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系列(共7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孔二狗
“哥,你胳膊咋了?”冯朦胧注意到东霸天抬手不方便了。
“没事儿,自己碰的。”
“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没有。”
“真的?”
“真的。”
“哥你别再跟别人打架了,你听听别人背后都怎么说你。”
“呵呵……”东霸天拍了拍冯朦胧,转身走了。
每次跟人家甩点儿火磕前,东霸天都习惯性地去看看弟弟。目的应该有二:
1、也许这就是看弟弟的最后一眼。
2、看着弟弟还好,他就放心了,毕竟一家哥儿俩,就算是他自己战死街头,还有他弟弟为父母送终。
这么看来,东霸天这人还是挺有爱的,起码不像外人眼中那么可怖。但是东霸天洒向人间的,基本全是怨恨,全是。
除了他的家人,其他人都应该感受不到他的爱,就连手下那些小兄弟也一样。当然,陈大光除外,因为陈大光在没人跟着东霸天混的时候就跟着东霸天混,在东霸天成天在街头挨揍的时候就陪着东霸天挨揍,冯家兄弟和陈大光这三个人是一起滚大的。尽管陈大光不姓冯,但基本就是冯家哥俩的异性兄弟,跟自己家人没区别。
第二天一大早,胡司令就集了四十多个小兄弟来到了五金门市部附近。这地方,是东霸天等人聚会的窝点。
“多少人啊?”东霸天来得比谁都早。
“四十多个。”
“都带了什么家伙?”
“斧子、管插、枪刺,还有把喷子。”
“嗯,好!可以一战!他们互相都认识吗?我看有的人我都不认识。”
“嗯,有些生面孔,我得让他们认识一下。”
“不用了,一会儿吃饭前集体剃个光头吧。”
“啊?!”
“容易辨认啊!”
“这大冷天的……”
“让你去就去,你问问他们谁不愿意?谁不愿意可以不剃。”
东霸天这话问得忒多余。谁愿意剃头啊?大冷天的弄得跟个劳改犯似的。但是谁敢不去剃头啊?谁不怕东霸天的淫威啊!今天不去剃头,明天东霸天说不定想出什么招来折磨人。
东霸天这么干也有自己的目的,他这是多年以来积累下来的经验。首先,剃了头能给人以决一死战的气势,试想四十多个小伙儿一起剃了光头去打架,谁见了心里不是一激灵。其次,打架难免把头打破,头发多缝针太麻烦,干脆先把头剃了,省着到时候麻烦。
据说东霸天早就想搞一次这样的近似于誓师大会似的剃头活动,只是碍于对手不够强硬。这次的对手是土匪大院的老大卢松,东霸天认为是时候祭出这心理震慑的手段了。
“咱们排队去理发店,理到下午也理不完啊?!”胡司令问。
“剃光头还去理发店?谁家有推子拿出来,咱们自己推!”
那个年代去一次理发店理发要几毛钱,一般比较会过日子的人家都自备理发的推子。这东西虽然说不是家家有,但是普及率也挺高的。
不一会儿的工夫,四十多个小伙儿全光头了,就连一贯注意自己形象的东霸天也剃了个光头。
看着眼前这群光头小伙儿,东霸天由衷的满意:“风云突变,军阀重开战……”
没人爱听东霸天的诗朗诵,但是都得假装很欣赏、很崇拜地看着东霸天。
“把那两个娘们儿也带上!”东霸天说。
“带她俩干什么?”
“咱们要是被他们打跑了,这俩娘们儿就归他们了。”
下午两点多,东霸天带着这四十多个光头小伙儿全来到了解放公园的人工湖旁边,其中有好几个走路摇摇晃晃,因为他们在来之前每人干了一碗七十多度的烈酒。这是东霸天看书学来的,这酒叫壮行酒。
这一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三十年,但仍然被人津津乐道。二狗认为能被人传颂的群架需要具备以下几个特点:
1、参战的人数足够多,只有足够多的人参战才会利于传播。如果仅仅是东霸天跟卢松两个人开战,就算是这俩人各自使出了葵花宝典和九阴真经也不行,因为没人看见。
2、参战的双方要足够大牌。如果是两群无名之辈群殴,那么可能真的没人会记住,因为在民风剽悍的我市,在1995年之前几乎每年都会爆发两三次大规模的群殴。如果不是东霸天和卢松这样的天皇巨星级人物交手,人们也早已淡忘。
3、双方要势均力敌。如果不是双方势均力敌的话,那么这一战毫无精彩可言,无非就是一群人追,然后另一群人跑呗。
以上三个特点,这一战全具备。
东霸天这边弄了四十多个光头战士挺威武。可人家卢松也不孬,不但也集了人,而且还抽象出来了一条宣传语在院里宣传:“东霸天要跟咱们土匪大院叫板啦!”
这句宣传语不知道是谁设计的,总之效果是十分的好。几乎所有土匪大院的小年轻听到这句话的反应都是:“东霸天牛逼啥?!干他!”
没费吹灰之力,卢松就从土匪大院里带出来了六十多个人。这六十多个人中不但有郝土匪这样的狠角,甚至还有蔫土匪这样的独行侠。而且,这支队伍中还有后来成为全市最大流氓头子的张岳!只是那时的张岳还是个在放寒假的学生,不显山不露水。在卢松的眼中,张岳就是个小孩。在这次大战中,张岳不但要跟在卢松的后面,甚至还要跟在郝土匪这样的人后面。毕竟,张岳是卢松侄子辈的。
即使张岳在后来见惯了大场面也登上了黑道一哥的宝座,但是他每次说起这场恶战时仍是澎湃不已,到最后结尾总是几个字:“卢松牛逼,东霸天更牛逼!”能被张岳称之为牛逼的人,其牛逼程度肯定毋需置疑,而且可能仅此两位而已。
四十多个铮亮的光头在冰冻的人工湖边儿等着,六十多个戴着棉帽身穿带着补丁的衣服小伙儿又浩浩荡荡地杀了过来,这是什么样的阵势!
东霸天稳如泰山,永远气定神闲,他站在了这一群人的最前面,他那颗新剃的光头,也显得格外的亮。站在他一左一右的是陈大光和胡司令。
土匪大院那边儿也是卢松站在最前面,一左一右分别是郝土匪和蔫土匪。土匪大院五大土匪来了仨,剩下了一个老的和一个癞的,可见土匪大院也是倾巢出动。
两伙人马,在距离两米左右停了下来。
先是对视三秒钟,为啥要对视三秒钟?因为两帮人都要看看对方队伍里有没有认识的,如果有,那么一会儿打起来就避开。通常情况下,两帮聚集了这么多人的架很难打起来,但是今天不同,因为这场架的起因是女人。女人总是能激发男人的雄性激素。
东霸天指着挖人工湖挖出来的假山先发话了:“卢松,往那边看,你要的那两个娘们儿,就在那儿,现在我还没动她们一根汗毛。一会儿你要是有本事把我们打跑了,那这两个娘们儿你就带走,我一分钱不要。公平不?”
东霸天不但要打赢这架,还要赢得堂堂正正。
“公平!”卢松也发话了。
虽然看到这四十多颗光头有点震,但卢松还是自信满满,他对他身后那六十来个小伙儿有信心。土匪大院出来的,没一个孬种。
“别他妈的废话了,干吧!”
陈大光早就压不住火了。他早就想为他妹妹报仇了,一直没找到发泄对象,他早就想把那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给上了,可是东霸天始终拦着。现在陈大光可算是找到对手了。
卢松仰着脖子斜眼睛看陈大光:“你是谁啊……”
卢松话还没等说完,一只强壮有力的大手就卡住了他脖子。还没等卢松明白怎么回事儿,他那又小又瘦的身子已经被陈大光俩手提了起来。
可卢松一点儿都没有慌乱,虽然已经在空中失去了重心,但他抡起手中的钢管又准又狠地砸到了陈大光的太阳穴上。这一下忒狠,陈大光吃痛,撒开了卢松,回手就去摸别在自己腰间的匕首。手还没碰到匕首,卢松又是一钢管砸到了他手腕上。
东霸天一脚就把卢松蹬到了冰封的人工湖面上,卢松在冰面上滑出了至少三四米。
几乎同时,在“操你妈!”“操!”的叫骂声中,这场大战彻底打响。
与其说这是一场两伙儿硬茬子的血腥厮杀,倒不如说这就是一场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剩的有暴力情结的年轻人的年终集体狂欢。六十人对四十多人,人数也接近,人一多了差了十几个人没什么感觉。
据说东霸天在开战之前曾经做过战略部署,开战以后所有人必须跟着他向前冲,谁也不许落单。杀出一条血路,然后再掩杀回来。然后再冲,再回来。目的就是冲散土匪大院的队伍。
东霸天的战术简单归简单,但毕竟是有战术。土匪大院的这些土匪们虽然个个都不差,但是有点乌合之众的感觉,在东霸天等人的左冲右突之下,果然散了群。
冰封的湖面是这场狂欢的第一战场,也是流血最多的战场,因为在这厮杀的都是恋战的人。山和湖之间就是一条小路,在小路上根本就活动不开,所以都打到了湖面上。
人造山上是这场狂欢的第二战场,那里也是追逐打斗的战场,因为有胆子小的挨了两下就往山上跑,有人跑肯定就有人追,所以山上仨一群俩一伙儿的打得也十分热闹。
尽管土匪大院的土匪们暂时被冲散,但是毕竟单兵作战能力强而且人数相对较多,所以不到一分钟就挽回了颓势。双方战成了平手。
两伙人各有三分之一在逃跑,也各有三分之一在追赶。这两伙儿人还各有三分之一的人在对掐,对掐的人,多数都集中在这湖的冰面上。
冰面上,起码有十几对在捉对厮杀。这杀得是真猛啊,在一声声怒骂中手中的钢管朝对方的身上、头上狠砸,有的互相揪住对方的衣领子拿着菜刀朝对方脑袋上抡。
张岳曾经评价说:这场架还好是在冬天打的,要是换到了夏天,非打出几条人命不可。冬天人穿得都多,东霸天他们那帮里有好几个玩命抡斧子的,全是照着脑袋上抡,要是土匪大院这帮人不是都戴着棉帽子,肯定有几个脑袋被开瓢。土匪大院也有不少攥着匕首捅人的,但是对方穿得太厚,一刀扎进去,或许连皮肉都伤不着,倒是把棉大衣和棉袄扎了个窟窿。
不到两分钟,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只剩下了不到四十人。其他的要么是跑了,要么是去追人了。剩下的冰面上捉对厮杀的,基本全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这些人,都不能跑,跑了以后在社会上就没法混了。
阴暗的天空下,冰封的湖面上,血迹斑斑。
而且,这些人也都在找和自己重量级差不多的人单挑。
东霸天跟卢松抱着滚在了一起,都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互相掐对方的脖子,俩人掐得脸色都铁青。东霸天本来肯定比卢松力气大,只是东霸天昨天自残得过重,左手臂无力,所以跟卢松掐了个平手。
郝土匪在跟胡司令的交锋中显然处于下风,左边的胳膊被打得耷拉了下来,显然是断了,腿也有点瘸,不过还是在勉力支撑,十分凶险。胡司令那粗钢管抡得虎虎生风,郝土匪只有招架之功。
蔫土匪跟陈大光也滚在了一起,居然也在对掐。不过人家陈大光掐人是专业级的,蔫土匪是业余的。估计再掐一会儿,蔫土匪非昏过去不可。
这架才打了不到5分钟,就已经打成了这效果,再打两分钟,非出人命不可!第一个死的估计就是郝土匪。
呼号的北风中,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喊声:“都他妈的别打了!”
大家都听出来了,这一嗓子是卢松喊的。跟着东霸天翻滚在地上的卢松肯定意识到了:马上就要出人命了。
可卢松毕竟不是裁判,这也不是一场足球比赛,不是他想叫停就叫停的。
哪想到卢松这一嗓子喊完,又传来了另外一嗓子:“都别打了!”
大家也听出来了,这嗓子是东霸天喊的,能在这关节上还不说脏话的,除了东霸天还有谁?
绝大多数人都停下了手,这两个老大显然都是有绝对权威的。
只见滚得跟土驴似的东霸天和卢松俩人都松开了对方,站了起来。
卢松指着两三对打红了眼还没停手的吼:“给我住手!”
终于,没人再打了。
大家都把眼神望向了站在冰封的湖面上的这两个踉踉跄跄、满脸是血的江湖大哥。
可能所有在场的人都认为这场群架该结束了,该谈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想到: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最血腥的,还在后面。
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系列(共7册) 第220章 文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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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盘旋在整个人工湖上空的嘶吼和怒骂声全停了,一片寂静,就剩下了呜呜的风声。
天空越来越阴沉,像东霸天和卢松的脸一样阴沉。
这俩人的胸脯都剧烈起伏,但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土匪大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卢松身后,东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聚在了东霸天的身后。东霸天和卢松都回头,他们在清点自己的兄弟,看看有没有人死。
还好,一个都没死,万幸。但是这群刚才还干净利落的兄弟,身上都沾满了血污和泥污。身受重伤的应该不少。郝土匪已经站不起来了,坐在冰面上手捂着膝盖,他的膝盖和胳膊应该都遭到了钢管的重击,胳膊肯定是断了,腿具体怎么样还不知道。陈大光的眼眶子裂了,鼻子在不停地流血,止不住。其他脸上、脑袋壳子上有刀伤的人不在少数,基本70%的人都挂了彩。
综合而言,东霸天的人更显狼狈。因为,东霸天的人都是光头,被菜刀剁在了头皮上以后,立马就是个大血沟子,血从额头上往下淌。
不过打群架好像有这么个自然规律:看起来最狼狈而且浑身都是血的,反而通常都不是伤得最重的。什么样的最可怕?最可怕的通常都是看起来表面没什么伤,但是回家以后觉得脑袋迷糊、疼、发沉,过几天去医院以后在医院住了三天院,然后一命呜呼,像是陈大光这样太阳穴上被卢松抡了一钢管的人,现在看起来是没什么大事儿,但是也许三天以后他就得进医院。再就是外表看起来没什么伤,到了医院一查:我操,脾被踢碎了。
成天打群架的东霸天和卢松自然深谙其中门道。
卢松先说话了:“伤的重的,都送去医院。”
“该走的都走,我和他的问题我们俩解决。”东霸天说。
两位江湖大哥在没有经过任何沟通的前提下,达成了共识:这架不能打下去了,毕竟是在斗气,不是开屠杀大会,只要再打两分钟,这群打红了眼的人的斧子就该朝脖子上抡了,那枪刺就该朝心脏上扎了,一分钟就得死一个,至少。
“听话,该去医院的去医院。行动不方便的找个人送,胡司令,带他们走。”东霸天说。
“别跟他们去他妈的一家医院。”
“从这儿出去以后,谁也不许动手,把家伙都给扔到这儿!”
叮当的一通乱响,湖面上扔下了十几把斧子、钢管、枪刺。不仅仅是东霸天的人在扔,土匪大院的人也在扔。
这两个江湖大哥的权威尽显无遗,他俩都说不打了,刚才那些已经想要人命的弟兄们齐齐罢手。让他们走,他们真就扔下家伙走,没一个敢吵着要继续打的。
这才是真正的江湖大哥。身手好下手狠有什么用?再好再狠也不过是一个人。真想成为江湖大哥,就要在小弟面前拥有绝对的权威,说一不二!在东霸天和卢松之后,我市再也没出现过如此有权威的大哥,就连日后的李老棍子、赵红兵、张岳也全不行,他们都不太管得住手下。
走的人分两类。一类是伤得重的,另一类是被刚才的恶战吓得肝颤的。虽然这两群硬茬子表现出来都是凶悍,但胆小的还是不在少数。有些时候人在危险当时不觉得害怕,冷静下来一分钟开始后怕。这些人绝大多数都在后怕:我刚才要是一红眼杀了人怎么办?我要是刚才被那斧子抡到脖子上怎么办?
人都是肉长的,除了东霸天这样有点喜欢自虐的人以外,有几个人能做到经历了刚才那大场面事后不哆嗦的?没几个。
土匪大院的人从公园的正门出去了,东霸天的人从公园的后门出去了。刚才追人追得远而且没受伤的人也陆续都回来了,各自站在自己的大哥身后。卢松和东霸天身后,各站了二十多人。
冰面上,除了血污,还有沾了血的凶器。
寒风中,卢松又说话了:“这事儿,本来是咱们俩的事儿,不该牵扯这么多兄弟。”
“对,就是咱们俩的事儿。”东霸天顺过了气,刚才他差点儿被卢松掐死。
“再打下去,损伤太大,谁都是爹妈生的,凭啥给咱们俩玩命。这样吧,咱们俩单挑吧!”
“行!”
“兄弟们,把家伙都扔了,全扔!”
“扔!看我们俩的。”
“姓冯的,敢立个生死状吗?”
“立!”
那个年代不但农民法律意识淡薄,就连城市人法律意识也相当淡薄,卢松和东霸天都以为只要立个生死状,那么法律就不会追究。其实咱们中华人民共和国啥时候承认过“生死状”这东西啊!
可是连个笔杆子都没有,拿啥立生死状啊?这些人都是拿凶器来的,谁打架还带管笔过来?
“你们听着,我和卢松立了生死状,谁死谁倒霉。”
“谁死谁倒霉!”卢松两条又黑又重的眼眉扬了扬,可着嗓子重复了一遍。
“都退后!”
湖面的中间,就留下了东霸天和卢松俩人。
“文斗还是武斗?!”卢松问。
操!卢松居然想到了文斗!
啥叫武斗?!俩人拿相同的武器火磕,谁把谁干倒谁牛逼。就是刚才那打法,那就叫武斗。
啥叫文斗?!俩人拿相同的武器,你给我来一下,然后我再给你来一下,规则是谁也不许挡,谁也不许躲,谁也不许两连击,谁先倒下了或者谁服软了谁输。
看来卢松这人就是爱耍光棍。昨天耍光棍没能耍过东霸天,今天还要耍光棍!文斗不是耍光棍是干什么?据说,在这次文斗之后,文斗开始在我市的混子间流行。但只流行了一年,1983年之后,我市再也没人文斗过。因为文斗这东西,一个巴掌拍不响,起码得俩亡命徒才行。而且,文斗这东西似乎也不太适合情感和心智健全的人,正常人谁干这事儿啊?!
干这事儿的人都是半个疯子。
但不管怎么说,东霸天跟卢松这场文斗虽然无数次被模仿,但是却从未被超越。这是一个高度,一个高峰,这高峰由这两位江湖大哥共同缔造,缺了谁都不行,换了谁都不行。
“文斗!武斗你不是我的对手!”
“操!文斗就文斗!”
“你把我干倒了,那俩娘们儿还归你!”东霸天指了指人造山。
“痛快!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刚刚追打完一个东霸天小弟回来的张岳亲眼目睹了全过程,裤管子上全是雪泥的张岳站在半山腰看的这场文斗,能让张岳这样的狼崽子都吓一跳的单挑是什么?只有这一场。张岳还说,卢松动起手来那气势,看起来真不像是155cm的,倒像是185cm的,站在将近180cm的东霸天面前,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哪儿弱。
“你先来!”东霸天这人从不占便宜。
卢松从湖面上捡起了一把枪刺:“这东西怎么样?”
东霸天也捡起来一把:“行!”
都是五六制式枪刺焊了个把,从外观到锋利程度都差不多,的确是谁也不吃亏。
“朝这儿抡!行不?!”卢松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壳子。
“行!”东霸天向来是来者不拒,有人划出个道道来他就敢玩儿。
可能有人会问:这俩人这光棍耍得也不行啊!要是真耍光棍,干脆拿把斧子朝对方脑袋上剁呗,卯足了劲瞄准了来一下肯定干死!
二狗要说的是:这是文斗,要是谁朝对方脑袋干一下,那对方还有还手的机会吗?一下就结束了,没的玩儿。再说,凌迟处死和砍头哪个狠?肯定是凌迟处死啊!
这俩人玩儿的,就是接近于凌迟处死的游戏。枪刺这东西是捅人的,拿来砍人虽然也很锋利,但是显然没砍刀厉害。
“来吧!朝这儿!”东霸天指了指自己新剃的光头。东霸天的光头铮亮,连个疤瘌都没有。
东霸天话音儿没落,卢松那一枪刺已经抡了下来,结结实实地剁在了东霸天的光头上。
“哎……”
没怎么防备的东霸天居然哼了一声还退了一步。血顿时就从东霸天的脑瓜顶上淌了下来,顺着脑门子就往下淌,一直淌进了东霸天的眼睛。东霸天伸手擦了擦,半天都没还击。大家都说其实卢松第一下就把东霸天给砍糊涂了,卢松个子小可劲儿真不小,东霸天挨了这一下以后半天都没找到北在哪儿。
卢松把脑袋上戴着的俩耳朵的蓝色棉帽子往地上一摔:“来吧!该你了!”
半分钟后,东霸天终于一枪刺抡出去,剁在了卢松的脑瓜壳子正中间。
“操!”卢松也哼了一声。
血都没擦,卢松回手就抡了东霸天一枪刺。
东霸天这次也没停顿,回手又抡了卢松一枪刺。节奏明显加快了,俩人都红眼了。
卢松又一枪刺抡在东霸天脑门子上。
东霸天再给卢松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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