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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系列(共7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孔二狗
二东子也不开心,他不开心是惦记俩人。第一个人是他的哥哥大东子,大东子出去跑盲流已经整整跑了两年了,今年春节又没回来,连个信儿都没有。从腊月二十三开始,二东子的妈妈不管天多冷,就站在胡同口里拄着拐棍待着,天亮就出去,天黑就回来,连着七八天。二东子问他妈妈在干吗,他妈妈说溜达溜达。零下二十多度,有老太太这么溜达的吗?二东子知道他妈妈在等他哥,他也知道他哥今年肯定又回不来了,甚至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哪年跑盲流的不死几个在外面?二东子扒窃扒遍中国,其实也是想能找到他哥哥点儿信,可就是音讯全无,急人不?除了哥哥,二东子也惦记刘海柱,二东子认识刘海柱的时间不长,可是二东子却交定了刘海柱这个朋友,如今刘海柱也跟大东子一样失踪了,而且还是重伤的情况下失踪的,二东子能不担心吗?
冯朦胧不开心,昨天见到哥哥时还好端端的,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样。自从记事儿以来冯朦胧的家就没吃过几次团圆饭,现在好不容易父母放出来了能过个团圆年了,结果哥哥又不回家过年了。冯朦胧始终不明白哥哥为什么混社会,就连哥哥帮他报仇他都不乐意:有啥事儿非要动刀子解决啊?!
大黄狗也不开心,从元旦到今天,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自己最清楚,鬼门关打转好几次没进去,好不容易这几天不勒它了,结果又不给它饭吃了。不但没饭吃,连水都没的喝,只能吃积雪度日。这是个他妈的什么地方?!渣滓洞?!纳粹集中营?!这帮憋犊子究竟想干什么?!它早已绝望,心灰意冷,对生活丧失了信心,甚至想过自杀,绝食自杀。但是想想自己临死还没咬刘海柱一口,它死不瞑目,它得活着。
看了没?混社会就是这么惨!这大过年的,全市人民都在高兴,都在欢腾,就这群混社会的,个个食不甘味。就连误入黑社会歧途的大黄狗都这么悲凉。
所以说,只要有条活路,还是别去混社会。
对了,还有个不开心的。谁呀?!黄中华!别人不开心是有理由的,可黄中华不开心是根本不需要理由的。因为黄中华跟二狗一样都是文艺青年,不莫名其妙的感伤感伤能叫文艺青年吗?!文艺青年感伤需要理由吗?
米兰昆德拉曾经说过:“我们常常痛感生活的艰辛与沉重,无数次目睹了生命在各种重压下的扭曲与变形……”所以,对于黄中华这样的小布尔乔亚来说,无病呻吟是常态。在西边望着江对面的火树银花,黄中华惟有轻声叹息。对,他寂寞,他比烟花还寂寞。
当然了,黄中华不开心是没什么杀伤力的,他肯定永远也不会有蔫土匪那样的杀伤力。
在“春节不高兴”的这些人中,谁有杀伤力?!据二狗分析,有四个极具杀伤力,都带着仇恨呢,现在二狗列举一下,以下排名不分先后:
一、蔫土匪(人):他磨刀霍霍向玮峰,动了刀就想干死陈大光。
二、刘海柱(人):这人从来就没吃过亏,张浩然把他脑袋开了个洞,他就算不把张浩然干死,起码也要在张浩然脑袋上开个同样的洞。
三、李灿然(人):此人之野蛮世所罕见,和他斗殴,那简直就是在跟百兽之王干仗。即使是东霸天也是打了李灿然一个措手不及,要是真刀真枪地比划一下,鹿死谁手还真是个未知数。
四、大黄狗(狗):那还用说吗?它要是再见到刘海柱,肯定玩命。
这四个带着仇恨的人(狗),都想置对方于死地。过了春节就干!
第一个动手的是谁?!
蔫土匪!





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系列(共7册) 第223章 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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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光跟东霸天俩人掰了以后,陈大光气得一下午没回家,大年三十晚上,直到下半夜才回去。因为他跟东霸天住隔壁,他不想碰见东霸天。但年午夜咋也得回家吃顿饺子。妹妹在外面受了那么大的欺负,咋也得陪妹妹过年。
院这边儿的冯朦胧听见了陈大光开门推自行车的声音,趴到了墙头上。冯朦胧已经从陈白鸽那知道了东霸天和陈大光翻脸的事儿。冯朦胧觉得特别不好意思,因为都是从小玩到大的,这么多年连脸都没红过,咋还说动手就动手了呢?平时虽然说哥儿仨成天在一起亲密无间,但毕竟东霸天是他亲哥哥,东霸天不道歉,他也得替东霸天道歉。冯朦胧鼻子里面还垫着石膏呢,说话都说不清楚。
“陈哥,过年好啊!”
“呵呵,过年好,过年好。”
“来我们家吃饺子啊!”
“不去,不去。白鸽在家也包饺子了。”
陈大光踢上了车梯子,看样子火挺大,自行车梯子踢得真响。
冯朦胧更不好意思了,只能没话找话:“陈哥,你家包的啥馅饺子啊?”
“酸菜猪肉吧,白鸽包的,我不清楚。”陈大光边说边往房间里走,看样子是不想说话。
“我家是羊肉馅饺子,一会儿就下锅,我给你端一碗去?!”
“……好吧!”
陈大光再莽撞也看出来了,冯朦胧就是想跟他示好。陈大光倒不是恨屋及乌,他就是怕多说话看见东霸天,其实陈大光和冯朦胧的关系不比跟东霸天差,只是冯朦胧有正式工作,平时不怎么打架,不总和他们掺和在一起。
“今天晚上,咱们还打扑克啊!”冯朦胧说。
每年春节晚上冯家兄弟和陈家兄妹都在一起打扑克,从小到大一直是。以前多好糊弄啊,从别人家顺手抓一把花生瓜子的就过年了,穷开心。可是现在如日中天的东霸天却动手打了陈大光,陈大光能不火大吗?
“……”陈大光面露难色。
“啊,是这样,我自己一个人过去,我哥不在家。”
“这样啊,那你来吧!”
冯朦胧在家里没吃几个饺子就端着一盘热腾腾的饺子去了陈大光家。对于冯朦胧的到来,陈大光还是挺欢迎的。
“这羊肉馅饺子怎么样?!”冯朦胧问。
“好吃,好吃,我想起了咱们小时候听到的广播。”
“啥广播啊?!”
“就是那地主说的:我们那肉馅饺子,滴答下来的汁洒在醋里就是白色的油丁。就这个,还记得不?”
“哈哈哈,记得,记得。”
“哎呀,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咱们也吃上这饺子了。”陈大光说。
“以后还有更好吃的,呵呵。”
“那肯定的!”
这顿饺子吃得还算其乐融融,冯朦胧、陈大光、陈白鸽三个人真的暂时忘掉了不开心的事儿,想起来以往在一起的时光。饺子吃完了,三个人打起了扑克,尽管三个人打扑克好像有点奇怪,可是这三个人没人提起东霸天那不开心的事儿,牌打得挺开心。
陈白鸽显然比白天时开心多了,打扑克时不但笑得莺莺燕燕,而且脸蛋也有了点儿血色。
比黄中华还黄中华的冯朦胧现在也应该有点儿感伤:
眼前这个笑靥如花聪明伶俐的邻家小妹,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鸽子?究竟什么时候成了这群粗俗的流氓的公共汽车?连冯朦胧都不记得了。要知道,从小也是生在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的陈白鸽,自幼就以聪明乖巧出名。
眼前这个抓了一把好牌就高兴得大叫的陈大光,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个土匪?冯朦胧也不知道。冯朦胧只知道自己从小就没少对陈大光玩恶作剧,可是忠厚的陈大光每次都不生气,总是一笑了之,弄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跟他玩恶作剧了。
最让冯朦胧觉得痛心的当然还是他的亲哥哥,那个在他眼中最聪明、最倔强的汉子。从冯朦胧记事儿起,他哥哥就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但他哥哥什么时候成了全市数得着的几条恶棍之一,冯朦胧也想不起来了。冯朦胧能想起来的,就是在自己的童年时代,一次又一次地被厂子和学校里的小孩欺负,他哥哥一次又一次地为他出头,究竟是哪次为他出头让他走上了现在这条路,冯朦胧使劲想,咋想都想不起来。
冯朦胧再伤感,也得装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来,因为他要陪陈家兄妹打牌。冯朦胧已经意识到了,这样纯真的感情,不会持续太久了。现在哥哥、陈大光、陈白鸽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再过几年会变成什么样?冯朦胧连想都不敢想。
这一把牌打到了天亮,大家都挺乐呵。临走时,冯朦胧想跟陈大光说说哥哥的事儿,但是还不好意思说,怕破坏了今天这难得的氛围。
陈大光是条莽汉,但是粗中有细,他看出了冯朦胧的欲言又止。
“你想让我和你哥哥和好是吧!”陈大光先说话了。
“嗯,你们又没什么仇……”
“我和你哥这辈子也不可能和好了。”
“……”冯朦胧沉默,他知道陈大光的性格。
“我不可能原谅他,他凭什么踹我!”陈大光有点激动。
“我哥他人就那样,你也不是不知道。在家我也成天说他。”
“以前他不行的时候,我成天跟他在一起。现在他行了,手下的小兄弟无数,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要是再留在他身边就多余了,我走还不行吗?我离他远点儿还不行吗?他看不见我不就不烦了吗?!”
“陈哥……”
“不说了,说多了伤感情。你跟你哥不一样,你哥他就是个……”
陈白鸽赶紧拉陈大光的袖子:“哥……”
“陈哥,你看我……唉,我还是走吧!或许你们过两天也就好了。”
“不可能!”
冯朦胧想起陈大光这兄妹俩为他哥哥做的事,愈发觉得对不起这兄妹俩。但是似乎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陈大光正在气头上。
“走吧,走吧!”陈白鸽赶紧跟冯朦胧使眼色。
“那,我先走了……”冯朦胧是真尴尬。
“我不是针对你,你别生气。”
“我知道,我知道。”
冯朦胧走了,但是他还是不死心。又过了几天,趁陈大光不在,冯朦胧又找到了陈白鸽。
“白鸽,你哥现在还生我哥气吗?”
“那还用说吗?”
“你说他俩能和好吗?”
“……我不知道。”
“要么找个机会让他俩见见?见了说不定就好了。”
“就他俩那倔脾气,能见吗?”
“安排个机会呗?”
“那你可得跟你哥先说好,他要是见了我哥再虎着脸一副要动手的架势,那说不定他俩真一辈子也不和好了。”
“你不会也生我哥气吧?”
陈白鸽笑了:“怎么可能呢?我生他气干吗?他被人砍成了那样,也全是因为我。”
“那就好,那就好。”
从陈白鸽家出来,冯朦胧就去了杨五家。杨武家是土房,东霸天自己家是尖脊大瓦房,可东霸天不敢回家,只能住在这儿。而且,东霸天睡的还不是正房,是门房。大冷的天儿,风嗖嗖的。
这门房似乎比外面还冷,被子都冻得跟个冰块似的,冯朦胧进来不到两分钟,就冻哆嗦了。冯朦胧看着哥哥心疼。
“哥,哪儿有过年不回家的?你快回家吧!在这里多冷啊!”
“没事儿,我不怕冷。我回家?回家爸妈看到我这样的多担心?!”
“你不回家爸妈更担心!”
“别说了,我不养好伤不回去。”
“你……你头还疼吗?”
“早不疼了,没事儿了,过段时间就拆线了。”
东霸天这人特刚强,他从缝针到现在,头疼得都要炸了,但是一声都没哼过。而且别人也根本就看不出来东霸天疼。
“你拆线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嗯。”
“哥,等你养好伤,可别再跟人打架了,多让人担心。”
“呵呵,你咋跟咱妈似的?”
“反正了,你可别成天打架了。”冯朦胧挺磨叽。
“……嗯。”东霸天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
“对了,哥,你跟陈哥你俩有啥仇啊,至于动手吗?”
“没仇啊,谁说有仇啊?”
“没仇最好,没仇最好。”
“本来就没有!你听谁瞎说的。”
“那你们就是误会了,哥,要么你去陈哥家,给陈哥道个歉吧。”
“道啥歉?”东霸天眼睛一瞪。
“……就是……”冯朦胧也怕他哥哥瞪眼睛。
“是啥?!”
“你们俩还是和好吧。”
“……”东霸天抽烟,默不作声。
“要么这样,等哪天我叫他出来,我请你们俩吃饭,你俩也别说谁给谁道歉了,喝顿酒,就好了呗!”
“……”东霸天继续抽烟,还是不说话。
冯朦胧了解他哥哥,当他哥哥不说话的时候,那就是同意了。
冯朦胧继续说:“哥,那就这么定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咱们出来在一起吃饭吧。”
“……”东霸天还是不说话。
“到时候你可别不来。”
“我去。”东霸天把烟头扔到了地上。
冯朦胧可算是舒了口气,乐得颠颠的跑回了家找到了陈白鸽:“白鸽,我跟我哥说好了,元宵节和你哥一起吃饭,好吗?”
陈白鸽听到这消息也挺高兴:“好啊,不过我哥哥肯定不同意去,你得把他骗去,呵呵。”
“好,好,我来负责!”
不管是不是一厢情愿,冯朦胧和陈白鸽俩人还都挺开心。毕竟这是好事儿。
东北的冬天过了春节就很少下雪,虽然天气依然寒冷,依然是经常零下二十多度,但是光线充足多了。有阳光,人的心情就好多了。
元宵节这天,阳光也是特别充足。东霸天心情也很好,因为他今天要跟弟弟、陈大光一起吃饭。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得有点对不起陈大光,今天有了和解的机会,能不开心吗?
好久没朗诵毛主席诗词的东霸天和杨五俩人走在马路上,头上还是裹满了绷带的东霸天又开始了:“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朗诵完第一段还不过瘾,东霸天又接着朗诵:“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朗诵完,东霸天的手指还在空中点了一点,意思是:她在丛中笑。
以往杨五每每听到东霸天朗诵诗歌的时候都是苦笑,都是皮笑肉不笑,只有今天杨五是发自肺腑的笑,因为东霸天的快乐也的确传染给了他。
手里提着小收音机的东霸天虽然头还是发沉、总头晕,但是看起来确实是神采飞扬,和杨五俩人踱着小方步就进了位于转盘街附近的一家国营饭店,一大早上,冯朦胧就告诉了他这个地方。
陈大光也挺开心,因为今天要出来打牙祭。他琢磨着,冯朦胧这小子的确是比他哥哥讲究多了,上班赚钱了还惦记着请他吃顿饭。
陈大光在饭店门口锁上自行车,手里甩着车钥匙吹着口哨就走进了饭店。心情愉悦的陈大光根本没注意到马路对面有一双小母狗眼,正在死死地盯着他。
陈大光进了饭店以后,先看见了站在门口迎宾的冯朦胧:“哎呀,你来得挺早啊!”
“我请你吃顿饭不容易,说啥也得早点来啊!”
“哈哈哈。还真是,这么多年,我就没吃过你请的饭!”
“以后我经常请。”
“是吗?我不信。”
“肯定的!走,往里走。”
俩人说说笑笑地往饭店的里面走。
陈大光一抬头,脸上的笑容凝滞了。因为,他看见了坐在饭桌前和杨五说说笑笑的东霸天。
在陈大光看见东霸天的同时,东霸天也看见了陈大光。
陈大光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冯朦胧赶紧拽住陈大光的袖子,陈大光奋力甩开冯朦胧。冯朦胧再拽,陈大光再甩开:“二子,别拽我,今天这顿饭我吃不了。”说完,陈大光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冯朦胧一脸尴尬,东霸天更是一脸尴尬,这哥儿俩,都愣在那儿了。
冯朦胧看了一眼东霸天,东霸天一句话也不说,点着了一根烟。平时都是哥哥拿主意,现在哥哥不表态了,自己咋办?愣了愣神的冯朦胧想了想,转身往外跑,他想把陈大光叫回来,再不济,也得跟陈大光把事情说清楚了。
冯朦胧追到饭店门口掀开了饭店的棉门帘子时,陈大光正在弯腰开车。
刚想喊一声“陈哥”的冯朦胧,赫然看见蔫土匪掐着一把刀,连人带刀正向陈大光以冲刺的速度扑去。
“陈哥!!回头!!”冯朦胧大喊一声。
陈大光猛的一回头,蔫土匪那双小母狗眼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情急之下,陈大光出手就掐住了蔫土匪的脖子。
正是陈大光这习惯性的动作救了他自己!
蔫土匪是连人带刀一起扑过来的,陈大光伸胳膊一掐,刀过来了,人没过来,这威力就小了很多,否则蔫土匪那把刀非扎没了根不可。再说,陈大光这胳膊比蔫土匪长,伸直了手臂一掐,蔫土匪的刀也没能扎进太深。上百次掐脖子的炉火纯青的掐人功夫,终于救了自己。
不过蔫土匪这一下势头太猛,半截刀还是扎进了陈大光的肚子。
陈大光吃痛,胳膊奋力一挺,把蔫土匪推了个趔趄。要不是推的这个趔趄,蔫土匪那第二刀又扎了过来。
蔫土匪这一趔趄,陈大光摸出了匕首,也是连人带刀向蔫土匪扑了过去。
一刀,就扎在了蔫土匪的心脏上。
蔫土匪浑身一抽,一下就过去了。
杀红了眼的陈大光又连朝蔫土匪胸部连刺了三刀。
“陈哥!别扎了!”冯朦胧冲到了俩人跟前,奋力扯开了陈大光。
手里攥着带血的刀的陈大光也懵了,杀人了,这下自己真杀人了。凭手感和亲眼看见蔫土匪那浑身一抽搐,陈大光就知道了,这蔫土匪肯定得死。
冯朦胧还在奋力地想扶起来蔫土匪,咋扶也扶不起来。人死了没气了,可比平时重太多了,所谓的“死沉死沉”的。
“二子,告诉你哥,让他照顾我妹妹。”
说完这句话,攥着带血的刀的陈大光跑了,很快就消失在街角。
听见弟弟在外面大喊的东霸天也冲了出来。东霸天第一眼看到的也是蔫土匪那双还在瞪着的小母狗眼。
蔫土匪死不瞑目,总想一刀结果了仇家的人却被仇家一刀结果了,能瞑目吗?
过了一会儿,警察来了,在带走冯朦胧协助调查之前。冯朦胧对东霸天说:“陈哥说,让你照顾白鸽。”
东霸天没回话,拍了拍冯朦胧的肩膀:“好好协助警察调查,早点儿回家。”
东霸天和卢松的恶斗,终究还是弄出人命来了。人命弄出来了,这场大架该彻底停了。




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系列(共7册) 第224章 人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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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霸天清楚得很,陈大光这下算是完了。要是个普通人干出陈大光这样的事来,或许只会判个15年或者20年的,因为毕竟是蔫土匪捅刀子在先。但陈大光不同,他在全市所有的派出所里都挂着号,恶名在外。同样的罪行陈大光就得罪加一等,而且,犯了事儿的陈大光又畏罪潜逃,再罪加一等。
这下陈大光还能有好?肯定不是死刑就是死缓。
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如果是东霸天跑路,或许还说不定真能在外面扎了根隐藏个十几二十年,因为东霸天这智商在那摆着呢。可陈大光哪有东霸天这智商啊?能在外面跑上个一年半载不被抓住已经是奇迹了。而且,陈大光跑出去的时候没带钱没带粮票,不再犯罪怎么活?肯定是跑到哪儿罪就犯到哪儿。这样下去,没几天就得完蛋。
在杨五家那冰房冷屋里,东霸天辗转反侧又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别人犯愁还能挠挠脑袋,可东霸天连挠脑袋都不能挠?为啥啊?!纵横交错阡陌交通整整十道大刀疤,谁自己挠脑袋啊?!那得多虎。
半夜,冯朦胧来了,看样子是才录完笔供。坐在东霸天旁边一句话都不说。东霸天也没问,问也是白问。这哥儿俩沉默了足足十分钟。
“哥。”还是冯朦胧先说话了。
“嗯……”
“你说陈哥要是被抓着,能判死刑吗?”
“……”东霸天没说话,他又不是法官,他要是法官,他宣判陈大光无罪。
“哥,你说如果我不找陈哥来吃饭,他或许就不会犯这么大的事儿,是吗?”
完了,冯朦胧心里有阴影了。
“二子,你别瞎琢磨。这蔫土匪是出了名的蔫坏,他盯着陈大光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不动手他明天也得动手,今天也好,他不是把蔫土匪给干死了吗?要是今天你不提醒他一声,说不定他就被蔫土匪捅死了。一个是捅死别人,另一个是被人捅死。你选哪个?!”东霸天就是会开导弟弟。
“当然是捅死蔫土匪啊!”
“那就对了!总比被人捅死好。再说,陈大光也未必会判死刑。”
“是吗?我觉得也未必是死刑。”
东霸天没再说话,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东霸天对谁都没耐心,就对弟弟有耐心,那耐心跟张浩然老师教导30个流氓弟子差不多。
“白鸽呢?”东霸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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