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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系列(共7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孔二狗
正当东霸天津津有味地听着评书时,胡司令和十多个兄弟推着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校门。
“何事惊慌?”东霸天停住脚步问。他听评书刚听到了这么一句。
“追上来了,他们追上来了。”胡司令神情很是狼狈。
“不必惊慌,把斧子架她俩脖子上。”东霸天不急不忙摁掉了小收音机,站在了胡司令等人的前面。
看到了东霸天,胡司令果然不太慌了,用现在的广告词说就是:心里那个踏实。东霸天这人确实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果然是追上来了,几个村民拿着镐把和镰刀,已经冲到了小学门口,但是人不是很多。由于没电,那时候农民休息得都早,都是天黑就躺下,虽然才六七点钟,但这个时候多数人都进被窝了。所以,也就是追来了这么有数的几个。
“把我姐放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拎着镐把喊。
“放人?呵呵,那是不可能的。”站在最前面的东霸天神定气闲,手里还提溜着小收音机。
这几个村民看到东霸天如此淡然,也是一愣:这东霸天怎么看都不像是劫匪,倒像是个书生。
“你们要干啥?”领头的小伙子问。
“干啥?!你们不知道你们干啥了吗?”
“操,不就是玩了个女骗子吗?咋了!”
“那是我妹妹。”
“那你们抓我姐干啥?!”
“你对我妹妹干啥了,我就对你姐干啥!”
“你们敢!”这小伙儿作势要抡镐。
“你动我就剁了她!”东霸天最擅长绑架人质了。
“你们敢!”这小伙儿嘴挺硬,但是镐头就是不敢抡。
“大年三十以前,给我拿1000块钱来,这俩娘们儿我保证没事儿。”
“凭啥!”
“凭你们玩儿了我妹妹。”
“三儿,去报官!”这小伙子转头说。
“哈哈哈哈,报官?你们知道你们犯的是什么罪吗?轮奸罪!你们报了官,就这罪,7年起!”
“……”领头的小伙愣了,不敢动了。
“给1000,我保证这俩娘们儿一根汗毛都不会少。给500,我动一个。要是你们一分不给,我让她们全拉拉胯。”拉拉胯是标准的东北话,意思就是胯骨都掉了,走路都走不好。
“……”
“我叫东霸天,市里的,钱弄好,市区东边五金百货门市找我,一找就找到。”
“……”
追来的几个小伙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啥好。他们哪见到过这么霸道的人啊!这人仿佛是在说一些自言自语的话,但是话中又透着威严,虽然一直也没横眉立目,但不怒自威,似乎有着让人不得不听他的话的魅力。
“都让开点,大年三十之前,我等你们。”
东霸天提溜着小收音机,大摇大摆地从这几个提着镰刀、镐把的小伙子中间走了过去。这几个小伙子不由自主地侧身让开。胡司令等人推着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跟着东霸天走了出去。
远远的,这几个村民又听到了东霸天的诗朗诵:“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看人家东霸天,无论发生什么事儿,走到哪儿,都能找出恰如其分的一首词朗诵一下。
回去的路上,胡司令问东霸天:“咱不给白鸽报仇了?”
“报,当然报。”
“那要是他们给了咱们1000块钱呢?”
“呵呵,那就等钱拿到手再收拾他们。”
“那如果不给呢?”
东霸天停下来脚步,看了看胡司令说:“我说了,血债,要用血来还。不是用钱来还。”
东霸天这招叫杠上开花。杠完了,再开花,双吃。
腊月二十八下午,东霸天没等来那1000块钱,却等来了土匪大院的一个小孩儿。
“冯大哥,我是卢松的兄弟,卢松说想跟你谈谈。”
“谈?谈什么。”
“那1000块钱的事儿,那是卢松的亲戚,实在亲戚。”
“呵呵,既然卢松说了,那就谈谈吧,他想怎么谈?”
“想今天晚上请你喝酒。”
“好,我去。”
“卢大哥一定备好了酒菜等你。”
“好!”都是一个级别的江湖大哥,东霸天这面子必须要给。
这小孩走了以后,胡司令问东霸天:“冯哥,咱们带几个人去?”
“我一个人去。”





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系列(共7册) 第218章 中心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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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改革开放,老百姓压抑得太久,过年时真热闹。腊月二十八黄昏,大街上办年货的人还是熙熙攘攘。
东霸天就溜达在这大街上,孤身一人溜达在这大街上,手里,还提溜着那小收音机,饶有兴味地看着路上这些幸福的面孔。其实东霸天本来挺热爱生活的,他小时候学习好长得漂亮,老师和同学都喜欢,只要是考试,要么不排名,只要排名他就没第二名过。只是后来浩劫了,他顿时由天使坠入了凡间。不对,应该说是坠入了地狱。他在地狱中遇到了太多的事儿,才变成了今天这样。
东霸天这人胆子忒肥。全市想要他命的人不会少于十个,可他就敢一个人在街上瞎逛。有人说东霸天是艺高人胆大,说东霸天这人啊,学什么都是天才,就连学武术也是,他父母刚进牛棚时他才十二三岁,他白天挨欺负晚上就自己练力量、反应速度,甚至还有点招式。三两年下来,四五个壮汉根本没法近他的身。
反正东霸天就是得瑟,优雅的得瑟。想从他嘴里听到一句脏话,挺难,可能他也的确一辈子都没说过。
单刀赴宴这事儿,东霸天没少做过。但是单刀赴卢松这样的江湖大哥的宴,东霸天倒还是第一次。他不怕可能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势力或者艺高人胆大,更重要的是他相信卢松的人品。谁设鸿门宴卢松也不能设鸿门宴啊。都是混社会的,但人家卢松的信誉可比东霸天好多了,别说还不像东霸天那样“放鸽子”。
二狗不知道那时候全市究竟具体有几家对外营业的国营餐厅,但可以确定的是肯定不超过十家。据说卢松请东霸天吃饭的地方就是现在市政府宾馆那里,那是当时最有排场的饭店,平头老百姓可能一辈子都没去过,谁要是有幸去了一次,那肯定得显摆个一年半载的。可人家东霸天,常去。
究竟是不是给卢松的面子和该怎么给卢松的面子,这的确是个问题。虽然东霸天这人有点儿六亲不认,但卢松的面子该给还是得给。
小收音机开着,东霸天就溜达进了饭店,虽然步伐还是挺潇洒,但是其实早就冻得跟三孙子似的了,手指头冻得通红,比平时粗了好几圈。
东霸天进去一看,一桌子七八人,就认识个卢松。也难怪东霸天不认识,土匪大院的人忒多,个个都跟卢松有关系,谁能分得清哪个是哪个啊。卢松这个团伙和东霸天、张浩然的团伙都不太一样。无论是东霸天还是张浩然,他们手下都是一群小兄弟,这群小兄弟都靠着他们吃饭,自然唯其马首是瞻。可这卢松虽然也有不少兄弟,可是这些兄弟绝大多数都不是靠卢松混饭吃的,而且多数都有正式工作。这些人都是在土匪大院和卢松一起长大的,敬佩卢松的为人,只要卢松登高一呼,肯定是应者云集。癞土匪赖不?可就是这么赖的人,只要卢松说一句话,他该干啥就得干啥去。
为啥二狗敢这么说呢?因为有当事人说那天喝的那瓶酒就是癞土匪提供的,癞土匪撒泼撒娇又上吊又抬棺材的,弄了这么一瓶酒,居然就这么给卢松拿来了,足可见卢松在土匪大院的人格魅力。
主位上坐的是卢松,在一群东北大汉中间的卢松看起来像是从小人国来的。只有在张口说话时那洪亮的嗓门才惹人注意:“来了,小冯,里面坐。”
卢松把东霸天让到了里面,坐在了自己旁边。东霸天也没客气,把小收音机往桌子上一放,身子向后一倚,直接就问:“卢大哥找兄弟来,想谈啥?”
“咱们先喝酒!喝完酒再说!”
“说完再喝呗,我酒量不好,怕喝了两口忘了说啥了。”
这是东霸天少有的正常说话,只因为坐在他旁边的是卢松。换在平时,东霸天早就开始朗诵诗词了。看来东霸天尽管在外人面前表现得精神不太正常,但是实际还是挺正常的。即使不是正常的,那也是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
“我做东,喝完了再说!”卢松的霸气跟东霸天比不相上下。这俩人的霸气值接近,只不过是一正一邪。
“呵呵,那就喝吧!”
都是江湖中人,酒下得极快,一会儿工夫,一瓶茅台没了。那时候喝酒时用小酒盅喝,可不是像现在用杯子喝。没十分钟,酒就下没了,可以想象他们喝得多快。
东霸天在当时可以算得上是有钱人了,八块钱一瓶的茅台酒也不是喝不起,但是他的确也没喝过几次,因为这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那得有供应票。请客喝茅台这更多的是一种礼遇。
如果当时有照相机照下来,那肯定是十分搞笑的一个画面,因为土匪大院出来的人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衣服袖子的肘部和裤子的屁股部分都打着补丁,这一群打着补丁的人在全市最高档的饭店喝限量版的茅台酒,有点意思。本来打补丁都是因为衣服磨坏了才打,可是土匪大院这批人居然新做的衣服上也打着补丁,不知道是为了防磨还是为了彰显自己勤俭节约,直到1985、1986年还是这样。东霸天穿得就时髦多了,在这群人中显得格外另类。
“喝了这么多酒,还没吃菜呢。”卢松给东霸天夹了块焦溜里脊,据说那时候这么简单的一道菜全市只有这个饭店有。
“卢老大,你找我到底干什么啊?”东霸天又开始间歇性的狂躁了,刚才装了会儿人,现在有点撑不住了。
“喝酒,继续喝酒。”卢松又叫了一瓶酒。茅台是没了,普通的酒还是有。
“呵呵,喝!”东霸天看样子是强忍着。卢松的面子肯定得给。
不一会儿,四瓶白酒喝了下去,大家脸都红了。
“卢老大,说吧!再不说我一会儿多了。”
东霸天第三次请求卢松快点“下茬子”,按理说东霸天根本就不是这么个急性子的人,只是他太不愿意跟着眼前这帮衣服上打着补丁的丐帮弟子们喝酒了。他不但不与无名之辈交手,更不与丐帮弟子喝酒。
卢松可能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该下茬子了,该说就说了。
“小冯啊,你绑的那两个人是我亲戚。”
“哦,知道。”
“知道?”卢松一愣。
“当然知道啊,不然你找我来干吗?”
“听说你跟他们要1000块。”
“对。少一分不行。”
“他们都是我实在亲戚,家里没什么钱,所以找我来说说。”
“嗯……”东霸天没说话,继续听卢松说。
“1000块肯定是拿不出来,500行不行?”
“不行。”
“你觉得我卢松这面子不值500块钱?”
“和值不值没关系,他们碰的人是我亲妹妹,不要回这公道我没法混了。”
“我说句话,值500吗?”
“我说了,1000块,少一分不行。”东霸天淡淡地说。
土匪大院在座的人都怒了,都横着眼睛看东霸天。
东霸天很无所谓,大口大口地吃着焦溜里脊。
“嗯!”卢松也没再多说什么,掏出了一把刀放在了桌子上,铮亮的一把剔骨刀。
东霸天斜着眼睛看了看刀,又夹了块焦溜里脊放在了嘴里,一句话没说。
卢松脱掉了蓝棉袄,脱掉了背心,虽然瘦骨嶙峋,但是一身都是精瘦肉。
光着膀子的卢松攥起了钢刀,一口酒喷在了钢刀上,随手一刀就扎进了自己的左胳膊,眼睛都不眨。这一刀扎得真狠,起码戳进去了10公分,可卢松哼都没哼一声。
“东霸天,我这一刀,值500吗?”卢松话说完,把刀一拔,扔在了桌子上。
东霸天继续嚼焦溜里脊,默不作声。
卢松这是纯老流氓的做法,用东北话说就是在比谁更“光棍”,啥叫“光棍”?据说当年东北当年有人落草当胡子之前先把自己瘫痪在床的亲妈给杀了,然后一把火把房子点着了,上山为匪,变成了纯光棍汉,这样的人,谁见到不怕?卢松肯定不能干出杀亲妈这样的事儿来,但是卢松往自己胳膊上扎了一刀意思就是:东霸天你不是狠吗?我这样干,你敢吗?
卢松肯定是答应了他农村的亲戚肯定把这事摆平,否则他不可能因为500块钱就扎了自己一刀。
通常像卢松这样的人耍完光棍以后,按道上规矩,他只要提出不是太过分的条件对方都得接受了。毕竟卢松是个有头有脸的江湖大哥,他扎自己一刀,别说500,2000都值。如果卢松对面的人不是东霸天,换了任何人,卢松都不会扎自己一刀。
卢松斜着眼睛看东霸天,一起吃饭的一桌子也斜着眼睛看东霸天。虽然都没说话,但是那嘲弄的眼神却都已经说话了,就俩字:“服吗?”
据说东霸天当时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嘴里还嚼着好几块焦溜里脊。他不慌不忙脱下了的确良上衣,又一个扣一个扣解开了棉袄,都脱完了扔到了地上,里面还有件背心。东霸天琢磨了一下,又把背心脱了,露出了一身雪白的肌肉。
老天太眷顾东霸天了,东霸天不但长得像电影明星,就凭那身腱子肉如果去拍三级片,肯定也会有女粉丝无数。
一桌子人,没一个说话,都在看东霸天准备干啥。大家其实也都明白了,东霸天肯定是想给自己来一刀,还上卢松。
东霸天的嘴依然在慢条斯理地嚼着,顺手摸过了带着血的剔骨钢刀,端详了一下自己那雪白的胳膊。
大家都明白了,东霸天也是想扎自己的胳膊,还是没人说话,也没人拦着,因为卢松已经自己扎了没人拦,现在要给东霸天同样的机会。
东霸天猛的一抡胳膊,这明晃晃的钢刀就进去了至少15公分。
“你……”有人要说话。
“等一下!”东霸天慢腾腾地说。
只见东霸天拔出了刀,嘴里还在细嚼慢咽,继续端详自己那雪白的胳膊和汩汩流出的血。
咋了?东霸天在这看什么呢?大家都犯迷糊。
马上大家就都知道了,东霸天这是对自己刚才扎那一刀不满意!!!
只见东霸天又是一刀,又扎在了同一条胳膊的几乎同一个部位!!!东霸天连哼都没哼一声。这一刀更狠,直接把胳膊扎了个对穿。
连卢松都看傻眼了:这他妈的是人吗?更让大家开眼界的还不是这,还是在后面!!
只见东霸天并不急于拔出刀,而是手按着刀柄站了起来。东霸天嘴里嚼着东西,面朝着卢松,轻声细语地说:“你看一下。”
东霸天摁住刀柄,用力向前一剜:“看见了吗?”
在座的一个老爷们儿当时就吓出了声。东霸天让卢松看啥?!东霸天让卢松看自己的骨头!!手臂骨!!
卢松没说话,喝了一口酒。
东霸天转头,拿刀又是一剜,问另外一个人:“看见了吗?”
“看见了吗?”
“看见了吗?”
“……”
那天晚上,据说东霸天一共问了八次。没一个人回答,东霸天问到谁,谁仰脖喝一杯酒。
他把这群土匪吓着了。
曾经参加了那天晚上酒局的一个当年的老流氓后来每次说起这件事儿都闭紧了眼睛,仿佛睁开眼就能看见东霸天那骨头似的。
东霸天和卢松这两个江湖大哥,谁更光棍?!那还用说吗?
问了八次以后,东霸天拔出来刀,扔在了桌子上,嘴里还嚼着里脊肉,拽过背心来简单地往自己的伤口上一绑,说话了:“我说了,1000块,一分钱不能少,卢松你要是觉得非要少给俩钱,那你干脆甩点儿吧,我接着。”
“明天下午三点,解放公园。”
“好!”
东霸天穿上了棉袄,披上了外衣:“明天下午,我等你。”
说完,东霸天起身走了。没人拦着,也没人送。既然已经甩点儿了,那就明天干吧!
一个小时后,胡司令在医院看见了东霸天。
“怎么了?冯哥。”
“没怎么,今天酒不错。”
“胳膊怎么了?”
“自己扎的。”
“为什么?”
“卢松跟我耍光棍,非要少给500块。”
“哎,少给500就500呗。”
东霸天冷哼了一声说:“这是陈家哥儿俩的脸面,你懂吗?”
“嗯,嗯,是啊。”胡司令在东霸天面前总是点头哈腰。
“给个面子就给免去500,我哪儿给得了那么多人面子。”
“嗯,是啊,是啊。”
“再说,我早就看不上卢松了。”
“嗯,是啊,是啊。”
“是什么是!!我跟他甩点儿了,明天下午三点,解放公园!你把人都给我叫上,不管谁有什么事儿,都必须给我来。就算是明天天上下钉子,也都给我顶着铁锅来!”
“嗯,是啊,是啊!”
胡司令和陈大光不太一样。陈大光是和东霸天从小玩儿到大的,情同手足,而这胡司令则是从小就欺负东霸天的,欺负了东霸天起码五六年。直到东霸天他们哥儿俩连饭都吃不上了去混社会以后,胡司令是彻底被东霸天打服了,据说东霸天在十五六岁时曾经三次想杀胡司令,但是每次都功败垂成,但却成功地把胡司令吓破了胆。不但胡司令服了,胡司令的那些小兄弟也都服了,东霸天来者不拒,把这些人全都招至麾下。要是没有东霸天,胡司令肯定就是市区东边的老大。即使现在东霸天的手下,也至少有80%都是胡司令的人。
东霸天一说话,或许仇家没哆嗦,可这胡司令就先哆嗦上了。当然胡司令在全市也只怕东霸天一个人,在外人面前,胡司令也是一条猛汉。
可能有人会问:为了500块钱,扎了自己一刀,然后又甩点儿跟土匪大院的火拼,值得吗?
据二狗分析:肯定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陈家兄妹和自己的面子。但还有更重要的是:争夺中心岛。
啥叫中心岛?二狗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了一篇文章是介绍地缘政治学的,那上面说:“我们所住的这个世界上有中心的,谁占领了中心岛,谁就会成为这世界的领袖,一战、二战的参战国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争夺这个中心岛。”
看到这条,二狗受到了启发:我市的中心岛自然就是市中心,市中心最大的两股力量就是卢松和张浩然,东霸天如果想成为全市混子的霸主,他必须西进,必须占领市中心。西进的首选,就是干掉卢松和张浩然。




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系列(共7册) 第219章 洒向人间都是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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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东霸天比卢松还光棍,甚至可以说是全市最光棍,但是他也不如前面说的落草当胡子那些。因为最起码东霸天还惦记点家人,尤其是惦记他那弟弟。
东霸天对他弟弟的感情挺不一般的,爹妈不在的时候,只比冯朦胧大两岁的东霸天就是冯朦胧的父母。弄到一个苹果,东霸天也要等冯朦胧回来再吃,等冯朦胧回来,或许那苹果已经烂了。据说他俩有两年冬天就一件棉袄,可东霸天愣是一次也没穿过,一直给他弟弟穿,后来据说是他们在南方的奶奶给邮来了一件破棉袄,东霸天才穿上棉袄过冬。现在大家应该都忘了穿不暖是什么感觉,可东霸天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那种万箭穿身的感觉。
东霸天对寒冷开始时是恐惧,现在变成了半自虐似的折磨自己,不戴帽子不戴围脖在东北冬天基本不可想象,可东霸天就是不戴。
据说东霸天小时候对弟弟也不错,但是没现在这么好,他之所以对冯朦胧如此照顾,是因为他爸妈在关进牛棚前跟东霸天说了一句:“从今天起,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照顾你自己,也照顾你弟弟。”
东霸天从那天以后就成了男人、纯爷们儿,那一年东霸天才13岁。从那以后,要是有人欺负冯朦胧,东霸天肯定趴在冯朦胧身上替他挡。要是冯朦胧吃不饱,东霸天肯定把自己的那口饭让给他。
就这样,冯朦胧虽然只比东霸天小两岁,但是到了二十多岁还像是个孩子,成天弄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可他那只比大他两岁的哥哥东霸天,却早在十几年前就成了条汉子。
这不,东霸天刚在楼下包好了伤,就去住院部看冯朦胧了。这哥儿俩关系非同一般,沟通起来没什么障碍。东霸天在外面跟任何人说话都跟刚吸完k粉似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再即兴朗诵几句毛主席诗词,谁背后都说东霸天是半个精神病,可东霸天跟冯朦胧说话时,似乎从来都是挺正常的。
“医生说你啥时候出院?年前能出院吗?”
“差不多吧,我想回家过年。”冯朦胧被房二那一板砖拍得挺狠,但是还好并没毁容。
“嗯,好好养伤吧!春节咋也得回家吃顿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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