒,她就不明白了,怎的这辈子重新来过,这些个身边的男的,尽是搞不懂在想什么,秦寿是一个,眼前的宁王又是一个。
息芙悄悄拉了拉雒妃的袖子,黑溜溜的眸子瞅着她,能叫人一瞬间就没了火气。
宁王放下茶盏,正色道,“蜜蜜,不必担心,待太后回来,她自会召见本王,届时,一切都能尘埃落定。”
见他这样油盐不进,雒妃没了谈下去的心思,她起身拂袖,“哼,希望如皇叔所言,不然,皇叔定然会有后悔那一日,到那时,怕是一切晚矣。”
毕竟,这息氏江山,息家人再是争斗,也好过让外姓人夺去。
宁王点头,他跟着起身,“皇叔记下了。”
息芙紧跟雒妃身后,半步不少,宁王见了微微皱眉,又很快松开,在雒妃即将踏出房门之际,他低声道了句,“蜜蜜是个好的,皇叔真要好生谢谢你。”
雒妃脚步一顿,她拉着息芙,头也不回,“不劳皇叔费心,一家人,这是蜜蜜该做的。”
说着,她推门,然她前脚踏出房门,后脚还在门槛,见着外面的情形就愣住了--。
隔壁天字号第二间房,驸马秦寿与恭王联袂出来,且恭王还半拥着明烛,一行人正在说笑间。
宁王见雒妃站门口没动,他上前露出脸来,倒让恭王一行人愕然了。
两拨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先开口。
还是秦寿薄唇微微一抿,冲雒妃拱手喊道,“公主。”
雒妃倨傲地扬着下颌,斜眼看秦寿冷哼了声,她目光还特意在明烛身上转了圈,面色就越发冷了。
恭王脸皮厚,他再是自然不过的松开明烛,腆着将军肚,冲宁王看了眼,又才对雒妃笑道,“蜜蜜这是想吃春风楼的菜式了?怎的不早与皇叔说,早晓得,皇叔邀约驸马的时候,就一并请蜜蜜过来了。”
雒妃面色冷淡,她不太理会恭王,只一径对驸马冷嘲热讽道,“怎的,本宫公主府是在吃食上克扣了驸马不成?驸马竟沦落到要让恭王皇叔相请的地步?”
这话一落,两拨人面色都难看了。
唯有宁王脸上笑意不变,他双手环胸,倚在门边上,一副瞧热闹的模样。
秦寿垂了垂眸子,并不反驳。
恭王却是道,“蜜蜜说的什么话,是皇叔今个想起,驸马来京城数日,皇叔早想邀约他一道喝酒,故而才有此一行,哪里是吃食的问题。”
雒妃嫌恶地瞥了眼明烛,这次对恭王道,“恭王皇叔还是离蜜蜜远些的好,蜜蜜嫌脏!”
闻言,恭王一怔,他也不晓得自个是哪里的得罪了这祖宗,不然今日说话这样毒。
好在这春风楼三楼本就是达官显贵才能上来的,故而此时并无多少人瞧见,即便如此,恭王也失了好大一脸面。
雒妃不欲多待,她泠泠看了秦寿一眼,“驸马还要在此处作甚?若无事,速速与本宫回府。”
说完这话,她带着息芙就往下楼。
岂料,她才走出两三步,就听闻背后的秦寿道,“公主,九州与恭王聊至兴处,故而还得到恭王府上作客几日,就不与公主一道了。”
雒妃瞬间就感觉到了面颊火辣,这话,活生生的就是打脸来着。
几乎不过小半天的功夫,整个京城的人都晓得,雒妃长公主与驸马不合,且驸马还到恭王府上小住去了。
对于雒妃,自来就是京城的谈资,无论是她的身份、相貌,亦或是性子,再是打小就不断的恩宠,皆是诸人羡慕以及谈论的对象。
此前雒妃指了容王秦寿为驸马,就让人好生议论了一阵,目下,两人还在春风楼就闹僵起来,凭的叫人看起热闹来。
也有那等普通娘子,秉着不知所谓的心思,暗地里笑话雒妃。
再是身份尊贵又如何,不得夫君的宠爱,连旁的百姓也不如。
雒妃却是不在意这些,要说她从前,肯定是听不得,可现在,不知是不是与秦寿待久了,她竟也学会了不动如山,任凭外面的风言风语,她该如何还如何,总归这些人见着她,还是要下跪叩拜的。
而她回公主府后,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将驸马的行李给扔出府去,息芙在旁跺脚,也不敢随意相劝。
早在容州时,首阳等人就见识过两人闹的最厉害的时候,故而此时自然是雒妃说什么就是什么,半点都不会劝。
秦寿也干脆,他差人将被扔出来的行李带到恭王府,就堂而皇之在恭王府住了下来。
不得不说,恭王惯是个会享受的主,他带着秦寿三天两头满京城的跑,不是这里赏花,就是那里饮酒作乐,若不是秦寿并不好烟花柳巷那一口,约莫他也是要带着秦寿去尝试一番的。
这些,自有人每日都与雒妃回禀,她每每听着,脸上就浮起冷笑,叫人憷的慌,于是有关雒妃公主与驸马是彻底闹掰的谣言开始在京城蔓延。
显而易见的,就是秦寿走在大街上,时不时撞上来,或在他面前扭伤摔倒的娘子,日渐增多。
他抿唇沉默,恭王却是在旁露出只有男人才懂的意味深长的笑来。




驸马,我的后宫满了 第157章 公主耍赖的驸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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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公主耍赖的驸马(1)
这天晚上,雒妃梳洗后,穿着樱粉色绣缤纷落英的小衣,下是一根细带松垮系在腰间的束脚灯笼裤,首阳正与她熏乌发,她掰着手指头在算太后还有几日才能到京城。
首阳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说着息芙近日的变化与努力,她心不在焉,末了头发差不多干后,她挥退首阳,躺到床榻上,忽的想起自个还有副红珊瑚的头面,那头面她嫌红的不太好看,故而一次都没用过,不过却是适合息芙的。
她复又爬起来,就着壁角八角宫灯的微末光亮弯腰在妆奁抽屉里找了起来。
红珊瑚的头面没找到,她蓦地听到身后脚步声,还以为是首阳就问,“姑姑,可还记得本宫那副红珊瑚的头面放哪层了?”
身后并没有声音传来,只有一修长的手从她长发缝隙间穿过,然后在妆奁左边抽屉最下层拣出了那副红珊瑚的头面,递到她面前。
雒妃眨了眨眼,目光落在那拿红珊瑚头面的手上,她倏地转身,果然就见秦寿正站在她半步之遥的地方。
一身玄色深衣,长发墨玉冠一丝不苟地束着,多半是才过来,整个人身上还有水雾之气。
桃花眼一眯,没好气地夹了他一眼,雒妃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红珊瑚头面,放到铜镜前,这才自顾自往床榻走去,并问道,“深更半夜,你来做什么?”
那模样,哪里还有前几日与秦寿闹得不可开交的任性娇纵。
秦寿见她并不避讳他,还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努力撑着眼坐在床沿瞅着他,他心里恶劣念头一起,当即走过去,十分自然地躺她床榻上,双手枕脑后的道,“自来是想念公主了,来瞧瞧。”
雒妃对这样的话,已经再不像从前那样会觉得羞恼,她拖过所有的锦被,等着他道,“滚回去,公主府不欢迎你。”
秦寿并不以为意,他在晕黄的微光下,斜长的眼梢半阖,瞧着她面目白嫩,且还有柔软的茸,特别让人想要捏一捏,枕着的手指尖动了动,他才道,“莫非公主就不想晓得,恭王这些时日都准备了什么?他又与本王达成了哪些条件?”
雒妃皱眉,她哪里会不想知道,分明是很想知道。
不过,她还记着面前这人的城府手段,“哼,你若那般好心说与本宫听?”
“自然不会。”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还是让雒妃磨牙。
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上下看了他一遍,好似在思忖着哪里好下手,秦寿记起那次从金辂车上被踹下来的事,他倏地一下坐起身。
雒妃不防,那一下距离太近,秦寿鼻尖差点撞上她的。
她心一下停滞,秦寿那张脸太容易让人晃神,连她都有瞬间的恍惚。
“不过,若是说了能讨公主欢心,九州自然还是会说的。”他微微勾嘴角,在晦暗不明的微光中,脸上深浅不一的暗影斑驳,竟让他蛊惑如九幽鬼魅。
雒妃不动声色稍稍往后退,她想也不想,绷起脸皮道,“你若说了,本宫自然会欢心一二。”
听闻这话,反倒是秦寿眸色微深,他怎不晓得,雒妃何时也有这样厚脸皮的时候,且还张口就来。
许是猜到秦寿在想什么,雒妃上身往前一倾,她居然还伸手覆在秦寿手背上,脸上笑靥如糖的道,“本宫好歹也跟着了驸马好些年,再是如何,也从驸马身上学到良多。”
手背上柔若无骨的触感,还带温温的暖意,秦寿垂眸盯着那小手,好一会,他手腕翻转,就将那手抓住,还捏了捏她掌心粉粉的软肉,那动作,根本就和个逗猫儿肉垫没区别。
“既然如此,公主还是入帐来,九州有一晚上的功夫与公主好生说道说道。”他烟色凤眼中,有明晃晃的潋滟波光,映衬着眉心的丹朱色,俊美得让人无法直视。
雒妃抽了抽手,根本没抽动,她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了。
然,不等她想到应付的法子,秦寿已经一个用力,将人拽上了床榻,还夺了她的锦被去,将她像蚕蛹一样团团裹了圈,只让她露出个头来。
秦寿颇为满意地低头瞧了瞧,觉得她踹不了人了,这才单手撑头侧身,捻了她一缕细发卷着,轻声道,“恭王已经与上官家沆瀣一气,准备在太后千秋之际就要动手。”
雒妃本是恼羞成怒,正想挣脱了就喊人将秦寿轰出府去,哪知猛然听闻这话,她神色一凛,抬头急急的道,“母后现今可还安全?”
她这一抬头,一句话才完,就嘭的撞在秦寿下颌,两人顿感一阵火急火燎的疼,只不过一个是头疼,一个是下巴痛!
雒妃几乎蜷缩成一团,她想伸手揉揉,可一身连同手脚都被锦被裹着,她根本抬不出手来。
秦寿纵使再皮粗肉厚,可被这样一撞,顿也是痛的心慌。
他摸着下颌那点骨头,揉了揉,很快就缓解了,一侧头,就见雒妃弓着身,正疼的嘶嘶地抽冷气。
他探出手去,指腹轻柔地又为她揉了揉被撞的地方,甚至还剥开头发丝瞧了瞧,没见出血,这才低声道,“没出血,不碍事。”
雒妃一下就火了,她猛地抬眼,红通通的桃花眼,湿润润的像是春雨过后,连小巧的鼻头,都是粉色的。
她瞪着他,毫无气势,却凶巴巴地吼道,“疼的又不是你,能碍什么事!”
秦寿动作一顿,他低头望着她,见她兴许是真疼的厉害,整个人委委屈屈的,小脸皱着,眼尾发红,像极被蹂躏狠了的模样。
烟色凤眼微微深邃,仿佛星辰闪烁其中,他指间捻着她柔软的乌发,难得服软的道,“是我的不是。”
说着,他长伸手,三两下就将雒妃身上的锦被扯开,“好了,可好些了?”
雒妃啪的打开他的手,自己坐起来,感觉头晕脑胀的十分难受,她撑着头,很是不优雅地抓了抓头发,冷着脸道,“下去!”
秦寿单手撑起身,他大掌一拂,分开拂柳地敛开她垂落的发,注视着她的眸子道,好似想说些什么,可见他望了她半晌,也没见说半个字出来。




驸马,我的后宫满了 第158章 公主耍赖的驸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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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公主耍赖的驸马(2)
雒妃一怒,一把将自个的头发从他手里抓出来,又一次道,“下去!”
闻言,秦寿抿了抿薄唇,脸上无甚表情,可眉目间就是带出些无奈来,他轻声道,“公主不想晓得恭王预备太后千秋之日,究竟如何做?”
“不想!”雒妃一口答道,即便心头是想的,她也没了兴致了。
秦寿看着她好半晌,才自顾自地开口道,“逼宫,恭王想逼宫。”
雒妃震惊,脸上难以置信的神色一闪而逝。
秦寿继续说,“太后已在回京路上,不出三日就会到了,恭王这三日,约莫不会做什么,可过后就说不定了。”
雒妃还是没理他,甚至都不搭话。
秦寿又道,“九州以为,公主还是早些和圣人商议好,莫到时手忙脚乱,须知恭王筹备多年,势在必得,心智偏执,不可以常人而论。”
听闻这话,雒妃面有所思,对恭王和上官家,她与皇帝哥哥本是想等着母后回来定夺,如今形势紧迫,却是不行的了。
秦寿斟酌片刻,似在思量,“上官家的朱雀营,不可小视,九州的秦家军离京城路途遥远,且远水解不了近渴,故而要如何稳住朱雀营,便是此中关键。”
“可以说,功败垂成,皆在朱雀营。”以秦寿的能耐,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朱雀营却是此次博弈的重中之重。
雒妃皱起眉头,朱雀营乃大殷三大军营之一,若说容州的秦家军是大殷的利剑,那么朱雀营便是刃刀,而余下的玄武营,便是大殷最为殷实的遁甲。
眼下朱雀营分一为二,其一镇守大殷西南,另一虽不像秦家军那般常年与突厥厮杀,可也是锋锐无比的。
“不好处理。”她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上官寂这老狐狸不好忽悠。
见她终于被岔开了注意,也没再气恼,秦寿心头哑然,他瞅了眼她起先被撞的地方,应该是不痛了,这才低头凑到她面前道,“九州可以帮公主。”
这样近的距离,说话喷洒的热气清晰可辨,雒妃人往后靠,离他远些,并警惕地看着他。
秦寿自来便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他笃定的道,“不过,公主该将秦家军虎符还与九州,朱雀营的事,九州自然会为公主解决的漂漂亮亮。”
雒妃冷笑,说到底,这人做任何事,就没说不捞好处的,她偏不让他如愿,“那虎符,本宫玩腻了,早扔了。”
秦寿哪里会相信,他屈起一条腿,手搁在膝盖上,分明是吊儿郎当的动作,可在他做来,凭添了几分的风流随意,“公主这话是想骗谁?”
雒妃望着他,桃花眼忽闪眨着,在天青色樱花纱帐的暗影之中,莫名渲染出一股子氤氲不明的旖旎来。
她忽的十分哀怨地瞅着他,“从前都是我放下身段,千方百计地讨你欢心,两辈子了,到如今,你都不肯回应我半分,如此便作罢,我也不是厚颜无耻的。可你从来一取一予,都要从我这占点好处去才肯罢休。”
说到此处,她越发声音低了下去,眼尾泛出依稀的水光来,又带薄红,当真叫人恨不得拥进怀里好生怜惜一番。
“九州,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不成?”她最后一句话问出口,那样的悲伤和难过,真真闻着伤心。
秦寿沉默不语,他只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瞧进她眸底深处去。
雒妃垂眸低头,在那种目光的注视下,她连手指头都僵了,可不得不继续下去道,“兴许,你不该是个人。”
秦寿挑眉,怎么听这话都像是在骂人。
雒妃低低的又道,“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才是,如此才这样不懂红尘情爱,不染尘埃,明镜无物,又哪里知人间喜怒哀乐呢。”
烟色的眼瞳,深邃的兴味,他伸手修长的食指,轻轻勾起她的下颌,瞧着她轻颤的睫毛,指腹轻勾拂过,果然揩出点湿润来。
可见,也并不是完全的在胡说八道,多少心里也是有点委屈来着。
他拇指摩挲了下她小巧的下巴,考虑会才道,“公主想多了,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不是不知喜怒哀乐,比较淡薄罢了,况,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引起我的喜怒哀乐,除却……”
雒妃正眨着眼在听,哪知他倏地就不说了。
秦寿放下手,见雒妃发丝散乱,便张开五指,为她理了理,边道,“早晚有一日,该公主晓得的时候,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目下公主还应再多懂一些人心才是,毕竟即便是从前,公主也还甚是年轻,见识的也少。”
雒妃张嘴就来,“哼,见识少,说的好像不是你将本宫关起来的一样。”
他不软禁她于容王府,她能见识少了?
秦寿嘴角勾,一瞬间暗影浓郁,“是,此事是九州做的欠妥当,不该让公主做了金丝雀,总也该历经些人间疾苦。”
竟然能听到秦寿道歉,雒妃惊悚地躲开他的手,上下审视地打量他,真要怀疑面前的人是谁易容来的。
秦寿微叹一声,很是认真的道,“公主莫要怀疑,我活了很久,想了很多的事,自然晓得自己也是有做错的时候,故而公主当不能以从前的眼光来看我。”
雒妃面有狐疑,她试探的问,“你为什么要杀本宫?可是为了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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