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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系列(共7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孔二狗
张浩然有些想明白了,虽然自己组织能力一流而且撒泼耍横能力超一流,但是武力不行就注定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他要找个高手,这个高手同时还需要是个亡命徒,能跟刘海柱那种浑人决一雌雄的亡命徒。这个团伙里,需要张老六这样的狗腿子,也需要王罗锅这样的亡命徒。
在长春,有人跟张浩然推荐了刚刚刑满释放的长得像是一只类人猿似的王罗锅。据说推荐人一共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单打独斗他谁都不怵。
第二句是:只要给他口饭吃,他啥都敢干。
从此,王罗锅就跟了张浩然。张浩然不但给他饭吃,而且给他好饭吃。王罗锅是极少的几个混在我市的外地混子之一,而且他是个流星一般的人物,但就是这个流星般的人物,给我市的江湖带来了传颂至今的传奇故事。
王罗锅这个人出生地不详,只能确定他是个东北人。年龄也不详,只能大概估计他在1982年时在40~50岁之间。他的履历也不详,只能确定他自从解放以后从没有完整的一年在监狱外面度过。都说他其实不是城市户口,是个农村人。在那个人口严格限制流动的年代,他却常年生活在城市。他还是最早被定性为黑五类的人。所谓黑五类,无非就是“地富反坏右”五类,可他不是地主、不是富农、不是反动派更不是右派。对,他就占那个“坏”字。他有多坏?斗殴、盗窃、抢劫、强奸等案件,他都犯过一遍!
有人去过他农村的家,据说他家离长春不远。他家所有的家当就是一张落满了灰的炕席,连一床被褥都没有。再看窗户,那木头窗户扇子上也连一片玻璃都没有。据说家里还有一口水缸,可那水缸已经裂了大口儿,根本没法装水。
人家问他:“你家咋还能有口水缸呢?”
他的回答让人家不知道该如何接茬:“这水缸是我爸被政府枪决前两天买的。”
王罗锅十几年不回一次家,但是一回去,却发现全村的人都认识他!连七八岁的小孩都知道他!一见他回村,所有在外面乘凉的人全都回家,进了家院就把自己家拴着的狗解开,恨不得拿个二杠子把大门顶上。
顶上也没用,难不成还不出来了?王罗锅在家里待了两天,根本不生火,却天天好酒好菜。酒菜都是到了饭口,王罗锅看谁家烟囱冒烟就上谁家去端的。
看了没?王罗锅就这么个玩意儿,纯光棍汉一条。那双虎眼一瞪,人见人怕。张浩然有了这么一个人在身边,那真是如虎添翼。东霸天就是死了,即使是活着敢再来跟张浩然扎中华烟,那张浩然就让这王罗锅给东霸天送去,东霸天敢要不?
东霸天再有精神病,他终究是个人,可这王罗锅,根本就不是个人!是兽类!什么人能跟兽搏击啊?
二东子这人永远都是不服不忿,被王罗锅绑上了还是棱着眼睛盯着王罗锅看。
王罗锅根本也没废话,抡起胳膊肘子照二东子的胸口又是一下,二东子眼前一黑险些没吐血,但还是咬牙撑着,二东子还继续盯着王罗锅看,王罗锅又是一肘拳,二东子胸口一闷,彻底昏过去了。
二东子刚昏过去,张浩然提着个镐把进来了,二话没说抡起镐把朝绑在长条凳上的郝土匪膝盖就砸了过去。郝土匪一声闷哼,膝盖骨被砸碎了。
郝土匪咬牙说:“有种,你整死我。”
王罗锅呲着大白牙笑了:“想死还不容易?”
王罗锅接过张浩然的镐把,跟郝土匪说:“我就照着刚才那地方再来一下,怎么样?!”
郝土匪疼得汗直滴答,说:“行!”
王罗锅真不怕激将,抡起了镐把……
张浩然伸手拦住了王罗锅:“等等,先把二东子弄醒。”
两盆凉水泼了上去,二东子醒了,连咳了三口血,全是黑色的血。
“二东子,你真他妈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张浩然说。
“……”二东子气还没接上来,说不出话。
“我面子是给够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咋了?说不出来话?你点头那就是答应,摇头就是不答应。行不?”
二东子直勾勾地盯着张浩然,不点头也不摇头。
“跟着我,没的说,我还把你当个人看。这郝土匪,我也马上给他送医院里去,医药费我全掏,营养费我也给得足足的。”
二东子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我洗手了……”
“洗手?!真他妈的牛逼!”张浩然伸出了大拇指,转头跟张老六说:“小六子,点火,烧壶开水!我让他洗!让他自己洗!让他洗干净了!”
“好嘞!”张老六拿着壶真去烧水了。
一会儿工夫,水壶“”地响了,水烧开了。
张浩然发话了:“张老六,水开了是吧?!快把水拿来,不用拿盆了,直接让他在水壶里洗就行了。”
“好嘞!”
“王罗锅啊!把他那手给我解开!我看着他洗!他洗完了我就放他走。”
王罗锅真解开了二东子那两只手。
滚烫滚烫的开水摆在了二东子面前。
张浩然说:“也就是用这水洗你的手,能洗干净。你那两只手,摸过多少不该摸的钱包,坑害了多少人?!你就说说你这手,不用开水洗,能行吗?”
张浩然讲大道理,还是有一套的。他这几句话说完,连二东子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真是得用这开水洗手了。可这还冒着泡的滚烫的水,二东子怎么也舍不得把自己这双修炼了20年的手放进去。
手放进去,离煮熟了就不远了。
“你到底洗不洗啊?!再不洗水凉了,我还得重新烧!”张浩然点着二东子的脑门问。
张浩然是恨透了让他栽面儿的刘海柱、郝土匪、二东子他们几个人,如果不是图二东子这手艺,张浩然早就按捺不住了。
二东子几次想狠心把这双手插进开水里,但就是狠不下这个心来。
“你这就是不洗了?现在再洗也来不及了,水凉喽。这样吧,水再烧开点儿,我带你去灶台,我帮你洗!”接着,张浩然又喊了声:“张老六,继续烧水!”
二东子脸煞白,他知道今天要是不答应张浩然,张浩然肯定是要动手了。不管怎么说,张浩然也是个成名已久的大哥,虽然说是怕过东霸天又栽在过刘海柱手里,可毕竟顶个响名。今天既然在这些兄弟面前说要办了二东子,那肯定是要办了。
张浩然话音刚落,外面的大铁门被敲响了,一听这敲门声,就不是个好动静。
“张老六,出去看看谁在敲门?”
“好嘞!”张老六颠颠地出去开门了。
张老六边开门边问:“谁呀?轻点儿敲!”
“卢松!”
张老六一听这俩字,赶紧又想把门闩插上。可是已经晚了,卢松已经破门而入,站在门口的张老六被一涌而入的卢松等人撞了个大趔趄。
卢松等十来个人站在院中间,卢松喊:“郝土匪呢?!”
“卢老大,干死他们!”在屋里绑着的郝土匪吼了一句。
“张浩然,出来!”
张浩然拖着镐把出来了,身后跟着王罗锅。张浩然说:“卢松你真牛逼,都打上门来了。这个门,是你说进就能进的吗?”
张浩然这又高又壮的彪形大汉站在又矮又瘦的卢松面前,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完全像是巨人国的在欺负小人国的。
可卢松这小人国的气势根本就不输给张浩然。“郝土匪,你出来!”卢松没理会张浩然,直接要往屋里走。
张浩然说:“慢着,想进这个门,先过我这关。”
张浩然的兄弟们都迅速站到了张浩然的身后,和卢松带来的人对峙了起来。张浩然的兄弟加起来大概二十左右个,卢松的兄弟少一些,也就是十来个。而且,这里还是张浩然的主场,主场作战,总会有些心理上的优势。看似打上门来的卢松没任何优势。
可卢松不慌不忙,慢慢地拔下了手中一个棍子状的东西的套子。
在张浩然家那起码180瓦的门灯下,所有人都看见了:卢松居然拿的是一把红缨枪!点钢枪!这红缨枪比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卢松都高!这东西,除了在小说上和评书里听过,谁见过真的?!可卢松就拿了这么一把!而且,卢松身后的曾老癞也拿了这么一把!
这绝对是我市冷兵器时代的巅峰之战!因为在中国古代,历来点钢枪都是战士们的首选,据说在元代之前,绝大多数的厮杀都是在钢枪、浑铁枪之间进行,直到明代以后,兵器才开始多样化。为什么战士们都用钢枪?原因只有一个:杀敌的威力太强,只要被抡圆了力气扎上,肯定是个对穿,非死即残。在医疗不发达的时代,根本就不必准确地扎在心脏上,只要扎到敌人的肚子上,即使当场不死,事后也必死无疑。
自从卢松和东霸天一战过后两个月,满血复活了的卢松就开始反思为什么会输给东霸天。为此事,卢松去请教了张岳的爸爸,也就是老土匪。老土匪说:就你这一米五几的小个儿,要是跟人家干,肯定是吃亏,必须在兵器上多下功夫。卢松问什么兵器合适。老土匪就说了仨字:红缨枪。随后,卢松就找铁匠打了两把乌黑乌黑的红缨枪,除了没那装饰用的红缨外,和真红缨枪没任何区别。但是就因为这浑铁枪没有这红缨,所以大家给这枪取了个名字:扎枪!
连王罗锅见到这扎枪都懵了。哪有打架用这个的?这他妈的绝对是杀人的工具!东霸天死后,社会上最大的两个团伙就是张浩然和卢松两帮。今天,在张浩然家的这个大院里,决战就要开始了。
张浩然虽然见到这扎枪也有点儿得慌,但是自恃人多势众,而且手里也有家伙,所以嘴上还不吃亏:“郝土匪和二东子都在里面绑着,有本事你就把他们带走。没本事,那你卢松也得给留在这儿。”
卢松瘪着嘴说:“把我留这儿,你得有那本事。”
张浩然拖着镐把迎了上来,指着卢松鼻子骂:“操你妈!”
卢松连人带扎枪一起扑向了张浩然,卢松那天是习惯性地倒握着扎枪,径直朝张浩然的肚子扎了过去。
张浩然情急之下,抡起了镐把一挡。可镐头哪儿有扎枪轻便灵活啊,虽然卢松的扎枪被荡开偏了方向,可依然从张浩然的腰部滑过,张浩然的腰上顿时多了条血杠子。张浩然吃痛,想抡起镐头反击,可卢松的扎枪又扎了过来,这次是直接照胸口扎了过去。张浩然一侧身,扎枪扎在了肩胛骨处。
趁卢松拔枪之际,王罗锅双手攥住了扎枪的杆儿。王罗锅的力气绝非卢松可比,只一扭就险些把卢松的扎枪夺了过去。可就在这时,曾老癞的扎枪也扎向了王罗锅,王罗锅只好松手,侧身躲开曾老癞的扎枪。卢松抡起扎枪又朝王罗锅扎了过去,王罗锅转身躲开就跑。卢松又朝张浩然扎了过去,张浩然扔掉了镐把也转头就往屋里跑,卢松一扎枪又扎在了张浩然的屁股上,张浩然一声惨叫钻进了屋。
张浩然的兄弟们逃跑显然都没张浩然快,历次逃跑都是张浩然占先,跑得快的跟着张浩然钻进了屋,跑得慢的在院子里被两杆大扎枪扎得四散而逃。整个院子里的人,就像是鸡圈炸了窝一样,鸡飞狗跳。
两杆大扎枪带着七八把枪刺,追着这群张浩然的弟子到处跑。张浩然的弟子们虽然手里也有砍刀等武器,可是在这两把大扎枪面前,简直像是玩具一样。身手好的跳墙跑了,身手差的也钻窗户进了屋。
一分钟时间不到,整个院子里留下的全是卢松的人。屋门和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这群人手脚怎么这么灵活。
卢松也不敢贸然进房间,因为自己这大扎枪虽然在院子里所向披靡,但是进了房间以后能发挥多少威力还未可知。卢松也注意到了王罗锅这个生面孔,虽然刚才自己手中的扎枪没被王罗锅夺去,但是进了房间却很难说。再说,刚才是两杆扎枪把张浩然等人杀了个措手不及,虽然现在张浩然的弟子跑了五六个,可房间里起码还有十五六个。再进去,敌众我寡。
卢松这人能成为土匪大院的大哥绝对不是光凭着讲义气,他的头脑也是绝对够用。
“把窗户都给砸开!”卢松开始砸玻璃了。
扎枪一抡,玻璃稀里哗啦碎一地,再一抡,又是稀里哗啦碎一地。两三分钟的工夫,张浩然家的玻璃没一块完整的。
“不开门是吧?!我们从窗户进!”卢松说。
卢松话音刚落,只见王罗锅用铁锉子装满了烧红的碳奔到了窗前,一锉子的碳全从砸碎了的窗户里扬了出来。卢松等人赶紧躲。
这时,张浩然说话了:“卢松,差不多行了吧!该砸的你也砸了,该扎的你也扎了!”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曾老癞!咱从窗户进,扎死一个算一个!”卢松继续吓唬张浩然。
“行吧!你爱扎死谁就扎死谁,我就把二东子和这姓郝的弄死算了。”
“你他妈的敢!”
“操,你都要扎死我了我还不找俩垫背的?卢松啊,今天这是在我家,差不多就行了。”
“行个鸡巴毛!”
“懒得跟你废话!王罗锅,拿刀来,我先扎死这姓郝的!”
“你给我放人!”卢松急了,他也担心张浩然狗急跳墙。
“放人,行啊!我放了人,你们马上给我滚出去!”
“别他妈的废话了!放人!”
卢松这人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他可不是癞皮狗。用他的话说,他那唾沫星子,也是钉子。
二东子架着郝土匪出来了,郝土匪根本没法走路,单腿蹦,脸色煞白,全是汗。
看着郝土匪的腿和被绳子绑的印,卢松扔下一句:“张浩然,这事儿没完!”
“行吧!没完是吧?!没完我等你!”张浩然看似还挺硬。





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系列(共7册) 第250章 嫂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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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张浩然事后托人找了卢松,塞给了卢松一千块钱,作为郝土匪的医药费。所以,后来卢松没再找过张浩然的麻烦。
这次张浩然家院里的大战,卢松堪称完胜。而张浩然的面子,是栽到了家。本来张浩然琢磨着他最怕东霸天和刘海柱。现在东霸天死了、刘海柱又跑路了,那么他带着王罗锅回到市里,肯定是毫无争议的老大了。但他还真忘了还有卢松这么一号人物,按理说平时他跟卢松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哪知道,张老六这个弱智带回了郝土匪这么个雷,一下把卢松引到自己家了,而且还把自己家砸了个稀巴烂,这绝对是张浩然始料未及的。而且,张浩然想去长春都去不了,因为,他那肩胛骨被卢松扎裂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躺着去吧!而且据说张浩然当时十分可怜,躺都没法躺,左侧的肩胛骨断了,右侧的屁股被扎了一枪。你说说他是趴着还是躺着还是侧卧着?!张浩然睡觉都没法睡。不到十天,这条彪形大汉,瘦得皮包骨头。
很快,江湖中人都知道了张浩然被卢松堵在家中一通猛扎这事儿,不但赞叹卢松的仗义和本事,而且对卢松的扎枪也是津津乐道。
这绝对是冷兵器时代划时代的一场大战,之所以下如此断言其主要原因有二:
一、扎枪作为新式武器出现在打架斗殴中,使得一切其他街头斗殴的武器都黯然失色,开创了新的武器时代,并且得到了广泛的应用,一直到1983年严打之前。
二、这一战过后,江湖格局大变。张浩然彻底坍台,从以往可以与东霸天、卢松相提并论,沦为了二流乃至三流江湖大哥,他那些身边的弟子纷纷弃暗投明,越来越疏远他,他身边只剩下了王罗锅、张老六等寥寥数名亲信。
可卢松这人并非是个像东霸天、张浩然那样有野心的人,虽然他灭掉了张浩然的威风,但他也不是十分想像东霸天那样一统江湖。他还是固守在土匪大院那一亩三分地里,继续负责土匪大院里所有人的安全。下到八岁,上到八十。
这,更给了李老棍子、陈卫东等人机会。
据说李老棍子听说了卢松灭了张浩然这事儿以后,忍不住打听:“这两帮人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人家告诉他:“这是因为张浩然要让神偷二东子为他做事儿。”
李老棍子问:“二东子这人这么神奇?要么把他招来咱们这象棋摊?”
人家说:“你可别逗了,你这小庙能容下人家那尊大神?你这象棋摊累死累活搞一年,无非也就是给兄弟们搞个糊口钱。就你们这一年连骗带偷的,都不抵人家二东子上一次火车。”
李老棍子没争辩,他向来不爱争辩什么,只是说了句:“这么说这二东子还真牛逼。”
人家乐了:“还用你说!听说,这二东子还是个飞贼!”
李老棍子说:“是吗?!呵呵。”
现在的黑社会发生争斗的起因多是地皮、矿山、娱乐场所等,可三十年前,二东子这样的神偷,是大家都争取的对象。但谁也没想到,两三个月后,二东子真的心甘情愿给李老棍子做起了事儿。
但在当时,李老棍子和手下这群兄弟的生活,还是十分潦倒的。潦倒到啥程度?潦倒到连李老棍子的老婆,都来到火车站前卖炒熟了的瓜子花生了。人家都说,李老棍子这人虽然是无恶不作,但是有个最大的优点:对老婆好!不管是穷困潦倒的时候还是后来发达了,始终没在外面搞破鞋。在这群混子中,这实在是个难得的品质。
可黄老破鞋不这么认为,他就曾经跟二狗说过李老棍子的老婆,他说李老棍子的老婆虽然是个粗糙的农村女人,但是这女人身上有很多可贵的品质,比如说无论李老棍子去杀人放火还是抢劫盗窃还是做合法公民,她全都支持,而且,在家里,李老棍子就是天,无论李老棍子说什么,她全低眉顺眼。在李老棍子入狱的时候,一个人就撑起了这个家。
虽然她在李老棍子面前一直低眉顺眼,可在外人面前,李老棍子的老婆是真不含糊,其霸道程度甚至比李老棍子有过之而无不及。黄老破鞋说他前几天看电视上朝韩摩擦时,看到朝鲜中央电视台的那个号称“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主播李春姬时一下就想起了李老棍子的老婆。据黄老破鞋说,李老棍子的老婆长得和这朝鲜电视台的李主播差不多,而且性格上都是十分奔放的老娘们儿,都是罕见的大嗓门,都是满脸阶级仇恨。平时谁在她那儿买瓜子花生要是敢少给钱,这李老棍子的老婆肯定会让他闻风丧胆。
由于黄老破鞋的描述特别贴切,特别靠谱,所以为了方便起见,下文中就把她称为李主播。
叫她李主播可真不亏,据说她那嗓门只要一启动,能把火车站里面的广播声都给盖过去。要是她跟谁一吵吵,那整个火车站广场都得抖三抖。连铁路民警都怕她,见面都得喊声大姐。
可见这李主播的气势有多汹涌,有多磅礴。在房二、老五、土豆、黄中华等人面前,李主播是绝对的大嫂,绝对的嫂仪天下!
在二狗的小说里,除非必要,很少有女性出现,之所以把这嫂仪天下的李主播单拎出来说,主要还是因为这李主播在这故事的发展中起到的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这样说:没有李主播,就没有血性的冯朦胧!
且说冯朦胧,被房二收拾了一顿又被胡司令羞辱之后,铁了心要报复。但是自从他哥哥死后,绝大多数兄弟都跟着胡司令捞钱去了,剩下的那些,也已作鸟兽散。冯朦胧孤零零的一个人,想立个山头,多难啊!他以前的朋友真没什么混子,都是些诗人。平时跟冯朦胧来往比较多的是张一零、杨帆等有限几个诗人,虽然他们酒后也一致决定要为冯朦胧出气,可是有句俗话说得好: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更何况是这么三四个秀才一起想跟冯朦胧造反。
秀才想造反,思前想后事儿太多,等真的造起反来,真是黄花菜都凉了。冯朦胧这秀才也绝不例外。
自从他听说卢松用几杆大铁枪灭了张浩然的事件之后,冯朦胧似乎是从其中找到了些许灵感。既然卢松能用扎枪灭了张浩然,那我冯朦胧为什么不能用扎枪灭了房二?冯朦胧也去找了铁匠,打造了四把扎枪!卢松他们才两把扎枪,冯朦胧四把!
四把扎枪到手了,可什么时候在哪里动手呢?冯朦胧虽然没有熟读兵法,但也没少看过小说,他也知道想要打胜仗的话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且,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冯朦胧决定,在动手之前,先去刺探一下对方的实力。可毕竟冯朦胧的诗人团伙里没有几个人,不能像小说里一样派出探马去刺探,而且其他人也不认识什么房二、黄中华。所以冯朦胧只能自己身兼探马之职,在天黑以后去火车站前刺探。毕竟那时候路灯远没现在的亮,冯朦胧可以远远地张望,也不会被发现。
所以这天晚上冯朦胧就去了。可到了晚上,整个火车站广场也没几个人,为数不多的十几个人,基本全围在那残棋摊那儿,远远地也看不清究竟谁在下棋。冯朦胧孤零零的一个人在火车站广场上显得格外扎眼。
冯朦胧一看没辙,还是赶紧把自己隐蔽起来!冯朦胧隐蔽到哪儿了呢?对!没错,冯朦胧没隐藏在别的地儿,就隐蔽在了李主播的花生瓜子摊前。
可冯朦胧根本就不想买瓜子,蹲在李主播的瓜子摊前开始贼眉鼠眼地往远处那棋摊那儿看,可看了半天,也没看见究竟都有谁在那摆残棋呢。毕竟冯朦胧对这些江湖骗子的勾当不熟悉,他不知道这一个残棋摊从下棋的到围观的,十个里起码有七个是一伙儿的。
可李春姬主播是一般人吗?她这革命警惕性是一般人可以匹敌的吗?她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人!谁是阶级敌人,她一眼就看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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